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主灯,只留一盏暖调台灯照明。 周遭变幽暗,感观被无限放大,付迦宜放缓呼吸,闻到他身上清凉的须后水味道。 她背对着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充分感受洒在颈间的那股灼热气息。 腰间突然横出一只手,将她拢过来,两人距离一下拉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亲昵。 短暂无言。 付迦宜正在心里组织措辞,他比她先一步开口,没有太多铺垫,直截了当地说:“我母亲因病离世,这不是什么秘密。” 她没想到他开场白讲得这般直接,不带一丝一毫迂回。 付迦宜沉默好一会,应声:“可你也没告诉过我这些,我很难不认为,你根本不打算让我知道。” 程知阙帮她捋顺那些被忽略掉的逻辑,“我如果真不打算让你知道,又怎么会由着你单独去找涂安娜?退一步讲,在你去找她前,我大可以托她帮忙保守秘密,她不会不站在我这边。” 论谈判,他的确是高手,可细究起来,付迦宜仍觉不甘,“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想去见你母亲,你当时但凡有心早就说了,不是吗?” “抱歉,这的确是我的疏忽,我原以为,过早共情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没什么必要。” “……什么意思。” “不希望看到你为我伤怀的意思。” 付迦宜怔愣许久,听见他又说:“迦迦,有些事你开口问,我未必不肯知无不言,我们之间还不至于靠矛盾和冲突去磨合。” 刻意保持的清醒像指间流沙,用力攥紧反而消逝得更快。 付迦宜渐渐放松下来,吸了吸鼻子,嗡着嗓子说:“为什么一定要等我开口去问,你才选择知无不言?那样的话,我跟上赶着剖析你没有任何区别。” 程知阙笑说:“真把我当成你肚子里的蛔虫了?” “你难道不是吗?” “嗯,我一定好好钻研这项技术,争取早点融会贯通。” 程知阙并非听不出她语调里不自知的委屈,缓声解释:“就像我之前说的,你们小姑娘的心思其实不太容易猜。迦迦,在感情方面,我不是永远都能看透你的想法,也会有词不达意的时候。不是你在上赶着剖析我,而是我很需要你的提点。” 他语气太温柔,放低姿态表达这份需要,不乏长辈的包容。 这一瞬间,付迦宜忽然释怀了。 即便他的真心无法满载,暂时不能拿出百分百的实意,她还是决定放一放水,体谅他的竭尽所能。 付迦宜想了想,顺势往下说:“……我现在就有个问题想问。” 程知阙懒洋洋地应了声,原本贴在她腹部的手沿裙摆钻进去,向上游离,“但说无妨。” 付迦宜试图阻止他,“别……先等我问完再做其他的事。” 程知阙捕捉她话里的漏洞,“等你问完之后就能做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打不回这个圆场,“你听错了,我刚刚没说过那句话。” 程知阙笑出一声,随她耍赖,“你问你的,我认真回答就是,又不耽误什么。” 付迦宜忍着难耐的酥麻,正了正色,“涂医生托我转交给你的那支钢笔,对你母亲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应该吧。老物件了,是我父亲当年给她的定情信物。” 付迦宜心里了然,正想继续说些什么,被他接下来的动作生生打断。 程知阙单手覆住那团柔软,细碎的吻落在她耳后,轻抚、揉捏,带几分缠绵意味。 她从未有过这种新奇体验,呼吸一下乱了,手指抓了下床单,下意识回头去看他。 似暗非暗的环境中,程知阙毫不避讳,任由她打量他眼底暗流涌动的欲念。 她身体没完全翻转过来,这姿势接起吻来有些费力,他空闲的另一只手托住她后颈,借了处支点给她。 就在付迦宜以为他会顺势而为,直接进行到下一步时,程知阙适时收了手,将人揽进怀里,顺便掖了掖她那边的被角,隔绝掉冷空气。 付迦宜微吁着气,“……不继续了吗?” “进展太快了,你可能会紧张。” “万一我不紧张呢?” 程知阙笑着看她,“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付迦宜摇头,“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是对你有信心。