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特助支支吾吾:「对方说...不是钱的问题...」 「那就让平台封号」 「一小众平台,我联系了,但是那边死活不同意。」 我听着从门缝里传来的声音。 叹了一口气,又俯身睡去。 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我想好聚好散,可最终我还是对他用了手段。 09 秦氏集团官方公众号于当凌晨四点发布正式声明: 「严正声明」 近日网络流传关于秦墨先生与林妍女士的不实信息,经核实系恶意合成图片。 现就相关事宜郑重声明如下: 秦墨先生与林妍女士仅为正常工作往来关系; 网传图片经专业技术鉴定确系伪造; 已对相关不实信息进行证据保全,将依法追究造谣者法律责任。 秦氏集团始终秉持诚信经营理念,坚决维护企业形象及员工合法权益。 恳请广大网友勿信谣、传谣。 特此声明。 声明配图为加盖公章的正式文件扫描件,以及专业机构出具的图片鉴定报告。 评论区已开启精选模式,仅显示官方认证账号的留言。 集团官网同步更新了该声明,并设置醒目飘窗。 秦氏集团公众号的声明发出不到一小时, 微博热搜榜上突然爆出「秦墨林妍实锤」的话题。 九宫格照片里,两人在私人游艇上拥吻的画面清晰可见。 连秦墨手腕上那块限量版百达翡丽都拍得一清二楚。 就好像,这边不承认,那边就誓不罢休。 秦氏敢真的追究么? 我想是不敢的,毕竟是事实,经不起深挖。 我赤脚踩在波斯地毯上,看见秦墨蜷缩在沙发里。 手机屏幕还亮着林妍刚发来的消息:「阿墨,他们都在骂我...」 锁屏壁纸还是我们结婚时在马尔代夫拍的合影。 将薄毯盖在他的身上。 细看他的眉眼。 成熟稳重,不复年少时的模样。 第二天一早,秦氏大楼下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记者们举着长枪短炮,将「豪门童话破碎」的标题喊得震天响。 媒体都在等秦氏给一个说法。 毕竟我和秦墨当时结婚的盛况空前盛大。 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受到了众人的瞩目。 那些曾经祝福我们的媒体,现在就像闻到腐肉的秃鹫,随时准备分享这一场盛宴。 秦氏的股票一开盘,就直接跌停。 可秦墨却置之不理。 继续和我玩恋爱游戏。 一连三天,陌生人一直在爆料。 甚至秦墨和林妍在一起的时间线都被清清楚楚地曝了出来。 他眼见得憔悴。 第四天,股东们集体堵在别墅雕花铁门外。 我站在旋转楼梯上,看见秦墨立在落地窗前,烟灰缸里堆满烟蒂。 晨光中,他的背影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非离不可?」他转身时,目光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我说过你会同意的。」我轻声说,看着他憔悴的面容,心里一阵烦闷。 他掐灭烟,声音里满是疲惫。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同意,我会让律师起草协议。」 「好。」 10 秦墨召开了记者发布会。 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抛出尖锐问题。 「秦总,您和林妍的亲密照已经在全网流传,请问您是否婚内出轨?」 「白总,您如何看待丈夫的背叛行为?」 「两位是否已经分居?」 我轻轻按住秦墨紧绷的手臂。 指尖在他袖扣上点了三下,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我来处理」。 待现场稍静,我才优雅地接过话筒。 「首先,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关心。」 我的声音平稳得如同以往的记者会一样。 「我和秦总在两年前就已经签署了离婚协议,只是考虑到商业合作和股东利益,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记者们的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这则消息将在一分钟内席卷全网。 我余光瞥见秦墨的手指在身侧攥紧,指节泛白。 眼里盛满怒气。 林妍不知何时已经挤到前排,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像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她眼中闪过狂喜,随即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快步上前挽住秦墨的手臂。 声音甜美:「白姐姐真是体贴呢。其实我和阿墨都很感激你的成全。」 她意有所指地补充,「毕竟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的,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她故作天真的表情,唇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秦总和林小姐的交往确实是在我们离婚之后。虽然我们已经分开,但秦氏和白氏的合作不会受到影响。」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毕竟,商业是商业,感情是感情。」 林妍突然红了眼眶,演技堪称影后级别:「白姐姐,你这样说让我更愧疚了。」 她转向媒体,声音颤抖。 「其实我一直很尊重白姐姐,只是感情这种事...」 她欲言又止,恰到好处地留下想象空间。 我嗤笑,蠢货一枚。 秦墨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猛地抽回手臂,声音冰冷,根本没正眼看林妍一眼: 「正如白总所说,我们保持着相互尊重的关系。即使离婚了,我们也是很好的商业伙伴。」 记者发布会在诡异的氛围中结束。 鐏箷崙载轖聑惼唨讨驵牆壹麦軥绎晨 11 发布会结束后,秦墨被特助叫走。 林妍在后台拦住我,脸上还挂着泪痕,声音却充满挑衅: 「白总,既然都已经离婚,以后不要出现在阿墨面前。」 我从容地将手包放在化妆台上,慢条斯理地补着口红: 「事情真相如何,林小姐应该比我清楚。」 我转身面对她,微微一笑。 「不过就算我和秦墨离婚,我也不会对他避而不见。毕竟秦氏和白氏的合作项目价值二十七亿,我不见他,难道你来签字?」 林妍脸色一僵。 我继续道:「况且...」 我轻轻抚摸平坦的小腹。 「秦墨还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我可以不见他,但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你说呢?」 她的表情瞬间凝固,精心描绘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你...这不可能!」 我优雅地拿起手包:「恭喜你即将成为秦太太。」 走出休息室,我深吸一口气。 地下停车场的冷气扑面而来,我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为什么要那么说?」秦墨突然冲出来抓住我的手腕。 他嗓音低沉,眼底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 我轻轻抽回手。 原本的剧本早已写好: 我该优雅地微笑。 说那些照片不过是拙劣的 P 图。 说这只是一场可笑的误会。 然后,在无人处签下离婚协议。 可我终究撕碎了剧本。 「记者们不是傻子,你和林妍确实在一起了,经不起深挖。」 「不管怎么说,股价稳了,结果是一样的,无所谓。」 他眼底泛红,「你就那么希望我和林妍在一起。」 我笑,「那么多记者看着,顺势而为罢了。」 他喉结滚动,「你知道我和林妍只是...」 「逢场作戏。」我替他说完,笑意不达眼底, 「圈子里都这样。秦总不必解释,我理解。」 「既然你知道圈子里都这样....为什么你就不可以....」 我望着他眼里的挣扎,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司机问我,「白总,去哪。」 「去公司。」 坐在车上,忽然想起第一次参加豪门晚宴时,那些太太们谈起丈夫的情人时云淡风轻的模样。 当时的震惊与不解,如今都化作了唇边一抹苦笑。 我以为我能和她们一样,学会视而不见。 可原来,我终究做不到。 想起秦墨和别的女人纠缠的画面,心脏便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发颤。 心里也恨。 还好。 两年的忍耐,白氏资本已经不需要依附秦氏,那些深夜独自修改的商业计划书。 那些酒会上打着秦太太名义的应酬,终于让我有了全身而退的底气。 12 秦氏的股价终于稳定下来。 林妍的「高调亮相」, 被媒体持续发酵了好几天。 外界显然并不完全相信我和秦墨早已离婚的说辞。 财经记者在分析股价波动,娱乐版块却仍在猜测。 所谓的「两年前已离婚」,不过是为了掩盖秦墨出轨的公关手段。 毕竟,我们的婚姻曾经震惊整个海市,离婚却悄无声息,实在不合常理。 如果林妍足够聪明,就该保持沉默。 当事人已经澄清,平台已经发了道歉声明。 承认图片是合成。 记者们缺乏实锤,最多写几篇捕风捉影的报道。 可她偏偏选择在发布会现场上演那出拙劣的戏码: 红着眼眶挽住秦墨的手臂,嘴上说着「尊重白姐姐」,眼神却写满得意。 结果可想而知。 「绿茶」、「白莲花」、「心机小三」的标签瞬间席卷全网。 网友甚至扒出她早年混迹富豪圈的旧照。 不同的酒会,相似的白色连衣裙,如出一辙的柔弱姿态。 她的社交账号彻底沦陷,连带着秦墨的公众形象也遭到反噬。 毕竟,当年我们的世纪婚礼轰动全城,如今却以这种方式收场,难免让人唏嘘。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新闻推送一条接一条地跳出来,忍不住冷笑。 有些人啊,明明可以安安静静地当个隐形人,偏要跳出来自取其辱。 13 离婚协议书签完那天,阳光透过律所的落地窗,在我隆起的腹部投下一片暖色。 秦墨给的条款比我想象的慷慨太多。 他把名下所有的固定资产给了我。 甚至承诺等孩子出生后,将名下 15% 的秦氏股份转到孩子名下。 律师宣读到最后一项时,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 这比我拟给他的离婚协议,整整厚了三倍。 连我们现在住的婚房别墅也一并留给了我。 管家说秦总特意交代,所有家具陈设都保持原样,免得孕妇折腾。 我望着主卧那盏他亲手安装的星空灯,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真的爱过我。 我从不相信灰姑娘会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事实告诉我,我是正确的。 五年的婚姻里,我没像小说中的那些傻白甜。 期盼男人全心全意的爱,而是利用他那一丝微薄的爱意,终于达成了阶级跨越。 我把他所有的东西打包好,当天就让助理送到了他的新别墅。 没想到当天下午,他的特助就带着车队按响门铃。 三辆商务车塞满了婴儿用品: 德国造的防吐奶恒温奶瓶,瑞士定制的纯棉襁褓, 连婴儿房的香薰都选了我惯用的雪松味。 特助递来签收单时欲言又止: 「秦总说...如果您不喜欢这些款式...」 「替我谢谢他。」 我利落地签下名字,忽然想起结婚那年他教我签合同的场景。 那时他握着我的手说「力道要沉」。 如今我的签名已经能划破纸背。 离婚后,我活成了海市商圈的传奇。 曾经嫌我出身低的贵妇们,现在争相邀请我参加慈善拍卖。 秦氏让利两成的合作条款,让我的公司在三个月内估值翻倍。 签下跨国订单那天,我给全市福利院捐了款。 院长拉着我的手说「你可算让我放心了」时。 我望着捐赠名单上熟悉的「秦」字签名,眼里没有任何波动。 孕八月时我依然出席了科技峰会。 水晶吊灯下,我托着肚子从容举杯。 曾经讥讽我是「孤儿上位」的李总,此刻正满脸堆笑地向我敬酒: 「白总真是女中豪杰,临产还在为事业拼搏。」 「比起李总当年带着吊瓶谈生意的壮举,我这不算什么。」 我晃着石榴汁转身,正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 秦墨站在三步之外,藏蓝色领带在喉结下方打了个温莎结。 那是我去年生日送他的礼物。 他的目光从我隆起的腹部移到脸上,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举了举酒杯。 侍应生不小心撞到我时,他冲过来的速度比保镖还快。 扶住我肘弯的手指温热干燥,无名指上还戴着我们曾经的婚戒。 「小心。」他说。 这是我们离婚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和林妍说,我还会和秦墨保持联系。 事实上,我尽量避免和他见面。 有什么事情,都让我的助理去处理。 14 我微笑着道谢,转身离开秦墨,继续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宾客之间。 林妍出现的时候,整个宴会厅似乎都安静了一瞬。 她踩着细高跟,一身剪裁得体的红色礼服裙,红唇艳艳,眼神直直地刺向我。 「白总,好久不见。」她笑得艳丽,声音却冷得像冰。 「怀着孕还这么拼,真是让人佩服。」 我注意到她平坦的小腹,嘴角勾起一抹笑。 领离婚证那天,我当着秦墨的面,打开了那个陌生号码的对话框。 并当着他的面,一张一张删了那些露骨的照片。 效果很好。 秦墨的资产只能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的。 我晃了晃手里的石榴汁,唇角微扬:「林小姐客气了。」 她忽然向前一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不过,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惦记了。」 四周的交谈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投向我们这边。 虽然我们开了记者招待会,但那只能糊弄外人。 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我们三人的关系? 我微微偏头,故作疑惑:「林小姐指的是?」 她冷笑一声,声音刻意拔高: 「秦墨公司给你让利两成,每个月定期送婴儿用品和孕妇补品,甚至你每次产检.....」 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抹讥讽,「他都在医院走廊站到结束。」 宴会厅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轻轻抚了抚肚子,抬眼看向她:「所以呢?」 「所以?」她像是被我的平静激怒,声音陡然尖锐。 「你都知道,可你不阻止,你欣然接受,你离婚了还勾引他。」 我低笑了一声,孕肚让我的动作有些迟缓,但丝毫不影响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小姐,秦墨不娶你,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爱你。」 她的表情一僵。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披肩。 「你在他身边这么久,却连一个名分都得不到,想想也真是可怜。」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妆容精致的脸微微扭曲: 「你以为你赢了?他不过是可怜你!不就是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可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野种?」 看着她发狂的眼神。 我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高耸的肚子。 我觉得林妍疯了,似乎随时会扑向我。 我眯眼,目光四处打量。 如果她发狂,自己该如何保全。 「林妍。」 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从她身后传来。 秦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身后,眉眼冷峻,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我狠狠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林妍猛地转身,脸上的阴狠瞬间化作颤抖:「阿墨,我只是……」 「谁让你出现在这里,滚出去。」 