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个门外剑,也不该如此啊,太给我们学宫丢脸了。 对手早已肃立于台上等待,是儒门弟子中一个叫“孟旭”的,生得面容俊朗。虽比孟退略逊一筹,可仅金丹初期的修为已能将儒门中《春秋繁露》一篇学至第三层,在年轻一辈中颇有几分名气。 他用的是剑,见王恕带剑上来,不免多看一眼,有些诧异—— 只因此剑只是寻常铁剑,甚至都不能算修士法器。 他哪里知道,王恕真正学剑还没三个月,何来时间立刻给自己找到一柄趁手的好剑呢?只好是练剑时用什么,上擂台来也用什么罢了。 儒门弟子讲究礼数,风度翩翩,与王恕道过礼后甚至先说了一声“得罪了”才开始动手。 孟旭无疑是警惕的,作为第五个和王恕交手的对手,他不可能不知道前面四人的遭遇,所以出手时留有三分余力,以便一旦有变立刻反制。 可没料,王恕与昨日第一场一样,竟只是以身法闪避。 唯一的区别是,昨日他闪避后用了定身符,但今日他没带这样东西,只是会在狼狈闪避的间隙,偶尔抽冷回上一剑。 孟旭试探了有半刻,也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作为王恕对手的他如何想,暂时无人得知,反正台下跟沸了锅似的,难免有人失望,渐渐议论起来。 “搞什么啊,不都说这人随手都是歪门邪道吗?怎么还不出手……” “打成这样有什么看头啊?我看可以不用试探了。” “之前我说什么来着?现原形了吧?这都排进六十四,换我上我也行!” …… 然而,台边的岑夫子、荀夫子等人却是隐约发现了一点异样,儒门荀夫子的眉头更是悄然皱了起来,脸色有些凝重。 寻常修士或许还没察觉,可他们这些高阶修士早就发现—— 看似是王恕狼狈,孟旭占了上风。在发现王恕并无动用药毒之术的打算后,渐渐放开手来,强攻强压。 但王恕每隔五六招,便一定会还击一剑,且每一剑所向都是孟旭右肩云门穴附近,往往会使得孟旭以《春秋繁露》中的一式“感天应时”作为还击,倒折长剑举臂横削。 交手才有一刻,孟旭竟已用了“感天应时”十三次! 孟旭自己也渐渐感到不对,只觉右肩似乎比先前沉了一些,就好像凡人单手用得多了难免疲惫一样,气息游走过云门穴时都隐隐变得滞涩。 可他是修士,怎会如此? 正这般惊疑不定时,对面那柄平平无奇的铁剑已再次袭来,分明是为迫使他再用“感天应时”,角度极为刁钻—— 而他竟到现在才发现这种刁钻! 孟旭忽有不妙的预感,一招“感天应地”分明已攥在手上,可他不愿使用,硬硬生一退想要变招。 可只听“当”一声击剑锐响! 他肩上云门穴位置受到动作牵扯,手臂经脉控制不住地一麻,掌中所执的长剑竟被王恕剑锋挑落在地! ——胜负已分! 这一刻,儒门荀夫子面色骤变,豁然起身! 剑夫子岑夫子在内,尽管早有一些预料,可也难免惊讶不已。 全场参试者更是连发生了什么都没看懂,一头雾水。 只有一命先生,依旧一副冷淡模样,连表情都没变过。 孟旭脸容煞白,有些茫然地抬起自己无力的右臂,只呢喃道:“怎么会……” 王恕微微喘气,大约是刚才的对战完全按照他心中的计划走,是以气力消耗不算巨大,神情也颇为镇定。 他收剑一礼,只道:“还请孟师兄放心,你右臂并无大碍,只是右肩云门穴气息阻塞,过不多久便会顺畅。” 孟旭却问:“你怎么做到的?” 王恕下意识先往台下周满与金不换所立之处看了一眼,然后才解释道:“儒门《春秋繁露》乃是一部颇为重要的功法,有不少人修炼,听闻孟师兄修炼的便是这一门。但这一门功法须借皇极玉才能修炼,只是皇极玉看似至阳,实则暗藏至阴之气,但功法中只吸取至阳之气,至阴之气虽只丝缕,可无处能去,年深日久便藏于经脉穴道之中,以右肩云门穴为最甚。