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的眼神转到了路之遥的容貌上,像是忍不住一般突兀地笑出了声。 这笑声显然让路之遥很不舒服,他扬起唇,指尖微动,正要抬起手时却被李弱水止住了。 她揉了揉他的手指,像是放松,又像是在安抚他。 “徐夫人,你在这儿做什么?” 略冷的声线加入,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对峙。 李弱水转头看去,正是抱刀而来的陆飞月。 这里背着人群,又在假山之后,本该是人群焦点的人会来这里确实令人感到奇怪。 徐夫人眼角笑纹依旧,她不急不忙地摸摸发髻,从假山下捡起一根蝴蝶钗。 “故人送的钗子掉这里了,总得捡回来才是。” 她的视线划过李弱水的面庞,笑得合不拢嘴。 “真是缘分,今日竟遇见了一对郎才女貌、鹣鲽情深的佳偶,不免想到了自己,勾起了不少以往的回忆。” 说是这么说,但这眼神太有侵略性,看得李弱水很不舒服,就好像被野兽盯上了一般。 …… 等等,她的直觉向来没错,这人不会真的盯上她了吧? “他们还未成亲。” 陆飞月不可察地皱起眉,随后将李弱水二人带离这处。 “晚辈找他们还有事,就先不陪夫人了。” 徐夫人眼见他们离开,握住钗子的手紧得发白,面上虽和善,但胸前起伏不小,应该是在暗自深呼吸顺气。 原来白轻轻说的大礼是这个。 这个贱人,竟然有本事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了这么一个大活人。 不过仔细看看,这畜生似乎和白轻轻长得十分相像,难怪当初看到白轻轻就不喜欢,没想到竟是一家人。 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贱人的孩子是畜生也没多让人震惊了。 都到皇城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徐夫人,上次赈灾那事还得感谢你……” 有人找了过来,徐夫人掩唇轻笑,将蝴蝶钗收到了袖子里,看起来像是被夸得不好意思。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 “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吧,虽说她是个大善人,但我总觉得不对劲。” 陆飞月低声和李弱水说话,将他们带到了另一处人少的僻静地。 “你们之前和公主认识?” 李弱水摇摇头:“这个公主也有什么问题吗?” “这倒是没有,但如果她有什么强迫你们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们巡案司也管这个。” 明白了陆飞月的意思,李弱水弯着眉眼,拍拍她的肩。 “好歹也是共患难的关系,该开口我们也不会憋着。陆姐姐就不要操心我们了,该顾顾自己。” 李弱水伸手指了指陆飞月的身后,不远处正有两个人在那里冷脸争吵。 陆飞月长叹口气,语气很是认真。 “明晚的行动真不想让他们跟着去。” 抱歉地笑了笑,陆飞月转身走向那处,似是有些不想过去,步伐都慢了不少。 李弱水看着陆飞月离开,便自己带着路之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花园中。 这花园里的花大多都过了时节,剩下的都是枯枝残叶,花只开了几丛,孤零零地生长在此处。 “这些花真寂寞啊,剩下的只有它了。” 即便是这样偏僻的地方也摆上了吃食,李弱水感叹一句,随后拿起一片玫瑰乳糕吃了起来。 “你看到了寂寞的花,为何没有看到我呢。” 清越的声线依旧,但却极其不符合人设。 李弱水转头看向路之遥,一时间呆愣得嘴里的乳糕都忘了嚼咽。 路之遥坐在石凳上,身后是残败的花叶,光看他垂着眼睫的神情,似乎都要和那些花叶化为一体了。 没等李弱水问出缘由,他便自己往下说了出来。 “公主也好、陆飞月也罢,你为什么总要在乎他们的存在。” 路之遥伸出手摸到了她的膝盖,原本想靠近她,可石凳只够一个人坐,他便顺着蹲在她膝前。 指尖轻弄,银铃颤响。 “和我说话或是和他们说话,似乎都一样。我和他们在你心里又有什么分别呢?” “你昨日和我的求亲都不算了吗?” 就在方才,路之遥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夫妻不仅是永远在一起,在外人眼中,他们还是一体的。 一体,这个词多么迷人。 “若不是舍不得,我都想和你融在一起了,骨血交融,生死难分。” 