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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她发顶。 十二点准时开餐,老方高兴得不行,有程知阙作陪,受宠若惊,陆陆续续喝完了一整罐酒。 饭后,付迦宜回房小憩,中途被渴醒,到一楼吧台倒水喝。 水没来得及喝进嘴里,突然听到楼梯拐角处传来仓促一声巨响,老方从上面滚下来,一动不动,面色惨白。 付迦宜吓了一跳,放下玻璃杯,小跑过去,俯身确认完呼吸,喊朱阿姨打电话叫救护车,做完当务之急的事,想也没想,凭本能去找程知阙。 住处偏僻,离医院并不近,好在救护车来得还算快,她匆忙回卧室换了身能外出的衣服,随程知阙赶往急救中心。 救治没花太长时间,老方被推出来,转普通病房。 护士过来告知病情——酒精诱发的急性心肌缺血,送来得及时,目前稳定下来了,不过状况不容乐观,需要等醒后做个全面检查。 付迦宜问vip单人病房是否有床位,护士抱歉地摇了摇头。 马赛医疗设施实在有限,可老方需要静养,短时间内又不能转到巴黎那边的医院,她能调动资源,远水却解不了近渴。 程知阙叫她宽心,缓声说:“别急,我来解决。” 不到十分钟,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出现在走廊,直奔程知阙,含笑同他打招呼:“程,好久不见。” 第23章 第 23 章 楼上单人间的条件设施比普通病区好太多, 付迦宜看着医护人员将老方安顿好,终于松了口气,到病房外跟程知阙和女人汇合, 当面同她道了声谢。 女人爽朗一笑, “不用客气。我之前欠过程很大的人情,能找到时机还一点不容易——” “对了, 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女人朝付迦宜伸出手,“我叫涂安娜,是这家医院胸外科的医生, 也是程的朋友。” 涂安娜皮肤比寻常人白, 中西方混血脸,眉眼深邃,穿着打扮干练利落, 典型女强人风。 付迦宜礼貌性地握住她的手, 无意间看见她左手中指那圈淡红色戒痕,微顿了下,很快松开。 涂安娜晚点还有台手术, 没在这久留,临走前对付迦宜说:“我办公室就在楼下,付小姐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或者让程直接联系我也可以。” 等人离开后,程知阙握住她发凉的手心, “出去透口气?” 付迦宜惊魂未定, 温吞点了点头,“好——可方叔这边要怎么办?” “医生说短时间不会醒, 早些回来守着就是。” 这家公立医院上世纪建成,外观陈陋旧垣, 离远看像座古堡,是当地有名的建筑地标。 门诊楼到住院部中间有处庭院,铺了四方的格子锈砖,日光充沛,很适合病人晒太阳。 付迦宜抬头瞄天色,不适应地眯了眯眼,攥住程知阙的两指,拉他到枇杷树底下庇荫。 她背部靠向树干,主动打破寂静:“今天的事谢谢你。” 程知阙看她,笑出一声,“什么时候跟我这么见外了?” “一码归一码,该谢还是要谢的。如果今天没有你,我大概率会手忙脚乱。”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她现在想想,简直后怕得厉害。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医疗方面有需求都可以找涂安娜帮忙,不用顾虑太多。” 付迦宜随口问起:“你和涂医生是怎么认识的?” “前几年我母亲在这家医院治疗,她父亲是当时的主治医生。” 付迦宜一怔,“阿姨的病严重吗?” “阻塞性肺疾病。” 付迦宜不太懂这方面,见程知阙面色如常,想来他母亲应该已经好转,便说:“之前只觉得你对马赛这座城市很熟悉,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程知阙不置可否。 付迦宜没再提这些不好的事,树叶的斑驳阴影落在他肩上,她盯着看了会,“外面好热,想回去了。” 傍晚,朱阿姨搭另一个司机的车来送餐,顺便给他们带些换洗衣物。 