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儿,适合当头。 蒋东升的话只有霍明偶尔补充几句,其他人则是认真的听着。蒋东升说的话大部分是肯定句,他对从商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个时候已经开始渐渐崭露头角。 夏阳坐在一边端着茶杯自己喝水,模糊觉得蒋东升和霍明才是这个小团体的主心骨。霍明爱笑爱交际,蒋东升手腕儿狠做事干脆利落,当真是一白一黑的两个好搭档。不过也是,蒋东升他们跟自己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平时接触的也跟他们这些认真读书的学生不一样,这几位怕是先学会了琢磨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才开始学的古文翻译和阅读理解。 大概是夏阳盯着看的时间长了,蒋东升便停下说话,也回头看了夏阳一眼,“怎么了?还喝水?”说着,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夏阳添了一杯,“听着没意思了吧,再等一会,今天中午咱们出去吃,我带你去琉璃厂那边逛庙会,今年头一次开,估计挺热闹的。” 夏阳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茶杯慢慢斟满水,有点愣神。上一世的时候他被蒋东升藏在屋里,有时也会硬被带出来参加他那些乌七八糟的聚会,那会儿他心思太重,对蒋东升的事儿也没有关注。现在好像有所不同了,他是以朋友的身份,坐在一边——虽然也跟上辈子一样拿着茶壶进来,但是这次蒋东升没再逼着他亲手倒茶水,反而是给他倒了一杯。 “……夏阳?” “啊,好,中午就出去吃吧。”夏阳点了点头,以前破四旧庙会停办了一阵子,这会儿才重新开办,如果细心淘换,应该有不少好货。 霍明在那边道:“东子,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琉璃厂那边都是些破字画破书什么的吗,那有什么好玩儿的啊,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文庙……” 蒋东升得了夏阳的一句话,正在高兴,看都没看霍明一眼,道:“我就爱看书。” 霍明没忍住,一口茶就喷出来了,他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你爱干什么?爱看书?!” 顾辛嘴巴也忍不住抽抽了两下,“东哥,你……没事吧?”该不会是因为被那小情儿咬了一口,把人也咬傻了? 蒋东升有点不乐意了,这些人就非得让他在夏阳面前跌份儿吗!他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嚷嚷道:“笑屁啊,我看几本书怎么了,我告诉你们啊,从今儿起我就是一个爱看书的人了,有什么好书好画儿的都自觉交上来。” 甘越有点疑惑,扭头问严宇,“东哥上回不是说国画淡出个鸟味,想看洋妞么?” 严宇也有点受刺激了,小声道:“不是那种画,东哥刚才说的是他想要书法山水字画什么的。” 甘越一脸困惑了,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啊?不过既然东哥想要,他留心找就是了,但是之前收集的那些洋妞的图片东哥还要不要啊?不管了,改天一块给送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都给你篇: 甘越:东哥,你要的洋妞图片我没找到,给你带了个洋妞来成吗…… 蒋东升:嘘!快闭嘴,拿走,拿走,我不要这个了! 甘越:什么?我听不清,你等我走近一点啊! 蒋东升:别过来!你快走快走,夏阳在家呢!去去去,自己留着用吧=皿=! 44、小嫌一笔 几个人谈到中午,差不多把事儿都敲定了。 蒋东升要带着夏阳去琉璃厂附近逛庙会,霍明他们几个也起身离开了。