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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付迦宜倾身去开食盒的环保盖,听见程知阙说:“等等庄宁会过来一趟。” 她正忙着做手头的事,动作一顿,差点没反应过来,“……嗯?” “他那边有个厨师,之前专做营养餐,帮忙调配了一系列食谱,晚点送来。” 程知阙徐缓讲完,从她手里接过食盒,帮忙打开,顺便将叉子递给她。 付迦宜叉起半颗草莓,送到他面前,露出一抹笑,“程老师辛苦了,谢谢你愿意为方叔的事费心费力。” 足够细致,足够体贴。 他原本无需做到这程度,毕竟是份外的事,也并非职责所在。 程知阙低头扫一眼,没用手去接,嘴角凝笑,“这谢礼未免显得有些敷衍。” 付迦宜弯起眉眼,“那你想要什么谢礼……直接喂你好吗?”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 付迦宜原是一时口快,随便开了句玩笑,他语气中肯得像在褒奖,仿佛真对她的提议感到满意。 她手掌撑住沙发靠背,稍微挺直身体,跪坐在他腿间的空位,将草莓递到他唇边。 程知阙今日似乎兴致不太高,跳过调风弄月的高深暧昧,单手环住她腰身,就着这动作咬住草莓,等咽下后,吻了吻她的嘴唇,轻碰一下,很快远离。 鼻息间隐约有股草莓甜香,尾调散在空气中,转瞬即逝。 这个吻不如前两次激烈,却有黏稠的温存意味,付迦宜整颗心脏软下来,胳膊搭着他肩膀,又向前靠近一些,将自己完全融进他怀中。 半坐不坐的姿势,身体摇摇欲坠,只能靠依赖他取得平衡,这举动更趋向于撒娇。 隔一层薄薄的衣料,程知阙轻抚她的背部,低笑出声:“怎么突然这么主动?” 付迦宜在他颈间蹭了蹭,语调很轻:“你喜欢我这样吗?” “和你有关,哪样我都不会反感。” 他的张力永远在线,松弛有度,常在鱼水之欢的界限边缘徘徊。 付迦宜从前没有过类似的体感,也是近期才发现,原来情话输出不止有让人心情愉悦的功效,甚至会调动体内每根神经,产生不具象的晕眩感。 付迦宜掀了掀嘴角,安静待了会,片刻才说:“其实我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方叔的身体。”她补充说,“很怕再出什么事端。” “肺部有炎症需要定期复查,谨遵医嘱基本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 “光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久病成医,我的经验虽比不上专业人士,但比大多数普通人丰富。” 想起他母亲的病,付迦宜不自觉地共情,抱他抱得更紧。 盛夏午后绵长,瓦蓝色纱帘透出柔和日光,线条直射在木质地板表面,阴影云迷雾罩。 付迦宜对着窗外发呆,眼下气氛太好,想让时间永久定格也不为过。 半小时后,庄宁拿着食谱蹑手蹑脚进来,刚好瞧见这一场面—— 付迦宜侧躺着,头枕在程知阙腿上,身上盖了件男士风衣,呼吸均匀,明显已经睡着;程知阙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她的肩膀,像在哄睡。 坦白讲,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没见程知阙对谁这么温柔过。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钟表走针的“嘀嗒”声。 庄宁刻意放低音量:“阙哥……” 尾音还没落地,程知阙一记不冷不热的眼神扫过来,示意他先别出声。 - 老方出院那日,付迦宜备了份不算特别贵重但看起来又很体面的礼物,准备当面送给涂安娜,以表谢意。 她有意想叫程知阙陪着一起去找涂安娜,转念觉得这样做反而尴尬,索性一个人拎着购物袋,出现在楼下胸外科的单人办公室。 涂安娜刚结束一台中型手术,脸颊有明显的口罩勒痕,整个人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上。 见到付迦宜,稍微坐直了些,扯出笑意:“我正准备去送你们,没想到你先过来了。” 付迦宜将购物袋放在桌上,含笑说明来意。 涂安娜没跟她太客气,让她先坐,转头到吧台那边磨两杯咖啡,边布粉边问:“喝得惯意式浓缩吗?” 付迦宜说喝得惯,随便什么品类都可以。 