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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看了好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突然格外想笑,又没能笑出来。 突然想什么时候,我竟然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我捡了一只还没拆包装的面包,蹲在路边看了好久,才到底是拆开了吃。 好在夜色深了,没人会注意到,否则实在也挺丢脸的。 手机响了一下,微信显示有信息。 我点开,看到桑旗有一条撤回消息的记录。 看着看着,视线不知怎么就模糊了。 其实他多半真的只是发错了信息,或者那条信息,也只会是骂我嘲讽我的。 可我这种人,向来擅长自欺欺人。 想着或许都这么晚了,他也会有点担心我。 我摸摸衣兜,也已经身无分文了。 最终,还是给桑旗打了个电话。 反复打了好几次,那边终于才接。 晚风太大,我有些含糊开口:「你能不能来接我?」 6 我没钱打车了。 走去老宅,也走不了那么远了。 那边默了好一阵,才笑了一声。 声音里,大概是带着胜利和解气的愉悦: 「怎么了,你自己没有腿吗?」 半点商量的意思也没有。 我说不出话来,直到听到那边「嘟嘟」的挂断声。 其实桑旗装腿残的那五年,对我也并不好。 他会将我深夜忙完回家,熬夜给他炖的汤,打翻在地上。 他会在我累到脱力,求他接我去医院时。 笑着对我说一样的话:「怎么了桑宁,你自己没有腿吗?」 可那时候,我相信他骗我的腿残,骗我的抑郁症。 我自我安慰,他是因为抑郁症,才会对我不好。 现在才明白,他就是恨我,认定我发了短信害死了爸妈,所以不想我好过。 其实,其实或许,我早该察觉到的。 他从很久前开始,就厌恶我了。 我就着寒风,啃完了面包。 长夜街道死寂,想想桑旗是不可能来了。 我实在没了别的办法,硬着头皮,给师兄周斯年打了个电话。 说起来也挺过意不去的,这个点,他那边应该是凌晨。 但他接听得很快。 我不想多耽误他睡觉,再难以启齿,也还是开门见山开了口,问他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那边半晌沉默。 我耳根有点发烫,突然想他出国留学几年来,我跟他的往来其实就很少了。 这样贸然借钱,也挺不合适的。 我仓促想打住话题,结束通话。 直到那边声音传来:「你在哪里?」 我意识混沌,甚至开始有点分不清,那边是周斯年,还是桑旗在说话。 我糊里糊涂报了地址,就结束了通话。 其实我清楚,不会有人来的。 周斯年远在国外。 他问了我的地址,多半也只是转告桑旗。 视线模糊里,那些弹幕,又开始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烦人精,又想装可怜把男主叫走!」 「还好男主不是傻子,知道今天思思过生日,得陪着她。」 「要是敢丢下思思,以后追妻火葬场的时候,我们可不原谅他!」 哦,原来今天沈思思过生日啊。 以前桑旗也会陪我过生日。 爸妈不喜欢陪我们。 他一个直男,却会给我定粉色皇冠的蛋糕,给我买公主蓬蓬裙。 他有几年,没陪我过过生日了? 我想了想,想不起来了。 坐在街边快睡着时,隐约听到有人叫我:「桑宁。」 我吃力抬起头,看到颀长的身影,朝我靠近过来。 7 我努力睁眼,想看清楚来人是谁。 直到模糊听清了,是周斯年的声音:「你怎么回事,桑旗呢?」 我想问他,怎么突然回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可张开嘴,胃酸却倏然往喉间涌。 似乎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不等我起身冲向垃圾桶,呕吐物已经溅到了,担忧想要搀扶我的周斯年的衣袖上。 喉间都是咸腥,我吃力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意识浑噩,我不断重复那三个字。 周斯年蹙眉,似乎跟我说了什么,我也没能听清。 只隐约听到,「医院」两个字,应该是要送我去医院。 我被他扶着站起来,本能地拒绝:「不用,我不去医院。」 桑旗装了五年腿残,也在医院治了五年。 这五年里,我拼了命赚到的大半的钱,都交到了那家私立医院的窗口。 也不知道那边与桑旗,是达成了怎样的协议,竟也陪他演了五年。 我不想再去那里了。 周斯年扶我去车边,嘴上说着:「那先去我家。」 直到前面不远处,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松开。」 我费力抬头。 在光线并不明朗的街道上,看了好一会,才勉强看清了,面容冰冷的桑旗。 他肤色冷白。 大概过来时没注意,左脸上还沾着一点淡粉色的奶油。 沈思思的生日,他该是从那边中途离开的,脸色自然不可能好看。 我侧开视线,轻声对周斯年开口:「麻烦你了,师兄。」 车门拉开,我要上车。 身后,是向来情绪淡漠的桑旗,难得似乎有点失控的声音:「桑宁,站住!」 我没理会,径直上了车。 关上车门前,我听到桑旗恨极的声音:「害死了我爸妈。 「桑宁,你跟周斯年夜深人静时,不会做噩梦吗?」 扶着车门的手,倏然僵了一下。 像是一根针,扎进心里。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扯上周斯年,可能真的是气到失了理智。 