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到自己敬仰崇拜的迟思姐,居然和这么一个没脸没皮,无恶不赦,精打细算的大坏蛋结婚了。 唐梨会是在乎这些的人吗? 要不是派派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唐梨还盯上了宴会厅里剩下的点心。 她本来打算把楚迟思爱吃的全都打包起来,一大袋子地扛回车里,被宴会经理声嘶力竭地拦下了,这才作罢。 唐梨抽出些面巾纸来,小心地叠成一小块正方形,倾下身体,帮楚迟思擦去脸上的血痕。 楚迟思闭着眼,长睫细密。 唐梨不敢去动后颈被划开的腺体,只能用矿泉水润湿一点点纸巾,帮她擦擦其他的地方。 纸巾染上淡红,一点点地擦拭着眉眼、鼻尖、唇畔,让她剥出个细白漂亮的美人来。 唐梨有点满意,收起纸巾。 额头的伤口已经停止渗血了,她低垂着头,手腕间有被绳子勒过的红痕,和磨断绳子造成的划伤,看起来狰狞无比。 看得唐梨那叫一个怒火滔天。 她翘起腿,压了压自己的额心,目光落在车窗外面,凝成了厚厚的寒冰。 - 楚迟思其实并没有睡着,或者说,她在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这是一个被磨炼出来的习惯。 她必须时刻保持清醒。 疼痛如汹涌的潮水,她的手腕、脊背、喉咙、被割破的腺体,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 但很奇怪的,当那个人将自己揽过去时,她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抗拒。 她甚至不想推开对方。 可能是药物的作用,亦或是身体太过虚弱,脑子不太清醒糊糊涂涂,她没有力气再去反抗了。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 楚迟思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她只是贪图她的拥抱,她的温度,贪图那浅浅的梨花淡香,这才没有去反抗。 两个人靠得好近,能听见呼吸声。 那个人怀抱好温暖,总让自己忍不住去贪心,去再靠近那么一厘米,去偷走她怀里的暖意。 她可以听见那个人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在胸膛之间跳动着,将血液运送到四肢百骸中。 她可以听到那个人的呼吸声,稍微有些杂乱,却刻意地压低,压细,生怕吵到睡着的自己。 那一缕细细的暖流,顺着耳廓缓缓地淌。 温暖到令人怔然。 那个人拿着些纸巾,悉心温柔地帮她擦去了面上的血珠,却恪守着分寸,没有去触碰脖颈后的腺体。 腺体被划了一刀,被破坏了。 可她仍旧觉得滚烫,是药物的原因吗?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作用也该散得差不多了。 她偷偷睁开一丝眼睛。 那人原本的红色长裙被撕破了,被绑成了一条能自由行动的“短裤”,不怎么好看,但是莫名很帅气。 楚迟思这才注意到,那个人身上其实也受了伤,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胳膊和脖颈上都有紫青的淤痕,衬着柔白的皮肤格外显眼,而指节上更是有着大片的红痕与划伤,有些还在向外渗着血。 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那人托着下颌,凝视着窗外,眉梢紧锁着,目光很冷。 她是在生气吗? 她为什么会生气? 楚迟思有些困了,这不太符合应激反应的原理,但她确实很想倒在那人怀里,就这样浅浅地睡去,再也不要醒来。 - 记忆凌乱而无序,被人强硬地拆碎。 她是楚博士唯一的女儿,自从被正式收养后,便一路疯狂跳级,很小的时候便被北盟大学破格录取。 那几篇现在看来稍有稚嫩的论文被一堆教授赞叹不已,她还没正式进学校,名声便已经传了开来,所有人都认识她。 可是,她一个人都不认识。 她年龄太小了,又不懂交际,大家都讨厌她,不和她玩,实验室里那只用来测大脑皮质层运动区的白兔子都比她更受欢迎。 她也只好把自己藏起来。 甚至,连宿舍搬迁都没有人通知她,大家默不作声地都走了。直到辅导员过来检查,她才茫然无措地开始收拾东西。 那一天的夜晚好黑。 楚迟思背着,又拖着好几个大包,偷偷组装的机器一个也舍不得,被她通通带走,一路金属撞击声当啷作响,踉踉跄跄地走在新宿舍的路上。 可是刚走了会,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她不认得那个人,但认得她佩戴在胸口的星星徽章:北盟上将今天来学校演讲,似乎带了几名出色的列兵跟随。 