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鼻尖:“迟思,你在看什么呢?” 楚迟思说:“观察你的行为。” 她嗓音平平淡淡的,没注意方才被唐梨点过的鼻尖,已经染上了一朵小小的白色泡沫。 晃晃悠悠的,有点可爱。 唐梨高高兴兴看了半天,看满意之后,才慢悠悠地出声提醒:“迟思,你鼻尖上好像不小心被我给沾了点泡沫。” 楚迟思很快反应过来,先是有些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转头去找纸巾。 她叠了叠纸巾,一点点擦过鼻尖,抿着柔软的唇,愤愤吐出两个字:“幼稚。” 唐梨心安理得,笑得从容淡定:“我就这么幼稚一个人,难道你今天才发现吗?” 楚迟思:“…………”。 到最后,唐梨基本包揽了全部的清洁工作,楚迟思和两个老师全程围观,时不时给她递水递抹布,俨然就是给她打下手的小弟们。 没办法,她效率真的太高了,一个人可以顶十个志愿者与老师,其他人来都只能帮倒忙。 老师们的工作量骤减,一下子无所事事起来。 文静老师拿着包咖啡味的巧克力豆,小心翼翼地询问说:“您要吃点零食吗?” 连“您”字都用上了,可见她对唐梨多么崇拜。 唐梨刚想摇头,斜眼便瞧到了身旁的人。 楚迟思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但目光却一直落在那包巧克力上,眼睛里隐隐约约透出一点微光。 唐梨顿了顿,拒绝的话在口中转了一圈,变了副模样,笑盈盈地说:“好啊。” 她拧了拧毛巾,透白的肌骨染上水意,水珠润湿了长指,一滴滴砸落在洗手槽中。 唐梨偏过头去,几缕长发晃到楚迟思面侧,似顽皮的鸟雀啄着面颊:“迟思,能帮我拿一下吗?” 楚迟思“哦”了声,从老师手里接过来小袋子来,也不打开,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唐梨身旁。 唐梨又说:“迟思,我想吃。” 楚迟思低头去撕包装纸,一阵“呲啦”轻响,巧克力的香气散开来,氤氲在两人之间。 她将巧克力袋递过去:“给。” 唐梨眨眨眼,抬起双手来向着楚迟思晃了晃,指节上面沾满了白色泡沫,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 她神色无辜:“我没有手。” 水珠向下淌,洇出一道晶莹的痕。被润湿的皮肤剔透而柔软,隐约能望见青色的脉络。 楚迟思沉默了片刻,攥紧巧克力袋子,声音都变得迟疑起来:“你是想…我给你?” 唐梨忙不迭点点头。 她一边点头,一边还恬不知耻地靠过来些许,也不是很近,就稍微靠着楚迟思的耳尖,轻轻地蹭了下:“迟思,可以吗?” 有几缕顽皮的金发晃过来,柔顺地滑过她的肩膀,恰好落在锁骨那一弧浅浅的凹陷处。 抖落些金灿灿的光芒,处处漂亮。 楚迟思扯着那一个小袋子,在里面精挑细选半天,选出了最小的一颗,但拿起来之后,又犹豫了片刻。 不能做得太明显,还是要先试探试探面前这一个人。她思忖片刻,默默换了个中等大小的巧克力球,递到唐梨嘴边:“给。” 那指尖透着一丝血气的红,掂着颗巧克力球,用清清澈澈的眼睛看着自己,看得唐梨心痒痒,想要咬上一口。 于是,她也这么做了。 唐梨俯下身子去,齿贝轻轻咬上巧克力,几缕热气从唇畔溢出,又绵又痒,烫着了她的指尖。 楚迟思颤了下,手有些不稳。 可偏偏“始作俑者”满脸无辜,嚼着巧克力球,嗓音含混不清的,还又往自己这边凑了凑:“迟思,谢谢你。” “很甜,很好吃。” 发梢带着零落的梨花淡香,在锁骨上晃晃悠悠,滑动了几个来回,勾起一丝藏在骨里的绵痒。 唇畔贴着她的耳侧,似乎像是碰到了,又像是没有,有意无意地蹭过那微红的软骨,软绵绵地向下压。 她的呼吸好烫,声音吹拂起碎发,仿佛要在耳廓里融化成水:“特别甜。” 指节慢慢攥紧,都把袋子捏皱了。 见对方没怎么动,也没有说话。唐梨悄悄地又将身体压低几分,黑色长发拂过鼻尖,蔓开一阵幽然的凉意。 她耳尖好红,樱桃似的。 好想咬一口。 唐梨喉咙干哑,抑制住想要去咬一咬那里的冲动,只是又存了点坏心,用鼻尖轻轻蹭她的耳朵。 气流攒在唇边,慢悠悠地向她耳廓里流淌,带着又轻又柔,朦朦胧胧的热气:“迟思?” 楚迟思终于忍不住了,向后退开半步。 巧克力都被捏碎了几颗。 