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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光落在付迦宜身上,看她将吊坠妥善放回包里,似是没注意到付文声的异样。 隔间是棋室,付文声不知怎么,指明要程知阙陪同下棋。 付迦宜本意不想再麻烦程知阙,又不好明着忤逆付文声,只得委婉地说:“爷爷,我好久没向您请教一二了,不如我来陪您下。” 付文声握紧拐杖,徐缓道:“我倒有另一件事交给你做,酒窖有不少藏酒,你不妨亲自过去选几瓶,等回去时带给你爸,权当哄他高兴了。” 付迦宜抿了抿唇,到底没说什么,被保姆领去酒窖选酒。 棋室内,付文声执起一枚白棋,迟迟没落子,紧盯程知阙的脸,片刻才开口:“你可是沈家的孩子?” 跟上次大差不差的问题,答案却不尽相同。 程知阙承认:“是。沈仲云是我爷爷,沈照清是我父亲。” 付文声喃道:“怪不得这般相像……我是瞧着那枚吊坠眼熟,倘若没记错,应该是早年你爷爷赠予你父亲的东西。” 程知阙说:“我满月礼的时候,我父亲把它给了我。” “早前便听说你母亲带你出了国,这些年杳无音讯,连你父亲都不知道你们身在何处。” “知道也不会怎样,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人总归要向前看。” 付文声问道:“你和小宜那孩子……” 程知阙不打算隐瞒,如实说:“我们在一起过,目前已经分开了。” 付文声并无任何惊讶,问他因何缘由。 “跟扶舟会馆有关,是我对不起她。” 自从退休后,付文声基本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最近会馆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老爷子并非没有耳闻,坦言:“扶舟会馆成立初衷,原是想给久居在外的华人提供帮助,这些年虽没有功劳,但不是没有苦劳。当年晟华极力推行不成熟的新政策,我有意阻止,见劝说不动,一气之下到这定居,再没过问过会馆和集团的大小事务。人久居高位难免有自负之时,好心办了坏事,极力承担责任就是。事到如今,我不愿替晟华辩解,不过有一点希望你能斟酌一二……” 程知阙微微颔首:“您说。” 付文声面色和缓,语气却不乏责怪意味:“小宜那孩子虽然同他父亲不亲,可好歹血浓于水……既然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 程知阙静默良久:“的确是我的问题。” 他们的相遇,是他处心积虑,也是他纵容她的喜欢,明知是个死结,本不该配合她越陷越深。 他们之间从最初便是畸形开场,要如何捋直这段情路,才能完美收官。 程知阙一个走一步顾十步的人,怎么会斟酌不出这种浅显的道理。 付文声看似在点化他,实际是实打实的埋怨。 程知阙将最后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意有所指:“这局是我输了。” 付文声扫一眼棋局,感慨道:“血缘这东西的确奇妙,你承了你爷爷一脉,他便是那种但凡想赢就绝不会输的人,从来都只有他故意让步,然后甘愿认输的份。” 付文声又说:“做人像下棋,有时太理智未尝是件好事,迂回求胜也是胜。知道自己早晚要走,情深过后再离开,伤人又伤己,可惜……纵使你有千般本事,领悟得还是太晚了。” 程知阙说:“您眼光毒辣,看什么都对。” 付文声叹息一声:“但凡你无意,今日就不会来见我,也不会跟我承认你是沈家的人,冒险道出会馆的事。说白了,不过是想托我这老头子解一解小宜心头郁结,也算是你有心。” 从棋室出来,程知阙心静不少,但仍是意乱,走到落地窗前,下意识去摸外套口袋里的烟盒,犹豫一下,终是没拿出来。 他左手揣兜,把玩里面一枚打火机,银色金属质地,触感微微发凉,四角尖锐,指腹贴上去,有些硌手。 窗外,付迦宜从正门拐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抬酒的工作人员。 她今天穿一条盘扣刺绣红裙,皮肤白得晃眼,妆容精致,眼神却空洞。 刚刚送她去酒窖的保姆凑过来,礼貌跟她说了些什么,她面带微笑,回一句话,那保姆很快走远了。 这一刻,程知阙无端想起过往付迦宜的许多模样。 她其实不常笑,多数时候偏安静,笑起来眼尾上挑,眉宇间有柔和兼清冷的妩媚感,很漂亮。 