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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我不信,他当时人在塞外,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怎么可能跟孙泰继续合作?” 青龙叹了口气:“因为,当时是我在为他联络孙泰,我跟青龙的秘密合作,已经持续二十多年了。” 朱雀半晌无语,久久,才叹了口气:“郗超啊郗超,算你狠,居然能把发展你继任的事情瞒了这么多年,我们都以为桓玄,甚至刘裕才是你看中的,没想到,你真正想要接班的,居然会是他。这样一解释,一切就都明白了,青龙,你当时不是我们组织里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帮他?”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我说过,那权力,那主宰万物的感觉,实在是让我无法拒绝,越是对组织了解,就越是着魔,想必你们当初一个个加入的时候,也经历过这样的历程吧。玄武大人,你说呢?!” 玄武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我没有选择,可是你有,直到三天前,我还劝你不要加入,有我在,其实不需要你。” 青龙断然道:“你是你,我是我,我们其实不一样。现在我们在这里,要商量的是整个组织的事情,不要掺合任何私人的感情 。郗超用天师道,是因为他有控制之法,只需要稍稍改变那药丸的配方,就可以让长生人直接变成长生鬼,所以他并不怕天师道的发展,可是我们不行,那些个配方,连我也不知道,而天师道中人精于炼丹之法,即使没有配方,只要药丸,也许他们就能复制出来,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消灭天师道,绝不可以再冒任何风险了。” 朱雀的眉头一皱:“天师道未必有本事现在就把这药搞出来,我们还有时间,也许,我们先行把药丸配方弄出来,再加以改进,用来控制天师道,效果会更好。” 青龙冷冷地说道:“来不及了,郗超在叛出组织之前,不仅留给我地契,也把他手中的一些吴地藏宝,告诉了孙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懂的。” 白虎的脸色大变,猛地一拍面前的桌子:“他疯了是吗?把军械给天师道,这是要助他们现在就起事造反?” 青龙叹了口气:“不错,就是如此,本来按他的计划,给天师道药丸和军械,让天师道在内战一开始就在吴地起事,打乱整个北府军的后方,如此一来,北府军就不会进攻荆州,这会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先夺桓玄的兵马,再夺取益州,司州,广州,梁州,等他拥有大半个大晋,自然不会再害怕北府军,如果天师道胜,则用药丸配方改变,直接灭了天师道,如果北府军胜,则利用刘裕的爱民之心,与之谈判,维持现状,甚至借刘裕之手来消灭我们黑手党,无论如何,都应该是立于不败之地。” 玄武看着朱雀,冷笑道:“朱雀大人,我们都知道你舍不得天师道,但实际上你已经对他们失控了,青龙今天说的事情,你一点也不知道,如果是按你的计划,只怕我们很快就要给天师道灭了,你只盯着刘裕和郗超,却忽视了背后,这次的事情,你必须负责!” 朱雀叹了口气:“好吧,天师道的事情,我来处理,给我半个月时间,不过,我有个要求,现在放了刘裕,他对我们现在有用。” ===第一千六百七十九章 连环杀计灭强敌=== 青龙看着朱雀,眉头一皱:“以前你是最反对放出刘裕,用刘裕的一个,怎么这回转了性了,要用他了?” 朱雀咬了咬牙:“要消灭天师道,非刘裕不可。以前我们把刘裕当成最大的敌人来防,因为他不可控制,还想消灭我们,但起码刘裕要的不是自己掌权,如果以国事为条件进行谈判,也许他还会妥协,可是天师道不一样,要是他们真的跟郗超秘密联手,开发这些药丸和机关术,那就是要自己夺取天下,这个矛盾,跟荆州的桓玄一样,是不可调和的你死我活。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放出刘裕比较好。” 白虎的眉头一皱:“可是现在刘裕好像不想出来啊。即使他跟我说了,天师道会是我们无法解决,非他不可的第三个强敌,但是他目前象是安心在牢里呆着呢。” 朱雀咬了咬牙:“那是因为我们给的条件,他现在还不满意,再一个,就是我们杀了司马曜,伤了他的心,在他看来,天师道现在还没有明确地作乱,谈不上危害国家,如果他先动手,就是他主动挑起内战。有损他的忠义之名。所以,我们得按着他的意思,以朝廷的名义,让他消灭天师道,这才顺理成章。到了这一步,他是不会反对的。” 玄武冷冷地说道:“那除非是天师道先动手作乱,可是孙恩,卢循他们非常警觉,现在在江南四处隐藏,居无定所,可比孙泰父子要难找得多,而且也精于易容,多用替身,我们只怕很难一举捉住他们。” 朱雀冷笑道:“我的好徒弟现在确实是不会再来见我了,不过也罢,我留给他们的那些本事,最后还是可以防住的,因为我是师父,不能把徒弟教得超过了自己,无法制约,如果他们真的起兵作乱,我有办法解决,也可以一举扫除这些年来天师道在吴地的影响力,从此我们大晋的吴地,可以长治久安。老实说,这回内战,我不仅要灭那些不听命的小世家,新兴豪强,也要灭天师道,毕竟,他们已经在基层深入得太久,太长了,再让他们这样发展,只怕我们的庄园,都要成了他们的道场啦。” 白虎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我们下令,取缔天师道,捉拿孙泰等人,这样逼他们起事,如何?” 朱雀摇了摇头:“不,天师道真正厉害的,可不是孙泰这些人,而是孙恩,卢循,徐道覆这些后起之秀,如果我们只杀了孙泰,那不算平定天师道。刘裕是用来在战场上消灭天师道的,但如果我们能把三大弟子一举消灭,就不需要刘裕了。而且,只有天师道全面作乱,刘裕才会出手,如果在吴地乱起来,非我们之福,即使是刘裕能消灭天师道,我们的隐藏力量,恐怕也全完蛋了。” 玄武正色道:“所以,我们需要把天师道给一网打尽,而不是逼他们起后人,希望留给刘裕来解决,朱雀,你负责此事,可曾有什么好办法?要用刘裕做什么?” 玄武冷冷地说道:“我要刘裕做的,不是去对付天师道,而是让他回北府军,有刘裕回去,刘牢之也好,王恭也罢,必然不会再听命于司马德宗了,他们想清君侧杀王国宝,继而除掉司马道子,可是刘裕绝不会允许他们这样打内战,必会全力阻止,如此一来,靠北府军的力量除掉司马道子的计划,就一时难以实现了,这也给接下来司马道子一党的反击,留出了时间。” 白虎的眼中冷芒一闪:“你是要我去劝司马道子,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一搏,靠司马尚之来抵挡北府军,或者是荆州的殷仲堪和桓玄,是不可能的事,唯一能倚重的,就是天师道了,让天师道的孙泰,以教主的名义召集各路的信众起事,而负责这些召集的,就是孙恩,卢循,徐道覆等二代弟子了。” 朱雀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孙恩卢循这些人可以躲避我们,却绝不至于在这个时候躲避孙泰这个教主,如果是孙泰下令 ,他们没有不来的理由,到时候我们就趁他们聚焦之时,埋伏我们的私兵力量,打着朝廷的旗号,以聚众作乱的名义,把他们一网打尽。” “如果孙泰父子,加上三大弟子这些核心的力量给一扫而空,那各地的信众就群龙无首,就算有些漏网之鱼起事作乱,也不足为惧,到时候一一扫平就是,只要天师道这个隐藏的祸患给除掉,剩下的,就是按我们的原计划,引桓玄起兵顺江而下,再鼓动刘裕去收拾掉桓玄。” “然后,我们再以皇帝的名义把刘裕调往北方,远远地打发走,他不是要忠义吗,不是要北伐吗,就随他去。我们可以给刘裕的那些老弟兄们在内战中的功劳论功行赏,封他们大片的土地,分散到各地领兵。” “只怕他们功成名就之后,也未必肯跟着刘裕到北方拼死拼活,当然,只要打着皇帝的旗号,以朝廷的命令下达,刘裕就算明知是我们所为,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是个忠义之人呢,这可是他的立身之本哦。” 青龙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之色:“朱雀大人,你计划了这么多,可曾想到过一件事呢?那就是司马德宗这个新皇帝,为什么会遵从你的这些号令呢?你能通过什么办法,来影响他,让他为我们所用?” 朱雀微微一笑:“关于这一点,我早就计划好了,当初淝水之战后,我们是准备如何控制司马曜的呢?” 白虎哈哈一笑:“我们是准备安排王妙音嫁给司马曜为皇后啊,可惜,此女居然以出家来摆脱这门婚事,也让我们的计划落空,司马曜之后的失控,皆因此事而起。” 朱雀冷笑道:“那我们就给王夫人再来一点压力,让妙音师太,重新变回王家女儿,再嫁一次,再做一次皇后,大家看,如何呢?” ===第一千六百八十章 再送妙音入深宫=== 白虎的脸色一变,看着朱雀,沉声道:“荒唐,太荒唐了,朱雀,你这是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报复谢家吗?” 朱雀冷冷地说道:“我们现在在这里,是为了黑手党,为了世家天下的利益,也包括谢家这个大世家的利益,谈何报复?王妙音不是没有嫁过皇帝,现在,是重操旧业罢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玄武的声音清冷,透出一丝寒意:“朱雀,你明知道出家即离世,妙音现在跟谢家已经没有关系,甚至在慕容兰离开刘裕之后,还可以成为刘裕的妻子,我们可以通过她来影响刘裕,无论怎么说,都比把她嫁给那个冷暖不知,不能说话的白痴皇帝可来得好。你这样做,是毁她一生的幸福,到底是什么居心?!” 朱雀微微一笑:“玄武,上次我们表决要她嫁给司马曜的时候,你也没有这样极力反对吧,怎么,现在翅膀硬了,在组织里不再是老末了,就开始护着妙音了?” 玄武咬了咬牙:“我这是出于公心,可你却是出于私怨,要大家撕破脸吗?上次谢家嫁妙音,算是为了前任玄武大人的事情承担责任,继续保持世家高门和皇族之间的联系,可是这回又是为了什么?司马德宗是个天然的傀儡,根本不需要通过联姻来笼络,你这样做,除了折磨妙音,除了拆散他跟刘裕,还有别的原因吗?” 朱雀的目光移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青龙:“你怎么看呢,我的青龙大人?!” 青龙缓缓地抬起了头,平静地看着朱雀:“你说得不错,确实应该把妙音还俗后嫁给司马德宗。” 玄武的脸色一变:“青龙,你疯了吗,怎么连你也同意朱雀的做法?” 青龙叹了口气:“有几个原因,必须要这样做。第一,现在我们无人出任宰相,明面上的权力,我们现在不具备,在我们通过内战除掉司马道子和王国宝之前,要想影响皇帝,只能通过联姻的方式来实现了。” 白虎冷冷地说道:“我现在是尚书左仆射,这回如果能审好刘裕的案子,让司马德宗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可以更进一步。王恭在这次国丧之上已经跟王国宝几乎公开翻脸,很快就会起兵攻打建康,除掉王国宝是板上钉钉的事,王国宝一除,尚书令舍我其谁,我们并不需要这样的方式联姻皇帝。” 青龙摇了摇头:“司马德宗确实是个废人,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司马德文却是自幼聪明过人,这一点,从那天晚上他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此子的天赋,绝不在司马元显之下,如果真的消灭王国宝,那当上尚书令的,恐怕不会是白虎大人你,而会是这位皇太弟了!” 白虎的脸色一变:“这,这怎么可能呢?!” 玄武的眼中光芒闪闪:“确实这是最可能的事,李太后,哦,不,应该叫太皇太后了,她现在是掌握权力的人,决定军国大事,司马道子并无主见,王国宝又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司马氏的皇权要想维系,就得通过两个后生小子,德文和元显了,可是司马元显不是嫡亲皇室,只是个会稽王世子,司马德文却是可以作为皇太弟,代行皇帝之职,以司马德宗这副样子,这辈子大概也不可能有什么后代,所以司马德文以皇太弟的身份作为储君,接掌国政,是顺理成章的事,一如当年太皇太后拍板,决定让司马道子出来分谢相公之权。这次,会重演历史。” 白虎喃喃地说道:“想不到,李陵容这个黑女人竟然还会再用这招,早知道应该上次一并下手把她除掉的。” 朱雀摇了摇头:“现在需要有明面上的皇帝顶着,要不然天下大乱,我们现在控制不了王恭,也不能通过刘裕来掌握北府军,荆州更是落入了桓玄之手,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个皇帝,没有太后,那就得逼我们提前动用暗中的力量了,这股力量,不到万不得已,不能 轻易动用,所以,权衡再三,还是让李陵容和司马德宗在位。作为代价,就是要冒司马德文可能失控的风险,为了解决这一点,不让司马德文再以照顾皇帝的理由,挟天子以令天下,我们必须要让皇帝的身边,有个我们的人,除了妙音去当皇后,还有别的办法吗?” 玄武咬了咬牙:“你虽然说得有道理,但你就不去想想,妙音愿意吗?她已经为了组织,为了谢家牺牲过一次,甚至毁了自己的爱情,现在又要她再来一次,而且更可悲的是,这回要嫁的,还是个废人,把这清白无瑕的大姑娘,生生插在这朵牛粪之上,你就不怕她宁死不从?就不怕刘裕知道了以后会一怒之下跟我们拼命?!” 朱雀看向了青龙:“玄武大人的担心,你觉得会吗?妙音会不会听命,刘裕会不会拼命?” 青龙的眼中光芒闪闪,良久,才摇了摇头:“妙音是个识大局,顾大体的姑娘,如果我们用她的家族,用她的爱人来要挟她,她是会就范的。司马德宗是个废人,但也许正是因为这点,她才肯答应。因为只有在一个废人身边,才能保自己的清白之身,才能保留以后跟刘裕在一起的可能。” 玄武恨恨地说道:“可是妙音之名,天下皆知,女子的名节胜过一切,她曾经被作为先帝的皇后,后来出家,这回再嫁给新皇帝,岂不是乱了礼法,还让她如何做人?!” 朱雀冷笑道:“上次不是没嫁出去么,既然没嫁,就谈不上不合礼法。僧尼还俗的事,也不违反他们佛家的规矩,当然,如果为了以后跟刘裕的事情,可以再让妙音改个身份,换个名字嫁入皇家,就象我们给了慕容兰一个臧爱亲的身份,这并不是太难的事吧。” 玄武摇了摇头:“那刘裕怎么办?你们可别忘了,上次司马曜死的晚上,刘裕离开了职守,去救妙音,可见他对妙音仍然有情,如果得知这样的安排,一定会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我们身上的,朱雀,你准备如何对付这样的刘裕?!” ===第一千六百八十一章 青龙欲变黑手党=== 朱雀冷冷地说道:“那就得让妙音答应之后,自己去跟刘裕宣布这个决定了,既然刘裕要坚持他的原则,那就得明白,坚持原则就得接受这样的结果。妙音为了组织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可我们这些人又哪个不是如此呢?我们可以跟我们的子侄那样过着飞鹰走马,醉生梦死的生活,又为何要放弃现实中的高官厚爵,躲在这个见不得人的密室之中,策划着这些阴谋诡计?这个世界需要光明,也需要我们这样的黑暗,没有人可以例外。” 白虎的目光炯炯,看着青龙:“你有办法让支妙音同意做这样的事吗?” 青龙深深地吸了口气:“支妙音一定会为了家族和整个世家天下,作出这样的牺牲的。” 白虎叹了口气,站起身,转身走向了门外:“那我去找司马道子,让他做刚才我们商定的事情。” 玄武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看着青龙:“你想清楚了,可别后悔。现在如果你反悔,还来得及。” 青龙摇了摇头:“其实,这事对我来说,并不突然,我以前就考虑过很多这种可能,用支妙音来控制新皇帝,是避免司马曜这样生出亲政之心的唯一办法。