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线,我清晰的看到了一张黑色的男人脸。 很黑很黑,焦炭似的,只有一张脸印在那里,眼珠子很白,眼仁很小,正在滴溜溜的乱转。 我短短十二年的生涯里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便死命的想要看清确认。 “栩栩?爸爸跟你说话呢。” “……” 棚角的白眼珠子忽的对上了我,黑乎乎的脸歪了歪,嘴唇子一咧,牙白森森的,“嘿嘿。” “啊!!” 我身体一颤,嚎啕大哭,“有鬼呀!!” 第3章 ‘幻觉’ 病房里一下子就炸了! 老婆婆叫唤! 我哭! 医生一股脑的涌进来,直问出什么事了。 爸妈抱着我安慰,病房里这么多人,哪里会有鬼。 人多了,我指着棚角乍胆儿又看过去,“他就在……” 棚角已然空空如也—— 黑脸男人不见了。 几秒而已,隔壁的老婆婆便恢复了熟睡模式,伴着仪器的滴滴声响,安静非常。 爸爸纳闷,“在哪啦。” 我身体还在不停地发抖,“没,没了。” “栩栩,你眼花了。” 妈妈抱着我安抚,“别人我不敢说,我栩栩是不会看见那些东西的。” 潜台词我明白,道士说我是转世花神的故事她都是当睡前故事给我讲的。 亲朋好友都知道,栩福轩的老来女是个福星,命贵,鬼见了都要躲着走! 可我不相信是看错了。 黑脸乱动的眼珠子太过真切了。 医生宽慰了隔壁床几句,便拉着我爸妈走到床尾,小声地说起话来。 我汗毛立着,听医生说隔壁床的老婆婆差不多就这两天了,现在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凡是终末期的重病患,或多或少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属于幻觉,让我爸妈别介意,至于我看到的‘鬼’,大概率也是发烧的关系。 爸妈理解老人家的‘幻觉’,但是要求换病房。 老人家喊不喊倒是其次,主要跟要走的人一个病房,怪渗的。 “我家栩栩年纪小呀,没遇到过这种事。” 医生有些无奈,大医院都是病床稀缺,我这种反复高烧还没查出病因的,只能进ICU。 住进去父母就不能陪同了。 他问我爸妈愿不愿意,愿意的话,他就去申请一下。 爸妈不同意。 在家里我是绝对的宝贝疙瘩,爸爸一个六张的粗人,若不是怕我精力太过旺盛没地发泄出去闯祸,他都不赞成我去练艺术体操,看我训练崴个脚他都心疼的直掉眼泪。 医生见状只能劝道,“我知道你们心疼孩子,可医院就是这情况,哪张病床上都走过人,去了ICU,那里也都是危重病患,况且,抢救室病房是距离我们医生办公室最近的,住这里,对孩子来说是最安全的。” 爸妈只能作罢,服从医生的安排,能将我治好就行。 医生临走前又和我聊了几句,他听说我代表临海市少儿组在省里的艺术体操比赛得过奖牌便夸我厉害,说我一定是个勇敢的孩子,我看到的都是假象。 “小姑娘,人生病就是会花眼的,你要多休息,身体好了就不会看到乱七八糟的了。” 我精神缓过来了一些,只身体还是发抖,明白医生叔叔是为我好。 他说完我就点头,见我配合,他很欣慰的夸我懂事乖巧,便去忙了。 医护人员一走,隔壁病床的家属也表达了歉意。 老人不想在家里走,他们才在医院送最后一程,今晚他们会拉上帘子,一但老人有异样,他们会给老人快速的换好衣服,第一时间送出病房,尽量不打扰到我。 爸妈反倒过意不去,忙表示理解。 谁也不想遇到这种事给别人添麻烦,遇到素质高的,也算是好运气。 我受了惊吓又开始烧,一整天昏昏沉沉,被推着又去做了很多检查。 晚上我撑着精神硬吃了些粥,没等消化就全吐了,爸妈心疼的眼睛泛红,护士又开始给我打营养液,我顾不上安慰他俩,只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沉,好像被很多石头压着,越发的疲惫,困顿,只想闭着眼,才能舒服一些。 