楚迟思抿着唇,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猫似凝起些许:“你为什么总喊我‘迟思’?” 唐梨面不改色,十分诚恳:“因为我觉得很好听,喊起来甜甜的,像是蜜糖一样。”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是是她喊习惯了,一时半会改不过来。 不过,倒也不怎么想改。 楚迟思缓过口气来,攥着袋子的手松了一点,依旧是那副冷淡模样:“不过是一个代指我这个人的‘名称’,我不认为具备触发味觉的条件。” 因为是你的名字。 唐梨笑着,在心里回答着她。 甜蜜的,温柔的,被自己喊过几百几千遍,早已细密地嵌入血肉中,融化在呼吸之间的名字。 每当念出来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想笑,想要去牵她的手,搂住她的肩膀,细细地亲吻她。 那些许许多多的,像是梦一样美好的回忆,那些会像蝴蝶一样轻盈飞起的瞬间,那些藏在心坎深处闪闪发光的宝藏。 “好吧,”唐梨耸耸肩,又道, “那就是因为我很幼稚,我就是爱喊你‘迟思’,你还能封了我这张嘴不成?” 楚迟思之前说过她的“幼稚”,被唐梨喜滋滋地照单全收,然后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可谓是又心机,又不要脸。 楚迟思:“…………” 唐梨逗老婆事业大成功,心里美滋滋地开了一朵又一朵的小花,连响在耳畔的“叮咚”的声音都变得悦耳了几分。。 “叮咚!恭喜您完成每日任务!” 机械音随之响起:“总页面子项已解锁,是否立刻查看?” “等等,你居然连这个都解锁了?!” 系统沉寂许久不知道在干什么,忽然便跟着每日任务的完成提示音一起冒了出来。 她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颇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解锁了楚迟思的好感度?” 唐梨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查看一下更新页面吧。Hela” 系统的反应比她还快,唐梨话还没说完,系统便已经迫不及待地将页面给弹了出来: 任务数值: 1:好感度(1.00) 2:信任度(0.000001) 3:动摇值(0.00) 4: 唐梨打量了几眼,忽地扑哧笑出了声。 她嗓音颇有些无奈,听起来懒洋洋的:“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个数据看起来很真实。” 好感度只有可怜巴巴的1点,而信任度更是小数点后跟着五个明晃晃的零,连四舍五入都不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唐梨耸耸肩:“哎,真是好心酸。” 系统吐槽说:“我看你一副悠闲自得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心酸的样子。” 唐梨很淡然:“你懂什么,我是在心里暗暗地心酸,暗暗地委屈,暗暗地难过。” 看这人懒懒散散的模样,怎么看也没有一丁点心酸、委屈、和难过的模样。 “得了吧,小一万的攻略者里头,你是破天荒第一个让楚迟思的好感和信任变为正数的人。” 系统比她还兴奋,絮絮叨叨地说着: “过去攻略者的数值全是负数,循环全程动都没动过,自然也就不可能解锁的界面。” 系统叹口气:“这么多次循环下来,我都怀疑是不是程序出bug,还是电脑直接死机了。” 唐梨弯眉一笑:“是吗?” “是啊,我骗你干什么,”系统嗒嗒敲着鼠标,“你虽然约等于零,但起码不是零了,值得嘉奖。” 说着,系统给唐梨调出了的详细变化界面,只见最顶端处,赫然显示着一个巨大的负数: 唐梨:“…………” “现在是不是觉得,你这个1点好感度很厉害了?” 系统说:“居然能把负一千给扭转成整数,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攻略者。” 唐梨谦虚道:“哎,运气好。” 