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有师爷都忍不住笑出来。 “爸...是,我...是你爸。”莫之阳还是一脸茫然的点头。 “结巴!你是不是结巴!”府尹大人有些怒了,声音也拉高一些。 气得莫之阳要站起来,又被按回去,嘴里反驳,“你,你才是...才是结巴......结巴呢。” 好家伙,又结巴又耳背的,这小公子看起来娇生惯养的,怎么一身的臭毛病。 “你因嫉恨你父亲侍妾怀孕,放火将人烧死,此事是真是假?”府尹大人捋胡须,心里知道,这都是走个过场。 “我...我没...听到,你...你再说一...遍。”莫之阳摆出认真的神情,似乎真的要听他说清楚。 府尹大人无奈,只能又复述一遍,还特地提高声音。 “我还是...还是没听懂。”小脸满是迷茫,莫之阳歪头。 被逼无奈,府尹大人只能让那个师爷写张纸给他看,这耳背成这样,也不知道能不能识字。 果然,纸条在莫之阳面前,左瞧瞧右看看,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摇头,“我...我就知,知道我名字,其他...看看不懂。” 又耳背,又结巴,还不识字,这可怎么审啊。 “你过去,在他耳边说话。” 随手指了个衙役过去,府尹大人说一句,衙役就在莫之阳耳边重复一句。 重复一句,犯人还未必听得懂,还得再重复几次,大家口干舌燥的。 等把文书念完,都已经半个时辰了。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不知道啊。”莫之阳用力憋出这几句话。 反正文书都已经讲完,管他什么知不知道,七王爷吩咐,就是要打成重伤,其余的一概不理,“来人,上刑!” “你们...你们滥用,滥用私刑!” 几个衙役上来,那可是严刑拷打的一把好手,两个夹棍,一个打板子,烧红的烙铁,这一套下来,可真的是去了半条命。 “先打五十大板!” 府尹大人一声令下,人就上来把莫之阳按在凳子上,手脚按住,两个人衙役轮流打板子。 看着身娇肉贵的小公子,真打起来一点声音都没出。 莫之阳咬紧牙关,挨了一板子又一板子:莫城,你给我等着,假以时日,我必定要十倍奉还! “宿主,您可别犟嘴了,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妈的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老色批不能来,要是来了,茱萸就真的死了。”而且老色批的身份成谜,如果在众人面前出现,说不定要被绑回去解剖研究。 不能让他来,死都不能让他来。 打完五十大板,莫之阳已经全身冷汗,但却没有叫一声,咬破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要是晕倒一画押,舅舅也难救了。 众人看完也是惊奇。 “打晕了,再画押吧。”府尹大人摆摆手。 衙役上了夹棍,夹棍就是让犯人跪着,脚摆好,两根棍子从脚踝穿过去,成交叉,再一起用力,一般三下,腿就废了。 不知道是疼麻木了还是怎么着,夹一下,没有出声。 莫之阳不敢叫,一旦叫出来可能会晕厥,剧烈的疼痛冲击着大脑,连耳朵都咚咚咚的跟敲鼓一样。 另一个衙役举着烧红的烙铁就朝着犯人的脸逼近。 “住手!” 洛凛亦才不管那么多,闯进堂里,就看到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外甥,还有要动手的烙铁,“阳儿!” “舅舅。”随着莫之阳张口,血水也从嘴角流下来,那是怕晕倒咬破舌尖流出来的。 “阳儿?!” 洛凛亦看着原本活泼矜贵的外甥,如今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平时蹭破皮都会红眼眶的小公子,居然伤成这样,对不起长姐的在天之灵,叫阳儿受那么大的罪。 云川也是,见他这一副惨状,眼眶一红,“阳儿。”想要抚上他的脸颊,却不敢动手,生怕又叫人疼。 “太傅。”府尹大人没想到他们来的那么快,却也不慌,自己有王爷口谕,起身拱手行礼,“太傅这是为何?” “这话是我要问你吧。”洛凛亦没想到阳儿会被虐打至此,冷笑,“到底是什么底气,叫府尹你滥用私刑!” “太傅严重了,本官并未滥用私刑,是七王爷递了文书,叫大理寺捉莫之阳归案,说的是草菅人命,放火杀人,有文书为证。”府尹大人双手递上文书。 洛凛亦接过文书,随意看了几眼就知道这笔记确实是七王爷亲笔,这字写得真是比之前差多了。 “这文书里说阳儿嫉妒父亲侍妾才杀人的?” “是。”府尹拱手。 文书对折丢回给府尹大人,洛凛亦冷声呵斥,“胡说,这侍妾茱萸我见过,那孩子根本不是墨家的。” “阳儿?”云川半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人,“你撑着点。” 莫之阳靠在他怀里,有些膈应想挣扎出来。 “是是是。”府尹大人也没反驳,“那此事就先暂定,将犯人收押回牢,大理寺会好好查出个水落石出的。” 阳儿要是被带回牢里就是死路一条。?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三、二十四)(新年加更) “不可,本官要将人带回去。”洛凛亦才不上当。 “太傅大人,这是七王爷的意思,您若是要将人带回去,请去王府求了七王爷的旨意,我们马上放人,但此时不行。” 府尹大人不敢得罪七王爷,“来人,将莫之阳收押入监!” “你们敢!” “舅舅!” 如果在这里得罪七王爷,那侯府就有了把柄,再怎么样不能连累侯府的人。 “舅舅,我无事可以忍。”莫之阳对他摇摇头,满眼都是恳求,不能让侯府的人给自己陪葬。 怎么不结巴了?府尹大人还奇怪,难道打几下就不结巴耳背了? “阳儿?!” 他眼里的意思,洛凛亦读得懂,但,真的对不起长姐,愧对长姐的在天之灵,未能好好保护她的儿子。 那个莫城是铁了心的要利用七王爷对付自己,说不定这一环也是在他的计划之内,让侯府顶撞七王爷,再进宫去禀告皇帝。 不能让侯府那么多人冒险。 府尹大人可没在意那么多,示意班头将莫之阳拉回去,至于能不能活过今天,那就不好说了。 两个衙役像是拖着一具尸体,小公子的绫罗绸缎,都被血浸染,下半身都血肉模糊的。 看得人心疼。 “住手!” 雍毅候策马而来,翻身下马还举着手里的一道明黄色圣旨,“陛下有旨,即刻放人!”快步小跑进来。 一眼就看到阳儿的惨状,恨不得把圣旨砸到府尹的脸上。 洛凛亦松口气,两步过去踹开脱人的衙役,将小外甥打横抱起来,“阳儿,莫怕,我们回去。” “侯爷!”府尹大人还想说什么。 云川冷笑,“怎么?你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还是说七王爷的意思,比陛下的旨意还要重?” 七王爷,这个仇记下了。 “阳儿受伤不能耽搁,赶紧回去。”洛凛亦知道,这件事错综复杂,不易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解决。 “嗯。” 两人也知道阳儿的伤势太重,不尽早医治只怕要落下病根。 府尹大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还得去跟七王爷禀明,真的是狐狸抓不到,反惹了一身骚。 洛凛亦抱着人出来,可门口居然停着一辆明黄色的马车,还有个太监打扮的人站在一旁,七十二位禁军都等着呢。 这架势,陛下是在马车里啊。 “侯爷,太傅,探花郎。”陈公公上前拱手行礼,“陛下意思,接小公子进宫去休养,请两位将小公子扶上车。” 心里万般个不愿意,可都没有什么办法,又不能当街抗旨。 “遵旨。” 洛凛亦只能抱着已经昏迷的阳儿一步步走过去,“不若我陪着阳儿去吧,他昏迷之后不好上车。” 实在是放心不下,这进去之后,什么时候出来都不知道。 “不必。” 车帘子突然被打开,柏政从马车里探身出来,接过他怀里的人,“都回去吧。” 雍毅候扶额,“进了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了。” 眼睁睁看着队伍离开,洛凛亦叹气,“兄长,你去请个手谕就好了,你怎么就把陛下也招来了!” “我哪里知道啊,我确实是进宫求了手谕,然后驰马出来,我没想到陛下在后边跟着啊。”雍毅候也是关心则乱,就把事情说的严重了。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把陛下招来了。 在马车里,柏政抱着一身伤痕的小公子,那股异香和血腥味纠缠之后,只能越发的勾魂摄魄起来。 怀里的小公子脸色惨白,嘴角渗血,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看的柏政心疼,“叫人先进宫将太医找来。” “遵旨。” 那么稚嫩干净的小公子,就应该被护着宠着才是,怎么能受这样的苦楚。 将人接进宫,太医早就在陛下寝宫候着,来时也只说有人受伤,大家都以为是陛下,未曾想居然是一位少年。 而且伤的很重,看着是受了刑,手忙脚乱的清洗伤口,几个人一起,手脚挺快的,没多久就处理干净。 波若在屋中等着,平日里小公子都不会那么久不回来,他难道是抛弃自己了?但也不应该。 古井无波的心,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忐忑。 莫之阳这一昏迷,就整整睡了两日,睁眼时就看到明黄色的枕头,好像趴在床上的,“咦?” 那时候好像就是被拖进牢房了才对啊,在被压衙役拖走的时候,莫之阳就昏了,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 但看这情况,不是牢里,难道得救了? 正要放松下来,不对! 除了皇帝,谁他妈能用那么黄的东西,这莫不是...... “恭喜宿主抱得本位面最粗大腿,百里政,哦,也就是皇帝。”系统都要给宿主啪啪啪鼓掌了。 我特么刷了什么副本,莫名其妙就达成这种成就,我不理解。 “小公子醒了。” 进来换药的宫女,掀开床帐看到人醒了,赶紧叫太医,“顾太医,顾太医!小公子醒了,醒了。” 这一声好像开启了阀门,外室的人乌泱泱的一拥而进,为首的是两个太医和一个大太监,还有好多的奴才。 莫之阳傻了,这架势,别说我醒了,就是出殡都够用了吧。 太医上来要去拽被子,吓得莫之阳一手抓住被子不让动,“你们这是做什么?!”这被子下面可是光秃秃的一个屁股啊,屁股怎么能随便被人看。 “舅舅,二舅舅!” “舅救我!” 在莫之阳极力抗争的情况下,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虽然抗争导致后面的伤口撕裂,疼得直抽气,但这比人看屁股好多了。 “小公子,您的伤要换药。”顾太医急的脑袋都是汗,病人讳疾忌医,这可怎么好,陛下还说要好好照顾小公子来着。 这都不配合,神医来了都没办法。 “我不,我要找舅舅,我要找波若,你们走开!”莫之阳攥紧被子,一脸敌意。 誓死不能给老色批之外的人看屁股。 陈公公看小公子闹得那么凶,也不肯换药吃药,只能先去找陛下,只是陛下还在和丞相商议要事也不好打搅,只能先等人出来再说。 闹了一个时辰,太医还是没办法换药。 “我不要,你们走开,我要去找舅舅。”莫之阳左手抱紧枕头,右手拽住被角,不叫其他人拉掉被子。 “闹什么?” 百里政还没进门就听到小公子嚎着要舅舅,还太医的劝阻,闹哄哄的。 “参见陛下。” 见他来了,宫人太医太监乌泱泱跪了一地,本来还吵闹的内室就只剩下莫之阳轻轻的抽噎声。 “怎么哭了。”百里政走进去。 那些人跪着慢慢的往后挪,让开一条路。 “怎么是你啊?!”虽然知道他是皇帝,但还是要假装不知道,莫之阳抹掉眼泪哽咽,“你能不能帮我去找舅舅,让他来找我,我害怕。” “怎么要去找你舅舅?”百里政坐到床边,这宫里有什么不好,非要去找他们两个。 拽住他的袖子,莫之阳恳求,“这里人我不认识,我害怕,我想找舅舅,他们会保护我的,我不想再被打了。” 脸颊和鼻头哭得通红,好生可怜。 “唉。”百里政知道他受了委屈,大抵事情也知道,府尹也叫过来问话,知道是七王爷的事儿。 拿出明黄色的帕子给他擦眼泪,“莫哭,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莫之阳躲开他的手,抢过绣帕自己擦眼泪,“你不就是舅舅的门客嘛,你一定可以找到他的对不对?” “小公子,这是陛下。”陈公公出言提醒。 没想到这小公子单纯到这样的地步,到现在都看不出陛下的身份。 正在擦眼泪的莫之阳吓得瞪大眼睛,微微张开嘴巴,震惊得脸话都说不完整,“你,你是?” “怎么就结巴了?”百里政倒是不恼,这小公子心思纯稚,想来也不会想到那么一层。 初见小公子时,不是在侯府,而是在中秋灯会,他被游行的人挤到怀里,身有异香不知觉让人多注意他。 这小公子真真如他手里的兔子灯一样,又糯又狡黠,只是有点抠门,金叶子一般都是王公大臣赏赐下人的东西。 能用的人不多,一查就知道是谁,原来是雍毅候的小外甥,当初才名动京都,清河郡主的独子。 但这独子养的也实在是好,单纯稚嫩,看惯人心叵测的百里政,就想拥有一点点不一样的东西,干干净净的那种东西。 之后又在侯府见一面,扮做门客,结果这小公子看起来身板纤细,力气倒是很大,一拳就把人打进水里去。 啧,人不可貌相。 莫之阳装出被吓呆的样子,手上的帕子也脱手,“我之前打你一拳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罪舅舅好不好?” “在你心里,朕就是这样小肚鸡肠?”本来只是与他玩闹,百里政拾起帕子给他擦眼泪,“朕只是疼爱你,你可知?” 这话说的有意思,疼爱?怎么疼爱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莫之阳摇头,随后又一副恍然的样子,歪头反问,“我有父亲了,要认你做干爹吗?” 你想做我老攻? 不,你不想!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四) “不是!”