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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知道色教源起何处、始于何人吧?” 周满眉梢微微一抬,便有几分沉默—— 没想到,这小孩儿竟如此敏锐。 确实,她对营救色教这帮人兴趣不大。毕竟天底下每日都有人要死,真要救哪里救得过来?之所以施以援手,为的还是探查色教源起的秘密。 望帝身死道消前,郑重将画圣当年所留的那一方朱砂与书信托付给她,其中必有巨大的隐秘。二十年前,白帝城诛邪之战,事涉位列“四禅”之一的白帝,到底发生了什么? 信中曾言,皓首死涂方寸断,丹心托与丹青知…… 画圣谢叠山的留这一封绝笔信时,又到底是有怎样的“丹心”,托付给了哪一幅“丹青”,想要让人知晓? 自入白帝城后,周满几番思索,对这一切毫无头绪,直到得知了色教的存在。 她回视朱元,极淡地笑了一下,完全没有否认自己意图的意思,坦然道:“你师兄生前答应,只要救了你们出去,便把一切都告诉我们。” 朱元骤听她重提罗青,先前压下的悲怆之意又随着一股温热直涌向眼眶,迫得他先低头吸了一下鼻子忍泪,才道:“昼国之中,原只墨白二教,色教并非原本就有,而是我师父十余年前创立。” 周满先前已知道他与罗青有位师尊,便问:“你师父是?” 朱元道:“我师父道号‘赤松子’,曾是昼国八位神使之一。” 周满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回头一看,王恕与金不换脸上果然也是一般的惊诧,显然都没太料到。 色教创教的教首,原本竟是昼国的神使? 而且她想得还要再深一层:“赤松子,赤?” 周满眉头深拧,忽问:“你师父人在何处?” 朱元脸上的神情却一下黯淡下来,凄然道:“他已经死了。” 周满于是一怔。 但朱元没再看她,只是转过身,遥遥朝外望去,伸手朝着极北天远处一指:“师父从那儿来,也葬身在那儿。” 众人随他所指,极目眺去,只见越过外面荒废倒塌的屋舍,在北面远天模糊的背景上,一座堂堂大山,宛若一尊巨碑,自缭绕的云烟中升起。 越往山顶,墨色越浓;远处层峦,则以淡墨点染。 通天的台阶,如扶青云直上。 一座庞大的宫殿,便修筑在那台阶的尽头,犹如九重云霄上的仙宫,俯瞰着下方芸芸众生,凛然不可侵犯。 此时此刻,山脚下台阶前,已经排起了蜿蜒的长龙,一眼望去,队列中人无不佩戴墨笔,手捧画卷,分明个个都是画师;山顶的仙宫中,一卷卷新画则被侍者们用漆盘捧了,穿行在重重回廊殿宇之中,一路向西而去。 仙宫最西面,是一座挂了“洞真”二字匾额的大殿。殿内无灯无盏,显得格外空旷,仅正中摆放着一座莲台,但莲台上也无人打坐,只散落着一卷翻开的书,像是被谁读过后随手放下。 十余名捧着新画的侍从进来,见得殿中无人,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反而越发谨慎,躬身行礼时把头埋得更低,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似的,道:“启禀教主,此次恩科第一试共进二十四幅新画,已尽数在此,请教主点阅。” 于是像有清风吹来,落在莲台上的那卷书忽然翻动起来,一行行墨字便如被风卷起一般从书页中飞了出来,横竖撇捺,一笔一划都在空中自然地拆开,又顺着某种玄奥的轨迹,重构成一名青年的面容。 他从莲台上步下时,那些墨字的笔划尚在他身后游动,为他画完舒缓垂下的衣摆,显得清闲而散漫。 先前那一卷书,则被他自然地握在掌中。 侍从们只需稍稍抬眸,就能清楚看见书封外面那威势极重的“名典”二字,但没有人敢—— 因为这一位,正是仙宫中掌管名司的洞真教主! 