她向上翻着好感度的增加记录,发现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10,+20之类的,只有在几天之前有过一次剧烈增加。 唐梨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慈善晚宴。 她那么聪明,理智到近乎薄情寡义的一个人,在那天该有多么绝望,才会在自己来到后增加这么多好感度。 唐梨神色黯了黯,指节间死死地绷着,掐入柔软的手心中。 很疼很疼,那就对了。 除了唐梨之外,其他是自然是看不到任务屏幕,也听不到系统声音的,楚迟思也不例外。 在唐梨心不在焉洗着碗,顺便查看着的同时,楚迟思已经拿着那袋巧克力,偷偷地溜到了一个角落里。 那个人只吃了一颗,便继续低头洗碗了,再加上她之前就说了“我不喜欢甜食”,楚迟思姑且决定相信她一会。 所以,这一袋子全是自己的。 楚迟思认真观察了她十分钟,发现唐梨面色如常,呼吸平稳,没有任何的中毒迹象。 应该是没有放毒的。 楚迟思安下心来,在角落里将巧克力球的袋子扯大一点点,然后拿出最大的一颗来,慢慢吞吞地咬着。 真的很香,很甜。 楚迟思连续吃了好几颗,眉眼不自觉地弯了弯,唇齿间都是咖啡的淡香,是自己喜欢的味道。 袋子里还剩下十几枚,她有点不舍得吃。 于是,楚迟思仔仔细细地把袋子叠好,用夹子压好开口,放到一个密封塑料袋中。 然后,她把塑料袋放进一个正方形的塑料盒子里,最后再将塑料盒子放进黑色背包里,妥妥帖帖地整理好每一个角落。 旁边几名看着她给那一小袋巧克力“套娃”的老师:“…………” 不就是一袋咖啡味的巧克力吗,不吃完也就算了,为什么要这么严防死守地保护起来,生怕有人会来偷吃一样。。 下午是手工课,不过碍于资金不足,便只是给每一名小孩子都发了张四方的纸,由之前那一位文弱老师来教大家怎么折叠千纸鹤。 唐梨两人坐在教室后头。 楚迟思对纸鹤很感兴趣,跟着老师的指示,一下下地叠着,唐梨倒是兴致缺缺。 她打了个哈欠,莫名有点犯困。 “唔……”指节抵着额间,唐梨慢慢垂着头,她闭了闭眼睛,干脆趴在桌面上,用气音说了句,“我有点困,眯一会。” 指腹压着额心,耳畔有些嗡嗡的嘈杂音。 真是奇怪,系统那家伙第一次潜水这么久没说话,也不知道又在添加什么奇奇怪怪的程序。 唐梨心里有点隐约的不安。 她趴在桌面上,眉梢有些难受地皱起,额头一阵接着一阵地疼,也不知究竟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精神压力过大的原因。 模模糊糊间,似乎有人说:“好。” 唐梨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蓦然间,肩膀被人轻轻地推了一下。 很轻。 她却蓦然惊醒了,手下意识地伸向腰侧,却探了个空:那里并没有她习惯性带着的东西。 楚迟思小声说:“下课了。” 唐梨呆愣了两秒,然后绽出个笑来,说:“是吗?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这几天她一直没睡好,精神一直紧绷着,经常半夜惊醒好几次,真正睡着的时间可能几个小时都没有,严重缺乏休息。 心脏跳得很快,呼吸也有些乱。 唐梨闭了闭眼睛,指节摩挲着额心,肩膀却忽然被人点了点,递过来一个什么东西:“送你。” 那是一个小小的千纸鹤。 叠得干净漂亮,还洒了点金粉。 唐梨呼吸一滞,转头看向身旁的人,楚迟思神色淡淡,仍旧是那个平静的语调:“给你了。” “好漂亮,”唐梨眉眼一下子弯下来,眼睛里浸着笑意,拨弄着纸鹤的翅膀,“是迟思你叠的吗?” 楚迟思点头:“是。” “你就叠了一个吗?”唐梨开始贪心了,连忙追问说,“就只送我一个人?还是其他人都有。” 楚迟思点点头,又摇摇头。 “纸鹤就叠了一个,然后我觉得有点无聊,就去叠了好多个三棱锥,想要建个谢尔宾斯基三角形。” 她顿了顿,忽然有点委屈:“我刚搭了两层,形状都还没出来,就被那群小孩子给弄塌了。” 唐梨:“……” 唐梨一拍桌子,说道:“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弄塌我老婆的那什么…斯基三角形?我帮你去揍他,揍一顿就老老实实,服服帖帖了。” 楚迟思:“???” 