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安慰现在失意的谢怀恩,毕竟他对谢父谢母的出事无法感同身受,只能以另一处方向深入,转移谢怀恩的注意力。 “谢哥……”谢虚道,“我只有你了。” “你不要离开我。” 不要像剧情里那样离开,杳无音信。 谢小少爷的声音又轻又软,好像是刚断奶的猫崽般细弱呻.吟几声,谢怀恩几乎一瞬间心里酸软地要化成水,又心疼不已。他将谢虚抱起来走了几步,放在床榻上,半跪下.身去,微低敛着眼,像是中世纪的骑士宣誓那般,只是那双手却攀上谢小少爷修长白皙的手指,十指相扣。 庄重地道:“我不会离开你。” 今天的事情再也不会重现,再也不会让你难过。 . 只是虽然这样宣誓了,谢怀恩却还是不得不将自己的宝贝抱出蚌壳外,赶往厄洛斯星系。 谢母毕竟是个柔弱的Omega,这样重的伤情,很难说能不能抢救过来,这或许就是谢虚见母亲的最后一面了。 谢夫人在厄洛斯星系中最誉盛名的埃罗医院接受治疗,因为伤势相当紧急,也不好再迁动,幸运的是埃罗医院正好是外科治疗的顶尖水平,堪称圣手,谢夫人竟然也被抢救过来,度过危险期了。 她和谢父受伤是因为在旅游途中遇见反.动分子报社,向那座宜居城市投掷粒子炮,而谢父逃难中只找到了一个小型安全舱,单座。他将谢夫人强塞进去,设置了驾驶航线,而自己不幸罹难。 那座小型安全舱太过简陋,并不适合娇贵的Omega乘坐,谢夫人被翻搅在里面,同样受了重伤,后续虽然被解救下来,但伤害是不可逆的。 反.动分子已经被擒住依法施刑,惨案震惊星际。谢怀恩原本想着会是哪个幕后黑手蓄意报复,但调查下来……谢父和谢夫人的确只是运道太差,平白无故一死一伤。 他们乘坐星舰到达厄洛斯星系,已经过了三天。谢夫人脱离危险期清醒过来,但主治医生看着谢怀恩,只能遗憾地道—— “病患求生意志不强,极度排斥医护人员。” 谢虚为了方便行事,戴着那幅Omega专用口罩,帽檐压得很低,他透过半透明的小片窗口看着里面半隆起的被褥,里面躺着的是谢母,突然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但请务必保持安静。” 谢虚点了点头,他推开门,那个埋在被子下的身形微微颤动,缩得更深。谢虚绕过去,平静地坐在病床对面的椅子上。 但只待了一会,谢虚便意识到不对劲。 久病成医,谢虚对各种医疗器械都很熟悉,病床顶端的那根液质导管正以一种微妙的姿态扭曲着,连接的地方似乎并不是手腕—— 谢虚的眼眸微深,他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回到病房外告诉医生,谢母似乎将液质导管拔下来了。医生几乎是下意识否定:那根导管承载着痛觉抑制剂和几种抗生药剂,患者不可能随便乱动。但他下一瞬间便想到患者种种不配合的举动,也有些踌躇难安起来,跟着谢虚进了病房。 被子被掀开,展现在眼前的是难以形容的怪异景象。 谢虚看到他那被称为“格林蕾丝玫瑰”的母亲消瘦苍白得可怕的面庞,颧骨高凸,嘴巴上满是鲜血,似乎是生生咬碎了导管的外置容器,正吸食着里面的液体。 那虽然是能救命的药剂,但绝对不是能入口的东西——谢母也并不是疯了,她的目光沉郁到可怕,却十分清醒。 她在清醒的自杀。 谢虚的目光黑沉。而谢怀恩则是瞬间面色煞白,阴冷触感直透心底,他整个人都惶恐难安起来,迅速地将谢虚从背后抱进怀中,死死蒙住他的眼睛。 谢怀恩现在万分后悔,他甚至恨不得谢夫人也死在那场灾难里,要不然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幕—— 他让谢虚,亲眼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如何自杀。 第177章 罹患信息素紊乱症后五十 接下来又是兵荒马乱,谢母被送进手术室, 谢虚从谢怀恩的手指缝隙间, 看到了摔落在地的导管碎片, 细微的碎片晶亮如同天上繁星, 只是上面沾着殷红的血迹, 像是干掉的砂粒。 二次伤害对一个柔弱的Omega而言是致命的。 紧急救治一直持续到深夜,谢怀恩租赁下谢母旁边的单人病房给谢虚休息——少年的眼中蓄满了朦胧的水雾,黑沉的眼睫似被困倦打湿般, 有些恹恹地垂下;他的脸色都是羸弱的苍白, 身体冰冷。 便是连看不清他具体样貌的诊疗师都忍不住多看了谢虚一眼,察觉到对方的精神不大好, 主动询问道:“要不要挂个号?” 谢虚的病情太过隐秘,对一个A而言又相当尴尬, 并不适合被外人知晓。 谢怀恩深深看了少年一眼,有些心疼, 还是礼貌地拒绝道:“不用了,我送他去休息。” 他们在星舰上航行了三天两夜, 鲜少合眼,谢虚的病又实在消耗心力。他的体质并不像一个健康的Alpha那样强悍, 等谢母脱离危险到现在, 便是谢虚的精神上还撑得住,生理上却也无法再负隅抵抗了。 谢小少爷被人半抱起来, 原本摇摇欲坠的眼睑顿时睁开, 有些警惕地牵住谢怀恩的衣袖:“母亲醒了么?”谢怀恩似乎沉沉地叹息一声, 仿佛揣着只幼崽般,将他更紧地抱在怀里:“她醒了我叫你,先休息。” 谢虚还要说些什么,只是那令人安心的暖意不断传递过来,他的意识微微一沉,很快陷入黑暗中。 谢夫人还是被抢救了过来。药剂的麻醉作用消退得很快,她半倚在床上,伤痛和虚弱让那张姣好的面容上再没点从前的风姿。 