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日记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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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需要休整那么久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进入洞穴的时间还不到半小时，怎么就要休息了呢？体能都这么差吗？周淍朝她咆哮：“是我累不行吗？你不知道使用卡牌能力会非常消耗体力？！你逞什么能？！摆什么谱？！装什么酷啊啊啊啊？！！” 风翎不是故意的。她笑笑，双手捏拳活动了下筋骨，说：“我觉得还行，如果你状态不太好，不如我去子宫，你去送消息？” 周淍仿佛受到莫大的侮辱，眼睛珠子瞪得极大，吼道：“我才是队长！！！” 副队长那也是队长！你得尊重我！第28章可以打欠条风翎不明白周淍为什么要强调队长身份。不过她弄明白了另一件事—— 难怪周淍大部分时间只有两条胳膊变成兽爪，而不是时刻保持地狱犬形态，原来他是为了保留体力。她扭头问皇甫妙妙：“你喝的那种小果冻，人类喝了管用吗？” 皇甫妙妙愣了愣，“应该……管用吧。” “给他来一袋。”风翎指了指周淍。虚，就得补。周淍：“…………” 皇甫妙妙：“…………” 两个人的表情都非常不美妙。一个排斥使用异种生物的产品；另一个舍不得辛苦攒下的积分。皇甫妙妙不情不愿的用积分兑换出一小袋营养剂，递给风翎。风翎转手扔给周淍。周淍腾出一只兽爪变回人手，在半空中接住，默默做心理建设：要以大局为重，以大局为重…… 他咬开包装封口，一口吸光营养剂。口感类似浓缩果汁，略带胶质感，微微清甜，喝下去之后疲惫感逐渐消退，整个人变得精神起来，连大脑都兴奋了。效果十分惊人。但是周淍轻松不起来。这可是异种生物的科技狠活，效果越好，他压力越大。周淍神情凝重地看向风翎，问：“……会不会有副作用？” 风翎说：“没喝过，不知道。” 周淍：“…………” 风翎又对皇甫妙妙说：“我看那个恢复药水也挺好用，弄一份出来给老曹。” 其实她跟曹弘毅不熟，之所以这么称呼完全是因为她忘了曹弘毅的名字。皇甫妙妙想哭，“那个很贵的，兑换的话我就只剩2积分了……” 风翎口吻轻松道：“可以让监察局给你打欠条，杀那些虫子不是有积分奖励吗，一份药换几只虫子不就回本了？” “喂，你不要擅作主张啊。”周淍听不下去了，让监察局给异种打欠条，怎么听怎么荒谬！风翎无所谓地笑笑，“刚才那袋小果冻也算一只虫子，你已经喝了，别想赖账。” 周淍被噎住。风翎又接着淡淡说道：“我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再磨蹭下去，说不定污染体又会孵出几条虫子，赶紧吧，把腿伤治好，布置计划的时候也就不用瞻前顾后了。” 话说到这份上，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唯一难受的人是皇甫妙妙。她兑换出一支恢复药剂，看到自己的余额变成单薄可怜的“2”，顿时心口一痛，不忍再看第二眼，闷头将针剂塞给曹弘毅。 “注射在腿上。”皇甫妙妙伤心地说。周淍在旁边心烦意乱，“将来连本带利还你！” 皇甫妙妙瘪着嘴，仍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看得周淍更加暴躁。风翎见曹弘毅把药剂注射进去，趁着药效发挥作用需要片刻时间，她默默闭上眼睛—— 刚才，她对污染体动手时顺便使用了“妈妈的思念”。红色雾气浮现眼前。风翎的目光跟随雾气指引而去，试图寻找污染体的落脚点。然而追踪持续十几米后，她不得不选择放弃。因为洞穴里太黑了。每一条通道都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这让她的标记追踪能力失去了意义。风翎心情不佳的睁开眼睛。此时曹弘毅的腿伤已经恢复大半，不能说健步如飞，也基本不影响行走了。