得亏院长奶奶还有老师们全不在这里,不然听了这话非得把唐梨给踹出去不可。 也幸好这节是体育课,小孩子们全在庭院里面玩,非常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唐梨也不想睡觉了,把本来打算在座位上宅到地老天荒的楚迟思给拽起来。 两人一同走到孤儿院的外面,沿着小路慢慢散步,吹吹风。 下午天蒙蒙的,轻风微凉。 孤儿院的围墙有些破旧了,随处可以见到破损的地方与缺口,甚至还有凸出来的一道道钢筋。 唐梨思忖着,准备请来施工队,将围墙全部翻修一遍,防止小孩子们乱跑探险时伤到自己。 这里的道路杂草丛生,鲜少有人打理,于是枝叶便争先恐后地涌出,将土壤染上鲜活而灿烂的颜色。 楚迟思解开了束着小包子的发绳,如墨般的长发便泼洒开来,在身后轻轻晃动着。 微风拂过身侧,空中带着她身上的淡香,覆着雪的草木在心间扎根,抽出清冽而又幽然的枝桠。 唐梨吹了阵风,感觉脑子清醒些了。 楚迟思锲而不舍地背着她那个黑色背包,说什么也不肯放下来,鸭舌帽檐压得很低,压下一片圆弧状的影子。 “这里确实挺偏僻的,”唐梨张望着四周,“如果真要大量购买物资,帮忙修建基础设施的话,怎么将材料运过来便成了一个大问题。” 楚迟思说:“分装到山地车上,一趟趟运送。”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除了运输费可能会高些之外,便没有什么其他的缺点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楚迟思不太会主动找话题,经常是唐梨用乱七八糟的问题去撩拨她,她心情好了,或者不胜其烦了,才会勉为其难地回答一两句。 不过,虽然楚迟思说的话少,但每一句都认真,每一句都仔细,就和她性格一样,做什么都是一丝不苟,郑重其事的。 两人不知不觉走出了很远。 层叠的枝叶遮蔽住了天空,四周能隐约听见些昆虫的鸣声,缝隙间漏出几束日光,细细窄窄地映在两人身侧。 唐梨左瞧右望,在一片矮矮的杂草中发现了几株蒲公英,便顺手折了一支下来。 她递给身旁的楚迟思,掂在手中晃了几下:“你瞧,这是什么?” 不同于之前两人逛街时,这一次楚迟思接过了她手中的蒲公英,认真打量了几眼。 想想之前被推开的百合花,唐梨深刻地意识到了-1000好感度与1好感度之间的巨大差别,决定再接再厉,继续她的逗老婆大业。 楚迟思疑惑:“给我这个干什么?” “这是蒲公英啊,”唐梨笑着说,“吹散蒲公英的话,你许下的一个愿望就能成真。” 微风柔柔地吹过面颊,吹得头顶枝叶婆娑作响。鸟雀扑棱着飞起,在这一片寂静之中。 楚迟思垂着睫,耳畔的声音很远,亦或是很近,柔柔地散在风中,如花瓣飘落: 毛绒球似的花朵晃悠着,被她吹散了。楚迟思望着飘散的白色毛绒,漫不经心地说:“我没有愿望。” 她重复了一遍:“我没有愿望。” 手上的蒲公英只剩了一根光秃秃的茎,然后就被人给不由分说地抢走了。 唐梨挨着她蹲下身来,手里也掂着一支蒲公英,毛绒绒的长发蹭着她,振振有词地说着: “没事,我有好多好多愿望。” 蒲公英递了过来,几乎要挨上楚迟思的唇畔,偏头便能看见那人盈盈的笑脸:“迟思,可以帮我吹吗?” 楚迟思犹豫片刻,挨了过来。 暖风涌过指隙,吹向蒲公英的小球,她凑得很近,有种吻上指尖的错觉。 白色茸毛飘着空中,顺着风悠悠地荡,那些说不出口的,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就这样散落在一片寂静之中。 楚迟思垂着睫,用手在风中拨弄着,被吹散的蒲公英抚过掌心,似纷纷扬扬飘落的雪。 她忍不住收拢指节,仿佛这样做的话,就能抓住飘散的蒲公英,就能抓住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暖意。 楚迟思偷偷地想: 她的愿望…会是什么呢?。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到了傍晚。 考虑到明天早上的活动,两人不打算回山顶别墅,准备就近找个酒店住两天,免得来回跑太过麻烦。 只不过,拿房卡时遇到了些麻烦。 酒店前台盯着楚迟思冰冷的视线,在电脑上面反反复复查了好几遍,最后硬着头皮说:“楚…楚小姐,不好意思……” “我,我们真的只剩一间房了。” 