那个人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人喘着气,好像是一路跑过来的,她穿着深色制服与长靴,连制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 星星徽章闪着光,好漂亮。 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人的脸好像有点红,有些不自在地用食指划着面颊,声音清亮,轻轻地问道: “那个…你需要帮忙吗?” 那一夜,她们走了好长好长的路,第一次有人会和她说那么多的话,会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会对自己那样温柔地笑,一路将她送到新寝室门口。 那个包里全是金属物件,把那人的肩膀都压红了,可是她却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哪怕自己上楼后,还能看到她在楼下挥手。 星星徽章闪着耀眼的光芒。 她瞧着,就连心也跟着璀璨起来。 再然后,指导她博士论文的导师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教授,专精工程物理,却对隔壁的人文社科格外感兴趣,每次讲课结束后都会给同学们介绍一首小诗。 楚迟思对这些不太感兴趣,宁愿多花点时间研究自己那个解不开的难题。 只有一句话让她印象很深刻,于是便偷偷记了下来,写在满满当当的计算公式旁边。 我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③。 无比煎熬的一段旅程之后,汽车终于开回到了山顶别墅前。 唐梨看着别墅里的灯光,感动无比,就差没以泪洗面:终于,终于是回来了。 再晚那么一点点,她就快撑不住了。 人都是有极限的,唐梨也不是什么圣人,再怎么多年的训练都撑不住这轮番的折腾。 更何况这么一个虚弱的身体。 奚边岄和管家帮忙把两人扶进别墅,家庭医生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唐梨摆摆手让她先照顾楚迟思,自己则打算去洗个澡。 “唉,真是惊心动魄……” 唐梨看着自己那可怜巴巴的生命值,有点绝望:“你确认,洗个澡不会扣血吧?我可不想光着身子在浴室昏迷。” 系统很贴心地说:“别慌,就算不幸扣血昏迷了也没事,我们设有马赛克自动屏蔽程序,365度全方位保护您的隐私。” 唐梨:“???” 这破烂系统,要你有何用。 这是她平时洗过最痛苦的一次澡,战战兢兢地连水都不敢开太热,生怕这娇贵的身体被水一冲就昏迷了。 幸好没出事,唐梨顺利地推开门,从淋浴间里活着(剩余生命值:4)走了出来。 那一点生命值是她看着楚迟思摆的刺球多肉好玩,薅了根刺下来,结果就被系统残忍地扣掉了1点。 简直是不讲道理,十分嚣张。 楚迟思的情况似乎十分严重,家庭医生将她带到客房里面,门一关就是两个小时,出来后还打电话喊了其他几个医生过来。 唐梨心里也着急,但没有任何办法。 她对医学只是稍微了解一点,懂得不深,帮人包扎伤口,处理流血还行,针对Omega的腺体损失那她是真的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医生们一股脑地站在房间里,许久都没有出来。 唐梨原本坐在沙发上等待,可等着,等着,困意却席卷了身体,肌骨的酸痛感也随之慢慢上涌。 她索性侧身躺下,在沙发上睡着了。 - 医生们直到深夜才离开,还留了一名留守在别墅里以备不时之需,生怕情况忽然恶化,楚小姐就一命呜呼了。 楚迟思只觉得他们小题大做。 伤口处都被清洁、消毒过了,敷上了药膏并且悉心地缠好了绷带。 她被裹得像个小木乃伊。 有点喘不过气。 楚迟思扯了扯脖颈的绷带,在医生的哀求下还是打开了房门,客厅还亮着灯,只是有人占据了沙发的位置。 她抿了抿唇,向唐梨走过去。 唐梨睡得不太安稳,细长的眉紧蹙着,五指也不自觉地收拢,绷紧,似乎是在时时刻刻地警惕防备着什么。 也是,她最该防备的就是自己。 楚迟思轻笑了笑,眼中隐着一丝自嘲意味,抱着手臂,打量了两眼那人的睡颜。 唐梨依旧紧蹙着眉。 楚迟思干脆在她面前蹲下,漆黑的眼微微眯起,藏着试探,藏着敌意,或许还有那么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光芒。 极其细微,闪烁着的光芒。 楚迟思沉默了片刻,不自觉地伸出一只手来,轻轻触上地唐梨额间。 金发缠绕着指节,灿烂好似阳光。 楚迟思拨弄着那几缕散落碎发,想帮对方挽到耳后去,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一点点。 