知道不该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但付迦宜心中多少有愧,一直守在床前,时不时看一眼心电监护仪,丝毫不敢怠慢。 又过了几个小时,老方悠悠转醒,趁精神好些,配合护士做了几项基础检查。 第二天一早,检查结果出来了,除了心脏方面,肺部出现交叉感染,好在不是特别严重,住一周院调理好,回去静养即可。 付迦宜总算放心,泛白嘴唇回了些血色,到洗手池旁洗了把脸,掸去一身疲态。 整夜未阖眼,她感觉身体已经不像自己的,走路轻飘,大脑不太受控。 医院附近有个酒店,程知阙将房卡递到她手里,缓声说:“先吃点东西,等吃完过去睡会。” “那你呢?不准备休息一下吗?” “我还不困。” 陪床是件挺磨人的事,付迦宜从没有过经验,更是身心疲惫。她没扭捏,接过房卡,“等我睡醒了过来替你。” “不用。你只管睡你的,其余交给我。” 其实家里有很多保姆,远不用他们做这些琐事,但付迦宜始终担心,总觉得亲力亲为更稳妥些。 除了程知阙,她无法相信任何人。 酒店星级不高,胜在干净宽敞,隔音也不错,付迦宜没精力泡澡,用热水简单冲一遍身体,平躺在床上,十几秒入睡。 将近晌午睡醒,她快速收拾好自己,重新回到病房。 护士刚给老方输完液,交代完注意事项,推着推车离开了。 付迦宜坐在床边,关心完老方身体,又说:“方叔,程老师去哪了?” 老方说:“方才有位女医生过来,程老师同她一起出去了。” 猜到对方是涂安娜,付迦宜没再说什么,拿起一颗橙子,用剥皮打发时间。 开的几片西药有安眠成份,吞服后没多久,老方直接睡下了。 付迦宜用湿巾擦净手,将空调调成室温,悄声从病房离开,刚阖上房门,转眼和迎面过来的程知阙撞个正着。 他问她饿不饿。 付迦宜摇头,说陪我出去走走吧。 医院门口立一尊保罗里歇尔的白色石膏雕像,旁边是个许愿池,喷泉里的水流由四角聚集到中央,汇成一条水幕,层次分明。 付迦宜忽问:“程知阙,你有硬币吗?” “要多少?” “借我两个就好。”她朝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 程知阙低头扫一眼,挑眉,“外套口袋里。自己拿。” 付迦宜只好向前半步,右手伸进他黑色风衣口袋,摸到裹糖的琉璃纸,顿了顿,又往深处寻,掏出两枚2欧的硬币。 她面对许愿池,将硬币接连扔进水池里。 程知阙问她:“许的什么愿?” 付迦宜没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问:“从小到大,你有许过愿吗?” “没。我不热衷玄学寄托。” 这答案在意料之中,付迦宜笑了笑,“我就知道是这样。你太理智了,信这个反而会很奇怪。” “这么了解我?” “不了解……由客观事实推理出来的而已。”停顿几秒,付迦宜又说,“其实我也不信,但人总要有点寄托——我希望方叔健健康康,别再沾染疾病了。” 她亲缘向来跟纸一样薄,走得近些的,基本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身边人。 之前阿伊莎因病离世,即便她再如何故作坚强,也不想再重蹈覆辙一次了。 短暂无言,程知阙问:“刚刚不是抛了两枚硬币?另一个愿望是什么。” 付迦宜说:“不想身边再有人离开,希望他们可以长长久久地陪着我。” 她不经意间的一句话,程知阙应与不应其实都无所谓,说点好听的话回应自是锦上添花,但他什么都没说,目光沉静,像深不见底的暗礁。 付迦宜没太在意,事了拂衣去,和程知阙原路返回。 - 大概二十分钟前,涂安娜来病房探望,顺便将程知阙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跳过旁敲侧击的寒暄,直奔主题,问他徐淼近期过得如何。 她和徐淼通过程知阙相识,今年二月份订完婚,两人因为一点小事各不相让,断断续续冷战了小半年,期间联系的次数屈指可数——彼此都处在事业上升期,每天忙得脚不着地,又是异地,自然连近况都无从知晓。 程知阙向来不掺和他们这对准夫妻的家务事,不咸不淡地睨她一眼,要她自己去问当事人,他从不做传话筒。 知道从程知阙嘴里套不出什么话,涂安娜也没放弃,试图打感情牌,笑说:“徐淼是你好兄弟,我难道就不是你共患难的朋友吗?程,你可不能区别对待。” 