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了。 走着走着,很快就到了大周历代皇帝的寝宫,天元宫。 江云娆仰着头看了看巍峨雄壮的门匾,提着小袍子上了许多步宫阶才到天元宫正殿门外。 福康公公迎了出来,臂弯间放着一把拂尘,客套的笑着: “宁大人,皇上此刻在后殿花园里下棋,您怕是要等一会儿了。” 江云娆连忙跟宁大公子使眼色,这哪儿等,热点发酵起来了,能等吗?不能等! 宁大公子转过头看着福康公公道: “劳公公通融一下,臣是带着主理此次慈善大会的负责人前来的,他有要事禀报。” 这事儿宁大公子其实不准备管的。 但是他权衡一番,这小江郎既然愿意站出来将自己妹妹身上的责任给揽过去,那就顺势而为了。 若是后面真的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那自己妹妹也能保全,这才是他真正愿意带着江云娆入宫的原因。 江云娆在一侧低声的说了一句:“公公,皇上能一边下棋一边听吗,我几句话就说完了,很快的。” 福康公公看了一眼宁国公家的大公子,又看了看这有些秀气的小公子,才道:“那咱家就进去向皇上再问问吧。” 没过一会儿,宁大公子便领着江云娆入了天元宫后殿。 后殿之外开满鲜花,碧树丰隆的园林造景里,有一副长的翡翠屏风,屏风背后坐着皇帝与之下棋之人。 屏风上绣着山河万里图,青翠莽原尽显宏伟,将人影遮盖。 福康公公站在屏风一侧:“宁大人,你们要说什么就说吧,皇上就在屏风后呢。” 宁大公子看着江云娆:“注意措辞,刚才都教你了,说吧。” 江云娆咽了咽喉咙,心跳如密鼓,有一种小虾米跟一把手领导汇报工作的感觉,她真的紧张得要死。 她双膝跪地,将双臂抬了起来放在面前,深呼吸了一口气: “启奏皇上,睿王府与宁国公府主理的慈善大会一事,是由草民在背后主理。 关于米中石子,棉中枯草,草民清楚一切缘由。 草民不是来为睿王殿下辩解的,草民只是耽搁皇上一小会儿的时间,给皇上讲一个小故事。” 此刻她娇弱的背影此刻挺得如青松一般笔直,跪在风中,像一棵不弯腰的小草。 屏风里侧之人正举着黑子落下,当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传来时,黑子忽的顿在半空中。 嘉文帝看了看棋盘上的黑子与那半空中悬停的棋子,对面前坐着的人问道:“怎么不继续了?” 福康公公耳朵多灵光啊,这一语双关,他连忙眼神示意江云娆,让他赶紧说。 江云娆一直战战兢兢,手心冒着冷汗,这才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从前有个富商,喜欢做好事,却人人唾骂于他。 有人骂他,出钱修个房子,又小又偏僻,质量还很一般,样子也很丑陋,这哪儿是做事的人嘛。 富商身边的人建议,既然是做给世人看,也还要朝廷嘉奖,不如多出些钱,把接流民的暂时居所修的漂漂亮亮一些。 再买些好的粮食,发发白粥与大馒头。 富商却不同意,依旧一意孤行,给流民住简陋的房子,吃有石子的大米,吃硬得咬不动的馒头。 有一日富商被朝廷问责,说你既然要做好事,那你为何要做成这个样子? 我为你向朝廷求个好人恩典都不成,但你银子还是花了,你说你值不值? 富商释然一笑,值,一切都很值得。 富商说,至少我简陋的房子里住的是真正的流民,有石子的大米是给真正的穷苦人吃。 若是我修了漂亮舒适的住宅,给了香软的大米,那真正的流民就用不到,也吃不到了。 大人,穷苦之人都是弱者,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他们是最需要我的帮助的。 可是大人,我做善事时哪里能一人一人的去分辨谁是真的穷谁是顶替了穷人的名额来领资助的呢? 所以我故意将这些东西做得简陋,让那些生活好的人来嫌弃,而那些生存都已经困难的人才能得到帮助。 富商还说了一句,骂我的人其实都从未吃过真正的苦,多半是因为没有占到便宜所以骂我。 真正吃过苦的人绝不会骂我,因为即便是大米里有石子,穷人会将石子捡出来再喝,屋子很鄙陋也会安安心心住下。 穷人光是有就很不容易了,怎会骂我,他们会感激我。 皇上,草民的故事讲完了。” 屏风内侧的皇帝将指尖的白子落在早就看好的地方,抬眼看着对面那人:“你输了。”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晕倒,裴琰抱着她出宫 裴琰深沉漆黑的眼神看着屏风之外,并未说话,连棋盘上的走势都没看一眼。 那黑子就这般落下,现在落在了嘉文帝设计好的陷阱了。 棋艺了得的裴琰,此番输得一塌糊涂。 嘉文帝身子朝后靠去,帝王的语声粗粝而醇厚,带着一股威慑之感:“讲完了,真的都讲完了?” 