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主。 慕心遥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谭岁寒,直到夜幕彻底包裹住天地,她才站起身来。 她走出去,对还在跪在那里的子真开口:“以后,你就负责守着驸马的院子,本公主不会亏待你。” 子真走后,慕心遥又走出去,对守在门口的下人开口:“将棺木重新订好,让人抬去灵堂。” 说罢,她径直出了公主府,朝皇宫赶去。 一个时辰后,慕心遥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群大内侍卫。 慕心遥一指屋内:“把东西放过去,你们可以走了。” 巨大的木箱轰的一下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些人将木板拆开,这才退出了院子。 房间里多了一张寒玉床,本就低的温度一瞬间下降到了不可思议的温度。 慕心遥没管,绕过屏风从里面将谭岁寒抱起来放上去。 她去宫中求了皇帝,将这张外邦进贡的寒玉床拿到了手,据说这张床能有效的保证尸身不腐。 她看着谭岁寒瞬间结冰的发丝,轻声开口,眼睛里难得溢出温柔之色。 “谭岁寒,你永远都会是长公主府的驸马。” 说罢,她竟直接翻身上床,躺在谭岁寒身边。 慕心遥整个人都冷的打颤,却还是将谭岁寒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 他们的怀抱如此契合,她却从未发现过。 慕心遥将头埋进谭岁寒的发间,轻声道:“谭岁寒,该睡觉了。” 与此同时,简行舟也得到了消息,他惊的整个人站起身来,颤声道:“你说什么?” 那下人又重复了一遍:“听说公主让管家准备灵堂,迎接驸马。” 简行舟想到先前在慕心遥身后见到的那口棺材,那里面装的竟是谭岁寒的尸体? 谭岁寒死了?! 这个认知让他整个人瞬间被欣喜填满。 死的好!从今天开始,他便不再是这个劳什子简驸马,而是会成为名正言顺的摄政公主的驸马了! 他很快意识到这里还有旁人,连忙掩盖下脸色喜不自胜的神采,道:“突闻噩耗,我要去看看公主,你再去外面守着,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告知我。” “是。” 简行舟脚步匆匆的冲去了慕心遥的院子。 可刚踏进房门,他猛地顿住脚步。 眼前,一张泛着寒意的床上,慕心遥跟谭岁寒并排睡着。 听到声音,慕心遥不满的睁开了眼。 当看清简行舟的瞬间,她的脸色比身下的寒玉床更冷。 “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简行舟脚步仿佛被房间里渗出来的冷意凝结,他死死的盯着眼前可怕的景象,简直牙关都在打颤。 “公主……你……到底在干什么?” 长期以来,他一直以慕心遥的救命恩人自居,而慕心遥也从来没有对他冷言冷语,也就是这样,他才敢顶着慕心遥饱含杀意的目光说出话来。 慕心遥从寒玉床上下来,走到简行舟面前,冷眼看着他:“听不懂吗?本公主要你滚出去!” 简行舟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慕心遥的不对劲,他不由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慕心遥当着他的面,重重关上门,凌冽嗓音如同冷气溢出门缝。 “自今日起,没本公主的同意,你不得再踏进卧房半步。” 简行舟被这句话直直刺在原地,他紧紧盯着紧闭的门,心里的惧意消散过后,嫉妒顿时铺天盖地的啃噬心脏。 慕心遥明明爱的是他,她只能爱他! 谭岁寒这个贱种,就连死了也要占个位置不成? 简行舟眼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恶毒,站了许久,他才转身离开。 房间里,慕心遥重新坐在床边,她用手背轻轻碰了碰谭岁寒的脸,低声道:“你别生气,我把他赶走了。” “谭岁寒,我从未想过跟你和离,更没有想过要休了你,你既然成了我的驸马,这辈子都是。” 她的手撑在寒玉床上,被冰的隐隐作痛,可她却好似感觉不到,侧身躺下,勾着谭岁寒的手指,慢慢闭上了眼。 翌日。 慕心遥睁开了眼,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随即起床。 一夜过去,她浑身血液都好似凝结起来,动作也微微有些迟缓。 她换好朝服,看向床上的谭岁寒,轻声道:“我去上朝了,很快就回来。” 她走出房门,对看守门口的侍卫开口:“看好这间院子,不许任何人进去。” “是,公主!” 慕心遥这才快步朝外走去。 上马时,她只觉得小腿处传来一阵刺痛,她眉心微皱,随即神色恢复正常。 她早年上战场,身上带有暗伤,或许是昨日在寒玉床上睡了一觉的缘故,身体里的旧疾发作。 慕心遥如往常一样等在宣武门,她身侧一圈都没人。 