霍明把那打火机扔给蒋东升,笑道:”上回拿了你一个,这回还你个好的。那我就等着你好消息了,你带夏阳去玩儿吧,我们走了。“ 蒋东升道:”差不多顺路,一起过去吧?“ 霍明摇了摇头,”不了,羊羊也闹着要去庙会来着,家里大人都上班去了,没人带她出来玩儿,一会我还得回家把她带上。” 蒋东升哦了一声,也没再劝,倒是甘越在那边想了想,决定跟蒋东升他们一起。 庙会这么多年头回重开,来的人还真不少,摆摊的倒是不太多,看热闹的多些。集市上贩卖东西是允许的,这会儿倒是有几个脑袋灵活的先吆喝起来,他们摊上的声音就比别家明显好。也有的人缩着手蹲在那,面前摆着一些旧书什么的,还有几张字画随意扔在地上。那时候古董相当于破烂,要不是还保存的完整些画的也是花团锦簇的喜庆,估计连摆也懒得摆出来。 夏阳站在蒋东升和甘越中间,显得个头更矮了,像是两个哥哥领着小弟出来。 甘越家里没兄弟,拿着夏阳当小孩儿哄,给买了一把山楂糕,还买了个棉花糖,瞧见有卖豌豆黄的还问夏阳要不要。旁边有别的小孩看见了眼馋的不行,他们出来也就一两毛钱的零花,哥哥姐姐也舍不得这样给买着吃,瞧着夏阳手上那么多小吃很是羡慕。 蒋东升跟在夏阳后边溜达,他见的好东西多了,对现在这些也没几个瞧得上的。不过看甘越还在给夏阳买小吃,就出口劝了下,“行了,一会该吃不进饭去了。” 甘越这才收手,嘀咕了一句“吃这么少啊”,瞧着那样子很想动手摸摸夏阳的小肚子到底还有多少空闲。他在夏阳这个年纪的时候,一顿饭能吃大半桶米饭,夏阳这估计都得拿小勺量着吃吧? 夏阳对吃的不怎么挑剔,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给什么就吃什么。逛了一会之后,蒋东升瞧见旁边有邮局,就让甘越跟着夏阳,自己去买东西了。 甘越个子高大,护着夏阳在人群里走倒是还算轻松,不多会。卖旧书字画的小摊也渐渐多起来,还有些摆了古董青瓷花瓶卖的,卖的价钱也便宜,按尺寸大小卖,三块五块的一个,但是很少有停下来问价钱的。 夏阳对这些小摊子挺感兴趣,看了半天,在一个卖零碎玩意儿的小摊子前停下来。 小摊上冷冷清清,不起眼的边沿上摆放了不少黑黝黝的墨石,雕刻的还算精美。摊主正拿着一个青瓷碗在吆喝生意,瞧见有人站在前面,忙开口道:“您瞧瞧这个碗吗?这个瓷可结实了,而且没缺口,我这卖的最便宜,一块钱一个随便挑啊!” 摊主摆了半天生意没开张,不怪他,这年头都买结实耐用的大搪瓷碗,他这边摆着的薄瓷青花儿的小碗,一瞧就没那个大碗实惠,孩子吃饭稍不留神就能砸了,没人要。 夏阳对瓷器没什么兴趣,家里的仓库里多的就是这个,最全的一套足有百十个碗筷精致的很。他瞧上的是一个破纸盒子里的东西,纸盒里垫了几张发黄的破纸,随意扔着十几块古墨,大部分保存完好,也有几块缺了角儿随意粘起来,黑沉沉的在那儿毫不起眼。 但是仔细瞧,就能看出这是经过细心挑选的,大约是摊主特意挑出来的上好古墨,每块都比摊上摆着的其他古墨好。 夏阳从小跟着姥爷习字,对笔墨之类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加上今年过年没回去,姥爷的生日也没赶上,给他买一方古墨老爷子肯定喜欢。 “这盒子里的是大块的墨,略微贵点。”摊主瞧见过来瞧的是个小孩,又看他穿的好,一时倒也热情的介绍了几句。“不过这盒子里的雕刻的最漂亮了,你看这龙纹,细着呢!” 夏阳拿起一块仔细瞧了,觉得有几分眼熟,忽然想起来当年蒋东升给他买的一套康熙墨。 他那个时候被蒋东升关在家里哪里都不准去,唯一的消遣就是写字画画儿,蒋东升为了哄他买了不少烧钱的小玩意儿。那会蒋东升弄房地产折腾了不少钱,没少费心思搜集这些文房四宝,但是好的古墨早在90年前后就被收藏的七七八八了,蒋东升为了给他买个蟠龙纹的单块康熙御墨,愣是砸了上百万进去。 夏阳瞥了一眼纸盒内,足有十几块,光用肉眼瞧就知道那是上好的古墨。墨的光泽泛紫色,雕琢繁复精致,想来是明清的古墨,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保存好,大概是受了潮,带着些冰纹与墨霜。 