他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林妍的脸色刷地白了:「你就一点也看不到……」 「我说,」秦墨一字一顿,「滚出去。」 他的特助立刻上前,礼貌而强硬地将林妍请了出去。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 秦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我笑了笑,摇头:「不用了,秦总。」 转身离开时,我听见他在身后说:「你生产的时候我能不能去?」 「可以。」我没有回头,「毕竟,这也是你的孩子。你总会护着他们的。」 !ij兔^v兔&iH故kz事9H屋fC提3NA取A本K文^勿qn1私Z>自1搬5j运RS 我不看他眼里闪烁的星光。 我只知道,我应该很快就会达到目的。 15 隔天,助理汇报,林妍被送走了。 永远也别想回来的那种。 我勾唇笑了笑,「去告诉秦总一声,二十天后,我会直接剖腹产。」 念念不忘,藕断丝连,就应该这样。 产房外的长椅上,秦墨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 护士抱着啼哭的婴儿出来时,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竟踉跄了一下。 「龙凤胎,都很健康。」 他颤抖地接过襁褓,眼泪砸在婴儿皱红的小脸上。 我躺在推床上看他,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雪夜。 他跪在秦家老宅,求秦老爷子同意他娶我时,也是这样滚烫的泪水。 「做个亲子鉴定吧。」麻药退去时,我哑着嗓子说。 他摇头,指腹轻轻擦过我的眼角:「我信你。」 可我还是让助理送了样本。 这个孩子确实不是我和他发生关系得来的。 是我们在最相爱那一年,他冷冻了精子。 而我是他的妻子,合理合法地调用。 报告出来的那天,秦墨将名下 15% 的股份平分给了两个孩子。 林老爷子也派人送来了厚礼,那个曾经说我配不上他孙子的老人, 如今的支票上零却不少。 「你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他临走时瞥了眼婴儿床。 而我看着两个小家伙平静地微笑。 两个孩子都是我的,而我离婚后,给他们谋来了那么多的福利。 看,你们的妈妈是不是很棒。 孩子出生后,我和秦墨的关系似乎得到了缓和。 秦墨开始频繁出现在别墅。 有时是带着瑞士定制的摇铃。 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摇篮边工作。 林妍就像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痕迹,再没人提起。 孩子三岁那年,秦墨说:「白染我们复婚吧。」 我摇摇头:「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好。至少自由。」 16 秦墨的复婚请求被拒后,再没提起。 而是买下了与白染相邻的别墅。 他站在三楼落地窗前,看着白染抱着孩子在后花园晒太阳的身影。 忽然觉得她说得对,这样也很好。 至少他可以看着白染笑着带孩子们长大。 他爱白染,深入骨髓,甚至为了她可以不要自己这条命。 可他们这个圈子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再清醒的人也会被染黑。 他以为自己能守住底线,却在某个酒醉的夜晚,被林妍身上的香水味蛊惑。 那些照片拍得真清晰啊…… 领证那天,白染当着他的面,删掉了陌生人的那些照片。 难怪, 他自认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夜不归宿。 也从来没冷落过自己的妻子。 他分得清,外面的女人只不过是玩物。 而家里的白染,才是他心灵的归宿。 可看到那些照片。 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蠢。 低估了一个女人要上位的决心。 那天他直接掐着她的脖子按在墙上。 「我有没有告诉你,有些底线碰不得?」 林妍涨红着脸挣扎:「你和白染已经离婚了!我怀的是...」 「野种罢了。」 他松开手,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指尖。 「明天十点,仁和医院。」 后来听说手术台上大出血,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他正在开董事会。 签字笔停顿了半秒,继续在并购文件上签下名字。 只是当晚,主刀医生的账户多了七位数。 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养着也是养着。 可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勇气去找白染。 林妍被他送走了。 一辈子她都别想回来。 落地窗倒映着他孤独的身影,红酒在杯中摇晃。 这个圈子里,人人都渴望真情,却又最擅长践踏真情。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是例外,最终却活成了最俗套的那种人。 他苦笑着仰头饮尽。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17 我新交的男朋友顾恒,是个一米八五的模特。 他总爱穿着我送的高定衬衫在别墅里晃悠,八块腹肌若隐若现,像只大型犬似的黏人。 「姐姐,今天能陪我去看画展吗?」他下巴搁在我肩头,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色。 我知道他图我的黑卡,就像我图他永远饱满的热情和恰到好处的醋意。 秦墨撞见顾恒的那天,小男友正蹲在花园里给我系鞋带。 我抬眼对上秦墨的视线,他手里给孩子们买的乐高积木「啪」地掉在地上。 整整一周,秦氏集团接连抢走我三个项目。 商场上的硝烟弥漫到家里,连女儿都仰着脸问: 「妈妈,爸爸为什么把顾哥哥送的玩偶扔了?」 我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轻笑。 秦墨大概还活在那个自欺欺人的梦里,以为我们就算不复婚。 但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仍然不相信,我们的离婚,是我处心积虑的一场算计。 昨夜收拾旧物时,翻到当年秦墨跪在邮轮上求娶我的照片。 让我想到了,冰天雪地里,他后背渗出的血迹像红梅般刺目。 如今想来,那时候感动么? 感动的! 震撼的! 心疼的! 心甘情愿的! 顾恒从身后环住我:「姐姐在看什么?」 他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年轻的身体散发着蓬勃的朝气。 我合上相册,忽然发现记忆里那个让我心动的秦墨,已经模糊得如同褪色的老照片。 落地窗外,秦墨的车又在路边停了整夜。 「要请他进来吗?」顾恒递来热牛奶。 我拉上窗帘:「不用。」 18 四十岁生日那天,我让律师把分手协议送到了顾恒的公寓。 他冲进我办公室时,身上还穿着我送他的限量版西装,领带歪斜,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 「姐姐,我哪里做得不好?」他眼眶通红,三十岁的男人哭起来依然带着少年般的委屈。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精心锻炼的腹肌上。 我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秀场,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让我停下了脚步。 我推开财务报表,示意他坐下:「你很好。」 钢笔在协议上轻轻一点。 「这套松江的别墅归你,车库里那辆阿斯顿马丁你也开惯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我不要这些!」 我抽回手。 「别天真。你当初接近我,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顾恒最终在协议上签了字,笔迹力透纸背。 临走时他站在门口,声音沙哑:「至少告诉我为什么。」 我转动办公椅望向窗外。 四十岁的天空和三十岁没什么不同。 那些深夜里的温存,说到底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 「我腻了。」我说。 雪越下越大,很快覆盖了他离去的脚印。 第二天,秦氏集团发来了合作邀约。 我翻开企划书,秦墨遒劲的签名旁还画了颗小小的爱心。 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居然还留着这样幼稚的习惯。 手机震动,秦墨发来一条信息:「听说你分手了,是不是可以再考虑考虑我。」 我嗤笑,男人真是可笑,明明都放手了,可放手之后又苦苦追求。 更年轻的肉体在等着我,我为何要找一个老男人。 我回:「你只是我孩子们的父亲。」 报高考志愿那天,班花蒋小稚在讲台上哭哭啼啼,说不想和大家分开。 “我们一起报北大吧,小稚想永远做大家的小女孩。” 同学们竟然纷纷响应。 “我们只填一个北大!不成功就成仁!” 我们是个普通班,顶天也就在一本边缘,只报北大,等于自毁前程。 我劝一句理智填报,就被她的护花使者们骂得狗血淋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配不上?” “她就是嫉妒我们感情好,一点班级荣誉感都没有。” 竹马陈明宇更是对我冷脸: “小稚的干爹是全县首富,我们上北大就是一句话的事。” “何况,你这种人都能报北大,我们就不能报?” 我没再说话。 但报完志愿后,班主任求我帮全班改志愿,改到正常能上的学校。 我心软了。 录取通知书下来后,他们看着各个二本院校的通知书愣住了。 蒋小稚指着我喊:“都是沈听雨改了我们的志愿!不让我们上北大!” “她嫉妒我们,我们班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人?” 我被愤怒的同学们推进河里淹死,尸体被捞起来喂了狗。 我死得屈辱又荒唐。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报志愿那天。 当所有人都高呼“我们要并肩闯北大”的时候,我只是笑了笑。 这一次,我不拦,也不劝。 你们想报哪儿,我都祝福。 …… 讲台上,蒋小稚抽泣着,楚楚可怜地看着我:“听雨,你也想和我们一起吧?” 陈明宇回头警告地看我:“沈听雨,我们是一个班的,集体荣誉感你知道吧?” 后排另一个男生起来拍桌子:“对,不能有害群之马!” “你要是不一起报北大,就是看不起我们,就是在分裂班级!” “我知道你是城里来的,和我们感情不深,现在就给你一个对我们表忠心的机会。” “对啊,你只要对小稚好,我们肯定接纳你。” 我视线扫了一圈这群人,熟悉得让我恶心。 我笑了笑,点头。 “你们说得对。” “我觉得,人要有梦想。都报北大挺好的。” 我走上讲台,主动拿起志愿书。 “北大,清华,都挺好的。” “还有人想去哈佛吗?也可以考虑下。” “反正蒋小稚干爹关系硬,没问题的。” 教室里人人都在笑,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居然还真的开始讨论起自己应该上什么专业。 一百五满分,考五十分的数学课代表说:“我数学不错,就上北大数学系。” 每天抄心灵鸡汤的语文课代表说:“老师说我写诗像李白,我报北大中文系。” 他们越选越起劲。 我越笑越真诚。 陈明宇大笑起来:“沈听雨,说让你报你还真报?自己什么水平不知道吗?” 他把一张专科学校宣传单扔到我脸上。 “你只配得上去专科学高铁乘务!” 他说完,全班哄堂大笑。 笑声中有人接腔:“对对对!那咱们也填一个专科,陪沈听雨一起圆高铁乘务的梦。” “哎,那以后咱们都上了北大,就她去了专科,怎么办啊?” “那就是实力问题了!哈哈哈哈……” “后悔不后悔?害怕不害怕啊?你如果从现在开始对小稚表忠心,我们小稚说不定就和干爹打个招呼,也让你去北大呢。” 陈明宇点头赞同:“对,比如你看,小稚的鞋脏了,你是不是得表现表现?” 我看着他们,冷笑一声。 “上赶着给人当舔狗丫鬟,还当出荣誉感来了。” 陈明宇脸色一变。 “你心眼怎么这么小?你看看我们班,谁不喜欢小稚?” “你自己不招人喜欢,就眼红有人站在这里,就天生是团宠。我们就愿意对她好,把所有东西都给她。” 我笑了笑:“你有什么东西啊?一套廉租房?你爸开的车都是我家的。” 陈明宇被我一句话噎住,脸涨得通红。 蒋小稚拉住陈明宇的胳膊抽泣: “你们不要为了我吵架……都是我不好,听雨一直不受欢迎,你对我这样好,会让她更无地自容的……” 声音娇滴滴,字字诛心。 教室一下子炸了锅,同学们纷纷冲上来,让我给蒋小稚道歉。 “沈听雨,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小稚都哭了!你怎么就这么冷血?” “如果你不道歉,你就自己上专科,我们上北大。以后什么都不带你。” “不重视友情的人,就要被社会淘汰。” “要不这样,你现在就和我们一样去文身,把全班同学的名字都文上,我们就考虑接受你。” 他们一个个得意地看着我,等着我鞠躬认错。 从他们身上,我再次明白了什么叫无知无畏。我来到这所学校,纯属意外。 高二的时候,我就已经获得奥数金牌,提前保送北大。 但高三刚开学,我意外得知,自己是被收养的孩子。 养了我十几年的爸妈,居然不是亲爸妈。 亲生父母在一个偏远的镇上,突然跑出来,哭着喊着要接我回来。 养父母不忍心,想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们说:“去看一下吧,也许你想知道自己从哪来。” 陈明宇是我家司机的儿子,我的青梅竹马,他自告奋勇陪我一起去。 陈明宇性格朴实认真,对我也好。 我本来对他有些好感,真心想过毕业之后,能帮他一把,让他生活得好一点。 后来他见到了我所谓的“亲妹妹”蒋小稚后,一切就都变了。 他开始无条件地护着她,抢我的东西给她,我拿回去,他反而说我是偷东西的贼。 上一世,在河边喊着要把我的尸体喂狗的人,也正是他。 和这种人,再多说一句话都是我犯贱。 出了学校,我给养父母打了个电话。 “爸,妈,我想回家了……这里不太适合我。” 但他们人在国外出差,还要两个月才能接我回去。 养母心疼地安慰我:“宝贝,再忍忍,咱们直接回来上大学。” 我忍着眼泪点头。 在这个地方不到一年,我彻底看清了人性。 这一年,我扫地、做饭、洗尿布、刷厕所……从前不干的事干了个遍。 想想我是真有病。 放着千金大小姐不当,为了所谓的亲情,来这鬼地方当奴隶了。 果不其然,我刚回到家,亲妈就把一块抹布扔到我脸上。 “赶紧擦灶台,晚饭前给我擦得能照出人影来!” 我怔了一秒,还没说话,她已经叉着腰骂开了: “你来我们家,吃我的喝我的,不干活想当祖宗?养你就是干活的!” 我拿起抹布,刚擦了两下,亲爸端着个茶缸子晃进来。 “听雨啊,你也十八了,村里老董看上你了。” “他年纪是大了点,但有车有房,你就从了吧,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孩子。”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那老董四十多岁,是个流着哈喇子在村口骂街的老光棍。 我亲爸竟要把我嫁给他? 我咬牙道:“我得读书,我要上大学。” 亲妈冷笑:“大学?你看看你那熊样,小稚才是上大学的料。她干爹说了,带她全班一起上北大。你配吗?” 我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头回卧室。 结果一开门,一条大黑狗睡在我床上。 蒋小稚笑眯眯地说: “听雨姐,我看你不在,就让小黑在你床上睡了一会。你不介意吧?” 我没说话,她又拿出了一张志愿表,晃了晃。 那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而第一志愿,赫然就是那所护理大专。 蒋小稚天真地笑:“我和明宇商量了一下,我们不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就没给你报北大,只报了那所专科的高铁乘务,离家近,将来嫁人也方便。” “你别生气嘛,我们也是为你好。你天资一般,又不喜欢交朋友,去了北大也不会开心的。” 我只觉得好笑。 我的档案早就进了北大,只等着那份录取通知书而已。 而这张志愿表,不过是我打算体验一下生活,填着玩的。至于他们笃定我只能上专科,是因为我犯懒,小考时简单的题都不想写,导致每次只拿了大题的分数。 