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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上早年修缮过一间两层楼的宅院,红墙灰瓦,院内摆几缸水培睡莲,花香混着燃烧的檀香。 叫范姨的中年女人将付迦宜领进门,边走边笑说:“不知道今日有客到访,老太太吃过午饭,直接回房歇息了。” 付迦宜笑说:“是我冒昧打扰。” 范姨带她到一楼客厅,上一杯热茶,招呼道:“您先坐着,我上去看看老太太醒没醒。” 屋里安静得出奇,付迦宜没想到背靠山峦还有这样一个远离喧嚣的地方,空气中没有雾霾粉尘,连呼吸都顺畅不少。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付迦宜终于见到付文声的旧相识。 轮椅的滑动声由远及近,范姨将人推进来,不好意思地说:“让你久等了——老太太如今大半天都在睡着,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还会认不清谁是谁,您多担待。” 付迦宜说没关系,从座位上起来,含笑喊了声“文奶奶”。 老太太这会还有点意识,盯着付迦宜瞧,像在透过她看什么人,半晌才应出一声。 付迦宜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付文声的孙女。 老太太紧握住她的手,断断续续地同她聊起体己话。 陪着聊了好一会,付迦宜正要说起登门拜访的目的,院外的铜门被叩响,范姨笑着嘟囔一句“今日倒是热闹,来这么多客人”,忙走过去开门。 看到程知阙气定神闲地出现在这,付迦宜有种不真实感,迟迟没反应过来。 程知阙离远看她一眼,将拎在手里的补品递给范姨,来到客厅。 见他来了,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是不是有段时间没过来啦?” 程知阙安抚道:“最近太忙了,以后一定常来看您。” “好好好……快坐,快坐。” 这段插曲一过,付迦宜得以办上正事,将佛牌放到老太太手心,把付文声的原话传达出去。 老太太自是认得这东西,细细抚摸触手生温的玉面纹路,眼眶红了几分,喃道:“难为他有心守诺,还记得这些……” 离开前,范姨留他们在这住一晚,说楼上有很多空房,打扫出来很快的。 付迦宜笑着婉拒了,和程知阙一前一后出了宅院。 下山路上,她看着他,率先开口:“……这次难道又是一场意外吗?” 程知阙笑了声,坦然承认:“那倒不是。这次潜心谋划是真,想见你也是真。” 他没刻意隐藏情绪,眼底有很明显的笑意,连算计都显得过分诚恳。 付迦宜滞了几秒,忍住不应这话,但按捺不住好奇,问道:“可我没和沈铭玉说具体去哪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心就能猜到。我和你之间的牵绊可不止表面这点。” 她顿了顿,问他什么意思。 程知阙缓声说:“镇上住的这位是你爷爷的旧情人,出国前把她托给我爷爷照顾。我偶尔会来探望。” 当年付文声随父亲从广东移居到北京,茶铺生意如火如荼,当时店里来了个叫文欢的年轻姑娘,应聘做学徒。付文声负责教她,两人私下走到了一起,被发现以后,没多久便分开了。 付文声按父亲的意思娶妻生子,文欢离开茶铺,杳无信讯。付文声担心她的安危,实在没法了,只得呵出面子托沈仲云寻人,将她找到后,背地里纠缠了一段时间。 再后来,付家举家迁至东南亚,付文声不得已和文欢断了联系,出国前在白瀑寺附近挑了块地皮,给她安居。 几十年过去,文欢无儿无女,一直住在这,最近一两年身体抱恙,每况愈下。付文声的身体状况无法乘机回国,唯一能做的,只是把定情信物交还给她,以作慰藉。 这世上人跟人生来死往,作茧自缚,有时连见上一面都成了奢侈。 付迦宜不知道爷爷还有这样一段过去,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轻喃:“就算不能见面,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视频通话也是可以的。” “近乡情怯,有时候见比不见要为难得多。”