慕心遥也不在意,只是静静转动着手上扳指,等待宫门开。 只是,还是有不怕死的人敢上前。 时侍郎行了大礼,语气微微慌乱:“公主,拙荆前日替老丞相送葬之后,便毫无音讯,臣去谭府却空无一人,臣斗胆,请问驸马是否带着拙荆回了公主府?” 慕心遥停下了动作,她冷眼看着时侍郎,久久无言。 就在时侍郎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淡淡开口:“不曾。” 时侍郎还想开口,却感觉到一股威势从慕心遥身上弥漫而出,让他下意识一怔。 很快就反应过来,慕心遥这是不愿意跟他再说下去了。 时侍郎很识时务的告退离开。 等到宫门大开,慕心遥率先领着众臣走了进去。 朝堂肃穆,年轻的帝王坐在上首,虽然还带着稚嫩却也威严初现。 慕心遥垂着眸听着皇帝处理政务,眼里闪过一丝欣慰。 就在众臣汇报完毕时,慕心遥缓步出列,出声道:“本宫,有事奏。” 小皇帝眉峰一挑:“长公主请讲。” 慕心遥直直跪下,垂着眸道:“本宫,请求交还摄政之权。” 一言出,满堂皆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跪在那里的慕心遥。 皇帝怔愣片刻,随即皱眉:“长公主辅佐朕是先帝旨意,如今请辞,可是朕做的有何不对?” 慕心遥定声道:“陛下如今已能独当一面,朝堂之事臣不便插手过多,还请陛下应允。” 这是铁了心要交权了。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慕心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半晌,清朗的声音响起:“好,朕应允,念长公主劳苦功高,恢复其封地,世袭罔替。” 大秦朝从未有过世袭罔替的爵位,可慕心遥脸色无波无澜,她叩首下去:“多谢陛下。” 散朝后,慕心遥依旧走在最前方,朝臣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人开口。 “长公主今日之举,倒让我看清自己的狭隘,她对权利从不贪恋。” 众人也连连附和起来,只是这些话,慕心遥都没听到,就算听到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脚步匆匆的回了公主府,却遇到等在门边的简行舟。 简行舟见到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急忙迎上前来:“公主,您回来了。” 慕心遥脚步微顿,只应了一声便又朝前走去。 这时,简行舟开口:“公主,灵堂已经布置好,不知公主准备何时送驸马入皇陵?” 慕心遥眉心猛地一皱,她停下了脚步,转头冷冷的看着简行舟。 “本公主的事,无需你多管,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简行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感受着下人投来的诧异目光,手指紧紧攥紧。 慕心遥没管他,直接回了卧房。 她走进去的瞬间,脸色瞬间柔和下来。 “谭岁寒,我回来了。” 四周一片寂静,她也不在意,将外袍脱下,走到床边,话语轻缓。 “我今天遇到你姐夫了,他找我问你姐姐的下落,我没有告诉他,你不想让你姐姐回时家,本公主会将她送回谭家的。” “我向陛下请辞,他准允了,我以后有很多时间可以陪你。” 她抬起谭岁寒发僵的手放在脸庞,轻声道:“明日是个好日子,我会送你姐姐出殡,等这件事办完,我就回来陪你。” “你喜欢书法,咱们就写字,你喜欢画画,我就陪你画画。” “谭岁寒,我们还有一辈子时间。” 慕心遥在屋内坐了许久,才起身出门,去了灵堂。 灵堂内檀香袅袅,那台棺木早已被钉牢,谁也看不清里面的场景。 慕心遥喊来管家:“你去找一支送葬队,明日出殡,前往谭家祖坟。” 管家点头应是,随即下意识问道:“那驸马……”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股冰冷的杀意从慕心遥身上腾起,猛然扼住了他的喉咙。 “本公主的驸马,还用不着别人来操心,还有,驸马的事,府中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管家连连点头,慕心遥这才挪开了目光。 她有些不耐:“还不快去安排人将这里归置好!” 管家匆匆而去。 慕心遥在灵堂内坐下,若不是谭舒冉是谭岁寒的姐姐,她才不会管那么多。 可如今,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生与死的界限,没有任何人能跨越。 半个时辰后,慕心遥突然听到内院传来一阵喧哗。 “快来人!走水了!” 她猛然抬眸,看着一股黑烟飘起的方向,瞳孔骤缩! 是她的卧房。 慕心遥整颗心都在颤,她猛地抬脚冲了过去。 等到卧房前,慕心遥死死的盯着前方,目眦欲裂! 