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到我。” 程知阙目光发深,面上依旧带笑,“那我到时一定交出一份满意答卷。” 听出他话里的浮浪,付迦宜耳廓泛红,装听不见。 一时无人讲话,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似有若无的呼吸声。 付迦宜很享受这种交颈而卧的时刻,放眼去看台灯晕出的光,腾空思绪,忽想起高中时和叶禧偷偷看过的那部黄色影片。 她一直觉得,性无法完全跟爱分开,也不能单拎出来随意衡量,要二者结合才最完美。 她喜欢程知阙,身心都契合,那些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想和他尝试一遍,不计任何后果。 时间分秒绵长,进到一个全新节点。 付迦宜稍微动了下身体,由平躺变成侧躺,和他面对面,试探出声:“程知阙,你睡着了吗?” 回答她的,是低哑一句“还没”。 程知阙睁眼,眼里慢慢恢复清明,“怎么了?” “我其实还有个问题。” 他哑然失笑,“我倒想听听,什么问题非要趁今晚问完。” 付迦宜跟着笑了下,“我是想问——上次在我爷爷那,我们一起聊天,你为什么打保票说阿姨会喜欢我?” “我想想怎么答。”困意影响作答,程知阙搂着她,认真思考几秒,“你帮过她的忙。” 付迦宜一愣,“你是说帮忙带回阿姨的钢笔吗?” “不是。另一件事。” 付迦宜没说话,一个人想了很久,久到身旁的程知阙呼吸微沉,像是已经睡着。 她心中隐有预感,好奇得厉害,趴在床上看他,一时顾不上别的,只想求证。 付迦宜轻声打破寂静:“在墓园那次,我看到无字碑上有一张照片,那个人就是阿姨,对吗?” 顿了顿,她想起什么,又说,“那天我和叶禧在门口躲雨,你是不是听到我们聊什么了?” 十几秒后,程知阙勾了勾唇,将人重新按进怀里,吻她耳垂,“乖,先睡觉。” - 隔天早晨,趁天还没亮,付迦宜拖着疲乏的身体从程知阙房间出来,悄无声息回到自己卧室,给叶禧一种她整晚都没出去过的假象。 难得赖次床,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付迦宜简单洗过漱,下楼去找叶禧。 叶禧坐在客厅沙发上吃水果,瞧见她过来,往一旁挪了挪,腾出空位,“小宜,来我这边坐,给你看个视频。” 付迦宜看向笔记本屏幕,“什么视频?” “一个互联网公司推发的电子产品,机身植入了蓝牙芯片,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付迦宜扫一眼品牌名,“的确够新颖。” 叶禧说:“据说这家公司的三位创始人都是七大毕业的,其中有两位是中国人。你们学校还真是人才辈出。” 付迦宜笑说:“我还没正式入学,顶多算半个七大学子。” 看完宣传片,叶禧问:“你说这种无线技术以后会不会成为流行趋势?” 付迦宜说:“我觉得会。” 叶禧讶然:“诶?为什么这么肯定?” “说不上来,可能是作为消费者的直觉。”付迦宜理性分析,“这一行目前好像没太多人试错,我觉得能开拓先河的人,真的很厉害。” 程知阙从外面回来,穿过玄关,正巧听到她们聊天,话题极具前瞻性,正经得不像是从两个小姑娘嘴里讲出。 或多或少有被付迦宜说的最后一句话取悦到,程知阙扬一扬眉,心情似乎不错,没现身打扰她们,不急进去,拐到露台待了会。 老方近期恢复得不错,换一身休闲服,边打太极边晒太阳。 见程知阙坐在那,定睛细瞧,发现他下唇有块结痂的细小伤疤,不由关切道:“程老师最近可是上火了?” 程知阙答得模棱两可:“可能吧。” 老方顺带提起付迦宜,苦口婆心:“你们年轻人虚火旺,夏季切记少饮冰,对身体有好处。” 程知阙掀起眼皮,透过落地窗,径自扫了眼室内的付迦宜,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始作俑者此刻正和别人谈笑风生,眉眼弯起一个弧度,跟昨晚咬他时的来势汹汹对比鲜明。 第26章 第 26 章 叶禧在这边待了三四天, 离开那日,付迦宜心血来潮,亲手做了些甜品, 给她带着路上吃。 叶禧托腮看着站在烘焙区忙碌的付迦宜, 差点惊掉下巴,“从前是谁坚定地跟我说, 这辈子都不会进厨房的?” 