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诅咒的高考状元 ----------------- 故事会平台:白解阅读 ----------------- 第一章 高考当日,考场的学生都在睡觉。 老师不仅不阻止,还让所有人不要写答案。 只因十年来,全市里的每个高考状元,都会在拿到成绩当天离奇死亡。 警方做了详细调查,却发现所有人都是自杀身亡。 全市学生人心惶惶,转校的转校,退学的退学,更甚者在高考中压分,生怕自己成为高考状元。 只有我不在意,因为我是全校倒数,就连考上大专都难,高考更是交了白卷。 可没想到,成绩出来后,我竟成了高考状元! 1 “今天的高考你们随便写,错得越多越好,记住,别考高分。” 高考考场门口,班主任边给我们发准考证,边叮嘱。 在场有上千个等着考上理想大学、改变人生的高考考生,却没有一个人反驳班主任的话。 班主任把准考证递给我,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接过准考证,保证道:“徐老师你放心吧,我成绩那么差,就算再怎么样,高考状元也轮不到我。” 自从十年前,第一个高考状元自杀后,此后每一届高考状元都会在出高考成绩当天自杀身亡。 高考状元从人人趋之若鹜,到如今避之不及。 每一届高考考生都想方设法,避免自己成了高考状元。 转学的转学,退学的退学,实在不行的,就会在高考中压分。 所有人都说,高考状元被诅咒了。 拿到高考状元的人,都会死。 我的成绩一向很好,从小学到初中都是第一名,中考更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重点高中。 可历届高考状元自杀后,爸妈说什么都不准我再考第一,生怕我会成为高考状元步了后尘。 而我也如爸妈所希望的,哪怕题目全都会,也次次考倒数。 早在半年前,爸爸就在哈佛给我捐了一栋楼,录取通知书都送来了,只等我两个月后去报道。 今天的高考对我来说只是走过场,而我也早就打定主意交白卷。 拿到试卷,我写上名字、贴好条形码,就无聊趴在桌上睡觉。 和我一样的学生很多,但监考老师浑不在意。 有几个学生答案写多了,还被监控老师暗示擦掉一些。 三天高考结束,爸爸妈妈心疼我,特意带我去三亚玩了一圈,直到高考成绩公布那天才回来。 大清早,妈妈就迫不及待地让我去查分。 “妈妈,你放心吧,我交的是白卷,这次高考肯定是0分。” 我嘴上这样说,手却诚实地输入登陆账号。 很快,查分页面跳出来。 看见分数的瞬间,我震惊地愣在原地。 不是0分,而是…… 749分! 第二章 2 我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没想到,查分页面的成绩依然是749分! 妈妈白了脸,难以置信地问我:“欣欣,你不是交的白卷吗?” 我肯定道:“我的确交的是白卷,妈妈你别着急,这分数可能出问题了。” 我刷新了几次,分数还是没变。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是班主任打来的。 按下接听后我连忙问道:“张老师,查分系统好像出问题了,我的0分变成749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让我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良久,班主任才开口。 “分数没有错,温欣,你考了749分,是今年的高考状元。” 我的脑袋轰隆一声,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话里,又传来班主任的声音。 “温欣,你有什么事就来找老师,老师帮你解决,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我哭笑不得,知道班主任是担心我像历届高考状元一样自杀。 “张老师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爸爸妈妈很疼我,我从小在爱中长大,没有受过任何挫折,就连心情不好的情况都极为罕见。 可以说谁都会自杀,唯独我不会。 可我不明白的是,我明明交了白卷,为什么会变成749分? 和班主任说完,我立刻给招生办打电话,申请重新查分。 听到我交的是白卷,招生办很重视,很快就查完分。 我的试卷没有任何问题,每一道题都写满答案。 唯一的扣分是作文,我写错了一个错别字。 听到这个回复,我傻眼了。 见我呆愣住,爸爸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欣欣,事到如今,不要再纠结这个分数。” “你告诉爸爸,你真的不会做傻事吗?” 爸爸和妈妈屏住呼吸看着我,生怕我会说出让他们心碎的答案。 我郑重地点头:“爸爸,妈妈,你们相信我,我绝不会去做傻事!” 爸爸松了口气,凝重道:“欣欣,你今天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我二话不说应下。 历届高考状元自杀的手法各不相同。 有跳楼的,有割腕的,还有喝药的。 唯一的共同点是,分数越高,死的越惨,而且都是在当天晚上12点前自杀的。 此时距离晚上12点还有11个小时,我也好奇,我真的会死吗? 我是高考状元的事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全网都在震惊我头铁,不仅敢拿高考状元,还敢考那么高的分。 与此同时,不少网红来到我家别墅外开启直播。 我随意点进去一个直播间,正好看见博主和网友们正在讨论。 我这个有史以来、分数最高的高考状元,今晚会怎么死。 网友们说的五花八门,每一种死法都让我胆战心惊。 可就是如此,我才敢确定,我绝不会去自杀。 就在这时,一条弹幕引起我的注意。 “温欣明知道高考状元都会自杀,还考这么高分,会不会就是为了自杀?” “很有可能,看来温欣早就想寻死了,这么说来她今晚必死无疑。” “哎,又要死一个高考状元,我都怀疑有什么诅咒了。” 我大吃一惊,突然想到一件事。 万一我今晚真的不明不白死了,那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自杀的。 想了想,我在评论区输入一段话。 “我是温欣,如果我死了,那一定是他杀!” 第三章 3 焈謂讦概椼李廑絾璓鱍姞拵旆槾亜偨 我这段话,毫无意外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在发弹幕问我是不是本人,就连博主也发来连线申请。 我没有理会,而是退出了直播间。 下午,警察来到我家,一起来的,还有心理医生。 很快,心理医生给我做完检查,告诉所有人,我的心理很健康。 换而言之,我不会无缘无故的自杀。 闻言,爸爸妈妈总算放心下来。 警察凝重道:“为了以防万一,今晚我们警方会在这里守着温欣同学,你们不介意吧?” 爸爸和妈妈生怕我出事,求之不得警察留下。 我和警察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 警察咳嗽一声对我道:“温欣同学,你可以做你自己的事,只要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就行。”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刚点进抖音,就看见我在直播间发的那段话上了热搜。 与此同时,还有无数人喊话,问我是生是死,如果还活着,就报个平安。 我正要划走,屏幕上方突然跳出来一条的信息。 看见是陌生电话,我还以为是垃圾短信,刚要删掉,就发现发来的是图片。 我鬼使神差地点开,入眼的是一张黑底红字的照片。 写着:高考状元都该死! 而这个感叹号,是一把刀和一滴血组成的。 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喊出声,手机也被我甩出去。 警察连忙冲过来:“温欣同学你没事吧?” 我惊恐地指着地上的手机:“有人给我发恐吓短信。” 警察捡起手机,来回看了看后疑惑地问我。 “你是不是看错了,这里面哪里有什么恐吓短信?” 我焦急万分:“就在这里。” 我一把抢过手机,把刚才的短信翻出来。 可无论我怎么找,刚才的短信就像凭空消失一般,怎么都找不到。 我难以置信:“我刚才明明看到了。” 警察安慰道:“你可能是太紧张,看错了。” 他嘴上这样说,看向我的眼神却警惕起来。 不用问我也知道,他这是觉得我疯了。 片刻后,警察问我:“我叫心理医生回来,重新给你做个检查吧?”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烦躁道:“我没事,不用了。” 话落,我低头看着手机,思考着刚才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我敢肯定,我刚才没有眼花,更没有出现幻觉。 可那条短信,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了呢? 更让我在意的是,那条短信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历届高考状元不是自杀的,而是被杀? 亦或者,真是高考状元的诅咒吗? 而我,今晚也会死吗? 想到这里,我心神一颤。 和警察说了一声后,开启了直播。 顶着高考状元本人几个字,直播间里迅速涌进来几万人,而且人数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很快就来到了百万在线人数。 而直播间的弹幕,也在飞快地刷新。 “是今年的高考状元温欣,你开直播是想全网直播怎么死吗?” “温同学,你不要冲动啊,人生还是很美好的。” “我怎么感觉温欣的状态很好,不像是要自杀的样子?” 弹幕划过一条又一条,有劝我的,也有指责我的,更有好事者,让我赶紧去死的。 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今天开直播,是想请你们所有人为我作证,我永远不会自杀!” 第四章 4 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真的有凶手,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信他敢杀人。 如果没有凶手,那就更好了。 因为,我绝不会自杀! 网友们也很乐意见证我今晚到底会不会死,所有不仅没人离开,反而越来越多的人涌进来。 转眼,时间就到了晚上11点,此时距离12点还有一个小时。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网友们聊天,止不住地打呵欠。 “你们看主播,哪里有要自杀的样子?高考状元诅咒说不定破了,大家都散了吧。” “我现在有点相信了,那些高考状元搞不好真不是自杀的,而是被杀的。” “哪个凶手这么厉害,杀了这么多人,一点儿马脚都不露?我倒是觉得,杀死他们的可能不是人。”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附和起来。 就在这时,我的背后突然传来叮咚一声。 我满脸狐疑扭头,朝四周看了看。 见状,警察问我:“怎么了?” 我问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是从窗户那里传来的。” 警察摇摇头,招来两个小警察,让他们出去看看。 这一幕落在直播间里,弹幕再一次刷屏。 “温欣刚才听到的,不会是凶手发出来的声音吧?” “这么多警察在,谁家凶手这么嚣张,敢来杀人啊?就算真是凶手,也该先把别墅的灯弄熄灭才对。” 我刚看到这句话,头顶的灯突然咔嚓一声,闪了两下后就熄灭了。 警察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不对劲。 四五个警察把我和爸爸妈妈围在中间,其他人去检修电路。 警察安抚我:“你别害怕,电马上就来了。” 我点点头,刚要开口,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贴着我的后背飞过去。 我顿时头皮发麻,脑海里闪过直播间那句话。 杀死他们的可能不是人! 下一秒,耳边传来几声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着急不已,反手想抓住身旁的爸爸妈妈。 没想到,却扑了空。 我愣一下,连忙喊爸爸妈妈,又叫几个警察的名字。 可无论我怎么喊,都没有人回答的。 就在这时,黑暗中传来一阵厚重的脚步声。 我什么什么也看不见,却明显感觉到,声音朝着我走来。 [N兔Jw兔!v故/XV事n屋Z提e+取gr本nCi文#M勿{|私[Fr自-搬i=运}fT 很快,脚步声在我的面前停下。 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双冰凉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脖子。 我被掐得喘不过气,拼命挣扎想要推开眼前不知是人,还是鬼的东西。 哗啦一声,我不知道扯下了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月光照射进屋里。 在月光下,我终于看清要杀我的人的脸。 看着这张脸,我震惊地愣在原地。 第五章 5 这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整张脸黑漆漆的,只能隐约看见五官的模样。 更重要的是,他的手很冷,冷得不像是活人的温度。 刹那间,鬼字在我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脖子上的手越收越紧,我张着嘴拼命地呼吸。 忽地,耳边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 “欣欣!” 听到妈妈的声音,眼前的人突然松开手。 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屋里的灯突然亮起。 我抬头一看,才发现爸爸、妈妈,还有几个警察都围在我的身边。 我惊魂未定扑进妈妈的怀里,颤颤巍巍道:“妈妈,有鬼,他要掐死我!” 等了许久,见妈妈没有回我,我疑惑地抬头,却看见妈妈一脸神色复杂。 妈妈欲言又止:“欣欣,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我忙不迭点头,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听完,妈妈的脸色更复杂了。 妈妈犹豫片刻道:“欣欣,其实刚才是你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是我们及时拉开你,你都把自己掐死了。” 我脑袋一懵,下意识问道:“妈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自己掐自己?” “刚才明明是一个全身黑漆漆的人掐我,你们没看到吗?” 妈妈摇摇头,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出来。 前半段和我的记忆差不多,别墅的电突然停了。 但爸爸他们没有消失,一直在我的身边护着我。 妈妈一直在叫我,我却没有回答。 直到来电了,他们才发现我自己在掐自己,掐得都翻白眼了。 几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拉开。 闻言,我立刻反驳道:“不可能!” 妈妈没有解释,而是拉着我来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我的脖子上有两道青紫的掌印,力度之深,一看就是冲着让我死去的。 在妈妈的示意下,我举起手对着脖子比划了一下。 脖子上的印记不大不小,正好和我的手一致。 妈妈没有骗我,刚才真是我自己掐自己。 注意到我的异样,妈妈满脸痛苦。 “欣欣,是妈妈对不起你。我竟然不知道,你的精神状态会这样差,连幻觉都出现了。” 爸爸走过来,声音哽咽。 “欣欣,你不要害怕,有病我们就去治,爸爸妈妈不会放弃你的。” 我充耳不闻,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 那双冰冷得不像人的手,难道真是我的幻觉。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目光被指缝中的东西吸引住。 我抽出来一看,发现是一条一厘米长的黑线,材质摸起来像是衣服上的纤维。 我比对了一下,发现不是我衣服上的。 几乎在瞬间,我想到了刚才从那人身上撕下来的东西。 我的心怦怦直跳,刚才事果然不是我的幻觉,是真的有人要杀我! 我把这个发现告诉爸爸妈妈,谁知道他们的脸色更悲痛了。 妈妈更是没忍住,捂着脸小声地啜泣。 我心里一寒,明白无论我说什么,爸爸妈妈都不会相信。 次日,爸爸妈妈不顾我的反对,带着我去看心理医生。 第六章 6 做完一系列检查,心理医生凝重地看向爸爸妈妈。 “幸好你们发现及时,孩子的病不严重,坚持吃药就好了。” 闻言,我差点掀桌,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庸医。 可看见爸爸妈妈惊喜的眼神,我只好把话咽回去。 很快,我自己意图掐死自己,以及被医生确诊,压力大得了精神分裂的事传遍全网。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温欣还说她不会自杀,没想到扭头就差点掐死自己,是个狠人啊。” “我就说高考状元有诅咒,温欣原本好好的,前脚刚拿到高考状元,后脚就精神分裂了。” “高考状元都会死,温欣昨晚没死成,接下来不会又寻死吧?” 看到网友的这些话,爸爸妈妈忧心仲仲,我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无论我怎么解释,我没有精神分裂,更不会去寻死,他们都不信。 我烦躁不已,躺在床上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想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这时,我的微信弹出来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是:你看见它了吗? 看见这句话,我不知怎么,瞬间想起昨晚那人。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通过好友申请。 很快,对方就给我发来一条信息。 “你想知道是谁要杀你吗?明天下午两点,市中心商场的奶茶店见。” 我飞速地回信息,问她是谁,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等了许久,对方都没有回我。 我无奈只好放弃,等着明天见面。 第二天,我主动告诉妈妈我想去商场买东西。 妈妈本来要跟我一起去,不过她约了医生见面,商量怎么给我治疗,只好让保镖陪我。 