不知睡了多久,我耳边忽然传来了糙哑的呼唤声,“小姑娘呀,姑娘……” 我颤着睫毛,声音越来越近,“小姑娘啊,小姑娘……” 莫名确认,是隔壁的老婆婆喊我。 恐惧感蔓延全身,我闭着眼不敢动。 潜意识告诉自己继续装睡就可以了! 声音一遍遍在耳边回荡,小姑娘啊小姑娘啊越贴越离我耳朵越近,见我不醒,她趴在我耳边低低的说,“你听到了……” 我全身僵硬,脸颊被她哈着气,毛孔麻酥酥的凸起,不敢睁眼,身体也如被固住一般,手指头都动弹不得,想大喊爸妈,声音却卡在喉咙,完全发不出。 ‘滋啦……滋啦……’ 床头板发出诡异的声响,似乎被人正用指甲刮着,那声音离我太近,仿若下一秒,就要刮到我的头皮,我默默告诉自己这是个噩梦,装睡不成,那就醒来,醒来就脱离了! “小姑娘呀……” 她刮着床头板,阴沉沉的说话声还贴着我的耳朵,“小姑娘……” “呃……呃!!!” 我浑身大汗,憋了口气猛地睁开了眼! 入目的却是黑暗。 怎么回事? 病房的灯晚上都是彻夜开着的呀! “小姑娘……” 老婆婆说话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惊恐的转过眼,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就站在我病床边,瘦到脱相的脸埋在黑暗里,仅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你终于醒了……” 我颤颤的看她,额上一层冷汗,她、她不是都病的睁不开眼了吗。 怎么还站过来了?! “小姑娘,奶奶不是想吓唬你的……”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的声音又哑又涩,剐得我耳膜都疼,“我要走了,我要穿那件黑底蓝花的袄子走,黑底蓝花的……” 她一遍遍的重复,病房里幽荡的都是回音。 我完全吓傻了。 全身只有眼珠子能动,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直的看着老太太转身,她身边兀的多了两个好高好高的人,跟着她一同往门外走。 那俩人像是戴着什么高帽子,帽尖儿都要抵到病房的棚顶了。 就在他们三人走出去的时候,病房里亮起了绿色的光,房门一开一关间,门外探进来了一颗头,一张黑色的人脸顺着那门缝伸了进来,横着伸进来的,很低很低,貌似一个男人蹲在门外,然后歪着头,只把脸伸了进来! 对着我,黑脸就开始嘿嘿的笑,笑声说不出的怪异难听,“梁栩栩,下一个就是你。” 第4章 路 我远远地对着那张脸,正是昨天在棚角线看到的那张黑脸。 眼泪哗哗的淌,纯吓得! 极度的恐惧和无助在周身盘旋,我哭着想找爸妈。 他们却没在我床边,不知道去哪了。 “栩栩……栩栩……” 妈妈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响起,我身体被推动摇晃,“栩栩啊,快醒醒!” “妈……妈……” 我叫着她,光亮晃得我眼睛一眯,四肢一动,我当即坐了起来,“妈!救我!!” “栩栩啊!妈在,妈在的!” 妈妈死死的抱住我,“不怕不怕,你做啥梦了呀,一直在哭呀。” “他吓我,他怪声怪气的说下一个就是我!!” 我哭得一抽一抽,妈妈抚着我后背,“栩栩,谁吓你?” “就是……” 没待说完,我惊觉病房里好多人,隔壁病床拉着帘子,哭声比我还大,医生护士正在让他们家属签什么字。 “别看那边。” 爸爸站我身前挡了挡,擦着我脸上的泪,“老闺女,你是不是被梦魇着了,隔壁那老人刚刚走了。” 走了? 我眼泪还流着,心脏砰砰的狂跳。 