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种化神大能的修为,只要一眼便可看透菩提子内含乾坤。 谢虚道:“我记得父亲一直想给灵霄峡内再添一条小灵脉,这条六品灵脉正合用。” 灵霄峡作为极欲宗主峰,下镇一条九品的极品灵脉,已是极奢。但别无欲不知何时惦记上了再添一条,只是极欲宗虽然“财大气粗”,可灵脉是宗门立派之本,绝不会有掌门愿冒被门人贬斥的风险拿出来献宠,这事便一直耽搁下来。 此时老父亲已经感动傻了,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收到谢虚赠予之物,但谢虚通常都是差人送来,很少亲自给,还如此贴心,瞬时便安抚了别无欲失落不安的情绪。 别宗主简直想将自己的心肝宝贝抱进怀里揉搓一顿。 谢虚见将别无欲哄得差不多了,略略思量便道:“听说这次的试仙大会……在长生门举行。” “对。”别无欲还处在兴奋之中,听见试仙大会便想起之前谢虚八岁那年,还带他去过一回。只是虚儿从小害羞到大,不过是当着众人的面被他抱在腿上喂了口糕点,便要面子得很,再没去过试仙大会这等“伤心之地”。 此时被问了一句,别无欲突然警惕道:“虚儿是想去试仙大会?” “嗯。” 在别无欲看来,试仙大会虽然只是少年人间的玩闹,但是历来在修真界中地位却不低,不少天骄就是在试仙大会里扬名,又被大宗门元老收入门下,悉心培养。 譬如玉青,也是前些年的试仙大会魁首。 别无欲虽然认为谢虚不必参加这类比试,但他的虚儿终究是少年人,也应到了好名利的年纪。 别宗主微肃穆了神情:“虚儿……不许去。” 试仙大会有一条例是点到为止,更有一条是生死自负。 谢虚微侧了侧头:“我并不参加。” 他黑沉的眼睫垂下,阴影打在眼底,别无欲当即就心软了一些:“若是虚儿喜欢,便在极欲宗中举办一个相差不远的……” 别无欲还未说完,便见谢小宗主无奈地看着他,叹气道:“我是想让玉胥长老去。” 别无欲一怔。 “那‘借走’栽梦莲之人,若真是长生门弟子,玉胥长老总该认得出,既是借,便让他打个欠条。如若连这一点也是假的,也让玉胥长老清楚境况,莫再出这种差错。” 那半妖的确是长生门弟子,就是先吞并长生门,再对极欲宗下得手,应当寻得到人。 别无欲虽然觉得定然找不到那个“长生门弟子”,但让玉胥清醒清醒也好。再者,他刚刚已经拒绝了一回谢虚,既然谢虚只是想去看看,是怎么也不忍心拒绝第二次了。 “好。” 别无欲一口应下。 …… 谢虚走出正殿时,玉胥和玉青还跪着。 只是玉胥长老低垂着头,显得十分失落。玉青却是一眼瞟向了谢小宗主,见他点了点头,才松了口气,拉着玉胥长老站起来:“好了师父,宗主不生我们的气了。” 玉胥这才注意到谢虚一般,躲在了玉青身后,又露出半张脸来偷觊他,小声道:“谢小宗主。” 因为很少碰面,他还没怎么细盯过十几岁后的谢虚。这时一看,才发现谢小宗主比小时还要生得好看,那极华贵的雪鹤缎,落在他身上也只成了陪衬。 面对这样耀眼的谢虚,玉胥没有半分出窍大能的自觉,反而下意识想往徒儿身后躲。 却见那向来傲慢冷漠的谢小宗主,对他微挑了挑殷红的唇,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来,当真是让人失神的艷色。 “玉胥长老,接下来一程烦您照顾了。” 玉胥一下都没反应过来谢小宗主在说什么,只觉得被那笑晃得脑中空白一刻,面颊通红地应了一声:“嗯。” 第93章 纨绔修二代(十四) 可怜玉胥长老不知谢虚是在坑他上贼船, 一切便尘埃落定了。 夜深,极欲宗中支起了数只灯笼, 流荧点点, 烂漫无比。从浩然巨峰至偏僻小径, 路面被映照得明亮,像是刷上了一层金光,将楼宇映照得真如同极奢的天宫一般。 云锦织成的白色袍底散在地面上,就如同谪仙足下所踏仙雾,在宁静烛光下翻滚出微妙的色泽来。或是景色太醉人, 别之医一眼便瞧见少年站在路径尽头,乌黑青丝垂落,白衣如同新雪洗成, 背影身段显得极是好看。 别之医心弦微微一动。 他……倒来得很早。 极欲宗山门下的城镇已入冬了, 宗门中虽有阵法相隔,却也不会刻意违背时节,晚间自然是寒意料峭。 一个筑基弟子,体质也并不像金丹期那般不畏冷。 别之医想着, 便也询问出口了:“园中寒冷, 谢小宗主为何不约在厢房里?”刚出口,别之医便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了。 要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说约在房中, 总是带上了一分暧昧之意, 倒显得他好似迫不及待那般。 好在谢小宗主并未想歪, 他听见别之医的脚步声, 低头自袖中取出那被他的体温熨得微暖的玉瓶。 谢虚差点将小药峰峰主的胡须都揪光了,才赶在今夜和别之医见面前,炼出了一颗毁人基台的毒.药、和一颗足以让人碎丹重结的九品灵丹。 皆装在这玉瓶之中,灵气相融,相辅相成。 谢虚原还准备回来后去见一面谈棠,可拜见别之医和炼制丹药已占据他全部的时间,便也顺水推舟地拖了一程。 “你做好准备了么。”谢虚道,微微侧过身来。 别之医的话堵在舌中,犹豫片刻,黑沉的眼睫垂下去,微应了一声:“嗯。” 