到了奶茶店,我让保镖在外面等我,自己独自进去。 刚坐下两分钟,一个陌生地女孩走过来。 仅凭一眼,我就知道她是昨天加我的人。 不等我开口,她便自我介绍。 “我叫许媛,上一届高考状元,是我的哥哥。” “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我哥自杀那天,他临死前告诉我,他不是自杀的。” 我追问道:“是有人杀了他?” 许媛点点头,又摇摇头,眼里写满了恐惧。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我的心止不住的怦怦直跳。 不知怎么,我蓦地想起那晚上碰到的那双冰冷的手。 挹側梹麔怷鞚殨釘候兪魧戅蟴撽傰牌 我呼吸急促道:“你是说,杀死你哥的人是鬼?” 许媛没有回答,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你被它盯上了,你逃不了的。就像我哥一样,你们的结局都只有死。” 许媛说死字的时候,目光死死地盯着我。 我冷汗直流,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许媛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刚坐下,就看见妈妈带着几个医生从楼上走下来。 妈妈指着我说:“这就是我的女儿,请你们一定要帮我治好她。” 为首的医生点头应下:“温夫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治好令千金。” 我听的云里雾里:“妈,你在说什么?你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妈妈满脸悲痛:“欣欣,妈妈也不想这样,可是你的病越来越严重了。” “刚才张程告诉我,你今天在奶茶店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张程,是今天跟着我出去的保镖。 我难以置信,我明明是和许媛见面,怎么会是我一个人自言自语。 想着,我把这件事说出来。 没想到听到我的话,妈妈脸色骤变。 第七章 7 妈妈震惊又痛苦,良久,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上一届的高考状元,根本没有一个叫许媛的妹妹。” 我反驳道:“不可能,我们昨晚才加了好友。” “妈妈你要是不信,我这就给你看。” 说着,我拿出手机找许媛的微信。 我的微信好友不多,加起来也就一百来个。 可就这一百来个人,我来回找了三遍,都没有找到许媛。 而我们的聊天记录,也凭空不见了,就像那天我收到的恐吓短信一样。 见我不死心,妈妈没忍住抢过我的手机。 “欣欣,你别这样,你听妈妈的话,很快你的病就好了。” 我红着眼眶,怒声道:“我没有病,妈妈,你相信我,许媛是真实存在的。” “她还告诉我,她哥是被杀的。” 我越是这样说,妈妈的眼泪就掉的越凶。 见状,我打了报警电话,让警察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 可没想到警察来后,也说了和妈妈一样的话。 “这些年来,每一个高考状元死后,我们警方都详细地调查了他们的人际关系网。” “但是,没有一个人有叫许媛的妹妹或者朋友。” “至于这些高考状元,我们警方也调查很清楚,全都是自杀的。” 我很清楚警方不会骗我,但我更清楚许媛不是我的幻觉。 可是我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天,我被妈妈强制送到医院。 连吃了几天药后,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有时候还分不清梦见和现实。 见我一个好端端的高考状元成了精神病,网上唏嘘不已 “还好我是学渣,不然被高考状元诅咒的就是我了。” “这么多人被高考状元诅咒死,上面还不考虑撤销高考状元吗?” “不要啊,我明年高考,好担心我会变得像温欣一样。” “也是,温欣虽然没死,但现在成了精神病,还不如死了呢。” 看着这些话,我的精气神一下子被抽的干干净净。 我始终不敢相信,那天的事和许媛是我的幻觉。 可说来也巧,自从进了精神病开始治疗,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些事了。 转眼,我在精神病院已经半月了。 而再过几天,就本该是我去哈佛报道的日子。 想起这辈子都可能要住在精神病院里,我忍不住苦笑。 入夜,护士拿来药给我吃。 吃下没多久,我就忍不住犯困,沉沉睡去。 半醒半梦间,我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吃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恍惚间,我的记忆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突然,我的胸腔里传来一股刺痛,这是没有空气导致的疼痛。 我猛地反应过来,发现自己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中。 我反手抓住这人的胳膊,拼命地质问。 “为什么要杀我?”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更加用力地掐我。 很快,我胸腔里的空气就全部被挤压出来。 紧接着,我的脑袋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无力地闭上眼睛。 第八章 8 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 爸爸和妈妈围在我的身边,看见我醒来,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欣欣,你终于醒了,吓死妈妈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扯着嘶哑的嗓子问:“妈妈,要杀我的人抓到了吗?” 妈妈停住哭泣,没好气地回我:“抓到了,也不知道你是随了谁,为了抓住凶手,竟然假装自己得了精神病。” 我龇着牙傻乐:“如果我不这样做,怎么有办法抓住凶手?” 正说着,警察走了进来。 他走到我的床前,对我敬了一个礼。 “温同学,这次多亏你,我们才能抓住这个杀死高考状元的凶手。” 我郑重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警官,我可以见见这个凶手吗?” “当然可以。” 一个小时后,我坐着轮椅来到警察局。 听到声音,被拷在椅子上的人缓缓抬头。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我满心复杂。 “徐老师。” 班主任上下打量着我,眼底划过一道恨意。 “你竟然没死?” 我推着轮椅来到班主任的面前:“徐老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死这么多高考状元吗?” 班主任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所有的高考状元都该死!” 我叹息一声:“徐老师,既然你不肯说,那我来替你说。” “你杀死他们,是因为十五年前,你的高考状元之位被人抢了。” 班主任扭头惊讶地看向我,示意我说下去。 我娓娓道来,把尘封了十五年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徐老师来自农村,十五年前她即将高考之际,她的弟弟得了白血病,急需钱做手术。 也就在这时,学校为了鼓励学生们高考考出好成绩,便当众承诺,拿下高考状元的人,能得到三十万的奖金。 这笔钱不算多,但却足够徐老师的弟弟做手术。 有了目标,徐老师废寝忘食,只为了拿到高考状元。 高考成绩出来后,徐老师果然如愿得到高考状元。 可因为第二名参加竞赛,额外得到加分。 所以最后的高考状元是第二名。 徐老师不是高考状元,自然也拿不到钱。 她的弟弟也因为没钱治疗,病死在医院里。 从这天起,徐老师便恨上了高考状元。 她大学毕业后,选择回到家乡工作,等每次高考完,都会去杀了高考状元。 听我说完,徐老师面不改色。 “你有什么证据?警方都说了,他们是自杀,与我无关。” 我摇摇头:“他们不是自杀,是你催眠了他们,让他们去自杀,罪魁祸首还是你。” 徐老师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很快又松开。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还是那句话,你没有证据。” 我斩钉截铁:“我有证据。” 我指着自己:“我就是证据,你催眠了我,让我认真考试成为高考状元,还催眠让我自己掐死自己。” 见徐老师还想嘴硬,我拿出高考那天,她借着给我准考证时,催眠我的视频。 以及她以许媛的身份约我,将我催眠的视频。 自从得知我的分数没有问题后,我就察觉到是我出了问题。 我让爸爸帮我调查我高考那天发生的事,很快就从高考的的视频里发现端倪。 爸爸找了专家看,发现当时我的状态不对,像是被催眠了。 我将这件事告诉警方,警方也感觉不对,就想通过我找到凶手。 没想到徐老师很谨慎,利用直播再次把我催眠,想要我自己掐死自己,当时我看见恐吓照片,以及无脸人,其实都是我的幻觉。 后来,见我没有按照预期的去死,徐老师就以许媛的身份约我出去。 虽然徐老师修改了我的记忆,还删掉了手机里的微信。 可她不知道,当天警方就守在我的四周,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被警方记录。 而我装作精神病严重,被关进精神病院,也是为了引她现身。 因为前十个高考状元已经死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徐老师催眠了他们,只有我以身入局,才能定徐老师的罪。 好在,徐老师上当了。 她来到精神病院,想亲手掐死我。 这一幕,也被我头顶的摄像头拍到。 人证物证俱在,徐老师不再狡辩,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很快,徐老师就因为杀人,被判处了死刑。 她行刑那天,是我去哈佛报道的日子。 和爸爸妈妈一起去国外的飞机上,我看着越来越小的城市,心里只有一个感叹。 从今天起,所有人都可以再次光明正大竞争高考状元。 而这一次,也不会再有什么高考状元的诅咒。 第一章 苏娆是圈内出了名的小妖精,红唇微扬,眼尾勾人。 时砚清是豪门最出色的继承人,高岭之花,禁欲自持。 没人知道,这样两个极端的人,会在深夜的迈巴赫后座抵死缠绵,在慈善晚宴的洗手间里疯狂纠缠,在私人酒庄的落地窗前,被他掐着腰撞得腿软。 又一次放纵过后,浴室传来淅沥的水声。 苏娆靠在床头,拨通了苏父的电话。 “我可以嫁给南城那个快死的太子爷冲喜,但我有一个条件……” 电话那头是掩不住的欣喜:“你说!只要你肯嫁,什么条件爸爸都答应!” “等我回家细说。”她声音轻软,眼底却一片凉薄。 苏娆挂断电话,正要起身穿衣,余光却瞥见时砚清放在一旁的笔记本电脑。 微信界面亮着,最新消息来自一个备注“若浅”的女孩。 苏娆指尖一颤。 浴室门突然打开,时砚清走了出来。 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衬衫随意地敞着两颗扣子,禁欲中透着几分慵懒。 “公司有点事,先走了。”他拿起外套,声音依旧清冷。 苏娆红唇微勾:“是公司有事,还是去见你的白月光?” 时砚清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她赤脚下床,雪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男人眸色微黯,拇指摩挲她红肿的唇瓣:“乖一点,别惹事。” 门关上的瞬间,苏娆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 她叫了辆车,跟上了他。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酒店前,苏娆隔着雨幕,看见林若浅一袭白裙从酒店门口跑出来。 时砚清快步上前,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然后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外面冷,怎么衣服也不穿就出来了,嗯?” 他的动作那么熟练,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苏娆死死攥着车门把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看着时砚清小心翼翼地将林若浅抱进酒店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她和苏父闹得很僵,又一次砸破他的头后,他将她送到了好兄弟儿子身边管教,说要磨磨她这骄纵大小姐的性子。 初见时,时砚清坐在时氏集团顶层的办公室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 她当然不想待在这里。 于是变着法地捣乱。 第一天上班,她就打翻咖啡在他价值百万的高定西装上。时砚清只是淡淡扫她一眼:“意大利空运的羊绒,记苏家账上。” 第二天,她故意把会议资料扔进碎纸机,时砚清面不改色,当场口述了全部内容,惊得满会议室高管目瞪口呆。 第三天,她在他咖啡里下了药,架好摄像机准备拍下他的丑态威胁他。 结果却反倒成了他的解药。 第二天醒来时浑身酸痛,苏娆气得要杀人,却被时砚清按在落地窗前又来了一次。 “娆娆,”他咬着她耳垂,声音沙哑,“乖一点。” 就这一声“娆娆”,让她溃不成军。 自从妈妈去世后,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叫过她了。 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彻底变了。 她每次闹事,时砚清就直接把她扛进办公室,外人以为是要教训她,实际上是把她按在办公桌上做到腿软。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食髓知味。 是因为他技术太好?还是因为她太孤独了?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栽了。 所以在他生日那天,她花了一整天布置别墅。 玫瑰、烛光、音乐,连求婚戒指都准备好了。 可苏娆等了一整夜,等到烛光燃尽,玫瑰凋零,他都没来。 直到凌晨三点,手机突然弹出新闻推送—— #豪门大佬深夜接机白月光# 照片里,时砚清小心翼翼护着一个白裙女孩上车,眼神温柔得刺眼。 评论区炸了: “啊啊啊,好一个大佬和小白花,磕死我了。” “卧槽!这不是时总和林校花吗?想当年他们可是我们学校的金童玉女啊!” “我是同校我作证!时总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对林若浅会笑!要不是林若浅身体不好出国休养,他们早结婚了吧?” 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苏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时砚清心里早有人,那她算什么?一个随叫随到的床伴? 她颤抖着拨通时砚清的电话,想要听他一个回答,可手机却始终无法接通。 最后一次挂断后,苏娆放下手机,走进了时砚清从不让她进的书房。 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如遭雷击—— 里面竟摆满了林若浅的照片。 有毕业照、旅行照,甚至还有林若浅睡着的偷拍照。 素来清冷自持的时砚清,居然也能做出这种事。 要不要答案,好像也已经不重要了。 苏娆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笑着笑着,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顺着她精致的下颌线砸在地板上。 她红着眼砸了整个别墅。 第二天时砚清回来,看着满地狼藉,只是平静地叫人打扫。 他甚至没多看她一眼,仿佛她做出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苏娆眼睁睁看着佣人把她精心准备的求婚戒指当垃圾扫走。 他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她曾想和他共度余生。 更不知道,在戒指被扫进垃圾桶的那一刻,她也决定不再爱他了。 “大小姐,您要去哪?”司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回家。”苏娆睁开眼,声音冰冷,“回苏家。” 回到苏家别墅,苏父立刻迎上来:“娆娆,你说愿意嫁去南城是真的?” 楼梯上,继母也期待地看着她。 “真的。”苏娆眸色微冷,“但我不是说了有个条件吗?” “什么条件?快说!” “我要和你——”苏娆一字一顿,“断绝父女关系。” 空气骤然凝固。 苏父脸色骤变:“你反了天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能再清楚了。”苏娆声音冷得像冰,“你婚内出轨,为了给这个女人让位,活生生逼得我妈跳楼。从那天起,我就不想认你这个爸了。” 她盯着苏父发青的脸:“现在南城那个快死的太子爷家悬赏五百亿找人冲喜,你磨了我三个月。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绑过去?” “既然这样,断不断绝关系有什么区别?”她讥讽地勾起嘴角,“正好把你情妇的女儿接回来,让她当苏家大小姐。” 苏父气得发抖:“好!断绝就断绝!但南城那位太子爷据说活不到月底了,你必须在月底之前嫁过去!” 他冷笑,“至于你林姨的女儿,前两天就从国外回来了,一直住在酒店。既然你愿意让位,她明天就搬进来!” 苏娆笑出了声,心脏疼得发颤:“上赶着养别人的女人,不爱自己的亲女儿,你可真是独一份。” 她转身要走,继母林妍却假惺惺地拦住她劝道:“娆娆,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爸说话呢。” 苏娆猛地停下脚步。 她缓缓转身,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恨意:“怎么?是觉得等我嫁人了,离开这个家了,你就能摆出正室的谱了?” 她一步步逼近,“林妍,你给我听好了,我妈就算死了,也改变不了你是个人人唾弃的第三者!你那个宝贝女儿就算当上苏家大小姐,也抹不掉她妈是小三的污点!” 