只有皇帝永远被世家大族控制,与朝政隔离,世家天下才能维系,我们黑手党才能永远地存续,既然选择加入了组织,就得为组织献出一切,这应该是我等的觉悟,玄武大人,我想,当年前任玄武让你加入组织时,也应该说了同样的话吧。” 玄武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的组织,还能存续多久,也不知道到了我们的下一代,再下一代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还能有我们的心。青龙,好自为之吧,我现在得去招呼王恭他们了。” 当玄武的身影消失在大门之外后,朱雀的眼中光芒闪闪,看着青龙:“为什么要加入黑手党,为什么?!” 青龙冷冷地说道:“因为我不想让你再这么呼风唤雨,这很难理解吗?” 朱雀咬了咬牙:“我好不容易熬死了郗超,就是为了能在组织中一言九鼎,前有谢安,后有郗超,我几十年奋斗才上位,为什么你在这个时候要来跟我作对?你是不是以为你跟玄武在一起,就能压我一头?” 青龙冷笑道:“朱雀啊朱雀,你心机费尽,用的全是如何算计别人,坑害别人,就是不用在正道之上,你跟郗超明明才华绝世,却是斗来斗去,只为自己的那点私利,才会把好好的一个黑手党,变成现在这样,包括这次,你为了斗郗超,暗地经营天师道多年,却没想到你一手扶立的天师道,却已经背着你开始自立了,还不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吗?” 朱雀沉声道:“谢家一手扶持的刘裕也失控了,北府军也失控了,郗超一手扶持的桓玄也失控了!我看白虎一手扶持的那司马元显也早晚会失控,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吗?各大世家后继无人,子侄安逸享乐,逼得我们这些老头子到这时候还得给他们撑着顶着,这还是我们的不是了?!” 青龙摇了摇头:“当年我们的先辈,开启这黑手乾坤时,为的只是自保,不至于给皇帝念头一闪就随意诛戮,可现在呢?我们自己变成了曾经最讨厌的人,为了自己的私利,祸国殃民,还要成天骗自己,是为了一个正确的事业,真的是太可笑了!” 朱雀咬了咬牙:“四方镇守虽说都立过誓,进了组织就不能为家族谋私利,但实际上谁可以做得到?以权谋私,可不是从谢安开始的,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既合作又斗争,这是我们组织百多年的传统了,我想郗超在拉你加入前,应该跟你明说过我们的历史吧。” 青龙冷冷地说道:“没错,黑手党的权力让我着迷,但这些历史让我厌恶,让我痛心,明明可以造福天下的,却变成了现在这样。刚才我当着玄武没说,现在我可以明 白地告诉你,我进黑手党,半是为了享受权力的巅峰,半是为了 改造我们的组织。” 朱雀的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改造我们的组织?!你疯了吗?我们可是有祖训,有制度传承的,不是你一个新来的说改就改!” 青龙叹了口气:“制度和祖训能让我们的后辈出可以治国安邦,平定天下的人才吗?你儿子还是我儿子能象刘裕一样横扫千军,或者是象刘穆之那样运筹帷幄?哪怕是让他们能象妙音这样做牺牲,他们肯吗?” 朱雀的眼中光芒闪闪,无言以对。久久,才长叹一声:“你的意思,是想把刘裕,刘穆之这些人拉进来,加入我们组织?这点我并不反对,如果不是刘裕拒绝,现在这会儿,你的位置,应该是他在坐了。世家的问题,我不是不知道,但是你起码要维持这个世家天下的原则,才能成为我们的一员,如果成天想着的只是自己的那些平民兄弟,那我们的组织又有何存在的必要?” 青龙冷冷地说道:“就是因为刘裕的拒绝,我才会加入,因为,刘裕对你们的成见太深,以后只有我想办法慢慢让他进来,他现在没有真正尝到过权势的好处,没有面临自己一言一行决定家国天下,万千人性命的这种责任,对他来说,北伐仍然是唯一的人生目标,为了这个,他甚至可以不顾支妙音的幸福,所以,我和你的判断不一样,这一次,他不会为了支妙音来委屈求全,你的那些想用支妙音嫁司马德宗来逼刘裕让步,和我们合作的心思,就别想了!” 朱雀咬了咬牙:“那我们就走着瞧吧,看刘裕是不是真的肯眼睁睁地看着支妙音入后宫,当别人的老婆!” 青龙的眼中冷芒一闪,突然一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到了朱雀的脸上,这一掌打得如此之重,他的那张沉重的面具也落到了地上,“啪”地一声,碎成两半,而他的嘴角,也开始流血,一张阴沉的脸上,半边脸高高肿起,可是他,却一言不发。 青龙打完这一掌,转身就走:“这一巴掌,是替妙音打的,现在,我去让她同意嫁人!”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白虎欲卖王国宝=== 青龙打完这一掌,转身就走:“这一巴掌,是替妙音打的。”他的话音刚落,又狠狠地给了自己脸上一巴掌,皮肉的脆响声伴随着青铜面具掉落的声音,在这大厅之中回荡着,他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这一掌,是替妙音和刘裕一起打的,黑手党青龙,该打!” 他完之后,他的身影消失在来时的铁门之后,他的声音从密道之中隐隐飘来:“现在,我去让她同意嫁人!” 会稽王府,正堂之上,司马道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不停地走来走去,而司马元显则冷冷地坐在他身边的蒲团之上,看着对面那汗出如浆的王国宝,一言不发。 司马道子终于停了下来,对着王国宝怒吼道:“王国宝,你说你有什么用?!不能帮我夺位也就罢了,现在王恭和殷仲堪联合起兵造反,说先帝是被你害死的,要拿你是问,我问你,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王国宝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王爷,王爷,你,你莫要慌,豫州,豫州有庾楷的两万精兵,还有,还有江州是我兄长王愉,有一万锐卒,足以抵挡荆州的殷仲堪。至于,至于北府军…………” 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咬了咬牙:“至于北府军,有司马尚之的五千宿卫兵马,加上建康城中各大世家的家奴,仆役,可以,可以再征召两万人,只要婴城固守,只要陛下下诏,宣布王恭是反贼,我们一定可以,可以…………” 白虎的声音冷冷地从屏风后响起:“王尚书说得很好,只要陛下下令,一定可以让叛军不战自溃,毕竟,君王的命令,就是圣旨,王恭既然自命忠义,那就不得不奉诏行事!” 他的身影,从屏风之后转出,手里拿着一封黄色的绢帛,王国宝顿时两眼放光,站了起来,满脸堆笑:“我就知道白虎大人一定有办法,一定能让新皇,哦,不,一定是能让陛下下旨讨贼的!” 白虎微微一笑:“那就有劳王尚书持此诏书,现在就去找司马尚之将军,向他传旨,然后行动吧!”他说着,把手中的诏书向前递向了王国宝。 王国宝欢天喜地地接过了这份黄色的诏书,手舞足蹈地奔了出去,一边的司马道子也长舒了一口气,神色稍缓:“还是白虎大人有办法啊,居然能让那个废人皇帝,下这样的诏命,这玉玺可真是得在你手上好发保管啊。” 白虎没有回答,扭头看向了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司马元显:“徒儿,你怎么看此事呢?” 司马元显平静地说道:“只怕师父刚才给王国宝的诏书,是要司马尚之逮捕他的诏命吧。” 司马道子的脸色一变,惊得退后了两步:“这,这怎么可能呢,元显,休得胡言…………” 白虎微微一笑,满意地抚着自己的白色长髯:“徒儿,真不错,有长进。来,你对你父王说说,为何为师要这样做。” 司马元显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因为王国宝已经不可救药了,无论如何,都没有必要保他。上次王恭来吊丧,本是下手做了他的绝好机会,可是王国宝做事不密,先是在先帝灵前狂言自己才是大晋宰相,无端地激怒王恭,后又派刺客行刺王恭,最要命的是还没杀掉,让王恭跑了。现在这个刺杀朝廷重臣的罪名洗不掉了,王恭再抬出先帝驾崩之时,他王国宝带兵强闯中书省,企图矫诏的事情,天下已经没人支持王国宝了。” 司马道子面如死灰:“可是,可是王国宝毕竟是跟了孤几十年的啊,谁都知道他跟孤是不可分的,不保他的话,那王恭和殷仲堪继续针对孤可怎么办?” 司马元显摇了摇头:“父王可没有任何得罪他们的地方,一切都是王国宝所为,再说了,现在王国宝罪行累累,包括先帝之死,也跟他脱不了干系,我们如果继续跟他搅在一起 ,只会把自己也陷进去,如果这时候把他拿下,论罪,那我们就成了国家 的功臣,王恭和殷仲堪也没了起兵的借口,到时候只需要以皇帝之名下诏安抚,赦免其起兵之罪,奖励其诛杀逆贼王国宝之功,自然可以让其师出无名了,若其继续起兵,那谋逆的,就是他们啦。” 司马道子听得连连点头,但眉头仍然锁着:“可是,王国宝毕竟是我们多年的下属,盟友,现在也是我们派系的最高官员,若是现在杀了他,那我们可就实力大损了,就是我们的部下,也会心寒的,象司马尚之,多年跟王国宝关系非同一般,若是要他逮捕王国宝,王绪这些人,他真的会听命吗?” 白虎微微一笑:“司马尚之是个很识时务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我之前已经给过他暗示了,他表示,一切以皇帝陛下的诏命行事。至于王爷所担心的,其实并不为难,明面上,我们只有豫州军,江州军,建康城中的宿卫军,似乎不是北府兵和荆州军的对手,但是,我们代表着皇帝,代表着大晋正统,谁起兵作乱,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再说了,北府军的将士们,未必会跟着王恭起兵,只要西边的豫州和江州兵马,能稍稍拖延桓玄,那我们就有充分的时间,来组织新生力量,打掉王恭,收编北府军,一旦北府军在我们手里,那桓玄也不成气候啦。王爷,是时候见见您的老朋友,天师道教主,孙泰啦!” 司马道子的脸色一变:“孙泰?要见他做什么?当初白虎大人你劝我重用王国宝,赶走孙泰,我按你的意思做了,现在弄成这样,要再找回孙泰?就算找回来了,他一个道教首领,手下无兵无粮,能做什么?” 司马元显说道:“父王,天师道可是在民间有巨大的影响力,可以一声令下,召集数万,甚至十余万信徒,吴地现在的人力,财力多是给各大世家所控制,黑手乾坤虽然厉害,但毕竟不能迅速直接召来大量丁壮从军,这种事情,只有孙泰可以做,您可以给他一个太守的名份,让他去招兵买马,勤王赴难,然后,再把这些兵马抓在自己手里,就再也不怕没有自己的力量啦!”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恩将仇报灭天师=== 司马道子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他看着白虎,笑道:“白虎大人,我儿所言,可是事实?” 白虎点了点头:“不错,我们黑手乾坤多年以来,留下了不少军械,藏宝,只要有人,就可以迅速地组织起一支大军,不过现在大晋的人力被吴地的世家大族们所掌握,要想召集人手,短期内只有靠天师道了。不过天师道居心叵测,只可利用,绝不可以信任,王爷可以召来孙泰,许以国师之职,再给他一直想要的太守官职,让他回吴地任职,一旦天下有变,就让其发动信众从军,然后,王爷需假意设宴,召来孙泰和他的弟子们,尤其是几个二代的大师兄们,以聚众作乱之名,一举消灭,如此,则可兼并其部众,整编成军,为王爷所用!” 司马道子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这,这也太狠了点吧,人家为咱们召集教众成军,我们却要恩将仇报,夺人的军队,道义上说不过去吧,再说了,杀了他们的教主,那些教众们还肯听命?” 白虎笑道:“王爷多虑了,这个世上,为了夺取权力,哪有这么多恩情道义好讲,王国宝也为王爷效力了多年,该他顶罪的时候,不也是得毫不犹豫地放弃吗?那天师道并非善良之辈,以前妖贼卢悚就聚众作乱过,孙泰也是跟他一路货色,前些年,他手下的弟子们暗中勾结郗超,在中原发展信众,以活人试药,若不是西燕来犯,只怕中原已经会成为他们的地盘了,现在他们把这些信众带来江南,就是想趁机作乱,如果真的是没有准备,是绝不可能在短短月余时间内,聚兵数万的,如果有这种聚集兵力的本事,那不管他们是不是有反意,都不能留了,朝廷都没这种能力,却让一个宗教头子有,那这天下,该姓司马还是姓孙?” 司马道子的头上开始冒冷汗:“哎呀,要不是白虎大人这样提醒,本王还真的想不到这一层呢,原以为孙泰不过是个江湖骗子,想当个官罢了,可没想到,居然这样成了气候,那如果我们真的杀了他,他手下的信众怎么办,会听话吗?” 白虎冷笑道:“这些人肯听孙泰的,也无非是因为以前在世家大族的庄园里过得太苦了,没有希望,所以天师道给他们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们感激不尽,可是天师道能给的,王爷一样能给,当年北府军之所以称为谢家的私兵,就是因为谢安当年拿了一点谢家的家产充作军费,给军中将士们三倍的其他部队的军饷,就这点投入,就足够让北府军的那些丘八们到现在都感恩了,王爷难道想要掌军,连这点都拿不出吗?” 司马道子咬了咬牙:“要是养个千八百的家丁,并不是太难,可是几万,十几万大军,就不是我一家之力所能支持的了,我们不是谢家,有那么多的吴地庄园,田产,粮赋,人力。白虎大人,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王爷,就可以富有天下,比谢家还有钱呢?” 白虎微微一笑:“王爷,不必担心,一来我们黑手乾坤是愿意解囊相助的,这些天师道的人,成天在我们自己的庄园里煽动那些庄丁,佃户们,给些小恩小惠,让这些家伙忘了是谁给他们饭吃了,如果王爷能借机帮我们消灭掉这些不听话的妖道,我们自然会给予回报的,如果你想让他们成军,那我们愿意提供一些军需,起码是几年内的军需,如果你想解散军队,让他们回乡务农,我们也需要人手,绝不会让王爷无钱养兵。” 司马道子的神色稍缓,点了点头:“本王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你们组织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说图权吧,似乎白虎先生连皇帝的诏书都能轻易搞到,当不至于在乎这点权力,要说图财吧,你们富有天下,也不缺钱,那你们这样帮助本王,为的是什么呢?” 白虎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我们的权力,我们的财富,都来源于世代对土地,人口的占有,这点刘裕在戏马台上其实已经说清楚了,那些个 从元皇帝开始就给了我们的田契,世袭罔替,我们要的就是这个。王爷并不是想跟我们争夺这些田地契约的人,所以,我们愿意为王爷效忠。” 司马道子的眉头一皱:“可是这些田契归你们而不是归国家所有,我们征税,抽丁可都是问题啊,以前是我皇兄,哦,是先帝为帝,天下是他的,本王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本王才是大晋实际的主宰者,要是仍然不能随心所欲,你觉得合适吗?” 白虎微微一笑:“我们的东西就是大王您的,现在傀儡皇帝在位,政权大计都自大王出,而您想要什么,我们都会双手奉上,至于这田地契约在谁手上,也没这么重要吧,如果是您自己来打理,成天要面对那些臭哄哄的贱民,还要跟他们收税分地,只怕会因为太过麻烦,而误了您享受人生极乐的大事吧。” 司马道子的脸上绽放出了笑容:“还是白虎大人了解孤啊,很好,就按你说的办吧。只不过,孤有个条件,以后每年这些地的租金的一成,要交给孤,孤总不能一辈子都指望着你们的孝敬钱吧,也得给自己留点钱,对不对?” 白虎笑道:“既然大王都开了口了,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成,就按大王说的办,每年黑手党在吴地庄园收成的一成,会在秋收征税后的一个月内,送到您府上的。” 