她居然还真以为,我能任她拿捏。 她像是怕我抢一样,哼着歌收起志愿表。 又从我的衣柜里又翻出几件衣服,塞进包里扬长而去。 我来了不到一年,几乎所有的衣服和文具都成了她的。 晚上,我从朋友圈看到同学们在度假山庄团建的照片。 文案还在阴阳怪气地讽刺我,是故意发给我看的。 我想到高三刚开学,我还傻傻地和大家打招呼,努力想记住每个人的名字。 我想融入他们。 我帮他们做数学题,教他们口语,把国外的糖带给他们吃。 他们却说我的奢侈品衣服老土,说穿着夜市十块钱三件的露脐装的蒋小稚最时尚。 我早就该知道,他们的团结,是把同一种肤浅当作荣耀。 不多时,我收到一条蒋小稚发来的视频。 他们围着篝火,正在展望自己从北大毕业后要干什么。 一个男生说:“我要娶五个老婆!” 另一个女生说:“我要出国,去洛杉矶第一人民医院上班。” 陈明宇若有所思:“我将来要娶蒋小稚当老婆。” 蒋小稚假惺惺地拍了他一下:“哎呀,你好讨厌哦。” 一个男生说:“哎,当初你不是沈听雨一起转来的吗,我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陈明宇不屑地笑:“她?她一直舔我,我不好意思踹了她而已。” “但她要是真喜欢我,我就把她也一起娶了。她是小的,小稚是正宫。” “她还以为她有多了不起了。小稚的干爹可是县城首富,退休金一个月三千五!” 他爸在我家打工,我养父母给他每月开三万。 我知道他从小零花受限,可他居然把三千五当天文数字。 人啊,眼界局限了一切。 他那点朴实和认真,只是在我还是“大小姐”的时候,寄人篱下的本分。 而我来到镇上,他还以为我被养父母抛弃,尝到了碾压我的快感。 视频里,他染着黄毛,灌着啤酒,含糊不清地大喊:“到时候,沈听雨就是我陈明宇的妾!” 我关上了视频,手指都在抖。 这样的人,还配得上“人”这个字吗? 很快,就是各大院校发送录取通知书的时候。 我北大的通知书已经寄到了我的养父母家,网上拿到第一批次录取通知的人也纷纷在晒。 而我们班一个都没动静。 他们坐不住了:“难道我们没录上?” “蒋小稚,你干爹到底靠不靠谱?” “别急别急,也许是走的特殊渠道,系统还没同步。” 一个女生快急哭了:“我读这一年高三,家里卖了三只羊,还拿了奶奶的救命药钱。” “我爸说我的成绩能上二本,早知道不听小稚的,多报几个大学了。如果落榜,我就只能嫁人了啊……” 蒋小稚也慌了,连忙给干爹打电话。 对面喝得直说胡话,却满口应允没问题。 结果,他们又等了一个月,终于拿到了录取通知书。 是那所专科的高铁乘务专业。 所有本来可以上一本二本的同学们,全都滑档进了同一所专科。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报志愿的时候,他们真的只填了北大和那所专科。 是蒋小稚强烈要求这样的,她说这样帅气。 现在帅气完了,可以集体留在镇上上专科了。 数学课代表直接崩溃大哭: “我妈让我不听你们的,报个保险的师范,我没听!我就是听了你们的集体荣誉,现在连个本科都没了!” “我爸为了我读高三卖了拖拉机,连家里的羊都卖了……我要是告诉他我上了护理专科,他能拿锄头把我打死!” “蒋小稚,都怪你!你说好让我们一起上北大的呢?” “对啊!我早说我们上不了北大,你还说我没梦想!” 质问声四起,蒋小稚终于绷不住了,指着我:“都是沈听雨!一定是她改了大家的志愿!为了让大家陪她上专科!” “沈听雨的专科录取通知书没有吗?” “直接查她的录取通知啊!” 他们打开录取查询界面,屏幕上赫然显示:沈听雨,北大数学系。 他们沉默片刻,接着炸了。 陈明宇冲上来按住我肩膀:“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你上了北大?怎么你没滑档?” “我们不管!肯定是你动了手脚!” “你毁了我们一生,你不给个说法?” 有男生直接拿着绳子过来,把我捆了起来。 我挣扎着:“你们疯了吗?” 陈明宇怒吼:“是你逼我们的!” “既然你都能上北大,那你就得带我们一起复读!” “复读费也要你出!再给我们每个人十万零花钱!不然,我们就把你推进河里!” 这一瞬,我全身发冷。 难道重活一世,我还是逃不过一死? 我拼命挣扎起来,他们发现我怕了,笑得更加恣意。 几个男生七手八脚将我往校门外拖。 陈明宇拽住我后领,把我塞进了一辆破三轮车里。 他朝着骑车的男生怒吼,“拉她去后山水库,咱们今天就跟她谈个明白!” “快点,别磨蹭!她再挣扎,一脚踹晕她!” “对,把手机搜出来!别让她报警!” 而这时,一声刺耳的急刹响起。 一辆黑色迈巴赫横插在三轮车前方。 “操,哪个不长眼的……”陈明宇破口大骂。 但迈巴赫车门被推开,下车的是我养母。 我费力从三轮车里探出半个身子:“妈……” 我嗓子哑了,眼泪瞬间决堤。 紧接着,车后门也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的男人走了下来。 那是我养父。 他脸色冷得可怕,一步步走向陈明宇。 “你在做什么?” 陈明宇一下子愣住了。 他根本没想到,我的养父母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下意识想躲,脚一动,结果被三轮车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我埋在养母的怀里哭诉:“爸,妈……他们绑我,要把我推进水库……” 这时,迈巴赫的司机,也就是陈明宇的爸爸,跌跌撞撞地从车上跑下来。 看到自己的儿子,他一巴掌扇了过去,劈头盖脸地怒吼: “你个畜生!她是你能动的人吗?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 “爸……我、我是……” 陈明宇还想反驳,结果又被他爸狠狠踹了一脚。 “闭嘴!你知道我们家这些年靠谁吃饭的?你找死?”我的养父母一直温文尔雅,但面对眼前的暴力,他们一点要制止的意思都没有。 就看着陈明宇被他爸打得连滚带爬。 这时,学校里的同学也都追了出来。 他们看见眼前的一幕,开始对我养父母群情激奋。 “你们不知道,沈听雨是个小人!” “我们都上专科了,就她一个人考上北大,肯定是她早就算计好了,改了我们的志愿!” “我们必须让这种人付出代价!” 我简直想笑,他们到现在,还觉得是我改了志愿。 我看着她们:“我奥数全国第一,英语口语全国赛冠军,提前批直接被北大预录。” “你们呢?高考考了多少分?” 我养父不动声色地站到人群前,淡淡地说:“查分数,现在查。” 很快,一群人被带进校长办公室,坐下来查分。 班长考了五百六。 语文课代表考了四百七。 陈明宇考了三百出头。 一个个查下来,全班同学的分数大多在四百五到四百九之间,确实有人能摸到一本线。 可惜志愿只填了北大和那所专科的高铁乘务。 班主任破口大骂,连声问班长是怎么回事。 班长马上哭了出来:“我是听蒋小稚说的!她说她干爹认识教育厅的人,只要大家一起报北大,就能集体操作上去,我才……” 养父笑了一声,调出蒋小稚的分数。 两百三。 全场死寂。 蒋小稚嘴唇哆嗦:“我不是这个分数……一定是哪里查错了!” 接着,他们调出了我的分数。 七百零五。 我原本不必参加高考,但为了体验一次,我还是报名了。 也就是说,即使没有这一批提前录取,我也是稳上北大。 我本来以为,面对这样的打脸,蒋小稚总该闭嘴了。 没想到,她却一转身指着我:“是沈听雨!是她换走了我的高考成绩!” 我简直惊了。 她这话也说得出口?是不是小说看多了?还我换你高考成绩? 我正想开口,周围就开始有人跟着起哄: “哎你别说……她家有钱,说不定真能把高考成绩换掉呢?” “就是!我们都四五百,她一下子七百多分?谁信?” “说不定人家爸妈有路子,把我们这些穷人的分数全换走了。” “这种人最没良心了,啥都要抢,我们连活路都不给留!” “我们这帮乡下人拼死拼活考大学,不就想改变命运吗?结果还不是被你们这些城里人踩在脚底?” 还有人开始骂骂咧咧:“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去上大学,把机会让给我们!我上了北大,将来肯定比你有出息!” 蒋小稚开始哭起来:“我之前都是考六七百分,从来没考过两百分……” 我以为她只是吹牛。 却没想到,她这话竟然不是假的。 班主任是从城里调到镇上的,就憋着一口气,想带出几个尖子生,好风风光光地调回去。 所以,他这些年处处护着蒋小稚,亲自帮她篡改分数,一改就是三年。 他把她捧到天上,让她以为,自己还真是个能上北大的好苗子。 而那个所谓的“教育厅干爹”,其实只是教育局门卫室的保安。 是班主任亲自介绍给蒋小稚的。 那干爹暗示她只要“肯陪”,就能保送北大。 他主意打得很正,等蒋小稚考上了北大,他就说是他的功劳,好再捞一波。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姑娘,居然连三百分都考不上。我轻笑了一声:“既然你们觉得我分数有问题,那不如再考一次?” “来个公开的,拿别的省的高考试卷,再比一场。” 蒋小稚眼圈红着,咬牙应下:“考就考!我怕你?” 她那副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能鲤鱼打挺考出七百分来。 在我养父的威压下,班主任额头冒汗,勉强点头,同意了。 很快,教务主任调来了今年外省的高考试卷,打印、封存、监控全开。 所有人亲眼看着我们进入教室,监考员三个一组站岗,整整三小时,寸步不离。 这一次,没有人帮她改卷,没有人替她开绿灯。 一切,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但她交卷的那一刻,竟然还是自信满满。 等成绩出来时,全班都安静了。 我,六百九十八分。 蒋小稚,一百九十二分。 全场沉默了整整十秒,鸦雀无声。 那些原本还想替她说话的同学全都闭了嘴。 我转过头看着她:“怎么样?这次你是不是要说,我偷了你的脑子?” 同学们翻看起她的试卷,纷纷皱起眉。 “绝了,数学这道题她写‘主=6’。” “语文这是语序组合题,她说选C。” “还有英语这道阅读理解,原文说的是猫在沙发上,她写狗在床底下。” “原来她是个草包啊!” “我以前怎么瞎了眼,听她说能进北大还信了……” 蒋小稚脸色煞白,低头咬着嘴唇。 下一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我的亲生父母,赶到了。 他们也听说了蒋小稚高考成绩连专科都捞不着,这会儿脸色难看至极。 一上来,我亲妈就给了蒋小稚一巴掌: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然后含着泪握住了我的手:“听雨啊……妈就知道,你是我们最聪明的孩子!” 我冷笑一声。 演技派啊,这翻脸翻得也太快了点? 我一阵反胃,刚想抽出手,养父却快我一步,把我亲妈推开。 他的语气却冰冷如霜: “你现在知道她是块宝了?” “当年生了两个,怕养不起,就把她丢进河边的纸箱子里。” “知道她被收养了,想把她接回来换彩礼。” “现在看她考上北大,贴上来沾光。” “脸呢?” 养母也冷哼一声: “她姓沈,是我们沈家的女儿。” “不是你们的提款机,更不是你们求荣的工具。” “你们想要当父母,得配得上这两个字。” 当年,我被扔在镇上的小河边。 身上裹着脏兮兮的花棉被,被放在一个纸箱子里,纸箱子里塞着一张纸条: 蒋小稚,是他们留下的那个。 我是被扔掉的那个。 他们扔掉的,是七百零五分、北大提前录取、未来无可限量的我。 他们留下的,是一个自以为能靠干爹进北大的两百分草包。 这命运分叉的两条线,竟从一张纸条开始。 真讽刺。 我一度以为,是我足够聪明,足够努力,才有今天。 但现在我知道了。 不是我赢了蒋小稚。 是我遇到了最好的养父母。 我看着我的亲生父母,嘴角轻轻扬起。 “谢谢你们当年丢了我。” 他们的脸色难看至极,嗫嚅着说不出话来。我跟着养父母回了家。 我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楼一点点高起来。 从镇街到繁华的都市,我又回到了我熟悉的世界。 养父辞退了陈明宇他爸,亲自开车回家。 他和养母交谈着要为我买房子的事。 “听雨上大学,咱们得给她买一套公寓,离北大近点。” “先别急,等她看中哪套再说。” 前排对话一句句传进我耳朵里。熟悉的安全感。 到家不久,陈明宇就来了。 他拎着水果,灰头土脸的样子。 一看到我,他马上冲了过来:“听雨,我以前是眼瞎了……你原谅我吧!” 接着,他竟然跪下了,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我发誓,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闭门苦读!明年和你一起上北大!” “听雨,我会追上你,然后娶你!婚礼我都想好了,就在北大操场办!” “我妈说了,娶老婆就得娶那种有前途的!”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想得还挺美。 我还没说话,我养父先冷淡开口:“滚。” “我们沈家不收不三不四的上门女婿。” “更不欢迎在我女儿落难时冷嘲热讽,现在跪舔讨好的跳梁小丑。” 陈明宇脸色涨得通红,站起来吼:“你们就是瞧不起我们穷人!” “我爸给你开了十五年车,风吹雨打没迟过一天,你们沈家就这良心?” “你有钱了不起啊?看不起我是不是?” 这时,他爸也拎着大包小包的礼赶了过来。 他扑通一声,在我养父面前跪下: “沈总,都是我儿子混账,说错话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能不能让我回去继续开车?” “我干活利索,从来不多嘴。” “我们一家都靠这份工作吃饭,您行行好啊……” 我知道,我养父给他的月薪,远远超过这份工作的平均薪资。 也许陈父可怜,但这也是为他教子无方付出的代价。 我养父叫来了管家,要管家送客。 我家,从来不允许人品低劣的人踏进门。 开学的日子临近了。 养母带我去商场添置新衣、新电脑,事无巨细,打理妥当。 微信上,几十条好友申请刷个不停。 全是以前那些围着蒋小稚转的同学。 他们听信了蒋小稚的谗言佞语后只上了专科,现在一个个都灰头土脸。 这辈子没有我帮他们报志愿,他们要么去读专科,要么再复读一年,要么只能用高中学历出去找工作。 但他们一个个家庭条件堪忧,恐怕支撑不了复读的费用。 我没回任何一个消息。 我不需要他们的道歉和讨好。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不值得原谅。 然而,就在开学前一周,我的微博账号突然炸了。 是一个匿名小号,突然发了一条爆料贴。 标题赫然写着: 下面配了几张恶意P图的照片。 有我和养父出席校庆时的合影,被模糊处理后打上“干爹”、“包养”等标签。 还有我去北大面试时,和老师正常交流的截图,也被歪曲成“潜规则交易现场”。 还有我的AI裸照也疯传。 评论区里,水军和跟风者蜂拥而至: 水军、喷子、跟风者,蜂拥而至。 我点进那条爆料账号主页,通篇全是围绕我的谣言,恶意拼接、带节奏、造谣诽谤,花样百出。 我看了一眼IP地址定位。 不出所料,果然是蒋小稚的老家小镇。我知道,她不甘心。 她嫉妒得发疯。成绩的真相曝光,她彻底失去了“乖乖女天才”的滤镜。 而我的生物爸妈,也早就后悔当初送走我,留下她。 现在,他们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晦气。 他们不再供她读书,不给她生活费,只是逼着她嫁人——就是那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 她每天被锁在家里,老光棍强迫她生孩子。 她还在负隅顽抗,想最后做一回“网络公主”,靠舆论拉我下水。 还有那些同学们,也和她一起,开始发各种黑帖试图黑我。 而我那对生物父母,看到帖子开始有流量,竟也拍起了视频。 视频里他们哭得涕泪横流,说我没良心,白眼狼,说我忘恩负义,只知道在大城市享受荣华富贵,却不管在老家吃苦的亲爹妈。 我没有回应一句。 我不需要为自己解释。 我只是把证据整理打包,发给了养父。 他扫了一眼,眉头冷冷蹙起。 “这群人,是活腻了。” 那天晚上,他没有和我多说话,只是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清早,家里的私人律师团队就出现在了客厅。 紧接着,律师函一封封送到了那些嘴巴比脑子快、跟风起哄的人手上。 那些原本叫嚣最凶的同学,一下子就怂了。 一个人连发了三条悔过长文: 另一个人录了一个哭诉的视频: “我错了,是蒋小稚逼我的!她说只要我们一起黑沈听雨,就能把她拉下来……我根本不知道这会犯法啊,我就是跟着起哄,求你们别告我了……” 还有我的生物爸妈,也因当年的遗弃罪被警方立案调查。 网上舆论开始反转。 在众多评论中,我注意到一个始终为我发声的账号。 ID叫“远山有你”,头像是一张北大未名湖的照片。 他的每一条评论都很坚定: 这个人是陈明宇。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是因为良心发现,也不是出于正义感。 而是因为——我现在值钱了。 我成了北大的风云新生。 