百里政被堵得哑口无言,什么干爹,要真的认了,那岂不是跟臣子同辈,“小公子你不是已经有了孩儿么,怎么不懂这个?” “我没有啊,那孩儿是父亲的,只是父亲不想认,就叫我认下来,二舅舅都调查清楚了。”莫之阳凑过去小小声问,“所以,你真的要做我干爹吗?陛下。” 面对小公子如此纯稚的眼神,百里政难得心虚了,摇头,“不是。” 小公子看起来什么都不懂,男女之事,情爱之以都不懂,在他单纯稚嫩的眼神面前,居然说不出那些话。 百里政喜欢一个干干净净的小公子,如玉一般任由自己雕琢,甚至不惜费点心血,若是此时告诉他这些事情,那就不干净了。 莫之阳看出他眼底的犹疑,赌的就是他不忍心破坏干净的小公子,很显然,赌赢了。 自负的人都很容易陷入一个误区,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面对这样的人,反抗只会得到更猛烈的镇压。 因为这种人不允许他人反抗,何况他还是皇帝,拥有绝对的权利,假装懵懂无知的反抗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毕竟,在他眼里你所作所为,你的反抗都因为太单纯但懵懂,这不是你的错,甚至会觉得这种的单纯难能可贵。 天然呆天克腹黑攻,还有霸道攻。 “叫太医给你换药吧。”难得的美玉,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被破坏,百里政招来太医,“先换药。” “我能不能自己换啊?”莫之阳小声反抗,“我不喜欢被人看屁股,怪难为情的。” 这下,惹得百里政大笑起来,反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那朕给你换药?” “不要不要。”莫之阳摇头,把屁股露在他面前,不就是肉包子打狗么,万万不可,“我可以自己来的,你们都出去行不行。” 拗不过小公子,百里政倒也随他去,那边还有人说七王爷来了,正好去问问他。 整整三日,波若都等不到小公子,夜晚去过侯府,他也不在那里,好似失踪一般。 竹林小屋外的家丁想要闯进去,好几次都被打出来,莫城知道他在里面,就一遍遍的喊,喊得嗓子哑了也不见人答应。 “波若,莫之阳已经死了!”三天了,莫城寻思时间也一个差不多了,“莫之阳已经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害死的。” 波若在外听到这句话,先是愣神却不相信,当初月神下起誓,生死相随,若是阳阳死了,自己早就灰飞烟灭,不可能等到现在。 只是若如他所说,阳阳是出事了的,所以这三日才没回来,得去找找他在哪儿。 “波若!”莫城不肯离开,哑着嗓子继续喊,“我告诉你,莫之阳死了,是我害死的,你出来见我啊,哪怕见一面都好,就一面!” 心有不甘,真的不甘,恨着,但也爱着。 “万事小心不要出去。”波若丢下这句话,就趁着夜色离开竹林小屋。 山墨和茱萸都没眨眼,人就咻的一声不见了。 高悬于夜空之上,波若身后就是巨大皎洁的月亮。 环视整个都城,僧袍被夜风吹得呼呼作响,波若微微眯起血色的眸子,嘴里不知道唱着什么,随着吟唱。 手里的玉念珠慢慢发出悠悠的暗红色荧光,荧光融入月色,重新浇在都城的每一个角落。 波若眼神闪过一丝幻想,瞬间知道阳阳在何处,赶紧赶过去。 血气外泄,京都郊外席地而卧的疯癫道人么猛然惊醒,吸吸鼻子,“是它!”月色里又不寻常的异香,是它! 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看向京都的方向,“两百年了。” 莫之阳此时的后背还没好,伤口在愈合,也痒痒的感觉,有点不舒服也不敢挠,痒得睡不着,“系统,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鱼,老坛酸菜牛肉面,酸辣粉螺蛳粉,呜呜呜~” “乖啦,你现在受伤不能吃这些,等好了我们再吃好不好?” “好叭。”莫之阳把头转向外边,“那我想老色批了。”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迎面扑过来,这熟悉的配方! “你怎么了?”波若出现在皇宫里,还就躺在他身边,见他趴的姿势怪异,“怎么在皇宫里?” “卧槽?!”无心回答他的话,莫之阳心里默念:我一定可以发财! “怎么不说话?”波若伸手去揽小公子的腰。 疼得莫之阳倒抽一口气,“嘶~”屁股和腰是伤的最严重的地方,眼泪都下来了,“疼,波若别动。” “怎么回事!” 波若掀开被子一看,小公子的后背从腰到屁股都有纱布包着,“怎么伤到的!?” “要抱抱。” 他这一问,莫之阳委屈了,朝他张开手,“你知不知道,我被人欺负死咯,我差点就要死在大理寺的牢里了。” 哭得波若心疼,抱住小公子,平躺在床上,再把小公子放到自己身上,有肉垫趴着舒服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之阳眼泪一抹。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当然,没说莫城在此间的计划和作用,只是说莫名其妙被抓走,挨罚的事情。 听到波若气得眯起红色眼瞳,“是莫城吗?他曾经在竹屋外说你死了,是他做的。” “城哥哥,怎么会是他呢!不可能的啊,他是我哥哥。”莫之阳捂住他的嘴,“我与城哥哥也没什么瓜葛,他为什么要害我?” “蠢货!”骂了一句,波若看他委屈的样子,揉揉他的头,“莫城要杀你,一来是因为你是莫家名正言顺的嫡子,又有侯府扶持,日后一定会继承莫家的产业,二来,是因为我,他...所以要杀你。” 波若心疼,心疼小公子,因为自己而被害了,还蠢蠢的不知道什么原因。 听他这样分析,莫之阳才恍然,“所以,所以是城哥哥要害我?” “你养好伤,回去之后我会让莫儒把莫家所有的产业都交给你。”他莫城算是什么东西,这些本来就该是小公子的,波若安抚着他。 “呜呜呜呜~~” 大抵是受不了亲人的背叛,莫之阳趴在波若的身上哭起来,哭得鼻头都红红的,还有空打个哈欠,有点困。 待小公子入睡之后,波若用牙齿咬破右手的食指,一滴血渗出来,世食指钻进小公子的亵衣里,将血涂在伤口处。 可以加速伤口愈合。 波若就这样哄着小公子入睡。 第二天等莫之阳醒的时候,波若已经不见,但是后背麻麻痒痒的情况好了很多,甚至已经不是那么疼了,“这是咋回事啊。” “不知道,老色批牌药箱,你值得拥有。”系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滴血,能愈合伤口。 今天不疼了,莫之阳也能爬起来,虽然不能直接坐,但趴的太久想站起来走走松松筋骨,“现在的唯一的问题,是怎么从宫里出去。” 那个百里政,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就放人,那就要一个契机,一个理由。 “小公子,您怎么下床了。”