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咬了咬唇:“奴婢不管这些,反正到时候跟娘娘一起走便是。” 江云娆抬首,拉了拉花吟的手指: “好花吟,北境苦寒尤甚,你就不要去了。 当务之急,是找一位太医送去我阿娘那边。 现在头疼的是,鹭山行宫的太医咱们用不到,白鹭镇上的大夫又不能入宫,如今是个两难的局面。” 迎面走来一紫袍金色绶带的朝廷官员,他步如松鹤仙姿绝尘,缓缓走来朝着江云娆微微颔首: “娴婉仪,你怎么坐在这里?” 江云娆一抬头就看见鹤兰因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瞧这方向应该是要去裴琰的紫微宫的, 可是他身后竟跟着江云舟,她面露疑惑神色:“鹤大人,云舟,你们怎么在一块儿?” 第一百八十四章 微臣甘之如饴 江云舟笑着道:“姐姐且先宽心,阿娘现下没事了。” 江云娆已将目光转移到了鹤兰因的身上。 鹤兰因面色寻常,波澜不惊:“我已让太医院的李院使亲自过去了一趟,令堂高热已退,现已在休息了。” 这话犹如久旱逢甘霖,江云娆轻轻呼出一口气,朝着鹤兰因躬了躬身: “谢过鹤大人了,现在又欠你一次恩情。” 鹤兰因半空做了一个抬的虚礼:“微臣甘之如饴。” 江云娆抬眸,有些怔怔的看着他,心底有些不安起来。 鹤兰因是臣子,与江家并无朝政关系上的往来,上次宫宴坠灯是他,后来给银子找大夫也是他。 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故而将目光垂了下去,不敢看他暖如春风般的眼神。 鹤兰因居于朝堂,心思向来灵敏,他又爽朗一笑: “微臣出身微寒,最喜攀附,往后娘娘记得在皇上面前多替臣美言几句。” 江云娆知道这话是假的,鹤兰因年纪轻轻就已经位极人臣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就是本朝数一数二的权贵,岂会要她来美言几句? 她扯了扯嘴角:“大人高看我了,不过还是要感激大人数次出手的恩情,云娆无以为报。” 鹤兰因:“娘娘不必着急,正所谓来日方长嘛。” 江云舟嘟囔了一句:“什么来日方长,乞巧节结束后就得去北境了。” 鹤兰因温润眼神颤了颤,侧眸问他:“此话怎讲?”这人不都是回来了吗,还是裴琰亲自去接的,怎么还是要走? 江云娆打断二人对话,问道:“鹤大人,李太医可是皇上专用的御医啊,怎能随意支配,这有没有什么啊?” 鹤兰因道:“李文年李院使除了是皇上的御用太医,也是鹤府的专用太医,之前皇上恩准的。”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裴琰指派去了皇后宫里,为什么就裴琰最信任的李文年没指派去,还是太医院的一把手,江云娆有些不明所以起来。 “哦,那好吧,只要阿娘没事儿就行了。”她低声说着,也懒得细想了 鹤兰因颔首:“臣还有事,江侍卫,你先送娴婉仪回宫吧。” 回宫的路上,江云娆问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来:“云舟,阿娘到底是怎么晕倒在宫门前的?” 江云舟答道:“阿娘得知姐姐你被驱逐出宫还要去禹王那里,心下慌乱不已, 所以就着人递了牌子说要入宫求见皇后娘娘,阿娘等不及宫中传出的消息就换了诰命夫人的朝服头冠入了宫门候着。 结果被皇后娘娘罚跪在宫门前,说阿娘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女儿所以该罚。 阿娘的朝服过于厚重,人跪在烈日底下暴晒了一日最后晕倒, 还是鹤大人出宫时发现了,亲自派人将阿娘给护送回了行宫的临时住宅。” 江云娆顿住了脚步,颤声问:“皇上呢,皇上对此事充耳不闻吗?” 江云舟摸了摸脑袋:“这就不清楚了。” 她呼吸微有凝迟,眼眶发酸着: “不管皇上知不知道这件事,但阿娘病了两日的事情,江府一定去寻过太医好几次的。 纵使如此,皇上依旧将所有的太医都指派到了皇后身边,一个人都不肯留出来,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跟他的事情是我跟她,为何要牵连一个长辈?” 江云舟跟在她身后走着:“也许是皇上心底最看重的还是嫡出的皇嗣与嫡妻吧。” 江云娆回身看了他一眼: “应该是的,那毕竟是他的正宫嫡妻,帝后二人一体,是实实在在的夫妻,是没有什么好比较的,我倒是不会缠着此事不放。”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快要行至海棠山房的时候,碰见了裴琰的御辇。 