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的孩子早就夭折? 我一时间呆楞在原地。 难怪他们对林清婉亲近,难怪他们非要改口,原来早就知道林清婉才是他们的亲娘! 他们同他们的爹一同蒙骗我这么久,还要继续伤害我! 血气瞬间涌上我的脑海,我的耳畔传来嗡嗡声,心口绞痛,竟然喷出一口血来。 吐血后我脱力向后倒去,失去意识前,我看见江时越着急的想要来拉我的手。 再睁眼,入目是金碧辉煌。 皇宫? 我茫然的四处张望,正巧与一侧的皇帝对视上。 父皇在我成亲后不久就去世了,我怎么会见着? “就算要选驸马,皇儿也不必如此紧张。”父皇朝我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来。 我明白了。 我竟重生了,回到当初挑选驸马的时候。 我惨然一笑,表面并未露出端倪,转眼看向面前站着的公子们。 这些都是父皇为我精心挑选的世家公子,家世样貌能力都是一流,而我当时却偏偏选了家境贫寒的探花郎江时越,还求父皇把他也安排进今天的挑选中。 这时,我看见低着头的江时越面色有一瞬间的不对劲,他好像失去了分寸,猛得抬头,眼里的光芒万丈。 看这一眼,我就知道,他也重生了。 这时,父皇笑着指了指江时越,“江探花俊朗,这般着急,可是想毛推自荐?” 江时越眉眼间有着一丝惊诧,拳头渐渐紧握,正要说话,我却赶在了他之前开口—— 4 “父皇,我不要他当驸马,我选段家小公子!” 与江时越相伴多年,他一抬头,我便知道他会开口谢罪,所以,即使他背叛了我,但看在我们二十多年的情谊上,我还是先开口说出挑选的驸马。 是我对江时越最后的善意了。 从此以后,我与他再无瓜葛。 我淡淡瞥过江时越,瞥见他惊讶感激的目光,随即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了段家小公子段昼寒。 只见他脸上满是惊喜,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我,飞快的跪下谢恩,好像怕慢了半步我就会收回方才的话,另寻他人做驸马一样。 前世,段昼寒顶着将军府的百般催促,一直未婚,我还很是好奇,直到有一次宴会,听见别家夫人讨论,才知道他竟然心悦于我,这才一直未婚。 我与江时越和离后,我的儿女都不曾上门来看望安慰我,而段昼寒却几次三番登门拜访,我闭门谢客把他拦在门外,他却毫不在意,仍旧把珍惜物件都往我府中送。 这世,选他当驸马,或许会是对的吧。 “好,不错,段小公子也是一表人材,那就这么定了。” 皇帝放声大笑,一挥手,便为我定下了婚约。 散去后,我带着丫鬟白术慢慢往宫里走去,但江时越却拦在了我的面前。 他眼里有着疑惑歉疚,但最多的还是轻松,琢磨半晌,才朝着我鞠了一躬,“公主,您……时越多谢您了。” 我心中有股难言的苦涩。 我知道他谢的是什么,谢我没有选他,谢我让他有机会同林清婉再续前缘。 我面带微笑,撇头问道:“江探花何出此言?” 既然决定与他分道扬镳再无瓜葛,我便不暴露重生了。 他摇摇头,“无事,只是时越觉得应当感谢公主一番。” “既然无事,那便退下吧。” 我点头示意,随即领着白术走了。 日后的日子,我再未见过江时越,反而时常与段昼寒见面。 段昼寒是段老将军的小儿子,也喜武功,我便跟着他习武。 我们兴趣相投,段昼寒也不像江时越那般淡漠,反而热烈的像个小太阳。 他知道我在宫中不便单独一人外出,怕我无聊,便总会来寻我外出游玩,还会带些小物件搏我开心,从木雕纸鸢到头面首饰,但凡但凡他见着觉得适合我,便会买下来赠予我。 这些,都是江时越不曾给我的。 与江时越在一起时,向来是我迁就他,他喜静不喜外出,我便推了约在府陪他,而他只把我的付出当做理所当然,更别说想起来赠予我礼物了。 我贪恋此般重视与温暖,也逐渐对段昼寒敞开心扉,喜欢上了他。 很快便到了良辰吉日,我与段昼寒结为良缘。 成亲后,我并未丢下武艺,反而与段昼寒一起练功习武。 那些事并未因我重生而有所改变,在皇弟继承皇位后,敌国看皇位交接,妄想乘机攻打我国。 楚国重文,武将中不是年老体弱,就是年轻气盛,都不能独当一面,挑选一位合适的将领领军成了难事。 我与段昼寒在书房内商议了许久,最终决定请求上战场为国杀敌。 皇弟自是不肯的,可耐不住我的苦苦相求与段昼寒的保证,最主要的还是段老将军对我武艺军策的承认,还是让我与段昼寒一同去了战场。 战场的生活艰苦,但不是不能忍受。 在战场杀敌博弈的感觉让我头一次感到真正的活了起来。 每次胜利回城,听着百姓将士的呼声,我都觉得热血沸腾。 