司马道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那就这样定了。王国宝的事,交给你善后处理吧,孙泰那里,孤会召集的,至于消灭天师道的事,就交给你们黑手乾坤了,不要让孤失望!元显,帮孤送送白虎大人!” 他说着,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地走出了大殿,司马元显看着他离去的背景,嘴角边勾起了一丝不屑的神色,低声道:“师父,你真的有办法让我尽量接手父王的权力吗?再让他这么醉生梦死下去,我早晚会给他拖死,这回扔出王国宝顶罪,下回还能扔出谁?” ===第一千六百八十四章 阴谋小子欲夺权=== 白虎微微一笑:“身为人子,尽孝道是第一位的,你父王的人生没太多追求,也就是吃喝玩乐,醇酒美人,那咱们就帮他实现这个愿望,至于那些繁琐的政事,他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去处理,身为儿子,只有请世子多多代劳了。” 司马元显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我就知道师父知道我心中所想,你放心,等到我执掌大权时,不会动你们黑手党的利益的,只要咱们师徒一心,何愁大事不成!消灭了那些跟我们作对的昌明党一系的世家,我会把他们的田地,庄园大半赐给师父,只要给我们留点,不要全拿走就行。” 白虎点了点头:“这个好说。其实昌明党也好,道子党也罢,他们手上的田产,都是在我们手里控着呢,当然,上次给刘裕这么一说,不少世家都意识到这点了,开始跟各自的家主问起田产之事,我们对此也很头疼,所以,这内战得尽快打,消灭掉一批不听话的世家,至于听话的,可能以后要逐步地发放田契给他们了。” 司马元显的脸色一变:“师父,你没说错吧,给了他们这些田契,那以后黑手党还玩什么?!” 白虎看着司马元显:“你也想为黑手党出力做事?” 司马元显恭声道:“徒儿自幼蒙师父的教诲,才有了今天的眼界和见识,黑手党是世上最强大,最有权力的组织,非师父这样的英杰不能掌控,徒儿只求能为组织奔走效力,能帮上忙,就非常感激了。” 白虎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世家子弟凋零,象世子这样有上进心,又肯努力奋斗的年轻人不多了,师父终有老的一天,终有退的一天,如果你以后能执政,在朝堂上展现出办事的能力,那师父在组织里的位子,早晚是你的,不过,现在的你,还需要多多历练,我们组织也会对你进行重点的关注和考察,师父是在四十多岁才正式坐到了镇守之职,你不要心急,慢慢来,我相信以你的资质,也许三十岁不到,就能接师父的班了。” 司马元显大喜过望,说道:“那就但凭师父的安排啦。” 白虎看了一眼外面,低声道:“你以后要当心司马德文,在司马氏的宗室里,除了你以外,就是他算是后起之秀了,而且我总是感觉,他的身后有人,虽然我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但是他应该是利用那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废物皇帝,来行自己的意愿,我们会想办法隔绝他们兄弟,不会让司马德文成天粘着司马德宗,但是你这里,要想办法尽快地让你父王把权力交到你手中,然后,就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行事了。” 司马元显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师父,徒儿有一件事,心里想了很久了,不知道能不能跟您商量一下。” 白虎笑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跟师父不必如此见外。” 司马元显低声道:“上次徒儿按您的吩咐,去给北府军的刘敬宣送了伤药,治好了他,又借此机会跟刘牢之扯上了关系,徒儿以为,刘牢之并不象我们原来想象的那样依附于王恭,相反,他对王恭那种高高在上的世家作派,很是看不惯,言语间总是念及以前谢玄的好处,我想,这点也许可以被我们利用,如果北府军能控制在我们手中,那可比重新建军,要强了太多啊!” 白虎微微一笑:“刘牢之当然是可以收买的,只要价格合适,北府军真正难办的,是刘裕,这个人,你无法收买,但此人以忠义为立身之本,以北伐为人生目标,如果你能在这两点上作文章,也许可以取得他的效力。” 司马元显睁大了眼睛:“刘裕可以收服吗?他一向跟我们作对,那天夺位之夜的晚上,也跟我斗得不轻,师父既然现在是他的主审官,为何不杀了他,以绝后患?” 白虎摇了摇头:“刘裕现在杀不得,无论是对付桓玄还是以后北 伐,都要用到此人,再说,杀一个刘裕,会得罪一大批北伐军中 下级军官,这些人很多是跟他当年一起投军,现在地位不低,要是他们联手哗变,为刘裕复仇,咱们拿什么去挡?!惟今之计,是让刘裕起码不跟我们为敌,不在内战中站到昌明党一方,这点师父来办,你就不用操心了。” 他说着,转身向着屏风之后走去,一道密门开启,他的身影没入其中,而声音在密门合上的那一刻传来:“这阵子多跟张法顺合计一下,如何处理诛杀王国宝之后的事情,如何去跟王恭和殷仲堪讲和,你要夺你父王之权,起码先处理几件漂亮的事情,让他放心,让大家都看到你的本事!” 当司马元显从弯腰行礼的状态直起腰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张法顺满头大汗,直奔了进来,见到他,也不行礼,气喘吁吁地说道:“世子,出大事了,王国宝和王绪,刚刚被司马尚之拿下,就在建康的闹市口,被朝服斩首啦!” 司马元显微微一笑:“好了,法顺,不要慌,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张法顺睁大了眼睛:“什么,你已经知道了?!莫非…………” 司马元显冷笑道:“不错,就是我设的局,让王国宝拿着皇帝下令诛杀他的诏书去找司马尚之,把他的罪行公之于天下,他在先帝驾崩之夜,企图去中书省矫诏,后来又在先帝的葬礼上派刺客对王恭行刺,还没得手,导致现在荆州北府两大强藩起兵,这个责任,他不负谁负?司马尚之当夜跟他一起去中书省,如果不通过杀他来自证清白,就会跟他一起掉脑袋,所以,此事交给他来做,岂不是万无一失?!” 张法顺竖起了大姆指:“高,实在是高,世子真乃神人也,如此一来,就轻松化解了危局了!” 司马元显哈哈一笑:“好了,法顺,你就再辛苦一趟,持驺虞幡和皇帝的停战诏书,把王国宝和王绪的首级,送去王恭那里,让他们回驻地,就说他们讨逆有功,朝廷天使,不日将去劳军。”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一千六百八十五章 神爱之女天亦怜=== 建康,天牢。 支妙音一身黑色斗蓬,站在刘裕的前方,刘裕看着她的脸,喃喃道:“你哭了吗?何事让你如此伤心?” 支妙音幽幽地叹了口气:“裕哥哥,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你要答应我,无论何事,你都不要激动。” 刘裕闭上了眼睛,喃喃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还可能再激动起来吗?怪我一时大意,没有保护住先帝,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自作自受,妙音,对不起,这次连累了你们,你不用跟黑手党他们作什么交易来救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待,你接下来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的家族,比什么都重要。” 支妙音轻轻地卸下了头上的斗蓬,刘裕的双眼一亮,只见她本来牛山濯濯的头上,已经开始生出了细细的绒毛,刘裕惊喜道:“妙音,你,你这是…………” 支妙音面无表情地说道:“不错,我还俗了,从此我不再是尼姑支妙音,当然,王妙音这个名字,也不能再用了,我的身份,会是琅王氏的嫡流,我的祖父右军将军王羲之的次子,王献之与新安公主的女儿,王神爱。裕哥哥,你记好我以后的名字,不要记错了。” 刘裕喃喃道:“王神爱,王神爱,神所爱的女儿,这个名字很好,但不如你以前的妙音,等等,为什么你不回你亲生父母那里,而要去当你伯父的女儿呢?难道,这又涉及什么政治交易?” 王神爱(此后支妙音就改用这个名字)平静地说道:“因为,王妙音当年在作出决定出家的时候,就是抛弃自己的父母和家族了,虽然你知道我只是一时权宜之计,仍然是为谢家的利益服务,但是天下人看来,出家即离世,所以,即使我现在还俗,也不能回原来的父母家。只能回到没有子女的伯父母那里。伯父已死多年,只剩新安公主还在,她曾经有个早夭的女儿,名叫王神爱,我这回过去,就是去当这个王神爱的,如此冒名,世人知晓的,也并不会太多,就算世家高门之间,明知此事,只要涉及皇家,也不敢多宣扬。” 刘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不对,事情不对,你好好的要改名进入别人家为女儿,又说涉及皇家,连各大高门世家也不敢张扬,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是不是跟黑手党做了什么交易了?!” 王神爱惨然一笑,两行清泪从眼中落下:“我就是做了什么交易,也与你无关,你当年就不肯带我走,现在更是不会要我!刘裕,如果我要你现在娶我,带我远走高飞,再也不问世事,你肯吗?!” 刘裕紧紧地咬着牙,摇头道:“妙音,你明知道我…………” 王神爱突然大声叫道:“不要再叫我妙音,我说过,无论是王妙音还是支妙音,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现在这个世上,只有王献之和新安公主的女儿,王神爱,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她!” 刘裕的眼中开始泪光泛起:“他们,他们是不是又逼你再去嫁人?是不是要逼你跟会稽王联姻,嫁给司马元显那个小孩子?!” 王神爱转过了身,不让刘裕看她的眼泪:“你也知道白虎的身份了,司马元显是他的徒弟,他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加强跟道子党的关系,再说,王国宝今天被诛杀,司马道子虽然一时脱险,但已经失了部下的人心,接下来,只怕各地的那些依附他们的世家高门,会连锁反水,道子党的覆灭,也就是个时间问题,又怎么可能让我去结亲联姻道子党呢?!” 刘裕讶道:“什么,王国宝死了?就这么死了?怎么可能呢,他可是当朝宰相啊,说杀就杀?!” 王神爱转过了身,平静地看着刘裕:“当朝宰相算什么,当朝皇帝还不是说死就死?!王国宝本身就是给利用的一枚棋子,要他闯中书省矫诏,要他刺杀王恭, 都不过是黑手党的计划,保下王恭,让他回去起兵也是黑手党所为,他们花了这么多心思,策划了这么多年弄出来的内战,怎么可能放弃!刘裕,你阻止不了他们,我们也阻止不了,最后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 刘裕咬着牙:“不对啊,如果是要打内战,那应该道子党方面全力起兵才是,现在这时候杀王国宝,不是平息内战吗?” 王神爱缓缓地说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现在道子党方面没有强力的军队,即使迎战,靠宿卫军和豫州,江州兵马,在北府军和荆州军两大重兵集团的夹击之下,不堪一击,黑手党要的,是让天师道起兵,让那些吃了药的信众们,在战场上面对北府军,荆州军!而要做到这点,需要时间,借王国宝的脑袋,既可以骄纵敌人,又能争取时间,何乐而不为?!” 刘裕喃喃道:“不行,我不能在这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让天下大乱,让大晋流血,我得出去,我得阻止他们!” 王神爱冷笑道:“刘裕,你拿什么去阻止?就算让你出狱,你是能组织千军万马还是能以一已之力荡平黑手党?你永远在高估自己,永远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到头来,只会一场空,无论是大晋的内战还是我的终生幸福,你都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失去!” 刘裕突然大声道:“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你快告诉我!” 王神爱惨然一笑:“我马上又要嫁人了,这回,我又是要当皇后,当那个冷暖不知,不会说话,如同行尸躺肉的司马德宗的皇后,以此来保全王家,谢家,保全我的家人不在内战中受到伤害,保证黑手党能夺王恭的北府军权给我琰叔叔,让谢家能重新掌军。还能保全你,裕哥哥,让你能离开这座牢笼,去做你想做的事。这回你满意了吗,高兴了吗?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今天,就是你我此生的最后一面!” ===第一千六百八十六章 多年爱侣成眷属=== 刘裕的心中一阵剧痛,一张嘴,喉头一甜,居然吐出了一口血,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甚至连当年在五桥泽,看到万千兄弟惨死时,也不至于此。 王神爱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几乎要上前扶住刘裕,可是刚一迈开金莲,就如同给施了定身法一样,停留在了原地,她泪流满面,看着刘裕,失声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直到现在,才知道痛,才会后悔,为什么你不早早地听我的话,带我走,救我?!” 刘裕咬着牙:“告诉我,是谁逼你这样嫁入后宫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是王吗?是黑手党吗?妙音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王神爱闭上了眼睛,任凭眼睛在绝色的容颜上流淌:“是我自己,刘裕,不要去怪任何人,不要去恨任何人,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的,如果真说是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也是你,我的裕哥哥。” 刘裕颓然向后一歪身体,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气血完全无法平顺:“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我答应过你,会带你离开苦海,司马曜已经死了,你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再跟皇家扯上关系!” 王神爱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惨笑道:“你觉得我出得去吗?你觉得我能回得去吗?我是谢家的女谍首,是谢家的女儿,必须要在这个时候为了谢家的利益服务,司马曜死了,支持你搞土断的力量没了,而谢家在戏马台没有站在你的对面,就站在了所有世家的对面,这次的情况,比上次相公大人北伐失败后还要严重,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他们就会以我们谢家指使你行刺先帝的罪名,把我们谢家斩尽杀绝,这一回,再也没有相公大人可以舍命保全家族了!” 刘裕厉声道:“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你只要放我出去,我就会让北府军重归谢家,保全你们,消灭那些黑心的世家!” 