伺候的宫人端水进来,看到小公子赤脚踩在地毯上,吓得赶紧上去要把人扶住。 陛下可是说了,不可怠慢。 “我伤不痛了,就到处走走松松筋骨。”莫之阳躲开她要来扶的手,“你们也别紧张,我没事的。” 能不紧张嘛。 陛下亲自去接的,一身伤从宫外接进来的,一进宫就安排在了陛下寝殿的偏殿,太医日夜轮番候着,给小公子上药,稍微重一点哼唧一声,陛下都要罚。 皇后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都被陛下呵斥回去了。 后宫如今流言四次,都说陛下接了个小公子进宫,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我想问问,陛下什么时候过来啊?”莫之阳接过热方巾,给自己擦脸,“我想见见他。”问能不能回去。 这里实在是不想呆,不放心茱萸山墨,不放心两个舅舅,他们肯定也很着急。 “奴婢不知。”为首的宫人不敢乱说,伺候完再上膳就出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波若身边睡着,伤好的很快,不过才几天的功夫,莫之阳就能穿好衣服下床去找百里政。 “妈的,进宫容易出宫难,这几天他不知道去干什么,都没有露面。”莫之阳坐在窗沿,手撑着下巴看向外边的景色。 已经入冬,但皇宫内依旧郁郁葱葱的,看天色有些阴沉,不知是要下雨还是下雪。 下雪,想和老色批一起赏初雪呢。 “唉~~” “这叹气声,朕刚进门就听见了。” 立冬前朝有宴席要去祭祖,百里政忙了好几天,把小公子搁在这里,心心念念的想来看看,只是没空。 “咦!”可算是来了,莫之阳从椅子上站起来,扬起大大的笑脸,“陛下,你可算是来了,我有事情找你呢。” 被他这一笑,百里政心里一暖,连着这几日忙碌烦躁的心也安下来,“怎么,是伺候的人疏忽了?”?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五) “不是不是,是我想回去了。”莫之阳身体已经大好,也恢复活泼的本性,直接脚踩凳子翻过窗沿到廊下与他说话,“陛下,我要是再不回去,只怕云先生的课,我听都听不懂了,那时候两眼一摸瞎,什么都不懂。” 百里政负手,“就为了这个?”有些好笑, “母亲给我托梦,要我好好读书好好识字,我自然是要听话的。”莫之阳绕着百里政转圈圈,“我启蒙晚又笨,云川先生学问好,真真是个好先生,我若是再如此懈怠,那才是不争气哩。” “你若想,你二舅舅才学天下第一,崇老先生的得意门生,也是太子太傅,若是你想,在宫里读书也是好的。” 百里政被绕的眼睛晕,按住小公子的肩膀,“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这几日有些疲乏,他身上的异香能舒缓心绪。 “小公子觉得这宫里如何?” “不怎么样,我总觉得害怕,每个人都好像很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难受。” 怪? 百里政知道为什么怪,小公子在宫中七日,皇后,贵妃,有一位算一位试探了多少次,那些奴才也是,后宫的女人就是染缸。 “让你二舅舅教你吧。”避开这个令人不高兴的话题。 莫之阳不情不愿,“我不要二舅舅教我,二舅舅疼爱我,舍不得打我板子,正所谓严师出高徒。” “你二舅舅,就算是朕也被打过手板,如今是太子太傅,下手也不留情,有什么不敢的。”百里政喜欢小公子,伸手揉揉他的乌发。 小公子发如绫罗,似泼墨一般,手感轻软摸着像是摸着毛茸茸的小兔子,冷寂的冬日,他的头发最好。 “那不一样,二舅舅最疼我,他总是说我,其实不学也无妨,安安心心的在他的庇护下欢愉一生,就够了。”莫之阳拍掉他按在头上的手,“我可不愿这样,我日后是要继承父亲的产业,谨遵母亲遗愿的,自然该好好学。” 百里政点头,“是啊,在人庇护下欢愉一生,不就够了吗?” “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怎么能跟个小娘子似的,被人庇护?”莫之阳白了他一眼,“再说了,我小时候混沌糊涂,现在为了母亲想好好学习,继承家业,不能叫母亲失望啊。” “阳儿。” 百里政突然拽住他的手,将人拉到跟前,“朕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你问。” “若是有一天,你舅舅们被罚,莫家家破,你会如何?”百里政此时的手攥得死紧,把小公子的手腕都勒出红痕。 思虑再三后,莫之阳一歪头,露出甜甜的笑容,“我会死。” 我赌你不忍玉碎,我赌你更看重江山。 百里政默然。 莫之阳眼神澄澈:看,我赌赢了!知道现在不能逼他,使出怀柔政策。 “哎呀。”莫之阳主动张开手抱住他,却是那种带着一掌之隔的抱,看着亲密,实则疏离,“你别难过,我出宫之后会回来看你的,不要伤心,阿政。” “你叫朕什么?”百里政反将小公子按在怀里,抱得死紧,“再叫一声。” “阿政!” 莫之阳喊他的时候,声音好像沾有蜜糖,甜到人心里去,还安抚的拍拍他的后背,“你身上的龙袍,好凉。”绣金线的,触碰到有股寒意。 “朕明白了。”百里政轻轻给小公子拍这后背,“一月得进宫看朕一次,可好?” “好啊!” 莫之阳窝在他的怀里。 这一场与其说是拥抱,还不如说是谈判,莫之阳的筹码就是自己的天真纯稚,还有舅舅和云丞相在朝堂中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这不就赢了。 百里政想留小公子在宫里,所以试探这宫里好不好,可小公子虽然心性纯稚,但也不傻,能看出那些人的不同。 后宫的女人没一个省心的,纵然自己再有手段,也难保小公子不受伤害,最最要紧的是,染缸会把白布染黑。 这世间就那么一块白布,要是染黑了,再上哪里找去? 还不如把小公子养在宫外,若是想见就召见一次,雍毅候府,会将小公子养的好好的,干干净净的。 而且,百里政知道,雍毅候疼爱这个外甥,若是君臣生了嫌隙,对社稷不稳。 下雪了。 “快快快。”莫之阳挣开他的怀抱,拽着他的袖子往前面的亭子跑,“我跟你说阿政,我读书忙,你也要出来看看我,我会给你做鱼吃,我手艺很好的,舅舅们都爱吃。” “慢着点。”百里政原本还有些不甘,不想就这样放他走,但听小公子这样说,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君子远庖厨,你先生怎么叫你做饭了?” 皇上一跑,乌泱泱的一大堆奴才也跟着跑。 “我七岁母亲去世之后,就鲜少有人理我了,父亲疼爱城哥哥,对我不理不睬,我就自力更生咯。” 拽人跑进小亭子里,莫之阳踮起脚为他拍掉肩上落下的雪花,“晚上初雪,我要回去祭拜母亲,为她折枝红梅,可能没办法陪你了,你要记得来看我,天气冷了,我还可以给你做火锅吃。” “小公子。”百里政大手包裹住小公子的手掌,软乎乎的,“朕送你出去。” “好啊。”粲然一笑。 百里政将小公子纳入怀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在宫外就是见麻烦点,但也逃不走,这块美玉,还是牢牢在手掌心里攥着。 