甘越瞧见夏阳看的认真,也蹲下来跟着他一起瞧了一会,他在部队里野惯了,对这些舞文弄墨的事儿不感兴趣。随意拿手指在里面翻捡了一下,道:“这一盒多少钱啊?” 摊主立刻来了精神,这是大买卖啊,“这一整盒六块钱!上午一个老师选了好久……” 甘越拿在手里掂了掂,道:“选了好久也没买吧?” 摊主咳了一声,也不说话了,上午那位老师年纪挺大,选的也认真,可就是夸了半天一块没买。说要下午来,眼瞅着快收摊了也没见过来。 甘越还在那儿挑,眉头都皱起来了,“这么些个破烂还能卖钱啊?夏阳,你要的话我那边还有几瓶墨汁,等回去送你吧,那比这个现折腾着磨省事多了!” 摊主瞧着甘越人高马大的蹲在那,一时也不敢太反驳他,只小声道:“这个比墨汁耐用,也,也好看……” 夏阳认真挑选了几块,挨个举起来看了侧边的题诗,也婉拒道:“不用给我墨汁了,我那边也有,我就是比较喜欢用这个。” 甘越瞧着夏阳喜欢,便也跟着挑,他不懂古墨,就捡着完整的都拿出来。但是完整的也就那么几块,没一会就挑完了,他对摊主道:“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这都碎了怎么用啊?” 摊主瞧着甘越身上的皮夹克,知道这是位有钱的主儿,立刻道:“有有有!我这还有一套好的呢!” 这次拿出来的明显要好,竟然还有一个破旧的木盒装着,里面的锦缎大概是年份久了,有些都磨破了,但是里头装着的十方古墨保存完好,背面刻着十景图,侧边留款,扑面就是一阵清雅墨香。 夏阳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伸手接过来还有点恍惚,这、这是乾隆御墨! 跟大多数人一样,夏阳也有一个爱好,他偏爱古墨和字画,看到这套乾隆御墨的时候眼睛几乎都要黏在这上面了。 十块古墨形状各异,一面绘画一面阴刻御题诗文,正是西湖十景!这样的古墨堪称极品,夏阳记得完整的两套仅在京城博物馆和沪市的博物馆,当年去瞧的时候,心想能得到一块半块的残墨便已知足了,没想到还有捧着完好一套的时候! 夏阳脸上有点兴奋的泛红,声音也有点发紧,攥着那套古墨怎么也不肯撒手了,“这个多少钱?我买。” “这个是老辈儿传下来的好东西,画画什么的最好用了,这么多能用很长时间,比好几瓶墨汁都用的时间长,上次还有一个老师专门来找呢……”摊主干巴巴的夸了几句,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其实就是他收拾老屋的时候在房梁上发现的,也没当回事儿,如今有人买就不错了。想了想,试探道:“这一盒,十块钱成么?” 十块钱是当时一个工人半个月的工资了,一般人哪儿有舍得花钱买这个的。夏阳身上还有点钱,但是算着过几天请了女工要算工钱,还是有点紧吧。 摊主生小心瞧着他的脸色,没等夏阳张嘴,立刻又补充道:“我再给你搭一个碗!” 夏阳乐了,“不用,这盒墨我要了,你这里有宣纸没有,给我点宣纸就成。” 古墨怕潮湿,一般都裹上宣纸放在锦盒里,夏阳随意开口要了点宣纸,但是没想到摊主给他扛了一大摞宣纸过来,拿个蛇皮袋子装着,瞧着好几捆儿,外边包着的报纸毛边都破了。 摊主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么点破墨卖给一个孩子,还卖了十块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把自己带来的宣纸都给了夏阳,道:“一共就这些了,你都拿回家去吧,糊墙挺好用的。” 夏阳瞧着都是宣纸,但是看起来已经不太能用了,不过包古墨倒是也还行,就让甘越帮他拿了。他收了整套乾隆御墨心情不错,又从刚才那个盒子里翻出七八块还算完好的古墨,一起买了,几块钱的东西,等到以后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呢。 摊主乐得直咧嘴笑,又给夏阳搭了一块略大些的残墨还有一把小块的古墨,恨不得连盒子里的那点碎渣都倒给夏阳了。 夏阳起初没在意,不过拿过来闻了一下,才发现这些小块古墨的不同。虽然只有小手指那么大小,但是散发出的香味儿沉朴,闻着精神一振。