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病房好亮,不是那黑漆漆又绿森森的样子。 房门开着。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 黑脸不见了。 但我看到的,听到的,却是如此真晰。 正懵着,隔壁病床的帘子后抬出来一个小小的像是纸糊的棺材,那棺材我认识,殡仪馆的,爷爷走的时候我见过,妈妈说,要用它把爷爷抬到殡仪馆,然后才能躺倒大棺材里,这么说,老太太现在…… “等一等!” 我对着那些人喊出声,“你们先别走!!” 病房里的人都是一愣,医生、护士、老太太哭泣的家属,以及那两个抬小棺材的工作人员都疑惑的看向我,“小姑娘,你是叫我们吗?” “栩栩,你怎么了?” 爸妈紧张的看我,“不能乱喊,这很不敬。” “她……” 我没工夫回爸妈的话,骨子里似乎有种本能,指了指那个小棺材,“她……那个奶奶,她说,她要、她要穿黑底蓝花的袄子走……” 音落,我身体一软,人直接晕了过去。 “栩栩啊,栩栩……”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爸妈在叫我,人就是清醒不过来,迷糊间,病床边似乎站满了人,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感受到一个个黑色的人影,他们朝我伸着手,拼命地抓我身体,我想挣扎,可丝毫没用,没多会儿,就被他们给轻飘飘的拽起来了。 我坐了起来,身体似乎变得很轻很轻。 一瞬间,黑影就全都不见了。 我有些迷茫,转过头,却惊恐的发现自己还躺在病床上,闭着眼,似乎熟睡的样。 妈妈坐在病床边上,给熟睡的‘我’擦着额头,嘴里不停地说着,“栩栩,别吓妈妈,你快醒来吧。” “妈,我在这里。” 我想拽拽妈妈,告诉她我已经坐起来了,伸出去的手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妈妈全无反应,只对熟睡的‘我’说话,好似旁边的我只是一缕空气。 根本触碰不到她! “妈,妈!” 我害怕的喊她,身体控制不住的飘起来,穿出了房门,爸爸正在门外打电话,他对着话筒说你们不用来,这边有我和你妈,你和老二过来也帮不上忙,放心吧,查出病因医生就能用药了,栩栩不会有事。 爸爸在和我大姐通电话? “爸!” 我喊着他,想拽住他也是徒劳。 似乎被一种力量推着,直接从他面前飘了过去。 走廊变了模样,跃过爸爸,旁边全是白雾,看不到其它的了。 不远处的尽头,有一扇大大的门,待我飘近,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股力量推着我拱出去,下一瞬,大门就在我身后砰的关上了! 我踉跄了一步,双脚登时触地,身体能控制时就想回去。 转过头,大门不见了。 “这……” 我懵了。 奇怪的是这一刻反倒没有了特别害怕的感觉。 仿佛没有了感情。 心里空落落的。 只剩迷茫。 四处的看了看,这里灰蒙蒙的,如乌云笼罩,没有蓝天太阳。 眼前仅有一条笔直的大路,路很宽,四处都缭绕着薄雾。 我找不到门,只能漫无目的的顺着大路朝前走,只觉这条路好长,不知尽头在何方。 路上一个人没有,我走了很久,嗓子干干的,很渴,心里一想,耳边就听到了水声,我见状就朝路边跑,先解解渴。 “小姑娘!” 隔壁病床的老婆婆忽然出现在了我眼前,“你别过去!” 我脚下一顿,确定没见过那老婆婆的长相,毕竟我住进病房的时候人都被烧迷糊了,她站我床边时也没露脸,可这一刻,我心里很笃定就是她。 “这水不能喝的。” 她身形依然是瘦瘦小小,脸颊因为凹陷,有些尖嘴猴腮,看我的眼,倒是很温和,“你要是喝了这里的水,就忘事了,往前再走一走,就彻底回不去了。” 