他眉眼平淡,信手向漆盘中那些新画翻去,口中却问:“还未查到那邪画师踪迹?” 那侍从小心翼翼回道:“今晨方遣人去箕伯殿中问过,那邪画师杀了第十六名神品画师后,便销声匿迹,至今没再出现过。” 洞真教主一声笑:“这么多日了,连个人都抓不住……” 声音里颇有几分冷眼旁观的嘲讽之意。 侍从们素知几位神使关系微妙,顿时不敢再接半句。 洞真教主便继续翻漆盘中那些新画,翻了几幅都兴致缺缺,正蹙了眉想要问点什么。可没想,视线一错,忽然看见手下刚翻出来的那一张,原本蹙起的眉梢顿时往上抬了几分。 画幅上方,是平湖烟波浩渺,远处苍山隐隐,近处汀兰垂柳。湖中则扁舟一叶,一老叟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坐于船头,悬竿垂钓。 然而视线垂落,画幅往下—— 那老者垂入湖中的钓钩上,所悬的赫然是一只骷髅头骨!而船底湖中则密密麻麻叠着不知多少具无头的骷髅,正竭力挥舞手臂、踩踏着同为枯骨的同伴,奋力朝那悬着头骨的钓钩游去。 仅寥寥数笔,凛然邪气已扑面而来! “旁的都平庸无奇,这幅倒有几分意思……”洞真教主盯得片刻,手指轻轻一点,“传此人进来。” 侍从立刻退下,不一会儿便领了人进来。 洞真教主抬眸看去,只见是名青年,头略略低着看不清神情如何,但那一袭爬满焰形图纹的衣袍倒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青年躬身行礼:“见过洞真教主。” 洞真教主道:“画得不错,你叫——” 青年意态甚恭:“在下,金不换。” 说完后,才抬起头来,却竟是一张邪俊的面容,眼角眉梢的神态哪怕再恭敬,也带着几分掩不住的骄矜。 哪里是金不换? 凡有见过的人在此怕都能一眼认出,这分明是王氏大公子王诰! 可惜洞真教主虽在八大神使之列,对此却一无所知,听见这名姓并未觉出任何异常,只将这名姓念了一遍,笑问道:“笔力上佳,浓淡得宜,画得更是奇诡怪谲,这般的剑走偏锋,怎么看也不像是无名之辈,怎的往日仙宫广罗画师,竟不曾得闻阁下名姓?” 王诰道:“承蒙教主青眼,在下久在市井,虽也想过为仙宫效命,可笔司考品规程极多,在下性情淡泊,极厌繁琐,便不曾前去。听闻此次仙宫特设恩科,不管原本品级如何,都可一试,这才前来。” 洞真教主心道一声:好傲的口气! 他审视着此人,似乎在思考其去留。 可没料,此人说完,犹豫片刻,又道:“不过此来仙宫,却并非只为效命于仙宫……” 洞真教主奇道:“那是所为何事?” 王诰面上的神情便微妙了几分,忌惮着什么似的,左右朝殿中侍立的几名侍从看了看,声音放低了:“是为近日于国中作乱的那‘邪画师’……” 那邪画师? 洞真教主视线一凝,仅考虑了片刻,便挥手示意那几名侍从退下,然后问道:“你知道此獠踪迹?” 几名侍从一退,王诰似乎终于松了口气,但依旧保持着谨慎,小心地上前来,放低了声音:“在下昨日曾在……” 他声音实在放得太低,洞真教主听得模糊,下意识向前倾身:“你——” 然而下一刻便圆睁了双目,声音戛然而止! 赵霓裳在听说了洞真教主召见一名叫做“金不换”的画师后,正朝着这边殿中赶来。 殿外的侍从意欲阻拦:“霓裳神使,教主正在召见画师,不能……” 赵霓裳笑道:“既是为仙宫选画师,自是八位神使都能见得。” 说话间,她已直接推开拦路的侍者,进得门来。 可万万没料,抬眼看得殿中景象,一时竟忍不住头皮发麻、寒毛倒竖! 原本空旷的大殿,忽然涂满了喷溅的墨血。残破的肢体线条,有的散落在地上,有的挂在莲台上,根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那卷翻开的《名典》刚好落在血泊中。 此时正有一只沾血的手朝它伸去,是那位连鬓发和袍角都没乱半分的洞真教主弯下腰去将其捡起,然后调转视线,平平看向殿门口。 