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如鸢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都留给她了,加上她自己这些年做女官挣来的,相当可观。 蓉蓉气得眼睛发红:“方才我去问了管库房的嬷嬷了,就是那大夫人身边的人。 大夫人说入秋后盗贼变多了,家中财物需放在一起集中看管,所以没跟二姑娘说,直接将人的东西给搬走了。 如今二姑娘就只剩下两株珊瑚从行宫被送回了宁家。 二姑娘这几年得的赏赐,陪嫁的东西全被搬走了。” 绿色头绳儿的小丫头道:“那就是还在秦府里,不想给二姑娘的意思,拖着。” 蓉蓉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又无力的泻下来: “真是成婚答应得最快,和离起来像是脱一层皮的厉害,二姑娘此番是有一番好扯了。” 秦府的东面,松鹤堂里,一股浓浓的药味飘了出来。 秦郁楼端着药碗坐在床前给周氏喂药,周氏不停的咳嗽着,瞧着很是虚弱的样子。 这几日的确是憔悴了几分,眼角都耷拉着。 宁珊月大步走了过去,看了母子二人一眼:“秦郁楼,我回来了。你母亲身子不好,我们单独出来谈。” 周氏剧烈的咳嗽起来,伸出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她: “我们小门小户自是被豪门大户给欺负,你父亲母亲已经来欺压过我们好几次了。今日轮到你了,宁女官。” 秦郁楼颤悠悠的将身子站了起来,再看宁珊月时,眼神已经跟半月前变得有所不同了。 栗妙龄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此刻已经是全信了。 一日前,有个自称是牢头的官差找到了他,让他去狱中见了一人。 栗妙龄说,她亲眼撞见太子跟宁珊月在上林苑鬼混,后就被太子打入牢中了。 牢头,是栗家武将曾经的旧部,儿时栗妙龄,唤他一声干爹。 宁珊月不搭理周氏: “秦郁楼,你是个大人了,不要什么事情都要你母亲来代表你发言。 你有什么想说的,有什么条件,开出来就是,我们自己谈。” 秦郁楼不答她话,又在看了看周氏。 周氏又立马道:“他是我的儿子,我拿命生的,怎么就不能替他说话了?” 宁珊月无奈的甩了甩头,眼神冰冷的看向秦郁楼: “你我之间,夫妻感情才刚萌芽就已泯灭,日子是断然过不下去了。 在鹭山你用铜壶砸我的那一刻,你我之间的夫妻缘分就如此砸没了。 不用挣扎,咱们好聚好散,请两族的族老一同到场,将和离书给签了。” 秦郁楼耸肩垂首,小心翼翼又看了一眼周氏。 周氏又道:“哪个女人不被男人打的,就你娇气? 不就是被铜壶砸了一下嘛,又没断胳膊断腿的,还没我生孩子流的血多。” 宁珊月看见那懦弱之人,眼神生出一股厌烦来: “好了,废话我也不想多说了。 宁国公府开出的条件已算退让,无需你们秦府赡养我三年,聘礼全退,办酒宴所有的开支,都由我们宁家出。 我离开秦府,只带走嫁妆。 秦郁楼,赶紧请秦家族老过来,我们好将和离的事情给办了,大家好聚好散,别拖着,我没多少耐心了。” 秦郁楼这才开了口,眸底似闪烁着泪光: “你对我的厌恶似莫名其妙,我自问没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娘子,你可是在外有人了?” 宁珊月玉眸怒瞪,喝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攀污我! 是不是这几日在家中一直跟你母亲商议如何将和离改成呈诉,好吞并我所有的嫁妆!” 她将袖口里的证据链拿了出来,扔在了秦郁楼的脸上: “你自己看看,我那八十位绣娘织了一个月才织好的礼服是你给我弄坏的, 那碗让太子陪读拉肚子拉得人快晕厥过去的银耳羹,也是你准备让我喝的。 秦郁楼,我今日来本不想彻底撕破脸,只想迅速的将事情办完,没想到你真的很不识抬举。” 周氏将宁珊月朝自己儿子脸上扔东西,立马骂道: “你在干什么宁珊月?你要造反是不是?我儿子可是朝廷命官,岂容你如此对待!” 宁珊月扭头,眼睛横着:“你给我闭嘴!” 眼神里带了不少森冷的杀气,转过来看着面前这懦弱之人: “秦郁楼,我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秦家的事情,你为何要谋害我,为何!” 她赤红下来的双眸满是愤恨,被自己的枕边人如此算计,她不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什么,到底为何这么遭人恨。 