江云娆站在御辇底下将头低着:“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裴琰坐在御辇上,侧眸看了她一眼,见江云娆将头始终低着,都不曾抬首看他一眼的。 他薄唇紧抿了一下:“又去哪儿了?” 江云娆答:“太医院回来。” 裴琰抬了手臂示意宫人将御辇放了下来,他从御辇上起身走到到面前,勾着头问了一句: “身子不舒服?”他忽而想起从宫外回来的时候,他二人都是淋过一场雨的。 江云娆摇了摇头:“没有,臣妾身子无大碍。” 裴琰道:“朕找太医来给你请个平安脉。” 话完,他又添了一句:“朕不想你耽误了乞巧节。” 江云娆向后退了一步,语声淡淡: “臣妾一定会好好操持乞巧节,不会耽误皇上的正事儿。臣妾告退,恭送皇上。” 裴琰棱角分明的深邃面容在昏黄的天色下,显得更加阴沉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朕都到海棠山房了,不请朕进去坐坐?” 江云娆缓缓抬眸看了他一眼: “臣妾就不留着皇上了,皇后娘娘那边的会诊也许是得出结果了,皇上还先去那边看看。” 她赶人走的话虽然说得轻轻软软的,但话语的意思确实冰冷带刺的。 裴琰松开了她的手臂,冷声道: “朕去看谁,还轮不到你来提醒。” 他转身上了御辇就离去了,福康公公抬眼看了一下裴琰的面色,始终难看着。 本不想去触霉头,但又忍不住还是想关心一句的: “皇上息怒,您今日才将娘娘给带回来,晚上就特意去海棠山房,许是娘娘心底气没消呢,过几日就好了。” 裴琰怒道:“那朕的气几时才能消?” 明明就是她有错在先,居然还劝他不要生气,这福康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他到了紫微宫,背着手走了进去:“去问问太医院,她今日去做什么。” 福康公公勾着身子:“是,皇上。” 小春子被福康公公指派了去打听江云娆今日去太医院所谓何事,没过一会儿就打听到消息回来, 他一一禀报道:“启禀皇上,婉仪娘娘今日去太医院是为寻个太医救治其母亲大人的。” 裴琰高坐在龙椅上,没好气的道: “大臣家中召唤太医派家中奴仆前往即可,怎么劳烦嫔妃亲自去太医院请,到底谁是主子?” 小春子年纪小胆子也小,被裴琰这不善的语气一问,就软着腿跪了下来: “这……这个奴才不知道啊。” 裴琰神色略微关心道:“娴婉仪的母亲什么病?” 皇上整日的日理万机,宫中这样的小事情层出不穷,福康公公转了转眼睛,到底要不要说呢? 主要是,他如今是有些摸不准皇帝对娴婉仪的心绪,到底是说了好啊还是不说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皇上还是关心娘娘您的 福康公公又在揣摩了一下裴琰的神色,应声回道: “娘娘的母亲大人前几日入宫求见皇后娘娘,被罚跪在宫门口中了暑,许是因为这,娴婉仪才亲自去太医院请太医的。” 这消息他都是后来听宫人说的,也就是昨日晚上,皇帝出宫的前一日。 裴琰蓦的正了正身子,问道:“几时的事情?” 福康公公见皇帝有些关心了,继续说: “就是在娴婉仪离宫的那几日,江夫人入宫求情,不愿自己的女儿前往北境,但始终不得见。 皇后娘娘着人以宫规苛责了娴婉仪的母亲,后来就晕倒在了宫门前。” 裴琰回想起方才江云娆对自己的那副样子,这下才明白过来: “你的意思是,江夫人被皇后苛责,故此整个太医院都见死不救?” 小春子在底下回答道:“奴才去太医院时便没看见几位太医,只有几个负责晒药材的小药童在那边。” 裴琰身子朝着龙椅的椅背上靠了靠,面色阴沉下来:“你们都下去吧。” 他并不清楚这背后发生了什么,但只要过问,裴琰什么都会知道。 次日,裴琰给了福康公公一块的通行令牌,让他送去海棠山房:“人都在鹭山行宫,也不远,让她去看看自己的母亲吧。” 福康公公双手领了金牌:“是,皇上。” 裴琰又交代道:“让李文年跟着去。” 福康公公正准备应声,裴琰又反悔了: “遣一位别的太医去驻守两日,李文年是院使,不合适。” 让李文年去了,身份是自己的专用御医,不就代表他向江云娆服软了吗?瞧瞧那女人的样子,他才不要。 福康公公有些为难的道: “可是皇上,昨日小春子私底下告诉奴才,说太医院其实这几日都没人,也许是宫中多有贵人身子不适吧? 若是不让李御医去的话,奴才也不好将贵人所用的太医给直接换走。” 裴琰漆黑长眸腾出一些冷戾来:“宫中近来无人执掌凤印,这些个琐事还要让朕一一过问,你自己看着办。” 福康公公瞧裴琰又有些不耐烦也不敢一直追问了,他径直去了太医院寻人,果真如小春子所说,一直都没人。 无奈之下,他还是偷偷找了李文年,一起去了海棠山房将御医与通行令牌给了江云娆。 江云娆并未伸手去接那通行令牌,倒是有些惊讶:“公公这是?” 