林妍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苏娆转身就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直到回到房间关上门,她才像被抽干所有力气般滑坐在地上,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第二天一早,楼下传来嘈杂的搬动声和说笑声。 “怎么回事?”她一把推开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管家支支吾吾:“大小姐……二小姐搬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林若浅穿着白色连衣裙,柔柔弱弱地站在那。 苏娆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第二章 苏娆万万没想到,继母那个在国外“养病”多年的女儿,竟然就是时砚清的白月光。 上天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下一秒,林若浅就朝她走来,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姐姐对不起,吵到你了……” 话没说完,苏娆“砰”地一声甩上门。 “苏娆!你还有没有点教养!”苏父在外面怒吼,“把你的房间腾出来,若浅喜欢,以后这就是她的房间了!” 苏娆冷笑一声,直接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行李。 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苏叔叔,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林若浅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别管她,从小就被惯坏了。” “可是……” “你放心,她很快就嫁去南城了,以后这个家就是你和妈妈的。” 苏娆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冷笑得更深。 她利落地订了月底飞南城的机票,继续收拾东西。 半小时后,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客厅里,苏父、林妍和林若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着水果和点心,其乐融融得像极了一家人。 苏娆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站住!”苏父厉声喝道,“你又闹什么?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放心,我答应了就会做到。”苏娆头也不回,“只是这半个月,我不想待在这犯恶心。” 她直接去了全城最贵的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接下来的日子,苏娆开始疯狂购物—— 她买了最昂贵的婚纱,去拍卖会一掷千金拍下古董珠宝当嫁妆。 就算嫁过去冲喜,她也要风风光光地嫁。 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苏娆直到买完最后一条钻石项链才拿出来看。 三十八个未接来电,全是苏父的。 她刚划开接听,苏父的咆哮声就传了过来:“你疯了是不是?!一天刷走三十个亿!你是要让我破产吗?!” “急什么?”苏娆冷笑,“等我嫁过去,你马上就有五百亿进账。” “可那钱还没到账!你再这样刷下去,公司明天就要宣告破产!” 苏娆冷笑。 她就是要让他破产。 那五百亿,她早已打算过去之后,让沈家直接打进她个人账户。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林若浅和她那个小三妈,还会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老男人。 真当所有人都像她妈那么傻吗?陪着苏父白手起家,熬到吐血住院,最后却被活活逼得跳楼。 想到母亲,苏娆心脏骤然抽疼得厉害。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时砚清发来的短信: 苏娆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这一年来,因为时砚清要“管教”她,她几乎每天都要准时去公司报到。 可现在她都要嫁人了,还要他管教什么? 提着十几个购物袋回到酒店,却发现她的行李被人堆在了大堂。 “怎么回事?”她冷声质问。 前台尴尬地解释:“苏小姐,您的卡……刷不出费用了。按照酒店规定……” 手机适时震动,苏父的消息跳出来: 苏娆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久到眼眶发酸。 最后,她只回了两个字: 苏娆拖着行李箱走在街上。 机票是月底的,现在她哪儿也去不了,这半个月要住哪儿?吃什么?用什么? 箱子里全是婚纱和嫁妆,一件都卖不得,至于借钱…… 让她向圈子里那群看笑话的人低头,还不如睡大街。 附近的公园长椅勉强能躺,苏娆刚放好行李,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就凑了过来。 “美女,一个人啊?” “滚开!” “这么凶干嘛?陪哥哥玩玩……” 男人油腻的手刚搭上她肩膀,苏娆扬手就要甩他耳光—— “啊!!” 惨叫声响起。 时砚清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拧断了那人的手腕。 没等苏娆反应过来,她就被拽上了车,连人带行李。 “放开我!” 时砚清钳住她乱动的手腕:“又在闹什么?” 他声音低沉,“无家可归了,也不会来找我?” 第三章 这句话让苏娆鼻尖一酸。 以前她和苏父吵架跑出来,时砚清总会开车找遍全城,然后背她回去。 “又在闹什么?”他那时也总这么说。 她趴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天真地以为他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喜欢她。 现在想想—— 没人比他更狗了! 明明不喜欢她,还要睡她。 睡完还能回书房对着林若浅的照片深情款款。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林若浅。 论家世、样貌、身材,她哪样输给她? 他喜欢谁不好,为什么是林若浅,偏偏是林若浅。 “放开!”苏娆红着眼眶,狠狠咬了时砚清的手一口。 男人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发动了车子。 时砚清把车开回别墅,直接拎着她的行李箱进门。 “和以前一样,”他解开袖扣,语气不容置疑,“住到你想回家为止。” 苏娆站在玄关,指尖掐进掌心:“我只住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就离开这里,房租会付给你,也不会再打扰你。” “不再打扰?”时砚清缓缓抬眸看她一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不见底,“你能做得到?”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苏娆心脏猛地抽疼。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看出她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非他不可。 她爱惨了他。 那他呢?就这样心有白月光,又冷眼看着她沉沦? “林若浅……”苏娆突然开口,“是我继母的女儿,你知道吗?” 时砚清解领带的动作顿了一下:“今天才知道。” 沉默半晌,苏娆还是没忍住:“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学妹。”时砚清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同一个学校,以前在学生会共事过,有次车祸她救了我,之后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养病。” 他看向苏娆,眼神带着警告:“我知道你对你继母有意见,但这件事与若浅无关,你不必针对她。” 苏娆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她本来想问“你喜欢她吗”,可现在只觉得可笑。 看他这处处维护的样子,还有什么问的必要? 她转身回了客房,重重关上门。 这一晚,时砚清破天荒地没来找她。 苏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是啊,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他哪里还顾得上她? 第二天苏娆故意睡到中午,就是想避开时砚清。 可推开门,却发现他居然还在家。 男人坐在沙发上,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正翻着财经杂志。 “醒了?”他头也不抬。 “你不去公司?” “周末。” 苏娆哦了一声,从冰箱里拿了几个甜点,准备回房间。 时砚清却突然开口:“换衣服,等会儿跟我去一场聚会。” 苏娆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与其和时砚清独处一室,不如出去透透气。 于是她换了衣服跟他去了。 可到了地方,苏娆才知道这是林若浅的接风宴。 她转身要走,林若浅却热情地挽住她:“姐姐,你能来太好了。别和叔叔吵架了,你离家出走后,他担心得一天都没吃饭。” 苏娆冷笑:“原来你也知道那只是你‘叔叔’?那我离不离家出走,和他吵不吵架,跟你有什么关系?家住海边?管这么宽?” 她甩开林若浅的手走进包厢,余光看到林若浅红了眼眶,委屈地看向时砚清。 时砚清神色晦暗地看了苏娆一眼,眸含警告, 随即温柔地揉了揉林若浅的头发,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破涕为笑。 苏娆心脏刺痛,低头猛灌了一口香槟。 第四章 包厢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苏娆坐在角落,看着时砚清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却始终关注着林若浅的一举一动。 他会在林若浅伸手拿饮料时先一步替她拧开瓶盖;在她裙角沾上一点酒渍时立刻递上手帕;甚至在她轻声咳嗽时,不动声色地将空调温度调高。 这些温柔小意的举动,是苏娆从未得到过的。 她麻木地灌下一杯酒,心脏像被钝刀一点点凌迟,疼得发颤。 这一年来,她和时砚清除了上床就是上床,就连最激烈的情事中,她都没在他脸上看到过一丝失控的表情。 “酒瓶转到时总了!”突然有人起哄,“该接受惩罚了!” 众人嬉笑着递来平板:“都说时总是圈里最清心寡欲的,咱们也不为难你。玩个二选一,用最快速度说出最让你动心的人就行。” 第一组照片是当红女星和林若浅。 时砚清扫了一眼,毫不犹豫:“若浅。”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林若浅红着脸低下头,嘴角却掩不住笑意。 苏娆指尖掐进掌心。 一组又一组照片闪过,时砚清每次都毫不犹豫选择林若浅。 苏娆听不下去了,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更大的起哄声,她回头,看到平板上赫然显示着她和林若浅的照片。 “哇哦!”众人兴奋起来,“这次有意思了,苏小姐可是圈内第一美人,那些女明星在她面前都不够看的!时总要是还选林小姐,那就真说明问题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时砚清身上。 时砚清却罕见地沉默了。 苏娆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三秒后,她听见时砚清低沉的声音:“若浅。” 苏娆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崩塌。 伴随着包厢里的滔天欢呼,她踉跄着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却浇不灭心头灼烧的痛楚。 许久后,苏娆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孩美得惊心动魄,却也输得一败涂地。 苏娆从洗手间出来时,走廊灯光昏黄。 她刚拐过转角,就被三四个醉醺醺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美女,加个微信呗?”为首的男人满身酒气,伸手就要摸她的脸。 “滚开!”苏娆猛地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装什么清高?”另一个男人拽住她的手腕,“穿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玩的?” 挣扎间,苏娆的视线穿过人群,与包厢门口的时砚清四目相对。 她看到他眉头微蹙,刚要迈步,身后却忽然传来林若浅的痛呼:“啊!” “怎么了?”时砚清立刻转身。 “脚踝好像扭到了……”林若浅泪眼汪汪,“我没事,你先去帮苏娆姐吧。” 时砚清蹲下身检查她的脚踝:“不用管,她会自己解决。”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混混的手已经摸上她的腰,恶心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跟哥哥去玩玩……” 苏娆抓起走廊装饰台上的酒瓶,“砰”地砸碎在墙上! “不想死就滚!” 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趁着混混愣神的功夫,她快步离开。 聚会散场,苏娆不想上时砚清的车,便独自站在路边等出租。 林若浅撑着伞走过来,高跟鞋踩在水洼里:“姐姐,你没车吗?我送你回去吧?” 苏娆看着她手上那把最新款跑车的钥匙,突然笑了。 苏父可真是大方,给一个继女买这么好的车。 “不用了。”苏娆勾起红唇,笑得明艳,“坐小三女儿的车,我觉得脏。” 林若浅脸色瞬间阴沉,终于撕下伪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苏娆!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就能改变你不是小三女儿的事实吗?放手!” 争执间,刺目的远光灯突然照来! 苏娆转头,便看见一辆失控的轿车朝她们开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她看见时砚清冲过来,一把将林若浅拉在怀里。 而她,被“砰”地一声撞倒在地! 第五章 苏娆倒在血泊中,视线渐渐模糊。 她看着时砚清将林若浅小心护在怀里的样子,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初见时,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 针锋相对时,她往他咖啡里倒盐,他却面不改色地喝完; 第一次被他按在办公桌上时,她疼得咬破了他的肩膀; 后来她越来越爱他,爱到在他生日那天布置了一整栋别墅,却等来他和林若浅的绯闻…… 还有那次,她红着眼一个人走了五公里去墓园看妈妈,高跟鞋磨得脚后跟全是血泡。 是时砚清找到她,沉默地脱下她满是水泡的高跟鞋,一手提着鞋,一手背她回家。 那时候她的眼泪流进他脖颈,心想:要是能这样走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妈妈走后,终于又有人牵她回家了。 可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时砚清将林若浅护在怀里的那一幕。 …… “滴、滴、滴……” 医疗仪器的声音将苏娆拉回现实。 她缓缓睁开眼,听到隔壁传来林若浅带着哭腔的声音: “都怪我,不该站在马路上和姐姐吵架……我只是想载她回家……砚清哥,你怎么先救我了呢?姐姐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时砚清抬手擦掉她的眼泪:“不关你的事。”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是苏娆从未听过的语气。 “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先救你。”他轻声道,“你身体不好,不能再受伤。” 顿了顿,又补充:“况且,她也没理由生气。” 苏娆胸口骤然紧缩,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攥住心脏狠狠拧转。 是啊,她是时砚清的谁呢?有什么资格生气?他救谁不救谁,都是他的自由。 “别哭了,回去好好休息。”时砚清轻声哄道。 又轻声细语地哄了好久,林若浅这才离开。 等病房门关上,时砚清回过头,这才发现苏娆早就醒了,正静静地看着他。 他脸上没有半点心虚,神色如常道:“你只是皮外伤,不过知道你爱美又怕疼,所以我调用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不会留疤。” 若是以前,苏娆一定会又哭又闹,质问他为什么先救林若浅。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说:“知道了,谢谢。医药费我半个月后就还你。” 时砚清眉头微蹙,似乎有些诧异她竟会道谢。 而且,她为什么总是提起“半个月”? 但他没有多问,只当她是大小姐脾气发作,在阴阳怪气罢了。 …… 接下来的几天,时砚清难得推了所有工作,留在医院照顾她。 奇怪的是,苏娆不再像从前那样粘着他胡闹。 她安静地接受治疗,安静地吃饭睡觉,安静得让他心里发闷。 “还在生气?”陪她打针时,时砚清终于开口。 “生什么气?” “气我那天没救你。”他顿了顿,“我救若浅情有可原,我和她……” 时砚清的话还没说完,走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一个小护士急匆匆跑过。 “听说是苏氏集团总裁的继女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另一个护士压低声音,“刚送来急诊。苏总急得脸都白了,亲自抱着人进来的。要我说啊,对继女都能这么好,真是难得的好男人……” 苏娆抬眼看向时砚清,果然见他神色微变。 “我有点事要处理。”他站起身,动作比平时急促,“晚点再来看你。” 