殊不知,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本身就是罪过。 秦郁楼不敢看宁珊月那汹涌狠厉的神情,任凭这些东西砸在自己脸上。 周氏蹭的一下从床上翻身而起,挡在了秦郁楼的面前: “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人吗? 什么礼服什么银耳羹,我们可没做过。” 说着就紧接着将地上的书信给捡了起来拿在手里攥着,似拿回铁证一般,更是凌冽的看着对方。 宁珊月冷笑了一声:“这是我命人抄录的一份,原件我已经送回宁国公府了。 你们若是不答应和离,我便将这些谋害人的证据送去官府,由我来呈诉,到时候,你们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只是这样做的话,又得拖上一段时间。 官府层层审批,过问,许是小半年就过去了。 她如今是急着脱离秦府,忙着去北境,自己心底再不愿拖下去了。 周氏脸色僵了僵,侧眸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你倒是说话啊!” 秦郁楼看着那些证据,浑身发麻起来,心虚的看了宁珊月一眼: “我知道,你就是觉得我无能,所以攀了高枝儿。 奈何那高枝儿背景过于雄厚,我们秦家小门小户的不敢去惹,所以只能认栽。” 宁珊月没了耐心,冷道:“少啰嗦,定个时间。” 秦郁楼道:“秦家族老并未长居帝京城中,明日我差遣府中家丁去请,约莫五日后在秦府祠堂谈和离一事。” 他语声淡淡,已然低沉丧气。 周氏拧眉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还是有些不甘心,竟这般轻易的就答应了。 秦郁楼这时又道:“不过,在和离前,我还有个条件。 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只能以死相逼了。 按照大周律,夫君死,妻子要守孝三年才能改嫁。 娘子,你不希望你三年后才能去北境吧?” 宁珊月抿了一张唇,唇瓣发白起来,腮帮子都咬紧了:“你说!” 第八百一十八章 正式和离 秦郁楼眼泪潺潺的望着她:“答应我,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宁珊月听了只犯恶心,一脸冷漠的看着他,都这个时候了,秦郁楼居然还在演戏。 若是没有裴昀给的这些证据,她可能还觉得秦郁楼跟自己只是观念不和而心生的分歧, 可是他居然背着自己,想将自己从高处给拖下来。 她若是再有一点心软的,那自己就是个傻子了。 秦郁楼回眸看着自己母亲:“娘子带来的嫁妆都派人搬出来送上马车,一样东西都不能少,都让她带回去吧。” 周氏前些日子出去赌钱输了不少,现在自己儿子和离,府中损失宁家资源,又损失一大笔财物, 周氏格外的痛心与不甘:“你倒是好心,人家一心抛弃你,你还想着她,我这是养了个什么儿子啊!” 宁珊月不再停留,转身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开始清点自己的嫁妆,看有没有遗漏的。 和离之前,她依旧是不能离开秦府,还需再等五日。 只是过了一日便听说东宫派人,将周氏送去了佛寺,宫宴上的惩处并未因她装病而被带过去。 临走前,她站在松鹤堂的屋子里,愤恨的道:“你说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现在秦家什么都没捞到!” 秦郁楼眼神也有些责怪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些事情母亲就没有错吗? 当初宁珊月在婚前的的确确是说清楚了自己的那些要求与条件的,母亲明明就很不同意,为何还要叫我通通都答应? 从一开始她跟我们秦家就是不适合的,您为何非要促成这桩姻缘?” 周氏气急,朝着他吼了回去: “我这个做母亲的还不是为了你! 宁家可是高门,宁珊月的祖父可是宁国公,你娶了她,你的仕途会显达,你父亲的仕途也会更容易些。 我当初是想着,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婚前就喜欢说规矩说条件, 但嫁进来以后,不还是侍奉公婆,生儿育女这些事儿吗? 日子久了,都会乖顺的。 谁知道宁珊月这么会蹦跶,谁又知道你真的敢打人。 若不是你动手打人,估计这事儿也不会闹得这般收不回来的状况!” 秦郁楼站在周氏身后,踩着沉重的步伐又走到周氏面前说: “母亲,宁珊月是女官,是皇后娘娘教出来的人,又出身高门,怎么会被三言两语就轻易规训的? 