隔着车窗,我看到桑旗满是愤然的面容。 风吹动他的额发,他独自站在那里,又显出落寞。 手上有些颤抖。 我闭上眼,他的脸立马消散。 视线里只剩下一片黑暗。 在那片黑暗里,我仿佛又看到了。 很多很多年前,那个放学后,牵紧我的手回家的桑旗。 8 我打从记事起。 对于父母的记忆,其实就很模糊。 他们不喜欢我,厌恶陪伴我。 十二岁时,我偶然听到,家里保姆说起: 「当初她妈怀她时,跑了好几趟医院,想要流产。 「偏偏她妈又贫血,真是算她命硬。」 那天正是除夕。 爸妈在国外过年,家里除了保姆,只有我和桑旗。 我羡慕别人家的小孩,在除夕夜有爸妈陪着放烟花。 桑旗就也买回了烟花,牵着我说去楼顶露台上放。 经过厨房时,我们刚好听到保姆打电话,声线嘲讽拿我当谈资。 我抱在怀里的烟花,乱七八糟洒落了一地。 咬着唇,却还是没控制住,溢出了哭声。 十五岁的桑旗冲进厨房,黑着脸一把夺过了保姆的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手机屏幕碎裂,保姆气得抬手要扇他巴掌。 我下意识扑上去,挡到他前面。 再是火辣辣的刺痛,在脸上迅速散开。 等我再回过神时,保姆已经尖叫着捂住手臂,鲜血从她指缝间溢出来。 再滴落在洁白的地砖上,触目惊心。 桑旗就站在她面前,拿着菜刀的手在颤抖,双目血红。 我颤声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动,像是石化在了原地。 隔天爸妈从国外赶回来,赔了保姆一笔钱,拽着我跟桑旗去道歉。 桑旗将我护在身后,冷眼瞪着那个保姆: 「下次再说小宁的坏话,小心你另一条手臂。」 爸爸怒极将耳光扇在了他脸上。 妈妈沉默好半晌后,开口道: 「把桑宁送走吧,让别人去养。」 我吓到脑子一片空白。 但从小到大,几乎是长进了骨子里的、对父母的惧怕,让我不敢反驳爸妈的话。 桑旗回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你们送走她,我就跟她一起走。」 爸妈大发雷霆。 丢下一张银行卡给桑旗,直接连夜又出了国。 那之后,桑旗辞退了保姆,我们没敢再请新的。 家里没了大人,他开始系上围裙,清早给我煎蛋烤面包,我们再一起去学校。 放学后他不再约人打游戏,学着去菜市场买菜。 晚上他做的全是我爱吃的菜,我们在窗边相对而坐。 他端起果汁,轻轻碰了碰我的玻璃杯,看向我红了的眼眶。 灯火下,他的眸底都是温和:「有哥哥在呢,怕什么。」 直到许多年后的那晚,爸妈因为一条短信,在大雪夜开车去找我。 因为路面结冰,视野不清,发生车祸。 9 时至今日父母的死状,早已让我很难想起来。 我只能记得,那天是我一时兴起想找一张全家福,进了书房。 却在书桌上,看到了桑旗的一封情书,撞破了他的恋情。 那晚桑旗对我坦言,他有一个相爱多年的女友,但爸妈反对他们在一起。 所以他打算,带着那个女孩,去国外定居,永远不回来了。 彼时已二十三岁的桑旗,谈了恋爱再正常不过。 但我还是劝他:「出国定居不太合适。 「永远不回来了,更不行,不要一时冲动。」 一向冷静自持的桑旗,那晚情绪却异样激动。 他打翻了茶杯,怒声质问我:「怎么就不行? 「我不和爱的人在一起,难道要一辈子陪着你守着你吗? 「桑宁,你自己没有手没有脚吗,离开我不能活吗? 「还是说你脑子里,到底想着什么?」 我周身血液往头顶冲,极度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实在无法相信,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情绪失控,扇了他一耳光。 我们大吵了一架。 到最后,书架上的书,和杯盏笔架,全部乱七八糟撒落了一地。 直到许久后,我慢慢平静下来,再冷声开口: 「你该去看看精神科。 「我跟爸妈说一声,让他们带你去看看。」 桑旗猩红着眸子瞪着我,没再说话。 我离开书房,出去时,才发现手机落在了公司。 我赶去公司接手机,再在拿到手机时,接到了电话,得知了爸妈的死讯。 而我的手机里,半小时前,多出了一条发给妈妈的短信。 桑旗大概不会忘记,那晚我离开书房时,还跟他说了,要去找爸妈。 所以时至今日,他从未真正相信过,那条短信并不是我发的。 所以五年来,他装腿残,装抑郁,装破产。 不过是乐得看我当个小丑,被耍得团团转,陷在淤泥里苦苦挣扎。 10 我拉回思绪时。 周斯年已经将车开去了他的住处,给我腾出了一间卧室。 我忍不住问他,回国前他在奥克兰,有没有见到桑旗的那个女朋友。 这五年里,我再未听桑旗提起过那个女孩。 或许因为爸妈的离世,桑旗跟她分开了。 当初他为了那个女孩,不惜永远定居国外,想来也是深爱的。 周斯年将冲好的姜茶递给我,闻言神情一愣:「什么女朋友?」 他记性似乎变差了。 我跟他解释:「五年前桑旗谈过的那个女孩。 「谈了好些年的,你不是知道吗?」 周斯年的神色更怪异了。 默了好半晌,他才温声道:「桑宁,你累了,早点休息吧。」 我感觉他的脸色越看越奇怪。 深夜我躺在床上,四周漆黑死寂。 想到周斯年说的,这周末就出发。 我点开手机软件,订好了机票。 微信响了一下,桑旗又发了信息过来:「桑宁,回家。」 我盯着那条信息,脑子里无端冒出一句陌生的话,也是桑旗的声音。 孤儿院的门口,十五岁的桑旗牵住我说:「桑宁,我带你回家。」 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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