形貌衣着,似与往日无异。 然而不知是因这满殿的墨血,还是因为他杀完人后视若寻常的神情,其眼角眉梢,落在赵霓裳眼中,实在多了一种令人心惊的邪意! 她看着满殿狼藉,久久没反应过来。 后面为了拦她跟进来的几名侍从,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洞真教主”站在高处,在看见赵霓裳的那一刻,眸光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慢慢笑起来,有些歉然模样:“本以为是慧眼相中了英才,却没料原是眼拙,引狼入室,招来了色教的刺客。动手时不慎,未免重了几分,霓裳真君见笑了。” 赵霓裳顿觉一股寒意侵上全身! “洞真教主”却似乎丝毫不觉,只问道:“不过近日并非议事之日,不知霓裳真君此来,所为何事?” 赵霓裳笼在袖中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强行攥紧了,才迫使自己勉强镇定地回答:“虽非议事之日,但弥罗仙姝说,既是特开恩科为仙宫重选画师,还是由八位神使一道阅画、共同考选为上,请洞真教主前往商议。” * “特开恩科?” “这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呢?前阵子那不知哪儿冒出来的邪画师,到处杀人,原本供职仙宫的神品画师死了十好几个,搞得神使们都没画师可用,昨儿笔司刚贴出的告示,凡是画师,不论原本是什么品级,都可前往仙宫,参加画考,若被神使们慧眼相中,立刻能一步登天,成为神品画师,在仙宫效命!” “我说最近怎么凡是像样点的画师都往仙宫那边跑呢。” “唉,我看没事少出门为好,近来又是邪画师杀人,又是刑司那边色教作乱,听说连掌司漆大人都被劫走了,生死未卜呢……” …… 街旁一条小巷的巷口,周满看着前方几名低语着走过的商贩,面上渐渐露出一种狐疑的神情:“恩科?” 在她身后跟着的,是金不换、王恕、朱元三人。 自先前朱元道出色教源起仙宫后,周满自要前往仙宫一探究竟,色教众人遂与他们分别,只留下朱元与他们一道。 为方便行动,不被刑司追兵认出,金不换用笔蘸了漆嵩的墨血,为四人改头换面。 他与朱元的样貌,自是重新画了一遍。 王恕的面容,他也略作了修饰,连其掌上为雨珠侵蚀的伤痕也一并填补,看上去与原先几乎一模一样,不仔细根本分辨不出其中细微的差别。 唯独要为周满重画时,她看着他蘸的墨,竟皱了一下眉。 金不换只向她望了片刻,也不问为什么,便把先前蘸的漆嵩的墨血去了,转而从自己身上剥下几条墨线,几滴墨血,才重新画到她身上。 只是周满这六笔人的底子太差,实在无从下笔。 金不换有心想要认真琢磨,给她画出个人样,奈何周满懒怠,不愿在细处浪费时间,只叫他给自己添上十根手指—— 十指齐全,拉弓才方便。 丑虽依旧丑,可勉强算个“十六笔人”,不至于一在大街上露面就被人抓走了。 四人从破庙出来,远远又避开了几批到处搜寻他们踪迹的刑司差役,到这街上本是想打听如何前往仙宫,可谁能想到,还没开始打听呢,消息就自己蹦到他们耳朵里了。 金不换道:“仙宫开恩科选画师,不正是我们混入的好机会?” 周满闻言,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你们说,王诰现在何处?” 金不换先是重复:“王诰?” 紧接着才陡地一激灵,意识到周满指的是什么:“邪画师极有可能是王诰,你怀疑他先前肆意杀戮神品画师,是为了——” 笔司考品规程繁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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