江云娆乌眸转了转:“回皇上的话,草民讲完了。皇上是明君,心底应该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此刻的宁大公子很是惊讶的看江云娆,这睿王身边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他以为的辩解是,冤枉啊皇上,睿王殿下是冤枉的 。 这人说话手段高啊,皇上居然还问他,有没有讲完,言下之意是,给他机会继续说。 宁大公子微瞪了江云娆一眼,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又脑子蠢的,他启声道: “皇上,此人乃睿王殿下身边之人,定是深知睿王苦心。 臣也觉得睿王殿下这么做,实则是为了保护真正的穷苦人。 攀诬殿下的人一定是没有苦过的人。 才不清楚那真正的穷人连饭都吃不上了,他们怎会去挑剔大米口感好不好,衣服都没得穿了,又怎会挑剔棉花里面有没有枯草? 微臣那日还听妹妹回家中说,睿王主导修建水渠一事, 用翻了三倍的工钱让力气大没活儿干的山野小伙儿来做事,贴补家用,但是当日至少有一半的人是来顶替名额的。 这些顶替之人都是有人故意聘用的,他们将朝廷的名额得到之后都交给了招工头。 招工头与朝廷一些官员也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得了便宜后, 便用市场最低廉的佣金重新去聘用劳工,还不给他们休息时间,没日没夜的做,还不如牛马。 这种低廉的佣金即便是做到死,劳工也吃不上一顿肉,就莫说养家了。 这中间的差价都给了那招工头和给他通融的官员给吞了,这吞了睿王殿下的初心不说,还是吞了百姓对朝廷的信任。 皇上,臣奏请皇上彻查工部修建水渠招工贪腐一事,还朝廷清政之风!” 嘉文帝将白色的棋子扔进了棋盒里,眉头低压了下去: “真是一群蛀虫,哪儿都有这些人找发财的路子! 宁卿,着朕的口谕,彻查工部修建水渠招工贪腐一案。 此案就交由你与大理寺协同调查,朝廷公文朕会在三日内下达,你这处一刻都不能耽搁。” 宁大公子微微屈身,语气倒是格外振奋起来:“是,皇上!” 嘉文帝又道:“你们都退下吧,今日所言,朕都知道了。” 江云娆愣在地上,嘟囔了一句:“啊,然后呢,王爷怎么样了啊?”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宁大公子,一副求助的神情,想知道裴琰的后续。 宁大公子正要开口拉他走,却听见皇帝再次开口: “你这小后生如此担心睿王,没有官职,都通过宁家找到皇宫来了,也不怕朕降罪于你。 怎么,就这么怕睿王下狱,以后耽搁了你仕途?” 江云娆抿了抿唇,乌眸滴溜溜的转着,怯生生的回: “草民没什么仕途,主要是这事儿是草民向王爷建议做的。 若是因为这件事让王爷受了牢狱之灾,草民心底会很愧疚的。 再说了,王爷做的都是好事,不该被人误会,污了名声。” 皇帝笑了笑:“只是因为愧疚吗,朕怎么觉得你是真着急?敢为人闯入大内皇宫,除了胆量,还是有些情意在的。” 这世上多是利益纠纷,一直在权衡利弊之人。 赤诚之心者,皇帝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几人。 江云娆怂在地上:“不敢不敢,草民欠着王爷银子呢。 等王爷风波过去了,草民照样笑嘻嘻的去领赏,让王爷将欠款一笔勾销了不是?” 嘉文帝被逗笑了:“你欠睿王多少银子,说来朕听听?” 江云娆脑子现在实则是一团浆糊,问什么她说什么: “搞丢王爷的玉扳指,加上乌血藤,一共欠了四万两,还了一万八千两,还剩下两万二千两。” 嘉文帝道:“这样,银子嘛,朕来给你还了,你到皇宫来,做朕身边的臣子如何?” 裴琰在皇帝对面坐着,蓦的抬了头,眼睛都瞪大了。这些人怎么回事,总是在他身边来抢人。 江云娆刹那间沉默了下来,做什么臣子啊,她可不想整日提心吊胆的活着。 还要懂权谋,政治,还要应付皇帝,猜测皇帝的心底,那这辈子好累啊。 她紧张得不得了,以前裴琰跟自己说过,拒绝权贵,就是死路一条。 她额角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冒了出来,眼睛逼得通红,呼吸渐渐喘了起来。 忽的,宁大公子惊呼一声:“小江郎!” 裴琰听见呼声,立即就从屏风后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江云娆的身边。 此刻江云娆已经倒在了地上,那小脑袋直直的栽在冷硬的地板上。 裴琰连忙将人横抱了起来: “父皇,儿臣身边的这个小江郎胆子小,不经吓,人晕厥过去了。 儿臣立马带她出宫,免得她一会儿还要流鼻血。” 