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太舒服,没打算喝太多,偏同事像打了鸡血一样,在桌上以各种理由提酒。 之前聚餐她都会配合地把表面功夫做足了,今晚的确没那个心情,几次三番推辞。 酒过三巡,王静语端酒杯过来,诚恳地说自己的确有过做得不对的地方,别往心里去,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 付迦宜挑挑眼,没给她这面子。 王静语笑意一点点僵在脸上。 两人处事都圆滑,以往只是私底下不对付,像今晚这样摆到台面上还是第一次。 梁思觉适时出来打圆场,给自己和付迦宜各倒一杯酒,笑说:“难得开心,我陪你喝一杯。” 灯光盈亮,付迦宜盯着玻璃杯里流动的酒液,恍惚了一下。 下班前,瞧见她脸色不太好,梁思觉特意去药店帮她买了药。 前后不过间隔几个小时,他陌生得叫她有点抓不住头绪。 付迦宜扯一扯唇,眼底带笑,仰头饮尽这杯酒。 整场聚会,她没怎么和他讲过话。 这段插曲过去没几天,部门一个重要项目出了意外,梁思觉的态度让付迦宜一再失望—— 上半年院里研发出一台大型磁振热理疗仪,法国那边的资方全程在跟进度,为表重视,梁思觉亲自负责这项目。 等审批下来,产品正式上市,王静语父亲所在的医院引进了一批仪器,原本反响还不错,前两天突然出了医疗事故,来做治疗的病人被烧伤,现在还处在昏迷中。 之前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状况,按部就班解决就是,可资方盯得紧,非要梁思觉给个说法,证明不是仪器的问题,是医院那边操作不当。 梁思觉给对方打完保票,带着付迦宜先去医院看望当事人。 ICU病房外,梁思觉在安慰家属,付迦宜顺玻璃窗往里看,那人身上的皮肤大面积损坏,被纱布包着,只露出五官。 很难不感慨飞来横祸。 走廊里,梁思觉说:“法国人比较看重信誉,这件事得赶紧解决,不能影响明年拨款。” 付迦宜问他打算怎么解决。 “该赔偿赔偿,钱一分不能少。另外,晚点我去和静语她父亲见一面,看看能不能让当天值班的护士引咎离职。” “事故分析报告还没出来,就急着下定论吗?” “那款理疗仪做出厂检测的时候你也在场,你我都清楚,根本没有任何问题。”顿一下,梁思觉又说,“不能因为这次的事故影响我们院的风评,总得有人出面担责。” 付迦宜有时会认为梁思觉遇事不怎么变通,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他不是不会变通,一旦涉及到自身荣誉,他有一百种妥帖的处理方式。 付迦宜倒没同情心泛滥,也没阻挠他的决定,就事论事地说:“师父,你今天出门带错了人,应该把我换成王静语,会事半功倍些。” 一整天,付迦宜情绪都不太好。 晚上下班回去,在门口瞧见程知阙的鞋子。 知道他过来了,她丢掉拎包,摘掉乱七八糟的手饰,快步往里走。 这段时间,程知阙得空会来她这过夜,衣帽间里他的衣物越来越多,两人的洗漱用具摆在一起,时常给她一种已经成家的错觉。 住处不仅仅是住处,好像悄然变了性质。 吃过晚饭,来不及歇息,她被他带进卧室。 在这方面她通常很被动,今晚却过分热情,体温烫得惊人,稍微一碰便酥麻得不行。 程知阙没做太多前奏,撕开套子直奔主题,在她腰部留下几道掐痕。 他拉她坐起来,放缓动作,同她面对面闲聊:“心情不好?” 付迦宜闷着喉咙轻“嗯”一声,实话实说:“有点。” 程知阙了然,问她工作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又或者,谁让她不开心了。 付迦宜忽略难受的饱胀感,跟他聊起最近发生的事,“我在想,要不要继续在研究院工作。” 她最近经常觉得,自己跟梁思觉的分歧越来越明显。 道不同不相为谋。 程知阙温声说:“考虑好了就去做,不用顾忌后果。这不一切有我么。” 付迦宜有点纠结,“……可我很喜欢现在这份工作。” “那就不辞了。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什么不好,等有能力了再连根祛除。” 付迦宜轻声说:“我辞职了还不好吗?这样你就不用经常吃飞醋了。” 程知阙笑了,“我就这么狭隘?” “嗯……我只知道,某人酸起来不管不顾。” 程知阙勾勾嘴角,惩罚似的在她胸前拍了两下,力道不轻,她皮肤很快泛红。 