莫之阳才不管那么多,先哄好他出宫,一出宫就是天高皇帝远,你奈我何? 从一见面,莫之阳机故意提起清河郡主,提起云川,他问皇宫好不好?不就是在暗示留下来。 就直接提醒他,皇宫会把我染黑,宫里都会吃人你护不住我,赌你不忍看我死,再提出两位舅舅的疼爱。 赌你更爱江山,怕君臣有隔阂,有害社稷。 看他动摇之后,才给个甜枣,温柔一些,说可以来看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还有点小小舍不得的情绪讨好你。 这场谈判,从头到尾都被莫之阳掌控,百里政被吃的死死的,却还以为他懵懂,以为自己有的选。 其实,在莫之阳面前,他从来都没得选。 莫之阳为了表达不舍,特地留下来陪他一起用晚膳,其实主要是御书房做的菜好吃,临走时还依依惜别,嘱咐他要来看自己。 “去吧。”百里政没有下马车,目送小公子进侯府之后,才离开。 反正今天心情很好,看得出小公子也是对自己有好感的,养在宫外或许真的是个好想法。 一进侯府,莫之阳就翻个白眼:嘶,演戏好难。 “莫少爷回来了,莫少爷回来了!” 这几日,他们一直忐忑,怕阳儿出事,又怕被锁在宫里,宫里是什么地方,人吃人的地方,阳儿那么单纯懵懂,怎么能活下去呢。 再一听人回来,又惊又喜。 “阳儿,你没事吧?” “阳儿。” 舅舅舅妈还有老祖宗都在堂上呢,看得出很焦急,莫之阳心里暖暖的,跪下给诸位长辈磕头,“阳儿没事,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你要吓死你舅妈啊。”大舅妈用帕子抹掉眼泪,忙将人扶起来,“伤怎么样了,听说都流血了,你这孩子从小没受过什么苦,怎么能忍的啊。” “大舅妈,宫里的要可好了,我现在就是结痂,没什么大事。”莫之阳安抚完舅妈,就去找老太太撒娇,“老祖宗,对不起叫你担心。” “你没事就好,只是你是怎么回来了?”老太太果然聪明,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莫之阳没有隐瞒,就将在宫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 几人听后,面面相觑。 “阳儿,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老太太将人打发走。 “老祖宗,我今日要回莫府,今日下初雪,我要这枝红梅到母亲的灵位前,所以我要去莫府了。”莫之阳答应过原主,这是附带条件。 每年都要一枝红梅。 侯府的人也没拦着,雍毅候还特地派了好些小厮跟着,就怕遇到之前的事情。 “陛下,这是要把阳儿养在宫外啊。”洛凛亦心下有了计较,“不过看阳儿似乎不知道陛下的心思。” “不知道才好。”老太太撑着拐杖站起来,“我们都当做不知道,只要阳儿不进宫,好好的待着就好。” 有时候,不知才能保平安啊。 “是。”大家都点头应下。 唯独洛凛亦愁眉不展,雍毅候看弟弟这般,回房的路上主动攀谈,“你怎么不高兴?阳儿都回来了。” “那云川怎么办?”洛凛亦担心的是这个,“陛下如今虽然放阳儿出宫,但心思却未曾断了,若是他知道我们要撮合云川还有阳儿,必定暴怒,到时候激怒陛下,硬生生把阳儿抢进宫,该如何?” 这种事情,按照洛凛亦对陛下的了解,是一定会发生的,到时候那就不是谁都能拦得住的。 一听这话,雍毅候脸色一沉,“对啊,当时只顾着想联合云家那边,给陛下施压,如今倒成了隐患。”?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六) “此事由我去跟云川说明,分析利弊之后,想来他也会明白的。”洛凛亦觉得对不起这师弟,心有不忍。 他也是对阳儿有意,本来是撮合,没想到害他空欢喜一场,不忍,可又没什么办法。 莫之阳去郊外的梅林折了含苞的红梅,插好瓶带到莫府祠堂,放到灵位前,“清河郡主,你放心,我虽不是你的孩子,但舅舅们和老太太对我实在是疼爱,虽无生身之恩养育之情,但我依旧尊你为母,我也会替你报仇,让那个渣男得到应有的报应。” 说完,莫之阳在灵位前诚恳的三扣头。 “我现在是钮祜禄白莲花!” 先回去竹林小屋,看看茱萸和山墨如何。 也不知道莫城为什么那么晚才用膳,莫之阳来的时候,他正在吃,“哟,您吃饭呢啊,看起来胃口不错啊。” 看到他的时候,莫城手里的筷子都吓掉了,“你,你怎么回来了?” “放心,不是鬼魂。”莫之阳摆摆手,一脸轻松的坐到他对面,看到盘子里的鸡腿,眼睛一亮,“我是活的。” 伸手拿过鸡腿啃起来,“你呢,就放火烧了山墨和茱萸,再利用这场火来骗我出侯府,来一个半路截杀,送我进大理寺,牛啊牛啊!” 莫之阳吃着鸡腿,有点噎住了,“利用七王爷把我弄进大理寺,想在牢里杀了我,却派人去侯府说我被抓走,侯府的人去阻止,那就是不给七王爷面子,彼此生嫌隙,再让七王爷给陛下吹风,好叫陛下厌弃侯府,若是不去阻止,我就死在牢里,什么结果都对你有利,这一招属实不错。” “没想到你不是看起来那么蠢笨嘛。”莫城端起汤碗,吹凉了喝一口,觉得有点腥,放下勺子,“但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莫之阳吃完这个鸡腿,再去拿另一个,“没怎么样,就是你现在害得七王爷被皇帝驳斥,你的靠山自身难保啊。” 莫城恍然,怪不得这几天要去找七王爷问事情,却总是被挡在外边,说七王爷在宫里,连续几日都没有回来。 “对了,忘了跟你说件事。”莫之阳把鸡骨头一丢,掏出波若给的帕子擦擦手,“百里政,就是皇帝,要认我做干儿子,我寻思着这件好事也该让你一起乐呵乐呵,你呢就别去害七王爷了。” 说完把手帕丢到他跟前,“你父亲杀我母亲的事情,我也会一并开始调查,也会着人,将他们从相国寺里接回来,好好的弄清楚当时我母亲的死因。” “十几年,死无对证,你想说什么?”莫城不慌张。 “死无对证?那可未必。”莫之阳站起来,本来要走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我要去后山竹林,你就别去了,波若看到你就觉得烦。” 转身出去,莫之阳能听到他砸东西的声音,莫城这个人心思狠辣,对谁都没什么同情心,波若才是他的软肋。 要狠狠捅他一刀,那还是得用老色批啊。 “山墨,茱萸。”莫之阳到竹林小屋,看到两个人好好的,瞬间松口气,赶紧过去,“你们没事吧?” “少爷。”“小少爷。” 山墨扶着茱萸站起来,一眨眼这肚子已经五个月了,肚子也圆不少。 “嗯,你们这些日子还好吧。”莫之阳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这个时候应该有胎动了,希望孩子能健康。 “还好,有这僧人护着,倒是无事。”山墨纠结,让茱萸待一会儿,拉着少爷到一边说话,“少爷,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我看他不是普通人,一身的杀意和血腥味。” “你放心山墨,他不会伤害我的。”