成绩优异,长相出挑,身上贴着“逆袭、励志、豪门养女”这些标签。 而我终于意识到了,陈明宇从小就这样。 他见人下菜碟,对高位的人永远笑脸相迎,极尽奉承。 而对弱者,就翻脸无情,肆意羞辱。 他当时选择陪我一起去镇上,就是为了看我落魄。 所以,当我在破旧教室里无法翻身时,他从不把我当回事,甚至乐得看我被蒋小稚呼来喝去。 但现在,我成了北大的学生,他又突然良心发现,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我还是低估了他不要脸的程度。 就在我刚入学没几天,他竟然出现在了北大的校门口。“我早就猜到你会从东门走,没错吧?你懂的,咱俩就是心有灵犀。” 我没理他。 他却丝毫不尴尬,笑嘻嘻地说:“别躲我啊,我也来了。你放心,我一定追上你。以后我们就是北大情侣,一起学习,一起考研。” 我平静地问:“你什么时候被北大录取了?” 陈明宇反应极快:“我是来北京上自考班的,旁听。反正我就在这附近,咱们能经常见面。” 我轻哼一声,继续往前走。 他就像狗一样跟在我身后。 见我还是不理他,他又换了一副可怜的面孔。 “听雨,你别不理我……” “我真的错了,我一直都在后悔,你想要我怎么做,你说啊。” “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停下脚步,侧过头看他一眼。 “陈明宇,你知道你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他一愣。 “你只知道拍马屁,却连最基本的自尊都不要了。” “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攀附一个未来光明的人。”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优秀的人,为什么要选择你?” 我没再搭理陈明宇,径直走进了自习室。 他发了很多条忏悔和表决心的短信给我,我都没回。 他于我,已经什么都不是。 一个月后,一条骇人的新闻传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披露。 陈明宇死前,胸腹被连刺数刀,几乎当场死亡。 而杀人者蒋小稚,行凶后在阳台纵身跳下,当场摔成重伤,几小时后死亡。 验尸报告确认,她怀孕四个多月。 整个网络都在疯狂猜测凶案背后的真相。 事实上是,蒋小稚被家人强逼嫁给老光棍之后,逃跑,被抓,再逃跑。 终于,她在某个夜晚逃出家门,怀着身孕,去找了陈明宇。 她求他娶她。 她以为他还像从前一样,见她伤心就会心软。 她甚至愿意放下所有自尊,去倒贴他。 可是陈明宇已经悔悟。 他痛恨那曾经的自己。 被人轻视,被北大拒之门外,被我冷言冷语相待,他终于意识到他曾经的轻狂。 意识到自己的价值,是自己给的。 他想重新来过。 他开始拼命备考,想要明年堂堂正正考进北大。 也正因如此,他不愿再被蒋小稚拖下水。 所以他拒绝她,甚至羞辱她,让她滚远点。 一个跌入谷底,身心俱碎的女人,在那一刻彻底崩溃。 她举起了一把刀。 一刀接一刀地捅穿了陈明宇的胸膛。 鲜血染红了出租屋的旧地砖,也彻底终结了两个人的命运。 而我的生物爸妈,在蒋小稚死了后拒绝退彩礼,被老光棍一把火点燃了房子,双双被烧死。 那天晚上,我想到了养母在我离家前,对我说的话。 高考对有些人来说是起点,而对于有些人,是终点。 我当时并没有仔细地去理解她的意思,以为她只是在提醒我,戒骄戒躁。 现在,他们的遭遇让我重新去思考这句话。 蒋小稚无知、傲慢,最后连一条活路都没能留给自己。 而陈明宇,明明有机会开始新的人生,却太迟了。 但他们的世界,如今和我无关了。 我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参加学校活动。 一个黄昏,我路过未名湖畔,脑中突然浮现出他们在最后一刻,脸上可能会有的表情。 一个狰狞,一个麻木。 然后,我把耳机声音调大,大步向前走去。 走向我的未来。 娶了总裁老婆后我后悔了 ----------------- 故事会_平台:黑岩故事会 ----------------- 我娶了一位总裁老婆,美丽又多金,是真正的白富美,母亲一度为此很骄傲。 然而结婚七年,我们的感情却越来越平淡。 母亲在医院病重,想见一见我的大总裁妻子和孙子而不得,最终遗憾的闭上双眼。 我没有通知老婆一家,静静的在老家办完了母亲的身后事,打电话给她提出离婚。 电话那头传来老婆身边白月光的挑衅声:“对不起陈先生,她很累,在我家睡着了,麻烦你不要打扰她休息。”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不咸不淡的回了我一条信息:“如你所愿!” 1 几天后,她出差回来。 我看到她,没有像以往一样热情的黏上去,我只是继续看着我的电视。 “去帮我挑一件睡衣来,我很累。”陈婷一如既往的命令我,然后脱掉衣服去洗澡。 家里也没人,她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掉,就丢在地上,露出美妙的身材,如玉的肌肤。 若是以往,我肯定会把持不住,上去黏着她讨好她,帮她搓澡。 可现在,我已经再无波澜。 她洗完了澡,拉开浴室的门,见我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微微皱眉问我:“怎么没去拿睡衣?就穿你最喜欢的那一件带卡通的好不好?” “什么时候离婚?” 我毫无波澜的问道。 “别闹了,上次你打电话的时候那么晚了,我已经睡着。” 陈婷不咸不淡的说道:“李彦身为我的助理,帮我接个电话也没什么,事后我已经说了他,你不要吃醋了行不行?” “吃醋?” 她以为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在吃醋。 可她不知道我的心早已经死了。 “好了,去给我拿睡衣来,我真都会很累了,我们早点休息,明天去医院看望你母亲。”陈婷说道。 她这话再次如同一根刺,深深刺痛了我的内心。 我冷漠的看向她:“看望我母亲吗?你要去哪里看?” “当然是去医院了。” 陈婷理所当然的说道:“哦对了,这次出差我还顺便打听了一下,沪市有家医院不错,我可以让人安排你母亲转院过去,那边毕竟医疗条件各方面都更好……”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 不等她说完,我忍不住大吼一声。 陈婷被我的叫声吓得颤抖…… 2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甚至可能一度怀疑我在欺骗她。 “你……你母亲……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 陈婷问道。 “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现在还重要吗?” 我看向她冷漠的质问道:“我母亲活着的时候,想见你和孙子一面都不行,现在你却说要见她!你觉得你这样假惺惺有意思吗!” 我的吼声让她沉默。 她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离开浴室,自己去了衣帽间。 很快,她穿着我最喜欢的那一件带卡通人物的睡衣,站在远处看着我说道:“对不起,我真不知道。”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回屋。 我的内心里再次一阵揪心的痛苦…… 我和她认识在高中,说起来好笑,高中的时候我们在同一个班,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副班长。 刚开始班里的第一名,都是她。 直到有一天,我的考试总分,只差了她一分。 她主动来挑衅我:“就算只差一分,我也始终会比你强,就如同我是班长,而你只是副班长!”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挑衅我。 但我的胜负欲被她彻底激发。 我每天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经常到了夜里十一点,发消息问她,睡了没有。 这个问候可不是为了关心她。 而是为了确认她有多努力。 为了多比她努力一分钟,然后超过她一分!证明自己! 而她那时候似乎也是这么想,也会发消息问我睡了没有,她虽然是一名女生,但却非常争强好胜。 我们甚至会为此一直熬到凌晨,都会想着多比对方努力一分钟。 然而物极必反,我们这样的恶性竞争,没有充足的睡眠,带来的是白天的困意。 一天两天还好,可时间长了,谁都扛不住。 最终,她终于熬不住,再次找到我:“我们必须约法三章,每天到了十点半必须睡觉,谁都不许偷偷多学习一分钟!” 我带着质疑看着她,说道:“我是完全可以,就怕你耍诈!” “切!” 她不屑的说道:“你觉得我至于吗?要赢你我肯定是堂堂正正的!” 我没有按照约定。 虽然每天到了十点半,我们都会第一时间发消息给对方,告诉对方按照约定要停止学习了。 可我依旧偷偷多学半小时,哪怕多看半小时的书,我始终坚信,多努力一分钟,绝对会有回报。 再一次考试结果出来。 不出意外。 我比她多了两分! 她很是生气,放学后,她让我去学校外面的奶茶店等她。 她一进奶茶店,就当着我的面撕了试卷,然后将试卷砸在我的脸上,质问我是不是偷偷超时间学习了! 面对她的质问,我有些不好意思,承认了自己每天多学了半小时。 我本以为她听到这结果,会更加的愤怒,可是她听了之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一直到又一次模拟考,她依旧还是没能超过,她在教室哭了,哭的很伤心,老师同学们安慰她。 到了晚上,她约我去小公园见面。 她再次质问我是不是偷学了,我大方的承认自己每天依旧是多学了半小时。 她听了这话哭了。 我这才知道,她哭是因为,她每天偷学到凌晨一点,可还是一次次被我超越。 当时我们都还很天真很傻,我就这么看着她哭诉委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又到了一次考试。 我故意写错了两道题,输给了她。 这两道错题很幼稚,我被老师当众批评,还被叫去办公室训话。 陈婷趁我去办公室的时候,看了我的试卷,知道我是故意让她。 她约我周末见面。 可到了见面时间,她却迟迟没有出现,打电话也不回,我四处找她,这才看到她被两个小杂毛堵在了小巷子中。 我不顾一切的上去帮她解围,被打得浑身是伤住院。 那几天,她每天放学都去医院看望我,将课堂笔记给我看,我们一起写作业一起学习。 直到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她主动向我表白,女追男。 我们在一起之后,这才知道她是一位富家千金大小姐…… 3 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我们决定在一起,可她家里人却很反对。 尤其是她妹妹,很是瞧不起我这种平民,说话阴阳怪气的,甚至有时候公然嘲笑我是个小白脸,看她们家有钱,所以前来攀附。 但只有我和陈婷自己心里清楚。 我们之间是纯纯的友谊,直至发展到爱情,这个过程中,我并不知道她是富家千金。 那段时间我很失落。 陈婷为了照顾我的情绪,不顾家里的反对,悄悄拿了户口本出来和我一起领了证。 她父母知道后极为震怒,一直到陈婷拿了怀孕的检查报告,他父母最终默认了这个事实。 但他们依旧很瞧不起我,很多时候,我都是热脸贴冷屁股,无论我多么热情,总是被她的家人冷嘲热讽毫无尊严。 刚开始陈婷会经常安慰我鼓励我。 可渐渐地随着时间推移,尤其是生娃之后,她也渐渐变得冷淡,与我渐行渐远,甚至和她的助理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我多次想要挽回,变得更加主动温柔关怀。 可这一切似乎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她变得反感,开始嫌我这不好那不好,有时候甚至直接用她的助理来和我比较,将我说的一无是处。 一直到母亲在医院离开人世,我彻底心灰意冷。 这才彻底明白,我们之间的那种纯纯的感情早已经随着时间而冲淡,那种彼此间的特殊感觉已经不复存在。 这段感情已经变质,早已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4 一直到了深夜,我早已经习惯了十一点才去睡觉。 我没有回我们夫妻的房间,而是选择彻底分开。 到了如今,就算在一起也是同床异梦。 第二天早晨,我和陈婷几乎是同时打开面对面的房门。 她看着我愣了一下:“昨晚为什么不回屋睡?” “你觉得还有必要吗?” 我问道。 陈婷脸色很不悦的说道:“你总是那么小气,完全不知道体谅我!” “是,我不知道体谅你。” “当我母亲在医院想见和孙子最后一面的时候!” “当你的那位助理说你在他家睡着的时候!” “我真的在仔细思考,怎么样才能体谅你!原谅你!可我想了很久了,我想不通!” 我直接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回头问道:“离婚协议,是你找律师,还是我去?” 陈婷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我:“随便你!” 周末。 我去了律师事务所,让律师帮忙起草了离婚协议。 忙完了这件事,我再次回到家。 准备用钥匙开门的时候,我犹豫了。 也许我再也不想回到这里来! 我拔出了钥匙,选择回自己的家。 家里空荡荡,母亲离开之后,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人。 我从抽屉里翻出了几年前的照片。 这是一张我和母亲还有儿子的合照,照片里母亲笑得很开心很慈祥,可儿子却一副愁眉苦脸很不乐意的样子。 儿子生下来之后,母亲是最高兴的。 可陈婷家的人太强势了,直接就对我妈说,儿子在我家得不到好的未来,所以儿子得姓陈,不是我们家的陈,而是她们家的陈。 儿子的抚养教育全都是他们来负责,我母亲作为孩子的奶奶,只能一个月去看孙子一次。 刚开始,我母亲虽然失落,但每次到了可以见孙子的那一天,他都特别高兴。 可孩子渐渐长大,被教育得也和陈婷的家人一样,嫌贫嫉富,瞧不起自己的奶奶。 为此我曾经大发雷霆,狠狠扇了儿子一巴掌。 可最终,却是被他们一家人联合排挤,骂我不是东西各种骂。 甚至连陈婷都说我:“你太小题大做了,儿子没和奶奶一起长大,有些排斥那是正常的!” 儿子早已经被陈婷家教育得不成人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天耳濡目染,甚至对我都很排斥。 也许在他心中,不仅仅会嫌弃穷奶奶,也会嫌弃他的穷爸爸。 曾经,母亲一度为我能够找到这么一位品学兼优的白富美老婆,而高兴得到处炫耀。 但自从有了孙子之后,本应该更高兴的她,也许就已经不再快乐。 也许就是因为常年的苦闷,她的病也没拖多久,就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5 深夜一点钟。 陈婷见我没回去,打来了电话:“你在哪?为什么不回家?” 面对她的问题,我很平静的说道:“我今天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了。” 电话里,陈婷沉默了片刻问道:“不离婚,行不行?” 她的话,再次让我内心一阵刺痛。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完全不在乎。 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人就是这么的复杂,这么多矛盾。 我没有回答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几天后。 她再次给我打电话,说她母亲过生日,叫我去一趟。 我本不打算过去。 可看了看手上的离婚协议,还是决定去一趟,无论如何也该有个了结。 再次来到陈家老宅。 以往来到这栋别墅,会让我心里有一种压抑感。 可现在没有这种感觉了。 也许是手里的离婚协议,让我得以解脱,再也不用被任何事情所束缚! 我来得很迟。 家里已经宾客来往热热闹闹,所有人都在给陈婷的母亲庆祝生日,送上贺礼贺词,小辈则是下跪讨红包。 见我到来。 众人让开一条路。 我拿着离婚协议走到陈婷的母亲面前。 陈婷和她妹妹站在母亲身后,陈婷的白月光也在场。 丈母娘见到来得这么迟,面色很不好看。 她一如既往,带着高傲朝我训斥:“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丈母娘吗!” 陈婷站在丈母娘的身后打圆场,笑着说道:“妈,您消消气,我猜陈欢肯定是为了帮你准备礼物,想给你个惊喜,所以才来的这么晚。” 丈母娘听了这话,脸色这才稍微缓和,冷冷说道:“带了什么礼物?” 我淡淡一笑,将手里的离婚协议递给丈母娘:“这可能是我这些年送你的最好礼物,这次,你该满意了。” 看到书面上的离婚协议几个大字,丈母娘脸色大变。 