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奴欺主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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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出门时却还是因为脚步太急，左脚绊右脚，差点又要丢大人！她踉跄几步，也没敢回头确认有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就爆红着脸，脚步更快地往地铁站冲！一直到扫码进站，紧绷的社死氛围渐渐被过路行人和广播喇叭冲散，她才松了口气，倚着车壁打开手机。还是没有新消息进来。她盯着屏幕看了会儿，后知后觉地想到，刚刚那个人也许并不是真的要帮忙牵线，会那么说可能仅仅只是为了缓解尴尬。通过他来推送名片的话，既不用时霁真的答应她，也能避免自己当众被拒，只是一种让大家都能够体面一点的做法而已。老实说，的确算得上是种高情商行为，结果也比她最初预想的要好太多，但可能是对此抱过不小的期待，到现在突然落空，她就是有点开心不起来。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简简单单要个微信的事，会延伸出这么大的乌龙，更多的还是迷茫，不知道在触发这种死亡剧情后，又该怎么做，事态才能重新步入正轨？她拧着眉，就这样百思不解地到了公司，胡明宇又凑过来，装腔做调地拍了拍她的肩：“小喻啊，准备一下，开会了。” 喻了了：“？” 苦中作乐结束，胡明宇又做回社畜本畜：“潘总刚让我预约了会议室，说华欣那边计划有变，要我们出一版新的方案提资，具体情况等下上会说。” 说完摇了摇头：“半个月又白干咯。” “……” 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喻了了也挺麻木的，自我安慰似的扬起个假笑，很快又冷下来，转身开始准备整理上会文件。手机却在这时接连震动几下。她愣了愣，潜意识觉得应该是工作消息，解锁时却莫名有种预感，使得心跳骤然漏拍。 “……”喻了了有点宕机，懵了好一会儿，才翘着嘴角打字：周晨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然后说：喻了了：下意识的，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你干嘛说他坏话！但拿人手短，她忍住了。而周晨会帮这个忙，原本只是因为被她的硬核搭讪方式震撼到，一时激情想投个票，现在倒是又多了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闲：喻了了也没在意，匆匆回了句就点开上头的名片，火速发送了好友验证，等待过程中又看了几遍他的主页。昵称就一个字母S，头像是个简单的玻璃沙漏，差一点点就要全部倒尽，在混黑幽暗背景的衬托下，有种再耽误一秒就无可挽回的压迫感。她却眨着眼，滤镜十足地认为这可能是要珍惜时间的意思。多积极向上啊，哪里就阴暗了？ “走了，开会。” 胡明宇忽然出声。 “……来了。” 喻了了赶紧往共享盘里丢了几个文件，然后抱着图纸进了会议室，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听着领导们想法非常多的各抒己见，却半天连个方向都定不下来的废……箴言，又一次偷摸着打开了手机。还是没有通过。她不由有些灰心，果然还是高兴太早了。周晨答应又不代表他答应，而且他要是有那个意愿，刚刚在店里自己就该给了，还用得着周晨代为转发吗？视频里华欣的甲方提完需求，冷不丁点名：“喻工你说呢？” “啊？” “啊……”喻了了不着痕迹地把手机塞进椅缝，然后盯着液晶屏上的被标注得乱七八糟的图纸做沉思状：“我觉得潘总刚刚说的就挺好的。” “是吗……”甲方明显有点迟疑。潘洪波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又爽朗起来：“说说看，你觉得哪里好？” 喻了了：“……” 其实关于决策，她能参与的部分非常有限。有时候遇到合拍的甲方，愿意听取专业的意见，她还能阐述下自己认为最优的观点，可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得按照甲方提的需求，尽可能地去理解并满足。