苏娆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用想都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疲惫地闭上眼,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第六章 再次醒来时,是被护士叫醒的。 “怎么没人守着?针都回血了!差一点就出大事了!”护士急道。 苏娆微微抬手,才发现手背已经肿起来老高,她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过去七个小时了。 而时砚清一直没有回来。 “小姐,您那个很帅的男朋友呢?”护士一边换药一边问,“打针没人守着可不行,刚才多危险啊。” 苏娆扯了扯唇,“他不是我男朋友。” 她一个人独自扶着墙往病房走,走廊上的议论声却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那个林小姐也太幸福了,继父对她那么好,还有个帅惨了的男朋友!” “听说那个男朋友不仅包了整层VIP病房,还请了国外专家会诊,整整一天了,更是守着她寸步不离,继父和男朋友都把她宠上了天,林小姐简直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啊……” 苏娆不自觉地走到那间病房门口。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见时砚清正弯腰调整林若浅的输液速度,修长的手指在调节器上轻轻转动。 苏父坐在床边给林若浅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果肉被他一块块喂到林若浅嘴里。 苏娆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下来,烫得脸颊生疼。 她猛地抬手擦掉。 “苏娆,”她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轻声说,“你哭给谁看?没人心疼你,不准哭!” 转身时,她挺直了背,走得又快又稳。 只有被攥得死紧的掌心,渗出了点点血丝。 接下来的几天,时砚清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出院那天,苏娆才在医院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车窗降下,露出时砚清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声音依旧清冷。 苏娆转身就走。 “你是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你吗?” 这句话让苏娆脚步猛地顿住。 她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以前为了管教她,他确实经常这样威胁她,她只当是情趣,可现在他的白月光都回来了,他凭什么还这样对她? 她咬着牙上了车。 时砚清递给她一本拍卖会手册:“看你最近不开心,以前不是总喜欢买东西?今天带你去拍卖会。” 苏娆正要拒绝,却在翻到某一页时瞳孔骤缩。 那是母亲的珍珠项链! 自从林妍进门后,就以做噩梦为由让苏父清空了家里所有母亲的遗物。 她苦苦哀求,却只换来苏父一句“人都死了,留着东西晦气”。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母亲最爱的项链。 苏娆死死攥着手册,纸张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快速给私人律师发了信息: 为了这条项链,嫁过去没陪嫁,被人耻笑,她也认了! 拍卖会场金碧辉煌。 苏娆跟着时砚清走进VIP区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预留席位上的林若浅。 对方穿着白色连衣裙,正朝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姐姐!”林若浅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我说想在拍卖会和你道歉,没想到砚清哥真的把你带来了。”她眨眨眼,“你们感情真好。” 苏娆浑身僵硬。 她缓缓转头看向时砚清。 男人正低头查看拍卖清单,侧脸在灯光下俊美如雕塑,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原来如此。 他带她来,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落,不是为了哄她开心。 只是因为林若浅想“道歉”,所以他顺手捎上了她这个道具。 但奇怪的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苏娆只觉得胸口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却已经流不出血了。 第七章 她面无表情地落座,挺直脊背,目光直视前方的拍卖台。 拍卖会进行到中场,苏娆始终意兴阑珊。 直到拍卖师掀开丝绒托盘上的红绸,那条珍珠项链在聚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苏娆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总爱戴着这条项链参加晚宴,珍珠贴在她纤细的颈间,随着优雅的步履轻轻晃动,像是温柔的月光。 “就这么喜欢?”时砚清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娆没有回答,直接举牌:“五千万。” “六千万。” 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林若浅朝她微微一笑,“姐姐,我也很喜欢这条项链呢。价高者得,你不介意吧?” 苏娆的指尖掐进掌心:“八千万。” “一亿。” “两亿。” “三亿。” …… 价格一路飙升到十亿。 苏娆变卖嫁妆的钱已经见底,可林若浅依然从容不迫地举着牌,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 “十亿一次。”拍卖师看向苏娆,“苏小姐还要加价吗?” 苏娆的喉咙发紧。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一条项链向人低头。 “要。”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字,转身抓住时砚清的衣袖,“时砚清,借我钱……” 她的声音发抖,“这是我妈的遗物,我非要不可。” 时砚清明显怔住了。 他从未见过骄傲明艳的苏娆这样低声下气。 “算我求你。”苏娆红着眼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时砚清的手伸向西装内袋,刚要掏出黑卡—— “砚清哥。”林若浅突然拽住他的手臂,眼眶泛红,“我真的很喜欢这条项链……” 她咬着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样东西,你不要帮姐姐好不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娆看着时砚清,看着这个曾经为她挡过风雨的男人。 他的眉头微蹙,目光在她和林若浅之间游移。 漫长的沉默后,时砚清终于看向苏娆,缓缓开口:“让给她吧。”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拍卖槌落下:“成交!恭喜林小姐!” 苏娆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她看着林若浅接过那条珍珠项链,看着对方得意地朝她微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她却感觉不到疼。 时砚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娆。 她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嘴唇咬得发白,却硬撑着挺直脊背。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异样的酸涩。 “砚清哥……”林若浅虚弱地靠过来,“我生理期有点不舒服,能帮我去要条毯子吗?” 时砚清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起身离开。 苏娆彻底没了拍卖的心思。 她坐在座位上,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不断闪过母亲戴着这条项链微笑的模样。 拍卖会一结束,她就拦住了林若浅。 “把项链卖给我。”苏娆的声音沙哑,“什么条件都行。” 林若浅轻笑:“真的什么都行?那我让你下跪呢?” 苏娆浑身发抖。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娆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得有尊严。” 可现在,她就要为了一条项链放弃最后的尊严。 “好。”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娆红着眼,缓缓屈膝—— “别跪了。”林若浅突然笑着打断,“你跪下也没用。” “那条破项链我早让人扔给街边的野狗了。” 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屏幕上赫然是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脖子上挂着沾满泥水的珍珠项链。 “你妈的东西,就该戴在狗身上——”她凑到苏娆耳边,一字一顿,“毕竟,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苏娆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浑身发抖,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拿着铁锤狠狠砸在她的太阳穴上。 母亲临终前苍白的面容在眼前闪过,那条曾经优雅地垂在母亲颈间的珍珠项链,现在却…… “你再说一遍。”苏娆的声音轻得可怕。 林若浅得意地笑了:“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怎么,没听清?” 苏娆缓缓抬头,眼底猩红一片:“你是用哪只手戴的?” “这只啊。”林若浅炫耀似的举起右手,“怎么,你还要……” 话音未落,苏娆随手抄起果盘旁的水果刀,狠狠扎进林若浅的掌心! “啊——!!” 第八章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宴会厅,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苏娆雪白的裙摆上,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周围瞬间乱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 苏娆却出奇地平静,她冷冷扫视众人,红唇微启:“让各位见笑了。我妈妈死得早,没人教,所以一般有仇——” 她拔出刀,鲜血溅在脸上:“我当场就报。” 林若浅痛苦的哭声环绕整个拍卖会场,苏娆却直接丢了刀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攥住。 时砚清似乎是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手上还拿着毛毯、暖宝宝和红糖。 苏娆心头一刺。 原来他是去给林若浅买这些东西了。 “你反了天了是不是?”时砚清脸色冷得可怕,“就因为一条项链,你就敢伤人?要是她做出更不如你意的事,你是不是要杀人?” 他的力度极重,像是要把她的腕骨捏碎。苏娆强忍着疼痛,红着眼道:“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她把我妈的项链……” “就算她把项链拿去喂狗,你也不能伤人!”时砚清厉声打断。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那我现在做都做了,时总打算怎么‘管教’我?” “我管不了你了。”时砚清冷声道,“来人,送警局,告她蓄意伤人,拘留三天。” 苏娆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为了林若浅,要把她关进监狱?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却一个字都没说,任由警察将她带走。 最后一眼,她看见时砚清将林若浅打横抱起,轻声哄道:“别哭,我在。” …… 拘留所的三天,是苏娆这辈子最地狱的三天。 她被关在最脏乱的牢房,同屋的女犯人们明显被人授意,变着法地折磨她—— 第一天,她被扒光检查,冷水浇遍全身。 第二天,饭里被人掺了玻璃渣,她饿得胃绞痛。 最后一天,几个女犯把她按在厕所隔间,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 “听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为首的女人狞笑着掐住她的下巴,“时总说了,要让你‘长记性’。” 苏娆蜷缩在地上,双眸泛红。 她不信时砚清会做到这一步,可身上的每一道伤都在提醒她—— 他真的狠得下心。 三天后,当警察终于来放人时,苏娆已经站不稳了。 她拖着满身伤痕走出拘留所,刚迈出大门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病房。 “这次长记性了?”时砚清站在床边,声音冷淡。 第九章 苏娆沉默地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时砚清胸口莫名窜起一团火,刚要开口,护士匆匆进来:“时先生,林小姐又喊疼了……” “你好好反省。”时砚清转身离开,“别再闹事。” 接下来的日子,苏娆安静得可怕。 林若浅每天发来时砚清照顾她的照片,她也无动于衷。 直到出院这天,林若浅亲自来了。 “姐姐,你三天就出院了。”她晃着包扎好的右手,“知道你这一刀我要住多久吗?要不是砚清哥花巨资从国外调来专家,我的手就废了。” “你应得的。”苏娆冷冷道。 林若浅突然笑了:“苏娆,你到底在拽什么拽,明明那么喜欢砚清哥,却被他亲手送进拘留所的感觉如何?痛不欲生吧?” 苏娆终于转头看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讲个小故事。”林若浅坐在床边,“你不知道吧,我和砚清哥是高中同学。那时候全校女生都追他,可他从来不多看一眼。” 她抚着绷带,眼里闪着得意的光:“除了我。” “他会记得我喝咖啡不加糖,下雨天总多带一把伞,学生会活动永远只接我递的水,全校演讲时只看向我坐的方向,全校女生嫉妒得要死,他却只对我笑。” “就在我们快要捅破那层窗户纸在一起时,我为了救他出了车祸,不得不去国外养病。但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有联系。” 苏娆的指尖掐进掌心。 “后来我告诉砚清哥,我妈嫁进了豪门,可豪门家有个大小姐总欺负她。”林若浅轻笑,“他立刻给你爸打了电话。” “你知道他说什么吗?‘把苏娆交给我管教’。” 苏娆浑身发抖,她一直以为是父亲主动把她送给时砚清管教的…… “学校里他样样出色,管教人也是。”林若浅凑近她耳边,“随随便便就让你动了心,还把你拐上了床。” “虽然我很生气,但后来得知,他每次和你上床都会拷贝监控……”林若浅轻笑,“那一刻我明白了他的用意。” “毕竟,苏大小姐最是骄傲。如果自己的私密视频捏在我手里,你还敢欺负谁呢?” “砚清哥和你上床,大概就是为了之后把那些监控给我,好让我有反击之力吧。” 林若浅说完,满意地看着苏娆血色尽失的脸,笑着离开了病房。 苏娆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她疯了一样冲出医院,打车直奔时家。 回到别墅,她疯了似的翻箱倒柜。 书房抽屉——没有。 卧室保险柜——没有。 最后在暗室的电脑里,她找到了那个加密文件夹。 点开的瞬间,苏娆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屏幕上,是她和时砚清缠绵的画面。 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清清楚楚,分门别类。 第十章 苏娆颤抖着拨通苏父的电话。 “不是说不联系了吗?”苏父声音冷漠,“断绝父女关系协议书已经发给你了。马上就到月底了,今明两天你必须赶去南城!” “我只问一个问题。”苏娆声音嘶哑,“当初,是你把我送给时砚清管教,还是他主动要的我?” “问这个干什么?” “告诉我!” 苏父沉默片刻:“是他。用城南的项目换的。反正我看着你也烦,一举两得。” 手机“啪”地摔在地上,屏幕碎裂。 苏娆突然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笑得撕心裂肺,笑得眼泪横流。 “时砚清……你可真是好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苏娆才擦干所有眼泪,走向房间,拖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她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却走得异常坚定。 在玄关处,她停下脚步。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打火机—— 那是时砚清送的生日礼物,上面还刻着他亲手写的“To 娆娆”。 她突然笑了。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将打火机点燃,抛向窗帘。 火苗“轰”地窜起,很快吞噬了整个客厅。 苏娆站在别墅外,静静看着火焰吞没他们缠绵过的沙发,亲吻过的餐桌,还有那张——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他也有片刻动心的床。 时砚清是一个小时后赶回来的。 黑色的轿车急刹在别墅前,轮胎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推开车门,映入眼帘的是冲天火光,以及坐在行李箱上的苏娆。 