前台战战兢兢的,看看面无表情的楚迟思,又看看身后冲自己疯狂使眼色的经理,苦不堪言:“真的不好意思。” “我两天之前的预订。” 楚迟思声音平静,沁着些冷意,指尖点了点木制台面:“为什么会忽然满房?” “我们酒店的系统应该出了些问题,”前台脸上挂着的笑比哭还要难看,“不,不小心将您预定的房给出去了。” “作为补偿,我们会免除您所有的费用,三天内将房费退还到您的卡上,还附赠两张SPA卷:您今天还要住吗?” 楚迟思凉凉地瞥了唐梨一眼。 唐梨大气也不敢出。 系统还在耳畔洋洋得意:“怎么样,快点感谢我吧,赶在最后一刻把后台数据给改了,给你俩创造个二人世界。” 唐梨冷笑:“呵呵。” 明明就是把自己往火堆里推,还是扎满刀子的那种火堆。 时间已经很晚了,无论是临时去找其他的酒店,还是让管家现在过来接人都不太现实。 楚迟思还是接过了房卡。 电梯里鸦雀无声,楚迟思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哪怕唐梨撩拨也没回应,只是沉默,接着沉默,冰冷而寂静。 如藏在深夜之中的海。 幸好系统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好歹是个双人间,也有两张单人床,不至于一人睡床一人睡沙发。 唐梨已经准备好睡沙发了,假如没有沙发的话,她可能会拿个毯子打地铺。 是的,她很有自知之明。 看到两张单人床后,楚迟思神色缓和了些许,起码没有像冰川一样继续散发着阵阵寒意。 她将背包放在墙边,收拾着准备洗澡,手一拽就将唐梨系着的蝴蝶结扯散了。 唐梨:“……” 肯定是因为“拆开丝带”那句土味情话。 不过该说不说,酒店还是很上档次的,双人间十分宽敞,除了卧室外,还有一个小客厅和一个小阳台。 唐梨瞅了眼浴室,里面也十分宽敞。 宽大坚硬的黑石洗手台,长方形的透明镜子,还有一个插着花束的玻璃瓶,精致又漂亮。 楚迟思去洗澡了,紧锁的门后传来些许哗哗的水声,雾气遮盖着窗口,总能引起些遐想。 唐梨躺在床上玩手机,任凭系统在耳畔吵吵嚷嚷,就是不为所动。 不知何时,水声逐渐停了。 里面安静了一段时间,就连雾气也慢慢散去,唐梨正在用手机玩堆方块,就听见了“咔嗒”的开锁声。 紧闭的门漏开一条缝。 里面传来个楚迟思的声音,似缠绕的线,纠住她的指尖:“可以帮忙拿个东西吗?” 唐梨翻身坐起:“要什么?” “背包的侧面,有一支医生给的药膏,”楚迟思说,“棕绿色的包装,右下角有两片叶子。” 楚迟思最爱整洁,所有东西都有条有理,唐梨很容易便找到了药膏。 她本来还想偷看一眼背包里有什么,刚准备去偷偷拽拉链,然后就看了一把银色的小锁。 唐梨:“……” 不愧是楚迟思,厉害。 她拿着药膏敲了敲门,只听见了一句淡淡的声音:“进来。” - 唐梨小心地推开门,雾气扑面而来,似细密的雪,却又很快便弥散在空气之中。 水声悄然,香气淡淡地蔓延。 楚迟思坐在洗手台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丝绸睡衣,微微倾下身子来看她。 丝绸极黑,她又生得白,抬手时那绸布便会向下塌陷,露出一小截细腻温润的腕,在昏暗的灯光中格外晃眼。 水珠顺着长发滴落,“啪嗒”一声轻响, 砸落在唐梨的心上。 “那个药膏,”楚迟思倾下身,长发便跟着丝缕坠落,几乎要扫到唐梨面颊,“你拿来了吗?” 喉咙干哑,像被火星烧灼。 “拿…拿来了。”唐梨声音都有些卡壳,她躲开对方的视线,偏着头将药膏递过去。 她的指尖滑过手心,像是蝴蝶纤细的触须,激起一阵细密的微痒。 楚迟思轻笑:“谢谢。” 她坐在洗手台上,双腿悬空晃悠着,手腕和脚踝都还缠绕着绷带,白色纱布被拆开了些许,只是松松地缠着。 绳索捆绑留下的伤痕仍未消去,红痕印刻在细腻柔白的肌肤上,竟有着一丝娇媚入骨的妖冶,一分幽然艳丽的矜贵。 细致而精巧,遥远而高不可攀。 唐梨转身想离开,可是洗手间的门却被“碰”的一声关上,踢掉了拖鞋的足背蹭在腰间,蛇一般地将她往回勾。 手臂搭上肩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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