我不再是公主,不再是谁的妻,只是我自己,只是大将军楚溪冬。 5 十年一晃而过,我与段昼寒终于打下了敌国,带着我们六岁的儿子班师回朝。 回去后,皇帝为我们准备了盛大的欢迎宴会。 宴会上,我又一次见到了江时越。 区区十年未见,他却比前世四十多岁时更加苍老。 一边的林清婉挽着他,盛气凌人,丝毫没有前世小家碧玉的模样。 林清婉正与官家娘子交谈,而江时越就木楞的站着,充当背景板,还得时不时被林清婉指指戳戳着赔笑。 江时越见着我,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的哄走了林清婉,左顾右盼来到我面前,小声道:“公主,您这几年来,还好吗?” 看见他对我紧张小心的模样,我有些想笑。 事实上我也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多年的行军生活让我变得比以前爽直了许多。 前世的江时越平淡如菊,不会分给我一丝一毫的情绪,就连我生育难产时,他也只是呆坐在产房门口闭目养神,这般从不在意我的人,如今竟然也会因我的态度紧张? “江翰林,本宫一切都好,就不劳您费心了。” “是吗?”江时越不知怎么看见了我手上的老茧,眼里满是心疼,“公主,您千金之躯,如今手上却有老茧了,怎么能是一切都好呢?” “况且刀剑无眼,您一定不好过。” 他的心疼,给的真是轻易啊。 前世我期盼了二十五年的江时越的心疼,如今得到了,却觉得无趣至极。 “江翰林,本宫有夫君,用不着你来关心。” “您看,您的娘子这就赶来了。” 林清婉冲过来挡在了江时越的面前,警惕的看着我,“就算您是公主,也不能觊觎别人的夫君吧。” 我又想起了前世,嗤笑一声,“这倒没有,我可没有抢别人夫君的癖好。” “与其担心本宫,不如管好自己的夫君,别让他来” 听见我的话,本来垂头江时越骤然抬起头来,眼里发出惊喜的光芒,拨开林清婉的手就想走向我。 他知道了我也是重生的了。 不过我不担心他会做出何事。 林清婉感知到身后人的动作,面色瞬间阴沉,盯着我冷哼一声,随即拽着江时越提前离开了宴席。 “江时越,你怎么还去找楚溪冬!当时是你自己选的我,如今又对她念念不忘,你贱不贱!” 林清婉也重生了? 有趣。 他们离场后,我还耳尖的听见林清婉尖锐的辱骂声,但宴席不会因为少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停止,作为主宾,自然有许多人想要和我交谈,于是我摇摇头,很快把这个小插曲摔在脑后。 宴后,我好奇,派人去查江时越的情况,这才知道,原来他自从皇宫出来后,便马不停蹄的去往林清婉家寻她,却被她醉酒的夫君狠狠打了一顿。 林清婉哭着求他带她走,江时越也是深情,硬是凑出了三百两银子,换来了林清婉与酒鬼夫君的和离书,娶了林清婉。 可谁都不知,林清婉早就被酒鬼夫君折磨得有些精神失常,江时越只过了半年的安生日子,林清婉生了一场大病后便日日辱骂江时越无能,还逼他去送礼以求升官发财。 但江时越早就因家事成了京城笑话,让上司不喜,怎么能高升呢。 所以林清婉更加趾高气扬辱骂江时越,江时越想要休妻,林清婉便上吊自杀,于是他只能默默忍受,日子过得越发艰难。 我听着,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下人汇报时我并未避着段昼寒,他见我皱眉,有些不满的捏了捏我的手,“听说公主先前看中的是江大人,送了他好些贵重礼物,还求先皇把他安排进驸马人选中,公主如今听见了江大人这般遭遇,莫不是心疼了?” 段昼寒平时只叫我溪冬,不叫我公主的。 如今,怕是有些吃味了。 “怎么会?”我哑然失笑,靠在他的身侧,“我先前是心悦于他,但如今有你了呀。他过得怎样早与我无关,又怎会心疼?” “而且我们的段军师能文能武,不知道比他好了多少倍。” “那可不。”闻言,段昼寒把我搂进怀中,点了点头,“我自是比他好的。” “对呀,所以我只心悦与你。” “我也是。” 他屏退下人,把我抱到床上,夜深露重,人不静。 6 没过几日,我便收到了江时越的邀约。 好奇他想要做什么,我便在几日后,应约来到了绝味轩。 十年未来,踏进酒楼的那一刹那竟然有些恍惚。 碰巧的是,江时越定的雅厢竟然同前世他们与林清婉一同用膳时的雅厢是同一间。 恍然间,我眼前又浮现了前世,我一人与众人对峙的一幕。 和离的夫君、爱护的孩子、备受宠爱的邻家妹妹,还有……气急无助的我。 我却戛然而笑,甩了甩头。 如今我已经有了志同道合的驸马,也有了可爱的孩子,还有了爱戴我的百姓,前世那些事,已经不能伤害到我了。 