程知阙略微一顿,温和补充,“我当初对你就是这种感觉。” 付迦宜怔愣住,喉咙发涩,很长时间说不出话。 山路崎岖不平,她分心得厉害,不小心踩到石块,崴到了脚,被及时搀住。 脚踝处传来剜心的疼,直往骨头缝里钻,她额头沁出一层汗,死盯着他的手,忽然鼻子一酸。 一滴泪砸在他手背上,漾出波纹。 程知阙蹙了下眉,哑声道:“很疼?” 付迦宜咬住唇,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不是因为疼才哭。 程知阙将人拦腰抱起,放到一块巨型石头上。 他蹲在她面前,虔诚弯腰,缓缓脱掉她的鞋袜,冰凉掌心贴到红肿的患处,帮她按摩。 这一瞬间,付迦宜突然分不清四年前和四年后的区别。 程知阙说:“感觉好点了吗?” 付迦宜吸了吸鼻子,点头又摇头。 “等下山以后,送你去附近医院拍个片,看看有没有骨裂。” 付迦宜鼻音浓重:“那现在怎么办……我好像走不了路了。” 程知阙笑笑,长辈一样哄人的口吻:“不是还有我?合着在你眼里,我是那种恶劣到会把你丢在半路上的人?” “……我才没这么想。”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想逗你开心。” 程知阙拇指拂去她脸颊的泪痕,脱下风衣外套,罩在她肩上,背对着她,“上来。” 付迦宜看着他宽阔的背部,双手缠住他脖颈,施力跳上去。 这条路又窄又长,她伏在他身上,呼出的热气不断洒在他颈间。 沉默许久,付迦宜拉紧那件风衣,闷声喊他:“程知阙。” “怎么了?” 她一语双关地说:“你还有往口袋里放水果糖的习惯吗?” 程知阙勾了勾唇,“你自己翻翻。” 付迦宜果真去翻,手伸进外套口袋,摸到烟盒和打火机,还有一个挂了毛绒挂件的钥匙扣,她猛地顿了顿,鬼使神差地拿出来看,回忆如潮水般涌现。 几年前,自马赛回巴黎敬香那次,她的包被偷,程知阙帮她找回来,其他东西还在,唯独丢了这个挂件。她当时说算了,反正不贵重,再买一条就是。 只是没想到,程知阙过后还是千方百计把它寻了回来。 付迦宜定定瞧着,默不作声,把东西放回去,去翻另一个口袋。 她拆开糖纸,往自己嘴里塞一颗,问他吃不吃。 程知阙理所当然要求:“腾不出手。喂我。” 付迦宜到底没拒绝,照做。 手指连同那颗糖一起被吮住,带来细微的痒。 她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收回手,转移话题:“……走这么久不累吗?前面正好有个山洞,我们可以进去歇会。” 在外折腾一下午,太阳已经快落山,整片熔金。 付迦宜坐在石块堆叠的台阶上,放眼看落日余晖,没由来地感慨出声:“比起北京,我其实更喜欢马赛那座城市。” 程知阙问她原因。 付迦宜摇头说不知道,思忖几秒,想出一个折中的理由:“可能因为北京雾霾太大了,天气不好,容易叫人心情不好。” 程知阙笑了声,“你自己说说,你这话像不像官方的外交辞令?” “有吗?”她哪里肯承认。 “好歹我也背了你一路,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我宽心一下?” 付迦宜跟着笑了笑,“你觉得好听的,总不会是‘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之类的话?” “如果你不觉得酸,我倒不介意多听两句。” 付迦宜笑出声。 安静片刻,程知阙说:“迦迦。” “嗯?” 或许眼下氛围太好,她不由自主地应出一声,尾音上挑,化成一滩温水。 程知阙深深看她一眼。 付迦宜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找补回来,肩膀被他掰正。 平稳的呼吸节奏被打断,她撞上他的视线,被动和他面对面。 程知阙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不重,带来轻微的压迫感,另一只手沿纤瘦背部游离,固定住她后腰,眼看着要吻上去。 鼻息间满是他的气息,付迦宜眼梢发烫,瞬间清醒,稍微偏了下头,躲开了。 程知阙目光落在她微微抿起的嘴唇上,面上没什么太大变化,不紧不慢地松开她。 