其实说共患难偏重了点,但那段时间她和程知阙确实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 前年,涂安娜被家人从巴黎大学医院调到马赛这边的医院镀金,刚入职没多久,胸外科接待了一位重症的中国病人,叫程闻书,是程知阙的母亲。 程闻书左右不过四十几岁,即便枯瘦如柴,也隐隐能瞧出岁月不败美人的痕迹,不治疗时便捧一本书看,双手有几块硬茧,像长期劳务所致。 这对母子给她的印象太深刻,倒不是因为长相和性格,而是因为举止。 程闻书病情一再加重,入院太迟,早已过了最佳诊疗期,只能靠保守用药勉强维持,但起不到太大效果,说白了就是无用功等死。 她跟程知阙聊过这情况,现阶段法国医疗水平的确不低,但没医保傍身,每天不断消耗药材,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和直接烧钱没有任何区别。 程知阙明知如此,仍甘愿花钱如流水,比起听天由命,更像在用这种方式争分夺秒地铺一条向死而生的路。 涂安娜终究不忍心,到院长办公室请求同是胸外科出身的父亲出山,帮忙多撑了一段时间。 在医院耗了几个月,程闻书油尽灯枯前,程知阙办理了出院手续。 后来她听徐淼说,程知阙用高出市场两倍的价格在峡湾紧急购置一套私宅,断了所有通讯方式,安心陪母亲静养。 这两年涂安娜跟程知阙偶尔会有联系,但也仅限线上,时至今日才算又见一面。 她找他过来,一是为了打听徐淼,二是为了叙旧。 回过神,涂安娜收敛笑意,又说:“我本来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来马赛了。” 程知阙说:“又不是什么是非地,该来总归要来。” “为了陪我昨天见过的那个女孩子?” 程知阙没否认,“也不全是。” “能看出来,她满心满眼都是你。”涂安娜很好奇,“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真正坠入爱河?” 这话题没什么营养,程知阙懒得搭腔,从座椅上起来,“走了。有时间再聚。” 离开涂安娜的办公室,路过走廊吸烟区,程知阙径自走过去,原想抽支烟,发现烟盒被落在了车里,他手伸进外套口袋,摸出一颗果汁软糖。 程知阙不怎么爱吃甜食,那阵子陪程闻书住院,为了戒烟,便用这东西做替代品,渐渐成了习惯,出门时总会随身携带两颗。 甜味在口腔化开,腻得他蹙了下眉,无端想起从前。 程闻书早年在勃艮第找了份看守铁道口的工作,收入稳定,做起来也轻松,97年铁道自动化改革,陆续辞退了做这行的工人,不少人成了无业游民。 长期风吹日晒,有害气体和粉尘进到肺部,程闻书体弱,落下了病根,慢性病无法根治,是个无底洞,需要用大笔钱去填。 上学期间,程知阙靠帮人做项目拿分成,后来胃口随经验增大,选择辍学开公司单干,赚的是原来的成百上千倍。 连轴转的那几年,他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赚过多少钱,数字一样淌水过,其实没什么实感。 有人出现在走廊,脚步声突兀,打断了思绪。 程知阙没回头看声源处,掀起眼皮,站在落地窗旁往远眺,熟悉的纤细身影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付迦宜迈过人行道,远离酒店方向,快步朝这边走。 一颗糖在嘴里融化,他敛回目光,没在吸烟区逗留,到楼上寻她。 - 从医院门口的许愿池回来,或许是心理安慰起到一定作用,付迦宜如释重负,连同胃口也好了不少,午饭多吃了小半块沙朗牛排。 病房斜对面有间单独的休息室,里面基础设施齐全,平常不对外开放,涂安娜特意叫人送来了钥匙,把房间留给他们使用。 付迦宜原本不太好意思承这份情,见一旁的程知阙没什么反应,也就欣然接受,从食袋里翻出两盒洗净果切,打算到休息室待会。 房门隔开了外面的消毒水味,付迦宜顿时觉得鼻子舒服了些。 靠墙位置摆张单人床,地方太小,不够两个人腻在一起,她没躺过去,和他坐在沙发上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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