福康公公手臂间挂着拂尘,他谁都不得罪的笑着: “唉,皇上还是关心娘娘的,破例让娘娘出后宫,去行宫的另一侧看看令堂。 这还不止呢,皇上还将自己御用的太医给娘娘传唤了过来,让李太医驻守江家宅邸几日,让夫人好全了再行离开。” 江云娆面无表情,似乎没什么动容,这一两句话,会有个什么动容。 芝兰将令牌接了过去:“奴婢替娘娘谢过福康公公送来东西了,公公可要饮上一杯清热的莲子茶?” 福康公公客套着:“咱家要回了紫微宫去回话呢,就不劳烦姑姑了,奴才告退。” 芝兰姑姑看着紫微宫一行人走远,她将令牌递给了江云娆: “娘娘,皇上这不还是关心娘娘的,后宫嫔妃如不是特例是不允许出宫面见家人的,即便是娘娘您的母亲就在鹭山行宫,那也是不行的。” 江云娆指尖接过令牌,垂眸道:“我先出宫去看我阿娘,晚些时候回来再来商议乞巧节的事情。” 鹭山行宫分配给江府的临时住宅算是一个独门独户, 江归鸿前来鹭山除了领了正妻李慕华,还携来了两个美妾,家中儿女倒是没有带上一人。 御医李文年跟着江云娆出了后宫地界,再次来了这江宅, 昨日他领了中书令的命令才来了一趟,今日领了这皇帝的意思又来了一趟。 心底有些纳闷,饶是觉得奇奇怪怪的。 诊脉后他回复道:“夫人这一日都不曾高烧,应该是没有大碍了,接下来就是休息静养的事情。” 江云娆点了点头,手里拿着一碗鱼肉粥坐在床头前:“多谢太医大人了,江宅有安排住处给李大人休息,我命下人先引大人过去。” 李文年点首:“多谢婉仪娘娘美意,微臣先去熬药,不急。” 江云娆颔首,待人离开后,她回眸举着勺子:“阿娘,这不是白粥,是新鲜的鱼肉粥,您尝尝吧,很有营养的。” 李慕华点首喝了几口便不再用了,将瓷碗缓缓推开,一肚子的话要问: “云娆,你到底跟皇上跟禹王是怎么一回事,别憋着啊,赶紧说啊!” 江云娆将瓷碗放了下来:“花吟,将门关上,你守在门外。”时至今日,她也算长了教训,做人做事都需要万分小心了。 “我封妃在即,也许是触及到宫中某些人的利益,故意利用禹王泼我脏水,令我与皇上心生嫌隙。 我怀疑过很多人,但是都没有找到证据,顶多是有些地方觉得有些奇怪,但并不曾有什么直接的证据指向。” 李慕华看着如今的江云娆,其实心中多少有些陌生之感,她自己生的女儿又是自己亲自带大的,又岂会不知是个什么秉性? 从前的江云娆柔弱胆小,府中的庶女都欺负过她,但这人心善,此次都选择放过,后又与一个穷酸秀才私奔,让她伤透了心。 但就在江云娆私奔又自己自愿归来不哭不闹后,她便发现这人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性格上外柔内刚,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样子了,特别是那思考着的样子,饶是看着多了几分精明与算计。 江云娆奇怪的看着她:“阿娘,你怎么了,走神了啊?” 李慕华收回自己的思绪,抿了抿唇道:“云娆,你看起来真的不像我的女儿江云娆了。” 江云娆愣了愣:“啊,怎么个不像啊?许是入宫久了,越来越像个会盘算的宫里人吧……” 她搪塞着,其实她真的不太清楚从前的江云娆是个什么样子。 只是花吟说,从前的江家大小姐性子柔弱,喜欢看话本子一边哭一边笑,也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 李慕华随即又苦笑了几分:“许是你从前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吧,就是你院子里的那棵桃花树,你还记得吗?” 江云娆点点头:“嗯,应该是,将我给摔聪明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一下桃花树。” 李慕华蓦的沉了眸子,拿着手绢捂住自己的嘴猛地呛咳了起来,她眼下渗出一些泪痕来: “云娆,你后院里从来就没有桃花树。” 江云娆乌眸颤了颤,缓缓对上了李慕华泛红的眸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的真实身份 她沉默着低下了头,这事儿她真不知怎么去解释,告诉李慕华真正的江云娆已经死了的话,这做母亲的不知道多难过。 李慕华继续说着: “你那样柔弱胆小,小时候莫说爬树了,就连跟人多说几句话都紧张的,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闺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可如今的你,天性多了几分洒脱,脑子突然就聪明了,还能言善道。 要不然在后宫那样的地方,又是如何做到在皇帝那样厌恶江家的情况下, 你还能次次破例从才人,又一年不到的时间升位分到四品婉仪,如今又要破例跨了两级即将封妃。 