毕竟人家要是就喜欢圆形，她也不能强行安利说方形更好。但不管是哪种，拿到项目之后要对其进行全方位的考量，都还是毋庸置疑的：“我觉得容积率既然已经满足了，就还是要保证户型的质量。” “面宽是不能少的，采光是一方面，实用性也会更高，要不然说是有三房四房，但其实每个房间都小到不能用，同样会影响到后期销售，甚至楼盘烂尾，到时候不管是要崩盘还是二次改造，都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是这个道理。”甲方认同道：“那就还是把强排修改下，户型也相应调整，缩短进深或者变更核心筒……” 两边又交流了几句，只有潘洪波一脸疑惑。这跟我刚刚说的有关系？喻了了及时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有！都是您领导的好。潘洪波：……是这个道理。会议进行了整整四个小时。后半程几个甲方就揪着她继续讨论深化细节，到最后终于定出个方向出狱时，喻了了不仅口渴得要命，脑子也差不多快被榨干了。她急忙钻进茶水间灌了几杯水，准备回工位时发现手机没拿，就又进了趟会议室，从椅缝中找出来后打开查阅消息，冷不丁看到底下还有一条不算陌生的消息栏。左边头像上一个红点，右边昵称下是一串：① 时间显示在两个小时以前。 “……！”喻了了人还是懵的，兴奋就已经传导到大脑皮层，差点“wow”地一声原地起跳，反应过来的时候，嘴角早就已经咧到耳后根了。她放下水杯，又抽了张椅子坐下，点开他的头像进入朋友圈，翻着他近期分享的美食和运动，前前后后看了三遍不止。一再确认这都是真的之后，心情就像做了一天过山车，一会儿高一会儿低地把神经都冲麻痹后，又忽然落地的那刻一样，绝对超值！丢脸乌龙什么的，只要通过好友就是胜利！她回到聊天界面，看着那个略显单调的头像，也没想好要说什么，手指就落在上面，用近似抚摸的力道，很小心地碰了两下。框内便多了一条：他不知在做什么，回消息的速度有点慢，过了快十分钟才回了个：喻了了却立刻坐直，姿势比开会的时候还要端正，好像他能看到一样，弯着眼睛打字：时霁：时霁：有点冷淡，却还是不妨碍她的好心情。怕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她很快又说：那边沉默了会儿，又回了个：时霁： “。” 被迫回忆了下今日壮举，喻了了很囧地发了个青蛙擦汗的表情。但转念一想，能让他记住自己，好像也算是件好事？这么想着，就连带他这句有点呛意的话，都能被她自行解读出“我当然记得你是谁啦”的意味来，嘴角因此翘得更高。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才又发了个举手的表情说：时霁：喻了了：虽然这么问有点直白，但她的意图本来就已经很明显了，现在再掩饰也不会有什么效果，而且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决定事情走向的先决条件，就还是先搞清楚会比较好。时霁却没有直接回答，顿了会儿才说：喻了了超认真：时霁认可道：却又好像在揶揄什么：喻了了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他没再绕弯子：得到想要的答案，那点儿古怪便很快就翻篇，她在庆幸努力没白费的同时，又有点得寸进尺：她之前就觉得他哪里都很好，就是看着有点儿小，尤其是中午在面店的时候，穿着自己的衣服，看着就像个大学生。她虽然也没那么抵触姐弟恋，但还是觉得稍微有点数会比较好。时霁：喻了了眼睛一亮：时霁：时霁：喻了了：她还想问月份来着，因为这话又被堵回去，就随口换了个话题：这总不会好巧了吧？时霁有种在做户籍填报的感觉：不知她要问到什么时候，索性直接来了句：喻了了眨了眨眼：时霁好脾气地说：她又坐直了些。心想体检报告好啊，直接就能知道很多想要的信息，要是能把个人简历一起发来就更好了。正捧着手机拭目以待。对面猝不及防接了句：喻了了：“。” 第7章不方便。建筑师的工作很忙。 996属于基操，通宵也是常态。喻了了的最高记录是连续工作了46小时，到第三天早上才找了个犄角旮旯补觉，然后不到傍晚就又得爬起来继续干活。工作日基本是在22点之后下班，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六在潜意识里也被归类为工作日，所以唯一相对清闲的日子，有且只有周日。疲惫一周，喻了了照常睡到中午，才抱着被子坐起来，对着乱七八糟的房间思考，该在这唯一一天的休息日里做点什么。