可是这个人睡不睡得好,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连楚迟思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托着下颌,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人看,从眉梢、眼角、鼻梁、唇畔、下颌,每一寸都不愿意放过,镌刻在心坎。 还是…有些不太一样啊。 楚迟思垂下头,喉间一点点蔓出些苦意来,只是她尝了太多遍,舌尖都有些麻木了。 那些疼痛并不剧烈,而是冰冷的、灼人的细火,残忍而优雅地撕扯着肺腔之中的呼吸,蚕食着她身体里仅剩的温度。 三万,三千…… 四十二,四十三。 她慢慢地数着,有些东西很清晰,有些东西很模糊,从白雾中被慢慢剥离而出,化为具体的数字。 三万三千六百四十五。 楚迟思在心中默数着,蓦然停下。 这世上有这么多人,她会来到的概率,大概等同于火星明天就立刻撞向地球,或者随手捡起一张丢在地上的彩票便中了头奖。 在这微乎其微,公式运算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极低概率下,你会是我的溪水吗? 朦胧的白雾从下眼眶漫上来,悄然覆盖住了她的视线。那不是泪水,只是雾气。 你会是…我的唐梨吗? 作者有话说: 很久以后,唐梨出版了一本名为《追高岭之花的三百六十五种方法》的书,翻开第一页,赫然写着八个大字: 楚迟思:………… - 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发现,小楚从第一章 开始,就从来没有喊过“唐梨”这个名字。28章没能说出口的那两个字也是“唐梨”。 想要评论Q Q(扭啊扭)(默默地盯着)(扭啊扭) —— ①:马斯洛(Maslow)需求层次理论,将需求划分为五个阶段,生理、安全、归属与爱、尊重和自我。高级需要出现之前,必须先满足低级需要。 文中提到的是最初的五层三角形;1970年,马斯洛在原有理论上,将模型扩大到了八层,添加了认知审美需求等。 ②:哈洛的恒河猴实验,让刚出生的小猴子和母亲分离,设立了一个挂着奶瓶的铁丝妈妈,和一个包裹着绒布的布料妈妈。 很神奇的是,小猴子只有感到饥饿是才会去铁丝妈妈身旁,绝大部分时间都紧紧依偎着布料妈妈,在遭遇到“威胁”时,也是下意识地扑到布料妈妈怀里。 ③:《诗篇42:1》-主啊,我的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第32章 可是,她要的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0.003%,而是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差错的100%。 只可以成功,不可以失败。 这不是一道拥有答案的数学题,不是拥有一定容错率的考卷,不是一场可以重来的游戏,更不是可以风险与机遇并存的赌局。 她没有同伴,孤身一人苟延残喘至今,她所背负的太多,手里的筹码太少,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输不起,也赌不起。 楚迟思沉默片刻,慢慢地将手收了回来,抵着自己下颌,轻轻摩挲着指腹。 那人的长发很软,璀璨如融化的阳光,她不过拨弄了几下而已,指尖上就染了些轻盈的香气。 那是Alpha的信息素。 不同于寻常Alpha那种较为激烈,较具有“攻击性”的信息素,她的信息素是淡淡的梨花香气。 而且,不是那种开得正盛的热烈白梨,而是白梨将谢未谢,簌簌飘落地面时留下的那一丝余香。 如溪水涓然而宁静,叫人不忍采撷。 染得指腹微红,有些烫。 楚迟思又停顿片刻,直起了身子,她四处张望着,顺便把摆在茶几上的卡比玩偶给抱了起来。 不远处,私人医生正用一种幽怨、悲愤的眼神盯着她,目光里写满了“不听医生言吃亏在眼前,伤口开裂你就知道痛了”之类的话。 楚迟思:“…………” 她个子其实不算矮,只是老忙得忘记吃饭所以有些瘦,抱着超大的卡比晃悠着,像一个在游乐园抱着超大玩偶的小孩子。 私人医生幽怨地飘过来,恨铁不成钢地说:“楚小姐,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应该随便走动。” 楚迟思面无表情:“我没事。” 私人医生说:“我是医生还是您是医生?您身为病患,应该听谁的?” 楚迟思:“……” 半晌后,她说:“听您的。” 私人医生满意地点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就对了,现在赶紧给我回房去躺着。” 