王神爱哈哈一笑:“裕哥哥,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吗?你就算出去,北府军将士有谁会继续跟你走?先帝死得不明不白,张贵人也给王调查后说死因与她无关,把她遣散出宫了,你连最后的人证也没有,如何洗清自己!?先帝死时,你是殿外的值守,我是殿内的当事人,所谓你去简静寺的事,没有任何证人在场,一切只不过是我们的自说自话,无论谁来审,都会认为我们才是凶手!” 刘裕默然半晌,摇头道:“不,不会的,黑手党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我,要不然他们早就动手了,我去跟他们谈条件,我可以答应跟他们合作,只要能保住你,不要再伤害你,我愿意妥协,退让!” 王神爱冷笑道:“是的,他们是不会杀你,但他们一定迫不及待地想灭了谢家,这不仅是黑手党的意思,也几乎是所有高门世家的意思,现在田契的事情公之天下,就算先帝驾崩,新皇登基后也一定会追查此事,为了糊弄天下人,他们一定要把谢家的庄园田产全部收回,然后做做样子收回国家,暗中再分给黑手党的四方镇守,裕哥哥,我为了帮你这一次,赌上了我们谢家的命运,现在你失败了,我们谢家已是万劫不复的境地,除了这个办法外,还有别的自救之道吗?” 刘裕咬了咬牙:“可是,可是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啊,嫁给这样一个废人,你这辈子就完了,妙音,我求求你别这样,一定会有办法的!” 王神爱幽幽地说道:“如果还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我也不会同意这一个条件了,黑手党肯网开一面放我们谢家这回,已经是娘作了极大的牺牲和让步的结果,裕哥哥,我们愿赌服输,我们谢家把希望寄托在了你的身上,结果就是这样,这都怪我,不顾一切地在娘,还有各位叔伯面前为你求情。现在,我必须要自己承担这样的后果。黑手党需要一个新的内应,控制皇帝,这个内应,就是我,我劝你也不要再有跟他们为 敌的心思,这次的事情你应该清楚,他们的实力,远在你之上,不是你靠着一腔正义和热血,就能胜利的!” 刘裕的视力变得模糊:“妙音,别这样,黑手党不可能猖獗一世的,他们现在已经到了穷途末路,谋害皇帝,暴露力量,败相已显,内战虽然已经暴发,但也许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内战,消灭黑手党,退一步说,黑手党给你们谢家的承诺,绝不可信,他们绝不可能让你们家族重新掌握北府军的!” 王神爱叹了口气:“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谢家这次活了下来,不是靠你,而是靠向黑手党低头,裕哥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明天开始,我就是母仪天下的大晋皇后了,只怕我们此生,也不太可能再有机会相见。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劝你不要让慕容兰回来,你最好让她走的越远越好,这个女人,只会不停地坏你的事,这次的失败,就是从她的离开开始,也许,这就是黑手党利用你的致命弱点。” 刘裕长叹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怪我看错了人,压错了宝,现在悔之晚矣,阿兰在北方,不知道现在过得如何,但燕国现在情势如此,只怕她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回来了。你说得对,在这个时候,我不能跟黑手党正式为敌,我知道,你来这里,也是为黑手党传话,你去告诉他们,刘裕愿意跟他们合作,为他们出兵雍州,只求他们放过你这次,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跳入火坑,死都不行!” 王神爱的娇躯突然一震,她猛地扑进了刘裕的怀中,整个人如梨花带雨一般,任由泪水在脸上飞淌,忘情地哭道:“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为什么以前不这样说,为什么不早点这样说!刘裕,你,你就是我命中的冤家,可是,可是我就是这样,这样爱你!” ===第一千六百八十七章 黑牢之中诉衷肠=== 她说着,素手一挥,随着钥匙插进暗孔的微声响动,刘裕手中的大枷,应手而落。而她的一袭黑袍,连同身上的罗衫尽解,白羊般的,在黑暗中依上了刘裕的虎躯,软玉温香,满怀皆是。 而她的这一身衣物,随着她剧烈的动作,扔向了牢门,盖住了那唯一的小窗,黑暗的囚室,随着这无边的春---色,而为之变色,暗夜之中,那一双星星般的眸子,盈满了泪水,直勾勾地看着刘裕的脸,那梦呓般的呢喃,清楚分明地传入了刘裕的耳中:“冤家,你还在等什么?”而一双不安分的手,却悄悄地解开了刘裕的腰带。 刘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一低头,狠狠地吻上了王神爱那娇艳欲滴的红尘,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个躯体,滚入尘土,王神爱最后的喘息声响起:“永远,永远不要放开我!” 风暴渐渐地平息,狂野的风渐渐地消散,牢房之中,弥漫着生命与原始的气息,带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道,角落之中,两个赤条条的身躯,拥在一起,刘裕的手怜爱地在王神爱那莹白如玉,肤若凝脂的玉背上摩挲着,看着那搭在他毛茸茸的胸口,一脸幸福的绝世容颜,柔声道:“还痛吗?” 王神爱没有抬头,声音低沉:“怪不得女人永远都会记得自己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也许,就是这痛,会深入骨骼,刻骨铭心,我现在是有点明白,为什么慕容兰永远赶都赶不走了。” 她忽然张开樱口,狠狠地在刘裕的胸口咬了一口,这一下痛得刘裕几乎要叫出声来:“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王神爱抬起了头,嘴唇之上,鲜血淋漓,连同她那一口编贝般的玉齿,都是殷红一片:“裕哥哥,也许,这样才能让你永远地记住我,不会忘了我,你会象记住慕容兰那样,知道我王神爱,也是你的女人。” 刘裕的眉头一皱,捧起了她的脸:“我不会让你去做王神爱的,我要你继续做王妙音,实在不行,就继续做支妙音,你的家族,我会想尽办法去保全,我绝不会牺牲你去进那个火坑,毁你一生的幸福。” 王神爱惨然一笑:“裕哥哥,别说傻话了,你我都没有这个能力,我们谢家现在没落,无兵无权,甚至要夺回北府,或者是保住自己的吴地庄园,都要看黑手党的脸色,不是你肯跟他们合作,他们就会放过我们谢家,所以,这个皇后,我必须当,哪怕我再犹豫和迟疑一天,也许就会有别的家族送女入宫,毕竟,皇后这个职务,是人人要抢呢。” 刘裕的眼中泪光闪闪:“那你自己怎么想?你真的要为了自己的家族,要作出这么大的牺牲吗?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绝不会容忍我的女人,受一点点的委屈!” 王神爱吹气如兰,她的螓首,紧紧地贴着刘裕的心口:“裕哥哥,今天能成为你的女人,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但就是因为我们要保有这份幸福,我才必须去当王神爱,去做司马德宗的皇后,我现在想听你说实话,你是因为舍不得我,为我好才不许我入宫,还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嫉妒,不想别人碰自己的女人?” 刘裕正要本能地开口,却听到王神爱幽幽地说道:“男人说谎的时候,心跳会加快,裕哥哥,我要你的真话,当然,我知道,你在我这里,到目前为止,从没有说过谎,但我必须强调,我想听你的真话。” 刘裕咬了咬牙,说道:“如果能让你幸福,我可以接受你的任何事,但是我知道,你如果入了宫,再不可能有幸福,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到你入这火炕?!” 王神爱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抬起了头:“裕哥哥,你这么说,妙音比什么都高兴,你是真正地爱我这个人,而不是只是出于一个男人的占有欲,妙音真的好开心,真的。” 刘裕微微一笑,抚着她的脸 蛋:“我会保护你一生一世的,如果我刘裕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又怎么能保护天下的汉人百姓呢。妙音,你要相信我,只要我走出这个牢房,就有这个能力,如果我没有这个能力,黑手党早就弄死我了。” 王神爱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其实看似一往无前,但做事早就深思熟虑了,并不打无把握之战。但是你算来算去跟黑手党的关系,却漏算了一点,那就是皇宫,对皇帝的控制,向来是黑手党取得权力的根源,你要真的想灭黑手党,就得把皇帝抓在自己的手中。” 刘裕点了点头:“我这次如此支持司马曜,就是为了这个,只有取得了皇帝的支持,才有足够的理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惜,功亏一篑。” 王神爱的眼中闪过一丝神芒:“你知道你这回为什么会失败吗?裕哥哥。就是因为司马曜是个贪图享乐,好色嗜酒的皇帝,他没有一个雄主的自控能力,稍加诱惑,就不受你控制,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即使你这回为他挡下了张贵妃,就算你为他土断,最后他仍然不可能象你希望的那样,支持你北伐,支持你建功立业的,最后他一定会杀了你,因为,你到后来,一定会变成不让他享乐的最大障碍,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不支持你,也许在这个时候他死掉,对你不是坏事!” 刘裕长叹一声:“这个道理,我又岂会不知?但是皇帝从小生在深宫,长于妇人之手,没有人告诉他民生多艰,没有人让他知道北方百姓之苦,如果我真的得权,会想办法带他去亲眼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让他看到大晋的子民,北方的百姓有多么希望结束战乱,过上安定的生活,可惜,现在这一切都无法实现了。” 王神爱勾了勾嘴角:“裕哥哥,其实皇帝本人如何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以皇帝之名,把自己的意志付之行动。我希望你的雄心壮志,能以皇帝的诏命发行出来,其实黑手党不可能逼我就范,但是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第一千六百八十八章 郎情妾意家国顾=== 刘裕的心中一动,捧起了王神爱的脸,那双星星般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柔情似水,充满了爱与真诚,刘裕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妙音,你,你是说,你这样做,是为了我?!” 王神爱点了点头:“是的,其实,我的心早就从谢家飞出,在你的身上,可惜你一直不懂,或者说不信,也许,在你的眼里,我只是谢家的一个用来引诱你,拉拢你的工具,你根本不相信我对你的爱。所以,你才会去娶慕容兰,而不要我,就象你不要世家一样。” 她虽然想用尽量平静的语气来说,可是没说两句,已经哽咽了。 刘裕连忙抱住了她,轻轻地吻着她那乌云般的秀发,柔声道:“妙音,别这样说,别这样想,一直到邺城之战前,我的心里都只有你一个,我跟阿兰相处多年,但始终相敬如宾,隔着大防,就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我少年相识,情投意合,早已经缘定今生,我刘裕又岂是移情别恋之人?!” 王神爱没有抬头,轻轻地叹了口气:“可是你毕竟被她所救,而且为了救你,她以身相许,于情于理,你都不能拒绝她,而我,因为受到谢家兵败的连累,却要被送入皇宫,我知道这是命运的捉弄,但是,但是我就是不服气,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地残忍,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裕哥哥,说实话,哪怕全天下都在说你死了的时候,我也没有真正地相信过,我知道你的本事,更相信老天不会这么残忍,就这样把你收回,你还有全天下汉人的使命在身上,你还没有在青史留下自己的名字,怎么就可以这样结束?所以,我坚信总有一天,你会再度出现,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当我听到你和慕容兰在草原时,我虽然恨她,但更是为你活下来而高兴。你知道吗,裕哥哥,那几天我都高兴地睡不着觉呢。” 刘裕咬了咬牙:“妙音,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爱,但是,但是我不能就此扔下慕容兰,我们毕竟…………” 王神爱春葱般的玉指,贴上了刘裕的嘴唇,阻止了他进一步的言语:“裕哥哥,你不用说我也明白这点。她同样是对你一往情深,同样已经是你的女人,甚至你们已经正式地举行了婚礼,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把你们拆散了。而且,我现在的身份,是即将要入宫的皇后,更不可能做你的妻子,今天能跟你终于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只有你能叫我妙音,这个称呼,只有你一人可以。” 刘裕沉声道:“哪怕你是要为了我去控制皇帝,阻止黑手党,我也不能同意,妙音,你为我的牺牲太多,太大了,我不能让你这样牺牲一世的幸福,身陷那个冰冷,黑暗,残酷的皇宫,再次置身于危险之中!” 王神爱摇了摇头:“裕哥哥,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没有选择,也无法逃避,就算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也是谢家的女儿,掌握着整个谢家的谍报组织,必须要投身这个战场,你们作为将士,在前线搏命,我们作为谍者,也要面对无数的刀光剑影,逃不开的。只要我们不忘初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和真正要做的事,那这一辈子,纵是九死,亦不后悔!” 刘裕喃喃地说道:“九死无悔吗?” 王神爱坚定地点了点头:“不错,九死无悔,裕哥哥,从明天开始,也许你我想要再见,也并不是太容易的事了,所以,我们需要定一个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的秘密地点,可以让我们碰头。” 刘裕勾了勾嘴角:“这,这样也行吗?你如果真的身为皇后,还能出得来吗?” 王神爱微微一笑:“我是皇后不假,但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却是一个卧床不起的活死人,你可别忘了,我知道大晋皇宫里所有的秘道机关,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出来, 只不过裕哥哥你可能这次之后,不会久在京城了,我要找你,总不可能让我夜里去京口或者是广陵吧。” 刘裕点了点头:“胖子或者是徐羡之是我的生死兄弟,他们至少有一人会长在京城的,你真要找我,可以通过他们。” 