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顾泽霆送顾母回去,我要离婚的话被堵在嘴边。 其实现在并非提离婚的好时机,且不说组织同不同意,就我这一朝上岸,就要踹了原配的行为,一定会被世人臭骂忘恩负义。 想通此事不易操之过急,我便搁下暂且不提。 19 8 月中旬,我坐上绿皮火车终于要离开这座城市。 这段时间汛期将近,顾泽霆工作很忙,常常加班到深夜。 我暗示他留意下小仓山一带的山体加固,他对工作向来认真,答应我会安排人去勘察。 顾泽霆问我是否需要他送到南市。 我摇摇头,表示不用。 他把抽屉里的存折给我。 那是婚后第二天,他就让我保管的家里所有积蓄,里面有他早年存下的 1500 元。 我没有接受。 万籁俱寂的深夜中,顾泽霆小心翼翼握住我手,静静拉了一夜。 我佯装熟睡不知,望着漆黑的夜,听着晚间的风。 临别时,跟李梦、罗佳拥抱告别。 跟顾泽霆道了声珍重。 大学生活艰苦,绚烂,也忙碌。 每个月,我都能收到一封顾泽霆寄来的信,包括 20 块钱生活费。 这对于大学生而言,属实算一笔巨款。 有次拆封被室友瞧见,越发羡慕我家那位疼人能干。 我但笑不语,只将钱全部收好不动。 现在我边学习边做家教,跟着老师做科研,每月能挣 8 元,省吃俭用些,总能养活自己。 偶尔,信里会压着一片红叶,或一朵寒梅。 信纸上一句简短好看的钢笔字: 或是: 或是: 有时,我也能收到罗佳、李梦的来信。 因着袁老师的辅导,罗佳这一世也顺利考上海大。 李梦落榜,依旧在纺织厂工作,两人偶尔会将一些趣事写与我分享。 比如罗佳不屑地写道: 又比如李梦愤慨地骂道: 我已不甚在意。 时光匆匆,转眼已至年关。 大学第一个寒假,同学基本已离校。 我跟辅导员提了住校申请,批准后,便写了封信寄回去: 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暖和,过年街头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大年除夕,我一人在宿舍和面。 门卫室通信员在楼下喊我去接电话。 是顾母打来的。 「你这孩子,要不是今天泽霆回家过年,我还不知道你没回来! 「你一个人在外面还好吗?」 电话那头,我能听到远方天空烟花炸开的声声巨响。 「挺好的。」 我吸吸鼻子,呼出一团白气。 「你们呢,身体还好吗?」 「妈妈,外面烟花真好看!」 小孩子清脆的呼声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一愣,这是白芷孩子的声音。 顾泽霆已经把情人带回家过年了啊。 阖家团圆的时刻,人的情感总是格外脆弱。 我知道自己已经退出这场不属于我的爱情故事,可此刻的心仍旧刺痛到不能呼吸。 为什么,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在意一下我的感受呢? 「我……挂了。」 眼睛有些酸痛,抬头呆呆望向远处灯光零星的宿舍大楼。 冷气灌入肺腑,激得人眼泪直流。 门卫室电话急促响起。 通信员接通电话,得知还是首长家人找我,非要把我拉回来。 「我说你这同志,怎么话不说完就挂电话?啥矛盾,也不能在大过年的时候跟家里长辈置气,是吧?」 我只得拿起话筒,声音嘶哑:「喂?」 「小叶呀,你别误会!」 顾母是个聪明人。 一寻思就知道我为何会突然挂电话。 她满脸责备地看了眼罪魁祸首,把电话递给顾泽霆:「你自己说吧!」 顾母打发人将白芷母子带到餐厅。 她让顾泽霆借着这个机会,跟我好好聊聊。 沉默良久,我冻得直跺脚。 估摸着顾母应该不在电话旁,我开口道:「挂了吧。」 「周叶!」顾泽霆突然叫住我名字。 「是她自己带着孩子来拜访我父亲,我父亲留她一起吃饭,我不知道……」 我揉揉眼,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挂了吧。」 20 大年初二,我见到了顾泽霆。 他赶了二十小时的绿皮火车,风尘仆仆。 「你怎么来了?」 我们立在南大女生宿舍大门口,四目相对。 「来看看你。」 顾泽霆瘦了,有种无力的破碎感。 他初四就要回去上班,时间不多。 「带我看看你的学校吧。」 顾泽霆取下脖子上的围巾,为我围上,是家里木棉花的皂角香。 我领着他,开口向他介绍这座大学的悠久历史,各处建筑。 这是我重生后,跟他说得最多的一次。 顾泽霆听得认真,目光总落在我侧脸。 我们在学校小食堂,打了饺子。 留校的食堂阿姨认得我,拿着勺瞪大眼问,从哪儿找来这么个英俊男人。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顾泽霆倒十分自然:「我是叶子丈夫,感谢您平日照顾她。」 南大占地广,走累了,我们就随便在湖边找个椅子坐下。 我凝视湖面,无话可说。 顾泽霆疲惫地倒在我肩头,睡着了。 他走时,我没去送他。 只是分别时告诉他:「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以后不要再来了,怪累的。」 没有看他究竟是何表情,我快速转身离开。 我不坚强,我不想赌。 21 顾泽霆依旧每月雷打不动地寄来 20 元生活费。 在我大二寒假也未回家时,罗佳、李梦便知道我是来真的。 李梦给我寄来厚厚一沓信,大意是觉得我是个无情无义、小肚鸡肠的人。 她说,顾政委什么都知道。 早在我跟她们说离婚计划的第二天,她就悄悄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那天顾泽霆虽然依旧很有绅士风度地跟她道了谢,但他一个人却在原地伫立很久。 明明那么英姿挺拔的人,看起来却摇摇欲坠。 李梦一遍遍质问我。 看着被泪水浸湿的最后一句话,我有些感叹,这傻姑娘,竟然还哭了。 李梦,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我想,我必须得好好跟她聊聊。 李梦看不懂我的信。 她想反驳,我不能因为一个梦,就宣判顾泽霆死刑。 在一旁的罗佳把信看完,制止了奋笔疾书的李梦。 「你没看出来吗? 「叶子说的这些事,虽然都没发生,却都有影射,她有这些顾虑也是理所当然。」 她甚至冷静分析道,「如果不是为了跟叶子一较高下,我想以白芷的性格,一定会听取顾泽霆的建议,第二年才去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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