第8章
我以为,只要裴序下不了床,那些伪造的书信就进不了国公府,但我提醒父亲去看时,它们还是躺在了书房的暗格里。 是谁呢? 突然想起那日,我从海棠院出来,往尚书府而去,本就是临时起意,吴依是如何得知我要来,提早在府外等着的呢? 此事,只有连雨,连月,陈娘知晓。 后来,果然抓到了正在放书信的连雨。 安王离京那日,我去见了他一面。 他问我为什么,我说了一个十分荒唐的理由。 “我与你前世有仇。” 牢狱里忽起了一场大火。 忠义侯府满门不等到秋后,便葬身在了火海里。 盛京城里都说:“瞧,这等卖国贼,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无人知晓,这把火是太子的人放的。 梅园里,裴家众人悠悠转醒之际,我正在坐在院子里摸猫。 瞧见我,他们似乎忘了从前种种,喜不自胜,裴序激动道:“半秋,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你定会救我们出来的。” 吴依喜极而泣,“我的秋儿啊,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绝情的。” 我轻笑一声,都以为我是救星?不哦,我是阎王啊! 当我让人按住他们的时候,他们愣了神。 然后,他们就看见我,手持一把弯刀,一步一步地走近裴序。 手起刀落,一声惨叫,血淌了一地,随着一个东西的掉落,裴序晕了过去。 吴依与忠义侯大哭。 “你个毒妇!” “我的儿啊!我裴家要绝后了啊!” 你看,命都保不住了还在想后不后的。 我让人将裴序拉了下去。梅园位处西郊,人迹罕见,现如今又被府兵层层看守,自然是叫破了天也没用。 就让他们这么被砍了头,多没意思啊,莫急!我会慢慢玩的。 7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杳娘。 她满脸惊恐地看着我,然后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你饶了我吧,如今,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侯府唯一的血脉了。” 我只问了她一句话。 “我很好奇,你们为何一定要置我镇国公府于死地?” 忠义侯府近十年的虚情假意,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时候,我父亲还在塞北浴血奋战,安王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幼儿,断然不会有如此恨意。 我想不出其他什么理由,能让裴家如此步步为营。 杳娘满脸惊恐地看着我,然后惊恐之下,是浓浓的恨意。 她终于说出了这个困扰了我许久的问题。 原来,裴序与她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她是吴依好友何蔓娘的女儿,二人可以算是忘形交。 何蔓娘的夫君只是泸州的一个胭脂贩子,十年前,泸州大旱,山匪横行。 十镇九镇被抢虐,泸州地处偏远,紧靠北疆,京都的远水解不了近渴。 于是一纸圣令,命我父亲出兵平匪。 可我父亲迟了半月,父亲抵达泸州时,已哀鸿遍野,不见人迹。 而杳娘是侥幸逃脱的人之一。 她九死一生来了盛京投奔了吴依,吴依就将她养在了海棠院。 “塞北至泸州,三日即可,为何七日才到?他为何来得那般晚!他早来三日,我父母兄弟便能活下来!”杳娘质问我。 多荒谬啊,原来众生早已将那场苦难归咎于我父亲。 “那你可知?泸州一事,我父亲中途遇袭,连中三箭,折损了大半兄弟。” “你又可知?未能及时赶到泸州,我父亲有多懊悔,当场他就昏了过去,命悬一线,数月才转醒?” “你以为我父亲是故意晚来吗?” “可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像这般见不得天日。” 可笑! 他二人还真是伉俪情深啊!也真是苦了裴序与吴依了,这么多年,为了踩着镇国公府往上爬,置我爹于死地,装得多辛苦啊! 是夜,杳娘发作了,我特地将杳娘关在了吴依的隔壁,杳娘痛苦的呻吟声吴依听得一清二楚。 甚至于整个院落都听得一清二楚。 忠义侯与吴依使劲拍打着门,让我救救她。 就连裴序,都忍着痛爬了起来,虚弱地求我放过她,放过她腹中的孩子。 放过她?放过她腹中的孩子? 他们当初可放过了“我”?可放过了“我”腹中的孩子?可放过我镇国公府? 陈娘煮了一壶糖梨水,好甜,好润喉。 不过半日,内里的呻吟声就停了,我将一个乌青的死婴丢进吴依房里时,两人晕了过去。 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裴序说我会遭报应的。 报应就报应呗,我又不怕。 我让郎中捡了杳娘一条命,她可不能死,死了还有什么好戏看? 十一月初,我父亲生辰,我回去给父亲贺生,梅园就交给了陈娘。 我再回来时,院里浓浓的血腥味,我讶异道:“你杀了他们?” 陈娘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怎么可能?玩了点新花样而已。” 我推开门,见到了两个体无完肤的人,地上是斑驳的血迹。 陈娘说:“你知道鱼怎么做最好吃吗?” 我摇了摇头。 “就生吃,将鱼洗净,放在案板上,用锋利的刀片刮成一小块一小块,看着那鱼从活蹦乱跳到一动不动,最舒服了。” 我由衷地感慨,“还是你会玩陈娘。” 今夜,郊外的夜里很是安静,连房里那几位都没发出一点声响。 我与陈娘对视一眼,随即而笑。 片刻,几个彪膀大汉就进了杳娘房里,我让人将裴序绑到了杳娘房间的柱子上。 院子里一下就热闹起来了,辱骂声,惨叫声,声声不绝。 我与陈娘又坐在了屋檐下,这可比我新婚那夜有趣多了。 夜深处,记忆重叠,我也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事了,我用刀挑起了裴序的脸,问她,“裴序,这滋味如何?” 他定是爽极了,血水流了满身。 8 天渐渐寒了起来,某一夜,天空飘起了雪花。 梅园里梅花又绽放了。 梅香满园之际,山陵崩的消息传至了梅园。 新皇登基,万象新始。 梅园里多了几具僵硬的尸体。 杀人不过头点地,陈娘悄无声息地将他们扔进了乱葬岗。 梅园中的亭子中,泥炉上的茶壶翻滚,我终是掀开了我与她之间的那道帷幕。 “如今这般,可还满意?” 陈娘眼含热泪,答道:“满意” 我点了点头,问:“是四十岁的半秋满意,还是千年的猫妖醇酿满意?” 陈娘惊愕地看着我,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哽咽说了三个字,“都满意” 她根本不是四十岁的“半秋”,而是半秋院子里那只狸花猫,相貌极丑,它没有名字,它在世间游荡了一年又一年。 它也不知道它活在世间的意义是什么?那年,它被几名醉酒的汉子打断了腿,奄奄一息,它以为它终于要死了。 死了也好,死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呢?它很想体会一下,但它没有体会到,半秋救下了它。 半秋没有嫌弃它的丑陋,像照顾孩子一样精心照顾着它,还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醇酿,多少年了,它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它想,要是这般的话,再活一千年又有何妨。 但它发现,半秋过得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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