我之前也是鬼迷心窍,心思急了些,没想到彻底将她给逼急了!” 周氏道:“那是你自己没本事驾驭她,自己的女人自己都管不住,来朝我这个做母亲的撒气做什么?” 秦郁楼闭了嘴,只能恼恨自己,这结局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将门推开,周氏就被东宫里的人给带走了。 他站在秋雨寒凉的天地里,唇角扯了扯。那眼神彻底晦暗下来,东宫里的人,又是东宫。 五日后,秦家族老抵达秦府,周氏也被人临时从佛寺里送了回来。 秋日的清晨天光亮得就比较晚了。 但这一日,秦郁楼在自己的那处小院子里醒的及早, 通房丫鬟将自己的兜衣从床上扯过来穿好,眼波含艳的笑道: “爷,是时候了,该起床了,奴婢这就出去给您打热水。” 秦郁楼缓缓睁开眼,人有些消沉:“嗯。” 换好一身素白泛着青色竹叶纹路的长衫,秦郁楼发冠上簪着一根木簪就走了出去,下巴上已有了些青色的胡茬。 昨晚心情不好,跟这通房丫鬟荒唐了整整一夜,人的眼神有些虚晃。 行至祠堂,宁家与秦家的族老都已经到场,宁珊月也已经到场,二人没说一句话,就已经开始走流程了。 婚书当着两族族亲面前被销毁,和离书上签上各自的名字,按上手印。 手印按上去的那一刻,宁珊月的眉头都松了好几分。 秦郁楼一直在静悄悄的观察她,孱弱的眼神里透着一股浓黑的暗云来。 心底越想,越不甘心,他什么都没捞到,人跟财,都是一场空。 嫁妆被原封不动的装上宁府的马车,蓉蓉扶着宁珊月从秦府大门走了出来,开心的道: “真好呀二姑娘,这回来谈和离的事情可真顺利,嫁妆也到手了。 咱们多久去北境呀,您心底怎么打算的?” 宁珊月回眸冷冰冰的看了一眼秦府的门匾,实则自己心底也有些空, 本以为好好的一桩婚,竟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尾。 经此一役,她自己也嘲讽自己,如果想毁掉一个女子,只需成一桩稀里糊涂的婚就是了。 好在她自己是幸运的,有人相助,也生对了时代。 若是在二十年前,她只怕就在秦府的后院里郁郁而终了。 她启声道:“我先回宁国公府跟家人告个别,跟皇后娘娘道个谢,三日后便出发。” 第八百一十九章 一南一北,终成过往 秦宁和离,周氏受罚,秦郁楼浑身是伤的传闻早已散布得整个帝京城都是。 人们纷纷议论皇后手底下的女官张扬跋扈,欺负下嫁之家。 将人玩弄一番后,又再弃之,丝毫没有廉耻之心。 将这女官从前累起来的光环,一一给灭了下去。只是这传言不过两日,就意外消失了。 秦郁楼花的银子又白花了,手底下的人告诉他,是东厂里有人出来遏制流言的。 秦郁楼也不再多想,已然知晓是太子的意思,因为东厂一直就是东宫在管辖的部门。 秦郁楼笑了笑:“她跟太子,的确有私情。” 他被整个家族嘲讽,也被帝京城里的风言风语压得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人说他一心攀附高门,奈何自己是个没本事的,最后还是被人踢开了。 秦郁楼安能受这些言语刺激,将自己院子里的丫鬟拿来肆意鞭打,以泄愤恨。 那通房丫鬟几日就被打得不成人样,日夜嚎哭,痛苦不已。 三日后,宁珊月就带了一些衣物跟银钱,穿得简易随便的就出发了。 两辆马车,一辆装载的是行李,一辆坐的是宁珊月跟蓉蓉,小松子也回了东厂。 队伍里,有二十来个宁国公府派出来的会武的家丁,一路护送宁珊月去北境。 天光微凉,秋雨蒙蒙。万物景象像是黑白水墨画一般,只剩下两种颜色的沉寂与寡淡。 城门一开时,马车徐徐驶出城门,岂料城门之外,早有一队人马立在秋雨里等着她了。 宁珊月下了马车,他也翻身下了马。 裴昀披着墨色龙纹的锦缎披风,秋风吹拂他身上的披风时,那绣着金色纹路的飞龙似在秋风里腾飞起来。 太子墨黑的眉梢好似染了一些白霜,又像是晶莹的秋雨挂在眉毛上。 眉骨已然有几分硬朗锋利的他,眉眼更为深邃好看又有厉色锋芒了。 裴昀盯着她看了好几眼,随后又笑着道: “你前日入宫跟母后告别,说完话就走了,也不跟孤一声。 孤为你准备的书,你也没来拿。” 宁珊月仰首看着身躯修长,金冠在灰暗之间依旧泛着光芒的太子,脚步胆怯的朝后稍稍退了半步: “殿下这么早就过来,是专来给我送书的吗?” 她很清楚现在的太子裴昀是需要上朝的,这个时候他出现在了城门口外, 那便是才下朝,还没来记得处理朝务之事就赶着过来了。 她的心又是一紧,颤巍巍的不敢靠近,生怕有一句风言风语飘到裴昀身上。 裴昀察觉她的退后,眉心又是微微一拧:“你还是很本能的想跟孤拉开距离,对吗?” 宁珊月抿了抿唇,诚恳的回道: “殿下,不是这样的。是珊月才和离,帝京城中流言满天飞时,我不想有人议论您,攀污您。 