她安静地望着燃烧的别墅,火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时砚清胸口一窒。 他本有千万句质问,却在看到她通红的双眼时,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把房子烧了,”他最终只沉声开口,“如今解气了,大小姐?” 苏娆缓缓抬眸。 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一片死寂。 她看着时砚清,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个字都没说。 “时总,”助理匆匆跑来,“私人飞机已经安排好了,瑞士那边的会议不能再推迟了。” 时砚清按了按眉心:“把这栋别墅处理一下。” 他顿了顿,看向苏娆,“把她送到城南那套房子。” “不用了。”苏娆终于开口,声音嘶哑而决绝,“我要回家了。” 时砚清以为她终于妥协要回苏家,眉头微松:“你能想通最好。” 他转身迈步,黑色风衣在夜风中翻飞,“我不是每次都能给你兜底。” 苏娆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忽然扬起一抹惨淡的笑。 “时砚清。”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夜风吹散,“后会无期。” “什么?”他回过头来。 苏娆却已经拉开车门上了出租车。 时砚清只当她又闹脾气,没再多问,径直上了车。 他没注意到,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向机场。 私人飞机停机坪前,时砚清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头也不回地登机。 而航站楼里,苏娆给时砚清转完这半个月的房租和医药费,便将手机扔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走向飞往南城的登机口。 两架飞机同时起飞,朝着相反的方向,再不相交。 第十一章 三天后,时砚清的会议终于结束。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将关机多日的手机打开。 无数消息涌进来,林若浅发了 99 + 条消息,而苏娆只发了一条。 他下意识点开苏娆的对话框—— 是一条转账信息, 「转账:500,000 元」 「备注:半个月房租 + 医药费」 除此之外,一个字都没有。 时砚清眉头紧蹙,险些气笑。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打。 发出去后,他盯着屏幕等了十分钟。 以往只要他发消息,苏娆总是秒回。 可这次,聊天框安静得可怕。 他直接拨通了苏娆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机械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时砚清微微怔住—— 难道还在睡觉? 脑海中浮现出苏娆熟睡时的样子: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红唇微张,偶尔还会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 想到这里,他唇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缓缓上扬的弧度。 点开苏娆的头像,是一只高傲冷艳的布偶猫,湛蓝的眼睛睥睨众生,像极了她本人。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屏幕,他最后发了一条: 消息依然石沉大海。 时砚清放下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时总,已经确认了。那条珍珠项链今晚会在荣宝斋拍卖会亮相,确定是苏小姐母亲生前戴的那条。” “安排车。” 半小时后,时砚清出现在拍卖会现场。他一身黑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淡疏离,拒绝了好几位名媛的搭讪。 当那条珍珠项链被呈上来时,全场哗然。 “起拍价十个亿!” “十一亿!” “十二亿!” 价格一路飙升,时砚清始终没有举牌。 直到叫价到二十亿时,他才缓缓抬手:“五十亿。” 全场寂静。 最终,这条项链以天价落入时砚清手中。 回程的车上,助理终于忍不住开口:“时总,当初您没有借钱给苏小姐拍下那条项链,她好像一直记恨着……要是知道您费尽心思找到真正的遗物,还花这么大价钱拍下来,一定会很开心。” 时砚清摩挲着丝绒盒子,眼前浮现出苏娆明艳的脸庞:“会开心吗?” “当然会!”助理兴奋道,“苏小姐性子直爽,开心不开心都写在脸上。虽然骄纵了点,但心地特别善良。上次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打翻咖啡,别人都要骂人了,她却说‘正好我想换条裙子’……” 说着说着,助理突然感觉车内温度骤降。 后视镜里,时砚清的脸色已经沉得可怕。 助理立刻噤声:“抱歉,时总,我多嘴了。” “你喜欢她?”时砚清的声音冷得像冰。 助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差点撞上护栏。 “我……” “说实话。” 助理深吸一口气:“苏小姐那样的人,谁会不喜欢呢?不过您放心,我知道她心里只有您……” 他苦笑,“所以我只是……偷偷暗恋,从没表露过。” 时砚清脸色稍霁。 助理却突然壮着胆子继续道:“但我也希望您对她好点。” “……” “不要一会儿喜欢林小姐,一会儿又对苏小姐好。苏小姐值得全心全意的喜欢!” “一下子喜欢林若浅,一下子喜欢苏娆?”时砚清眯起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 既然已经说开了,助理索性豁出去。 “就是字面意思!时总,其实我一直想问,您到底喜欢的是林小姐,还是苏小姐?” 第十二章 “自然是苏娆。” 时砚清这句话刚说出口,助理猛地踩下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对不起时总!”助理慌忙道歉,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出乎意料的是,时砚清并没有动怒。 他只是冷冷地抬眸,透过镜片看向后视镜里的助理:“这个答案,就让你这么震惊?” 助理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何止是震惊?简直是颠覆认知! 但他不敢直说,只能委婉道:“但……但我看您对林小姐很好,比对苏小姐还要好……” 时砚清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靠进真皮座椅里:“那是因为她救过我。” 车窗外的霓虹灯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疲惫。 他闭上眼睛,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高中时代,他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每天抽屉里塞满情书,走廊上总有女生假装偶遇。 最夸张的一次,有个女生直接在教学楼下用玫瑰摆出爱心表白。 “时少,要不您假装和哪个女生走得近些?”学生会主席给他出主意,“这样其他人就会知难而退了。” 他觉得这主意不错。 选谁呢? 目光扫过操场,他看到了正在喂流浪猫的林若浅。 那天阳光很好,她穿着白色校服裙,蹲在树下的样子确实有几分纯洁无瑕的味道。 就她了。 从那以后,他开始有意识地对林若浅与众不同—— 只接她递来的水,演讲时只看向她坐的方向,甚至默许了学校里关于他们的绯闻。 效果立竿见影,情书数量锐减。 毕业那天,林若浅约他去咖啡厅。 就在过马路时,一辆失控的轿车朝他们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若浅推开了他。 “砰——” 刺耳的刹车声中,他看到林若浅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撞飞出去。 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虚弱地说:“砚清哥……我不后悔……” 后来医生诊断,林若浅内脏受损,必须去国外长期疗养。 出于愧疚,这些年只要她提出的要求,他基本都会满足。 唯一让他庆幸的,就是他因为林若浅一句话,当初主动提出 “管教”苏娆。 想到这里,时砚清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 第一次见到苏娆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那天在时氏集团顶层,他正在批文件,门突然被推开。 一抹红裙闯入视线。 苏娆倚在门边,红唇微扬:“时总好大的架子,让我等了半小时。” 阳光透过落地窗,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她明艳得像一团火,猝不及防烧进他黑白分明的世界。 那一刻,他表面波澜不惊,心跳却漏了一拍。 之后她变着法地捣乱—— 往他咖啡里加盐,把他重要文件折成纸飞机,甚至穿着性感睡衣在他开会时晃来晃去…… 他一一接招,步步为营。 最印象深刻的是那次下药。 他早就察觉咖啡不对劲,却故意喝下。 当药效发作时,他如愿以偿地把那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按在了办公桌上。 “时砚清!”她气得眼眶发红,“你混蛋!” “嗯。”他咬住她耳垂,“大小姐不是要玩吗?我奉陪。” 后来,他次次要她,却次次不说爱。 只因他知道,她对他的爱,远远没有他埋藏在心底的多。 若说了,怕是小野猫就要恃宠而骄,更怕她若是觉得玩腻了,就跑了。 “时总,到了。” 助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时砚清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私人飞机停机坪。 登上飞机后,他罕见地没有处理文件,而是继续回忆着与苏娆的点点滴滴。 她被他背回家时,眼泪无声浸湿他后颈的温热; 她明明气得要死,却还是在他胃疼时偷偷放一杯温水在床头的别扭; 每次出差回来,她穿着红裙子扑进他怀里的柔软…… 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时砚清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 “归心似箭”。 …… 第二天晚上,飞机降落。 时砚清走下舷梯,目光不自觉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以往每次回来,苏娆都会穿着一条红裙子,远远地朝他挥手,然后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他怀里。 “时砚清!我想你啦!” 每当这时,他总会眸色一暗,等不及回家就直接把她抱进车里,做到她腿软求饶。 “砚清哥!”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时砚清下意识勾起嘴角,转身时却僵在了原地—— 第十三章 林若浅穿着白色连衣裙,柔弱无骨地站在不远处。 不是苏娆。 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林若浅就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时砚清看着扑进怀里的白色身影,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他不动声色地将人推开,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你怎么在这里?” 林若浅仰起脸,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跟助理打听了你的航班,特地来接你的。” 她咬了咬唇,露出委屈的表情,“砚清哥,你不欢迎我吗?” “没有。”时砚清抬手整理袖扣,避开她伸来的手,“只是这里风大,你身体不好,不能着凉。” “这些年在国外多亏你找的医疗团队,早就调养好了。”林若浅转了个圈,白色裙摆像花瓣一样绽开。 她突然拉住他的袖口:“砚清哥,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我有话想跟你说。” 时砚清看了眼腕表。 苏娆没来接他,大概还在生气。 那条珍珠项链怕是不够,还得再准备些礼物…… 她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拿破仑蛋糕,最新款的限量包,还有…… “砚清哥?”林若浅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嗯。”他朝助理使了个眼色,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跟着林若浅上了车。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时砚清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苏娆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那笔转账上,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肯多给。 车子停在一家高档酒店前。 时砚清皱眉:“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林若浅笑而不答,拉着他往里走。 推开宴会厅的大门,时砚清脚步微顿。 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太过刺眼,整个会场被布置成浪漫的告白场景—— 香槟塔、玫瑰花瓣、心形气球。宾客们衣香鬓影,见他进来,纷纷投来暧昧的目光。 大屏幕突然亮起。 第一张照片:图书馆里,他低头为林若浅讲解课题,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侧脸投下温柔的剪影。 第二张照片:雨天,他将伞倾向林若浅那边,自己的肩膀被雨水打湿。 第三张照片:毕业典礼上,他站在林若浅身旁,唇角带着罕见的笑意。 …… 每一张都是偷拍的角度,却莫名透着亲密。 林若浅红着脸走上台,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抖:“砚清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那天我在喂校园里的流浪猫,你站在樱花树下看了好久……” 时砚清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当然记得,那天他只是在思考怎么解决那些烦人的追求者。 “后来你只接我递的水,演讲时只看向我的方向……”林若浅脸颊泛红,“所有人都说我们是金童玉女,其实……其实我也一直喜欢你。” 宴会厅里响起一片吸气声。 有人小声议论:“林小姐胆子真大,时总都敢表白……” “什么胆子大,肯定是两情相悦才敢这么笃定。” “是啊,听说时总这些年对林小姐有求必应,要真在一起,她就是未来的时太太了,我们可得好好巴结巴结……” 林若浅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毕业那天,我本来想跟你表白的,结果发生了车祸。这些年你一直照顾我,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时砚清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没想到不仅助理误会,外人误会,连林若浅也产生了这种错觉。 “所以今天……”林若浅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我想问你……” 她还没说完,时砚清已经大步走上舞台。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身上。 他一步步走上台,站在林若浅面前,声音冷静得可怕:“抱歉若浅。”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他直视她的眼睛,“但这个不行。” “我不喜欢你。” 第十四章 “砚清哥,你说什么……你不喜欢我?”林若浅的声音陡然拔高,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怎么可能?你明明……” “抱歉给你造成了这样的错觉。”时砚清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当初追我的人太多,我需要一个挡箭牌。” 挡箭牌?! 一时间,她脸色煞白。 他顿了顿,继续道:“作为补偿,我每年都会往你卡里打一笔钱。我以为你清楚这只是交易。” “后来你为我挡了车祸,身体受损,所以我这些年对你百依百顺。”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她惨白的脸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全场一片哗然。 原本艳羡的目光瞬间变成了嘲讽和鄙夷,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向林若浅。 “我就说嘛,时总这样的身份地位,怎么可能看上她……” “平时装得跟真的一样,原来都是自作多情。” “时总可是出了名的高岭之花,连影后脱光了爬床都被扔出来,她算什么东西……” “听说她妈是小三上位,果然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爱攀高枝。” 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林若浅心上。 她最爱面子,今天这场告白她筹划了整整三个月,邀请了所有名流,就是为了风风光光地成为时太太。 可现在…… 她浑身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时砚清不喜欢她,那他喜欢谁?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难道是……苏娆? 