王神爱摇了摇头:“不,裕哥哥,我跟你的联系,不想通过任何第三人,我知道你对他们是绝对的信任,但是现在形势险恶,你以后再也不能留任何把柄给别人了,所以,此事只能你我二人知道。至于这碰到的地点…………” 王神爱站起了身,开始穿起衣服,那如同大理石浮雕一样,美到极至的,让刘裕的两眼发直,而她的声音一如天籁,在他的耳边回荡着:“这接头的地点,就在这里好了,就在这间囚室。” 刘裕讶道:“这里?难道这里有秘道?” 王神爱微微一笑,开始穿起罩袍:“不错,谁也不会想到,这天牢深处的死囚房里,居然也有秘道通出,这条秘道还是当年吴国皇帝孙权所挖,建康城经历了几次王朝变更,可是王宫和天牢始终没有变过,就是因为要保这条秘道。裕哥哥,如果我要见你,会在简静寺那里二更时分放出三股青色狼烟,你看到之后,来这里就行了,想必进这天牢,对你来说并不是太困难的事。” 刘裕点了点头,开始往自己的手上套起那些刚才取下的刑具:“这次之后,我可能会给充军流放很远,因为他们总要为司马曜的死找个顶罪的,而且我也不想加入接下来的内战,宫中的事情,只有靠你自己了,你一定要当心。” 王神爱幽幽地叹了口气:“在内战中取得军功,一路升迁,乃至掌兵,其实对你是最好的选择,裕哥哥,人有时候不能太坚持原则,那会害了自己。黑手党也希望跟你能合作,你如果有一支独立的军队,做事会方便很多。” 刘裕微微一笑:“军队随时可以有,但现在,不是时候。” ===第一千六百八十九章 黑手目标寄奴明=== 王神爱睁大了眼睛,转过身看着刘裕:“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回的内战可不比以往,黑手党也好,王恭也罢,不可能再让你的那些老兄弟们在家赋闲,解甲归田了,就连你,只怕也是要给强征入伍的,你没有选择的机会。” 刘裕淡然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如果军无斗志,没有战心,在前线敷衍了事,那对士气的影响是巨大的,黑手党之所以到现在也不杀我,就是怕北府军因为我的死而军心涣散,如果北府军不打或者是倒戈,那桓玄就有攻入建康,夺取天下的可能,那时候黑手党的末日,就真正地到了。” 王神爱咬了咬牙:“可是,他们可以利用天师道,而且那些准备了多年的钱粮,也可以用来武装大批的庄丁佃农。裕哥哥,你也许高估了北府军的必要程度了,黑手党在没有北府军的时候,已经可以控制天下了。” 刘裕微微一笑:“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不止是北府军,还有天师道,也脱离了他们的控制,世家子弟自己的腐化堕落,一步步地让军权,政权落到新崛起的底层士人与寒门手中,这也是黑手党在组建北府军时就找到我的原因,现在他产能做的,也只有制衡之术了。杀我刘裕一人容易,但全局就会失控,这个风险,他们承受不起,所以,我现在的处境看似凶险,但最后不会有大事,相反,还可以跟他们谈条件。” 王神爱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你终于肯为他们打内战了吗?这可是你掌握军权的绝好机会,不要错过。这次你如果可以击败桓玄,夺取荆州,那以后大晋的一切,你都可以掌控在手了。” 刘裕摇了摇头:“不,现在绝不能击败桓玄,这只会遂了黑手党的意,他们想要的,是通过内战,既消灭吴地不听从于他们的中小世家,又把荆州重新夺回,以弥补当年放桓温去荆州,最后尾大不掉的错误,甚至我可以断定,他们真正的目的,或者说首要目标,就是荆州!” 王神爱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不是吧,他们一直是想清理吴地的中小世家,巩固自己的利益,自大晋开国以来,荆州就一直不在黑手党的手中。” 刘裕冷笑道:“大晋开国以来,黑手党的元老就是开国丞相王导,当时的荆州刺史王敦是他的堂弟,两人一起过江打下的大晋江山,怎么可能真的是反目成仇,不过是演戏给世人看而已,荆州胜则王敦自立为帝,荆州败则王导大义灭亲,保全王家,这种把戏,我现在已经看得透彻了。之后庾氏也作为黑手党大佬去出镇过荆州,可以说在桓温之前,荆州一直就是在黑手党的手里,从未失去。” 王神爱勾了勾嘴角:“可是,即使如此,荆州经过桓家几十年的经营,已经只知有桓公,不知有皇帝,更不用说那些黑手党大世家,这时候夺取,真的好吗?那得花很多时间去平定荆州啊,几年内,甚至十几年内绝不可能产生收益的。” 刘裕勾了勾嘴角:“是的,夺取荆州后需要时间消化,所以,就正好把北府军在内战中得功的新兴军贵们分封到荆州,一方面可以重新控制京口,另一方面,北府军诸将校只擅长打仗,不会理政治国,最后仍然少不得黑手党派出世家子弟去管辖,如此一来,镇压平叛这些得罪人的事交给我等北府军来做,而他们这些世家子弟最后可以去当好人,收拾残局的同时还能收取荆州人心,如此一举两得,才是长治久安之道啊。” 王神爱笑了起来:“裕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连这些都能想到了?” 刘裕叹了口气:“也就是上次去洛阳,看到我等辛苦打下的中原江山,却成了天师道的天下,在战场上取胜永远不是最重要的,战后如何治理才是一个当权者应该考虑的事情。黑手党绝不会把真正的意图在我面前暴露,他们越是跟我说要消灭不 听话的吴地世家,就说明他们的目的越不是这个,在我看来,这场蓄谋已久的内战,就是要达到两个目的,一是夺回荆州,二是消灭吴地的天师道。” 王神爱轻轻地“哦”了一声:“夺回荆州还可以理解,可是这天师道,你确定他们这回一定想要消灭吗?” 刘裕正色道:“这是一定的,甚至说比起夺回荆州,这点更重要。因为天师道是真正要断了黑手党根基的组织,他们是要争夺那些黑手党和大世家们作为立身之本的佃农,庄客,是要把这些大世家最宝贵的人力据为已有,而且,天师道有用药物大量把农人变成长生人怪物的本事,这太可怕了,有这样的军队,足以横扫一切。” 刘裕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就是卢循手上的机关术,我原来以为他真的是什么祖传的机甲术秘法,但是我在格斗场跟郗超的那个怪物交手之后,才发现,这东西很可能是郗超给他的,如果这个背叛了黑手党组织的前任青龙,私下跟天师道有什么来往,那就太可怕了,黑手党所有的秘密,可能在天师道那里已经大白于天下,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山林之中的秘密基地,钱粮,军械,都让人了如指掌,以我对朱雀的了解,他是绝不会让这些秘密外泄的,所以,借这场内战,彻底消灭天师道,永绝后患,才是黑手党的第一目标!而这,也是他们真正想要我做的事情。” 王神爱长舒了一口气:“裕哥哥,你现在的见识,真的可以赶上当年的相公大人了,说吧,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刘裕看着王神爱,叹了口气:“如果你执意要入宫的话,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不要卷入任何斗争,也不要为任何一方势力效力,黑手党在这个时候绝不敢动谢家,你留得有用之身,就是对谢家,对我,对你自己最大的帮助。” ===第一千六百九十章 诱杀天师三杰遁=== 王神爱点了点头,美丽的月牙般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爱意:“裕哥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也一样,保重好自己,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她说着,黑色的罩袍飘起,铁门响动,她的倩影一闪而没,当铁门再次关上时,屋内只留下淡淡的余香,刘裕怔怔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另一个美丽的影子闪过了他的眼前,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喃喃道:“阿兰,对不起。” 两天之后,天牢深处,地牢。 朱雀把全身罩在一身黑袍之中,目光如电,直视着对面端坐在狱草之上的刘裕,冷冷地说道:“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刘裕看也不看他一眼,盯着墙上的一道裂缝,木然地摇了摇头:“合作?你们害死先帝之前怎么不来找我合作?” 朱雀微微一笑,把脚边的一坛美酒提起,走到了刘裕的面前,在他面前的一个破碗里倒满,酒香四溢,顿时便盈满了整个黑牢,刘裕的鼻子抽了抽,把脸扭向了另一边:“我不是胖子,别用这手来诱惑我,没用的。” 朱雀笑着在另一个碗里也倒上了酒,然后一饮而尽:“放心,这里面没毒,再说要杀你,也不需要用下毒的手段,怎么了,闻名天下的刘大侠,跟一个老人喝一杯也不敢了吗?” 刘裕摇了摇头:“道不同不相为谋,酒是跟朋友喝的,而不是跟反贼。朱雀,直说吧,是桓玄起兵了还是天师道谋反了,这么急着要我出去吗?” 朱雀勾了勾嘴角:“就在昨天,你的红颜知已王妙音,易容改名为王神爱,作为王献之的女儿,嫁进了皇宫,成为了新的皇后,怎么样,这个消息让你意外吗?” 刘裕平静地说道:“妙音在入宫前就找过我了,你现在再来找我说这事,是不是迟了点?还是说,你想用这事激我现在就失去理智杀了你?” 朱雀笑了起来:“不不不,我是想看看你进步到什么程度了。看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一个个地或死去,或嫁人,你现在却是这样的状态,看来你的修为提高了很多,可以做到宠辱不惊了,刘裕,你的激情和热血永远让我喜欢,但是,一旦你变得理性了,我们才可以真正地谈交易。” 刘裕冷冷地说道:“我不想跟魔鬼交易。你们把我心爱的,珍重的东西一样样地夺走,现在还要来跟我谈交易,真当我刘裕是没心没肺之人吗?” 朱雀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因为你刘裕想要拯救苍生啊,想要保护天下的汉人百姓啊,这一次,我们可以取得共识。” 刘裕看着朱雀,直起了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内战开始了吗,还怎么保护苍生和百姓?” 朱雀微微一笑:“王国宝已经被司马道子所斩杀,传首王恭,刚刚出动的北府军和你的那些个老战友,也没了起兵的借口,只能撤回了。而荆州的殷仲堪和桓玄也是一样,刚刚起兵,就只能中止退回。现在天下又回到了平衡的状态,除了新换了个皇帝外,跟你进来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刘裕冷笑道:“这些都是你们的计划而已,第一步是借北府军和桓玄铲除王国宝,第二步,恐怕就是对王恭和殷仲堪下手了吧。” 朱雀哈哈一笑:“知大势者,刘寄奴也。可惜你现在只能困在这里,无所作为,要不然咱们谈谈条件,你回北府,做你想做的事情,如何?” 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火焰:“我想做的事?我想做的就是把你们这些阴谋家连根拔起,把你们百年来的所有积蓄,那些见不得光的杀手,谍者全部消灭,还世间一个太平!” 朱雀冷笑道:“就算让你成功了,你有本事安抚天下的百姓,让他们能吃饱穿暖吗?刘裕,你是会打仗,但你现在还没 有治理天下的本事,或者说,你没有绕开天下的世家子弟,靠你的北府战友们治理 天下的本事,你想要后方稳固,想要北伐,起码在你这一辈子,是只能跟世家高门合作的。” 刘裕叹了口气,把眼前的这碗酒一饮而尽,一边擦着嘴边的酒滴,一边摇头道:“算是让你看中了我的命门,不过,我不相信天下的世家子弟全是跟你们同流合污,就没有忠义之士了。” 朱雀笑道:“忠义之士当然有,但他们需要权力,需要能让自己施展自己抱负的权力。你刘裕现在能给他们吗?不说别人,就说你最好的朋友,那个死胖子刘穆之,你能让他一展平生所学吗?你呆在这里是可以不违背自己的良心和原则,是可以让自己心安,可是你能帮你的朋友们做点什么吗?能让他们免于战乱和兵灾吗?能让吴地的百姓不受天师道的蛊惑,变成长生人那样的怪物吗?” 刘裕的双眼一亮,几乎要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天师道怎么了?!” 朱雀微微一笑:“这两天发生了不少事情,所以我也一直没来看你,咱们长话短说,最大的一件事,就是王恭起兵的时候,司马道子秘令作为天师道教主的孙泰,去吴地的各处天师道分坛分舵,召集弟子,来建康城集中投军,保卫道子一党,孙泰原来还不肯干,但看到司马道子斩了王国宝后,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就兴冲冲地去吴兴集结教徒。” 刘裕长叹一声:“这一定是你们的阴谋,司马道子绝没有这样的害人本事,你们是让孙泰私募教众,然后扣上一个图谋不轨,想要作乱的罪名,把他杀了,也把天师道各地的大师兄,高级弟子们也全部一网打尽。如果你们真的成功了,就不会来找我了吧。是不是孙恩,卢循和徐道覆这些人跑了?” 朱雀的老脸一红,继而笑了起来:“真是什么也让你猜中了,不错,正是如此,孙恩很狡猾,居然连孙泰的命令也不从,派了个替身去吴兴,结果逃过了这一劫,卢循和徐道覆也是如此,我们真正想杀的天师之鱼!” 三年前,张丽丽正好二八佳人,正是说亲的好时候,但是由于家中就这一个闺女。所以张家一直对外宣称要招赘! 但是除了养不起,孩子的人家,或者是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才愿意去别人家入赘。一般人的正常人家都不会同意自己家儿子入赘女家。 张富农一点不着急,就连张家的族长都不能强迫他。谁让他的小舅子就在衙门呢。 张王氏更不用说了,自己生得闺女当然是自己疼了。 但是,三年前女儿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富农别提多伤心了,赶紧托自己的小舅子在县里面查。毕竟r小舅子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呀。比自己有人脉。 看到此内容说明,内容显示不全,请进入 继续,或者刷新一下试试 ===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缺爱孤儿盼北伐=== 刘裕的眉头一皱:“你们怎么会如此托大,以为孙恩会上当前去呢?他们的。” 朱雀叹了口气:“我们就是想到了这点,所以让孙泰不仅是召集起兵,还暗示他一旦勤王有功,可以封妻荫子,所以孙泰信以为真,让在各地布道的各个儿子也回来,如此一来,我们以为孙恩会判断孙泰起事还要立继承人,不愿意让他的那些堂兄弟们抢了先,一定会自己带着人马来会合,孙恩一动,卢循和徐道覆自然也不能坐视,可没想到,孙恩居然会放弃这次的机会!” 刘裕冷笑道:“那是你们对这三个家伙太不了解,孙泰父子只想升官发财,在吴地捞点香火钱,而孙卢徐这三个,却是有夺取天下的野心,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离开富庶的江南吴地,去那中原发展了。而天师道教众虽广,但真正肯出死力的,是孙卢徐他们从中原和河北带回来的那些老信徒,你们这回杀了孙泰父子,却让孙恩卢循彻底成了敌人,亏大了啊!” 朱雀咬了咬牙:“现在孙恩逃到了浙东的海岛之上,不知所踪,刘裕,我可以给你五千精兵,再让你挑选五百名北府老兄弟,去出海消灭孙恩,事成之后,我们答应在江北六郡实行土断,由你全权负责,也给你彭城内史的职务,以后你要北伐,就可以动员江北六郡的兵马,钱粮,一半的北府军划归你名下,听你调遣,如何?” 刘裕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在柴草堆上躺下:“朱雀大人果然算盘打得精,舍掉本就残破,也没什么势力和基业的江北六郡,却让我给你们扫平吴地的一切敌人,这以后还会让我为你们消灭桓玄,夺回荆州,可谓是空手套白狼,无本万利啊。” 