阿娘也是在后宅院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岂会不知道一个女子光有宠爱就能做到如此是根本不可能的,她还得有脑子与手段。” 李慕华说着,眼睛里的光渐渐散去,她似乎已经笃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了,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 江云娆粉唇微颤,脑子卡壳起来:“我……我,这要怎么跟您说呢,说起来太过荒诞了。” 李慕华声色微微发抖: “你说吧,做母亲的,总得知道个结果。 到底是云娆害怕我伤心,寻了个模样一模一样的回来哄我开心,还是用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办法?” 江云娆觉得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李慕华心底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她也不打算再隐瞒着。 自己本就是已死之人,得用江云娆这身子才得以复活, 本就应该承了这身体自带的因果与命运,替真的江云娆周全她最在乎的人的,也算是报恩了。 “灵魂互换。” 她换了一个说辞,直接说出真的江云娆已死,江云舟又不是她亲生。 作为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是一定会在一瞬间将人击垮的。 李慕华:“什么?” 江云娆缓缓说道: “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因一场意外灵魂穿越来此。 恰巧你女儿跟秀才逃跑滚落山崖,生死一线的时候我们的灵魂就互换了。 现在你的女儿在我从前的身体里,幸福快乐的生活着。有幸福快乐的家庭,过着简单幸福的日子,没有死。” 李慕华震惊不已:“太过怪诞了,那我岂不是一个孩子都没有了!” 江云娆拉住她的手: “我依旧是你的女儿,我会替真正的江云娆孝敬您的,真正的江云娆也在另一个时空孝敬着我的父母。” 李慕华算是将这件事接受的快,她收下心来: “只要不是跟穷酸秀才去过苦日子,我也就放心了,你这般优秀,想必你父母也是极好的,云娆过去了,应当不会受苦的。” 江云娆安慰着她:“嗯,我们梦里见过,她说自己很幸福,让我好好待您。” 李慕华点首:“那就好,那就好……只是禹王的事情你或许不知道,他对云娆其实并不好,你万万不能去北境。” 江云娆来此本也是想问问禹王的事情的,因为这事儿她次次踩雷:“对啊,这禹王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慕华目光深远起来,回忆起了一些陈年往事,她幽幽的说道: “从前江赵两家极为和谐,相互联姻之事都是有的。 云娆的父亲就是动了让云娆做禹王正妃的打算,本来事情也这样一直进行着。 但是在云娆十岁那年入宫参加宫中一位贵人的生辰, 当时禹王因为在宫中做错了事情被罚抄写《战国策》,禹王不愿动笔,便让云娆替他写。 那禹王也是蠢,云娆年纪小,好多字都不怎么会写,字迹也与禹王不同,本以为敷衍了事也不会被罚,但还是被先帝发现了。 在事发东窗之时,禹王却不承认,还说是云娆主动帮他写的,败坏了他皇子名声。 先帝得知小惩大诫,命人用戒尺打了云娆的板子。 这事儿被我知道以后,我便在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老话说的好,以小看大,以大看老,我觉得禹王此人不是个什么有担当的人,便不愿将女儿嫁给他。” 江云娆瘪了瘪嘴: “这禹王不咋地嘛,小时候都这样没骨气,不保护自己的身边人,长大了还得了。” 李慕华点点头:“好在云娆听劝,与禹王渐渐生疏,甚至是不愿接近。 后来过了几年,不知怎的就私奔了,那个穷酸秀才从哪里冒出来的我都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 江云娆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此,便是有人故意在利用这些陈年往事让我与皇上生了嫌隙,我总觉得背后人要的不止于此。 或许这事儿是对准江家来的……” 因为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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