付迦宜感觉浑身像触电了一样,眼里闪过水光,就这样看着他,嗓音软成一摊泥:“你干嘛……” 程知阙眼神沉了沉,这一刻只想死在她身上。 中途休息,程知阙饱食得差不多了,这才同她说起梁思觉,帮忙捋顺思路:“你被同事造谣那次,他不见得不知情。” 付迦宜微顿,“你的意思是,他在装什么都不知道?” “圈子就这么小,他能坐到如今的位置,怎么会没两把刷子。” 几乎不用细想,付迦宜很快懂了。 梁思觉只有她和王静语两个学生,各个家世不俗,他夹在中间,两方都不想得罪,趋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 付迦宜说:“可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很好。” 程知阙语重心长:“男人天生会伪装,更别提他对你有意思。抛开老师和伯乐的那层滤镜,你能看到什么?” 一点即通,付迦宜抿唇不语。 见她迟迟不出声,只顿在那发呆,程知阙摸摸她的后脑勺,笑问:“怎么了?” 付迦宜摇摇头,问他:“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早点告诉你,你会以为我在说情敌的不是。那多胜之不武。” 也是凑巧,他们正聊到这,梁思觉一通电话打过来。 以为工作上有什么急事,付迦宜指腹滑向接听键,刚“喂”了声,脚踝被攥住,程知阙在这种时候搅弄进来。 她眉心猛地一跳,用眼神示意他先出去。 程知阙分明是故意,俯身,吻她发烫的眼角。 察觉出她今天情绪不太对,梁思觉有意关心,付迦宜心不在焉地应对几句,强忍着才没发出奇怪的声音。 聊到一半,程知阙忽然夺过她的手机,丢到枕头旁边,低声说:“让他听着。” 付迦宜憋得眼梢发红,没忍住,还是止不住地娇呼一声。 这一瞬间,她恨不得从这世上消失。 程知阙低头看她,很轻地笑出来,“骗你的,早就挂了。” 付迦宜气极,一口咬在他肩膀。 程知阙眼神一度柔和,由着她随便咬,折腾她却不留余力。 隔天早晨,付迦宜不确定程知阙是不是故意,赶在她和梁思觉去医院前,叫司机送来一个骨戒,说上次落在车里了,这会才想起来给她。 从锦园回来那晚,付迦宜确实丢过这么一个小东西,想着不是特别贵重,也就没找。 她没去看梁思觉什么表情,泰然自若地接过,跟对方说了声谢谢,辛苦跑这一趟。 司机礼貌回以一笑,直接离开了。 - 八月末,大暑出伏,医院的事终于告一段落。 涉事的护士和相关负责人主动离职了;医院给出一笔巨额赔偿金,病患家属闹都没闹,大笔一挥,在和解书上签了字。 在现实面前,所有伤春悲秋都不值一提,对受害者来说,这也许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至于那份事故分析报告,除了梁思觉和几个高层,恐怕没人看过。 趁梁思觉没那么焦头烂额了,付迦宜在下班前把他约到楼下咖啡厅,闲聊一样提出离职,提醒他提前找人补上她的空缺。 院里在人事任免上有审批时限,即便她想离职,短期内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她不急这一时,可有些话早晚得说出口。 梁思觉听后,似是很惊讶,“是因为静语吗?” “不是,她还不至于影响到我。”付迦宜委婉地说,“我只是觉得,不能一直靠师父庇护,想自己出去闯一闯。” 梁思觉留她:“当初是我把你请来北京的,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共事下去。” 付迦宜突然想起梁思觉博士毕业准备回国那晚,他笑着跟她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眼下,她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梁思觉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自顾自说:“等再过个两三年,我的位置大概率是你的。你有很多机会施展拳脚。短期内过不去的坎,不代表以后过不去。” 付迦宜笑笑,不知该回应些什么。 说到底,梁思觉还是不够了解她。 她当初能义无反顾地说来就来,如今也能摒弃掉唾手可得的职位说走就走。 拨开看似柔和的内里,本质离不开被娇养出来的有恃无恐。 