背后寒风冰凉,那一缕寒意似乎从衣袍底如同蛇一般的钻进来,湿冷无比,但他的身体却灼热非常,皮肤都被熨得通红。 其实别之医实在没做好准备,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可谓是抛弃了羞耻之心。但他如今和谷星都寄人篱下,脸皮这种东西,似乎也不这么重要了。 别之医心乱之下,也是才发现谢小宗主没戴着往常那张严密的银质面具。 他半露出来的侧脸十分白皙,细腻无比,只那肤色一处,便可牢牢勾住人的目光。等谢虚彻底转过身来,别之医原想收敛眼神,却已经来不及,不巧正面对上了谢小宗主的双瞳。 那一瞬间,别之医原是想到了谷星所说的那几句话。 “……我想如果是相貌俊美之人,总不会时刻戴着一张面具遮脸的。” 其实别之医反倒庆幸,他并不注重旁人相貌如何。但若是谢小宗主相貌无盐,反倒能让他更心如止水,而不是着了谢虚的道。 可就在真正与谢虚相对的一瞬,别之医脑中那些杂乱之事,皆被轰得破碎了。 谢小宗主眉眼微挑,白皙的面颊上,似乎被风吹得微泛红,如同一抹春色被抹开,端得是风华无双。连别之医那冰冷又满是警惕的心,都被照耀的微颤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化开来。 千石小世界虽然灵气稀薄,却盛产美人。别之医以前修为突出,也算远近闻名的天之骄子,自然有无数美人愿意凑上来。他们或柔媚天成、或俊朗风雅、或气质出尘,但不论是各种风姿,都抵不住面前少年的五官来得精致。 谢虚实在算得上真正的美人。 即便修真之人可靠着修为修缮容貌,却也怎么都不可能达到这种逆天逆命的程度。 别之医苦笑起来,也怪不得那些弟子不去盛赞谢虚的容貌,若是自家小宗主生成这幅模样,谁也不会去刻意吹捧,只让他摘下面具露个脸,便足以证明一切了。 谢小宗主的相貌和想象中反差太大,但别之医到底是心性坚定之人,也不过恍神了片刻,便立即垂首,将宽大的袖摆扬至身前,掩盖住苦笑又惊愕的面容,施了一礼:“谢小宗主。” 谢虚还没见过他这么尊敬的模样,微一挑眉,也未接茬。只顺着自己方才的话,将手心中攥着的玉瓶透过别之医那晃荡的长袖里送进去。 “既然准备好了,便开始吧。” 别之医神情平静地接过了玉瓶,只是面颊到底有些发烫。他暗自镇定地打开塞口,将那里面的药物倒出来:“不知谢小宗主,是习惯下还是……” 别之医虽然觉得依谢小宗主这种上位之人,当然也是习惯“上位”的,但是他又莫名有分不甘心,正说着,见到那从玉瓶中挖出来的并非是膏状药物,而是一枚黑色丹药和一枚玉色药丸时,还是微微一怔,颦眉道:“这……” 他并不如何擅长风月之事,连男子之间如何双.修都是方才补充的知识,自认不清楚这些少见的情.趣之物该如何用。 口服或是内用? 谢虚原还在奇怪别之医那句“习惯下还是……”是什么意思,但一见别之医对着这药丸露出疑惑神色来,便也将先前的那个疑问抛过去了,开始指点起来。 “黑色那枚,含有剧.毒。寻常人触之即亡,而修真之人服用之后,毒.素会顺着真气流淌至四肢百骸,再一齐汇聚在丹田之处,侵.入你金丹中的裂纹,不过一息间便会致金丹破碎。”谢虚微前进一步,数点烛光下,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显出一分残酷的冷意来,那双漆黑的双瞳似乎将所有的光亮都吸了进去,莫名妖异和诱惑。他凑得实在是太近了,呼吸都在咫尺之间,让别之医身体微微一僵,忘了思考谢虚话语间的内容。 谢虚见他虽然显得紧张,却也没有对碎丹之事从心底生出的畏惧,略略满意了一些。又指着白色的丹药道:“此药名为玉髓,是失传已久的九品灵药,神异之处便是可使经脉重续,灵根再生……自然还有碎丹重结。以你现在的修为,要吸收玉髓至少要用七天,这七天里你的身体需承担时刻暴涨的灵气,或会生生痛死也说不定。当然,你要是没死,便可再结金丹了。”谢虚微顿,又接近于傲慢地道:“我希望你所重结的,是九品金丹。” “……” 别之医十分艰难地开口:“你要我吃的,是碎丹重结的丹药?” 他这么询问,连谢虚都微微一怔,下意识道:“不然呢?” 谢虚实在觉得不对劲,又追问:“你先前,不是说做好准备了?” 别之医微微一噎。他掌心滚烫的只怕要将那两颗丹药给融了,当即也耻于解释,将白色的玉髓丹送入玉瓶中后,便一闭眼,吞服了黑色的毒.药。 谢虚:“……”欲言又止。 别之医的动作太利落了,看来的确是不怕的。 俊朗又消瘦的青年,在吞进毒.药后,便紧紧闭着眼,神情显得十分痛苦。他眉头紧皱,须臾后,唇边便淌下一缕黑血。 直至这时,别之医才咳呛出声,又被那股腥气堵住了呼吸一般,极其痛苦地弯下了腰,声音沉闷。 他身上那隐隐起伏的修为境界,似乎在那一刻跌进了底,与凡人再无区别。 谢小宗主眨了眨眼。 他虽然性格不算体贴,此时却也从袖中取出一张巾帕来,蹲下.身递到别之医面前。 别之医自然也接过了。 巾帕图纹素净,在月光下却反射出层叠的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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