五分钟后，她揉着眼睛下床，洗漱收拾完后下楼吃了下午饭，然后就径直去了长济体检中心。昨晚她就进官网看过，本来是想直接预约的，但那上头的体检套餐五花八门，也不知道区别在哪儿，看了半天也没想好该订哪款。相比动脑她还是更愿意动脚，索性还是去趟医院让医生给推荐一下。结果证明她是对的，套餐上总有些项目是鸡肋的，而真正需要的又不一定全都有，并不适合所有人群。最后她听取建议，在总表上勾选了自己需要的项目，然后生成了一个个性化清单，预约在明天早上进行体检。付完款后，喻了了拿着表单站到一旁，又进OA系统走了个调休流程，做完这些之后时间才刚过两点。她不由点进微信，打开某个对话框。原意是想约他出来，却一时也想不到要出来干嘛，又想起昨天在面店听到的对话，他好像是想今天在家里休息来着。大家工作都挺辛苦的，也不是谁都像她精力这么旺盛，非要把人喊出来好像也不太好，就还是等明天体检完，再顺道过去找他一下好了。这么想着，她又点开了他的朋友圈。显示是半年可见，但内容其实不多，发布频率大概在一个月两条左右，总共也就十来条，不仔细点儿看的话，一下也就翻到底了。喻了了看着三个月前的一条动态。照片里是一盒中式糕点，包装很精美，总共有六个小格口，每个格口的糕点样式都不同，却都一样精致，其中一格是空的，应该是拿出来吃了，配文就两个字：还行。她点开图片，放大了店铺LOGO，然后上网搜了一下。一盒398，位置在江对面的4A景区附近，从这里坐地铁过去要将近两小时，排队也得将近两小时。喻了了歪了歪头，一脸山猪吃不了细糠的疑惑，完全不懂这种店为什么能开起来且还没有倒闭。但想到他好像还蛮挑食的，“还行”应该就算是很不错的评价了，就又觉得这种店既然存在，应该就也有它存在的理由。她估算了下时间，发现现在过去的话应该还能赶上，就关掉手机，出医院左拐进了地铁，一路来到郊区。出站时将近四点，见太阳好像没那么毒了，她又扫了辆共享单车，直接骑到店铺门口，然后快速站到大排场龙的人群后面。这里远离市区，风景空气倒还蛮怡人，整个片区的节奏也都慢悠悠的，喻了了效率至上惯了，这会儿看着人们悠闲地走在石板路上，挽着同伴嬉笑打闹，也难得跟着放松下来。就是如果空调能延伸到室外就更好了。又两个小时过去，她才终于热汗淋漓地提着糕点踏上回程的路，到家时天早就黑了，但一想到距离明天也没几小时了，就又隐隐有点激动。 - 隔天一早，是长济的例行月会。会议室里，各部门相继汇报完本月工作后，也终于迎来了院长的总结陈词，可直至一切落下帷幕，此前风波不小的抄袭事件也依然没有被提及，更别说是通报和惩处。事情不知是怎么解决的，但就目前看来，倒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不少特意留到最后准备吃瓜的人，此时都不免有些扫兴，稀稀拉拉地往外走去，继续平凡而朴实的一天。直到人群相继散开，周晨才低声挨了下边上的人：“冯主任手段可以啊！你这都把梁正豪告卫生局了，他都硬是给保下来了？还一点儿风声也没往外漏！” 说着又摇了摇头：“我还真是难以理解，那傻叉要能力没口碑，要口碑没力能的，至于让他花那么大力气把事情摁下去嘛？万一就遭反噬了呢？” 时霁轻哂：“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哪儿不好理解？” 周晨匪夷所思：“你管包庇叫责任？” “不然呢。”时霁不以为意：“叫呵护？” “……”周晨脑海一下浮现出那两人师心相亲的画面，不由哆嗦了下：“还是责任吧。” 他说回正事：“那你咋弄？” “好不容易才坑那傻叉一把，总不能再写一篇让他抄？虽然他智商是低，但就是再低也很难—— “周医生！”梁正豪提步与两人并肩，咬牙扬起个和善的笑：“在说什么呢？” “……” 周晨愣了一下，见正主都出现了，倒省得他再费劲压低声音：“说抄袭呢，欸你说，有些人怎么就能把抄袭干那么顺手呢？” 没等梁正豪回答，时霁就接了话：“也不太顺手。” “？” “上回让人抄了一篇。”他啧了一声，不无嫌弃地说：“没抄明白。” 事后他甚至还反思过，这事说不定还真不能判定为抄袭，因为最后被发表的那篇文章，他是真的没脸认领。梁正豪：“……” “噗哈哈哈哈哈哈——” 周晨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才接上话茬：“靠——这得是什么级别的傻泡啊？还好没把你名儿一块抄了，不然你这脸可就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