嘉文帝起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看见裴琰抱着一个男子在怀里,眼神有几分差异。 不过有外臣在这里,他没细问,只是挥了挥手臂:“去吧。” 裴琰一走,嘉文帝朝前走了几步,侧眸看着福康公公:“那小后生,你看清楚没有?” 福康公公翘了翘兰花指,眯了眯眼,捏着嗓子道:“回皇上,什么小后生呀,是个容貌昳丽的女子。” 嘉文帝伸手摸了摸胡须: “怪不得,方才睿王听见她声音的第一时间,神色就不对劲了。 今日这盘棋,他居然没有赢了朕。” 往来裴琰来下棋,是让着他,今日是真输。 福康公公笑着:“许是王爷心底不同的人,才会如此紧张吧。” 嘉文帝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这些年就从未对哪个女子上心过。 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子,让当朝王爷这么抱着出宫,定是要惹不少眼了。” 福康公公伸手忽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哦,奴才想起了。 之前睿王从江南回来,不是带了个容貌出众的江南女子回来吗? 听说王爷是在这女子开的酒馆里住了一个月,然后就跟着一起回的帝京。” 嘉文帝怒道:“什么跟着一起回的帝京,你没听她说是欠了睿王钱。 什么欠钱,多半是被睿王给一边施压一边给诓回来的。” 福康公公蹙眉:“王爷要纳妾,实则是一小事。只是王爷这般心心念念的护着,没给名分,怕不是要……” 怕不是要步皇帝当年的后尘?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想要一笔勾销,没门! 当年皇帝也不是力排众议,非要立商户之女沈明华为皇贵妃,做平妻的吗? 想不到啊,老子做了什么,儿子也差不多。 想来睿王是想要给这女子一步到位了,做妾的话,又怕她受委屈。 与当年皇帝对明华皇贵妃时一个模样,生怕给少了给差了。 只是明华皇贵妃背靠是江南首富沈家,而这个女子,似乎什么都没有,是个草民。 这阻碍,前所未有的大。 嘉文帝一甩衣袖:“不行,平妻,绝不行!” 裴琰近日在帝京城里的动作,皇帝其实是知道的。 外面风声闹得极大,裴琰也只是安安静静的来天元宫里陪着自己的父皇下棋。 在这之前,裴琰实则已经跟皇帝通过气了。 裴琰告诉自己的父皇,慈善大会一事不是很顺利,他有非常之法应对,希望皇帝相信自己,让物资派发完毕以后再说。 嘉文帝看见弹劾裴琰的折子多了许多后,才问了两句,便也没多问了。 嘉文帝回到龙椅上坐着,下令道: “帝京城里那些乌烟瘴气的言论,去派人镇压下去。睿王行事虽然没错,但名声太污了也不行。” “是,皇上。” 福康公公低了低头,这还是皇帝第一次真的偏心睿王呢,担心他名声,难道真的是有意将太子之位给了睿王? …… 宫门前沿,裴琰一直抱着江云娆走着,步伐很快。 一阵风吹过,江云娆头上的帽子也在颠簸之下滚落。 宁大公子也琢磨着,这等机灵小生,皇上都看上了,要不自己真的拿钱给小江郎赎身,让他来宁家? 帽子滚落宁大公子脚边,他勾下身子连忙将纱帽给捡了起来:“王爷,小江郎的帽子掉了。” 裴琰转身过后,江云娆的长发在他怀里慵懒散开,一半垂在半空。 宁大公子眼睛瞪了瞪:“小江郎是个女子?” 裴琰点了一下头:“帽子给本王,记得为本王保密。” 随后,睿王便上了马车,出宫去了。 宁大公子留在原地,愣是惊讶了好半天: “天呐,小江郎是女子,多半是王爷喜爱的女子。 我妹妹这不是完了吗,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她若是知道了,那还得了!” 不过最后宁大公子又放心下去: “幸好是个女子,要不然她不嫁睿王了,要嫁这个无名无分之人,那宁家还真的是头疼了。” 可随后他还是很头痛,那自己的妹妹如何争? 宁大公子回到宁府便开始着手查案一事,宁如鸢走入他的书房,急急忙忙的问: “大哥,小江郎怎么样了,没被皇上责罚吧?” 宁大公子眼睛都没抬一下:“你怎么不问睿王?” 宁如鸢着急得要死,急声道:“大哥,你赶紧说啊,卖什么关子啊!” “没事,都解决了。” “你倒是急死我了,细讲啊,就一句话打发你妹妹我了吗?” 宁大公子在这时抬了头:“性子总是这样急,以后去了睿王府也不知会不会被人算计。 不过也还好,总归你是宁家最宠的女儿,有父亲与我在前边给你担着,睿王也不会对你过于冷淡。” 他起身走了过来: “小江郎是个脑子灵光的人,今日皇上都想要她留在身边做个小官了呢,事情算是解决得顺利。 皇上虽未明说,但听语气肯定是没有责怪睿王的,至于下狱什么的,都是乱传的,你就别担心了。 