楚迟思又望了眼沙发,然后便被医生带回了客房中,她抱着卡比玩偶,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听着医生在身旁絮絮叨叨: “先不说其他的地方,后颈那道伤口一下是切断了许多神经组织,直接伤到了深处。” 私人医生直皱眉,语重心长道:“虽然勉强保住了腺体,但以后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遗症,您一定要多加小心。” 楚迟思:“哦。” 她嗓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打个比方,您以前可以做到将信息素收放自如,完美控制住;可之后但凡是情绪激动,亦或是被Alpha信息素刺激后,您的信息素都有失控的可能。” 当私人医生说到关于信息素的事情后,楚迟思终于有了些反应,长睫微垂,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她问:“怎样的刺激?” “譬如Alpha故意释放信息素来压制您,或者与很多名Alpha共处一个相对密闭的环境里。”医生解释说。 楚迟思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大概多少浓度?” “这个…我们也没有太多的相关数据,”医生有些迟疑着说,“但尽量不要让您身旁的Alpha信息素浓度超过40%吧。” 楚迟思点了点头:“好。” 腺体是最为重要的器官之一,极其敏感与脆弱,永久损失可能会对身体的其他器官都造成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医院曾经接诊过被伤到腺体的Omega,大多数都疼得神志不清,甚至需要打止痛针才能睡着觉。 面前这位楚小姐可好,伤口起码有三厘米那么深,她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才刚刚包扎完就敢到处乱走。 刚才几名医生一起,包扎伤口时又是酒精消毒,又是不打麻醉直接缝针的,她表情都没有怎么变化过。 只是沉默地配合着他们的动作。 腺体太敏感,伤口又太深,再加上没有专业的仪器辅助,缝合的难度很大,对于医生的技术要求也很高。 医生们尝试了好多次,才终于将针线穿过渗血的皮肉,慢慢地将皮肤拉紧,缝合住伤口。 楚迟思全程一声不吭。 直到最后一针缝合完毕,医生们帮她消毒时,她才极轻、极轻地呼了一口气,松开被攥得泛白的指节,说道:“谢谢。” 医生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 原来,她也是怕疼的。 楚迟思躺着,脖颈和手腕上都是绷带,她侧着头,鼻尖抵着玩偶上细细的绒毛,小小地蹭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给埋进去。 私人医生叹口气,没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伤害您那人手法极其残忍,差一点就割到脖颈动脉了。” 她很是愤恨不满:“您报警了吧?北盟律法下,绝对可以被判个十年八年。” 楚迟思顿了顿,声音有点虚:“嗯。” 看她面色苍白,私人医生也不好再继续打扰了,叮嘱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后,便让楚迟思好好休息,带上了客房的门。。 早在楚迟思靠过来的瞬间,唐梨就已经醒了。 她只是一如既往厚着脸皮在老婆面前装睡,猜测老婆想要干些什么。 唐梨的睡眠练得很浅,任何细微的响动都能将她立刻惊醒。 这算不上什么好习惯。她一整夜可以被惊醒十余次,真正熟睡的时间少之又少,时刻警惕,时刻防备,始终处于一种高度集中的状态。 说实话,对精神很不好。 尽管之后慢慢调养了过来,最近这个习惯又开始死灰复燃,让唐梨最近一段日子都睡得不太安稳。 听见关门声之后,唐梨翻身坐起,没想到不小心牵动了某处伤口,顿时一阵疼痛直窜脊骨,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嘶——!!” 唐梨猛一咬牙关,将声音硬生生地吞咽入喉,眉睫拧了起来。 系统默默地冒出来,也不说话,就这么将屏幕展示给她看: 唐梨:“…………” 怎么这个生命值涨起来慢如蚂蚁爬,扣起来却宛如洪水冲垮堤坝,动不动就把她往生死边缘推? 唐梨日常想拆了这个破烂系统。 她揉了揉长发,起身去拿楚迟思之前给过她的药膏,顺便又从急救包里翻出碘酒绷带来,一瞥系统:“把摄像头关了。” 系统还没反应过来:“啊?” 唐梨掂着衣袂,掀起一个小角来。 系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嗒”一声轻响,光点屏幕被缩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正方形缩略图。 