不用说,这是上好的药墨,虽然没有刚才收的乾隆御墨好,但怎么也是贡墨的品级,算是上品了。 甘越也从夏阳手上拿了一块闻了下,道:“别说,比我买的那几瓶墨汁好闻多了。” 夏阳想起之前写春联的时候在蒋东升脑门上写了个“王”,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道:“是啊,下次用这个提字肯定不错。” 两人正聊着,蒋东升就回来了,来了先给夏阳手里塞了一叠邮票,“给,我瞧见那边有邮局,就去给你买了点邮票,上回不是说想给家里写信吗?” 夏阳拿着那一厚叠邮票,忽然就没有言语了,他觉得蒋东升的财运简直太好,这一把全是整版的金猴票。 蒋东升把夏阳手里抱着的那个破盒子拿过来,自发自觉的牵起他的一只手,道:“我这几天可能要出去,你别乱跑,就在家呆着,要是想叔叔阿姨了,就给他们写信。邮票别省着,撕开了用就成……” 撕开用?哪儿舍得撕啊,整套的金猴邮票往后可是火的不得了。夏阳记得没几个月就涨到了每枚3角,再往后就几十几百的疯涨上去,等到97年的时候每枚8分钱的金猴票卖到2500块钱,这么一整版80枚,完全可以在市中心换一套大房子。 夏阳手里拿着十几张的金猴邮票,感觉跟拿了十几套房子似的,觉得沉甸甸的。之前他全副心思都投到做衣服上去了,都没想起来收集这些小玩意儿。 这个成本小,留几年就增值不少,越往后越值钱。夏阳想起家里的夏志飞,又想起大伯和小叔家的几个孩子,觉得等下次见着的时候,就分给他们一人一版。夏阳心里盘算了一下,夏志飞和堂弟还小,等他们上大学,刚好能用上。卖了邮票,换套房子,连上大学的学费也足够了,正好。 蒋东升瞧着夏阳半天没吭声,倒是笑眯眯的满眼的满足,忍不住低头问他,“想什么呢?高兴成这样。” 夏阳还在笑,一双眼睛都弯起来,“没什么,我觉得这个邮票挺好看的。” 蒋东升听见他说也笑起来,“喜欢?那我再去多买点。” 夏阳干脆的点头道:“好,我跟你一起去。” 几个人起身离开小摊,去了邮局。他们这边刚走,就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急火火的跑来了,老头鼻梁上架着一个厚眼镜,眼镜腿儿断了,用白胶带缠起来,走路的时候一晃一晃的。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小摊,几步就迈到刚卖了古墨的那个摊主面前,喘着气道:“我把钱拿来了,你那盒子西湖十景的墨呢?我要了。” 摊主愣了下,道:“您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不来收了呢,就给卖了。” “什么?卖了?!”老头那副破眼镜都差点从鼻梁上滑下来,匆忙扶了一下,问道,“卖给谁了啊,哎呀,你怎么就给卖了呢!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去去就回啊!” 摊主也有点不乐意了,“老爷子,您前几天就在我这儿挑挑拣拣拿了不少了,您自己说说,买五毛钱的墨,还非让我搭上截小的,有这么个道理吗?” 老头也不服气,“我这次不是说好了吗,给你十块钱,一分都没少,要不是上午收了一个盒子,也不至于下午没钱了啊,你不知道,我上午收的空盒子正好和那个西湖十景的墨是一套的,十块墨放的地方大小纹丝不差,哎呀!你怎么就不等我回来啊……” 老头在这儿痛心疾首,他是美院的老教授,平时工资不高,这回本来是想出来逛逛,可瞧见笔墨丹青什么的就扎不住手,一口气花光了一年的积蓄,回头被老伴儿狠狠骂了一顿。这回那十块钱还是找老朋友们借的,要不也不至于来晚了,跟那套乾隆御墨失之交臂。 摊主道:“老爷子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兴许别人那还有呢。” 老头瞪了他一眼,“哪儿那么容易找去啊!”这上好的古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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