几分钟后,涂安娜将两杯意式端上茶几,笑说:“我和程其实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看到他身边突然多了个女孩子,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付迦宜弯唇一笑,不经意间打探:“之前他身边没有过别人吗?” “我跟他认识时间不长,不过据我未婚夫所说,应该是没有。” 付迦宜微愣。 涂安娜笑着解释:“我未婚夫跟程是大学室友兼好友,之前程的母亲在这住院,我未婚夫过来探病,我们互相一见钟情,很快确认了关系——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欠程一个很大的人情吗?跟这有直接关联,毕竟牵线属于头等大事,婚礼得坐主桌的那种。” 她们之间并不熟悉,能聊的话题仅限于程知阙,普遍比较浅显,不会深入去探讨。 付迦宜不好多问什么,礼貌性地又聊了两句,起身告辞。 涂安娜送她到电梯口,猛然“啊”了声,“瞧我这记性——对了,有样东西可能需要麻烦你帮我带给程。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 没一会,涂安娜过来了,手里捏一支铂金质地的堇色钢笔,“这是程母亲的遗物,之前忘在病房里了,我一直帮忙收着,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遗物”两个字像一枚定时炸弹,在鼎沸声中被轰然引爆。 付迦宜没往这方面想过,不知道程知阙的母亲已经去世。 她喉咙越发干涩,面上尽量不动声色,隔几秒说了声“好”,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老方坐另一辆车先行一步,程知阙留下来等她。 付迦宜无声吐出一口热气,在上车前将钢笔放进包里。 车子缓缓驶离医院。 程知阙抽空看一眼副驾,“礼物送出去了吗?” 付迦宜面向车窗,抿了抿唇,轻“嗯”了声,没再说话。 一路无言,车里放轻音乐,并不会觉得有多冷场。 即将抵达住处时,付迦宜终于将头转过来,故作镇定地说:“我们刚刚聊到了你母亲。” 程知阙面色极淡,瞧不出半分情绪,“聊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说了些阿姨住院期间发生的事。”她顿一下,话锋扭转,半真半假地试探,“我其实在想,如果要去见她,我该说什么开场白才不会失礼。” “说什么都好,她不会介意。” 付迦宜听了,心脏止不住地往下沉。 也是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她在他那的确是例外,可这种例外无法全然走进他角质很厚的内心。 程知阙不屑对她隐瞒,却也不会进一步主动坦诚相待。 他的喜欢是真,偶尔敞开心扉也是真,但真心无法满载,能拿出的实意有且仅有这么多了。 付迦宜一眨不眨地目视前方,直到车子停进车库才找回一点知觉。 她指尖微微发颤,扣住把手,想拉开车门,发现还没解锁,执拗地又扯了几下,到最后不得不放弃。 程知阙将她的泄气看在眼里,侧身解开副驾安全带,揽过她的肩膀,“怎么突然不高兴了?” 一如既往的纵容口吻,平静无澜地同她就事论事。 付迦宜勉强笑了下,轻声说:“我高不高兴,对你来说真那么重要吗?” 第24章 第 24 章 音乐声戛然而止, 空气中凝结了几秒安静。 程知阙将人转过来,让她面对自己,语气温和:“说什么傻话?如果真不重要, 我又怎么会问。” 车厢逼仄, 没开顶灯,仅靠车库里的导轨灯照明, 孤形吊影,将四方环境照得像座荒岛。 付迦宜瞬间觉得压抑极了,一度喘不过气, 佯装平静地别开眼, 不去看他。 漫长两三分钟过去,谁都没开口讲话。 车窗表面隐隐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形轮廓,看似亲昵, 实际有背道而驰的趋势。 过了会, 程知阙说:“迦迦,拒绝沟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付迦宜睫毛颤了颤,“摊开去讲也不见得就能解决。” “涂安娜跟你说了什么?” 比起他的从容不迫, 她的情绪明显过激,一沉一脱形成鲜明对比。 朝夕相处好几个月,付迦宜始终学不来他滴水不漏的情绪转变,从前会把这门顶级心理学当作目标去攻略,此刻只觉得越发碍眼。 像被这话刺了一下, 她再也无法做到全然冷静, 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所以……你明明都知道她可能会跟我说什么, 却不打算提前一步如实相告。” 