和离一事,查找证据一事,殿下跟皇后娘娘都帮了珊月太多了。” 那日她从禧云宫跟皇后告别出来时,站在转交去东宫的岔路口愣了许久许久,最后还是止住了脚步。 她选择远离太子,自己本就不能再去扰他的。 裴昀对沈流川挥了挥手,语声平静而磁沉,像温柔年轻的雄兽没有发疯的样子: “将那辆马车都移交给宁府家丁,书单拿过来交给宁二姑娘。” 宁珊月摊开那本子看了看,唇角微微勾了勾: “珊月谢过殿下,这书单一看就是殿下费了心思理的,皆是来补珊月身上短板的地方。 此去北境也需好些时光,在路上珊月就看起来。” 这书单多是讲权谋与看人之术,的确,这些都是自己的短板。 裴昀看了她一眼,轻点了一下头:“嗯。” 宁珊月看出来他眼睛里的深沉,也读懂了此刻裴昀是装了许多许多的话,一直憋着没有讲出来。 宁珊月先他一步说: “殿下笑一个吧,珊月实则是去北境给皇家打工的。活儿干好了,殿下记得赏,别赖。” 她刻意打破这种闷闷的告别氛围,想营造一点轻松欢快赖,可是说了还不如不说,裴昀一点都没笑。 “你当初匆忙嫁给秦郁楼,不是因为真的心悦他,是吗?”裴昀问。 宁珊月将自己在他脸上的目光迅速收回,微微垂首下去: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翻篇儿了。也就不愿再提,更不重要了。” 裴昀薄唇勾出一抹淡淡笑意的弧度: “讲话的时候眼神回避,不是在撒谎就是在敷衍。 但是孤清楚,你不喜欢秦郁楼,婚前不喜欢,婚后亦如此。” 宁珊月还是叹了口气,将自己和离后的那点轻松又给消耗完了: “我还是不说吧,说了你又会骂我脑子有问题。” 裴昀语声硬朗了几分: “任何一个女子,一个男子在提和离时,都是痛苦夹杂着摇摆犹豫,情绪是复杂的,因为夫妻之间多少有点感情。 但你没有,你得知母后支持你和离的那一刻,你除了轻松就是开心。 孤那日便知道,你不喜欢秦郁楼,正如秦郁楼只是贪图你的家世与容貌,也不喜欢你一样。 你不缺银钱,不缺荣耀, 孤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子, 连基本的品行都没考核好,就将自己给嫁出去了。” 秋风吹拂着她鬓边垂下来的发丝,贴在她微眯的眼角, 她伸手将发丝刮了刮,略显憔悴的容颜里有着一丝被识破伎俩后的笑意: “如果若干年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到时候再跟殿下讲讲这件事吧。 咱们当闲谈一般的来讲。 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八百二十章 滔天灾祸即将袭来(加更) 与裴昀推算的一样,宁珊月心底压着东西一直没有讲出来。 就连自己的母后也说,宁珊月脾气倔,但并不是为个爱情就没脑子的人。 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只是不愿意讲。 宁珊月随即笑着: “殿下,此去经年,长路漫漫。不管殿下飞得有多高,只要累了,就该知道休息。 身为储君,重担在身,但也不要忘了照顾好自己。飞累了,就缓缓,天塌不下来。” 裴昀回:“此去春花秋月,年华飞逝。不管你飞得有多累,不管你曾经遭遇了什么,只管往高处飞。” 她希望身为太子的他别太累,而他希望宁珊月能一直高飞,过自己想要的人生。 二人站在萧瑟的秋风里,相互凝望一笑。 彼时乌云散开,天光大亮了起来,眼前万物从灰暗变为了黛瓦红墙,金桂碧叶,不再是灰蒙蒙的。 裴昀自始至终没有说出那句让她留下的话,宁珊月自始至终也没说再说一句感谢关心他的话,似极其无情。 可是有些话,的确是没有说,也等于说了。 是在她二人在相互对视的那一瞬里,已经将想说的一切都说完了。 宁珊月心底希望裴昀此生能够好好的,找一位自己心爱的太子妃, 将余下的路都走下去,他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自己这样的。 最终,二人在微凉的秋风里,一南一北的告别了。 一个时辰过去,裴昀的车马继续朝着城内走着,只听得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哒哒声:“殿下,殿下,不好了!” 一身着宁家护卫的人策马飞奔,打闹市而过,大叫大嚷的道:“二姑娘她被绑匪给绑走了!” 裴昀猛的勒住缰绳,掉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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