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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孟妙漪分不清是腹部的绞痛更甚,还是心口的钝痛更难熬。 她苍白的唇扯出一抹苦笑:“少帅觉得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机,对吗?” 见沈清辞沉默,她喉间腥甜翻涌,却扯动嘴角笑了,“那就打了吧。” 没有哭闹,没有争执。 前世的血泪,教会她平静。 这个孩子,她终究留不住。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握住她的手,喉结滚动着咽下半句话:“生下来。” 孟妙漪猛地抬头,死寂的眼底泛起微光。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我们……真的能留下他吗?” 沈清辞指腹掠过她泛红的耳尖:“哪对父母会不期待孩子的到来?” 孟妙漪喉头哽咽。 是啊,哪对父母会不期待孩子? 可是哪有三年同床异梦的夫妻啊。 可沈清辞,为什么偏偏是你? 待沈清辞出去取东西的间隙,柳如烟捧着鲜花和一碗汤药进来。 “孟姐姐,恭喜呀!” 柳如烟语气轻快,可眼底一片冰冷,满是算计的意味。 见四下无人,她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不会不知道,我是沈少帅的人吧。” “孟妙漪,也就你傻,居然想用孩子绑住男人,真可悲。” 孟妙漪直视她的眼睛:“这话更适合你自己吧?” “柳如烟,就算全上海滩的报纸都夸你,你永远也是歌女,只要我在,你只是个摆不上台面的外室。” 柳如烟愣了愣,脸色骤变。 以往孟妙漪总是隐忍温顺,还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如此咄咄逼人的一面。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门外突然响起沈清辞的脚步声:“妙漪,我让人熬了参汤。” 柳如烟眼中闪过狠色,猛地拽住孟妙漪的手臂。 将那碗汤药往孟妙漪嘴里灌。 巨大的力道让孟妙漪后仰栽去。 柳如烟扔下空碗,随后在她耳边低语: “猜猜少帅会信谁?” 尖叫声传出病房,沈清辞面色一变,连忙大步走近病房。 柳如烟蜷缩着捂住肚子,泪珠滚落泛红的脸颊:“少帅,我只是想来看看孟姐姐,她突然发疯说我怀的是野种,还灌我喝下堕胎药……” “我没有!” 孟妙漪刚开口,就被刺耳的哭喊淹没。 “好痛!少帅,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柳如烟的头埋进他肩头,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沈清辞目光如冰刃扫过孟妙漪,毫不犹豫抱起怀中的人冲向急救通道。 走廊顶灯在眼前明灭交替。 孟妙漪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后知后觉发现掌心早已被指甲掐出血痕。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病号裤蜿蜒而下。 孟妙漪强撑着唤来护士,却听见走廊上的争执。 “现在进口的药只有一份了,刚刚孟院长也见红了。” 沈清辞脚步一顿,柳如烟睫毛轻颤,立刻哽咽道:“我……我还能忍,我这样的歌女,本就不配给少帅生孩子,要是因为我耽误了孟姐姐手术,之后她会继续为难我的。” 下腹传来坠痛,像有双手在绞拧五脏六腑。 孟妙漪抓住护士的手腕,眼睛里泛着泪光:“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沈清辞眉心拧成川字,语气冷得像冰锥。 “她的孩子算什么。先安排柳如烟手术,如烟的孩子不能有事!” 护士推着担架床迅速转向。 柳如烟得意地打量孟妙漪发白的脸,唇角扬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 血越流越多,孟妙漪的身子渐渐冷了下去。 轮到她推进手术室时,老大夫揉了揉眉心:“再早一刻钟还有希望,现在,只能清宫了。” 孟妙漪盯着无影灯在天花板投下的光圈。 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她颤抖着将手按在小腹上,指甲深深掐进皮肤。 “我的孩子,对不起,明明娘亲这次已经很小心了。” 麻醉药效渐渐退去,子宫收缩的钝痛漫过全身,却比不上心口裂开的空洞。 那是她在深夜偷偷抚摸肚皮时,轻声许诺过“会拼命保护你”的存在啊。 她甚至没能让这个小生命,看看这世上里的春花秋月。 孟妙漪脸色苍白地被推出手术室,却看见沈清辞安慰柳如烟。 “少帅...”柳如烟泪眼婆娑,“今晚别离开我好不好?” 她声音哽咽,看向孟妙漪的眼神却满是得意。 沈清辞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拍着她后背:“好,我哪儿都不去。” 见孟妙漪被推出来,他的手仍放在她腰上,冷声道:“给如烟道歉。” 孟妙漪心痛到极致,人也变得麻木。 随着孩子的离去,她心里最后一点温热也消散了。 “是我错了,你留下照顾她吧,我回公馆了。” 沈清辞猛地抬头,这才注意到她瞳孔里浮动的死寂。 他喉间发紧,刚要开口,护士喊他去拿药。 等他转身,病房里早已空无一人, 车里,孟妙漪的悲伤渐渐化为恨意。 恨自己软弱,恨自己优柔寡断,又一次失去了孩子。 若是早些离开上海,是不是就能保住这个生命? 到家时,佣人递来一本日记。 是柳如烟娟秀的字迹:“打开看看,有惊喜。” 里面是沈清辞的私人日记本。 最新一页,贴着柳如烟的小照,旁边写着: “如烟有喜,今日是我此生最欢喜的一天。” 炭盆的热气熏红了孟妙漪的双眼。 她的孩子没了,却在沈清辞心里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最痛苦的日子,竟成了他最欢喜的时光。 孟妙漪指尖发颤,一页页翻着日记。 整整三年,记满了他与柳如烟的浓情蜜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第一次主刀大手术成功,举办庆功宴时。 沈清辞站在旁边,眼睛却一直往门外瞟。 事后他说是在等副官送来的军报,她也就信了。 原来是在等柳如烟散场。 孟妙漪在前线救伤,沈清辞跨着战马寻来,说惦记她。 原来是带着柳如烟踏青,顺路来瞧她。 麻药劲儿渐渐退去,伤口疼得钻心。 孟妙漪再也绷不住,狠狠攥紧日记本,在客厅哭到浑身发抖。 佣人吓了一跳:“夫人,孩子没了还能再要。” “您和少帅夫妻同心,没啥坎儿过不去。” 馆外暴雨雷电交加,馆内孟妙漪泪如雨下。 她咬着牙,字字带血:“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镜花水月,一旦碎了,就再也圆不回来了。 接连好几天,沈清辞都未归家。 没一通电话,也没一句口信。 孟妙漪强压着满心疮痍,一点点备着给沈清辞的,最后的“礼单”。 夜里,公馆外终于响起熟悉的汽车喇叭声。 柳如烟搀着醉醺醺的沈清辞下车,掩唇轻笑道:“对不住啊,妙漪姐,这几日你不舒服,少帅只好带我去赴宴了。” 汇丰洋行的酒会、大帅府的堂会、英租界的舞会......本该是孟妙漪作为正室出席的场合。 就连柳如烟身上那件华贵的旗袍,也是孟妙漪常去的那家裁缝铺做的。 孟妙漪眼皮都没抬,唤来卫兵将沈清辞架进堂屋。 刚掩上门,沈清辞便踉跄着攥住她手腕:“妙漪,我给你备了份礼。” 孟妙漪望着他泛红的眼尾,没作声。 沈清辞见状,摸出个檀木匣子打开,里头躺着一支嵌满碎钻的金笔。 他醉醺醺地将笔塞进她掌心,酒气喷在她耳侧:“瞧瞧,可合心意?” 他们没了的孩子,就只值一支金笔么? 怕这支笔,连这几日沈清辞给柳如烟置的旗袍钱都不够。 孟妙漪深吸口气,强扯出笑:“我也有份礼送你。” 说罢,拽着他走到一扇门前。 “就在这个房间里,等表彰大会那日才能开。” 沈清辞醉眼蒙眬,语气里满是好奇:“到底是啥?” 孟妙漪笑意清甜:“到时候你就晓得了。” 次日清晨,战地医院。 护士长一边帮孟妙漪收拾离职文件,一边絮叨:“如今的歌女啊,尽想攀高枝,不好好练嗓子,专会勾引别人丈夫。” “孟医生,您可别信街头小报上的胡话,咱都知道少帅对您是真心的。” 孟妙漪一愣,展开今日晨报。 头版赫然印着: 同一时刻,督军府会客厅。 机要秘书眉头紧锁。 “眼下唯有找个身份更显贵的人顶包,转移视线,才能叫大众停止对如烟小姐的谴责,轮身份……少帅夫人是最合适的。” 沈清辞心口突地一跳,捏着翡翠扳指的手顿住:“没别的法子?” 柳如烟红着眼眶,指尖绞着帕子:“少帅,我知道自己比不上孟姐姐。您把我送去南京吧,我一个人也能把孩子养大。” 沈清辞脸色骤变,冲秘书沉声道:“就按你说的办。” 一盏茶工夫,街头小报纷纷换了标题。 沈清辞到医院告知她这一消息时,孟妙漪脸上看不出喜怒。 沈清辞皱眉看她:“妙漪,你不问问为啥?” 有啥好问的? 反正这些报道明日就会作废,明日之后,世上再没有孟妙漪这个人。 孟妙漪淡淡一笑:“信我的人不用辩白也会信,不信的人说破嘴皮子也没用。” 这话明明说的是街头百姓,可沈清辞心头却莫名刺痛。 总觉得孟妙漪眼底似有他看不懂的东西闪过,看得人心发慌。 没等他深想那眼神的意思,孟妙漪已经转身走了。 街头舆论风向,从痛骂柳如烟转眼变成了讨伐孟妙漪。 “堕胎三次?孟妙漪当自己是窑子里的姑娘?老子以后再也不找她治伤!” “沈少帅这样的英雄人物,竟娶了这等浪荡女子。” “求少帅赶紧休了她,柳小姐才配得上少帅府的门楣。” 谣言越传越邪乎,到晌午已经变成孟妙漪用军医身份走私鸦片,逼死军人抢占军功。 昔日报刊访谈被翻出来重读。 一句“为精进医术常彻夜苦读。” 也被曲解成“彻夜作陪。” 更有泼皮无赖在茶馆拍桌子,声称花十块大洋睡过她,说得有鼻子有眼。 不到一天工夫,孟妙漪从人人称道的“孟观音”变成了过街老鼠。 医院门口挤满抗议民众,谩骂声不绝于耳。 护士长急得直跺脚:“孟院长,您再去跟少帅求求情!” “您救过那么多军官的命,他咋能这么狠心,拿您这督军府少夫人给歌女当靶子?!” 孟妙漪恍若未闻。 表彰大会授勋仪式前,孟妙漪仍像从前那样立在沈清辞跟前,替他整理军装领口。 只是动作间,少了往日的亲昵。 沈清辞低头看她:“如烟有了身子,受不得半点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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