朱雀冷笑道:“这是我们各取所需,我说过,你可以按你的想法放手北伐,反正经历了郗超之事后,我们黑手党也后继无人,只要皇帝不象司马曜那样想夺回我们的基业,我们可以在江南跟他和平共处,而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如果钱粮不够,我们还可以给你提供支持,这不就是你梦想的东西吗?” 刘裕坐起了身,看着朱雀,平静地说道:“朱雀大人,你觉得我刘裕一心想要北伐,为的是什么?” 朱雀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意外,一时无法回答,久久,才缓缓地说道:“你是汉朝刘氏的子孙,又有建功立业之心,所以,想要恢复汉家的江山,青史留名吧。老实说,刘裕,其实我也好,我的同伴们也罢,对你为何执意要北伐,一直是无法理解的,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刘裕的眼中光芒闪闪,直刺朱雀:“朱雀大人身为世家高门贵子,自然不知民间疾苦,不知一个乡间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就给自己的亲生父亲抛弃,没有母亲,寄人篱下,孤苦无依的滋味。” 朱雀的白眉微微一挑:“你的童年遭遇,我很清楚,也非常同情,可是,这些跟北伐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裕幽幽地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是一个童年无父无母的孤儿,可以说,尝尽了人间冷暖,过够了有家难回,有国难投的苦日子,所以,我最能理解那种不被关爱,被亲生父母所遗弃的人的感受,后来年龄稍长,当了乡吏,每天都会看到北方的汉人流民南下,看着他们拖家带口,孤苦无依,听着他们讲述一路之上如何的悲惨痛苦,有多少亲人死于胡人马刀之下的惨事,我就知道,在北方,还有无数的汉人跟童年的我一样,如无助的孩童,渴望着父母的关爱,渴望着家庭的温暖,我不想让这天下还有我的同族再经历这样的苦难,我要解救他们,这是我作为刘氏子孙,作为一个汉人的使命,这个使命,我想你们这些黑手党大佬们,在少年的时候也许有,至于现在,已经没了!” 朱雀久久无 语,他看着刘裕的眼睛,叹道:“原来是这样,你觉得北方的汉人百姓就跟当过孤儿的你一样,你要救他们,就象救童年的自己一样,而不是为了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刘裕啊刘裕,直到今天,我才算真正的明白了,你为啥要执意北伐。” 刘裕的眼光变得坚毅,果决,直视朱雀:“可是,你们这些黑手党的所做所为,比起北方胡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是北方的汉人,哪怕是躲入深山,结坞自保,也能活下来,没有那么多的苛捐杂税,只要北方不战乱,甚至过得比在南方,在你们的庄园里还要好。你们的那些庄园中的佃农,庄客,甚至都不被看成国家的正式丁口,给你们欺压至死,卖儿献女的,不知凡几!我北伐是为了救北方的汉人同胞,可不是为了让你们继续能世世代代地欺压百姓。” 朱雀咬了咬牙:“天道轮回,高低贵贱,这世上从来没有你想要的那种平等,江南的庄客,佃农,可都是在北方活不下去后逃到南方的,是我们世家的庄园收留了他们,给了他们一口饭吃,让他们有所回报,有什么不对?我们各大世家,支流庶流,有那么多的子侄,有这么多需要养活的人,总不能我们自己下地种田吧。大晋的建立,我们的祖先立过功,流过血,出过力,即使是现在南方的庄园里,那些你说的辛苦劳作的人,起码他们每天不必象在北方时面临死亡的威胁,担心随时有胡人来取他们的性命,抢他们的家人,这些不是我们的功劳吗?要他们种地做事,有什么不可以的?怎么可以跟北方胡人相提并论?!” 刘裕冷笑道:“胡人也不是洪水猛兽,他们同样是人,只不过不事生产,所以要奴役汉人百姓为其种田织布,你们的所做所为,跟胡人有何区别?如果说你们的祖辈立过功流过血,那他们得到回报是可以的,可你们,或者你们的下一代,还好意思说是国之柱石,应该得到回报吗?朱雀,你们不配!” ===第一千六百九十二章 开价江北诱寄奴=== 朱雀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之色:“只有你这样地出征打仗才叫为国立功?哼,刘裕,本以为你的见识提高了,不再象以前那样鲁莽幼稚,可现在看来,老夫还是高估了你。天下人所需要的,是一个和平安定的环境,不是说只有你打仗,让他们从军流血,才叫为国立功。我们能给江南半壁天下几十年的和平,让耕者有其食,吃饱穿暖,不至于生乱,这难道不是贡献,不是功劳?!” 刘裕冷冷地说道:“你们是世家子弟,生而富贵,根本不用象那些普通佃农一样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掌天下之权,自然要把这个责任给背上,这不是功劳,而是你们必须承担起来的担子,你们不想保境安民,自然有的是人想。” 说到这里,刘裕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再说你们黑手党真有这么好心,真的让天下百姓太平了?自大晋南渡开国以来,你们挑起了多少战争?铲除了多少异已?为了一已私欲,分裂荆扬,造成大晋的两大重镇对立,你看到戏马台上的事了吗,普通的荆州军将,跟我们北府兄弟势如水火,不死不休,只要一有内战的机会,一定会打的你死我活,这就是你说的给天下百姓太平?” “现在,你们更是为了消除那些不听命于自己的中小世家,为了消灭对你们有威胁的天师道,为了夺回已经失去控制的荆州,不惜谋害皇帝,挑起内战,让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只为了你们能继续保有手中的庄园和地契,你们就要让大晋再次流血,让天下百姓牺牲,还好意思说保境安民,为国贡献?我呸!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心术不正的吸血鬼,大晋的百姓只会过的更好!” 朱雀一言不发,静静地听完刘裕火山爆发一般的咆哮,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仍然意犹未尽,鼻子里喷着粗气,双眼圆睁,如同猛虎一样地盯着自己,久久,朱雀才叹了口气:“寄奴,你当这一切,是我们真正所希望的吗?皇帝暗弱,天下无主,我们大世家的子侄,又后继无人,不借着这最后的机会,削平那些作乱之源,你真的希望大晋跟开国时一样,酿成大乱,变成全面内战,才心甘情愿吗?现在打,时间短,烈度小,很快就能结束。可要是再拖十年,二十年开战,那就会是比八王之乱更可怕的战争了,会摧毁整个大晋的天下!” 刘裕冷笑道:“吹,接着吹,我倒想听听你这回吹出什么花来。你们自己教子无方,子侄无能,那就乖乖地退位让贤,让有本事的人代替你们,自然就没有这些问题了。现在你们是既无本事,又贪富贵,还要打压那些对你们构成威胁的人,就别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了吧。” 朱雀叹了口气:“刘裕,这就是我们想让你当青龙的原因,我们虽是世家子弟,但也非顽固不化之人,知道这世上花无百日红,富贵权势早晚会成过眼云烟,只是我们毕竟要对得起祖先,不能让他们打下的基业,在我们的手上就此断绝,其实你也清楚,你原来想要扶立的司马曜,比我们更加不堪,如果真的让他上位,那才是全天下人的灾难,起码我们做事还留有余地,有些底线,但司马曜为了自己的穷奢极侈,是什么事都能做的,我们若不出手除了他,以后你必会死在他的手下,起码,我们这么多年来可没对你真正下过杀手吧。” 刘裕冷笑道:“司马曜再怎么不堪,毕竟是皇帝,有正统名份,作为臣子,当然有义务劝谏,匡正君王的作风,可你们却选择了把他暗杀,然后另找了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行尸躺肉作为傀儡。现在,更是假借君命,挑拨四方藩镇互相攻击,剪除那些不跟你们一条心的世家,我刘裕就是死,也不会成为你们手中的刀剑和枪戟!” 朱雀的眼中冷芒一闪:“那如果是为了消灭那些想把江南百姓变成长生怪物的天师道妖人呢?你说你要保护天下的汉人百姓,你也知道天师道的那 些个手段,他们没有兵马,想起兵作乱就得用这些妖术,整个大晋,只有你见过这些可怕的怪物,也知道如何可以克制。” 刘裕的眉头一挑:“这些是你们弄出来的事,应该你们去解决,再说了,那些变成怪物的药,是你们提供的,天师道可没有这个本事弄出这样的猛药。” 朱雀叹了口气:“你也不想想,要是我们真的能控制他们的这些药物,还用得着来求你吗?只要稍稍在他们的药方里做点手脚,就可以把猛药变毒药,把他们的那些个信众统统毒死,岂不是一了百了?!” 刘裕睁大了眼睛,看着朱雀:“你的意思是,那些长生人的药丸,是天师道现在自己能掌握的了?” 朱雀苦笑道:“我前面就说过,你也自己判断得出来,虽然卢循曾经是我的徒弟,但他早已经暗中结交青龙郗超了,郗超早有叛离黑手党之心,所以暗中培植这些妖贼,无论是长生秘药还是机甲之术,都已经给了这些妖贼,现在我们完全没办法制约他们了,能制约他们的,只有青龙,可他已经死了,所以天师道现在那三个家伙,算是真正的自立,也只有你,才能对付他们了!” 刘裕沉默良久,摇了摇头:“即使如此,起码我现在没有看到天师道作乱,为祸人间的事,不能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去领兵出征。只怕是孙恩等人逃走之后,利用以前人心向着天师道,加上你们设计诱杀孙泰,而让那些信徒们同情的心理,暗中招兵买马,以图再举。依我看,你们是为了保自己的庄园里的人手不至于给孙恩吸引了去,才会编这个理由来骗我去对付天师道吧。” ===第一千六百九十三章 冠军司马刘寄奴=== 朱雀一咬牙:“你明明看到洛阳城外,那些长生怪物有多可怕,还要怀疑?” 刘裕冷冷地说道:“正是因为你说这药是青龙给的,我才会怀疑,青龙一向自私而理性,凡事都会留有余地,对自己的亲徒弟桓玄都是防着,怎么可能对天师道倾囊相授这些厉害的杀招?除非我亲眼见到天师道把江南变成洛阳城外的那些怪物横行,不然任你说破了天,我也不会帮你的。” 朱雀冷笑道:“行啊,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江南遭遇兵灾战火,百姓受倒悬之苦,就随便你好了,现在不趁着孙恩还没起兵,实力不足的时候找到他,消灭他,将来会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你一定会后悔的!” 刘裕淡然道:“跟你们合作,为虎作伥我才会后悔,天师道虽然有大量的信徒,但没有人会傻到放着太平日子不过,非要去走上造反的不归路,你们这回诱杀孙泰,诛杀大批弟子,也是给这些人一个警示,他们暗中接济孙恩也许可以,但是抛家舍业,跟他现在就起事造反,绝不可能。实际上你们想让我做的,不是真正的去杀孙卢徐这几个,而是借着审问之名,让我带兵行清剿江南中小世家之实,给他们扣上这种通贼附逆的罪名,夺取他们的产业罢了,就跟你们黑手党开国时对吴姓土著士族做过的一样,对不对?” 朱雀的眼中冷芒闪闪,最后长身而起,叹道:“我终归还是跟你喝不到一起去,也许,这辈子也没这个可能了,不过刘裕,我不会杀你,这次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会让新皇赦免你的护卫不力之罪,不把你流放蜀地或者是岭南,不过北府军你暂时是回不去的,不是我们不肯让你回去,而是刘牢之不能容你,现在,你还是到孙无终那里去吧,回到你开始从军的地方,这样不算亏待你吧。” 刘裕轻轻地“哦”了一声:“终叔吗?他也是北府军的人,一直都是,我去他那里,跟去刘牢之那里有什么区别?” 朱雀摇了摇头:“你怕是不知道,上次刘敬宣在戏马台吃的药丸,可是孙无终给的吧。” 刘裕的脸色一变:“什么,那药丸是终叔给的?也就是说,那是青龙…………” 朱雀冷笑道:“不错,没想到吧,孙无终当年曾经是郗超的部下,他的命也是郗超救的,他征战多年,一身伤病,若不是长年服用郗超提供的妙药,早就卧床不起了,所以,当郗超给他那个药丸,说这个可以强身健体,恢复伤势时,他就真信了,也拿给刘敬宣,希望对他有帮助!” 刘裕恨恨地说道:“终叔啊终叔,居然会信郗超这个奸贼,他难道不知道,这种药丸会让人失去神智,不顾一切地杀戮吗?郗超是想让阿寿变成怪物杀了我,而不是帮我!” 朱雀笑道:“你要知道,郗超当年可是跟你一样的北伐英雄,战场上救过很多将士,深得人心,枋头之败,他亲自断后,就跟你在邺城五桥泽时一样,就象刘敬宣不会怀疑你一样,孙无终也绝不会怀疑郗超,哪怕是让他自己吃,都会不有半点犹豫的。所以,刘牢之后来因为此事跟孙无终反目,毕竟差点让他儿子送命,也因此把孙无终赶出了北府军,这些都是在你坐牢的这些天发生的事,现在朝廷给孙无终加了一个冠军将军的名号,让他独立招募人马,你正好可以过去,当他的副手,刘司马。” 刘裕咬了咬牙:“你们这是想挑拨北府军内部将军们的关系,分化瓦解北府军!我要去见终叔,见刘大帅,跟他们晓以利害,解除误会!” 朱雀冷笑道:“你以为现在刘牢之还想见你吗?你上次回北府,信誓旦旦地会带走精锐,奉了皇帝的密旨保护皇帝,然后让北府兄弟跟着飞黄腾达,结果呢?皇帝还是没保住,甚至那些加入宿卫军的北府将士们都险些跟你一样下牢问罪,还是王恭上书保住了其他人,现 在的刘牢之,已经不再信任你了,反过来会对王恭感激不尽,愿意为其效力。你想见他,只怕会给他当众拿下,痛打一顿出口恶气,却是连面也不会见你一次的。” 刘裕摇了摇头:“即使是这样,我也要见他,哪怕给打,也要告诉他,这个时候,北府军一定要自己团结,千万不能分裂。” 朱雀笑了起来:“刘裕啊刘裕,你到现在还是这么天真,北府军的凝聚力可不全是你的那些战场生死情,更多的还是利益,当年谢安谢玄建军,包括刘牢之这回重建北府,靠的可不是跟你的这些过命交情,那些跟你生死相随的也就几百千余的老兵,而且肯跟着你更多也是为了有机会建功立业,你看这回你真的没一官半职了,也没有出去立功的机会,会有几个人跟你呢?” 刘裕颓然坐下,喃喃道:“是的,你说的没错,我不能给兄弟们前程,好处,我不能害了他们。” 朱雀正色道:“你不想打内战,刘牢之却是很渴望,只有战斗,他才能升官发财,只有战胜后的掳掠,他才能满足部下们的要求,刘裕,我说过,我并不是非你不可,刘牢之贪功好利,部下也多虎狼,我想消灭孙恩,让他去一样可以,只不过出价要高点,但也不必担心刘牢之会成我们的威胁。给你这个机会,还是欣赏你的为人,希望你以后能北伐有所作为,大晋需要我们这些可以安定江南的人,也需要你这种想要收复失地的人,只要你不损害我们的利益,我们也没必要跟你过不去,现在大家把话摊开来说,我想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刘裕叹了口气:“看来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好吧,我去终叔那里,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只保境安民,绝不会为你们涂炭生灵,就算是天师道,如果不是大规模起兵作乱,我也不会主动动攻击。”他说着,伸出了手。 朱雀的眼中冷芒一闪,一掌击去,“啪”的一声,配合着他的沉声:“一言为定,刘司马!” ===第一千六百九十四章 水引馆内道玄机=== 两个时辰后,天牢之外,建康城中,一座不大的饭馆,刘裕的身上散发着刚刚沐浴过后,那皂角的香气,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一身上好的缮丝衣服,正盘膝而坐,狼吞虎咽,他一边捧着手里的一个大海碗,一边拼命地吸吮着那一根根又细又长的水引(面条),而在他的面前,一个大盘之上,只剩下了几根嵌着深深牙印的羊肋骨,连半根肉末也看不见。 刘穆之一身绸缎官服,坐在刘裕的对面,不停地叹道:“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你寄奴哥的吃相,会比我这死胖子还要难看。” 