所有人都为曹弘毅感到高兴，连周淍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不过当他看见风翎冷着脸时，立即收起笑容，不想在风翎面前失了气势。 “放心，一会儿我会留出足够的虫子，不会把欠你们的债带到洞穴外面去。”周淍正色道。风翎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说：“按计划行动吧。” 周淍：“…………” 不是，我都这么给你面子了，你给我摆什么脸色？！周淍心里恼火，他真搞不懂风翎这个人，明明刚才还兴致勃勃的跟他商量怎么对付污染体，现在突然变得高冷，发生什么事了？他也没惹她啊！ “当然要按计划行动……”周淍不爽地咬了咬后槽牙，看向秦亮，“把数据导出来给她。” 秦亮在探测仪上操作几下，取出内部芯片，郑重其事地交给风翎。 “地图你刚才看过了，应该都记住了吧？”事关任务，周淍认真且耐心地叮嘱风翎，“这些洞口彼此相连，你从这里出去后一直往左就能回到通往停车场的那条通道，我会尽可能制造出噪音，吸引虫子和污染体，为你争取时间。” “知道了。”风翎收起芯片。周淍掏出一把战斗短刀，递给方野，说：“风翎需要尽快把地图数据送出去，不能带上你，所以你只能跟着我们，虽然我们会尽可能保障你的安全，但如果发生危急情况，你最好想办法自保，因为我们很可能无法及时援救你。” 方野紧张地接过短刀，用力点头，“我、我会尽量不给你们添麻烦。” 周淍呼出一口气，站起身道：“好，行动！” ………… 队伍一分为二。风翎和皇甫妙妙先行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剩下的人以周淍为首，全员戒备地进入另一个洞口。 …… 风翎走得很快。皇甫妙妙紧跟在她身边，不敢远离她哪怕半米。远处断断续续传来响亮的敲击声，应该是周淍那边故意制造出来的噪音。没有虫子的干扰，风翎很快找到了通往停车场的洞口，手电筒将通道照亮，没走多久，她就看见了当初磕到曹弘毅额头的那块凸出岩石。只要再往前走一段，手机就会有信号，她可以直接给苏郁清打电话，让他派人到停车场的坑洞附近取芯片，这样更省时间。等送完芯片，她还想折返洞里，去看看那个长得像子宫的深坑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哧啦…… 哧啦…… 风翎脚下一顿，敏锐地回头。跟在后面的皇甫妙妙险些撞上她，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衣领被风翎揪起，唰地一下身体腾空被甩到通道前面！而她原来的位置，扑上来一只长着人脸的虫怪！ “是污染体！”皇甫妙妙惊恐喊道。污染体追过来了！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周淍不是已经把污染体引开了吗？！第29章她应该吃什么风翎眼神阴冷，两只骨刃飞快交叉在身前，挡住污染体的袭击！手电筒的强光照在污染体身上，每一根节肢每一丝纹路都分毫毕现—— 这具变异的躯体，既有刚才那些虫怪的外形，也有属于人类的毛发与皮肤，两种生物特征畸形的糅杂在一起，体型更加庞大，而且颈部犹如象拔蚌一样能伸缩数米长。颈部前端的腭牙紧紧钳着一个人头，正通过挤压与拉扯，让人脸表现出怪异夸张的表情，声带也模仿人类说话： “我要……卡牌…………” 风翎抽起骨刃，猛刺那张人脸！污染体的脖子快速缩回，让她刺了个空，紧接着人头滑入喉管深处，颈口处的腭牙狰狞外翻，像收割机一样带着腥风朝风翎袭来！这种时候她应该挥舞骨刃，将这条灵活伸缩的脖子砍断！但是狭窄的通道限制了她发挥，骨刃无法大幅度的挥砍，只能向前突刺。风翎心里恼火极了，一面快速往后退，一面朝污染体突刺进攻，恨不能立刻离开这狭小的空间，去更开阔的地方大杀一场。污染体的巨大腭牙不断开合，她的骨刃逐渐落入下风，明明数次刺中目标，突刺造成的创面却无法给污染体带来明显痛苦。风翎杀过虫子，她很清楚，非得将对方一劈两段，或者彻底贯穿虫体才能杀死它。突刺扎出来的窟窿，对污染体而言根本不痛不痒。通道已经快到尽头，如果再继续退，会抵达停车场里那个近乎垂直的大坑，到那时需要借助绳索向上攀爬才行。一旦退到那个地方，她会更加被动。