这个念头让她几乎发狂。 林若浅猛地摇头,她拒绝相信这个可能。 下一秒,时砚清已经转身要走。 “时砚清!”她用尽最后一丝尊严抓住他的衣袖,“这些年,你真的……从未对我有过片刻动心吗?” “嗯。”时砚清抽回手,“从未。” 这三个字像刀子一样捅进林若浅心脏。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开来,妆容被泪水晕花。 时砚清头也不回地离开宴会厅,快步走向等候在外的豪车。 助理早已备好他吩咐的东西。 “时总,东西都买齐了。”助理将礼盒递过来,“蓝宝石胸针,还有苏小姐最爱的那家甜品店的蛋糕。” 时砚清拿出手机,给苏娆发了条消息: 没有回复。 他又拨了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眉头微蹙,他继续发道: 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他又补充: 消息一条接一条发出去,却如同石沉大海。 时砚清揉了揉眉心,又发了一条: 漫长的等待后,手机依然静悄悄的。 耐心终于耗尽,时砚清直接拨通了苏父的电话:“娆娆在家吗?让她接电话。” 电话那头,苏父的声音充满诧异:“砚清啊,您不知道吗?娆娆……已经被我嫁去南城了啊!” 第十五章 时砚清如遭雷击,握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你说什么?!” 偏偏这时车子驶入隧道,信号中断,通话自动挂断。 “掉头!去苏家!”时砚清的声音冷得可怕,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暴怒。 助理吓得方向盘都打滑了,连忙调转车头。 他从未见过时砚清这副模样—— 向来沉稳自持的男人此刻眼底猩红,下颌绷得死紧,仿佛下一秒就要失控。 车子疾驰到苏家别墅,时砚清直接踹开门闯了进去。 苏父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状吓得差点摔了杯子:“砚清?你怎么来了?” “苏娆嫁去南城了?”时砚清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苏父一愣,随即讨好地笑道:“是啊,三天前就嫁过去了。你不是一直嫌娆娆闹腾吗?正好南城那位快死的太子爷花五百亿高价找冲喜新娘,我就把她嫁过去了,现在正好,你也可以好好和若浅在一起,不会有人捣乱了……” “谁告诉你我喜欢林若浅?!” 时砚清猛地一拳砸在茶几上,玻璃桌面瞬间碎裂。 他不敢相信,这个所谓的父亲,竟然为了五百亿就把亲生女儿卖了! “来人。”他声音森冷,“把这栋别墅给我砸了!” 助理立刻带人冲进来,瓷器、家具、名画……所有东西在顷刻间化为碎片。 苏父脸色惨白:“砚清!你这是干什么?!” “从今天起,苏氏集团——”时砚清一字一顿,“破产清算。” “不!时砚清!你不能这样!”苏父扑上来哀求,“看在我和你父亲的交情上……” “交情?”时砚清冷笑,“你也配提交情?” 就在这时,林若浅冲了进来。 “砚清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苏叔叔?!”她明白了什么,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喜欢上苏娆了是不是?!” “是,又如何?” 林若浅如遭雷击,随即疯狂大笑起来:“可是她永远也不会喜欢你了!” “你喜欢她,却不说,所有人都以为你喜欢我!”她歇斯底里地喊道,“我买通了你的佣人,在你书房里摆满我的照片,你猜苏娆有没有看到?” “还有监狱里那些‘照顾’她的人,我可都是以你的名义安排的!” “你以为她为什么烧别墅?因为我告诉她,你拷贝了你们的床戏监控,就为了捏住她的把柄!” 林若浅笑得扭曲:“她不是被迫嫁人的,她是对你彻底死了心,自愿嫁给别人的!” “以苏娆的性格,哪怕你解释清楚,她也永远不会回头了!” “毕竟,监控是你自己拷贝的,给我接机是你自己去的,拘留所也是你亲手送她进去的!” “这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捅进时砚清心脏。 他想起苏娆这些天的反常。 她不再闹脾气,不再缠着他,甚至连他发的消息都懒得回。她烧了别墅,走得干脆利落,连头都没回。 原来,她早就看到了那些照片,听到了那些谣言,对他彻底绝望。 至于监控…… 他确实拷贝了,却只是想留下来自己欣赏。他记得她每次情动时微蹙的眉,记得她咬着唇不肯出声的倔强,记得她高潮时眼角泛红的模样。那些画面,他舍不得删。 可现在,这些全都成了刺向她的刀。 “林若浅。”他转身,声音冷得像冰,“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苏父扑上来,抓住他的手臂:“砚清!你不能这样!我们苏家也是百年家族,我和你父亲更是至交,你不能……” “可以。”时砚清甩开他的手,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我给你一个选择。” “把林若浅和她妈——”他一字一顿,“一起嫁给北城林家那个七十岁的老头。” “否则,明天这个时候,苏氏集团会彻底消失。” 苏父浑身发抖,最终咬牙道:“来人!把她们绑起来!” 林若浅尖叫着挣扎:“苏叔叔!你不能这样!你说过我妈是你初恋,你也会把我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 “闭嘴!”苏父一巴掌扇过去,“要不是你自作主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在林若浅和她母亲的滔天哭喊声中,时砚清头也不回地离开。 “安排飞机。”他对助理道,“立刻去南城。” 上车后,时砚清死死攥着那条珍珠项链,指节泛白。 他无法想象苏娆嫁给别人的样子。 更无法让那个小野猫属于别人。 他必须带回苏娆。 哪怕掘地三尺,哪怕倾尽所有。 第十六章 苏娆坐在房间里,看着满屋子的奢侈品,有些恍惚。 从她来到沈家那天起,佣人们就源源不断地往她房间里送东西。 高定礼服、限量珠宝、名牌包包……几乎堆满了整个空间。 “苏小姐,这是少爷刚从拍卖会上拍下的蓝钻项链。” “这是巴黎空运来的最新季礼服,少爷说您喜欢红色,所以全系列都订了。” “还有这些包……” 苏娆终于忍不住抬手打断:“你们看看这个房间,还有能放东西的地方吗?” 佣人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立刻按住耳机,低声汇报:“少爷,苏小姐说房间太小了,需要换一栋两千平的别墅。” 苏娆:“……我不是这个意思!” 佣人一本正经:“少爷交代过,给您花钱没有上限。” 苏娆扶额:“你们少爷的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吧?” “少爷有钱。”佣人认真道,“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苏娆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这几天一直想问的问题:“我都来这儿快一周了,能见见你们少爷了吗?” 佣人犹豫了一下:“少爷说……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苏娆气笑了:“他把我‘请’过来,结果自己没准备好?”她站起身,“行,那我回去了。” 话音刚落,佣人们突然齐刷刷地站直,恭敬道:“少爷好!” 苏娆一愣,转头看向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里。 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长裤衬得双腿笔直,眉眼清俊,轮廓分明,整个人透着一股矜贵又干净的气质。 苏娆怔住了。 这就是沈听澜? 那个传说中“命不久矣”的沈家太子爷? 他看起来健康得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她来这儿的第一天,就已经做好了嫁进门就当寡妇的准备。可沈家没有挂白绫,没有药味,反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在欢迎她的到来。 她曾想去看看沈听澜的情况,却被沈家父母、爷爷奶奶百般阻拦。 “娆娆啊,听澜现在不方便见人……” “对对对,他需要静养……” “你刚来,先休息休息……” 如今,听说她要走,他倒是终于肯现身了。 沈听澜站在门口,耳尖微红,目光有些躲闪,似乎真的像佣人说的那样。 还没准备好见她。 苏娆眯起眼睛:“沈少爷,解释一下?” 沈听澜轻咳一声,还没开口,沈家父母和爷爷奶奶已经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围住苏娆。 “娆娆啊,你别生气,听澜这孩子就是太害羞了……” “对对对,他从小就不会追女孩子……” “我们也是没办法,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苏娆越听越不对劲:“等等,什么主意?” 沈父叹了口气,终于坦白:“其实听澜根本没病。” 苏娆:“……?” 沈母补充:“他暗恋你很久了,但又不敢追,所以我们家才想出‘冲喜’这个办法,想着你或许会为了五百亿嫁过来……” 苏娆:“???” 沈奶奶笑眯眯地握住她的手:“这半年来,想攀关系冲喜的人可多了,但我们全都拒绝了,就等着你呢!” 苏娆彻底震惊了。 她转头看向沈听澜,对方正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完全不敢和她对视。 “所以……”苏娆缓缓开口,“你装病骗我?” 沈听澜抿了抿唇,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她:“不是骗……是怕你不肯来。” 苏娆气笑了:“那你现在躲什么?这一周连面都不露,东西倒是送个没完,怎么,是打算把联合国买下来送我?” 沈听澜耳根更红了,小声道:“……还没挑到最合适的礼物。” 苏娆:“……” 她深吸一口气,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你说你暗恋我很久……我们见过?” 沈听澜眸光微动,终于直视她的眼睛:“姐姐,你真的不记得了?” 第十七章 “十年前,北城的游艇酒会上……” “你忘了你救了谁吗?” 苏娆一怔,记忆突然被拉回十年前—— 那场酒会上,她站在甲板边吹风,突然听到“扑通”一声。 一个小男孩落水了。 周围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跳了下去。 海水冰冷刺骨,她拼命游向那个挣扎的身影,在呛了好几口水后,终于把人拖上岸。 “没事吧?”她浑身湿透,却顾不上自己,跪在地上给小男孩做急救。 小男孩咳出几口水,睁开眼时,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她脱下外套裹住他发抖的身子,“小屁孩,以后小心点,别往甲板跑。” 小男孩紧紧攥着她的衣角,眼睛亮得像星星。 …… 苏娆猛地回神,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听澜:“那个落水的小鬼……是你?!” 沈听澜耳尖微红:“嗯。” “我找了你十年。” 苏娆突然笑了:“可那时候你才十二岁,我十六岁,我比你大了四岁。” 她挑眉,“我那时候都还没情窦初开,你居然就对我一见钟情了?” 沈听澜看着她,眼神干净又认真:“姐姐,要我说实话吗?” “说。” “因为你长得太耀眼了。”他声音很轻,“像太阳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苏娆怔住了。 从小到大,夸她漂亮的人不计其数,可沈听澜说出来,却是另一种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睛实在太干净了,没有一丝杂质,像是把整颗心都捧给她看。 “姐姐,”沈听澜突然上前一步,“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是故意骗你,你要是想离开,那五百亿也是你的,我也可以放你走。” “但如果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的话……”他声音有些发抖,“让我给你一个家,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家”这个字狠狠撞在苏娆心上。 她忽然想起很多事—— 想起苏父为了利益把她嫁来冲喜; 想起时砚清书房里那些林若浅的照片; 想起被送进拘留所的那三天; 想起烧掉别墅时,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她又能去哪呢? 苏家早已不是她的家,而时砚清…… 她看着眼前这个比她小四岁的男人。 沈听澜的眼神太干净了,干净得让她心疼。 她忽然想,或许……可以试试? 至少在这里,有人真心实意地爱着她。 苏娆伸出手。 沈听澜眼神一黯,以为她是要走,颓丧得像只被抛弃的小狗:“姐姐,我马上让人送你回去……” 苏娆却笑了:“回哪去?” 她主动握住他的手:“这儿就是我的家。” “你要记住,如你所说,一辈子对我好。” 沈听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欣喜若狂:“沈家人从不撒谎!” “我们家每个人都是宠妻狂魔,如果我有一点骗你,你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把我踹进海里,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苏娆笑出了声。 接下来的几天,沈听澜几乎把苏娆宠上了天。 她随口提了句想吃城西的糕点,半小时后,那家店的主厨直接带着全套工具上门现做。 她午睡时翻身皱了皱眉,沈听澜立刻让人把整栋别墅的地毯全换成更软的材质。 她看书时揉了揉眼睛,第二天,沈家就请来了国际顶尖的眼科专家给她做全面检查。 最重要的是,沈家所有人都对她很好。 沈奶奶会拉着她的手讲沈听澜小时候的糗事,沈母会亲自下厨给她煲汤,连一向严肃的沈父见到她都会放柔表情。 这种被全家人捧在手心的感觉,苏娆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了。 她忽然觉得现在的生活像是一场梦。 直到—— “少夫人,时总来了。”佣人匆匆来报,“说要见您。” 苏娆指尖一颤,手里的杂志“啪”地掉在地上。 心脏泛起一丝波澜,但很快平息。 她抬头,正对上沈听澜紧张的目光。 他放下手中的石榴,声音发紧:“姐姐要见他吗?” 苏娆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不见。” 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继续剥你的石榴。” 沈听澜眼睛一亮,立刻又变回那只忠犬小狗,低头认真地把石榴一粒粒剥好,喂到她嘴边。 苏娆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养了只大型犬。 苏娆生日这天,沈听澜办了场盛大的宴会。 整个沈家庄园被布置成星海,无数水晶灯从天花板垂落,像是把银河搬进了室内。 礼物更是堆成了山—— 限量款跑车、私人岛屿的地契、连绝版的古董钢琴都被空运过来。 而当沈听澜牵着她的手走到台上,宣布将名下50%的股份转让给她时,全场哗然。 “沈总疯了吧?” “这得值多少个亿?” “不愧是冲喜冲好的,这宠得没边了……” 苏娆拽了拽沈听澜的袖子:“你干嘛?50%值多少钱你算不清吗?” 沈听澜低头看她,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我虽然比你小,但也不是不会算账。” “如果不是怕你有负担,我想给100%。” 苏娆无奈:“你啊……” 台下突然有人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紧接着,全场都开始鼓掌起哄。 沈听澜耳尖通红,小心翼翼地看向苏娆。 就在他低头要吻她的瞬间—— “砰!” 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踹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 时砚清站在门口,西装笔挺,眼神却阴沉得可怕。 他的视线死死钉在苏娆和沈听澜十指相扣的手上。 全场寂静。 第十八章 “南城沈家和北城时家一向王不见王,这好像是时总……他怎么来了?” 宾客的窃窃私语在宴会厅内蔓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上—— 时砚清站在那里,西装笔挺,眼神却阴沉得可怕。他的视线死死钉在苏娆和沈听澜十指相扣的手上,像是要将那只手烧穿一个洞。 “时总眼睛怎么直勾勾地盯着苏小姐,不会是要抢人吧?” 沈听澜几乎是第一时间将苏娆护在怀里,手臂横在她身前,像是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苏娆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她看着时砚清,忽然笑了:“时总怎么来了?是来送新婚礼物的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捅进时砚清的胸口。 他下颌绷紧,青筋暴起,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娆娆,跟我回去。” 苏娆笑意更深:“回去干什么?继续看你怎么爱林若浅的吗?” “我不喜欢林若浅!” 时砚清几乎是低吼出声,声音在宴会厅内炸开,全场哗然。 “我喜欢的是你!” 宾客们倒吸一口凉气,议论声瞬间沸腾。 “果然是来抢婚的!” “不是都说时总清心寡欲啊,不近女色吗?这一动心,居然就是和沈家太子爷同时喜欢上了苏小姐?” “这修罗场也太刺激了……” 时砚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失控的情绪,声音低沉:“换个地方谈谈。” 沈听澜冷笑:“时总,这里不欢迎你。” 苏娆却轻轻按住他的手:“没事,我和他讲清楚。” 沈听澜皱眉,显然不放心,但最终还是点头:“我陪你。” 苏娆摇头:“我自己去。” —— 黑色迈巴赫内。 苏娆坐在副驾驶,平静地看着窗外。 时砚清坐在驾驶座上,领带歪斜,衬衫领口微敞,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是一路疾驰赶过来的。 他从未这样狼狈过。 “监控的事,是我拷贝的,但不是为了威胁你。”