窗口关得很快,没有注意到唐梨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色。 洗手间里十分安静。 唐梨叠起衣物,动作娴熟地给自己揉开瘀青,敷上伤药,用绷带一圈圈围住伤口。 洗手间灯光明亮,光线映照在镜子上,里面有着另一个相似却又反转的世界。唐梨仰起头,斜睨了镜中的自己一眼。 灯光透过浅色的睫,映落一片密密的影。 她拨弄了下额间碎发,指尖撩起几缕发丝,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来。 笑意尽数收敛,明晃晃的光照不到里面,酝着一分化不开的冷意。 “喂,系统。”唐梨淡声开口。 屏幕重新展开,系统的声音也冒了出来,一如既往:“怎么了?” “之前你不是给我看过一次,显示着楚迟思目前状态的深黑色数值页面么?” 唐梨半倚在洗手台,拨弄着额间碎发:“帮我看看楚迟思现在状态怎么样。” 系统声音有点虚,好半晌才说:“那…那次是意外情况,那个页面是不能给攻略者看的。” 唐梨懒洋洋地说:“我又没让你直接调出来,只是让你帮忙看看攻略对象的状态而已,这都不可以吗?” 系统沉默片刻,说:“她的状态…不算太好,信息素浓度时高时低,无法稳定下来。” 唐梨抿了抿唇,五指死攥着。 她推开洗手间的门走出去,恰好看见私人医生在不远处写着什么,于是便向她询问了一下楚迟思的情况。越是深入了解,眉间越是紧锁,喉腔都快被咬出血气来。 “系统,你既然可以在后台删除我的负面状态,”唐梨抱着胳膊,指尖轻点了点。 “可不可以把楚迟思的负面状态也删了?” 她顿了顿,似是补充自己的话:“我觉得,这会对我的攻略更有帮助。” 系统迟疑了片刻,解释说:“不可以,我们没办法去改变楚迟思的状态。她要是受伤了只能慢慢恢复,或者直接回到重置点也可以。” 还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啊, 她迟早有一天要把这个破烂屏幕给拆了,粉身碎骨的那种。 唐梨耸耸肩,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好吧,那我自己去看看她的情况。”。 客房的门没有锁,唐梨轻轻一压门把,便悄然地被推开了。 室内清冷无比,空气中氤氲着淡而薄的Omega信息素,缓缓向她涌来。 似摇晃着将熄的烛火,起起伏伏,明明灭灭,翻涌着漫过她的肩膀,却又无声无息地散去。 唐梨步子很轻,慢慢来到床边。 楚迟思似乎睡着了,长睫随呼吸轻颤着,像是展翅欲飞的蝶,就那样悄然停在心尖。 白色被子遮掩着身体,肩膀一动便随之滑落些许,露出一个被抱在怀里,圆滚滚的粉色汤圆。 楚迟思皮肤很白,面颊挺瘦的,小半张脸都埋在玩偶里,还特别喜欢用鼻尖轻轻地蹭玩偶上的绒毛,跟一只小奶猫似的。 唐梨没忍住,“扑哧”笑了声。 她说怎么摆在沙发旁边的玩偶神秘消失,还以为系统又出了bug,或者发生了什么灵异事件。 原来是被一个小家伙给偷偷抱走了。 唐梨拉了张椅子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弯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她用手指捻着被角,慢慢地,轻轻地抬起一点,想要去看看后颈处的伤口。 方才和医生的一番对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生锈的铁锔,在心坎最柔软的地方反复切割,溢出的血缓缓淌落,融入一片化不开的黑暗中。 楚迟思垂着头,呼吸平稳。 后颈处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可仍旧能看到有血渗出。血腥气糅杂着飘忽不定的信息素,看得唐梨只皱眉。 屋里暖气开到了最大,就连唐梨都觉得有些热。 可睡梦中的楚迟思却仍旧觉得冷,细瘦的肩不止地颤,将自己慢慢抱紧些许。 私人医生这样和她说: 唐梨松开手,被角便慢慢落了下去。 耳畔很安静,系统不知道在忙什么事情,将屏幕缩略了起来,好半天都没有搭理唐梨这边。 唐梨沉默了片刻,指节搭在床头柜的把手上,向外一拉
相关推荐:
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凄子开发日志
氪金大佬和菜鸡欧神
[综神话] 万人迷物语2
洛神赋(网游 多攻)下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
甜疯!禁欲总裁日日撩我夜夜梦我
[综漫] 受肉成功后成为了禅院家主
斗罗绝世:圣邪帝君
盛爱小萝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