周围宾客和亲戚们也全都彻底安静,一个个不敢相信的看着我和陈婷。 陈婷的脸色顿时苍白…… 6 我拿出的离婚协议书,让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接着陈婷朝着我大吼道:“陈欢,你吃错药了?今天是我妈生日,就算我们夫妻有些矛盾,你至于在我妈的生日上,当着所有亲戚朋友的面这样做吗!” “你觉得没必要吗?不要自欺欺人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早就随着时间而冲淡,名存实亡了,不是吗?” 面对陈婷的怒吼,我心无波澜。 曾经的我在她和她的家人面前唯唯诺诺。 忍受了这么多年。 换来的是一场空。 换来的是她们一家人冷漠。 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 陈婷面对我的反问,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说道:“陈欢!你今天让我很失望,甚至让我觉得恶心,你已经无可救药!” “恶心?” 我笑了,面对所有人的目光,我说道:“你觉得我恶心,可你经常夜不归宿,和你的小助理睡在一起,难道就不恶心吗!?” 在这个家,我从未如此强硬过。 瓎刘鍉潛爒耬嚼旼囬罃崢卯翻請麯榺 我的态度顿时让陈婷觉得受不了,她往后一仰,差点倒了下去,被她的那位小助理给扶住了。 我没有再管陈婷,目光看了看拿着离婚协议的丈母娘,显然她是没预料到我会整这一出,甚至曝光她女儿婚内出轨,气得手都在颤抖。 我故意问道:“你现在应该很高兴吧?” “你给我住口!” 丈母娘再也憋不住,她朝着我大吼。 她是极为在乎面子的人,我今天让她在所有人面前脸面挂不住。 “陈欢,我命令你将这份离婚协议收回去!” 丈母娘一如既往的对我发出命令。 从前,为了陈婷,为了儿子,也为了这个家,我会顺从她,尽量迁就这位瞧不起我的丈母娘。 但现在不会了。 我后退了一步,对她的要求置之不理。 却在这时候,陈婷的妹妹陈洁忽然上前,一把将离婚协议从丈母娘的手上夺了过去。 滋啦。 她直接将离婚协议撕掉:“你不过是我们家倒插门的女婿,要甩也是我姐甩了你,你没有资格提出离婚!” 滋啦滋啦。 陈洁直将协议撕得粉碎,然后朝着我叫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姐,给我妈认错!” 7 啪! 面对陈洁的霸道,我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陈洁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 当初我和陈婷刚决定结婚的时候,最反对最瞧不上我的就是她。 她甚至当着众人的嘲笑我,可为了爱情,为了已经当时已经怀孕的陈婷,我忍了。 但我最不能忍受的是,我妈第一次来陈家的时候。 陈洁的公然羞辱,她不仅将瞧不起挂在嘴边,甚至最后还说自己的项链丢了,诬陷我妈偷的。 我家虽然不够富裕,但绝对不会偷东西,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 可陈洁却真的在我妈的包里,找到了她丢失的项链。 她拿着项链,大声的骂我妈又穷又没尊严,还要报警。 我求她不要。 她却让我妈跪下求她。 我妈被气得住院,一直到医院,我妈还抓着我的手,哭着对我说:“欢欢,妈真的没偷东西,妈真的没有偷……” 我当然相信我妈。 可是项链就是从她的包里翻出来的,我也没办法替我妈证明。 直到一年之后。 一次家宴,陈洁酒喝多了,她这才自己说,那项链是她放在我妈包里,故意栽赃给我妈的。 她甚至为此很自豪,说:“我就是故意戏耍一下你妈,没想到她这么不经事,当场就住院去了!” 面对她的肆无忌惮。 我当场发火,掀翻了桌子。 然而,没有会站在我这一边说陈洁的不是。 陈家的人都帮着陈洁,说我小题大做。 就连陈婷知道真相之后,也没帮我说一句话。 在陈家人面前,我真的毫无尊严可言。 甚至回去之后,陈婷还责怪我太粗鲁了,说就算她妹妹不对,我也不该掀桌。 那也是我和陈婷感情冷淡的开始! 可以说,我和陈婷之所以走到如今的局面,这个小姨子居功至伟! 这一巴掌,我隐忍了很多年! 8 “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陈洁捂着脸,她从小娇生惯养,是陈家的掌上明珠,就连她父母都舍不得打她。 而今天却被她一向瞧不起的姐夫狠狠抽了耳光。 她不能接受,疯了一样的朝着我抓来。 她的指甲很长,轻松的抓破了我的脸。 我当然不会再迁就她,更不会因为她是个女人就手下留情。 我拽住她的头发,啪啪啪,照着她的脸,我打了她十几巴掌,每一次都是用力的抽。 我不觉得有丝毫违和。 只觉得爽,心里特备的爽! 但我没能继续爽下去。 周围的宾客们很快将和我陈洁拉开。 陈洁半边脸都被我打肿了,和疯子一样朝着我大吼大叫:“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一定要打死他,打死他!放开我……” 看着陈洁歇斯底里的怒吼。 我很高兴。 甚至期待周围的人放开她,让她再冲过来,我好继续狠狠打她的脸! “给我把这个畜生赶出去!赶出去!” 在丈母娘的怒吼声中,我被人拽出了陈家。 陈婷的一位表弟,一脸同情的看着我:“表姐夫,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吗?”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麻烦你回去告诉陈婷,离婚协议我会再起草一份,她要是觉得没问题,尽快离婚!” 9 回去之后,我立刻让律师在打印一份离婚协议,然后邮递给陈婷。 三天后的晚上,我下班回家。 在楼下,我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是陈婷的。 但是下车的却不是她,而是她的那位小助理李彦。 李彦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帅。 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 “握手就没必要了吧?” 我双手放在口袋里,看着李彦。 “确实没必要。” 李彦见我如此冷漠,他也将双手放回口袋,说道:“我只是想和平的与你做好交接,毕竟你已经打算和陈婷离婚,以后我会照顾好的她的。” “你是故意来向我宣示主权?” 我问道。 他的话,让我很不爽。 虽然我已经决定离婚。 了滃雵靳侸爖缅费遱雃鳣隚垛谆陳醫 可他的话,却好似用针在狠狠地刺我的伤口! “并不是,我只是向你做出一个承诺,好让你可以放心的和陈婷离婚。” 李彦看着我带着挑衅的微笑。 我想不明白,他已经得逞,为什么还要特意来挑衅我。 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我握紧了拳头,直接一拳头打了过去。 他猝不及防吃了闷亏。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我从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变得暴力,脾气也没从前那么克制,很容易情绪激动。 我将他打倒了之后并没有立刻罢手,而是骑在他身上狠狠地用拳头打他的脸。 他的鼻梁骨被我锤断了,流了很多的血,我这才罢手:“滚!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没有管他,直接转身离开。 ~2兔,兔dh故SL事.屋c提kV0取H[k本8文u勿Vy私E自b搬|>运]~Q 回到家之后,我站在楼上的窗户边,看着楼下的李彦。 他躺在地上很久,路过的一些人对他指指点点,半小时后他才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楼上看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被我打得浑身是伤,脸上却还带着属于胜利者才有的冷笑。 10 一直到深夜,我接到了陈婷的电话,她一开口就朝着我质问:“李欢,你疯了是吧?” “我看你现在已经成了暴力狂!” “是我让李彦接你回家好好谈谈的,你怎么可以见面就打他?” “他现在都已经住院了!” 听了陈婷的话。 我这才明白李彦为什么要特意前来挑衅。 他当然是故意的。 他怕陈婷还放不下我,他怕我和陈婷的离婚会出现变数,所以在这上面做文章火上浇油,让我彻底被陈婷厌恶,加速我和陈婷的离婚。 这样一来,他这个小三,才能名正言顺的转正。 但他想多了。 我的心早已死了。 绝不会出现动摇。 “是吗?” 面对电话里陈婷的指责,我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叫他来接我回去谈话,可真是选对了人,你知道他见到我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说了什么?” 陈婷问道。 “他说,你的财产是他的,而我不该在离婚协议里提出分割财产。” 我说了这话,直接就挂断电话。 李彦当然没说过这句话。 但有了这句话,足以让这个用心险恶的人付出代价! 毕竟就算陈家再有钱,谁会嫌弃钱多呢? 而一个小三还没入门,就想贪图财产,这很容易让人反感,也会被质疑他喜欢陈婷是为了钱。 很快,陈婷就再次打来电话。 我没有接,直接关机,去洗澡。 11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我加班到了晚上九点钟,才回到家。 陈婷站在了我家门口。 见我回来,陈婷说道:“加班到这么晚?” “公司忙。” 我直接拿出钥匙开门。 陈婷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走了进来。 我没有招待她,自顾自的取出泡面。 “你一个人就这么过日子?” 陈婷见我吃泡面,问道。 “有什么不好吗?”我打开电视说道:“我现在挺开心,比从前开心一百倍!” 我的话,让她几次欲言又止。 一直到我吃完了泡面,她这才说道:“你的离婚协议我看,其他都好说,但儿子得归我。” “可以。” 我毫不犹豫的同意。 “你……你不在乎儿子?” 陈婷很是意外的看着我问道。 “为什么要在乎?” 我淡淡一笑:“你觉得那还是我儿子吗?” “他是你和我生的,不是你儿子是谁的儿子?” 陈婷有些情绪激动的问道。 “呵呵……” 我摇头道:“在你妈和你妹妹的培养下,他瞧不起自己的奶奶,甚至瞧不起我这个父亲!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陈婷沉默了。 她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我们的感情早就结束,我说道:“离婚协议带来了吗?要是没有带,我这里还有一份,你签了字,就走吧。”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起身说道:“今天就聊到这里,关于离婚的事情我们下次再聊。” 陈婷说完这话,就打算离开。 “你给我站住!” 我朝着陈婷吼道。 她被我的叫声吓得颤抖,停留在了原地。 “你还想拖延到什么时候?”我叫道:“不就是离个婚签个字吗?有这么难吗!” 陈婷深深呼吸了一个口气,回头看向我,眼睛有些红。 她想哭,但却忍住了,说道:“我只是还没有想好!” “有什么好想的?” 我走到陈婷面前,冷淡的看着她:“当你婚内出轨的时候,当你和别的男人睡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曾见你这么犹豫不决,现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我舍不得财产分给你,行了吧!” 陈婷推开我,哭着跑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由于跑得很急,被门槛绊倒了,膝盖被磕破,擦出了血。 她坐在地上哭,一脸幽怨的看着我。 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明明不爱了,可为什么要表现得放不下! 我走到她面前,将她抱回,让她坐在沙发上,伸出腿。 拿出药箱,给她做了简单的消毒处理。 做好这一切之后,我起身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记住了,别再跌倒了,我不会再扶你!” 我拿着药箱转身。 可陈婷却从身后抱住了我。 12 “松开!” 我毫不犹豫的要将陈婷的手拽开。 可却发现,她今天的手劲很大。 “不要走到这一步行不行?我想清楚了,其实我还是喜欢你,我们都原谅彼此的一些错误,重新开始好不好?” 陈婷在身后抱着我,哭着问道。 “没这个必要!” 我伸手扣住陈婷的手指,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拉开。 拉开她的手之后,我将药箱放回柜子里。 背后传来陈婷的大吼声:“难道我们曾经的青春,曾经的感情,真的一文不值了吗?!” 她的话再次让我心中触动。 我的初恋,我的青春全都是她。 人非草木,说没有一点怀念,那怎么可能! 我关上橱柜的门,回头看向陈婷,自我欺骗的说道:“你说对了,我们曾经的青春和感情,现在已经一文不值!” 丢下这话,我也不想管她,将她独自晾在客厅,直接去了屋里关灯睡觉。 许久之后,我听到客厅里的脚步声。 接着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洗澡声音。 不久之后,陈婷来到了我的房间,她躺了下来,从我的身后抱住我。 我一动不动,说道:“你别碰我!” “你想离婚,今天就不要拒绝我,就当是为我们的青春告别。”陈婷不顾我的反对,骑在了我的身上…… 13 第二天,当我睁开眼睛,她已经不在身边。 我以为她已经走了。 可来到客厅,却看到她在厨房做早餐。 我没有说什么,静静的和她一起吃了早餐。 她仿佛变得和曾经一样的温柔黏人,可我那早已经遍体鳞伤的身心,已经再也回不去。 一直到早餐吃完,陈婷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没有!” 不等她说完,我坚定的叫了一声。 陈婷颤抖了一下,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回去之后,赶紧签字,你有你的白月光,我也想过我自己的生活,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继续下去的必要!” 我的话很决绝。 陈婷眼皮子跳了跳,她低头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筷子,然后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 “你干什么!” 我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 “我……我去洗碗!” 陈婷委屈的看着我。 她这样子再次让我痛苦。 我真的想不通,她明明可以对我置若罔闻,去出轨小三,可到了离婚的时候,为什么偏偏要摆出一副不舍的样子! 故意折磨我吗? 还是说,现在终于想通了,她真的不想离婚? 可有些事情错过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算继续留在一起勉强凑合过日子,那也不可能找得到曾经的感觉,与其这么痛苦的迁就对方,倒不如一了百了! 我狠下心来,夺过她手里的碗,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 啪,哗啦啦。 碗碎了一地。 “现在没必要洗了。” 我冷声道。 陈婷转身就去找来扫帚,我见她这样,一把夺过了扫帚,朝着她吼道:“你别这样了!你看看地上的碗,它已经破碎了,就算你重新将这只碗粘合在一起,那也是满身裂痕,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一个月!” 陈婷看着我说道:“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重新在一起一个月,如果真的回不到过去,我就同意离婚,好不好?” “你确实该冷静冷静了。”我看向陈婷:“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但却并不是尝试重新在一起找回过去,而是给你一个月时间让你彻底像个清楚!你走吧!” 这一次,陈婷没有再说什么。 她沉默了几秒,选择了离开。 14 我也没心情继续工作。 我去了工作单位辞了职,决定出门旅游。 旅游的路上,我遇到了曾经的两个高中同学,他们也走到一起,生了两个娃,生活并不富裕,还在为了买房而努力,但却过得很开心。 他问我和陈婷怎么样了。 我笑了笑说已经离婚了。 