付迦宜笑了笑,“此一时非彼一时,人的想法是会改变的。” 叶禧几乎秒懂, 八卦地说:“合着你洗手作羹汤不是专门为我, 原来我是沾了别人的光。” 付迦宜摘掉围裙,笑说:“那你吃还是不吃?” “当然吃了!只要是你做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心甘情愿服下。” 付迦宜笑出声, “放心吧, 我手艺还可以,味道真没那么差。” 晌午,叶禧收拾完, 整装待发。 付迦宜本打算叫司机直接送她回巴黎,叶禧不太好意思给人添麻烦,支支吾吾地婉拒了,只说送到车站就可以了。 到了车站,叶禧没进去检票, 拐到附近的露天车场, 环顾四周,瞧着四下无人, 快步朝一辆车走去,拉开车门, 矮身钻进后座。 来接她的是付迎昌的司机。 自从上次她把付迎昌交代的任务完成后,跟他又有过两次阴差阳错的交集,每次都是他出面帮忙解围,她才得以安稳度日。 叶禧一向怕他,这种畏惧打心眼里,实在很难改变,但为了自保,又不得不试图依附他。 比如来马赛找付迦宜之前,她在兼职时用热咖啡泼了一个咸猪手,对方有钱有势,扬言要她等着,她没办法,只得厚着脸皮联系付迎昌,寻求一时庇护。 付迎昌平时比较忙,自然不会亲自下场处理这种芝麻大点的小事,喊了司机过来,负责平时接送,顺便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在马赛这几日,叶禧纠结得很,一直想跟付迦宜聊聊,无数次话到嘴边又被咽了回去。 她想象不出付迦宜知道这些后,会拿什么眼光看待她。 叶禧晃了晃神,发现车子从高速收费站的入口调头,开往另一方向。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解释说,付先生正巧来这边出差,到时会跟她一同回去。 叶禧听了,只觉一个头两个大,面上强撑一抹笑,应声称好。 将叶禧送走后,付迦宜端着清淡餐食和烤好的甜品去了楼上,敲开程知阙的房门。 房间里少光,窗帘没完全拉开,程知阙刚醒不久,靠坐在床头,整个人状态偏沉,多了抹病色,似是懒得讲话。 前天出去晨跑,中途下起暴雨,即便他身体素质再好,经这么一番折腾,想不感冒都难。 付迦宜坐到床沿,问他吃没吃药。 程知阙说:“还没。” 她倾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盒,扫一眼说明书,挤出两粒药片,放到他手心。 程知阙笑笑,没说什么,直接就水吞服。 付迦宜笑问:“如果我不上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吃药了?” 程知阙不置可否,“一年到头生不了两次病,我对这东西没太大需求,想不起来吃。” “其实我还蛮意外的。” “意外什么?” “以前一直以为你是铜墙铁壁,没想到也会有生病的时候。” 程知阙觉得好笑,“又不真是超人,血肉之躯哪有无病无灾的。” 付迦宜扫一眼对面的挂式空调,拿起遥控器,把温度稍微调高了些。 从小到大,除了照顾偶尔生病的叶禧,她没照顾过别人,经验全靠常识得来。 片刻,程知阙拉她过来,“陪我躺会?” 付迦宜没说好或不好,将拖鞋甩到地毯上,掀开被子一角,躺在他身旁。 因为刚醒,他身上有些发冷,隔薄薄一层黑色家居服面料,付迦宜能清晰感受到他的体温。 她伸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身,试图给他取暖。 两人面对面,离得太近,连同呼吸也勾缠到一处,她一时难耐,抱他更紧。 程知阙下巴支在她发顶,阖眼假寐,右手覆在她后腰的位置,揉捏一下那处的软肉,像在用这种方式予以回应。 付迦宜无所事事地躺在这,仰起头,盯着他下唇的伤口看了几秒,用指腹轻碰,“是不是很疼?” 程知阙没否认,懒散地“嗯”一声,仍有心情逗趣:“从前没发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付迦宜勾了勾嘴角,纠正他:“我才不是兔子。” 程知阙哄道:“嗯,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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