皇甫妙妙也慌了神，她只有一条胳膊，如果没有风翎帮助，根本没办法爬上去。此时污染体的腭牙再次张开，露出喉管深处的人脸。人脸被挤压出诡异的微笑，仿佛已经预见她们俩的死亡，甚至发出“嗬嗬”的笑声。风翎忽然觉得不对。超强超那张脸是挨过枪子的，为什么这张脸上没有任何伤痕？这张脸是超强超的脸吗？五官被扯得过头了，头骨也挤得变形，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容貌。无论是与不是，她都得想办法改变现在束手束脚的局面。怎么改变？既然刺穿颈部、背甲和附足造成的伤害不够大，那就尽量刺它的弱点！风翎咬牙，骨刃猛地朝腭牙中间刺去！她已经让自己的速度尽可能快，但是当骨刃刺入口器内部时，还是被两侧腭牙死死咬住！疼痛袭来，风翎浑身绷紧，额间冷汗如雨。这像是一场拉锯战，她不会抽出骨刃，污染体也不肯松开腭牙！她的眼前开始有轻微晕眩，耳边听见了近似金属物刮过黑板的滋滋音，随后咔的一声！巨大的咬合力贯穿了骨刃！风翎痛叫一声，身体因为剧痛而不受控的微微颤抖。咯吱吱，咯吱吱…… 腭牙还在不断施力，她的骨刃快要被嚼碎！皇甫妙妙躲在风翎身后，被这一幕吓得眼泪逼出，手里举着铁锤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她，然而刚举起锤子，就被风翎恶狠狠瞪过来！ “退后！”风翎低吼一声，扭头就将另一只骨刃也刺进两颗腭牙中间！她双目赤红，脸上满是冷汗，牙龈被咬得渗出血丝，看上去无比狼狈，皇甫妙妙却从她如火的眼神里解读出不可思议的快意。 “疯了……真的疯了……”皇甫妙妙颤抖着喃喃，她不理解，风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风翎深深吸气，强迫自己习惯骨刃传递来的巨大疼痛。然后控制另一只骨刃，如切割牛排一般，用力锯！—— 刃口处的锋利锯齿开始发挥作用，污染体发出嘶吼，察觉到风翎的意图，它张开腭牙想要逃脱！风翎却不能让它如意！被咬穿的那只骨刃用力倾斜，牢牢扣住腭牙，另一只骨刃继续锯木头一样切割虫体！污染体被死死钉住口器，剩下的身体在通道内拼命挣扎！疯狂扭动！一时间整个通道都在震颤，尘土飞扬！风翎仍是不松！她以一只骨刃为代价，一点一点锯开口器，锯开颈部，接着是前胸，再然后是腹甲与背壳…… 鲜血与黏液齐齐涌出，痛苦挣扎的虫体终于被钝刀磨肉般剖开，里面的人头也被搅了个稀碎。震响消失。尘埃落定。风翎呼出一口气，脱力地坐到地上，后背已经湿透。她拔起自己被咬穿的骨刃，上面不仅有一个手掌大的窟窿，还有坑坑洼洼的裂口与血迹斑斑的裂纹，失去了锋利与锐气。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皇甫妙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道：“我没有积分给你兑换药剂了！” 风翎坐在地上缓了缓，脸上没什么表情，开口说：“这不是刚才那只污染体。” “什么？”皇甫妙妙不敢置信，“你是说，洞里不止一只污染体？” “我不知道有几只，但肯定不是刚才那只。”风翎扶着岩壁慢慢站起身，“我在那只污染体身上做了标记，这只不是。周淍那边估计会出事。” 皇甫妙妙六神无主，“那、那怎么办……” “先出去，然后救人。”她转身往上走。无论如何，都要先把芯片送出去。 “那你的伤怎么办？”皇甫妙妙着急，“短时间内恢复得了吗？我们要不然回去吧，再来一只污染体的话你会撑不住的……” 风翎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一言不发地盯着皇甫妙妙。她的脸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眼神晦暗不明，嘴角的血丝使她看上去有种吸血鬼的冷厉。皇甫妙妙心里一咯噔，忘了自己要说的话。风翎就这样静静注视着。几秒钟后，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皇甫妙妙被风翎的模样吓住了，不敢再说话。她不知道的是，风翎又饿了。在剖开那只污染体的瞬间，风翎体内涌出了强烈的进食欲。