旅游二十多天后,我回到家。 陈婷似乎知道我回来,晚上,她带着儿子一起来到我家,为我做了一顿饭。 我们都默契的没有说婚姻的事情。 吃了饭之后,她带着儿子离开,我送他们到楼下。 临上车的时候,陈婷说道:“明天你回来一趟,协议我可以签字。” “好。” 我同意了她的请求。 第二天,我回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门是半开着的。 推开门。 陈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见我前来,她起身说道:“协议我重新让律师做了一份,你看看没问题,我们就各自签字吧?” “好。” 我打开协议,仔细看了看。 协议基本没问题。 儿子也归属她。 但有一条,离婚后三年之内,我们谁都不许结婚。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加上这一条,难道觉得我还会回心转意?觉得我们还有再来一次的可能? 我没有问她,毫不犹豫的签了字。 15 离婚证顺利办了下来。 我得到了一些房产,以及公司的一些股权。 我不想再见到陈婷,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卖掉了公司股权。 带着大量现金,我决定自己去创业。 创业的第三年,公司终于有了起色。 公司也迎来了一个大的合作项目,这对公司来说非常的至关重要,为此公司上下提前准备了一个月。 然而来到见面地点。 我却看到了陈婷。 公司的业务经理笑着站在我和陈婷中间,介绍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老板,陈欢,陈总,这位……也是陈总,这不巧了吗?哈哈哈……” 业务经理一边开玩笑,一边自己乐呵呵的咧着嘴。 然而我和陈婷却看着对方,默不作声,这让业务经理老尴尬了。 “好久不见。” 最终我先开口道。 “是好久不见。” 陈婷点头,伸出手来。 “原来你们认识啊!”业务经理拍手笑道:“这真是缘分啊,说明我们两家公司真的有缘分……” 很快,业务经理就发现了不对,他识趣的闭上嘴,不再多言。 饭桌上。 我和陈婷各自团队的人,忙着敬酒各种说笑。 只有我和陈婷,从头到尾不说什么话,我们坐在大圆桌的对面,看着彼此。 一直到结束。 陈婷站起来说道:“这个项目我们公司同意合作。” 我身边的业务经理立刻咧着嘴笑道:“那太好了,开香槟,我们得再喝一杯!” “滚!” 我冷冷看了看业务经理。 业务经理识趣的离开。 陈婷身边的人见状也全都离开。 包间里就只剩下我和陈婷。 我们隔着大圆桌,面对面的看着彼此,沉默许久之后,我说道:“你的那位年轻帅气的小助理呢?” “我以为你会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陈婷平静的说道。 “不,我不会关心这些的。” 我摇头道。 “可是你为什么关心我的那位小助理呢?”陈婷起身走到我面前,继续问道:“就算时隔三年,你也很在乎,不是吗?” “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不想再说下去,起身拿起外套:“合作的事情,我想我们还要冷静冷静,我们两家公司可能不太合适!” 当我拿着外套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陈婷的叫声:“已经冷静三年了!” 我回头看向陈婷。 陈婷冲着我说道:“难道还不够吗?你已经惩罚了我三年,还不够吗!” 看着陈婷,我无法想象,她居然只是将这一切当作是对她犯错的惩罚! “可以原谅我了吗?” 陈婷走到我面前,说道:“这些年我无时无刻都在痛苦,后悔当年做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陈婷向着我伸出手。 我沉默片刻,转身就走:“也许再过三年,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婆婆偷走我的积蓄,我直接发疯 ----------------- 故事会平台:柠檬短篇 ----------------- 我妈以死相逼,要我嫁给她指定的人。 婚礼结束后,婆婆拿走所有红包,让我俩自己想办法结账。 我老公两手一摊:「我借了100多万网贷,还等着你帮我还呢。」 我捏紧外套口袋里的躁郁症诊断书,脑子里闪现了把人弄死的一百种方法。 01 婚礼终于结束了,宾主尽欢。 我和老公周齐在酒店大堂被拦下。 「周先生,周太太,这是婚礼的账单,扣除预付款,尾数是十二万八千八。」 「两位是扫码还是刷卡?」 我往后看,宴席厅里空无一人,公公婆婆早就走了。 「周齐,你给你妈打个电话,她是不是把这事儿忘了?」 婚礼所有开销由男方负责,这是早就商量好的。 周齐脸色有些难看,他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跟我说: 「迎迎,这个点,妈应该睡了。你先把账结了吧。」 我摇头:「我没钱。」 周齐不信:「你怎么可能没钱。」 我说:「你妈可以八点半就睡,我怎么就不能没钱?」 「你!……」 周齐深呼吸,试图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迎迎,我们结婚了,就是一家人。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呀。」 我点头:「有道理。」 「所以我们别妨碍别人下班了,乖,先把账结了。」 我摇头:「我没钱。」 周齐咬碎了后槽牙,掏出手机给他妈打电话。 「妈,你怎么没结账就走了呢?」 我婆婆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背景里还有搓麻将的声音。 「苏迎迎自己送上门的,我没叫她倒给钱,都是我这当婆婆的仁慈。多大脸要我花钱娶她过门?」 「还有,今天的红包钱我收了。反正她那么能挣钱,也不缺这三瓜俩枣。」 盲音传来,婆婆挂了电话。 周齐的脸黑了。 经理适时上前几步:「周先生,周太太,扫码还是刷卡呢?」 周齐伸手一指:「我太太刷卡。我们家的钱都在她那里。」 我震惊地看他。 他不自然地把头扭到一边,悄悄后退两步。 经理把刷卡机伸到我面前。 「周太太,请您出示一下您的银行卡。」 我问经理:「如果赖账会怎么样?」 经理的脸色变了,他紧张地朝后面打了个手势,保安迅速堵着门。 「周太太,酒店会报警。」 我两手一摊。 「我没钱。如果周先生坚持不付钱的话,你们报警吧。」 周齐本来已经默默地退到角落里,一听我的话,他急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用力拽着我的胳膊。 「苏迎迎,你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医生,你都不在乎你的名声吗?」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这点钱都舍不得掏!」 我拼命控制了一晚上的情绪突然崩了,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随后扛起旁边的椅子,用尽全身力气往他头上砸过去。 一声巨响,椅子碎片散落一地,血从周齐的额头流下来。 我红着眼睛还要冲过去,经理和保安见势不对,赶紧冲过来把我俩拉开。 02 酒店报了警,一串儿人全被拉到警察局。 我缓不过来,内心暴躁,还是很想揍他,咬着牙自己找了个角落蹲着,全身颤抖。 周齐进了警察局,秒怂。 警察问他几句,他赶紧起身到旁边给他妈打电话。 我刚好蹲在拐角,他的话清晰地传进我耳朵里。 「妈,你教我的方法没用啊!」 「苏迎迎她软硬不吃,就是不掏钱。」 「酒店报警了,你快过来警察局赎我。快点。」 血轰一下涌到脑子里,我蜷作一团,低头用力咬自己的小臂,直到口腔里弥漫起血腥味,脑海里的暴戾感才逐渐消散下去。 我婆婆很快赶到,当着警察同志的面,付清酒店的尾款。 至于我和周齐的事,我一口咬死是夫妻矛盾。 警察同志批评教育了几句,把人都放走了。 婆婆白了我一眼,转身往外走。 我一声不吭跟在他们后面,直勾勾盯着前面的两母子,手在口袋里用力捏紧我的诊断书。 那是昨天我们医院的权威,全国精神学界的泰山北斗,亲自给我做了评估后,给出的诊断。 双相情感障碍。 确诊的时候,我竟如释重负。 毁灭吧!全都毁灭吧! 这世界很好,下辈子不来了。 跟着周齐母子回到周家,我默不作声地拖出我的行李箱,往里收拾衣服。 婆婆大呼小叫地在客厅里给周齐处理额头上的伤口。 我拖着行李箱路过客厅,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起身拦住我。 「贱蹄子,进了我老周家的门,还想走?」 婆婆一边说一边伸手拉扯我的行李箱。 周齐逼上前,拦腰抱起我。 「婚前装清高不给老子碰,今晚光明正大了,看老子弄不死你!」 懦弱的公公看着这边闹成一团,竟躲回房间去了。 周齐和婆婆两人拖着我往房间走,我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 终于被拖到房间门口,婆婆松开手,一脸猥琐地拍拍周齐的胳膊。 「儿子,看你的了。」 周齐嘿嘿笑着,驾起我两边胳膊,用力想把我拖进去。 趁着婆婆松开手,我腰腹用力,迅速缩起腿,手穿过裙摆,扯出一张带血的姨妈纸,反手糊到周齐脸上! 「周齐!血染银枪的福分,你要不要啊!」 姨妈纸带着特有的腥味,擦过他的脸,挂在他的衣襟上。 我看着婆婆和周齐两脸懵逼的样子,爽呆。 我们这里有个迷信说法,男人碰到女性经血,会变得不幸。 婆婆尖叫着扑向我。 「苏迎迎你这个疯子!!!」 我面无表情地指着周齐的额头。 意思很明显,牛高马大的周齐也被我揍成这样,你确定要以暴制暴? 果然,在婆婆的巴掌即将挨到我的脸时,她硬生生地停下来。 像只青蛙似的被气得胸口一鼓一鼓地直喘粗气。 我自顾自地走过去拖起我的行李箱,回头看一眼黑着脸的两母子,咧开嘴笑了。 转身离开,在门关上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周齐气急败坏的大吼: 「苏迎迎,很快你就会回来求我!」 03 可去他妈的! 我找了个五星级酒店住下,向前台预约了送餐服务后,手机关机,蒙头蒙脑睡了三天。 变数太多,我一下子不知道先接受哪个。 我跟周齐不熟,他是两个月前,我妈硬塞给我的。 那天我有一台难度很高的手术,做了差不多十个小时,从手术室出来,几乎虚脱。 看到我妈三十几个未接来电,吓一跳,赶紧给她回电话,才知道她要给我安排相亲。 二话不说挂了她电话,我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家里,洗了澡吃了外卖倒头便睡。 直到被我妈的砸门声吵醒。 我妈带着周齐上门,要求我跟他先谈恋爱,两个月后结婚。 我翻着白眼骂她神经病,当着她的面甩上门,回房继续睡觉。 第二次,我是被警察拍门吵醒的。 我妈爬上了天台。 那是第一次,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暴戾的气息在体内乱窜。 我控制不住自己,想毁掉这一切。 理智拼命拉扯着我,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妈在围栏边摇摇欲坠,扔下一句「随你」便下了楼。 我知道自己生病了。 可是我的手术一台接一台,慕名前来找我的人太多了,我不忍心看他们绝望的眼神。 所以拼命勉强自己,加塞了一台又一台的手术。 我根本就不记得有周齐这个人,直到我妈通知我婚礼日期,以死相逼押着我和周齐去领了证。 然后我被觉察到不对劲的领导强硬拉着去做了检查,确诊双相情感障碍。 最后,我的婆婆和丈夫一起算计我,想让我自己掏钱娶自己。 这世界,可真操蛋啊。 04 虽然请了假,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我的病人,睡了三天后,爬起来打开手机,想问问病人的情况。 一开机,手机疯狂震动,不断有短信进来。 终于震停了,点进去一看,一水儿的催收信息。 我一头雾水。 做为一个有名气的医生,我收入不低,没时间花钱。 所以,我没有任何贷款,连信用卡都没有。 房子车子都是全款买的。 仔细看了看,五花八门,什么平台都有。 终于,在一条不起眼的催收信息中,我发现,我是周齐的紧急联系人! 他的贷款!他逾期了!我是紧急联系人! 我的火气噌地窜起来! 从我妈的微信信息里翻出他的号码,给他打过去。 关机了!关机了! 一秒都不能等,我收拾清楚,出门直奔周家。 周家住的老小区,隔音非常一般。 我站在门口,正要敲门,里面的说话声传出来。 「妈,你确定这样真的可以?」 「妈还能害了你不成?你们登记了,所有的贷款,都属于夫妻共同债务,在法律上,那个贱蹄子是有义务和你一起还的。」 「如果她就是不还呢?」 「那法律就会强制执行,用她名下的资产抵债。她那么有名的医生,名下还能没点资产?你贷出来这一百多万已经转到我名下了,她的资产用来抵债了,这些钱,不就是你的了吗?」 母子俩嘿嘿嘿地笑起来。 我站在门口,手脚发冷。 我没奢求过相濡以沫,但我以为,最起码可以相敬如宾。 我有心理准备,我妈选的人靠谱不到哪里去。 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妈给我选了一窝子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血往脑子上涌,我抬脚砰砰砰地踹门。 「谁啊!」周齐一边问一边拉开门。 看到站在门外的我,他心虚地后退两步,随即上前一步,伸手扯住我的头发,把我往屋子里拖。 我冷眼看他把门关上,反锁好之后,缓缓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美术刀! 说时迟那时快,周齐甚至没反应过来,僵硬地站着看我撩起他的衣服,美术刀划过肚皮! 伤口处先是冒出一颗一颗的血珠,随即汇聚到一起,慢慢往下渗,最后没入他的裤腰,濡湿一片。 我是优秀的外科医生,力度掌握得刚刚好。 浅一厘则无关痛痒,深一厘则皮开肉绽。 这个刚刚好的力度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肚皮被划破,血流如注。 一个1米8的大高个,吓得失声痛哭。 「妈!妈!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救我!!!」 尿骚味传来,有黄色液体顺着他的裤腿滴到地板上。 婆婆站在我们不远处,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我咔嚓咔嚓地玩着美术刀,歪头看着她笑。 僇繅崿幓蛜缿鑖暟敝鳉駨剎倯同张踨 她站在原地,抖得跟筛糠子似的,腿却不敢再往前挪动一步。 05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两个人。 「谁先说?」 周齐脖子一梗。 「没什么好说的。我网贷了一百三十多万,还不起了。你得帮我还。」 我的美术刀转向婆婆。 「你说。」 婆婆见的世面,确实是比周齐多一些。 最起码没有漏尿,这就很棒。 她扔了一张协议书在我面前:「你自己看吧。」 我低头看过去,箩筐大的字,歪歪扭扭,去到哪我都不会认错。 我妈的字。 「我自愿把我女儿苏迎迎嫁给周齐,两人结婚后我欠徐美英的48万3千2百元一笔勾销。」 徐美英就是我婆婆。 我掀起眼皮看她:「她为什么欠你这么多钱?」 她撇撇嘴:「还能有什么理由。打麻将,赌三公输了呗。人菜瘾大。」 深深的无力感朝我席卷而来,窒息般的疼痛让我呼吸不过来。 失魂落魄地离开周家,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回我妈家的老小区。 她正蹲在凉亭里看别人打牌,手边放着一小堆筹码牌。 把她扯出凉亭,我面无表情地对她说:「我要离婚。」 啪! 众目睽睽之下,她扬手打了我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惊到了凉亭里打牌的人,他们纷纷过来劝架。 「跟孩子置什么气,有话好好说。」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她指着我的鼻子,喝斥道:「你敢离婚,你就当你妈死了!」 「烂你也给我烂在周家!」 我突然笑出来。 「所以,你把我卖了48万3千2百块,对吗?」 「我爸死得早,从高中开始,我没再花你一分钱。大学开始,我挣钱给你花。」 「你的房子车子,都是我给你买的。」 「现在,你还要把我卖了,给你还赌债。」 「对吗?妈妈。」 我妈愣了一会儿,突然恼羞成怒。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邻居们你们都帮评评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结婚要一点彩礼,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她竟然帮着老公家要钱来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当年我真应该直接把你掐死!」 