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她稍一偏头, 就能清楚看到灰调背景下的轻薄侧影,穿得还是昨晚那身睡衣,墨黑绸质衬得人愈发劲瘦挺拔, 衣料随着手中动作微微晃荡, 无声自晨起的视野中掠过。 他单手把锅中的菜肴倒入瓷盘,回身正要端放到餐桌,就隔空与门前的人撞上目光。 “醒了。”时霁放下手里的活儿走过去,视线触及屋内, 神情稍怔了下,像正目睹她愤然搞破坏的场面, 片刻后又有点好笑的回过头来:“搞成这样,昨晚怎么睡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睡醒之后搞的?”喻了了见他没生气还有点不高兴,好像自己扑腾半天的成果也就那样,她撇撇嘴:“而且我睡觉就是这样的,如果有人随便靠近的话,也都会被摔成两半。” “行。”时霁像是听进去了,一副之后会做好心理准备并还挺期待的样子,点点头说:“那我下回注意点儿。” 而后伸手,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先去洗漱吃饭吧。” 喻了了已经闻到一阵很浓郁的芋头香,馋到肚子都发出声响,却仍然绷着脸,坚持对他的行为动机产生怀疑:“你想毒死我?” 毕竟她都不知道他居然还会做饭,而且还是在右手被自己所伤,又连夜被自己锁在门外的情况下,以他恶毒的潜质,难道不是想要报复的可能更大些? 时霁无奈,一句话打消她脑海中正编排着的大戏:“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喻了了:“……” 好像也是。 她回过神来,一副虽然如此但也绝对不会放松警惕的模样,哼地一声进了洗手间。 洗漱时看着镜子里乱糟糟的卷发,心想自己果然就是不适合这种需要精心打理的事物,还好烫的是一次性的,等晚上回去把头洗掉就轻松了,并在最后漱口时犹豫,要不要干脆剪个短发来试试看。 纠结的功夫,时霁已经换了身深色休闲服,正端坐在餐厅,像是在等她出来吃饭。 喻了了扫了眼桌上摆放的餐盘数量,本着浪费可耻的原则,很勉强地坐了下来,刚喝了两口汤,碗里就送进来一块红烧芋头,同时听见他有点讨好地说:“第一次做,试试。” 她只想赶紧吃完走人,便也没有多话,夹起来就往里嘴里送,芋头的香味瞬间盈满口腔。 虽说是红烧的,做的却并不重口,汤汁渗进食材的火候也刚刚好,软糯适中,入口即化。 这道菜算是她的最爱,也是本地特色,饭店和酒宴常有,家里却很少有人会做,所以她一般吃到的都比较重油重盐,口感也时而便硬、时而过烂,还是第一次体验这样的版本。 不知道是不是拿手术刀的也都有拿菜刀的天分,居然用一只手也能完成,早知道就不睡那么晚,早点出来学习一下好了。 时霁观她神色,顿时便有种没白忙活的感想,又给她夹了一块说:“想吃下回再给你做。” 并顺理成章地提出:“刚好这几天休息,要不你就住这儿?随时想开火都行。” 喻了了倒没发现什么端倪,只是一向都很有骨气:“谁想吃了!而且我要吃也自己可以去饭店,干嘛非要你给我做?” “可以是可以。”时霁也不急,只摆出一副很诚恳的姿态,慢声梳理:“但饭店哪有家里方便,再说你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打发我多干点活儿,不应该能痛快点么?” 喻了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可转念又拧了下眉:“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报复心那么强!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干嘛要为了惩罚你浪费自己的时间?” 说完又在心里加深了一遍,绝对不能再相信这个人的鬼话!然后就非常坚决地表示:“我吃完就走,才不要留下来继续让你骗!” 时霁:“……” 此计不通,他便只好另寻它路:“要去哪儿?” “随便啊,反正我——” 喻了了说到一半忽然停住,转而狐疑地看向他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 时霁理所当然道:“我得跟你去。” “?”喻了了一脸问号:“凭什么啊??” 时霁眸色黯下来,有种行至半道被忽然丢下的落寞:“不是你说整个假期都要待一起的么?我已经把时间都空出来了,你又不打算负责了么?” “……” 喻了了简直匪夷所思:“那之前跟现在能一样吗?” 