这种感觉风翎很熟悉，因为获得杀人蜂和螳螂卡牌那次，体内也曾出现过想要进食的饥饿感。她不可能去吃异种的尸体。也接受不了肮脏丑陋的污染体。那么她应该吃什么？一直填不饱胃，是不是因为她选择的食物不对？所以她看向了皇甫妙妙—— 幼小的，鲜嫩可口且富有营养。第30章等不了下辈子 “难道这也是卡牌对持有者的影响？”风翎心里犯嘀咕。她到底拿了一张什么牌啊？幸好她目前的污染值只有7%，如果数据再高一点，再遇到进食欲旺盛的情况，她还真不确定自己会发什么疯。随后风翎又想：也许不是卡牌的缘故，而是因为受伤太严重了，之前吃下去囤积的能量全部用来修复伤势，所以就又饿了？真是完全搞不明白。前方豁然变亮，光线过于强烈导致风翎一时什么都看不清，就像人在舞台上被聚光灯罩住。她听见上面传来杂乱的人声： “有人出来了！” “是周哥吗？” “……不是副队长。” “周哥为什么没出来？” …… 再远一些，她还听见了扩音器里传出通报声：“……请遵照异种安全监察局的指引进行避难，不要慌张，有序上车，异种监察队会竭力保障市民的生命安全……现在重复播报……” “风翎！” 忽然有人喊她的名字，是苏郁清的声音。风翎眯着眼睛适应光线，仰起头，看见上方洞口处出现苏郁清的脸。她记起周淍的嘱托，掏出芯片高高抛了上去。 “距离这里几百米的地方，还有一个停车场，地下虫巢跟两个停车场连着，芯片里有地形图，周淍让你想办法堵住入口，防止虫子爬出来。”她简明扼要的说明情况。 “我会处理。”苏郁清快速问，“周淍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可能已经完蛋了。”风翎揉了揉眼睛，“你能把这个大灯给我吗？还有你们的扩音器。” ………… …… …… 疲惫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深坑中分外清晰。周淍艰难地将血淋淋的兽爪从尸体中拔出来，视野已经有些模糊。身边堆积着破碎的虫骸，空气中久久不散弹药的气味。仅存的一把手电筒照着他周遭直径不过十米的区域，而十米之外的黑暗里，还不知道有多少污染体在等着他。已经是第几只了？厮杀太久，记不清了…… 以前他也曾击杀过污染体，那时市里最优秀的监察员叶峥还没有被调走，他跟着叶峥一起出任务，遇见的污染体全部都是单独的个体，没有一只例外。包括监察总局提供的学习资料上，也有大段的文字论证污染体因缺乏理智而无法进行团体协作。为什么这次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 周淍的步伐踉跄了下，呼吸迟滞，感到很累。像陷入无穷无尽的消耗战，永远杀不完，永远杀不尽，黑暗里究竟还藏着多少敌人？疲惫在身体各处累积，双手沉重得快无法抬起来，那些污染体一定就在四周徘徊，他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可是为什么这么累…… 看来，异种的小果冻也没有多厉害嘛，才让他精神了一小会儿而已。周淍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突然，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他身体后撤，全凭本能地朝扑来的影子挥爪—— 那是一节伸长数米的人类脖颈，颈口长有坚硬的腭牙，剩下的躯体几乎全部虫化。周淍的爪子本该将这条长脖子撕碎，但长时间的战斗使兽爪上挂满凝固的血浆与黏稠的体液，影响了本该有的锋利，肩臂沉重的肌肉群也导致力度不足，这一爪子挥下去，竟只留下一道抓痕。周淍喘出一口气，无力地想：已经到极限了吗？不行啊。他是青江唯一能出战的监察员，他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苏郁清一定会很为难吧？又一道影子袭来。周淍转身再躲，动作却慢了，腰部被一对腭牙瞬间贯穿！他的整个身体被这怪物吊至半空，紧接着右臂撕裂，被另一只污染体的腭牙咬住！他竟感觉不到多少疼痛。是大脑启动了防御机制，将痛苦全部麻痹了吗？周淍浑浑噩噩地想：它们该不会想将我分尸吧？没想到，自己最后的死相会这么丑……真是，一点儿也不酷。