看着刘裕放下手中的海碗,打了个又大有深的饱嗝,刘穆从的嘴角抽了抽,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在这建康城还能吃到水引。” 刘裕伸了个懒腰:“胖子,这家面馆是你开的吧,水引这东西,上次你在江家宴会上吃过一次就念念不忘,每次去北方都想吃,所以,我一看这碗水引,就知道,这里一定是你开设的店面,也是你的一个情报落脚站吧。” 刘穆之微微一笑:“若不是现在要搞情报,需要盯着天牢这些重要的地方,我也不会这样弄,虽然说弄个水引馆显眼了点,但有时候,越是显眼,越是会让人打消疑虑,毕竟对手也都是情报老手,你弄得平平无奇,在这天牢要地附近,反而就是最大的不对劲。” 刘裕点了点头:“兵法和情报一样,也是虚虚实实,让人难测,好了,饭也吃了,澡也泡了。该聊正事了吧。” 刘穆之点了点头:“我知道朱雀找过你了,也向你开了让你去孙无终那里的条件,不过寄奴,你想过没有,这一招其实挺阴的,孙无终给刘大帅赶了出来,不少北府旧将视之为异类,甚至是叛徒,你这时候去他那里,那就是摆明了跟现在的北府将士不是一路人,朱雀这只怕是想借机打消你在北府军中的影响力啊。” 刘裕微微一笑:“这点我当然想到了,但我有选择的权力吗?终叔不管怎么说,没象我以前直接娶了敌国公主,要说异类,我才是北府军最大的异类。” 刘穆之摇了摇头:“可是兄弟们仍然肯跟着你,这是不一样的。” 刘裕叹了口气:“那是以前跟我们一起从军入伍的老兄弟了,最多加上他们的子侄家人,其实这些人的数量并不多,也就一两千,我去洛阳,去宿卫,都是带的他们,很遗憾,不仅不能给他们一个好的前程,反而连累了不少兄弟的性命,最后也没让他们荣华富贵,是我对不起他们,这回,我不能再连累他们了。”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你如果肯真正的跟黑手党合作,他们也许可以帮你取得刘牢之的帅位,到那个时候,你就能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刘裕正色道:“万万不可。如果真的那样,就得放弃一切原则,听黑手党的命令行事了。刘大帅能那些新招募来的骄兵悍将的,无非是战后的掳掠与升迁而已,这种东西,是要以伤及天下百姓为代价,我以前不会这样做,以后更不会。军人需要为了大义而搏命,牺牲,怎么能用这种小利诱之呢?今天可以为了小利而杀戮,明天就会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叛国投敌。” 刘穆之笑道:“人性本就如此,只有觉得能赚取的比付出的更多,才会听命于人,刘大帅的做法没错,任何一个拥兵自重的将军,都得这么干。你以前去洛阳,兄弟们愿意去,其实也不完全是冲着你的为人,而是冲着一是洗雪邺城战败之耻,二是可以打个翻身仗,得到爵位。虽然在洛阳你没给他们带来好处,但是后来能入宫宿卫,成为天子亲军,很多人觉得这次肯定可以升官发财了,才会从者如云。” 刘裕点了点头:“是的,我承认这点,为国效力,浴血沙场,确实应该得到回报,如果是有北伐的机会,我是绝不会落下兄弟们的,但这次, 朱雀是要我打内战,去屠戮江南的那些中小世家和百姓,借着追查孙卢徐这天师三杰,去清洗那些不听他们号令的江南庄园,这种事,我是绝不会去做的。不仅我不会去做,也会劝谏刘大帅不要纵兵行凶。” 刘穆之勾了勾嘴角:“刘大帅是不可能听你的,他现在手下你也知道多是些以前中原大乱时招募的散兵游勇,很多人就是盗匪出身,你不以厚利诱之,他们是会随时叛离的。就是以前我们刚刚从军的时候,他不也是纵兵杀俘,斩获首级以邀军功的嘛。你有你的带兵之道,但多数人还是象刘大帅这样的。” 刘裕叹了口气:“如果是跟胡虏作战,斩杀俘虏虽然有违仁义,但勉强也可以忍,但这回是要内战啊,祸害的可是我们自己的汉人百姓,你说我等军人,不能收复失地,还要残害百姓,涂炭生灵,对得起谁啊?!” 刘穆之的眼中冷芒一闪:“所以,你想阻止军士们变成祸害自己百姓的虎狼,就得自己掌兵。黑手党给你这个机会你不要,就得想办法自己去争取了,现在不仅是天师道的问题,荆州那里,桓玄和殷仲堪的矛盾也渐渐地浮现,甚至因为对杨期的态度而变得越来越公开化,只怕以后扬州这里大战的同时,荆州的一场内战,也不可避免,寄奴啊,我们恐怕还得早作准备才行。” 刘裕微微一笑:“恐怕我的好兄弟刘希乐,他的那个哥哥刘迈,在那里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吧,对了,还有兔子,他在殷仲堪那里怎么样了?” 刘穆之笑道:“他现在给殷刺史动了手术,嘴给缝起来说,说是半年不能说话,每天只能喝稀粥,我反正是无法想象,兔子这个话唠,要他半年不说话,还不得把他给闷死啊。” 刘裕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身在虎穴,也许,这时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安身立命之道吧。” ===第一千六百九十五章 摆马舞槊刺史前=== 荆州,江陵,刺史府。 宽阔的府衙前的大院,乃是一座跑马场,这是当年桓温担任荆州刺史时留下的,每次他在堂上署理公务的时候,面前的院子里,就是他的部曲亲卫们射箭驰马的地方,而这位大军阀也会兴之所致,亲自下场,与部下一较武艺,是以众多的江左世家子弟看不上他,甚至当面称他为老兵,将种,几近骂人了,而他的部下们却愿为之效死。 现在的跑马场上,则是马蹄声声,桓玄一身将袍大铠,骑着自己那匹通体雪白,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飞雪驹,正在院内来回奔驰着,马上的他,弯弓搭箭,对着二十步外的几个箭靶,就是一阵驰射,而那飞出的箭枝,都无虚飞,虽然不是直中红心,但也是不离十,这等骑射功夫,虽然比起一流武将还有所不如,但在以步兵为主的南方,也算是相当难得了,更不用说作为世家子弟的他,相比江东的不少看到战马居然会吓得以为这是老虎的膏梁子弟们,更是判若云泥。 而在刺史殿的台阶之上,殷仲堪一身紫色官服,微笑着捻须而立,刘迈和魏咏之分别一身戎装,站在他的左右,魏咏之的嘴上缝着厚厚的纱布,原来的兔唇和大黄板门牙,已经消失不见,他看着桓玄的来回动作,神色平静,倒是刘迈一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殷仲堪的身后,不少他的部曲们窃窃私语:“看哪,桓世子可真是厉害,马术如此高超,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那是,他毕竟是南郡公桓大将军的世子,虎父无犬子嘛,从小就习骑射武艺,跟咱们京城的公子可不一样。” “我们来荆州这么些时日,看过太多武艺高强之人了,那皇甫将军,吴将军,可都是一等一的虎将啊,听说,桓世子的功夫,就是他们教的呢。” “就是就是,咱们自己也是当兵的人,要是只靠身份,手上没点真功夫,想让手下服气,也是不可能的啊。” 刘迈终于忍不住了,回头怒目而视:“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们是不是对殷刺史有不满,才说这样的屁话?!” 几个部曲吓得连忙收住了嘴,不敢再开口,殷仲堪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仅剩的那只独眼眨了眨:“哎,刘参军,不必这样,他们说的有道理哇,这荆州是处于抗胡的前线,自然需要有真武艺,桓将军当年可以出镇此地,发动几次北伐,确实是靠着这武风,我们这些江左文人,应该多多学习才是。” 刘迈讨了个没趣,正要再说,只听一阵马嘶声响起,桓玄的战马突然直冲着殷仲堪冲了过来,而所有人都看得真切,这回桓玄居然已经弃了手上的弓箭,换了一根足有一丈五尺的长槊,夹在腋下,几乎是整个人站在马镫之上,而那闪闪发光的的槊头,如同毒蛇吐信,奔着殷仲堪的面门而来。 殷仲堪睁大了眼睛,面如土色,两脚却是跟生了根一样,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这个从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文人,在这种搏命突击的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连本能的闪躲都忘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出乎意料之外,刘迈的脸色大变,大吼一声:“刺史快趴下!”可是他一边吼,一边自己却一下子抱头缩到了地上。 魏咏之二话不说,整个人一下子挡到了殷仲堪的面前,如同一道铜墙铁壁,让在身后已经面如土色,甚至裤档都有点湿的殷仲堪,顿时心里有了一点安慰。 “呼”地一声,桓玄的长槊,就在魏咏之的面门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变刺为划,直接掠了过去,强烈的劲风拂过魏咏之的脸,让他的那兔唇之上的纱布,都扬起了一个小角,可是魏咏之就是这样站在那里,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身形更是纹丝不动。 飞雪驹一声长嘶,前蹄人立而起,而桓玄在马上一阵大笑,当飞雪驹的双蹄落下的 时候,他手中的骑槊,也已经插到了地上,而他的披风一阵飘起,说不出的威武气概,刺史府内,所有桓氏的家将部曲们暴发出一阵欢呼之声:“世子威武,世子威武!”几百个嗓子吼出的声音,却暴发出上千人的气势,震得殷仲堪和他身后的十余名部曲耳膜鼓荡,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刘迈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桓玄大骂道:“桓世子,你什么意思,在这刺史府内,公堂之前,在殷刺史面前如此行凶,无礼,你,你这是想要刺杀上官吗?” 桓玄冷冷地说道:“刘参军,你这是小题大作了吧,这是荆州,我是朝廷的官员,在这里跑马演武,乃是常事,当年先父大人站在殷刺史的位置上时,皇甫将军和吴将军他们也是这般驰马舞槊的,这是致敬主帅的军礼,何来的无礼?皇甫将军,你说是不是?!” 站在校场一边,持戟而立的皇甫敷上前行了个军礼:“末将可以做证,在老主公在的时候,我等便是这样演武于前的,并没有人说过这是无礼之举。殷刺史可能新来荆州,不知道我荆州将士有这样的传统。” 刘迈给噎得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气得浑身发抖。 桓玄看着沉默不语的殷仲堪,微微一笑:“殷刺史,刚才小弟一时兴起,忘了你是文人出身,不习兵事,有点唐突了,抱歉啊。不过…………” 说到这里,他上下打量起魏咏之:“阁下好像就是北府军中号称兔八哥的魏咏之魏军主吧,来我荆州,却是无声无息,只是在殷刺史身边当了护卫,这样有些不太友好吧。” 魏咏之没有说话,扭着走到了一边,殷仲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整了整衣冠,走上前去,说道:“魏军主是向本官求医问药,治他的面疾,现在正在上药,百日内不能说话,桓相公(桓玄现在官居南郡相),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问本官。今天,本官见识了你的骑射与突刺武艺,大开眼界,以后无论是北伐逆胡还是诛讨逆贼,都要有赖桓相公多多出力了。” ===第一千六百九十六章 兔爷建言殷仲堪=== 桓玄哈哈一笑:“这是自然的,我们荆州男儿,枕戈待旦,勤学苦练,就是为了用兵一时,现在虽然王国宝等人伏诛,但是奸党仍在,我辈仍然不能松懈,还得辛苦操练,只等皇命一到,就起兵讨逆,建功立业,荆州男儿,可愿随我一起讨贼?!” 所有的桓家部曲齐声大吼:“讨贼,讨贼,讨贼!” 这阵子吼叫之声,配合着军士们有节奏的以剑击盾或者是军靴踏地的声音,形成了共振,让所有在场之人的心中都是一阵阵的血气翻涌,殷仲堪以下,身后的一帮文吏们更是面如土色,汗出如浆,而桓玄则骑着大马,在这满院的军士之间,策马而行,不时地举起马鞭示意,简直就象一个将军在现场检阅自己的部下,而殷仲堪等人,则彻底地成了被遗忘的一个角落。 殷仲堪的嘴唇在微微地哆嗦着,手已经握成了一个拳头,这种侮辱,大概是他从小到大从没有受过的,仅剩的一只眼睛里,瞳孔已经收缩了,几乎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远处的桓玄,牙齿都咬得格格作响。 桓玄却是连看也不看殷仲堪一眼,甚至没有回过头,他在马上远远地一拱手:“殷刺史,下官这就要去巡视城外的军营了,告辞!” 他说着,一鞭打在马臀之上,飞雪驹长嘶一声,四蹄奋飞,直冲出刺史府门而去,而院中林立的将士们,也都一路小跑,跟在桓玄身后,烟尘漫天,混合着尘土中军士们军靴整齐的踏地之声与甲叶碰撞的声音,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偌大的刺史府院中,只剩下了还留在堂前阶上的二十余人,每个人的身上都落满了尘土,为首的殷仲堪的须眉都已经变得一片发黄,除了魏咏之仍然屹立如山之外,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殷仲堪,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刘迈咬了咬牙,打破了这个平静的局面,大声道:“刺史大人,桓玄今天如此以下犯上,公然地欺凌您,是可忍,孰不可忍,请您下令,免去他的一切职务,拘拿下狱,卑职愿意亲自带兵将之捉拿!” 殷仲堪长叹一声:“捉拿?刘参军,你拿什么去捉拿人家?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整个江陵城中,尽是效忠桓玄的人,你想捉他,只怕刚出这府门,就会给他的部众拿下了!” 刘迈沉声道:“那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不然刺史大人威信扫地,只怕以后也无法再发号施令了!” 殷仲堪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魏咏之:“魏军主,你怎么看?” 魏咏之看了一眼刘迈,又看了看殷仲堪身后的部曲们,殷仲堪心领神会,摆了摆手:“你们都先退下,本官要与魏军主单独议事。” 刘迈眨了眨眼睛,不甘地行礼退下,很快,阶上只剩下了殷魏二人,魏咏之走下了台阶,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起字来:“殷公,我口不能言,只能写字了,不过这样也好,此处遍是桓玄耳目,也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足够安全。” 殷仲堪点了点头,也下了台阶,在地上拿了另一根树枝写起字来:“桓玄欺人太甚,视我为无物,而其反迹已明,肯定是想趁先帝驾崩作乱了,我身为大臣,绝不能坐视其走其父亲篡逆之路,魏军主文武双全,智计过人,有何良策助我?” 魏咏之微微一笑,继续写道:“先帝驾崩,桓玄自以为殷公失去了靠山,所以不把您放在眼中,今天之举,就是向您示威,想迫您就范,但您今天并没有退让,便是对他的有力回击,现在从荆州到建康,有江州和豫州两大军镇相隔,在江州的王愉是王国宝之弟,而豫州的司马尚之则是新近从宿卫军调任,这二州就是防范荆州兵马直下建康的。” 殷仲堪点了点头:“不错,现在王国宝伏诛,道子余党还控制这二州,我应该如何做呢?” 魏咏之奋笔如飞:“这二州的 道子党,并不会为殷公所用,您要做的,应该是联系可靠的盟友,借着下次勤王之机,吞并这二州,收为已有,而现在真正能帮上您的,只有雍州的力量了。” 殷仲堪的眉头一皱:“雍州?那是郗恢的地盘,也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黑手党青龙,郗超这厮的家族,这姓郗的跟桓玄一样,都是狼子野心,我本想让桓玄与郗恢互斗,坐收渔利,可桓玄却始终不上当,你说要我借助郗恢的力量,是认真的吗?” 