我看着她,没有恐惧的感觉,但嗓子干的难受,“可是我好渴。” “回去吧,回去就不渴了。” 她身上缠绕着雾气,对着我就挥挥手,“小姑娘,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是有东西抓你过来的,我帮你这一次,回去后你赶紧换到A902病房,可保你几日平安,至于日后,就看你自身造化了。” “谁抓的我?” 我听得云里雾里,忙追问道,“是不是那个黑脸男人,他还吓我!” “我不能多说了。” 老婆婆的嘴唇颤抖,灰黑的眼底跃起惊恐,“小姑娘,你要跟你爸妈讲,找人,找手眼能通天的高人,他们,他们很厉害的,盯上你了。”说着,她回头看了眼,似乎有些着急,“时间到了,你快走吧,不然那东西又要找来了,快,我送你回去……” 我哦了一声,被她催促的也有些紧张,忍着渴,转头又要往回跑,嘴里忙说的,“谢谢奶奶,谢谢奶奶了!” “是我要谢谢你!” 回了我一句,她抬起手,薄雾散去,穿的正是一件黑底蓝花色的袄子,对着我,她扯了扯唇角,“我收到喜欢的衣服了,小姑娘,我刚到这边,没啥关系,托梦不能开口,麻烦你帮我带一句话,告诉我闺女,存折让我贴在年画后面的墙上了,密码都是六,谢谢你啦!!” 我想问上哪去找您闺女,背身就被一记大大的力道一拍,整个人登时跃起,似乎被拍进了什么东西里,周遭瞬时黑暗,反应过来时四肢就沉的厉害,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骨缝都滋滋冒着酸气。 第5章 找人 “……大姐,真要谢谢你家孩子,她喊完我才想起来,我妈的确有件很喜欢的袄子,是她年轻时找裁缝做的,我寻思装老衣不好穿旧衣服,就给她买了套新的,没成想,她还是惦记那袄子,得亏你家孩子喊了一嗓子,我赶紧回家把袄子找出来一起烧了送走了……” 我身体的痛感很清晰,周遭的感受很清晰,嗓子也不渴了,微微活动了下手指,确定是回来了,老婆婆把我从那条路上拍回来了! “这不今早,我做了个梦,远远地看我妈穿着那个袄子,挺高兴的样儿,我心里也舒坦了,就寻思来谢谢您家这小闺女,帮大忙啦……” 我颤了颤眼,她是老婆婆所说的女儿? “妹子,你太客气了。” 妈妈的声音响起,“我也没想到孩子会喊那一声,说实话,你妈走的那晚,我姑娘就不对劲,一直做梦在哭,还说什么谁吓她,大姐说句难听的你别在意,我都怀疑是不是你妈吓唬我家孩子了,给她魇着了,鬼压床,这不那晚以后,我家孩子烧的都醒不过来了。” “不能吧。” 女人有些尴尬,“我妈活着的时候心眼可好了,长得可富态,在我们那小区是出了名的心善,也就是得病了,被折磨的干干瘦,有些怪癖,爱藏东西,就怕我们心疼钱不给她治病,想留一手,绝对不会吓唬孩子的。” “我也就那么一说,寻思着,你回头给老人烧七的的时候帮我们孩子念叨念叨。” 妈妈叹气道,“说实话,我这小女儿打小就身体好,上次发烧都是两年前,还是过马路被车笛儿吓得,平常别说鬼压床了,感冒都很少,算命的都说,她不会招惹那些东西,就是她这回病的奇怪,又急又重,不对劲,我也觉得,咱们跟你家老人萍水相逢的,她不能吓唬我家孩子。” “大姐,你放心吧,我回头就去念叨,甭管是不是我妈,我都……” “不是那个奶奶。” 我艰难的睁开眼,看向我妈以及正在说话的中年妇女,“妈,不是那个奶奶吓唬我……” “栩栩你醒啦!” 妈妈激动地扑过来,赶紧摸了摸我的头,“我的祖宗呀,你睡了三天啦,医生说再不醒都要给你送进ICU啦,我就不能去陪你啦,你可差点要了妈妈的命啦!!” 中年妇女见我醒了也很惊讶,旋即就松了口气的样,冲我笑了笑,算打招呼。 “妈,我去了一个地方,是那个奶奶给我送回来的。” 我想抱抱妈妈,胳膊还是没什么力,抬不起来,“有一个黑脸的男鬼吓唬我,那个奶奶很好的,她只是想要她那件袄子,让我传个话,她还说,黑脸鬼盯上我了,她让我换病房保平安……” “什么黑脸鬼?” 