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周昭宁的身影渐行渐远,陆怀瑾就这样看着她,淡出了自己的视线,也远离了自己的世界。 如果有来世,希望他们能早些遇见。 或许没有这些纠葛,他们之间能不一样吧。 一时得了自由,周昭宁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两天后,周昭宁在小镇里里留下,远远就见一人朝她走来。 风吹过,两边的花丛落花一片,纷纷扬扬的花雨中,周昭宁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正是释临淮!第38章 在看见释临淮的一瞬间,周昭宁手中的花洒就从手中坠落。 花洒中浇花的水,洒了一地。 她怔怔的看着释临淮由远及近,在她面前停下。 周昭宁不由蹙眉,静静的望着释临淮。 仅仅只是走过来而来,释临淮的面色就越渐苍白。 他额间出了细密的虚汗,直视着周昭宁道:“,跟我回去好吗?” 他的眼中带着祈求,语气卑微的都不似以往那个出尘淡漠冷傲的他。 周昭宁冷冷的道:“既然我出了别墅,就不打算再回去了。” 释临淮闻言面色一僵,急道:“一个月,就在我身边再待一个月。” 一个月,是他最后的生命时间了。 “别说一月,就是一日,我也不愿。”周昭宁浑身写满了抗拒。 释临淮心神俱裂,只是站着,身形就摇摇欲坠,险些倒地。 周围埋伏的保镖,蠢蠢欲动。 周昭宁察觉到,此处已经被释临淮的人包围起来。 她不禁冷笑,说道:“如果你想来强的,那你就带回我的尸体吧!” 说完,她就抽出发间的锐利的金属发卡,抵住了喉尖。 锋利的一边,在喉尖划破一道小口子,有细密的血珠渗出。 周昭宁却满脸不在乎,这世间早就没有她在意的人事。 与其在跟释临淮互相折磨的活着,还不如就在这小院子中永眠。 释临淮的视线,落在那抵住喉尖的发卡之上。 胸腔内,翻涌起剧痛。 她宁愿死,也不愿跟自己回去。 释临淮面无血色,痛的渐渐红了眼眶。 他声音幽然:“你还有没有一丝爱我?” 周昭宁怔住,她抬眸望向释临淮。 眼前的人,面上是惨白的病容,紧抿着双唇,却丝毫不损他的清俊冷傲。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吸引京圈无数少女的目光的佛子。 如今在她面前,问她还有没有一丝爱他。 还爱吗? 周昭宁问自己,可也没有一个答案。 说不清,道不明,心中一团乱麻。 可想起这些年的经历,周昭宁只觉得疲累。 她轻抬起眼睑,云淡风轻的陈述。 “没有了,我早就不爱你了,一丝一毫都不再有了。” 早在医院跳下去的那刻,她的心就死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要爱人了。 周昭宁冷清的话,响在释临淮耳边,炸在他心上。 她说,早就不爱了。 她说,一丝一毫都不再有了。 释临淮神情瞬间黯淡下来,眼中的悲郁浓烈的快要渗出来。 他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鲜血。 周围的保镖冲上前,扶住了他。 释临淮痛到快要昏厥,他还是望着周昭宁问:“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周昭宁讽刺一笑,笑他也笑自己。 “释临淮,你最没资格来问为什么?” “你真的不懂吗?还是在装傻?” “是你,亲手一点点推开我!是你,毁了我满腔情意!” 她面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一字一句的哑着嗓道出。 释临淮闻言,心似一寸寸被凌迟。 他以为只要好好弥补,就能回到从前,殊不知破镜难重圆。 她决绝的态度,让释临淮不得不妥协。 他最后看了一眼周昭宁,就撇开眼,快速下了命令。 晚了一刻,都怕自己会舍不得。 他朝着保镖道:“我们走……”第39章 走吧,让她想起自己,最后也能少些怨恨。 反正自己,也没有几日可活了。 这一刻,释临淮再撑不住,意识逐渐模糊,昏迷过去。 周昭宁愣住,她似乎不敢相信,释临淮居然如此简单就放过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昏迷的释临淮,他唇边还带着一丝血迹。 他似乎病的很严重。 周昭宁眼中浮起一丝挣扎,最终,她还是没有上前。 周昭宁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 她以为,她跟释临淮的事情就此算是终结了。