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但是李宛儿母子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侯爷的计划,他的满腔怒火便发泄到他们母子身上。 对侯爷而言,不过是临时起意,宠幸了一个小小奴婢而已,却给他惹出这样多的乱子,已是罪该万死。 这是个无解之局,这个孩子自出生起,就注定了被他的父亲所不喜。 将来,若是资质平庸,尚能苟且一生。若是天资过人,侯爷恐怕是容不下的。 此后四年,侯爷长宿在萧明月房中,萧明月终于如愿生下嫡子。 至于李宛儿母子,侯爷从未看过一眼,甚至为了打压他们母子,故意寻了他们的错处,将李宛儿由良妾贬为贱妾,入了奴籍,连一个得脸的丫鬟都不如。 而她的儿子即使贵为长子,也终不过是贱人的儿子。 李宛儿忍了四年,于除夕雪夜,吞金而亡。 死时,除了陪她长大的丫鬟小满,便是她的四岁稚子。 小满替李宛儿整理了仪容,然后一头撞在了老太君门前。 李宛儿是从老太君屋里出去的,可是当年的事,也确实伤了老太君的心,自李宛儿生下孩子,老太君再未过问,权当府里没有了这个人。 如今,小满用自己的血叩开了老太君的门。 直到老太君身边的张嬷嬷开了门,她才硬撑着一口气,从怀里拿出李宛儿留给老太君的血书。 张嬷嬷接了信,小满才笑着闭上了眼睛,她对得起李宛儿了,全了她们的主仆情谊,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 小满也是嬷嬷看着长大的,张嬷嬷颤巍巍地接过了信,抱着小满,低声说道:「好孩子,你放心,嬷嬷不会让你白丢了性命。」 张嬷嬷拿着信进了屋,不时便传出了老太君的悲戚哭声。 惊扰了老太君,又见了血。侯府一时之间,噤若寒蝉。 下人们个个打起了精神,不敢有一点疏忽,随时候着主子们吩咐,又生怕主子们有什么吩咐,触了霉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这藏书阁,本就是侯府的冷宫,是侯府不可言说的存在。如今也是灯火通明。 我不禁想起四年前,初见李宛儿的样子。 她那时正在坐月子,却连一碗热饭都吃不到。 府里的下人捧高踩低,她的院子又住得极偏,饭菜送过去,顿顿都是冷饭冷菜。 孩子没有奶娘,饿得不行,她只能咬牙吃了,可奶水还是少得可怜。 她想要喝点肉汤,还要拿仅有的一对耳坠来换,后来连肉汤也喝不上了,只能拼命地灌着水喝,就为了能下了奶,让孩子有口吃的。 可是孩子依旧瘦弱得像一只小猫,李宛儿就整夜整夜地不敢合眼,孩子睡着了,她害怕,小心翼翼地把手指放到孩子的鼻下;孩子醒了,哭得喘不上气,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她吓得抱着孩子,咚咚地在我面前磕头。 那一晚,我虽救了她们母子一命,但我离开时,私心里想着,这怕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这样的人,在侯府根本活不下来。 可这个怯懦的女人,带着这个本该早夭的孩子,硬是撑到了现在。 我坐在窗前到了天亮,府里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院子的雪已经清扫干净,门前的血迹早已不见了踪迹。 人人都换上了笑脸,仿佛这件事从未发生,只有我一个人心中惴惴不安。 李宛儿身边只小满一个丫鬟,如今小满也去了,那个孩子如今何去何从呢? 我带着丫鬟彩云,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李宛儿居住的庭院。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等我进了内室,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室内昏暗,即使是白日,朝北的窗户也迎不来一束阳光。 四岁的稚子蜷缩在娘亲的怀里,小手紧紧拉着娘亲的大手,就像娘亲活着那样,把自己圈抱在娘亲的怀里,嘴里咿咿呀呀地唱着不知名的调子。 等我再走近些,才听清,那是普通人家,哄睡孩子的摇篮曲。 我忍下心中的酸楚,搬了把椅子守在屋内,遣了彩云去通知府里的管事。 可是我一直坐到了黄昏,也没有等来府里的任何人来安置这对母子,反而是彩云也不见了踪影。 人死了,尚且如此,活着的时候,又该是怎样的光景呢? 我又等了一盏茶的工夫,见天色已黑,走上前抱起了孩子。 我以为他会挣扎,会哭闹,却不想他乖乖地趴在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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