我推门而入,早就等待着的江时越就神色激动的上前,“溪冬,你也回来了对吗?” 我面色不变,点了点头。 江时越一脸惊喜,着急的来拉我的手。 “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跟我说呢!”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扯动嘴角,只觉得有些无语。 他早就同心上人成婚,我也觅得良人,如今说这些是何居心? “江翰林,我们还没有那么熟,请叫本宫公主。” “溪冬,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前世我们多好啊。我们有两个孩子,有孙子孙女,他们都很孝顺。” “我真的是被迷了眼,才想要同你和离,林清婉比不上你一根发丝,她就是个毒妇!” 见我冷语相向,江时越倒也不恼,反而一直在断断续续回忆前世的日常。 我听得眉头紧锁,快要忍耐不住时,外面传来喧闹声,林清婉夺门而入,指着我和江时越大声呵斥,“江时越,你是我的夫君!竟然背着我见别的女人!” “林清婉,你胡闹什么?” 江时越皱眉,“还不赶快回去!” “闭嘴!你这个窝囊废!”林清婉狠狠怒斥江时越,转头面目狰狞盯着我,“为什么!明明江郎爱的是我!明明前世江郎都能为了我同你和离,为何今世你跑去边疆十年未见,他却心心念念全是你!” 她双目猩红,从衣袖里掏出匕首就刺向我来。 林清婉的手段对我来说太过粗糙,我轻轻侧了侧身子,便要轻易躲开,可这时江时越却扑了过来,锋利的匕首插入了他的腰间,传来了血肉挤压的扑哧声。 我顺势捏住了林清婉的手,把她压跪在地上。 林清婉拼命挣扎,宛若疯魔,大吼大叫,“江时越!为何要护着她!就是她影响你,才让你不能达到前世的高位,我都是为了你啊!” “你不但不理解我,还替她挡刀?” “你是我的!” 听着林清婉的竭尽斯底,我撇撇嘴,有些不屑。 林清婉只看到前世江时越的官位甚高,却不知这背后有我的多少功劳。 江时越虽文采斐然,但纸上谈兵不善政事,性格平淡如菊更别提官场打点。 前世有我的身份地位,有我为他保驾护航,他才能不顾旁事专心为政,这世少了我,他淡漠的性子可不受官场喜爱,自然无法高升。 我转头看向一边的江时越,想看看他要如何说做,而江时越却未看林清婉一眼,只是捂着流血的伤口痛苦的看着我,“你果然如此恨我,就连扶我一下都不愿意了吗?” 正巧这时下属听到动静赶来,我便示意下属把林清婉拉下去,屏退他人,才开口:“我并不需要你挡刀。你应该知道,我是将军,这种雕虫小技我还不放在心上。” “可……”江时越面色苍白,喏喏,“可我只是担心你。” 他乞求的看着我,“溪冬,我们不能回到从前吗?你以前是那么的爱我……我真的后悔了!” 我嗤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你后悔,不是因为爱我,只是你舍不得前世的一切。” “前世的你就算维持淡漠,想要的一切也都有人拱手捧上,任你挑挑拣拣。” “你得到了一切,高官厚禄,温柔体贴的娘子, “江时越,你不爱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 “这世你几乎一无所有,所以,你才会后悔。” “不……不是的……”江时越失声否认,腰却弯了下去。 他也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 “不管你如何拒绝,事实就是如此。” “你真是让我恶心。” 我鄙夷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为何我前世会为了他这种人付出了一生。 还好,老天给了我再一次重来的机会。 江时越匍匐在地,嘟哝着前世,嘟哝着他是我的驸马,与我有孩子,好似是疯了。 我懒得再观赏这场闹剧,便转身离开。 我的驸马、儿子,都在公主府等我回家呢。 林清婉妄图刺杀大将军,其罪当诛,但大理寺来询问我时,我只是打了她五十大板,把她放回了江府,还命令江时越要好好照料她。 江时越如此喜爱林清婉,我可不能做那个拆散他们的罪人。 我要让他们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至于我? 夫慈子孝,家安国安,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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