平日或许不显,但若反复刺激,便会发作,阴阳相冲。此为功法中本有的弊端,久之必为沉疴。” 孟旭听后,一脸茫然,仿佛完全不知晓。 他下意识看向荀夫子。 怎料,荀夫子面上的神情竟也与他相差无几! 唯独那总显得困倦的少年孟退,原本站在儒门众人之中、荀夫子后面,此时却张开了眼睛,忽然上前一步道:“这一门功法的弊病,我儒门一位师叔祖之前也曾提到,只是她不通医道,不知该如何解决。敢问王大夫,既为沉疴,可有克治之方?” 荀夫子听得“师叔祖”三字,眼皮已是一跳。 王恕却是微微一笑,倒好似松了口气,翻手便自袖中取出一页纸来,竟往前递:“这一场本是在下有备而来,提前托赖了朋友打听,胜之本就不武,因而也早找出古书中记载的除疾良方,抄录了一份。若能有益于贵门修炼此法者,再好不过。” 昨日王恕取得四胜后,整座东舍便一片兵荒马乱,到处都是回传对手情报的修士,皆系金不换重金雇佣,纸片玉简飞进飞出,上面记载的都是春试前六十四人的背景功法性情风格。 周满与金不换当然不会认为王恕之后的对手,会有前面四场那样好对付,正好剑试印记当晚已经排出了他明日第一场的对手,于是金不换立刻召集人手,多方研究打探。 在得知孟旭修炼《春秋繁露》后,周满竟将这门功法当场默出! 王恕仔细读过,自然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因而才有今日,步步为营的催逼,直到对方破绽显露,一举定了胜负。 至于寻找解方,是他的习惯,顺手为之罢了。 只是旁人哪里能知道?有心思深沉的,不免要揣度他:胜了人还要市恩,看不出来这病秧子心机竟有如此深沉。 因为在那少年孟退接过解方呈递给儒门那位荀夫子后,说了几句话,那荀夫子竟是瞬间正色,以自己一门尊长的身份,向王恕拱手:“儒门功法之缺,竟要有劳小王大夫来补,实在惭愧。无论此方是否奏效,此情我儒门必记在心!” 原本以为要原形毕露、必输无疑的人,不仅没输,甚至还得了儒门的人情—— 简直让在场众人倍感震撼! 然而只有少数想得更深的人隐约觉出不对:儒门功法有破绽,分明连他们自己修炼这门功法的人都不太清楚,可竟被王恕这样的外人指出,这病秧子如此低微的修为,凭何能得知? 那少年孟退看着王恕也有几分生疑:说是从古书上找到的解方,可师叔祖闭门不出,读书早破万卷,却从没在古书上找到什么解方。眼前这位王大夫读的书竟能比师叔祖还多?可放眼天下,除却王氏琅嬛宝楼与当年武皇于封禅台投下的十二道金简,还有哪家哪派藏书能多过儒门书山?难道当真是术业有专攻,怪师叔祖她自己偏漏了? 第133章 光风霁月 比试结果一出, 台下自是炸开了锅。 有人开始觉得这王恕场场都能赢,凭借的恐怕不是运气和歪门邪道那么简单,按此次竟能给人功法找出破绽来看, 说不准是个修炼上的偏才;也有人嘲讽, 说他是一命先生的弟子, 能利用功法破绽造成的沉疴击败对手,指不定是谁在背后指点,倒也不值得吹捧…… 但场边其他门派的掌门长老, 这时的神情却都有些微妙。 荀夫子道过谢后,已经重新坐下。 王恕躬身谦逊两句后, 也退至一旁等待下一场的对手。 这时, 坐在岑夫子右手边某个门派的掌门, 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岑夫子,你们学宫这学生可真是厉害啊, 能当众将别派功法条分缕析, 找出命门……他该不会一直要用这种办法赢下去吧?” 岑夫子眼皮一跳,岂能听不出这话里的阴阳怪气? 若连儒门这种齐州第一流大宗门的功法, 那病秧子王恕都能瞧出破绽, 找出命门, 那其他门派的功法还不是易如反掌?可其他有头有脸的门派, 却未必都跟儒门一样宽仁大度。