「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她爬起来,作势要往凉亭的柱子上撞。 我拉住她,看着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一字一顿地跟她说: 「别死,好好活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05 我向医院请了假,搬回周家,给周齐两万块钱,让他先把这个月的账单还了。 明确告诉他们,我生病了,暂时不打算跟周齐同房。 别惹我,好好过日子。 看到钱,全家人对我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我每天跟着婆婆,早起去菜市场买菜,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有一天,她带着我路过一个卖活鸡的摊位。 老板正在杀鸡,一抹鸡脖子,鲜红的血喷涌出来。 我站在摊位旁边,挪不动道,安静地一直看老板抹脖子。 婆婆转了一圈菜市场回来,看我还站在原地,奇怪地问我: 「杀鸡有什么好看的?」 我笑。 「一刀一个,一刀一个,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掏老板装鸡血的盆子,满手的鸡血抹在婆婆脸上。 「真好看……」 我双眼无神,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满手粘稠的鲜血。 「啊——!!!!」 婆婆被吓到了,她尖叫着往后退,撞到旁边摊位的鸡笼子才停下来。 顾不上后背粘上满身鸡屎,她哆哆嗦嗦地指着我: 「苏迎迎,你,你,你,你发什么疯!」 我伸手接过婆婆手里的菜,另一只手牵起她。 「妈,走吧,我们回家。」 婆婆的手在我的手心里疯狂打着颤。 她怕得不行了。 我心里冷笑。 等着吧,这才刚开始。 回到周家,婆婆紧张地躲在周齐身后,把菜市场里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跟周齐描述了一遍。 周齐把他妈护在身后,皱着眉看我:「苏迎迎,你别发癫。」 我微笑地掏出美术刀,看向周齐,嘴里继续念叨着: 「一刀一个,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周齐也害怕了,他没敢再说话,推着他妈去做饭,自己躲进房间里。 晚上,他们一家三口躲在公公婆婆的房间里,嘀嘀咕咕地商量。 周齐:「妈,我总看着她有点不对劲啊。」 婆婆:「她那个眼神,太吓人了。」 周齐:「妈,我想离婚。」 婆婆一巴掌拍在周齐脑袋上。 「富贵险中求!她现在愿意掏钱,你就给我忍了!」 好家伙,真是猪一样的对手。 06 从那以后,我有事没事就喜欢在家里晃悠,一边晃,手里一边做着抹脖子的动作。 「一刀一个,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婆婆没办法了,经常叫周齐陪我出去走走散散心,别整天窝在家里。 我最喜欢去的地方是银行,在银行门口一蹲就是半天。 周齐问过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说:「这里好多钱啊,以后我没钱了,就来这里抢。」 晚上,周齐又跟他妈嘀咕上了这事,他真心地觉得,我的精神可能真的出问题了。 婆婆大手一挥: 「不可能!她吓唬你呢!」 「她那么出名的医生,如果精神真的出问题了,医院早抓着她去治疗了,怎么会放她在外面乱晃。」 「你再忍忍,先把她的钱搞到手再说。」 周齐是个妈宝男,婆婆下了定论,他也没敢再说啥。 陪着我一天天地在银行门口蹲,不知不觉地,他没有再试图纠正我说要抢银行的说法。 有时候甚至跟我探讨几句,要怎么抢,胜算才比较大。 我和他蹲在路边,神神叨叨地,把抢银行的计划给完善了。 很快,七月十四到了,前一晚,婆婆就叮嘱我,第二天要早起去菜市场买鸡。 要杀鸡拜祖。 杀鸡啊,我喜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婆婆起床打开房间门,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全身发抖,尖叫声堵在嗓子里,最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听到动静爬起来的周家父子俩,也同样被吓得脸色发白。 客厅里东一只西一只扔着被抹了脖子的鸡,有的死透透了,有的还在挣扎。 墙壁上,地板上,甚至天花板上,布满了喷射状的血迹。 搭配着从窗口照进来的蒙蒙的光,怎么看都像杀人毁尸现场。 公公终于硬气了一回,当机立断报警。 警察来到现场,同样目瞪口呆。 前前后后,把屋子里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番,确定全部血迹都是鸡血。 他们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后,语气婉转地提醒周家人,可以带我去医院做个精神方面的检查。 当着警察同志的面,我面无表情地把我的诊断报告拍在桌子上。 「不用检查了,我就是有病,精神病。」 07 周家人疯了! 几个人像被喂了屎一样,一脸便秘的表情,又不敢过来骂我。 [兔D兔rC故v事{ZH屋}提fnw取?本7文z)G勿~私D`自[hB搬J~运(o 他们缩在血迹略少一点的餐桌边上,顾不上才早上七点多,婆婆疯狂给我妈打电话。 如我所料,连续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接通。 婆婆对着她的手机咆哮:「吴桂芬!!你他妈把个神经病嫁进我周家!!」 「你快过来把人领走!!还钱!!!!」 不知道我妈说了什么,婆婆被气得脸色通红,血压飙升,扑通一声,直挺挺朝后倒! 父子俩手忙脚乱把婆婆送去医院,我悠哉悠哉地回房,美滋滋补了个回笼觉。 直到被周齐敲门吵醒。 衃燸狲偑琨郞痂庅脗餥螤平咴癥燥鰃 他站在门口,礼貌地问我,方不方便起来聊聊。 我蓬头垢面地爬起来,坐在血淋淋的客厅里,笑着看他。 他要离婚。 终于轮到他说要离婚了。 我当然不同意。 他急了,跳起来,说我隐瞒重大疾病,这属于婚姻欺诈,如果我不同意,他要去法院起诉,撤销我们的婚姻关系。 我笑着往后靠在椅背上,欣赏他气急败坏的表情。 「周齐,你说巧不巧。」 「你的网贷,全部是在我们登记结婚后贷的。」 「我的病,也是在我们登记后发现的。」 「所以,谁也别怨谁,都有效。」 「你的网贷,我会捏着鼻子帮你还。我的病,你们家,也捏着鼻子忍了吧。」 不就是恶心人吗。谁不会呢。 过了两天,我婆婆出院,虽然周齐已经把家里都打扫了一遍,但婆婆进门的时候,还是惨白着脸到处看。 我忍不住笑了。 「妈,没事,不用怕,鸡没有灵魂,它们不会半夜来找你。」 她的脸色终于缓和一点,我悠悠地补上一句。 「但我可能会。」 08 从那天开始,周家人睡觉,全都反锁着房门。 没什么事基本不呆在家里,宁愿坐在小区楼下的健身器材上发呆。 生病之后,我对睡眠的需求就大大地降低了,整晚整晚睡不着。 终于有一晚,被我逮到机会。 公公半夜起床喝水,迷迷糊糊地回房,我认真听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反锁房门的声音。 我耐着性子,又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我给自己换了条白色的棉睡裙,把头发放下来,全部往前梳,拿起我的美术刀,幽幽地打开他们的房门,站在床边。 自从被吓过一次之后,婆婆的睡眠就特别浅。 果然,没用我等多久,婆婆翻了个身,突然睁开眼。 我直挺挺地站在她的床边,手里咔嚓咔嚓地玩着美术刀。 婆婆惊恐地往公公那边退,口齿不清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公公也迅速醒过来,下意识想护住婆婆,却在碰到婆婆地下半身时,嫌弃地松开手。 啧,又吓尿一个。 我缓缓弯下腰,带着诡异的笑容,紧紧地盯着婆婆。 美术刀在她脸上来回比划着。 她僵硬着不敢动弹,带着哭腔求我。 「迎迎,你放过妈,求求你,放过妈妈吧……」 「你想要什么,你跟妈说,求求你了,放过妈妈吧……」 我心满意足地收了美术刀,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等他们一家人穿戴整齐出来跟我谈判。 婆婆在家里强势惯了,家里两个男人,在她的压迫下,性格都懦弱不扛事。 眼看她都被吓破了胆,公公和周齐也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迎迎,你想要什么,你跟妈妈说,只要妈妈能做到,妈妈一定同意。」 「妈妈求你了,跟周齐离婚吧。」 「求你了……」 说完,她站起来,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砰砰砰地给我磕起了响头。 周齐的脸憋得通红。 公公长叹一声,悠悠说道:「当初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啊……」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回房去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她把额头磕出了血,我才开口说道: 「我要周齐借的所有网贷。」 「钱转给我,签好离婚协议,婚前财产互不干涉,婚后借的网贷,全部由周齐承担。」 「只要能做到,民政局上班,我就可以跟他去办理离婚手续。」 周齐猛地站起来,想说什么。 婆婆瞪了他一眼,他涨红着脸重新坐下。 婆婆瘫坐在地板上,哭丧着脸,半晌,在我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她终于点了头。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天亮以后,拿着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先是去了银行,亲眼看着婆婆把一百三十多万转到我账上,然后再去民政局,把我和周齐的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 婆婆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精气神全泄了。 从民政局出来,周齐搀扶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远了。 09 我两手空空地回了我妈家,毫不费力在楼下的麻将馆里找到她。 听说我离婚了,我妈第一反应竟然是拿出她的手机,反复确认徐美英有没有给她打电话。 再三确认没有,她才松了口气,继续一边砌长城,一边跟她的牌友说: 「你们都帮我留意留意,有没有人要找老婆。」 「年纪不重要,五十万彩礼,我保证他们马上可以结婚。」 我站在她身后,费尽脑汁地想像着,别人家的女儿,如果离婚了,满身伤痕地回到家,爸爸妈妈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我从来没有被爱过。 我想像不出来。 深吸一口气,我拍拍她的肩:「妈,你起来,给我玩两局。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那天,我们玩得很尽兴。 中途输了钱,在我妈的指导下,又赢了回来。 结束的时候,我妈高兴地哼着小调儿往家走。 看我一路都跟着她,走到家门口,她才警惕地问我: 「你还不回去,你不会要住我这里吧?」 我点头。 「妈,徐美英说那几十万算是彩礼钱,刚结婚就要离婚,彩礼前是肯定要退还的。」 「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把我的房子赔给他们了。」 我妈一拍大腿! 「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徐美英怎么可能都不打电话催我要钱!」 「苏迎迎!你是不是傻!你的房子两百多万呢,怎么就这样赔给他们了!」 我垂下眼眸。 「妈,就当是花钱帮你还债了。没事的,钱我还能挣回来。」 「不过这段时间要住你这里了。」 「这样吧,这段时间你打牌玩三公的开销,依旧是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怎么样。」 我妈这才勉强点了头。 10 我就这样在我妈家住了下来,每天的任务就是陪她去赌博。 赢了,钱进她口袋。输了,她直接大手一挥,叫别人来找我要钱。 日子像流水一般,很快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这天,在牌桌上,有个阿姨突然说: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徐美英那个儿子,哎呀,就是你家迎迎的前夫。」 我妈理着牌,漫不经心地应着:「怎么了?」 「哎呀,可不得了啦,昨天他去抢银行,被抓进去了!」 一桌子人安静下来,纷纷问她怎么回事。 从她唾沫横飞的描述中,我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齐借了网贷,还不上,被催收机构逼疯了,铤而走险抢银行,被抓了个正着。 徐美英被刺激得中风了,瘫在床上,半身不遂。 听说周齐被抓的时候,还满脸不可置信。 嘴里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每个步骤都推算过,怎么可能会失败!」 牌友们纷纷可惜,明明周家的小日子过得还可以,怎么过着过着,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我借口上厕所,走出门外,抬头看着阳光明媚的天空,感觉冰冷的四肢百骸好像突然有了暖意滋生。 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有因果报应的。 原来我救了那么多人,老天爷终是不至于,一脚把我踩进烂泥里。 我这荒唐的一辈子啊,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吧。 11 我妈的钱流水一般地输出去,终于有一天,我告诉她,没钱了。 不但没钱,还倒欠了一屁股债。 追债的人很快就要上门,我准备把她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抵出去还赌债了。 我妈疯狂地尖叫起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是赢多输少!」 我两手一摊:「你赢的次数是多,但你每次赢的数目都少啊。」 「每次都赢那三瓜俩枣,每次输都是几万几万往外撒。」 「我的存款都被你败光了。要不然何至于要卖房子!」 我妈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半晌,她爬起来,要去找牌馆的老板明哥问清楚。 我白着脸往后缩。 「我不去,看到明哥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我都害怕。」 「听说他混黑道的,手上还沾过血。」 「你跟这样的人,说得明白吗!」 我妈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啊!」 「用这房子抵赌债,那我不是一把年纪了,还要流落街头!」 我再也忍不住了,骂道: 「这能怪谁呢!如果不是你烂赌,我们家的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 「这些钱,每一分都是你赌输出去的!你怎么还有脸怪别人!」 我妈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苏迎迎,你快去,找个人嫁了!用彩礼来还债!」 「对!就是这样!我生你养你,你别不知感恩!」 「你一定要保住这套房子!」 如果说,我的心里始终还留有一丝愧疚,到这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12 房子最终还是被收走了。 我给我妈在城中村里找了一间便宜的出租屋,一个月五百块钱,预先帮她付了一年的房租。 我告诉她,我要去大城市去找工作,争取赚更多钱,再回来帮她买大房子。 我会每个月打1500的生活费到她的卡里,其余的,我也没能力帮她了。 她拉着我的手,千叮万嘱,一定要挣大钱回来,实在不行,嫁个有钱的男人也行。 我连连答应。 从她的出租屋离开后,我出门打车去了机场。 