路之遥仰头“看”她,半垂的眼睫遮住雾蒙蒙的双眼,让人难以了解他的真实想法。 但他唇角和煦的笑、舒展的眉头以及抚着她侧脸的手无一不在诉说着他的渴求。 这个想法原本只是一粒种子,却在和李弱水日复一日的相处中萌芽,根系扎到他每一处血脉。 他能只有李弱水,但她好像做不到只有他。 路之遥从心里知道她和自己是不一样的人,可她尊重这份不同,从不强求他做什么,他也该如此回报。 所以李弱水不愿的事,他向来不强求,交友一事自然也一样。 但如此一来,除了没有亲吻,他似乎就和陆飞月这些人一样了。 “你和他们当然不一样,我们是情侣关系啊。” 李弱水低下头,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开,露出那张如画的眉眼。 “至于昨日的求亲,那不是开玩笑吗?你不爱成亲这事我是知道的。” 明明能一剑砍一个,在她面前倒是会取巧。 “起来吧,别人看到还以为你欠我钱。” 李弱水忍不住笑了起来,将他拉起坐到自己的凳子上,她则是坐上了桌沿。 白色的鞋子探出,脚腕上正系着一串小巧的脚铃,上下摇晃间,叮当作响。 “你还不特殊,除了你,谁还能给我绑这个?” 路之遥柔了眉眼,微微叹口气,随后准确地抓住她的脚腕,将那串铃放到自己腿上。 手下除了铃铛,还有柔软的轻纱,层层叠叠地遮盖着她的脚腕,挡住了他的触碰。 他隔着柔软的轻纱拨弄着银铃,侧头嗅着她身上浅淡的香气。 “绑这个别人又如何知道呢。” 那些不知道分寸,总是试图接近她,爱和她搭话的人又如何知道他们是一体的。 这样的宣告,是不是只有成亲能解?或是在他脸上刻下独属于她的印记? 轻叹之间,他已然亲吻上了她的膝头,隔着层层轻纱,试图触碰到她一点灵肉。 他只想要她看着自己,有错吗? 当然没有。 第83章 秦晋之好(四) 是夜,银月如钩,洒出的月光的不甚明晰。 陈府附近短暂地投出一个黑影,下一刻却又消失不见。 轻功一绝的江年翻进陈府别院,在院中守卫没能发现他的情况下,潜进了主卧房。 房内只有淡淡的月光,以及一位坐在镜前梳妆的女子。 她正盯着窗台的一角发呆,眼神木楞楞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即便这么晚了,她也没能睡着。 几声细微的响动之后,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惊吓到大叫出声之前,被人捂住了嘴。 “姑娘别怕,我是之前那位陆捕快的……家属,今天是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的。” 听到这话,这姑娘眼里的惊惧被惊喜所代替,她立刻闭上了嘴,看了眼屋外。 略暗的门上倒映着更加幽暗的影子,一个接一个似是要将她困死在这屋中,这些人都是来监视她的。 江年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只炭笔,他示意地看向这位姑娘。 她了然地点头,接过本子看了一眼,上面只有一个问题。 为何其他人不愿作证? 写下这两段话费了不少时间,这位姑娘将本子递还给江年,神情紧张,对他做了一个快走的手势。 江年没有丝毫犹豫,站在窗口处观察一会儿后,又顺着原路返回。 他走后没多久,这间房门便被推开检查。 他们将这里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看了眼这依旧在镜前梳妆的人,几人才离开。 “得到什么消息了?” 陆飞月在陈府别院不远处等着江年,她从他手中接过那个本子,翻开看了一眼。 “你没再问些其他的吗?” 本子上仅仅只有这几行字,虽说解释清楚了别人不愿意作证的原因,但其余线索还一概不知。 江年瞪大眼睛,手势夸张。 “你是不知道啊,十几个人围着这么一小间屋子,那叫一个严密,我之前去皇宫都没见过这密度。” 他瞟了眼陆飞月,站直身子,挺胸抬头,颇有一些求夸奖的意思。 “如果今天去的不是我,你们绝对连那个人的面都见不到。” 陆飞月看着他,压着上扬的嘴角:“今天确实做得还不错。” 借着月光,看着纸上的“蛊毒”二字,她突然想到了李弱水。 “弱水她上次中的似乎也是蛊毒……没想到还是要去麻烦他们。” 想到这里,陆飞月长长叹了口气,脑中又不合时宜地蹦出了路之遥的脸。 江年倒吸口气,显然也和她想到了一处去。 “咱们又去打扰,不会被他赶出来吧?” 陆飞月笑了一下,冷艳的面容柔和下来,眼里也染了几分无可奈何。 “肯定会。不过他这么听弱水的话,就算把我们赶出来了,最后还是得让我们进去。” 