慈善大会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做完了,哥哥就去宫里给你讨赏。” 宁如鸢拍拍胸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旋即听说小江郎晕倒了,她又派人送了一些补身子的东西去。 而睿王府那边,江云娆晕晕沉沉的一个下午,到了黄昏时,才醒来。 她眼珠子转了转,就望见裴琰低着眉,一直坐在自己的床边。 他语声醇厚:“醒了?” 江云娆缩在小毯子里,猫着眼睛,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裴琰将小毯子给她拉开,她紧张的将小毯子攥在手里:“做什么?” 裴琰松开了手,将门窗开了大了一些:“这么热的夏日,你在捂痱子吗?” 江云娆这才将小毯子给甩开,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了抓自己的头:“谁送我回来的呀?” 她只记得皇帝问她要不要做官,她肯定是不要的,但是皇帝毕竟是皇帝,又不是裴琰,她没有那个胆子直接拒绝。 可是自己又很抗拒,本来就紧张了很久,再这么精神一绷,她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她已经回来了睿王府自己的那个小院子里。 裴琰立在窗边,看着院子外的丰隆花草,江云娆居住的地方似乎景色都要俏丽一些。 他回过身来:“宁如鸢的兄长送你回来的,本王还不知道你去皇宫做什么呢。” 江云娆眨眨眼,起身走到圆桌边拿了筷子,看着满满一桌子菜。 倒是挺随意的吃了起来,她自个儿都没发现自个儿在裴琰面前的随意: “哦,去为宁大小姐解释一二那慈善大会的事情,不过我都解释好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裴琰也不拆穿她,他只是很清楚,江云娆就想跟他一笔勾销,他倒是要想个法子,让她想尽办法都不能一笔勾销。 再者,这小滑头整日到处跑,已经有好多人来找自己要她了。 裴琰很是不高兴,她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 今日若不是江云娆晕倒,此刻她人都不在府里了。 “慈善大会之后,你给本王老实点,不准随随便便出府了。”裴琰面色忽的就阴沉了下来。 江云娆吃着鱼丸,差点被噎死:“好端端的,王爷怎又这副神情了,我又没惹着你。” 早知道,就不要去救裴琰的,她又开始后悔了! 裴琰坐到她身边来,掰过她的肩膀,江云娆的右手那拿着筷子呢,她瞪着眼睛:“王爷,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裴琰深沉漆黑的眉眼深了深:“若是本王真的入狱 ,很久之后都出不来,你的欠款不就一笔勾销了吗?”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你喜欢睿王殿下吗? 江云娆凝白的面容上,还能清晰的看见淡粉色的红血丝。 她纤长的睫毛微颤了颤,只因裴琰将人圈得很紧,都快抵到他的胸口了。 江云娆糯声道:“欠钱归欠钱,但也没想着诅咒你垮台啊。” 裴琰一直盯着她,不同于过往的审视,就是这么深深的凝望着她,盯得江云娆浑身微汗发毛起来: “王爷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我还没吃饱呢,我好饿。” “你继续吃吧,本王不打扰你。” 裴琰深邃的眼窝柔和继续,继而松开了她,就坐在江云娆的屋子里,也没打算走的意思。 今日发生的这码事,令他心中再生波澜。裴琰是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江云娆居然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入宫去为他辩解。 一个毫无身家背景的小女子,竟敢为自己奔走皇宫大内。 是他小瞧江云娆了,也是自己被她平日里偷懒滑头的外表给骗了。 只是他内心还是有些隐忧的,语声冷硬几分:“以后别再为我冒险,朝政之事,你还是少参与的好。” 江云娆咽了咽喉咙,掀抬眼皮,埋怨的道:“你原来知道啊,知道你还演戏,真是心机深沉的男人。” 裴琰再次叮嘱道: “我在朝堂上与裴占一争高下,为皇位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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