他喜欢她笑,也喜欢她身热情动时眼里只有他的灼热目光,更喜欢被她依赖,听她知无不言地聊起日常。 如今离开在即,这些都渐渐无迹可寻,连为数不多的回忆都会随积年累月变得模糊。 仔细回想一遍发现,她其实没从他这得到过太多,也没要求过太多,无非是想要对等的倾情喜欢和更深层次的灵魂共鸣,以及更长久的陪伴。只要他想,他就能做到。 可到头来,他仍亲手酿造了这场悲剧。 承认吧程知阙,你也曾幻想过和她共同生活的场景,勾画过和她有关的每一笔未来。 - 在海岛陪付文声待了两天一夜,第三天早晨,他们正式离开马赛这座城市,在傍晚抵达巴黎。 今天恰巧下了场骤雨,地面湿滑,一如数月前在墓园气候温潮的那场降雨。 周遭只有雨声和雨刮器的运作声,付迦宜透过车窗望向市区最繁华地段,霓虹灯影隔开嘈杂环境,眼前景象变得渺无边际。 晕车的缘故,付迦宜头疼得厉害,没盯着看太久,额头抵着车窗,脸色惨白。 程知阙看她一眼,问她要不要下去逛逛。 付迦宜略微怔然,犹豫一霎,还是点点头。 他站在她身旁,帮她撑伞,两人中间隔开一条缝隙,像是刻意在保持一段安全距离。 付迦宜抬头看了眼,发现伞是完全向她这边倾斜的,他左肩膀暴露在外,外套被雨浇湿一块。 她张了张嘴,想说没必要这样迁就她,话到嘴边,终究选择了沉默。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一家自助便利店。 程知阙叫她在门口等,绕到货架旁,轻车熟路地选出她平时爱吃的几样零食,又拿起一瓶加过热的牛奶。 付迦宜看着他背影,喉咙发紧。 他清楚她的口味和喜好,知道她晕车时不爱吃药,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会觉得舒服很多。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爱或不爱。 在这种全凭观察的小事上,她从没跟程知阙说过自己的任何习惯,偏偏他能做到体贴得细致入微,不带任何误差。 他的真心最能拿得出手,却也最残忍。 付迦宜别开眼,转过身去,等他结完账从里面出来。 雨势比刚刚大,她听见他说:“等会再回车里吧,先缓一缓。” 付迦宜接过他拧开瓶盖的热牛奶,沉闷地“嗯”了声。 程知阙问:“头还疼吗?” 付迦宜轻呡一口牛奶,“还好,没那么疼了。” “袋子里有穴位贴,刚刚买的。回去以后贴几分钟,能缓解不少。” “知道了。” 这几天他们交流的次数屈指可数,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待在一起,静下来交谈,实属难得。 付迦宜放空思绪,听雨点砸在地面的声响,过了会,她抬头看他,“能问你个问题吗?” 程知阙对上她的眼睛,“什么问题。” “……你对我隐瞒身份的时候,或者,背着我去做别的事的时候,有没有一秒后悔过?” 一阵沉默。 在他回答前,付迦宜说:“算了……你当我没问过好了。” 知道答案也不会改变什么,她何苦庸人自扰,去寻求一个无意义的答案。 肯定答案在嘴边,程知阙却不打算讲出口,只说:“以后记得照顾好自己。” 和以往一样,有种类似长辈的温和,用最极致的温柔语气嘱咐她过好日后生活。 付迦宜没说话,从墙角自助筐里取出一把黑色雨伞,率先离开,每走一步都无比沉重。 最难过的一瞬间不是被迫退步或和平分开,而是你明白,你跟这个人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他不过是你生命中出现短短几个月,匆匆而归的过客。 风凌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生。 第40章 第 40 章 付迦宜刚到文化公馆, 来不及歇脚,被守在正门的林秘书叫去主院,说付晟华有事找她。 偌大书房灯火通明, 付晟华背对门口, 站在邹安黛的遗像前沉默不言,案台上燃一炷线香, 烟雾飘过来,闻着有些呛。 付迦宜敲门进来,在原地站了会, 几分钟淌过去, 依旧没等到付晟华出声。 半晌,付晟华缓缓拨动缠在掌心的金丝楠珠子,缓声道:“茶几上有个文件袋, 打开看看。” 付迦宜掀了掀眼皮, 没说什么,按指示做事,从里面拿出一沓照片。 一百多张照片里, 全部都是她和程知阙这几个月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她从第一张翻到最后一张,面色僵硬,手指微微发颤。 