入目所及,皆是熊熊烈火,冬日干燥,几乎能听到房梁断裂的声音。 她看着房门轰然倒地,露出那寒玉床冰蓝的一角,想都没想就往里冲去! 简行舟惊的死死的拉住她:“公主,太危险了,你不能去!” 慕心遥狠狠甩开他:“谭岁寒在里面!” 简行舟被她眼中的深情震的心神崩溃,他声音猛然提高: “公主,驸马已经死了!你清醒一点!” 慕心遥身体猛地一震,片刻后,她在简行舟惊骇的目光中,直直往里冲去! 火舌席卷,热浪滔天。 慕心遥循着记忆中的方向,猛地扑到了寒玉床前。 谭岁寒依旧静静躺在那里,因为寒玉床的特质,暂且没有火焰肆虐。 她看着谭岁寒安宁的样子,鼻尖骤然发酸。 多日来积累的悲哀与痛苦在这一刻尽数倾泻出来。 她红了眼眶,一字一句皆是哽咽:“谭岁寒,是我对不起你。”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势越来越大。 慕心遥坐上了床。 她将谭岁寒搂在怀里,声音在火海里飘散,被火焰融化。 “若有来世,换我来爱你。” 房梁轰然断裂,巨大的松木带着火焰,呼啸着砸向寒玉床上几乎融为一体的二人。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慕心遥仿佛又看见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谭岁寒。 “你好,我是谭岁寒,你以后的夫君。” …… “公主,再闹下去要吉时都要过了,您还是去接亲吧。” 慕心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中听到这句话,她猛然睁开了眼! 入目所见,皆是一片喜气洋洋,红绸挂满了房间的每一个地方,桌上还摆着红枣、桂圆等干果。 慕心遥眼睫微颤,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梦到她大婚当日的事? 不对!她明明已经葬身火海,怎么还会做梦? 这时,屋外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公主,老奴求求您了,您今日若不接入赘的谭家二公子回来,陛下的怒火无人承担得起啊。” 慕心遥快步走到门前,猛然拉开了门。 管家那张年轻了不少的脸猛然出现在眼前,见慕心遥愿意开门,他几乎要老泪纵横了。 “公主,您终于肯出来了。” 慕心遥看着她,脑中飞快转动,她这是回到了过去?还是临死前的臆想? 无论何种,她又有了见到谭岁寒的机会! 慕心遥胸腔中那颗心剧烈跳动起来。 “不是要去接亲?还不让人来给本公主换上喜服!” 她沉声喝道,管家一怔,随即让后面的下人赶紧上前。 只是心里却有些犯嘀咕:怎么公主今日威势更甚往日? 慕心遥换好喜服之后,看了下天色,快步往外走去。 迎亲的队伍早就在公主府门口等候多日,慕心遥翻身上马,大手一挥:“走!” 她表面冷着一张脸,实则是心里对眼下的境况稀奇不已,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若真的重来,她绝不再辜负谭岁寒! 围观的百姓迅速散开一条道。 慕心遥坐在马上缓缓前行,路边百姓的议论声却猛地传入耳中。 “我听说啊,这门婚事是老丞相豁出老脸向陛下求来的。” “长公主根本不爱那谭府二公子,成婚后估计也是一地鸡毛!” “不过也没人想到,长公主竟会对一个青楼男子情深义重……” 慕心遥环顾四周,慢慢皱起了眉,随后勒住了马。 跟在队伍中的管家忙擦了下额上的汗水,苦着脸上前:“公主,怎么了?” 慕心遥坐在马上,思忖片刻,开口道:“去兑换一千两银子的铜板,从这里给本公主一直洒到谭府去!” 管家再度怔住,随即一张脸简直笑开了花,连忙往公主府跑去。 慕心遥没等多久,管家便带着穿着喜庆的小厮出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捏着慢慢一袋铜板。 队伍缓缓前行,沿街的百姓也没空嚼舌根子了,统统蹲下身去捡钱,捡到了还顺带欢呼一句。 “祝长公主喜缔良缘!” “祝长公主早生贵子!” “祝长公主与驸马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坐在马上的慕心遥听着这些人的话,终是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唇角。 很快,迎亲的队伍便到了谭府门口。 看着眼前牌匾崭新,门庭若市的谭家大门,慕心遥心里猛地一抽。 她按下心底思绪,翻身下马,谭府管家急忙上前。 慕心遥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还是开口说了句:“有劳。” 谭府管家几乎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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