妈妈像没听懂我说啥,“你一直在医院呀,栩栩,你……” “妈,你听我说,我好像从身体里飞出来了,我看到你哭,看到我爸在门外打电话,可我摸不到你们,我去了一条大路上,我好渴,奶奶说不要喝那里的水……她说谢谢我传话,帮我一回,送我回来……” 我尽可能的表达,被奶奶拍一下的后背还很疼,我不信那是做梦,奶奶说的‘盯上’让我很害怕,想让妈妈去找人,找厉害的人,我不要再见到那个黑脸男人了。 “……” 妈妈半张着嘴听我说完,眼里都是惊悚,刚要仔细的问我,一旁的中年妇女倒似经验丰富的样子拉了拉她,“大姐,我听明白了,你闺女这是冲到什么了,有东西要勾她魂呢,正好她帮了我妈一次,我妈就送她回来还恩情了,她说走的那条路,八成就是黄泉路。” “啥?” 妈妈浑身一抖,眉头抽抽的,“不能呀,算命先生都说,我姑娘命贵,八字旺,那……” 又说这个! 我着急辩驳,可身体太虚了说话还不赶趟。 “大姐,你也说孩子一直好得很,病的很突然嘛!” 中年妇女间接替我表达了,“我妈病重的时候,那经常胡言乱语,不是说床底下有人,就是窗帘后头有人,有一次说我四姑来找她了,还说我四姑没有头,她害怕,我还怪她乱说话,我刚见四姑没两天,人活的好好的呢,结果我这话刚落地,我弟就给我来电话了,你猜怎么着,我四姑早上出车祸,头让车子给碾碎了,可不就没头了么,你说这事邪不邪乎。” 妈妈脸白了一层,“大妹子,你的意思是……” “凡事咱往好处想,真遇到不好事了,咱别犯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中年妇女沉下口气,“我看您家条件不错,人脉应该都有,赶紧找找先生,给孩子断一断,没事最好,有事呀也别耽误了!” “哎哎,好。” 妈妈瞄了我一眼,连连点头,“谢谢你了妹子,等孩子爸回来,我们马上就找懂得人来看看。” “抓紧吧,孩子生病遭罪咱大人也心疼呀!” 中年妇女说了一通就要告辞,我躺在那里,想起奶奶的话,忙叫住她,“阿姨,那个存折,存折在年画后面的墙上贴着,密码全是六……” “什么存折?” 中年妇女愣了愣,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奶奶让我传的话,她说要我告诉你的。” “那是……哎呀!” 妇女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我妈藏得东西嘛,她病重后就把那点家底儿都藏起来了,就怕没过河钱,最后也没告诉我们,等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她掏出手机,打通后就让那边的人去撕年画,然后就瞪大眼看向我,“真的找到啦,你看我妈,她也够会找地儿藏得,行行行,多少钱无所谓,你告诉我哥他们一声回头取出来分了就行,密码都是六!我怎么猜到的,我能有那脑子?是咱妈隔壁病床的小姑娘跟我说的,哎呀,这小姑娘可了不得啦,下去了又让咱妈送上来啦,啊,你等我回去再跟你细说把,挂了挂了。” 挂断手机她就过来又给我道了一通谢,还留下了她的姓名和手机号码,“大姐,我姓刘叫刘颖,如果您家找不到看事的先生,我能帮你联系联系。”随后就风风火火的走了,留妈妈站在病房里目瞪口呆。 “大城市的人说话也不太讲究,啥叫下去了又给送上来了。” 妈妈缓过神就开始念叨,“我闺女活好好的,谁下去栩栩都不下去……” “妈,我真看见了。” 我生怕妈妈不信,“那个黑脸鬼说下一个就是我,他盯上我了,妈,我好害怕,我要换病房。” 妈妈对着我的眼,“哎呀!我想起来了!!” 我被她吓一跳,“想起什么了?” “黄道士说过啊!!” 妈妈攥住我的手,“他说你十二岁这年会遇到点劫,可能就是这个事儿!” “那怎么办?” “没事没事。” 