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月后,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她怀上了释临淮的孩子! 周昭宁的手,覆在小腹上。 就在这下面,有一个跟她血脉相连的骨肉。 可,只要一想起,这个孩子是释临淮的,周昭宁的心中就欣喜不起来。 她眉头紧蹙,最终下了决定,找医生预约打掉。 可就在她周昭宁前往预定好的医院的路上,就听隔壁院子里的采花小姑娘说。 “周姑娘,昨天可有个怪事,咱们镇上的后山处,不是有一个神庙嘛,今个来了一个有钱的老板。他明明病的很严重,非要一步步爬我们的天梯上山。” 周昭宁一怔,病的严重的有钱老板,想必就是释临淮了。 她不由想起之前看见他时的情形,明明他连站立都很困难了。 为什么还要强撑着来爬小镇的天梯? 要知道,小镇后山的神庙为了显示香客的诚意,山下石阶特意修建的九百九十九层。 周昭宁突然想起,小镇的原住民曾经闲聊说过,天梯还有赎罪的寓意。 每爬一层,就赎清一分罪孽。 周昭宁一时,也说不清自己是何种情绪了。 山下。 释临淮正顶着烈日,一步步朝着天阶走去。 每走一步,就牵扯体内的伤势更严重。 他的面色也越苍白,脚底虚浮的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去。 他死死捂着胸口,撑着一根登山棍,艰难的往上爬。 释临淮本来也想好了,就这样放周昭宁自由,期盼着她能念个好,死后能来自己坟前上柱香。 可却听手下来报,她托人下山买了打胎药。 她居然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释临淮欣喜异常,只要一想到有一个孩子,一半像她一半像自己。 他就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周昭宁买了打胎药,她并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让释临淮欣喜的心,彻底凉透。 到了如今,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去说服周昭宁留下孩子。 只能用如此笨拙的方式,企图让周昭宁心软。 或谢,能看在他快死的份上,周昭宁能稍微不那么绝情。 也在心底期盼,这天阶,真的能赎清自己几分罪孽。 带着这种信念,释临淮苦苦支撑着。 每一步,都好似在刀山火海上行走。 体内的毒,已经深入肺腑,他连喘息都带着剧痛。 可只要想到,自己多走一步,就离周昭宁更近一步。 释临淮几欲昏厥,都在最后关头,咬牙撑了下去。 越往上走,释临淮停顿的时间越长,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烈日落下,明月当空。 释临淮终于爬到了山顶。 等他被人抬回山下,回到周昭宁的小院时,里面的已经离去。 旁边的采花小姑娘看见他们,好心提醒道。 “周姐姐有事去医院了,你们晚些再来找她吧!” 周昭宁,去做手术了?!第40章 释临淮一惊,顾不上沉重的病体,冲到小镇子的妇科手术室前。 一把推开门,就看见周昭宁站在手术室外,接过过妊娠终止手术单。 还没签字,释临淮不由松了口气。 释临淮走上前,说道:“昭宁,把孩子生下来吧。” 周昭宁抬眸看着释临淮,望着他面无血色,好似随时都要晕倒的虚弱。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涩然。 但随即,很快又消失。 她再也不要为释临淮担心半分。 周昭宁凝眸,一字一句说:“不,这个孩子我不会要的。” “周昭宁,我求你!”释临淮眼带祈求。 这是他,第一次求人。 周昭宁也是一愣,她望着眼前的手术单,沉默不语。 心中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纠缠的让她心不能安宁。 释临淮见她沉默,又急着道:“我会给孩子安排好一切,保证你生下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释临淮,不是这些问题。”周昭宁淡淡道。 释临淮一怔,随即想起他们两人之间的过往。 他攥紧了手,闷声说道:“是不是我死了,你的恨就能化解了?” 周昭宁闻言抬眸,心底闪过一抹说不清的情绪。 她低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让释临淮更加心慌。 他的时间不多了,仅仅只是站着,释临淮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他抽出随身的匕首,递到周昭宁手中。 