莫之阳安抚她,“皇帝陛下要认我做干儿子,有了他做靠山,我想是时候查清楚母亲的死因了。” “真的吗!” 山墨一激动,捂着嘴眼眶也开始泛红蓄泪,“小姐真的有机会沉冤得雪吗?少爷,少爷小姐她。” “可以的,只是这些年你一直在莫府,应该查到不少证据。”莫之阳安抚她冷静下来,还有事情麻烦,别太激动,“你要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证据也都给我,这样我才能帮母亲查清死因。” 山墨抹掉眼泪,“我都记着,只是证据却没有。”这下可不好。 茱萸看两个人窃窃私语,却不敢多问,只能在屋里等着。 “那等波若回来,再对一下当时的情况。”莫之阳记得波若也曾经说过这件事,看来他也知道什么。 山墨皱眉,“波若是谁?” “就是救你的那个秃头。”莫之阳拍拍山墨的肩膀,“一个很漂亮很帅的秃头。” “茱萸,这几天孩子有什么不舒服的吗?要不要我去请孙大夫来看看胎儿有没有事。”莫之阳跪坐到她跟前,伸手摸摸肚子。 “一切都好,之前见红,但被那高人一滴血就治好了。”茱萸被他摸着肚子有点害怕,“山墨也请来郎中看过,说是没事。” 莫之阳收回手,“那就好。” “生了孩子该怎么办?”茱萸有点害怕,“我不想在莫府,我想去跟这孩子的父亲一起,我不要当莫府的妾了。” 若是之前,茱萸还想要富贵荣华,但是有了这孩子之后,茱萸就只想叫这孩子好好活着,好好照顾这孩子,没有其他念想。 “在孩子出世前,我会解决莫府,到时候给你一笔钱,让你和孩子去找这孩子的父亲,你们也不要再回来了。”莫之阳收回手, 放她一马,只是不想让孩子变成孤儿,不论怎么说,孩子都是最无辜的。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茱萸跪下磕头。 莫之阳没阻止她,站起来居高临下,“但是,这不代表我不追究你冤枉我的事情,若是你养不好这孩子,或者是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别得了我偶而的善良就觉得可以随意挥霍。 “知道了少爷,我不会我不敢的。”茱萸害怕的摸这肚子,恨不得缩成一团。 这少爷到底是一直这样,还是变成这样的,什么时候变得,茱萸也想不起来了。 “阳阳。” “波若!” 再见到他,莫之阳一个猛扑扎进他怀里,虽然被冻得一哆嗦,但也不肯放开,眷恋的用脸颊蹭蹭他的胸口,“好想你,你去哪里啊。” “去宫里寻你,发现你不在。”波若将小公子纳入怀里,“出宫了啊。” “是啊。”好不容易出宫的,莫之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拽着他进屋去,“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方才那场景,山墨怎么可能不知,少爷怎么与他,与他有这样的关系了! “少爷!”山墨怒其不争,少爷怎么不找个好好的大家闺秀,怎么要和这一个秃子在一起啊。 “怎么了山墨?”莫之阳狐疑。 山墨把他拽过来,“你怎么能与他在一起呢?他来路不明的,算什么啊。” “他不是来路不明啊,他叫波若,是莫家的守护神,是我先喜欢他的。”莫之阳知道山墨的意思,反而开导他,“母亲说要与心爱之人在一起,他就是我心爱之人,他也不会害我,反而在帮我。” 莫之阳知道,一旦搬出母亲,山墨就会乖乖就范。 “这...” 虽然心里存疑,但山墨还是什么都没说。 “好了,我们说一下母亲的死因。”莫之阳拽着她坐下,再把波若按到身边坐下,四个人一起谈。 “我知道的就是莫儒用一种慢性毒药,慢慢的杀害清河郡主,我不懂药理,等发现的时候,郡主已经毒入骨髓,药石无灵。”山墨这些年一直在后悔,一直在愧疚,若是可以早点发现,郡主就不会死。 “莫儒起先已经与白惢私定终身,有了孩子,但为了得到莫家,找了一群懂武功的人扮做山匪,截住清河郡主的马车,英雄救美演了一场戏。”这是波若知道的。 那时候莫儒的父亲并不喜欢莫儒,也不愿意将莫家交给他,为了得到助力,莫儒就用清河郡主做踏板。 娶了清河郡主之后,莫儒的父亲不得不将莫家交给他。 这样一说的话,莫之阳大概能梳理出事情经过, 应该就是莫儒为了继承莫家,就设计山洞那一夜,毁了清河郡主的声誉,逼侯府下嫁郡主,借此得到莫家。 但莫儒并不真心疼爱郡主,甚至觉得她碍事,于是在清河郡主生下孩子之后,用慢性毒药一步步把人害死,装作病逝的样子。 再娶白惢进门,养废小公子,最后让莫城继承莫家。 整件事情的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但问题是证据,什么事情都讲究证据,自己头顶有皇帝,右手有雍毅候府,左手还有丞相府。 现在就需要一个契机和一些证据,把这件事还原,再制裁莫儒。 “现在你们说什么都没有用,要的是证据,一个可以指控的证据,莫城说得对,死无对证何况母亲已经死了十几年,开棺验尸根本不可能。”莫之阳垂下眸子。 是啊,这也是山墨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否则早就杀了莫儒那一家子,为清河郡主报仇了。 “吾有。”?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七) “吾有。”波若恍然想起什么,“他与那些山匪交易的信件,在吾这里。” “什么!?” “吾是个有规矩的人,继承莫家时都会问,那人用什么办法排除异己的,他就将事情与吾说个大概,为了作证,还给了文书。”那时候波若随手一塞,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吾找找。” 要是能找到文书,那可真的是太好,就单这一条,侯府就不会放过莫儒。 “当初莫儒想叫莫城继承莫家,吾也问过该怎么继承莫家,莫城说将你推入水中淹死就好了,他推了吧。” “他推了。”莫之阳低下头回答,“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不是故意的。” 听到小公子的回答,波若眉间花钿一闪而过的寒光。 “找到了。”在一大堆佛经里找到那封书信,波若递给小公子,“那时候的他,或许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所以就没拿走。” “多谢。” 莫之阳接过书信打开,确定是莫儒的笔迹,虽然这封书信的笔迹稍微稚嫩一点,但绝对能看出是莫儒的。 “能不能找到之前的山匪?有人证物证的话,会更简单一点。”莫之阳满眼期待的看着波若。 波若垂下眸子,“尽量。” “谢谢波若。”莫之阳眼含热泪,决定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先喝口茶。 一直看着两人的山墨,没有阻止两个人继续在一起,彼此的眼中都有爱意,这不是郡主最想看到的吗? 希望少爷,能一直如此。 