他声音沙哑,“我只是……想留着自己看。” “拘留所的事,我让人打点过,本意是不想让你受伤,但没想到,林若浅会以我的名字买通人欺负你。” “我的书房不让你进,是我怕你会发现,我在里面藏了你的东西,至于林若浅的照片,是她收买佣人放进去的。” “林若浅和林妍现在被嫁给七十岁的老头,永无出头之日,你爸的公司也宣告破产。” 他一字一句地解释,像是要把所有误会都剖开给她看。 苏娆听完,只是淡淡地问:“然后呢?” 时砚清怔住。 “然后就是——”他声音微颤,“跟我回去。” “娆娆,我一直喜欢的,是你。” 苏娆笑了。 那笑容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在时砚清心上。 “时砚清,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她轻声说,“可你还是能一次次偏袒林若浅。” “就算你不喜欢她,可你伤到我的心,是真的。” “我已经在那段时间,渐渐忘记对你的喜欢了。” “如今,也拾不起来了。” 时砚清的手指猛地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 他声音颤抖:“娆娆,我不是神……我确实错了,但你不能允许我犯一点错吗?” “犯错的代价,就是要永远失去你?” 苏娆看着他,眼神平静得近乎残忍:“是。” “我不恨你,但也不会爱你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烫金请柬,递给他。 “三天后,我和沈听澜的婚礼。” “以时总的性格,应该不会做出再次卑微请求我原谅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们就都骄傲一点。” “好聚好散。” 说完,她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向等在路边的沈听澜。 时砚清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她穿着红裙,骄纵又明媚,像一团火,猝不及防烧进他黑白分明的世界。 而现在,那团火,彻底熄灭了。 第十九章 婚礼前一天,沈家私人庄园。 苏娆坐在新娘套房的梳妆台前,指尖轻轻抚过婚纱上的碎钻。 窗外阳光正好,庄园里佣人们正忙着布置明天的婚礼现场,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 门被轻轻叩响。 “姐姐?” 沈听澜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玫瑰红茶,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礼盒。 他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领口微敞,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温柔得不像话。 “你早餐几乎没动。”他将茶杯放在她手边,语气里带着无奈,“厨房说你只喝了半杯牛奶。” 苏娆抬头看他,唇角微扬:“沈总这是要亲自训我?” “不敢。”他俯身,将礼盒递给她,“只是怕你饿着。” 苏娆打开盒子,里面是几块精致的巧克力。 “听说你以前很喜欢这家店的巧克力。”沈听澜轻声说,“我让人从瑞士空运来的。” 苏娆怔了怔,没想到他会去打听这种小事。 她正要开口,庄园的警报系统突然尖锐地响起。 “怎么回事?”沈听澜皱眉,立刻按住耳机,“安保,汇报情况。” 耳机里传来急促的声音:“沈总,系统被入侵了!所有监控和门禁全部失效!” 沈听澜脸色骤变,转身对苏娆道:“姐姐,待在这里,别动。” 他快步走出房间,苏娆听到他在走廊上厉声下令:“封锁所有出口!”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套房的门已经被无声地推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黑色风衣上还带着夜风的寒意。 时砚清。 苏娆猛地站起身,婚纱裙摆扫过梳妆台,碰倒了一瓶香水。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时砚清?”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进来的?” 时砚清没回答,只是盯着她,眼底翻涌着骇人的暗火。 “跟我走。”他声音沙哑。 苏娆后退一步:“你疯了?明天就是婚礼!” “所以呢?”他冷笑,“你真要嫁给他?” “这不关你的事。” “关。”他一步步逼近,“你的事,永远关我的事。” 苏娆心跳加速,下意识往门口看,却发现走廊上空无一人。 沈听澜呢?安保呢? 时砚清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淡淡道:“别看了,他暂时过不来。” “你对他做了什么?!” “放心,我没动他。”时砚清语气冰冷,“只是让人拖住了他。” 苏娆攥紧裙摆:“你到底想干什么?” 时砚清盯着她,突然问:“你真的爱他?” 苏娆一怔。 “现在还没有。”她最终回答,“但我会努力。” “努力?”时砚清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下颌绷紧,“娆娆,你什么时候需要‘努力’去爱一个人了?” “因为值得。”她直视他的眼睛,“而且,就算我不爱他,也不代表我会回头爱你。” 时砚清呼吸一滞,眼底猩红一片。 下一秒,他直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放开!”苏娆挣扎,却被他轻松制住。 “省点力气。”他低声道,另一只手扯下领带,捆住她的手腕,“待会儿有你闹的时候。” 说完,他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套房内的落地窗。 窗外,一架直升机正悬停在半空,螺旋桨的轰鸣震耳欲聋。 苏娆瞳孔骤缩:“时砚清!你这是绑架!” “是又怎样?”他冷笑,抱着她跃上窗台,“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天起,我就该这么干。” 夜风呼啸,苏娆的婚纱被吹得猎猎作响。 她挣扎着回头,想再看一眼庄园,却只看到远处沈听澜的身影被数名黑衣人拦住。 他似乎在喊她的名字,可风声太大,她什么都听不清。 第二十章 私人岛屿,清晨。 直升机降落在岛屿中央的停机坪上,螺旋桨的轰鸣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苏娆被时砚清抱下飞机,双脚刚落地,就猛地推开他。 “非法拘禁?”她冷笑,婚纱裙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时总什么时候也干这种下作事了?” 时砚清不恼,反而轻笑:“是又怎样?” 他抬手抚过她的脸颊,指尖冰凉,眼神却烫得吓人:“娆娆,你是我的。” “这辈子,都别想嫁给别人。” 主别墅内。 时砚清带她参观了整个岛屿。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他推开落地窗,海风卷着咸湿的气息涌入,“花园、泳池、图书馆……甚至那片海。” 苏娆不为所动:“我要回去。” “娆娆,忘掉之前的不愉快。”时砚清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哑,“我们重新开始。” “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苏娆挣开他的怀抱,转身冷笑:“时砚清,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欺欺人了?” 时砚清身子一僵,片刻后才开口道:“娆娆,我会让你回到从前的。” 接下来的日子,时砚清几乎疯了一样对她好。 她赤脚走在沙滩上,第二天,整片海岸铺满了从北欧空运来的细软白沙。 她半夜惊醒,发现床头摆着一盏小夜灯,光线柔和得像月光。时砚清就坐在床边守着她,眼底血丝未消。 她随口提了句想吃芒果,隔天,整棵芒果树被空运到岛上,栽在花园里。 这样的时砚清,是苏娆从未见过的。 温柔、偏执、毫无底线地纵容她。 她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 若是从前,他肯这样对她,该有多好? 可下一秒,她又清醒过来。 回不去了。 一周后,苏娆开始绝食抗议。 “不吃?”时砚清端着果盘,眼神暗沉,“那我喂你。” 他含住一颗车厘子,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 苏娆挣扎,汁水顺着唇角滑落,却被他舔去。 吻着吻着,变了味。 时砚清的呼吸越来越重,手掌扣住她的后颈,将她压向自己。 “别……”苏娆偏头躲开,“别碰我。” 时砚清僵住,眼底翻涌着痛苦。 最终,他只是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娆娆,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苏娆看着他,忽然笑了:“放我走。” 第二十一章 因为时氏集团工作堆积过多,时砚清不得不回去处理。 私人岛屿,黄昏。 时砚清离开的第三天,苏娆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海平线上最后一缕阳光被吞没。 佣人轻手轻脚地进来,放下一杯温热的牛奶:“夫人,您多少喝一点。” 苏娆没动,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时总说处理完公司的事就——” “砰!” 玻璃杯砸在墙上,碎片四溅,牛奶泼了一地。 “我不是什么夫人。”苏娆冷笑,“滚出去。” 佣人吓得退了出去。 苏娆弯腰,捡起一块最锋利的玻璃碎片。 同一时刻,北城时氏集团总部。 会议室里,时砚清坐在主位,听着高管们的汇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他昨晚收到的监控截图——苏娆站在沙滩上,望着远方的海平面,背影单薄得像随时会被海风吹散。 “时总?这个并购案……” “推迟。”他突然站起身,“备车,去机场。” 助理一愣:“可是董事会——” “我说,现在。” 停机坪。 时砚清的私人飞机刚降落,他就快步走下舷梯。 三天没见,他想她想得发疯。 “时总,礼物都准备好了。”助理跟在身后,手里捧着几个精致的礼盒,“您要的那条蓝钻项链,还有夫人喜欢的——” “夫人呢?”时砚清打断他。 “在、在主卧……” 佣人支支吾吾的样子让他心头一紧。 时砚清脸色骤变,大步朝别墅跑去。 主卧。 门被猛地踹开。 苏娆坐在床边,手腕上一道血痕刺目惊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暗红。 时砚清瞳孔骤缩,冲过去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敢死,我让整个沈家陪葬。” 苏娆抬头,苍白的脸上带着讥讽的笑:“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走!” “说你爱我。” “做梦!” 时砚清盯着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让苏娆后背发凉。 他松开她,转身对助理道:“连线全球媒体,现在。” 助理一愣:“时总,您是说——” “直播。”时砚清一字一顿,“我和娆娆的婚礼。” 十分钟后。 镜头对准了主卧的落地窗。 时砚清换了一身黑色西装,苏娆被强行套上婚纱,手腕上的伤口被丝带遮掩。 “开始。” 直播信号接通的那一刻,全球各大媒体的首页同时跳出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婚礼”。 时砚清扣住苏娆的腰,低头吻她。 苏娆挣扎,狠狠咬破他的嘴唇。 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滑落,滴在她的婚纱上。 直播画面戛然而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全网炸锅。 “时砚清!”苏娆推开他,嘴唇染着他的血,“你疯了?!” 时砚清抬手擦掉血迹,轻笑:“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苏娆看着他,忽然觉得陌生。 这个偏执到疯魔的男人,真的是她曾经爱过的时砚清吗? 第二十二章 苏娆学会顺从,是在被囚禁的第二十七天。 她不再反抗,不再绝食,甚至偶尔会对时砚清笑一笑。 时砚清起初是警惕的,但渐渐地,他开始相信她或许真的认命了。 “今天想吃什么?”清晨,时砚清系着领带,站在床边问她。 苏娆靠在床头,长发散在肩头,语气平静:“你做的。” 时砚清手指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了:“好。” 他转身去厨房,背影难得放松。 苏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立刻掀开被子,从床垫下摸出一部微型电脑——这是她上周从时砚清书房偷来的。 她快速输入代码,指尖在键盘上翻飞。 岛屿的安保系统被她悄无声息地入侵,一个加密的求救信号发了出去。 三天后,深夜。 苏娆站在悬崖边,海风呼啸,吹得她裙摆猎猎作响。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听澜带着人赶到了。 “姐姐!”他冲过来,脸色苍白,“跟我走!” 苏娆回头看了一眼追来的保镖,突然笑了:“听澜,你怕高吗?” 沈听澜还没反应过来,苏娆已经拽着他跳下了悬崖—— 下方是汹涌的海浪,但崖壁上有她早就勘察好的落脚点。 保镖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 海浪拍打着礁石,苏娆和沈听澜浑身湿透,艰难地爬上岸。 “快走!”沈听澜拉着她往快艇跑去。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灯光照过来。 时砚清站在岸边,身后是数十名保镖。 “跑够了吗?”他声音冰冷。 苏娆将沈听澜护在身后:“时砚清,放他走。” 时砚清盯着她,忽然笑了:“可以。” “但你得留下。” 苏娆刚要说话,悬崖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一块巨石松动,朝着她和沈听澜砸下来! “小心!” 时砚清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他们。 巨石砸在他的腿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海水。 苏娆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后脑重重磕在礁石上。 她眼前发黑,却强撑着睁开眼,看到时砚清脸色惨白地躺在血泊中,却还死死盯着她的方向。 “……娆娆,你有没有事?” 苏娆张了张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前,她听到自己说:“时砚清……放我走。” 时砚清醒来时,最先感受到的是腿部的麻木。 医生站在床边,声音压得很低:“时总,您的脊柱神经受损,下肢运动功能可能……” 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助理红了眼眶:“我去告诉苏小姐!她要是知道您是为了救她……” “闭嘴。”时砚清冷声打断,“谁也不准说。” 他转头看向窗外,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想起昏迷前最后的画面。 苏娆倒在不远处,脸色苍白,却还是强撑着对他说:“时砚清……放我走。”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痛不欲生”。 原来有些错,犯一次,就真的会永失所爱。 一个月后。 时砚清坐在轮椅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 “沈氏集团总裁沈听澜与苏氏千金今日大婚……” 画面里,苏娆穿着婚纱,笑容明媚。 她曾经也这样对他笑过。 在他还没有一次次偏袒林若浅的时候。 在他还没有把她送进拘留所的时候。 在他还没有让她绝望到烧掉别墅的时候。 时砚清关掉电视,沉默地转动轮椅,去了书房。 桌上放着一份文件,是助理刚送来的。 他翻开,里面是苏娆这一个月的生活轨迹。 她和沈听澜去了威尼斯,在叹息桥下接吻。 她陪沈听澜参加商业晚宴,挽着他的手臂,笑容温柔。 她甚至……开始学着下厨,因为沈听澜胃不好。 时砚清看着这些照片,忽然笑了。 他曾经拥有过她全部的喜欢,却亲手把它打碎了。 而现在,她把这些温柔,都给了别人。 他独自去了那栋烧毁的别墅。 废墟里,他点燃一支烟,看着焦黑的墙壁发呆。 手机突然响了。 “您好,这里是卡地亚定制中心。”对方礼貌地问,“苏小姐定制的男士婚戒已经完工,她预留的是您的联系方式,请问二位已经顺利举行婚礼了吗?” 时砚清手指一颤,烟灰落在裤子上,烫出一个洞。 原来……她曾经是想过嫁给他的。 在他还拥有她全部喜欢的时候。 在他还没有犯错的时候。 胸口突然疼得撕心裂肺,他弯下腰,大口喘息。 “先生?”路过的邻居好奇地问,“这房子都烧没了,您等人啊?” 时砚清抬起头,阳光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是啊,”他轻声说,“等人。” 但他知道,等不到了。 窗外阳光正好,可惜再也不会有人闯进来,骄纵地喊他: “时砚清!” 怀孕后,我决定离婚 ----------------- 故事会平台:金枝小说 ----------------- 秦墨出轨后,我没提离婚。 而是像往常一样。 和他继续恩爱了两年。 直到我发现怀了孕。 终于递给了他一份离婚协议。 01 秦墨回来时,已是凌晨。 他依旧西装笔挺,领带一丝不苟,像是刚从某个重要会议脱身。 「老婆,怎么还没睡?」他走近,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 「不是说了加班不用等我?」 他身上飘着清冽的沐浴露香气,像是刻意洗去了什么痕迹。 我忍不住想,连「加班」都要沐浴更衣,秦墨的确是个追求完美的人。 我抽回手,将孕检报告推到他面前。 「我怀孕了,12 周。」 空气骤然凝固。 秦墨的身体明显僵住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松开,指节泛白,太阳穴处的青筋清晰可见。 在昏暗的光线下,我能听到他骤然加重的呼吸声,看到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两次。 他看着我,下一秒,狠狠地坐在沙发上。 「打了,我可以不计较。」 哪个男人可以不计较自己的老婆出轨呢? 除非是他做了对不起自己老婆的事情在先。 我直视他的眼睛,声音平静:「孩子是你的。」 