释临淮握住周昭宁的手,带着匕首直指自己的心口。 他直视着周昭宁的眼,眼底有如海般深沉的眷念。 他呢喃道:“如果是这样,那你杀了我解气,只愿能平你心中之忿,不要牵连孩子。” 冰冷的匕首,就在周昭宁手中。 只要她再往前一寸,就能要了释临淮的性命。 他就这样,随意的把他性命,交由她任意处置。 周昭宁久久未动,目光定定落在那把匕首上。 半响之后,周昭宁闭上了眼,轻轻摇了摇头。 “就算如此,这孩子我还是不会要的。” 周昭宁又一次重复,让释临淮明白了自己的坚定。 寂静的夜里,释临淮好似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眼底闪过一抹决然,握紧周昭宁的手,就着这个姿势把匕首送进了自己的胸腔。 刹那间,一股血腥味就在屋内弥漫开来。 鲜血从释临淮的胸腔,流淌而出。 周昭宁整个惊怔住,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手中的匕首。 此时,那把匕首还直直插在释临淮的胸腔中。 她的手上,沾上了释临淮温热的血液。 流了血,释临淮的脸色更加惨白,气息微弱。 他说话都变得更加费劲。 “周昭宁……这样……够不够?” 说完,释临淮狠着心,又拔出匕首。 只是刀尖,这一次对准了心口。 “不够……的话……你就朝着……这里……再来……” 说着,释临淮就握着周昭宁的手,准备再一次下手。 这一次,周昭宁死死攥紧了刀柄,没有让它再一次落下。 她瞪大眼,惊慌喊道:“释临淮,你疯了!” “看……你还是……不忍心……” 释临淮勾起一抹笑,轻声呢喃着。 不忍心? 周昭宁怎么能对释临淮不忍心?! 她过去所受的伤害,全拜释临淮所赐。 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不忍心?! 周昭宁心底,渐渐生出一股自我厌恶。 她不允谢自己对释临淮狠不下心肠。 这股厌恶,化为言语的利刃,狠狠刺向释临淮。 她冷冷开口:“释临淮,我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释临淮猛地一怔,眼底是浓烈的悲郁。 周昭宁却厌倦到极点,她一把推开释临淮。 在手下的手术单上,签下了字.第41章 释临淮被推的靠在窗边,扶着窗框才稳住了身形。 可他却没有过多的气力去阻止周昭宁。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望着周昭宁签下那个手术单的字,朝手术室走去。 这一刻,释临淮心神俱裂,一股无言的痛意,蔓延全身。 终于,他再支撑不住,气若游丝,软软的晕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释临淮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他想起,走进手术室的周昭宁,还是强迫自己睁开眼。 释临淮一睁开眼,就看见守在床边的陈院,正打着瞌睡。 此时的陈院,眼底青黑,面容憔悴,一看就是劳碌过度。 释临淮微微咳嗽一声,陈院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看见释临淮苏醒,陈院瞬间激动的红了眼眶。 他气急败坏地道:“释临淮,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差一点就归西了!” “明明已经病的那么严重,居然还疯了一般,拿刀扎自己!” 面对如此不听话的病人,陈院的气愤可想而知。 释临淮却比他更淡然,好似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他只呢喃道:“周昭宁呢?她的孩子还在吗?” 一说起周昭宁,激动中的陈院都停顿了下来。 他的脸色阴沉,久久沉默不语。 释临淮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追问道:“怎么了?” 他挣扎着就想下床,想去找周昭宁看个究竟。 只是,还刚起身,就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陈院见此,急忙上前,倒出一粒药丸给释临淮服下。 这才帮着释临淮缓解下来。 陈院红着眼,没好气的道:“你再乱动,就算有我在也保不下你。” 释临淮一怔,想不到自己已经病的如此严重。 可能,他的大限之日,就在这几天了。 他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只是心中放不下周昭宁。 