这边,疯癫道人已经进城,开始寻找,只是那一晚之后,就再无踪迹,要找到也很难。 由记得那一夜的小公子,会不会和他有关呢? 莫儒和白惢还是从护国寺回来了,被莫之阳接回来的,听城儿说起这些天的事情,也知道波若站在莫之阳那边。 “糟了。”在得知此事之后,莫儒脚一软跌坐到椅子上,“当年的文书,我记得好像在波若那里。” 莫城:“什么文书?” “我让人扮做山匪截杀清河郡主的文书还在他那里。”莫儒知道,要是这种的东西落到侯府那边,那真的是死定了。 “怎么回事?”这件事莫城怎么不知道,看向母亲。 母亲也是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完了。”这件事她当初也是知道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何会把波若逼到莫之阳身边去,他向来只过问继承人的事情,从来不问其他。”莫儒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莫城,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那是因为莫之阳和波若在一起了。”莫城拍掉他指着自己的手,“我跟你说过,若是他能与我在一起,那能保莫家无忧,可是你偏偏畏畏缩缩,说什么他不愿意人惊扰他,喜欢安静,若是你早让我出手,就不会让莫之阳捷足先登,如今你倒反过来怪我?你的优柔寡断,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我们!” “你这逆子!” 没想到一向听话的莫城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言语。 “呵,你总是这样优柔寡断,我说过很多次要杀了莫之阳,我也有很多办法悄无声息的杀了他,可你偏偏总是说怕打草惊蛇,让侯府的人注意到,现在好了,你死定了,这件事可不关我和母亲的事儿。” 毕竟文书是他写的,事情也是他做的,那时候自己还没出生,怪罪不到头上。 “城儿,你怎么这样说话!”白惢都看不下去,呵住自己儿子,“他是你父亲。” “是,他是我父亲,是害我们被耻笑多年,害我们邻里笑话多年的父亲!”莫城一直怨恨他,“母亲你忘了?当初他说要娶你,结果却去了清河郡主,你大着肚子被耻笑的事情,你每每想起来都要哭一场,我从出生就被人说是没爹的孩子,你这些你都忘了?” “别说了!”白惢眼眶一红,没想到伤疤会被儿子撕开,背着身子擦掉眼泪。 “莫儒,你要是真的爱我母亲,真的疼我,就自个认下所有的罪名,最后一次像一个父亲那样,庇护我们母子。” 白惢呵住,“城儿!” “母亲,你为他做的够多了,他不配。”莫城拂袖离开。 只留下莫儒一个人呆坐在堂上,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说出这样的话,宠他疼他那么多年,更是费尽心思的想把莫家交给他。 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城儿!”白惢追出去,一把拽住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说话的,你到底怎么了?” “母亲。”莫城长叹一口气,将委屈都咽回去,冷笑反驳,“他杀妻害子,怎么有脸得善终?他是什么人,就决定我是什么人,虽然人之初性本善,可还有一句养不教父之过呢,他伤天害理,又要求天伦之乐,真是可笑。” 万万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白惢红了眼眶,“他到底还是你的父亲啊!” “他不是。”莫城摇头,“他是始作俑者,是我们和清河郡主悲惨生活的始作俑者,我会变成这样子,就是学他的,五岁那年,我被一群孩子推到土坑里,差点被活埋,他们指着我说我是没爹的私生子,我喊过父亲,可是他没有来救我,那一刻我就没有父亲。” “一个父亲,只会给自己的孩子带来苦难的嘲讽,他算什么父亲!” “城儿,城儿!” 这些年的委屈,莫城都咽下去了,为什么要逼我吐出来,好不容易把鱼刺咽下去,却又要吐出来,伤了两次。 “这个罪,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莫城拂袖而去。 只余下白惢一人,呆呆的看着儿子的背影,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城儿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莫城出了莫府,不想再去理什么七王爷,什么莫府什么管家,已经受够了,自己只要莫之阳死,他死了,波若就只有我了。 脚步太急,没注意看路,一下撞到一个疯癫的道人,人都朝后倒了好几步。 “哎哟。”道人破衣烂衫,一屁股坐到地上,“哎哟~~”开始嚎起来。 可刚哎哟两声,就闻到熟悉的味道,怎么这人身上也有味道。 “这位公子。”道人也不装了,忙站起来,“这位公子,家中可有异事,或者说有奇怪的人?” “你是何意?”莫城也奇怪,怎么问这个,两人好像是素不相识吧。 “没什么没什么。”道人讪笑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身上有香味,却不怎么浓郁,应该是和它没什么大关联,最要紧的是找到那个小公子,按他身上的香味,只怕命不久矣啊。 “你等等。” 此时的七王爷,被皇帝罚跪在宫里,连出宫都没办法。 “陈公公,本王到底做了什么,要被皇兄罚跪七日?”七王爷不明。 就是前几日,自己狩猎回来,听府尹说那个原本就该死的莫之阳,被雍毅候请了圣旨救下。 七王爷就担心皇兄不知情,被雍毅的花言巧语蒙蔽,赶紧进宫来说明情况,哪曾想就说了两句,皇兄大怒就罚跪祠堂。 真的是莫名其妙。 “额...”陈公公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陛下刚刚还叫奴才在库房搜罗新鲜玩意,打算过几日送给那小公子。 算了,还是不说了,自己只是一个奴才。 “奴才不知。” 都说是皇恩难测,七王爷也只是叹气。 其实,陈公公也奇怪,陛下对这小公子倒是格外的不同,要说美人,那要数后宫的贵妃娘娘,才貌无双,宠冠后宫。 可自从那一日,陛下在中秋灯会遇到小公子之后,便对后宫娘娘疏远了不少,还一直说什么香味。 那金叶子是雍毅候府的,也顺藤摸瓜查到小公子,那一天,陛下就换了便装出宫,只可惜那一天小公子未曾上课,扑了个空。 后来再出去,陈公公没跟着,但陛下回来的时候,腹部挨了一拳。 要说也奇怪,小公子样貌也不是顶好的,就是那一身肌肤,似雪如玉,但陛下说有异香,自己却闻不到,后宫娘娘对他是如临大敌。 连皇后娘娘,都觉得害怕,出宫之后,后宫安分不少,但也难说会搞出什么动作。 乍一看,他就是陛下养在宫外的一个男宠,但好像也不只是男宠,陈公公摸不透陛下的心思。 