知道她去意已决,梁思觉没再挽留,用平和语气维持两人之间的体面:“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付迦宜笑说:“应该不准备转行,不过可能不会在这种科研机构工作了,有太多限制。” 梁思觉以咖啡代酒,笑说:“祝你日后一切都好。” “谢谢师父。” 没在这待太久,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付迦宜起身告辞。 梁思觉迟迟没离开,透过窗户看她奔向另一个男人,对方拥住她,绕过车身,替她打开车门。 那辆车很快驶离。 梁思觉定睛看着,无端记起在巴黎上学的时候,有次学院组织了一场以学术交流为目的的露营,他和室友都参加了,付迦宜也在场。 寒冬腊月,她躲在帐篷里取暖,带来的笔记本没电了,问他借。 梁思觉到现在都还记得。 当时她打开搜索引擎,搜了条国内的热点新闻,在互联网论坛大会的照片素材里翻来覆去地看。 他很好奇,问她在看什么。 付迦宜没第一时间搭腔,盯着电脑屏幕里一张单人的参会照,惊喜道:找到了,还真有。 她原本只打算碰碰运气,想看一眼那个人的现状,仅此而已。 那是梁思觉第一次知道程知阙的存在。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陪在付迦宜身边那个姓周的男生是她感情上的最大可能。 上次一起吃饭,程知阙突然出现,一开始梁思觉没认出来,直到听对方提起付迦宜的喜好,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的特殊。 席间,他们无意间对视,默契十足的一眼,将其余人衬托成了背景板。 梁思觉自嘲地想,无论他出不出场,落入的都是一个盘根错节的死局。 感情向来不存在先来后到,可如果她的心自始至终都在同一人身上,他拿什么去比,又拿什么去争。 - 月末最后一个星期一刚好赶上农历的七月初七。 上午,付迦宜去了趟合作医院,忙完工作上的事,中途开了小差,和沈铭玉到钟课新投资的一家Omakase模式的日料店吃午饭。 自从新媒体这行盛起,但凡实体店开业,总要找几个博主过去探店,微博、ins、公众号提前一发,营销做到位,开业当天的客流量绝不会差。 路上,沈铭玉说,这店的地理位置提前找大师看过,就在王府井那条步行街上,坐北朝南,是处绝佳的风水宝地。 付迦宜倒意外,没想到钟课这样的人还信玄学。 沈铭玉说:“不是他信,是跟他合伙开店的朋友信,那些网红博主也都是那人找来的。” 付迦宜顺藤摸瓜,大致过一遍这话,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杨自霖的脸。 这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今天店里节日酬宾,取消了预约制,她们赶到现场时,一群年轻男女在门口排起长龙,等着进去拍照打卡。 门口一个穿米色和服的女人走过来,躬身作请,领她们从侧门进。 店外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却别有洞天。 一起盘下来的四间店铺被打通了,围成一处方形庭院,用来衔接的原木花廊挂几个日式灯笼。 付迦宜边走边说:“占地面积这么大,不算违章搭建吗?” 沈铭玉耸耸肩,露出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拐角处有间雅阁,抬头能赏院子里的石窟喷泉,付迦宜喜欢这,没再继续向前走,拉着沈铭玉进屋。 落座后,沈铭玉问:“今天七夕,我小叔不陪你吗?” 付迦宜说:“我们约了晚上一起吃饭。” 沈铭玉挤眉弄眼地笑,“光吃饭就完了?不做点别的?” 付迦宜当然不会回答,转移话题:“你和钟老板呢,打算怎么过?” “他家里人今天忌日,没法过节,我就不过去惹他不痛快了。” “又吵架了?” “也不算,只是觉得经常看不透他这个人,可我又没法直说,毕竟我们俩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不过问对方私事。” 付迦宜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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