付迦宜捏紧照片,“所以, 从我去马赛第一天开始, 您就知道我每天都在做什么。”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那您又何必装作不知情, 到现在才把这些东西拿给我看。” 付晟华道:“你如今也到了该领略人心险恶的年纪,一直以来没制止你们, 本意想用这件事来教你长大,不痛不痒的劝说你未必肯听,没什么比亲身经历一段不对等的感情来得真切难忘。” 付迦宜听了,只觉得好笑,“您就不担心,我会为了他跟家里作对。” “你自是不会。”付晟华面色平和,“你能有今天,全靠家里栽培,我在你身上付诸太多心血,不是想看你变得这么不听话。” 付迦宜微微一笑,自嘲地说:“您需要的从来都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布娃娃,而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实在做不到一板一眼地完全听话。” 过往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无条件去执行付晟华的命令,把任何委屈憋在心里,像这样口无遮拦地和父亲直接撕破脸,还是第一次。 付晟华态度依旧没变,温和得像个慈父,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讲出的话却颇有震慑力:“不过在外待几个月,心思便能浑成这样,看来还是不能放你走太远。” 付迦宜放远目光,看向妥帖立在台面的邹安黛的相片,深呼一口气,压住心底对父亲本能的敬惮,轻声说:“一直以来我都很好奇,您这样对我,在我妈妈面前真不会觉得惭愧吗?” 付晟华微微抬眼,目光有变:“你说什么?” 不是不清楚邹安黛是雷区,付迦宜不管不顾,继续往下说:“从小到大,您从没问过一次我的感受,却要我活成您预想中的样子,如果她还在世,会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失去自我地活着吗?一直以来,您限制我外出,用各种正当理由不让我做这做那,连交友都要报备,如今又自以为是地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这种出于圈禁的保护,于我而言何尝不是一种伤害。我有时候忍不住想,您对我究竟是爱是恨,既然不想我存在,当初又为什么生下我?” 付晟华将那串金丝楠珠扔到茶几上,第一次对她动怒,沉声道:“怎么,生你养你反倒出错了?你别忘了自己姓付,既享到了大把荣华富贵,就该付出相应代价,我花钱花精力悉心培养你,难道不是为你好?” “您说得对,所以我从没想过既要又要,我只希望您能还我一点自由,别再用偏激的方式处处管着我。”付迦宜站起身,“这么多年来,不光是我,我大哥活得也很压抑。我和他关系闹这么僵,您作为长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把儿女教育成怪物一样,不觉得悲哀吗?” 临走前,付迦宜丢下一句:“您可能从来都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我和我妈妈性格的确不同,您失望也正常,但我是个独立的个体,不是谁的影子。希望您能明白。” 出了书房,付迦宜站在逆光位置,脚步一顿,忍不住回头去看。 付晟华静坐在那,目光落在遗像上,身影被灯光拉长,怅然若失,显得有些悲凉。 抛开钱财和权柄的加持,到底只是一个缅怀妻子的可怜人。 他是个好丈夫,却从不是个好父亲。 心底那份动容转瞬即逝,付迦宜收回视线,挪步到门口,碰到连夜赶回来的付迎昌。 她停下来,称呼一声,问他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看她安然无恙地出来,付迎昌淡淡道:“来救场。” 付迦宜微怔,“救我的场吗?” “不然?” “我自己能解决的。” 付迎昌说:“你解决的不过是表面。爸早就知道你那家教身份特殊。” “什么意思?” “爸一直没插手你们的事,是因为知道他爷爷姓沈,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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