去往机场的路上,手机银行提醒进来一笔六十多万的款项。 卖我妈那套房子的钱。 她确实输钱了,但并没有输掉一套房子。 我把房子以市场价6折的价钱卖给了明哥,唯一的条件就是他要帮我演一场上门收房的戏码。 转手就能赚几十万的交易,明哥自然满口答应。 在陪我妈赌钱的这段时间内,我已经把自己名下所有的房子车子全部变现。 明哥这笔钱进来,我在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任何的固定资产。 到了机场,办完所有登机手续,我把手机卡扔进垃圾桶,毫不犹豫地登上飞往首都的飞机。 13 确诊双相情感障碍后,我的身体条件,已经无法再胜任在临床工作。 我本意是要辞职的,院领导惜才,几经研究,决定让我转入幕后,专心从事相关领域的学术研究。 恰巧此时,亲自为我做评估的陈教授,接到首都一所医院的邀请,诚邀他到首都,对双相情感障碍的治疗做进一步的探索研究。 陈教授诚挚邀请我作为他的典型病人,与他一起前往首都。 即使身处泥泞,我也明白,这是上天给我递来了另一条阶梯。 来到首都后,脱离了原来那个让我窒息的环境,我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另一方面,积极配合治疗,我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 情绪波动也越来越少。 这时,首都一家医院辗转打听到我的联系方式,向我伸出橄榄枝。 拿到录用通知书那一刻,我蹲在首都的阳光下,嚎啕大哭。 我终于明白,人这一生,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 所有那些埋头苦读的日子,那些在实验室里熬过的夜晚,那些拿着手术刀反复练习的时光,终于穿过漫长的黑夜,带着阳光与希望,奔赴而来。 14 两年后,我被破格提拔成为主任医师。 这天,实习生拿着一份厚厚的简历进了我的办公室,他把简历递给我。 「苏主任,这个病人的病症很复杂,她是在她们当地的医院治疗两年后,没有起色,才到我们医院来求医的。」 「师姐说,病人家属几次请求由您亲自主导她的治疗。师姐让我问问您,接不接这个病人。」 我低头看向病例上的名字。 徐美英。 粗略看了一下病例,两年前,徐美英中风后,再也没能好转。 病情反反复复,日渐严重。 好不了,死不掉。 所以辗转到首都求医。 我拿着病例起身。 「走吧,去看看病人。」 来到病房门口,看到周齐爸爸陪在徐美英床边,默默垂泪。 看到我出现在病房门口,他惊了,快速起身,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迎迎,你救救你阿姨吧。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求你救救她吧。」 徐美英躺在病床上,歪头看向我,眼泪一滴滴地滴下来。 我把周爸爸扶起来,简单询问病情后,合上病例本,对他们点点头。 「我接了。放心吧。后续要遵医嘱,配合治疗。」 走出病房,白发苍苍的陈教授,就站在病房外等着我。 他看着我,欣慰地点头微笑。 我闭上双眼,认真感受自己的内心。 平静无波,没有仇怨,只有对生活满盈的感恩。 这一刻,终于,轻舟已过万重山。 《????????????》来自: http://www.xqb5.cc/85_85983/ ===第1章 写在开书之前=== 各位亲爱的读者,我是指云笑天道,自幼喜欢历史,闲暇时分常手不释卷,二十五史通读,尤其是喜欢两晋南北朝历史。 这段英雄辈出,荡气回肠的历史,从笔者儿时开始,就通过各种评书深入脑海,无法忘怀,有了网络小说这样的表现形式后,天道更是想要写一篇自己想要写的历史穿越小说,描绘自己心中的两晋南北朝。 纵观当今主流历史网文小说,佳作比比皆是,爽点十足,往往是靠了后世的黑科技来碾压前代土著,不知何时开始,已成网文主流。 天道不才,还是更喜欢原汁原味的历史本身,天道写书,本不为钱,只不过想把自己对历史的一些了解和认识,通过小说的形式表现出来,想我中华,泱泱大国,世界上独一份有史书记录的三千年文明信史,可是青年一代却鲜有对本国的历史,对本民族的优秀人物了解。 往往一个韩国明星的知名度,要高过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样的一代帝王,而本书的主人公,那位被后世史学家称为仅延中国人之生气(王夫之),功业之高、得国之正,自汉高以来无可比拟的伟大皇帝(夏增佑),更是知者了了。 每每见此,天道都深感痛惜,觉得必要把史书中的文言文,通过小说的形式变得通俗易懂,让更多人能了解我们国家,我们民族的历史,打心底里恢复民族的自信与自豪,而这,便是天道开这本书的最主要想法。 感谢起点这个平台,有大量的书友能让天道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天道知道自己的小说不够爽,不够白,没有现代古代双向穿越,弄出机械化工业文明碾压古代土著的爽感。 天道写的,只不过是史书背后冰冷的腹黑权谋,一个天道自认为最接近历史真相的故事,主角以他的经历,见证了,亲手开创了波澜壮阔的北伐伟业,也会有魏晋风流、才子佳人、清谈论玄、风花雪月,是天道希望所表现出来的。 可以说,各位看完天道此书,从此两晋南北朝史可以倒背如流,对于这段时代的事件、风俗、制度,都能有所了解,让那些名垂千古的英雄与奸雄,豪杰与小人,天道都会让他们在本书中尽量鲜活起来,有血有肉,让大家印象深刻。 本书的书名多次修改,从最早的伐克到北府兵王,再到东晋边军一小兵,最后成了现在的名字,天道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因为丘八二字的来历,正好是这个时代的一个典故,虽然在后世是对兵的蔑称,但在这个时代,丘八的地位可并不低,容天道先卖个关子,当大家看到章节时,就会知道这个典故了。 至于本文的内容更是几易其稿,希望能让大家更满意,至少天道自己还是对前文的质量比较满意的。 最后还是希望本书能够得到读者朋友的厚爱,天道感激不尽,无论是每天正版订阅的书友,看到爽处打赏的网友,还是财力有限不看正版,但是一直关注和支持本书,献上精彩评论和推荐票、点击的书友,天道都在此一并谢过。 不过新书期的数据关乎本书的推荐资源,也关系到天道的写作动力,如果本书能让您看得满意,欢迎多多打赏和投票、收藏以支持。 也欢迎大家来我的qq群多与我互动讨论,群号219263410,有不定期的历史讲座和讨论。天道在起点写书近四年,有一千二百万字的两本完本精品书(隋末阴雄,沧狼行)保证,大家可以放心入坑,不用担心太监问题。本书也是天道精心准备多年的心血之作,欢迎各位真正喜欢历史的朋友,与天道重温那激动人心的岁月。 ===第2章 不畏豪强勇少年=== 东晋太元六年(公元381年),南兖州,京口镇。 已是五月,一片片青翠碧绿的水田之上,短衫露腿的农夫们,在弯腰劳作着,微风拂过,水稻低垂,时不时地现出架着犁的水牛,一边甩着尾巴,一边慢慢悠悠地前行,一条五尺多宽,黄土飞扬的官道,大路朝天。 官道之上,一条八尺大汉,土黄色布衣之上,缝着五颜六色的补丁,身形壮硕魁梧,正背着一捆足有丈余高,小山也似,看起来起码有两三百斤的柴禾,向前走着。 这一捆柴太高太宽,几乎大半个官道,都被完全遮挡住了,连后面的路上行人,都无法看到。 更吓人的是,尽管背了如此一大捆柴禾,这个大汉依然健步如飞,套着一双破草鞋的大脚,每一次踩下来,都会在地上留下个几寸深的小坑,连这官道,都在微微地震动着。 两个农人从农田里直起了腰,对着这条大汉笑道:“刘裕,怎么今天又来南山伐薪了啊,没去渡口那里当值吗?” 这位名叫刘裕的大汉转过了头,微微一笑:“上午先打柴,下午再去渡口转转,上头来了命令,最近有不少伧子(南方人对于北方中原来人的蔑称)南下,要我们去招呼一下。不过,我总得先养家嘛,就靠里正这点禄米,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啊。” 这名叫刘裕的大汉,乃是晋末京口人士,自幼父母双亡,由继母一手拉扯长大,曾经因为家里太过贫穷,母亲又因为难产而死,一度被父亲送到了舅母家,甚至落得了个寄奴的外号。 五岁左右的时候,小刘裕总算被父亲接回了家,但很快父亲也因为劳累而死。 大概是老天也不愿意看到刘裕如此悲惨,让他从小就天生神力,好斗凶悍得连这以民风强悍的京口人也为之侧目,很多叫他寄奴的孩子,都在他的拳头之下,成了伤残级别不等的人士,缺牙的,断鼻梁的,比比皆是。 也正因此,在这个拳头即是王道的乱世中,他被朝廷擢为里正,而今天,新任刺史即将上任。 刘裕盘算着打完了这捆柴后,就到渡口的集市上卖了,顺便当值,没准,新任刺史大人还会先巡视下最近人流量很大的渡口呢。 另一个农人指着前面的官道说道:“刘裕,那边来了一队人马,排场好像不小,你最好看看是不是刺史来了。” 刘裕的眼中冷芒一闪,看向了前方:“我这就去。”说着,他的脚步加快了。 前方百步左右的官道之上,一队人马,前呼后拥,鸣锣开道,先头的一人,二十出头,个子中等,青衣小帽,颧骨高耸,大眼薄唇,面色冷峻,吏员打扮。 在他的身后,一个穿着上好的锦纹绫罗袍子,戴着逍遥巾,玉带厚靴,贵公子打扮的人,三十多岁,脸上搽着厚厚的****,昂着脑袋,骑马而行。 这个贵公子身后和两侧跟着的几十人,个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手里持着棍棒,腰间缠着皮鞭,却是穿着绸缎,上绣飞鹰走狗。 在这个高门世家的天下里,一看即知,这些人是某个达官贵人的家丁恶奴,他们一边走,一边高声吆喝着:“贵人出行,闲杂人等速速退让!” 一个扛着锄头,刚刚从一边的田地里走上官道的农人,十六七岁年纪,黑瘦矮小,腿上还沾着黑黄相间的田泥,不情愿地走到了路边,自言自语道:“什么人啊,这么横?” 马上的贵公子耳朵动了动,停下了马,他轻轻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纱巾,抹了抹鼻子,显得很不经意地说道:“蹂之!” 十几个恶奴顿时冲到了这个农人的面前,为首一人,右脸颊上长了块铜钱大小的黑痣,痣上几根稀疏的黑毛,随着他的怒骂声,一动一动:“瞎了你的狗眼,连新上任的刁刺史家的公子都不认识了吗?教你们长点记性!” 这几个恶奴边骂边打,三脚两拳,把这个农人打翻在地,然后就是一头劈头盖脸的鞭子抽了上去。 农人本想反抗,但一听“刺史”两个字,一下子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只抱住了脑袋,护着要害之处,在地上滚来滚去,高声讨饶道:“小的有眼无珠,小的有眼无珠。” 刁公子的嘴角边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冷冷地说道:“刁毛,让伊去看大夫!” 那个为首的,名叫刁毛的黑痣恶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在手上掂了掂,里面铜钱碰撞的声音哗啦啦地响。 刁毛随即就把钱袋子扔在了给打得灰头土脸的农人面前,又狠狠地在他身上吐了口唾沫:“记住了,这是刁公子赏你们的。下次招子放亮点!” 他得意洋洋地走回到刁公子的身边,点头哈腰了一番,一挥手,招呼着同伴们向前大摇大摆的走去。 刁公子笑着对前面引路的那个胥吏说道:“刘从事,世人皆云京口民风强悍,由此观之,不过如此嘛!” 后面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之声:“京口的民风,不是你所能评!” 刁公子的眉头一皱,刁毛蹿前几步,鞭子重重地往地面上一抽,扬起一道尘土:“哪来不识抬举的东西,不知道贵人出行,需要避让吗?皮痒了是不是?!” 来人正是刘裕,他停下了脚步,抬起头,一张十七八岁的脸露了出来,天庭饱满,墨染浓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精光闪闪,鼻梁高挺,下颌如岩石一样坚硬,一身健实的肌肉垒块,把这身补丁加补丁的布衣都撑得棱角分明,而这一身乡间樵人的打扮,完全无法掩盖他那过人的英武之气。 刁毛刚想要撒泼打人,却是给刘裕的身形块头吓住了,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刁公子厌恶地皱了皱眉头,鼻孔对着这条大汉,沉声道:“汝聋否?挡道中央,求死乎?” 刁毛一下子又来了胆气,大叫道:“小子,贵人赏你话说,还不快跪下!”他说着,捏紧了手中的皮鞭,作势欲扑,而二十多个恶奴也捏紧了棍棒,不声不响地从两侧围住了刘裕。 ===第3章 京口瓜步一水间=== 刘裕双肩一松,这小山也似的柴禾一下子落到了地上,砸出一片黄色尘雾,他的双目中精光如冷电般,直刺那个刁公子,声音中透出一股凛然之气:“按大晋律,州郡以上官员出行,当鸣锣清道,百姓回避,不知这位公子,是哪位长官呢?” 刁公子的眉头微皱,刁毛跳着脚大吼道:“你没长眼睛是不是,这可是你们这里新任刺史,刁逵刁使君的亲弟弟,刁公子!” 刘裕哈哈一笑:“我道是刁刺史出巡呢,排场这么大,原来只是他的弟弟啊,不知刁公子现在是何官身?” 刁毛一下子愣在了当场,说不出话,胥吏模样的人看了一眼大汉,走到刁公子跟前,轻轻说了几句话,刁公子脸色一变,咬了咬牙,沉声道:“我们走!” 他一挥手,掉转马头,头也不回地就策马而驰,黄尘四起,而几十个恶奴纷纷转身跟在后面狂奔。 刁毛脸色变得很难看,指着大汉吼道:“小子,你有种,走着瞧吧!”说着,转身就跑。 刘裕眼中冷芒一闪,踢起一块土坷拉,正中刁毛的屁股,刁毛“哎呦”一声,向前跌了个狗吃屎,叫骂着爬起身,也不顾去拂身上的尘土,匆匆就向前就跟着跑:“公子,等等我。” 胥吏转过了头,看着大汉,叹道:“刘裕,顶撞权贵,不是好事。” 刘裕平静地说道:“刘毅,你也是京口人,就看着乡亲们这样给欺负吗?” 胥吏的脸色一变,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刘裕目送着他们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大道的拐角处,一边的那个农人站起了身,向他拱手谢道:“多谢刘大哥出手相助。”他一边道谢,一边弯下腰,想去捡地上的那个钱袋。 刘裕脸色一变,上前两步,一脚就踢飞了这个钱袋,远远落入路边几十步外的水田中,他一拳打在这个黑瘦农夫的胸口,擂得他后退了两步:“二熹子你争点气行不,这钱能拿吗?你这个样子只配永远给人欺负!” 二熹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他身上的破烂衣衫,因为刚才的挨打,好几处磨通了,而里面的肌肤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有些伤痕处还在渗血。 刘裕叹了口气,指着道上的那堆小山也似的柴禾,说道:“把我打的柴禾拿去卖了吧,换了钱去看大夫,再整点小酒喝。记住了,咱是京口人,命可以不要,骨气不能丢!” 二熹子喜形于色,连忙跑上官道,去解那堆柴禾了。 可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对着向前疾走的刘裕叫道:“刘大哥,这柴禾给我们了,你今天怎么办?” 刘裕也不回头,挥了挥手:“我到蒜山渡口看看,接伧子去。” 京口镇,蒜山(今天的金山)渡。 长江之上,白帆点点,宽逾五里的江面之上,百舸竞渡,东晋水师的黄龙战舰与赤马舟快船,巡江而走,而从对面的广陵郡(今扬州)的瓜州渡口,一趟趟满载着人马的平底大渡船,不时地停靠到这京口北的蒜山渡口边上,放出批批北方来客,车水马龙,好一副热闹繁忙的景象。 几页扁舟从江边慢慢地驶过,浑身上下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渔夫渔妇们,或是奋力地把一张张地大网撒向江中,捞起条条鲤鱼,或是悠然独坐舟头,长线钓鱼。 欢快的放歌声在天地间响彻着:“朝罩罩城东,暮罩罩城西。两桨鸣幽幽,莲子相高低。持罩入深水,金鳞大如手。鱼尾迸圆波,千珠落湘藕。” 而在这渡口两边,大大小小地座落着十几个铺子,有的铺子上堆着一条条的小鱼干,用盐渍了,正是行脚客商们所喜欢的干粮,而有的铺子上,则盛着香喷喷的果脯,上面滚着几颗白色的糖末,果香入鼻,沁人心脾。 最靠外的一个铺子,一个驼背的老妪,正挥着一把小蒲扇,有气无力地吆喝着:“茶汤,上好的茶汤,只有在江南才能饮到,提神醒脑,解渴生津!” 而在她的身边,低矮的胡床之上摆着十几个大碗,里面尽是茶汤,清香扑鼻,后面的一个大锅里,正煮着两块茶饼,两个二十多岁,葛布短衫的后生,正满头大汗地用长杆在这锅里搅来搅去,时不时地撒进一些胡椒、盐巴,煎茶制茗。 刘裕负手背后,在这些铺子间逡巡,边上的几个铺子的小贩纷纷笑了起来:“哟,刘大哥,今天你怎么有空来这渡口转转了?没去打山里打柴吗?” “怎么,刘大哥这么有闲情兴致,要在这渡口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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