付迦宜避开和他对视,低声说:“……再不走天就黑了。” 程知阙唇边一抹浅笑,“走吧。” 天色将暗未暗,他们总算抵达山脚,他的车候在路边。 到了医院,等检查结果出来的空隙,付迦宜靠坐在单人病房的病床上,给梁思觉发了条微信,想请一到两天病假。 没过几分钟,梁思觉一通电话直接拨了过来。 付迦宜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的程知阙,指腹划向接听键。 事无巨细地关心完,梁思觉温声说:“在家好好休养,不用急着上班,有什么事我帮你兜着。” 付迦宜说:“谢谢你,师父。” 四十分钟左右,检查结果出来了,好在没伤到骨头。 取完药,重新回到车里,程知阙送她回去,路上几乎没怎么开口。 正赶上晚高峰,车子一路走走停停,原本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硬生生多拖延了一段时间。 付迦宜点亮手机屏幕,百无聊赖地刷起微博,听到他说:“你认真的么?” 付迦宜疑惑,“什么?” “上次在球场洗手间说的那些。” 付迦宜大致回忆一遍,恍惚记起什么,模棱两可地说:“可能吧。” 程知阙没出声,灯影从脸上扫过,瞧不出高兴与否。 车子缓缓停在单元楼对面。 知道付迦宜脚崴了,沈铭玉提前在楼下等着,凑过去打开车门,扶她下车。 当着沈铭玉的面,两人自是不会再讲什么节外生枝的话,简单道过别,付迦宜踉跄迈进灯火通明的大厅。 等电梯的那几十秒,她忍不住往外望。 车已经驶离,只剩昏茫夜色,那处空位显得萧条极了。 由暗到明不仅仅是一种走向,明知这条路已经蹚过去,可只要回头,还是能感受到阴影。 努力抛开重蹈覆辙的可能,大概是人的本能。 - 脚上的伤没那么严重,付迦宜在家将养一周,差不多能正常走路了。 期间程知阙要带她去医院复查,她想也没想,找借口拒绝了,躲他躲得比之前还要积极,多少有惹不起避得起的意思。 她表现得再明显不过,程知阙不是没察觉,仍照常嘱咐她养病期间少碰荤腥,后来干脆给她和沈铭玉找了个有经验的保姆,负责照顾饮食起居。 有人照顾自然好,沈铭玉举双手赞成,付迦宜见状,也不好再拒绝。 周一,付迦宜正常回到工作岗位上,一整天都在实验室赶进度。 新款心脏起搏器已经在走最后一步审批流程,下周差不多能批量投入到合作医院试用,本来一切都在计划当中,结果递交的材料备案被临时打了回来,原因不明。 和审批有关的事宜一直是王静语在跟进,付迦宜过去问她怎么回事。 王静语支支吾吾没道出个所以然,只囫囵地说,已经在问了。 付迦宜说,如果是非正当原因耽误仪器投放,算重大事故,不是谁都能负责的。 王静语觉得她未免太较真,憋着一口气,有想大吵一番的架势。 付迦宜懒得跟她拌嘴,冷冷扫去一眼,要到了监管部门负责人的电话,礼貌询问完才知道,不是人家不愿意通过,是材料备案上出现连主动纠正都没必要的常识性错误。 王静语自知理亏,中午加了个班,重新填写完,打算亲自跑一趟,把新的这份送过去。 走审批流程需要时间,付迦宜知道现在送根本来不及,叫她先别去了,“你去吃饭吧,我来想办法。” 付迦宜本意是想问沈铭玉有没有渠道能解决这事,想到沈铭玉如今在程知阙那相当于一道四处透风的墙,也就打消了这念头。 正一筹莫展,突然接到了负责人打来的电话,语气比方才热络很多,告诉她不用急,审批提前通过了,等有空过来补交一份就可以了。 付迦宜不是分析不出其中婉转曲折的端倪,给程知阙发了条消息:是你吗? 程知阙似乎在忙,二十分钟后发来一个地址,附上一句:还有什么要送审的,一起带过来。 那是间私密性极强的茶庄。 茶桌上正巧有这负责人的两个领导。 付迦宜赶到时,局早就散了。 雅阁里只剩程知阙一人,像是专门在等她。 走得急的缘故,付迦宜呼吸急促,好一会才缓过来。 程知阙拿起一个干净紫砂杯,给她倒了杯茶,“先喝口茶顺顺。别急,多久都等你。” 付迦宜接过,饮尽杯里的茶,还是没顺过气,反而悬乎不定,忽上忽下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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