眼前泛起了红光。喉头满是腥甜。他吐出一口血，感觉身体快要四分五裂，又想：早知道就不这么努力了，至少能死得痛快点。 ……好在，死之前他让队员们撤离了，探测仪的地图数据应该也交到苏郁清手里了，一切不算太糟。至于他的不甘心，他的恼恨，他的遗憾。下辈子吧。下辈子，再弥补…… 急促的脚步声忽然响起，一股冲击力使他跌到地上！周淍睁开眼睛，泛着血雾的视野里隐约出现几个熟悉的人影，心头登时怒火中烧，喝道：“谁让你们回来的？！滚！” 他自以为语气足够威吓，实则这番话伴随着血水呛出，毫无气势。萧璃手持短刀刺中污染体的脖颈，恶狠狠搅动刀尖，迫使污染体松开腭牙，她大喊：“老曹！把周副队带走！” 曹弘毅不知从哪个角落冲过来，用力扛起半人形态的周淍！秦亮在远处用所剩不多的子弹掩护他们撤离。周淍破口大骂：“一群蠢货！你们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都跑回来送死吗？！” 萧璃紧紧握住刀柄，恨声道：“我们送死也比你死强！你不是总说自己是青江市的神吗？三个人换一个神，值了！” 刀下的脖子扭动收缩，如江中翻腾的长颈龟猛地将她甩飞！ “萧璃！”远处的秦亮惊呼，他眼睁睁看着萧璃跌进光照区域之外，那一片黑暗里他什么都看不见，更无法支援。 “蠢货！蠢货！蠢蠢蠢蠢蠢！！！” 周淍怒到极点，一边骂一边挣扎，从曹弘毅肩上摔下来。他想要去救萧璃，四肢却根本不听使唤，不管他怎么用力也爬不起来！曹弘毅重新将他扛起，闷不吭声朝出口跑。周淍气疯了，“曹弘毅！我草你大爷的！！！” 曹弘毅不为所动，声音平得如一条绷直的线，重复刚才萧璃说过的话：“副队长，我们三个人换一个神，值了。” 周淍还想再骂，鲜血却呛出，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心中源源不绝涌出恨意与不甘！好恨啊！他好恨！——恨这些杀不完的污染体！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强！如果他再坚持久一点，再久一点，也许队员就不用牺牲了！他根本等不了下辈子！他现在就想变强！想要守护这个地方和这些人啊！噌—— 昏暗的坑洞突然亮如白昼。白光刺进眼睛，让周淍不禁恍惚了一瞬。下一秒，他听见了风翎的声音： “周副队，你居然还没完蛋，挺厉害啊。” 第31章接着杀周淍的眼睛因为强烈的白光而有些涣散。他迷迷糊糊看见，光芒万丈中显现出一个人影。那道光太刺眼，他看不清，只觉得画面过于神圣，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死前出现了幻觉。听到风翎的声音应该也是幻觉吧？一定是他太无助，太想改变局面，所以大脑才会出现这种浮夸又离谱的反应，风翎怎么可能披着圣洁白光出现…… 这时曹弘毅冲前方近乎失态地大喊：“风翎！救萧璃！！！” 声音震得周淍两耳嗡嗡。他终于开始试着接受一个事实：风翎真的来了。周淍咳出鲜血，在曹弘毅背上有气无力地喃喃：“踏马的，跟圣母降临似的……” …… 风翎的身体紧贴斜坡一路滑至坑底，喊道：“灯照稳一点！” 上方的皇甫妙妙高举大灯，身后还连着一根粗长的电线，费力地回应：“可可可可是很烫啊……” 风翎听不见，她一到坑底就将手提音响打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瞬间铺满坑底！ ——这是苏郁清从附近居民家里征用的，平时跳广场舞的时候用，音量大，电量足，现在拿来对付这里的污染体刚刚好。热烈的节奏在坑底震动，强劲的白炽灯照亮每一只污染体！依靠声音分辨方位的它们出现短暂的僵滞，当它们意识到要逃时，风翎的骨刃已经舒展开来！唰！一截伸长的脖颈被劈成两段！唰！一排黑色的侧足被整齐切开！女高音将副歌推向C调，风翎手持战斧砸碎腭牙！她身姿矫健，动作果敢，灵敏地跳上一只污染体的背甲，镰刀骨刃在空中挥出漂亮的圆弧，收割不断伸缩的脖颈。音乐掩藏她的行踪，灯光照亮她的视野，哪怕只能使用一只骨刃，在足够开阔的场地她也能开启一场屠杀！这是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