谁愿意自家功法被人拉出来评头论足,当众演示如何破解呢?一个门派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王恕哪里是赢了儒门一场? 他这是眼见着就要捅烂一整个马蜂窝了! 只是岑夫子心中唾骂归唾, 嘴上偏得站在自家学宫学子这边,十分镇定地一笑:“闭门造车终究狭隘, 他若能真给其他门派的功法都说出个一二来, 实也是于大家有进益,倒算件好事了。” 那门派掌门听后自是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岑夫子应付完这边, 却是转头就对剑夫子咬牙切齿,低声骂道:“这小子,此次固然没用歪门邪道,可比用了还要可恨!原本好好一个人……这些乱七八糟的法子,都是哪里学来的?” 剑夫子一听打了个激灵,立马摇头撇清关系:“不是我教的!他一个参剑堂门外剑,跟我可一点关系也没有!” 岑夫子于是摇头,叹了口气。 天知道这会儿有多少门派的掌门长老已经开始提心吊胆,暗自祈祷这病秧子下一场的对手千万不要排到自家弟子,以免他故技重施,拉自家功法出来丢人。 擂台东南的角落里,王诰宋兰真等人刚到不久,却是刚好目睹了王恕击败孟旭道明儒门功法破绽的这一幕。 宋兰真自是下意识皱了眉。 陆仰尘则道:“此人在学宫时不过一门外剑,除了护身法器厉害一些,也从未见过有什么特异之处。料来今日这对敌之法,不是出自他自己,先天境界后期的修为,实在不足为虑。” 然而王诰盯着台边王恕,忽然问:“若陆兄只有先天境界后期,有多大把握能每隔五招就迫使对手使用‘感天应时’一次,且要连续成功十三次?” 陆仰尘细思片刻,面色瞬间微变! 眼下尚还少有人意识到这一场看似取巧的胜利背后隐藏着多少不对劲的端倪,但世家这一行人的到来,无疑使周遭一阵骚动。 藏在暗处的霜降惊蛰等人见了,不由警惕起来。 周满站在另一侧,瞧见这几人时,却是先怔了一怔,然后才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朝远处剑壁方向看去—— 十六柄大剑,指天刺地,屹然耸峙。 王诰的名字便烙印在第一柄大剑之上,其后便是她。但紧接着,又依次有宋兰真、妙欢喜、陆仰尘、谈忘忧、孟退、宋元夜、周光等人,甚至连之前跟在王诰身边的那青年宗连,竟也堪堪排在第十,名列剑上! 难怪他们有空来看泥菩萨这一场…… 春试前十六的名额,已然所剩无几! 上一场六十四进三十二所遇到的孟旭,在儒门新辈中已不算寂寂无闻的角色;那么下一场三十二进十六,所遇到的对手只会更强…… 王恕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有前面几场的好运。 可是,假如能再赢一场,就能名列前十六了吧?距离凭借自己拿到墨令进入白帝城,也仅一步之遥而已。 这一刻,冬日的寒风拂到面上,心却竟微微热着。 他立在擂台的一侧,只向着下方看去—— 这时金不换第二场的对手已经结束了上一场的比试,正好被剑试印记排了出来,冲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将要离去。 他点了点头。 只剩下周满立在原地,用那种静定的眼神注视着他。于是他的心也随之静定下来,仿佛周遭嘈杂的议论都跟着消失了,一切都拢在晨间还未散去的朦胧雾气里。 直到一股新的喧嚷,打破了这种静定,是有人带着惊骇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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