两人将这个本子收好,打道回府,蹲了一个晚上,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 * 李弱水最近发现路之遥有些不对劲。 他不仅没有再提要回苏州的事情,还不怎么粘她了。 每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去做什么,常常是李弱水醒来他人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有人代替李弱水说出了心里话。 公主如受重创地看着李弱水,她面色更加苍白,看起来竟然比被刺一刀的那日还要虚弱。 “你们是破除千难万险在一起的佳偶,现在该是成亲的甜蜜生活,谁敢阻挠你们!” 她捂着嘴咳嗽起来,双眼泛红,看起来比李弱水这个当事人还要真情实感。 安阳公主原本是想来借鉴观察的,可谁曾想来白府来了两天,竟然连他们在一起的画面都没有看到。 “演绎到一半的剧情断开,绝没有这个道理……” 她身后的丫鬟慌忙来给她抚背,生怕她一口气没上来便撅过去了。 李弱水:“……” 公主的话语过于戏剧化,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稍微有些多此一举。 她确实不知道路之遥去做什么了,但也仅仅是好奇,从没有往另外一个地方想过。 她很确信,就算是天塌地陷,路之遥也绝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她只是怕他被哄骗。 人一旦有了弱点,即便再强,也会有任人鱼肉的一天。 李弱水轻叹口气,站起身往外走,脚上银铃细响。 “你做什么去?” 公主站起身跟在李弱水的身后,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扶着她的小丫鬟。 “我?当然是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李弱水扬起唇,眼眸弯弯,面上一点没有担忧的模样。 她昨晚问过,路之遥说自己就在隔壁街,不会走得太远,但到底在做什么却没有说。 绕过一条街,刚转到街角李弱水便看到了路之遥。 他正坐在一家碑帖店中,背对着她们,不知道做些什么。 快要入夏了,街上人来人往,这春末夏初的日子也是算是带了暑气。 离碑帖店比较远的地方有一个卖酸梅汁的小摊,李弱水索性带着公主坐在了此处。 她点了三碗酸梅汁,笑着看向路之遥的背影。 “你不过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吗?” 公主好奇地看着李弱水,随后低头看着暗红色的酸梅汁,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来尝了一口。 “不用。我只是来看他有没有被骗的。” 天气确实有些闷热,这酸梅汁解渴消暑,李弱水一口气喝了半碗,随后舔舔唇,将唇边残留的酸梅汁吮进。 这习惯倒是和猫很像。 “既然他现在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 她笑着将另外一碗酸梅汁推到那位小丫鬟身前,随后习惯性地拍拍安阳的肩。 “试图打听、拆穿别人的惊喜可是很不尊重人的。” 安阳愣了几瞬,随后掩唇咳嗽,垂眸看向了碗里的倒影。 “话本里可没这么说,这种时候不都是上去弄清楚的吗……” 安阳借着喝酸梅汁的空隙抬眸瞟李弱水。 她眼睛明亮有神,双睫微翘,嘴唇也是不自觉弯起的,似乎只是见到他的背影都很开心。 那日的生辰宴,他们二人在凉亭中的互动她是见到了的,气氛暧昧,无端看得人脸红心跳。 但似乎和她心中的救赎不太像。 就比如她施粥,填饱了饥饿之人的肚子,给他们带来了生活的希望,但这其实只是沾了一点边。 真正的救赎,是将掉落在泥潭中的人救起,随后带到身边洗净,成为另一个更好的人。 可他们不是这样的。 按照她的推测,路之遥以往该是一个置身于黑暗的人,龋龋独行,备受痛苦与煎熬。 而如今受到救赎的他,不说一心向善,也该是某种意义上的脱胎换骨。 可想起那晚他杀人的利落以及那日对她不知缘由的杀意,一切似乎又同她想的不一样了。 路之遥有变化,可某些时刻他看起来确实又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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