妈妈态度瞬改,“黄道士说的哪个字儿妈都记得牢绷的,他说你这个劫难不碍事,肯定会顺当过去的,放心吧,一会儿医生来了妈就给你换病房,回头呀,妈让你爸把你三姑找来,她会看这些,天天念经,有佛力,定能把你说那个什么黑脸鬼给整明白了!” 我安心了几分,仍强调道,“妈,要换到A902,得是A902。” 第6章 三姑 当天下午,我就转到了A902病房。 费了番周折。 妈妈和医生提完要求后,他说那是精神科病房,发烧病症,跟精神疾患不挨着,再者,A902是特需套间病房,费用很高全自费不说,还有患者住着呢,您家孩子总不能去人那病房打地铺呀。 妈妈见我着急,忙说我可能是高烧带的发癔症了,幻觉很严重,去精神科检查一下她也安心,费用这块不是问题,奔的就是套间,环境好,清净,有利于我病情的恢复! 医生一听幻觉严重,家里又不差钱,也不多说啥了,至于A902病房,他还得去问问。 如果对方一时半会出不了院,他就先安排我去精神科的其它病房。 我紧张的呀,去哪科不重要,关键在于病房! 老婆婆的话,对我这快被吓破胆的小孩来讲,就是救命的圣旨啊。 巧了,医生出去了一会儿就来通信儿,对方正在办理出院,我可以住进去了! 事情至此,妈妈都不用我说,自己都感觉我病的玄乎了。 末尾她还念叨,黄道士是真准,早知道当年我说啥都跟他要个地址电话,现在要是能找到他,分分钟就能让你这劫难过去了,省的遭罪了。 我没回话,黄道士对我来讲是虚构中的人物,心里的确感谢他,他最初对妈妈的三言两语,对我起到的那是包金包玉的效果,饭店生意好,明是父母用心经营的成果,愣是成我的功劳了! 没黄道士,我真受不到如此多的宠爱。 像今天,妈妈对刘姨的话将信将疑,对我的话也犯嘀咕。 但她想起黄道士就不一样了。 行动力瞬间飙升! 黄道士自己可能都没料到。 曾经无意中的几句话,对一个家庭而言,起到的却是定海神针的功效。 一进到A902病房,我莫名就闻到了一股清朗的味道。 朝气蓬勃,周身暖阳。 整个人似乎都被阳光沐浴到,萎靡的身体慢慢的被注入了活力。 我甚至不用妈妈搀扶,自己走到了床边。 抬起胳膊伸了伸,右手微微握拳,“妈,我有劲儿了,有劲儿了!” 惊喜的看向妈妈,连日来的混沌终于摆脱了一些,“我要喝粥,瘦肉粥!” “知道饿啦,妈这就打电话给你爸,让他给你带回来!” 妈妈欣喜不已,习惯性的先摸摸我的额头,旋即便笑着点头,“隔壁床那老婆婆真是帮咱家的,一住进来,都不烧了,你先躺一会儿,我给你爸去电话。” 我嗯了声,脱了鞋靠在床头休息。 “喂,大友呀,我带栩栩换到A902了,对,住院部9楼,把头第二间,你和三姐别走错了。” 妈妈打着电话往病房外走,“套间,就住咱栩栩一个人,环境挺好,嗯,花点钱不是事儿,就是咱进来的太急,我感觉消毒水味儿有点大,啊,没啥事,一会儿就能散了,栩栩没嫌味大,她精神可好,要吃瘦肉粥,对了,你还记得那黄道士不,他就说……” 消毒水味儿? 我看着妈妈的背身,努力的嗅了嗅…… 闻到的依然是阳光青草香。 极其舒服。 没在管妈妈说什么,我靠着床头,墙面都是暖洋洋的,特别安心。 眯了一觉醒来,爸爸妈妈三姑已经坐在了床边。 “三姑好。” 我坐起来,三姑搀了我一把,“栩栩,刚才睡觉做噩梦没?你妈都跟我说了,有个黑脸的脏东西吓你是吧。” “三姐,先让孩子吃点饭,吃完再说。” 爸爸把餐桌板支起,肉粥小菜依次码好,“闺女,快尝尝,这是京云楼的肉粥,他们家是用砂锅熬制,食材我都看了……” “在哪都忘不了你是个厨子!” 三姑撇了爸爸一眼,“这节骨眼就别卖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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