或许这件事本身影响不大,中间未必没有彼此认知上的阴差阳错, 坐下来好好沟通一番大概率会翻篇,可她受负面情绪左右,又怎么肯轻易接受调和。 程知阙说:“我没有预知能力,不过是靠观察和猜测才得来的有效信息。” “观察和猜测得来的有效信息……”付迦宜低声重复他的话,试图抛开眼下的问题直接剖析本质,“为什么你总能理智地分析我们之间的事?在我看来,喜欢一个人,时而表现出不清醒才是常态。” 程知阙不作声,目光微沉,盯着她看了片刻。 付迦宜分不清这记眼神具体的含义,摒弃了平静加持,更像在进行深层次的探究。 半晌,程知阙出声:“如果你希望看到我这样,我可以如你所愿表现出来,可是迦迦,你不妨仔细想想,一段被添加了虚伪色彩的男女关系,真是你想要的吗?” 付迦宜抿唇不语。 他的话直击要害,可不知怎么,她反而有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酸涩感。 她低垂着眉眼,放弃平心而论,脑子里一片空白,手指紧紧缠住白裙的流苏,机械地绕圈,状态比刚刚还要低迷几分。 程知阙在社会中千锤百炼多年,诚然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但这一刻的付迦宜多少叫他觉得陌生。 他也有无法掌控一段对话真正走向的时候。 到底不忍逼她面对,程知阙没追问在医院那会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伸手过去,将缠在她指间的流苏一根根拂掉,指腹覆在那道勒痕上,轻揉几下,顺带给她暖手。 她的习惯如此,心事重重时,手总是凉的。 付迦宜并没随他的动作放松下来,可她的身体比她先一步接纳了他的触碰。 她没动,就着昏暗光线紧盯他修长的手指,听见他说:“既然你不想说,就先不说了。今晚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谈,好吗?” 付迦宜终于有了反应,迟缓地挣开他的手,“……再说吧。” 她做不到像他那样时刻保持理智,总需要时间消化一下,才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跟他详谈。 “随你。”程知阙没再说什么,解开车锁。 恰巧有人出来,路过车库这边,顺着光亮往里看。 思路被硬生生打断,付迦宜强迫自己别再试图解析这两个字的语境,拎起包,胡乱拉开车门,脚踩在平地,像被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无比沉重。 她没吃晚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睡觉,中途被敲门声叫醒。 朱阿姨端托盘进来,碗碟里盛了清粥和小菜,还有杯热牛奶,嘱咐她选一样垫垫肚子。 付迦宜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好,目送朱阿姨离开。 胃里空得难受,付迦宜从床上爬起来,仰头喝掉小半杯牛奶,突然想起不久前涂安娜托她办的事,放下杯子,转身去翻被丢在地毯上的拎包。 她找出那支钢笔,光脚出了房门,叫住还没走远的朱阿姨,“程知……程老师晚上吃饭了吗?” “程老师送你回来以后没进门,直接出去了。” 付迦宜了然,将钢笔递给朱阿姨,“等他回来,麻烦帮我把这个转交到他手里。” “需要带什么话吗?” 付迦宜犹豫一霎,摇头说不用。 - 从住处出来,程知阙驱车去了庄宁的酒馆。 徐淼近期在马赛休年假,前阵子问程知阙要私宅钥匙,借他在峡湾的房子暂住,远离电脑和代码,每天钓钓鱼、晒晒太阳,偶尔到庄宁这喝酒畅聊,好不自在。 程知阙赶到时,徐淼和庄宁酒过三巡,烟灰缸里的烟蒂堆积成山。 庄宁已经有了醉意,看到程知阙,卯着劲打了声招呼,实在受不了,快步走到洗手间催吐。 徐淼指间夹烟,瞧着庄宁狼狈的背影,笑说:“你从公司离开后,这小子好歹跟过我一段时间,怎么酒量还这么差?不应该啊。” 公司刚成立那会,招不到太多人,程知阙和徐淼只得亲自负责公关,酒局应酬轮番上阵,千杯不醉也是在当时练出来的。 程知阙坐在那,身体向后靠,拢火点一支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拼酒这么热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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