他们都大吵了一架,甚至闹到了分手的地步,然后他居然要在这里跟自己讨论甜蜜时候的承诺?并且在听到这句质问之后,情绪几近跌至谷底:“所以之前说的话,就都可以不用作数了么?” “……” - 喻了了要气死了! 因为她既可以凶狠残暴,也可以冷血无情,却绝对不能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所以就算再不情愿,她也不得不把人带在身边! 但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认栽,显然也不是她的风格,于是出门后径直驱车到了远东大厦,直奔12楼的浩行道馆,用最快的速度换好道服,就随机揪了个高段位的教练来到场地中央! 大年初一,馆里也就零星几个人,到这儿来可能纯粹只为消遣,也可能只是习惯了每天都要出现一下,却万万没想到竟会遭此横祸…… 时霁看着人被打得节节败退,不过两三分钟就连连哀嚎着要认输,却连逃跑的退路都被阻断的惨状,心里也难能生出一丝愧疚。 当然,更多的还是庆幸自己并未涉猎过这项竞技运动,也就不必亲自挨揍…… 而喻了了一想到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很能打,这段时间却天天都在看她“表演”,下手就越来越狠!并且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一来,她都多久没过来锻炼了,这些教练却还是连自己都赢不了,还敢用这种蹩脚的水平教授学员,难道就不该长点教训吗? 二来,他不是说小时候很怕自己吗?她现在也不想再装了,那就让他再好好巩固一下这种恐怖的感觉!然后明白要跑就得趁早,自己说不定还能放他一马! 她怒气暴增,越想就越觉得委屈生气,一连把馆里的教练全部单挑完后,目光又转向学员,最后吓得所有人都连滚带爬,一刻都不敢多待的溜了之后,才板着脸看向边上观战的人,用一种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的语气问:“还要跟吗?” 时霁看她冷着脸,状似凶狠的样子,不由又有点后悔,这些拳头没能落在自己身上。 “嗯。”他敛眸,拂开她额角的薄汗:“去哪儿都跟。” 预想中的退缩没有降临,喻了了却不知怎的依然不是滋味,偏头默了会儿,才又放狠话说:“你别后悔!” …… 半小时后。 两人又一起回到松林苑,进了陈桃家,并在一张棋牌桌前坐下,码牌之前,喻了了偏了下头,事先声明:“输了算你的。” 时霁没半点儿犹豫:“好。” 陈桃嘶了一声,很想提醒他要不还是犹豫一下吧,但她不能,毕竟谁又能拒绝得了钱财将要进到自己口袋的诱惑呢? 当即便一副快要发大财的表情,迫不及待道:“开始开始——” 有别于运动细胞,喻了了在这方面的天分几乎为零,偏偏她还不信邪,输得越多就越较劲,常常就给人一种于心不忍、却又实在没法叫停的感觉。 又因为一喊就来,给钱也很爽快,这一片就没有不喜欢和她打牌的,甚至是一听说她在,就屁颠颠地全都赶来了。 她显然也是因为这样,才故意把人带来感受社会险恶的,然而等摸起牌来,谁也不会真的想输。 上家出完顺子又下了飞机,眼见着手里已经没几张牌,喻了了手握炸弹,真思考着要不要再等一等,耳边忽然掠过一道很轻的呼吸:“出。” 她回头盯了他一会儿,又在一连串的怀疑中想到,既然输了是算他的,他应该也不至于这么主动送钱吧? 很快便一副自己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也根本就不需要提醒的表情,厉声反驳:“我知道!” 而后果不其然,对家剩的牌面很小,唯一一张压轴的大王又轻易不敢出,轻轻松松就让喻了了赢得胜利。 她眼睛亮起来,下意识就扭头想要庆祝,可等视线对上,又哼地一声,变成一副“看到没,我就是这么厉害”的傲娇模样。 时霁勾了勾唇,又继续潜伏了几轮,看到她神情越来越舒展的同时,也还是被陈桃盯上了:“到底是你打还是她打?能不能有点游戏精神啊!” 没等他说话,喻了了就率先回怼:“全让你赢就是有游戏精神了?” 并伸手护了一下,几天来第一次站在他这头:“那我刚刚说输了算他的时候,你怎么一点意见都没有呢?” 不过是年节时的小钱,又不是比赛,牌桌上有人指点算是常事,单陈桃自己就没少干过这事儿,只是赢是时候没感觉,输得多了才知道难受。 “不玩了不玩了!”