魏咏之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借助雍州的力量,而不是郗恢,郗恢和桓玄一样,是大世家子弟,绝不会成为你的真正盟友,王恭之所以可以起兵诛除王国宝,是因为他可以借着刘牢之号令北府军,这种世家控制寒人军将,才是对您最有利的办法,所以,您真正应该结交的,不是郗恢,而是…………” 写到这里,魏咏之突然停起了手中的树枝,警惕地看向了四周,而脚也在地上来回一擦,把刚才的这段话给抹去。 殷仲堪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在地上写了起来:“杨全期吗?” 魏咏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正是此人,这两年来,他一直出镇襄阳,召集关中流民,现在已经渐成了气候,以前他在朱序手下,长期在中原,现在回到了南阳,成为郗恢防备桓玄北上吞并的军将,跟桓玄早就矛盾重重,如果您有办法让郗恢离任,那杨全期失了后盾,这时候您再主动示好,加以拉拢,杨全期必然一拍即合,到时候有了雍州兵马为后盾,桓玄也不敢对您公然无礼了,一旦建康有变,您可以让杨全期为先锋,出兵江州豫州,不管是不是能进入建康,这两州都可以控制在您自己手里,到时候您在这里征兵征粮,建立自己的军队,就可以联杨制桓,处于不败之地了。” 殷仲堪的眉头舒展了开来,笑道:“魏军主啊魏军主,你真的是有大才,那联络杨全期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只是郗恢身为雍州刺史,恐怕没这么容易把他调离吧,你有什么好办法?” ===第一千六百九十七章 逐郗联杨取雍州=== 魏咏之点了点头,写道:“先帝在时,郗超举荐郗恢出任雍州刺史,当时郗超反行未露,所以朝中上下没有异议,但是在戏马台上,郗超勾结慕容垂叛国之事已经暴露,按理说,郗恢作为其家族成员,没有资格再当这雍州刺史,只是当时先帝与各大世家公然对立,不想在这个时候逼反了郗恢,所以一直没有动他。” “可是先帝后面意外驾崩,死因到现在也没有查明,现在新皇已经登基,还迎娶了王献之之女为皇后,局势已经平复,想必江东的大世家也不希望通敌叛国的郗家,再次执掌一个大州了,在这个时候若是殷公上书朝廷,调回郗恢,想必一定会得到支持的。” 殷仲堪还是有点疑惑:“那郗恢肯吗,他现在拥兵自重,独掌一州,又因为郗超的事情,难以保全自己,这时候要他放弃手中的兵马,地盘,钱粮,只怕他不会同意吧,要是举兵叛国,如何是好?” 魏咏之微微一笑:“郗恢不是桓玄,雍州不是荆州,他没有在这里经营多年的基础,也就是前两年刚刚上任,接手了朱序的地盘而已,即使是朱序,也只是缩在洛阳城中,无法控制城外,更别说郗恢了,要说叛国,必须要跟后秦或者是后燕相串通,现在后燕参合陂新败,慕容垂病亡,面临了北魏巨大的压力,根本是自顾不暇,而后秦一是实力不足,二是以前曾经派兵攻打洛阳,被郗恢派辛恭靖领兵击退,两边仇恨很深,不可能在这时候接纳郗恢,没有外援的郗恢,真要是叛国,只有象当年张愿一样自立一途。” “但是自立需要手下的全力支持,内部得一条心,郗恢没有这个条件。杨全期本是弘农杨氏大姓,在当地也算得上地头蛇,朱序都无法压服他,更别说郗恢,至于其他的将佐如夏候宗之等,前一阵我等举兵诛杀王国宝,起兵准备进军建康,郗恢却是按兵不动,还杀了劝谏他为国讨逆的夏候宗之等,于是人心离散,更是无人支持,若是这时候有朝廷的诏令前来,明确要调他回京,只怕他就是想要自立,也是没人跟随的,必败无疑。” 魏咏之写到这里,看着殷仲堪,继续在地上如走龙蛇:“何况,郗家的根基还是在江东,以前郗超在,想要夺取荆州,才会让郗恢出镇雍州,以便将来作为助力,现在郗超死了,郗恢给一个人顶在前方面对强胡,后面又有恨之入骨的桓玄,已陷绝地,更是看不到希望,而郗家的庄园,产业都在吴地,既然不可能据荆州自立,那回到家乡继续当一个大世家,是最好的选择,去年郗恢击退后秦,朝廷因为先帝驾崩之事没来得及嘉奖,这回殷公可以上书朝廷,保奏他回京担任尚书左仆射,正好王国宝死后,中央的高官也有些名额空缺,让郗恢这样的功臣担任,正在情理之中!” 殷仲堪哈哈一笑,拍了拍魏咏之的肩膀:“魏军主,你果然没有让本官失望,很好,事成之后,本官一定…………” 魏咏之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嘴上的纱布:“殷公,魏某之所以为您献策,不是因为要图回报,而是报您治我之恩,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去找杨全期,跟此人,我还是有点交情的,只要杨全期不帮着郗恢,那郗恢只能回京了,到时候让杨全期控制住南阳一带,避免桓玄主动派兵抢占雍州,您可以暗中保奏杨全期为雍州刺史,并晓以利害,雍州绝不可落入桓玄之手,想必朝中诸公会明白您的深意,同意这个请求的。” 殷仲堪的眼中冷芒一闪,点头道:“那就辛苦魏军主,再跑一趟襄阳啦。” 江陵城,南郡相府,议事堂。 桓玄坐在大堂的上首主位,而两侧则坐着十余名文武僚佐,一如朝廷上的文武两班,殷仲文与卞范之领衔文士,而皇甫敷和吴甫之则坐在武将之首,这个江陵小朝廷,看起来人才济济,远比刺史府的阵仗要大。 殷仲文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对着桓玄一拱手:“主公,今天您在刺史府耀武扬威,挥槊策马于殷仲堪之前,吓得他几乎要尿裤子,可是大大地长了志气啊,属下见您如此神武,喜不自禁,只有在这里向您道贺了。” 而随着他的话,不少文武齐齐地向桓玄行礼:“向主公道贺!” 在一片马屁声中,桓玄面露笑容,摆了摆手:“都有赖诸位的支持,若不是你们,我也没这个底气向殷仲堪示威啊。” 只有卞范之一直眉头紧锁,坐在原位之上,一言不发。 桓玄也注意到了卞范之的反常,看着他,说道:“范之,你有什么看法,是不是你不同意我今天的所做所为?” 卞范之叹了口气:“殷仲堪文弱,本不足以成为主公的对手,他挂着个荆州刺史的虚衔,本就是为主公执掌荆州的掩护,今天主公如此当面折辱他,无异于向他宣战,以殷仲堪的个性,只怕不会屈服,而是会暗中增加自己的势力,与主公抗衡了。” 殷仲文冷笑道:“我这个堂兄可不老实啊,主公以心待他,他却暗中勾结外部势力,想要自立,那刘迈和魏咏之,都是北府军的人,本来主公招刘迈过来,是要到自己的府上为参军,以为人质,可是他却自己截留了人,而那个魏咏之,更是以什么治病为借口,不声不响地就进了他的刺史府,他想干什么?不就是想外联北府军的那些丘八,以图真正地控制荆州吗?他既不仁,主公又何必再对他客气?今天的事情,是给他一个警告,告诉他谁才是荆州之主,有何不可?!” 卞范之咬了咬牙:“一两个北府军军官怎么可能让殷仲堪真正成了气候?他手下无兵无粮,一切都掌握在主公手中,如此相逼,非但会坏了两家的关系,更会让他下决心真正地去掌握自己的力量,如果他跟雍州的杨全期勾结,以牵制主公,殷参军有什么办法应对?” ===第一千六百九十八章 问计智囊安荆雍=== 殷仲文摇着头:“卞长史(卞范之现在身份是南郡相府长史,而殷仲文则是中兵参军),你是不是弄错了,现在的雍州刺史可是郗恢,不是杨全期,而郗家在戏马台之后,已经成为殷仲堪和王恭这些昌明党的死敌,他们怎么可能会搅到一起呢?” 卞范之淡然道:“先帝已崩,殷仲堪其实已经失去了有力的靠山,所以主公今天才敢公然这样羞辱他。而他必然会筹划反击,他是单车刺史,手上没有军队,相邻的江州和豫州又是道子党所控制的地盘,绝不会助他,所以只能借助雍州的力量了。郗超死后,郗恢留在雍州已无价值,又不得雍州人心,上次为了起兵勤王之事,他更是杀了镇守洛阳的夏候宗之,那夏候宗之是杨全期的多年旧部,这一杀,等于跟盘踞雍州多年的杨全期翻了脸,更不可能呆下去了。” “所以殷仲堪一定会借杨全期之手,上表朝廷驱逐郗恢,然后表奏保举杨全期为雍州刺史,以为外援。” 桓玄的眉头皱了起来:“杨全期强横好战,深通兵法,在北方征战多年,倒是不可小视,我不怕荆州和雍州落入殷仲堪和郗恢这种世家子弟之手,却不想让杨全期得到,鲁太守,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他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下首的鲁宗之身上,鲁宗之淡然道:“在杨全期屯兵雍州之前,属下曾经任南阳太守多年,召集关中流人,只是因为主公有两年流落草原,不在荆州,那杨全期趁机托了朝中毛家的关系,把属下赶出南阳,自己领兵镇守,可以说,他抢了属下多年的基业,要说最恨他,也最熟悉他的人,非属下不可了。” “杨全期虽是弘农杨氏,东汉太尉杨震之后,但是家道早已中落,又因为其家族在北方逆胡那里为官多年,连他的父亲杨亮,都是当年前秦的梁州刺史,后来才归国反正的,所以其人一直被我朝中世家另眼相看,以为寒门,杨全期和杨广兄弟自幼投身行伍,就是想希望建立军功,走老主公大人的旧路,称霸一方。” 桓玄点了点头:“是的,他的这个心思,人尽皆知,所以杨全期从不结交世家子弟或者是名士文人,而专门喜欢跟出身行伍的军汉打交道,我回荆州前,他就多次想结交我们荆州将士,发现劳而无功之后,又通过在益州的毛家将的关系,转而去勾搭上北府军的那些人,其意不言自明。” 鲁宗之点了点头:“他的部下多是关中流民,关中这些年战乱不断,很多民众逃难来中原,南阳一带,这就便宜了杨全期,这些人就象当年的北府军的北方流民一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又以家族为纽带进行组织,很是厉害,虽然人数不多,但已经是这乱世中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加上以前跟着朱序守过洛阳,打过西燕和丁零的老兵,可以说杨全期手下兵马虽然只有两万左右,但足以对我们荆州产生不小的威胁,主公不可小看啊。” 桓玄看向了卞范之:“鲁太守看来跟长史的意见一致,以前杨全期只是一介武夫,没有名份,如果殷仲堪真的表举他为雍州刺史,那事情可就麻烦了,卞长史可有良策?” 卞范之勾了勾嘴角,看了一眼四周众人,欲言又止,桓玄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好了,大家今天先退下吧,我要和卞长史单独商量一下。” 殷仲文不甘地行礼而退,其他人也都如此,大殿之上,很快就只剩下了这主臣二人,卞范之叹了口气:“主公实在不该听殷仲文的话,这时候跟向殷仲堪示威的,这样是逼他去跟杨全期联合。” 桓玄勾了勾嘴角:“是我一时欠考虑了,也是殷仲堪前一阵起兵之后,忘乎所以,居然开始让刘迈结交我荆州各地的守将和名士,不想当那傀儡刺史了,哼,我也只是想提醒他一下,谁才是荆州之主,你说,他真的会跟我决裂吗?” 卞范之咬了 咬牙:“不过是老主公大人和他殷家大人的旧事而已,面对权力的诱惑,再好的童年旧友也会反目成仇的,殷仲堪跟司马曜一样,尽管能力不行,但仍然不甘于受人摆布当个傀儡,即使没这次的事情,也早晚会跟主公反目的,所以当年主公以为这个老朋友能跟你联手合作,我就一直反对,说千万别招他来荆州,现在不过是应验而已。” 桓玄默然半晌,才说道:“现在说这些没用了,那我能不能先向朝廷上表,让他们调回殷仲堪?任命我为荆州刺史呢?” 卞范之断然道:“万万不可,现在的朝廷,只剩下连话都不会说的傻瓜皇帝,完全是受黑手党的摆布和控制,而黑手党这次的内战,名为南不听话的势力,实际真正的目的,是夺回从老主公时代开始就失去的荆州,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主公你啊,巴不得殷仲堪和杨全期来跟您作对呢,又怎么可能顺你的意,调回殷仲堪呢?” 桓玄恨恨地说道:“这些个玩弄阴谋诡计的老阴狗,我一定要把他们彻底铲除,本以为上次王恭起兵讨伐王国宝,我正好可以带兵入建康,行当年王敦之事,可没想到司马道子居然抢先杀了王国宝,断了我们起兵的借口,若不是殷仲堪这个书呆子拘泥于法令,按我的意思,不管王国宝死不死,都可以讨伐司马道子的,也不至于现在在这里窝里反了。” 卞范之摇了摇头:“黑手党经营百年,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消灭,以老主公的英明神武,手握十万横扫天下的强兵,控制了京城,也只能跟他们妥协退让,现在我们的实力更不足以全面决战了,别的不说,就是那北府军,只要黑手党让他们来攻我们,主公又有几分胜算?” 桓玄突然笑了起来:“说到北府军,也许,刘裕这个老对头,这回真能帮我们消灭黑手党呢,他的牢饭也该吃够了吧。” ===第一千六百九十九章 郗家忠良祖训传=== 卞范之的脸色一变:“主公,你为何总是对刘裕念念不忘,这个人绝不可能成为你的朋友,以前这么多年你多次试探,他都不领情,更别说现在结了这么深的仇了。” 桓玄微微一笑:“以前的刘裕,可没有给黑手党这样害过,他那时候还有一腔的热血,还有着少年的纯真,现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单纯的军人刘裕了,这回魏咏之悄悄来荆州殷仲堪这里,你以为是他自己来的吗?魏咏之虽然有文武才,但绝没有主动来荆州的动机,一定是刘裕指使的。” 卞范之讶道:“刘裕现在自己身在大牢里,他怎么可能指使魏咏之来荆州跟我们作对?” 桓玄冷笑道:“魏咏之是在刘裕回北府军找战友去皇宫宿卫前就动身来荆州了,刘裕那次宿卫司马曜,几乎叫上了所有的精兵强将,除了重伤未愈的刘敬宣和檀凭之,连刘毅都给他拉去了,可偏偏就是漏了魏咏之,你说,这会是个巧合吗?我从不会相信有这样的巧合。魏咏之来治病是真,但是除了治那张破嘴外,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是挑动雍州与荆州的对立,牵制我们。” 卞范之咬了咬牙:“应该就是这样了,这个魏咏之秘密潜入,以治病为名在殷仲堪身边,可能殷仲堪的野心,也是此人唆使的,还有那个刘迈,来了之后就上蹿下跳,到处拉拢人心,跟他弟弟刘毅,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桓玄摇了摇头:“我不担心刘迈,这小子关键的时候会怂会软,连刘毅也看不上他,才会打发他来这里,名为参军,实为人质,可是魏咏之不一样,此人有文韬武略,跟着刘裕打了无数硬仗恶战,又是北府军中难得的有文才的人,他是可以在这里折腾出名堂的。你一定要盯紧此人,看他是不是要跟雍州那里,有什么来往。” 卞范之叹了口气:“让您猜中了,魏咏之来荆州之后,派了手下秘密地去联络杨全期,我原本以为他是想通过杨全期来搭上郗恢,毕竟刘裕杀了郗超,连带着北府军跟郗家成了仇,直接出面也许不方便,以前杨全期曾经跟刘裕等人合力守过洛阳,有点交情,但没想到,听主公这样一分析,他可能是想让杨全期去取代郗恢啊。” 桓玄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也许,就是我们将计就计,夺取雍州,控制住这些强悍的关陇流民的好机会了。雍州,嘿嘿,酒可饮,兵可用!” 雍州治所,襄阳。 刺史府的后院,年约五旬,身材枯瘦的郗恢一身便装,负手背后,在堂中来回踱着步,而一个三十多岁,白面微须的年轻人,则垂手恭立一侧,容貌与郗超有六七分相似,正是他的大侄子,过继给郗超继嗣的亲生儿子郗僧施,可是他的脸上,却是愤愤不平之色,与一脸淡然的父亲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郗恢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僧施,你的几个兄弟,行囊收拾得如何了?” 郗僧施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们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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