门被打开。 英俊的金发青年倚靠在门边,神色冰冷地望着她,情绪完美得简直如同机器人般,没半点不舍悲痛。谢怀恩的目光上挑,灯光受精神力控制而打开,刹那间,近乎刺眼的雪亮灯光投射在整间医疗室中,谢夫人也好似被曝在照妖镜下般,消瘦得有些狰狞的面容清晰可见。 她有些迟钝地看向谢怀恩。 “让我死吧”。 谢夫人无声地说道。 她已经难以再支撑下去,疼痛让她的面容微微扭曲起来。 谢怀恩走到她的病床前高高俯视,几乎看不出半点少年时期,小心翼翼地讨好父母、怯懦无比的少年模样。 “你寻死的时候,有想过谢虚么。” 他突然道。 “他是你的孩子,你带谢虚来到这个世界上。却不曾引导,不曾庇护,不曾将分毫的爱给予他。现在,又要一走了之?”这几乎是迟了十几年的质问,谢怀恩终于说出了口。 他明明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他来到谢家时,谢父和谢母还是一对恩爱又慌乱的新手夫妻,生疏地试图照料幼小的、新的家庭成员。 谢怀恩对家庭的观念固执地让人觉得可笑,即便他认为可以代替“亲人”这一角色去宠爱谢虚,却还是试图去挽回些什么—— 谢夫人的眼睛已经不堪重负地垂下,她的呼吸微弱,几乎是快要像死了般。半晌才道:“怀恩,我接你回来时,是真心将你当作谢氏的继承人,我此生唯一的儿子。” “后来有了谢虚。” “他的出生并不是意外,他是——”谢夫人的声音有些哽咽,自从失去丈夫后,她第一次流露出这么鲜明的悲伤情绪,“我得了病,基因病,我的血亲是唯一的药引。” “第一次取‘药引’,谢虚几乎要没了半条命。侥幸活下来,却也突然患了怪病,再不能做一个健康的Alpha。而这一次,只给我续了十几年的命。” “很快就要到第二次取‘药引’了,他会死的。”谢夫人微微一笑,惨白的面上再无从前的美艳,却也隐约可查绰约骨相,“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也好过再害他。” 谢怀恩已是僵在原地。 一股难言的阴冷攀上他的脊背,唇间泛滥地涌上腥气,刹那间,他觉得又恶心又可笑。当然更汹涌的,是几乎难以压抑的怒气,让谢怀恩全身都在轻微颤抖着。 他恨不得捧在心尖疼爱的珍宝,却只是别人续命的药。 而在谢夫人的视角中,谢怀恩的眼睛顿时煞红,像聚着戾气般,满是杀意。她原本有些害怕,但却不知为何,又生出一种拉人一起堕进地狱的痛快来。 她又说了很多。 比如谢父其实很喜欢小孩子,但是因为她,连多看亲子一眼都不敢,因为如果对谢虚动了恻隐,等于在要她的命。 又比如她曾想着如果能生下与谢父血脉相连的孩子,一定会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都给他,但偏偏机缘巧合,谢虚不是在他们的爱之中降生的,而是作为一个续命的工具——人当然不能对工具有感情。 也有很多没说的。 比如她对谢虚一直压抑又愧疚,不敢亲近,不愿承认;那是她为了苟且偷生,犯下的罪行。 “够了。” 掌心间被扣下深深的指印,隐约间见了血。谢怀恩眼角眉梢皆是戾气,他用一种近乎厌恶的声音道:“别再说了。” 谢夫人倏地住了嘴。 不过她猛地颤抖起来,像被扼住了呼吸,眉眼中全是错愕。她的眼睛像是要脱了眶,近乎绝望地盯着谢怀恩身后一处。 雪亮的灯光下,那门框边,悄悄地映出一个影子来。 她方才太过畅快,像是罪人临死前向神父的忏悔,毫无保留,等说完了才注意到那片小小的影子。 而谢怀恩,也是在强烈的惊悸之中,竟也没注意到那股再熟悉不过的信息素味。 在谢夫人那扭曲的神情中,谢怀恩也意识到了什么。 他转身时,声音都略微有些颤抖,像遭遇了全世界最可怕的事。 “小虚……你是不是在那里?” 谢虚在门边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很早便醒了过来,只是以为谢怀恩要单独和谢夫人叙话,才站在门外,并非有意偷听。 可惜谢夫人的情绪渐益激动,像是回光返照般,那断续的气音也清晰起来,让谢虚将那些本应死守的污秽隐秘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这时他还有心闲想,也怪不得剧情里谢父谢母会倒戈,恐怕想将谢虚赶出谢家是假,要让如此庞大的谢氏继承人之一死去也无声无息……才是真。 本应离开,可被谢怀恩喊住,谢虚便也从门旁走了进来,明亮的灯光落在他肤上未被遮掩的部分,如同映亮了一片雪般。 “谢哥。”他平静地道,声音因为被压在口罩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谢虚黑沉的眼因为刚从深眠里醒来,好似落上了一缕水汽般,湿润又柔软。 谢怀恩耳中是尖啸的耳鸣,他什么也听不见了,眼里只落下谢虚低敛的睫羽,像被打湿翅膀的蝶,狼狈地轻颤着。 他一点一点触碰着谢虚的手,明明是少年,却半点火气也无,指根都是冰凉的一截。 谢怀恩低头,细拢住那些修长指尖,像把谢虚包裹住了。沉默半晌才道:“以后由我来。” 谢夫人也从僵硬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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