眼见着她一副要把过往输掉的全部赢回来的架势,陈桃彻底掀桌,一副赌博可耻的模样,指挥边上等候的人说:“谁爱玩谁玩!” “可以。”喻了了也没什么赌瘾,小赢几把就已经很开心了,闻言一点意见都没有,只是说:“先把输的钱转我。” 陈桃:“……” 感觉她又要找借口拖欠,喻了了补充:“如果你不想当众遭遇生命危险的话,最好动作快一点。” “给你给你!”陈桃一秒摸出手机,转账的同时翻脸道:“还打就换地方去,别在这里打扰我休息!” 喻了了毫不在意,收到钱就美滋滋地站起来,又因为今天的筹码大些,几把下来就赢了不少,已经在考虑要这么快乐的花掉了。 时霁给出意见:“要不要请我吃饭?” 她笑容停住,立刻护住手机:“又想骗我钱?” “……” 时霁还是头一回感受到被双标的落差,同样都是给他花钱,之前追他的时候就俨然一个富婆,卡刷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现在闹了矛盾,就连有他一份功劳的所得都分文不愿分享。 而他当然是一点怨言都不可能有的,毕竟他这么不记仇,有些事等局面扭转之后再理论也不是不行:“那我请你?” 喻了了虽然还是非常警惕,但也没有马上拒绝,因为今天过来本来就是为了让他体验一把心痛的感觉,但现在自己赢了,目的没能达成,这就让她稍微还是不点不甘心。 正犹豫着要不要选个高档餐厅达成成就,半掩的房门外就忽然传来一道粗重的爆呵:“喻了了——喻了了在哪里?!” 她吓了一跳,扭头就见孟大爷拎着个扫帚把儿闪现到面前,指着她控诉:“可算让我逮着你了!知道昨晚我家阳台都被砸成什么样了吗?啊?追了你一路都不肯停,现在跑不了了,还不赶紧给我赔钱!!!” 喻了了被迫仰头倒退两步,还想解释那又不是自己干的,就被人揽住后腰,带着往边上靠了点儿。 “多少?”时霁直截了当地问。 “嚯——”孟大爷将他上下扫视一圈,重点不自觉偏移:“这就是你那个抢来的男朋友?” “可以啊,这模样俊的,出了事也能顶着。”说完这句,才像是想看看他到底能顶多大事一样,冷不丁报数:“8000!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喻了了瞪大眼睛,连把腰上的手打开都顾不上,就转而指向对面:“就你那几盆草能有8000?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告你敲诈勒索?!” 要是别人她还真不敢说,但就他这个抠到超过8块的保健品都不肯掏而到处蹭的名声,怕不是连花盆都是在垃圾桶边上捡的,又怎么可能花8000去培育花草?! 可孟大爷却咬死了说:“哪儿就不能有?你知道单那一盆?花笼要是长出来了能值多少钱吗?啊?!” 他哎哟一声,一副这不过几个钱她都要赖的痛心样,越说越像那么回事:“行啊,这处了对象就是不一样,才多久啊就学会持家了?以前坑得你爸到底赔钱的时候都不见你心疼,现在不过是要自家男人掏这么几个子儿就舍不得了,连我这个老人都要欺负……” 喻了了大惊,为了阻止他继续胡说八道,当即就狂拍边上的人不停催促:“给!快给!现在就给!把你全部家当都给他!!!” “……” 时霁本来就是要给的,手机都已经拿在手上,转账界面也打开了,闻言却顿了一下,滞涩的神情显得有些为难,低黯的声音也慢了下来:“但那是要留给你的。” 第48章 宝贝?傻瓜?亲爱的? 喻了了被当众调戏了一波, 反应过来直接就给了他一脚,然后涨红着脸摔门出屋。 时霁扫完码,也顾不上身体中伤和身后催促付款的叫喊, 就疾步追了上去, 赶在对面将要关闭的前一刻,又本能地伸手挡了一下, 从而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关门的力道不重, 甚至是有意识地停了下来, 可站在屋内的人却偏还要很生气地警告:“还想被门夹?” 他按捺住欲扬的唇角, 摆出一副很识时务地板正模样:“不想。”而后便就势拉开房门, 顺利走了进去。 喻了了虽然把人放了进来, 却也只是将他丢在客厅,自己则飞快回到卧室, 关门落锁,转身扑到床上,也不知是生气还是什么, 闷在被子的红温愈渐高涨。 她其实很想理论, 谁稀罕你那些破家当!但在刚刚的情形下,大概率会被当成打情骂俏,然后再被众人调侃一波。 而她能想到的反驳方式也只有一种, 就是正面宣告他们已经分手了, 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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