反正这个小公子,是不能得罪的,只可惜七王爷还不知道这事儿,只能挨罚。 为了安心,洛凛亦晚间去找的人。 云川在得知莫之阳出宫之后,心总算是放下,但听师兄说完,才觉得此事不对。 “师兄,你的意思是,我与阳儿婚事作罢?”云川抖着手,见他点头确定,反倒不肯了,“我连与他的合婚庚帖都写完了,为什么要作罢!” “阳儿虽然出宫了,但陛下对他的心思也一点没少,我与母亲都知道陛下的意思,就是想把阳儿养在宫外,你若是与他成亲,势必会叫陛下生气,到时候强抢进宫的事情也未必没有,敬之,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懂,却又不想懂,想博一次。? 抱大腿的姿势一定要帅!(二十八) 云川宛如晴天霹雳,摇摇头站起来,跑到书案旁抱起一大堆的烫金的红请柬,“师兄,你可知这些日子我做了什么,这些都是我亲手写的,是我与阳儿的请柬,你怎么如今来说不让他与我成亲?” “敬之!” “我不想听!”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云川帖子放下,“师兄,当初说成亲的是你,如今说不成亲的也是你,我真心对阳儿,你难道看不出来?” 洛凛亦语塞,“我看得出来,否则不会想将阳儿许配给你。” “既然你知道,如今却来与我说婚事作罢?师兄,我是你师弟啊。” “敬之!” 这事儿也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厚道,洛凛亦也无法,只能叹气,“既如此,那你就去问阳儿,若是他喜欢你,愿意与你成亲,那我费尽心思也帮你们周旋,若是他不肯,那你我都没办法,如何?” “好!” 看着师弟满怀喜悦的表情,洛凛亦越发觉得愧疚,至始至终,阳儿都只是唤他一声云先生,眼中并无情爱和仰慕。 敢那么说,是断定了阳儿不喜欢云川,但这事儿不能明说。 今夜很冷,莫之阳在竹林小屋里瑟瑟发抖,主要不是冷,而是尼玛的波若冷,关键是他冷而不自知,还特别喜欢抱着你。 莫之阳被冻得牙齿打颤。 “莫儒若是出事,吾会将莫家交给你的。”波若抱紧怀里的小公子,恨不得每一寸肌肤都贴上。 “但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莫之阳的脸颊不小心蹭到他的下巴,冻得直抽气,“我要的,是莫儒因为杀害清河郡主入狱被审判,而不是这个罪。” 但这就是最难的一点,因为时间太久,当初他做的很隐秘,没有人证物证,根本不可能制裁他。 “也不是没有。”波若记得还有一个人知道全部,“阳阳真的那么想吗?” “是。”莫之阳悄咪的把头往后仰倒,这已经十月尾了,天气都比老色批身上暖和,吸吸鼻子,“你有什么办法?” “你只需要,将这文书送到你舅舅手上就好,其他的吾会处理。”波若揉着小公子细软的发丝,“只是,吾帮你,你也要答应吾一件事。” “你说。” “别离开吾。” 莫之阳现在的感受,怎么说呢,感动是感动,但心情也复杂,你想想你大冬天抱着一块冰,而且你不抱,冰就会生气。 这滋味,说不上来,就觉得冷,脑子都被冻僵的那种。 “哈湫~”莫之阳吸吸鼻子,还是不肯放开老色批,“那我明天,明天去侯府,把文书交出去给舅舅。” “好。” 第二天一早,波若就亲自把人送出去,不敢走莫府大门,就怕莫城会闹什么幺蛾子,揣着文书到侯府。 本来想先去找舅舅,结果刚进去就被一直侯在门口的云先生拦住。 “阳儿!” “云先生,那么大的风,你怎么在这里啊。”莫之阳狐裘都披上了,他怎么还一身单衣站在风口上,“是被二舅舅罚了还是怎么着,快进去。” 说着,拽着人进去,“你若是受了风寒,那可不行。” “阳儿,你这般关心我吗?”云川眼眶一红,心也软得一塌糊涂,小公子果然还是对我有意的。 方才在外边,虽然冷风一直灌进来,但心是滚烫的,其实不冷。 “你是我先生,是我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怎么可能不关心你、”主要是你感冒了,到年底完不成进度,保不齐过年都得来私塾上课。 莫之阳想和老色批去玩,不想上课,所以你可不能生病。 “先生,你在此,我有事先去找舅舅。”莫之阳把人拽回前厅,就想离开。 “慢着。”云川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阳儿,我有话与你说。” 卧槽,我别是又犯什么错了吧。 莫之阳此时有一种差生被叫家长的悔恨感和恐惧,我应该是没犯什么错才对啊。 “阳儿。”云川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红色合婚庚帖,递给他,“你可愿意?” 老师要结婚了?! 看着红色的合婚庚帖,莫之阳不明所以,大约是和哪家的大家闺秀成亲吧,只是云先生的丁忧,得到明年一月份才过。 三年孝期,不可婚嫁,他如今要成亲也应该是明年,这时候送拜帖好像有点早,忙拱手道贺,“恭喜恭喜,祝云先生和师娘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你看看。”怎么开始祝贺起来,云川将庚帖塞给他,“你看看是和谁。” 是和谁也不关我的事儿啊,我还能管你和谁成亲不成。 “只要先生高兴,和谁成亲都行。”莫之阳着急有事,懒得和他多废话,随手把合婚庚帖塞回袖子里就要走。 “等等!” 云川张开手把人拦住,不肯放人离开,“你且看看,你看看我合婚庚帖上写的是和谁成亲。” “先生自己成亲都不知道和谁,我怎么知道。”我好忙啊,你别碍事行不行,莫之阳烦他,但又不好赶人。 “你看看!” 看着架势,好像不看就不能让人走,莫之阳无法,掏出那大红色烫金的合婚庚帖,打开瞄一眼,敷衍道:“百年好合,坤造:云川,乾造:莫之阳。” 哦,是他啊。 “先生要和莫之阳成亲啊,可喜可贺,百年好合哈。” 系统被气到了,“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经系统那么一点,莫之阳突然反应过来,“啥玩意?”看合婚庚帖上,坤造是男方云川,名字没错,乾造是主馈是女方,“莫之阳?莫之阳!” “你的合婚庚帖,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 这是什么新型诈骗方式!我要去反诈APP举报。 “因为,因为我心悦你啊。”云川红了耳尖,垂下头目光落在合婚庚帖上,“阳儿,其实我一直心悦你,而且你的舅舅也有意将你许配给我,这合婚庚帖是我亲手写的,阳儿,你愿意吗?” “不愿意!”莫之阳把这烫手山芋塞回给他,“云先生,我想说的是,你是个好人!但我对你只有长辈的崇敬之意,并没有仰慕之情,我觉得这太突然了,我受不住,你是好人,但我不是好人。” 我家还有老色批要养活呢,我配不上你。 “阳儿。”看着被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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