他猛地抬头,嘴角扯出一个冷笑: 「这两年,你每次都让我做措施,而且我们有半年没有做夫妻间的事情了,现在告诉我孩子是我的?白染……我这么好骗么?」 「信不信随你。」我缓缓坐直,抚上小腹。 秦墨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的眼睛瞪大了,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错愕、困惑、一丝几不可察的狂喜: 「什么时候……」 「林妍怀孕 42 天,你和她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我声音依然平稳。 秦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他的嘴唇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沙发扶手。 「你...怎么知道?」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不仅知道她怀孕了,还知道你们两年前就在一起了。」 秦墨脱下西装外套,粗暴地扯开领带,点燃一根烟。 打火机的火焰在他颤抖的手中摇曳,照亮了他额角的冷汗。 「难怪,」他吐出一口烟圈,声音低沉。 「你突然开始让我做措施。」 他抬头看我,眼中带着受伤野兽般的警惕。 「那个时候发现,你为什么不说?而且,既然忍了两年,为什么不继续忍下去?」 我轻轻抚摸着还未隆起的小腹,感受着那里孕育的小生命: 「我在等你腻了,」 我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但是等来了林妍怀孕,所以我觉得我应该离开了。」 烟灰缸里传来烟头被狠狠摁灭的声音。 秦墨的嘴唇颤抖着: 「林妍我会处理,孩子也不会让她生下来。我道歉,你现在怀孕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 我从沙发垫下抽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夹,推到他面前: 「签字吧,秦墨。我们好聚好散。」 他翻开文件夹,看到「离婚协议」四个字时,手指猛地一颤。 「你知道我是孤儿,」我的指尖轻轻划过孕检报告上的超声图像。 「肚子里的孩子是和我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我怀上他,就是逼自己和你做个了断。」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想失去他。」 秦墨看着我,眼眶泛红,声音嘶哑: 「白染,你是说我不离婚,就要打掉这个孩子?」 我点头,「怀着他,想着你两年的背叛,我没有理由劝说自己生下他。但我又舍不得他……」 我顿了顿,「离了婚就好了,他只属于我,而我也不会总去猜测,我的丈夫今天是不是又去了林妍那里。」 我的目光再次落在他敞开的领口: 「就比如今天,加班的你,竟然还有时间给自己洗澡,我就在想,你是不是在林妍那回来?为了不让我产生怀疑,所以特意进行了清洗。」 秦墨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那道痕迹。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不想变成深闺怨妇,我还想在你心中留下美好,所以我觉得我们分开更好。」 客厅陷入死寂,只有秦墨急促的呼吸声。 月光移动了位置,现在照在了那份离婚协议上,白纸黑字,清晰得刺眼。 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我转身向卧室走去:「三天,三天后,我要你的答复。」 关上卧室门,我没有开灯,直接躺在了床上。 黑暗中,眼泪无声地滑落。 门外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然后是震耳的摔门声。 我摸着小腹,轻声说:「秦墨,别怪我。是你背叛在先。」 02 我和秦墨之间,隔着的不是鸿沟,而是一整个世界的距离。 我是福利院长大的孩子,连名字都是院长妈妈随手从染发剂包装上取的。 而秦墨,他出生那天,秦氏集团股价直接涨停。 全城的 LED 屏都在循环播放「恭贺秦氏喜得贵子」。 大一那年他追我,我当是富二代闲得发慌的游戏。 他送的名牌包我原样退还,情书我看都不看直接扔进垃圾桶。 直到那个暴雨夜,我在便利店值夜班。 他像只落汤鸡似的冲进来,把黑卡拍在收银台上: 「买你三小时,就吃碗泡面。」 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我才知道原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也会哭。 后来才知道,那天是他母亲去世十周年。 「为什么是我?」恋爱后我问他时,正坐在他订的米其林餐厅里。 他切牛排的手顿了顿。 「因为你看着我时,眼里没有他们那种谄媚的光。」 我低头抿了一口红酒,借着杯沿掩饰嘴角的苦笑。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眼里没有光是因为早就看透了。 爱情不过是场等价交换,既然要卖,不如卖给出价最高的。 秦墨以为打动我的是他连续三年每天一封的手写信,是他为我放弃的家族联姻。 其实我只是算清了账: 跟着他,我能从地下室搬到顶层公寓,能让福利院的孩子们用上新校服。 那晚在酒店套房里,他虔诚地亲吻我锁骨时。 我在数天花板上那盏水晶吊灯有多少个切面。 当他动情地唤我名字,我正盘算着明天该去瑞士银行开个独立账户。 求婚那晚,他单膝跪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游艇甲板上,举着三克拉的粉钻戒指。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我盯着他发颤的手指想: 这只手签过的合同,价值足够重建多少个福利院。 媒体大肆报道「灰姑娘嫁入豪门」的童话。 只有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个精明的商人,把婚姻经营成最划算的长期投资。 婚礼前夜,院长妈妈哭着说怕我吃亏。 我笑着擦掉她的眼泪,心想吃亏的怎么会是我? 我连心都没带进场,秦墨再深情也不过是对着空壳演戏。 婚后第一年,我学会了分辨鱼子酱的产地和年份; 第二年,我拿到了长江商学院的 EMBA 学位; 第三年春天,我在他换下的衬衫领口发现一抹玫瑰色的口红印,不是我用惯的豆沙色。 对着浴室镜子涂口红时,突然发现镜子里的人在发抖。 那个精于算计的我,竟然在为了一个男人掉眼泪。 那天我擦干眼泪,补好妆,换上最贵的那套职业装。 车子停在公司楼下,我抬头看着这座他为我买下的写字楼。 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晃得我眼睛发疼,但我没再让眼泪掉下来。 「白总好。」前台小张恭敬地打招呼。 我微笑着点头,踩着定制的高跟鞋走进专属电梯。 转手就以秦太太的身份,签了一个九位数的大单。 这两年,我温柔体贴,给够了他情绪价值。 也是这两年,我的商业版图不再需要秦氏的光环。 当自己成为豪门时,那些委曲求全的戏码,终于可以谢幕了。 说我等他回头是假的,只是想让他心里更愧疚,这样我才能得到的更多。 看吧,我连离婚都在算计。 03 我以为秦墨不爱了,那我们分开应该很容易。 可是三天过去,秦墨没有回家,也没有回我的任何消息。 我给他的特助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夫人,秦总正在开董事会,等会议结束,我立刻转告他给您回电。」 我挂断电话,埋头工作,一抬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手机屏幕始终没有亮起。 窗外的阳光刺眼得让人想流泪,我戴上墨镜,开车去了秦氏集团。 「夫人好。」 「夫人下午好。」 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恭敬地向我问好,我微笑着点头回应,完美得和以前一样。 没有人会想到,这位「夫人」正在和他们的总裁闹离婚。 推开总裁办公室门,「秦...」 墨字还未出口,我转身。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压下胸口尖锐的痛。 此时林妍像条白蛇般缠在秦墨身上,她的真丝衬衫敞开着三颗扣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秦墨冷着脸,但手还停留在她腰际。 「抱歉,打扰了。」我声音居然还能这么平静。 秦墨猛地推开林妍追上来,冲出来抓住我的手腕。 「染染,你听我解释。」 感受到周围员工探究的目光,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对手要强得多。 更何况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去办公室说。」 林妍还在慌乱地系着扣子,越是着急越是扣不上。 露出脖子上暧昧的红痕。 她求助地看向秦墨,眼里盈满泪水。 秦墨的声音冷得像冰:「滚出去!自己去办理离职,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怀了你的孩子!」 「处理干净。别让我说第二遍。」 「你会后悔的……」林妍脸色惨白,红着眼落荒而逃。 当办公室只剩我们两人时。 他疲惫地揉着眉心:「两年前我被下药......她帮了我....」 「所以需要两年不间断'解毒'?」我轻抚小腹,讥诮地打断他, 「还是用你的身体报她的献身之恩?」 「染染,」他伸手想碰我,「你要什么我都给。钱、股份、房产...」 我后退一步,「我要自由。秦墨,你能给我么?」 窗外暮色渐沉,将他猩红的眼眶映得格外清晰。 醩呿邍岍蓒蹒幍圹盝繠沸槦檢鬪胁扆 他猛地将我抱在怀里,温热的唇碾过我的耳垂:「休想。」 「我只是一时糊涂。孩子我不会让她生下来。我会和她断了,我们重新开始...」 我抚摸着小腹打断,「你知道孕妇情绪不稳定会影响胎儿发育。」 「我不想我的孩子受到任何负面影响。如果你真的爱过我,就放我离开。」 04 离开秦墨的办公室,撞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林妍。 「呵,你得意什么?」 她拦住我的去路,声音里满是炫耀。 「秦墨刚才凶我,不过是演给你看的戏码,他怎么舍得开除我。」 我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径直往旁边绕。 这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熏得我头疼。 林妍压低声音,「他说他爱我!」 「他说你早就让他腻味了,就像墙上拍死的蚊子血,碗里剩下的白饭粒!」 我脚步一顿,慢慢转过身。 她立刻得意地摸着肚子:「他还说...特别期待我们的孩子出生。哪像你,连个蛋都...」 「那祝林小姐早生贵子,得偿所愿。」我微笑着打断她。 她突然有些破防,「白染,你怎么这么贱?」 「那些照片你没看见吗?你的丈夫早就不爱你了!看着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上床都能忍,你难道没有一点尊严?」 我轻蔑地勾起嘴角:「林小姐,小三在原配面前太猖狂,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看着她瞬间惨白的脸,我优雅地按下电梯键。 关门瞬间,还能听见她压低声音的咒骂。 劳斯莱斯后座上,我看着窗外飞逝的霓虹,突然觉得可笑。 当年那个在便利店值夜班的女孩,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要为了这种事费心? 说来讽刺,秦墨当年追我时确实像个痴情种。 秦家大少爷,为了陪我吃校门口的麻辣烫,在寒冬里排了一小时队。 我记得他冻得直打哆嗦,却还傻笑着把唯一的热奶茶塞给我。 「染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可他没说「一辈子只对你好」。 所以他变心是很自然的事情。 不过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秦墨确实算得上「模范丈夫」。 至少记得回家演戏,记得每个纪念日要发朋友圈。 情人节永远有 999 朵玫瑰,生日必定送上卡地亚,结婚纪念日肯定会推掉所有会议陪我去海岛度假。 那些贵妇总爱假惺惺地说…… 「白染啊,你真是修了八辈子福气,能嫁给秦墨这样的好男人。」 我每次都配合地露出羞涩的微笑:「是啊,我每天都感恩戴德。」 可没人知道,我大学时梦想的不过是找个普通上班族。 每天一起挤地铁,周末窝在出租屋里追剧。 是秦墨带我见识了纸醉金迷的世界,让我改变了初衷。 发现他出轨的那天,我居然有种「终于来了」的解脱感。 所以我只允许自己难过了一分钟。 就对着镜子补好妆,直接去签了个九位数的合同。 毕竟,爱情会变质,但银行账户永远忠诚。 05 车驶入别墅区时,手机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发来彩信:秦墨正搂着哭哭啼啼的林妍轻声安慰。 我嗤笑一声。 秦墨的保密工作天衣无缝,看到那个唇印就让人去查了。 一无所获。 可惜他的所有努力,架不住小三急着上位。 这两年来,这个号码给我发了不下一百张亲密照,从酒店到办公室,花样百出。 也是,不想转正的小三算什么合格的小三? 我大可以用这些照片逼秦墨离婚。 但转念一想,我现在住的豪宅、开的豪车、人人巴结的地位,哪样不是拜他所赐? 做人不能太忘恩负义。 不过……如果他非要死缠烂打。 我也不介意让他见识见识,这只金丝雀的爪子有多锋利。 06 秦墨推开门时,我正倚在落地窗前看夜景。 他西装笔挺,手里却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里面躺着两包方便面。 「染染,我回来了。」他温声说着,随手将我的手机扔进鱼缸,气泡咕噜噜地往上冒。 接着是平板、笔记本电脑,一件件沉入鱼缸底部。 我静静看着水面泛起的涟漪,「你这是要软禁我么?」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眼神温柔得可怕: 「我只是不想让无谓的事、无谓的人打扰我们。」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厨房。 秦墨系着围裙,正在煮方便面。 牌子是那天,在便利店,我请他吃的那种。 「尝尝看。」他献宝似的端来一碗,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接过碗,小口小口吃着。 面条煮得太软,汤汁太少,咸得厉害,却莫名让我眼眶发热。 他满足地看着我吃完最后一口,带着我曾经熟悉的笑脸。 第三天,他不知从哪找来一辆锈迹斑斑的自行车。 后座垫着他脱下的西装外套,却依然硌得人生疼。 他骑得很慢,生怕颠着我。 「抱紧我。」他迎着风说,声音里满是笑意。 我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后背。 白衬衫上有阳光的味道,但和记忆中还是不同了。 第四天夜里,客厅里架起了投影仪。 他翻出那张我们看了无数遍的老电影光碟,画质已经模糊。 看到一半时,我像当年一样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他轻轻将我抱回卧室,在额头落下一个吻。 第五天,花园里点满了香薰蜡烛。 他抱着那把落灰的吉他,弹着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唱的歌。 跑调得厉害,却让我红了眼。 第六天,厨房里飘来巧克力的甜香。 他手忙脚乱地做着当年告白时的手工巧克力。 虽然融化得不成形状,我当着他的面,一颗接一颗地吃完。 第七天深夜,路过书房时,我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争吵声。 透过门缝,看见他对着电脑怒吼:「把孩子打掉!多少钱都可以。」 屏幕上,林妍哭得梨花带雨。 我轻轻退回卧室,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七天的恋爱游戏也该结束了。 回到卧室的秦墨,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份离婚协议。 他毫不犹豫地撕碎。 「白染,离婚你这辈子都不要想,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娶了你,绝不会放你离开。」 我说:「秦墨,你会的。」 他怒吼:「不会,我绝不会。」 他的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狠绝:「这辈子都不会。」 07 秦墨说他费尽千辛万苦才娶到我,这话倒是不假。 那年隆冬,秦家老宅的青石板上结了层薄冰。 他跪在那里,黑色大衣渐渐被雪浸透。 管家说,大少爷已经跪了三天三夜。 连老爷子最心爱的紫砂壶都摔了三个。 我去送姜汤时,他正在受家法。 秦家的藤鞭是特制的,浸过盐水,一鞭下去就能让人痛得发颤。 他生生挨了一百鞭,最后是被人抬着出去的。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医生下病危通知书时,我终于有良心地跪在地上祈求他的平安。 他的血型特殊,全城血库告急,最后是老爷子动用了军用直升机从邻省调血。 说来讽刺,这场以死相逼的婚事,最终成了秦氏最好的公关案例。 财经版歌颂秦大少的痴情。 娱乐版炒作灰姑娘的童话。 连我们婚礼上的捧花都能让股价跳涨两个点。 老爷子后来在书房对我说: 「你真的相信灰姑娘会和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檀木手杖点着最新的财报。 「小姑娘,别太天真了。」 我低头给老人家递上一盏茶。 「爷爷,我从来都不天真的。」 08 凌晨三点,秦墨的手机在黑暗中骤然亮起。 我眯着眼,看见屏幕上「特助」两个字不断跳动。 「秦总,您和林小姐的照片...上热搜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小心翼翼。 秦墨猛地坐起身,丝绸被单滑落。 他回头看我时,月光正好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 我假装翻身,听见他赤脚走出卧室,房门轻轻掩上。 他压抑着怒火:「砸多少钱都行,天亮前必须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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