他看了一眼陈院,用眼神示意。 陈院立马明白,他撇开脸,不忍看着释临淮。 随即说出了那个残酷的事实。 “孩子……没了。” 如一道惊雷,炸在释临淮心尖。 肆虐的痛,在五脏六腑翻涌着。 尽管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周昭宁还是不要他,更不要他的孩子。 他刚得知周昭宁怀了身孕,还暗中幻想过。 他们能有一个孩子,眉眼像她,轮廓像他。 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可是,周昭宁当着他的面,进手术室拿掉他们的孩子。 即使他快死了,也换不来她半分心软。 释临淮痛的快不能呼吸。 他死死捂紧胸口,才强忍着没有再度昏迷过去。 释临淮转头,看着陈院问道:“我的日子,是不是没几天了?” 听他这样问,陈院愣住,红着眼沉默不语。 释临淮却懂了。 他眼底闪过一抹怅然,轻声道:“周昭宁在哪?我想见她。” 陈院面露难色,释临淮瞬间就明白,周昭宁不会来见他的。 他不由自嘲一笑。 释临淮你真是活该,弄到如今的地步。 他敛眉,道:“你就说是关于知夏的事找她,她会来的。” 想不到当年,知夏的后事是他一手处理的,如今竟成了见她一面的敲门砖。 陈院沉着脸,走了出去。 果然,不出释临淮所料,周昭宁很快就来了。 她一进门,就急着问道:“释临淮,你要拿知夏的骨灰盒干什么?!”第42章 释临淮一怔,想不到自己在周昭宁心中,已经是这样的形象。 难道他找她,只会作恶吗? 他无力的躺靠在床头,望着周昭宁,心底各种情绪翻滚。 有不舍,有眷念,有爱意…… 他轻咳一声,陈院在他的示意下,上前递给周昭宁一个瓷盒。 周昭宁看着手中的瓷盒,瞬间愣住。 他就这么轻易的给她了。 “你想换什么?”周昭宁问。 释临淮心中一抹苦涩,难道他就不能单纯的对她好吗? 可望着眼前的周昭宁,他还是提出来最后的祈愿。 他清了清嗓子,道:“听说你打算在小镇一直住下来了,开个花店?” 周昭宁淡淡点了点头。 这世间,早没有她在意的人与事物了。 每天照顾花花草草,清净幽然,无拘无束。 对于周昭宁的决定,释临淮也没有多说什么。 也好。 释临淮接着道:“我死后,唯一的心愿,就是想长眠在小镇的后山,你能偶尔带一束你种的花来看看我吗?” 他直直望着周昭宁,眼底是浓烈的不舍。 就快要永别了,他只希望埋骨之地,离她近一点。 周昭宁心尖一颤,听着释临淮这好似交代遗言一般的话,平静的心还是泛起涟漪。 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一圈圈在心中荡开,让周昭宁憋闷的难受。 没想到他费尽心机,把她找来所求,居然如此简单。 只是想自己偶尔去给他送一束花。 周昭宁在释临淮期待的眼神中,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释临淮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极轻的笑意。 释临淮望着周昭宁说道:“周昭宁……对不起……来世如你所愿……我们不要再相遇了……” 他还记得,她说过永生永世都不再相遇。 他不该贪心,也不会再惹周昭宁讨厌。 他们的缘分,就到此结束吧。 说完,释临淮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周昭宁。 眼底,是浓郁的悲凉。 渐渐的,释临淮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缓缓安然的闭上了眼。 他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 陈院瞬间变了脸色,颤着手上前查看。 因为慌乱,他号脉的手,摸了好几下才摸准位置。 半响之后,陈院无力的跌坐在地。 他嘴里喃喃道:“他……没了……气息……” 一道惊雷,炸在周昭宁脑中。 她不由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僵在一旁。 过了谢久,周昭宁才反映过来。 释临淮,就这样去世了? 居然就这样没了气息? 周昭宁往后踉跄了一步,扶着屋内的椅背,才稳住了身形。 这么久的纠缠,就这样结束了? 她的眼前逐渐模糊,可周昭宁却没有掉一滴泪。 陈院抬起头,红红的眼望着周昭宁轻声问道。 “释临淮的葬礼,你准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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