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程知阙接过纸,粗略扫了眼,没说什么别的话,只提醒他量力而行,早点辞职回店里,过正常人该过的生活。 威斯自然不愿意。 以他目前的能力,好不容易找到一件可以帮忙的事,怎么可能半路放弃。 离开机场,程知阙直接去公司找徐淼。 原本不用特意赶回来一趟,徐淼今早临时打电话过来,说有要事商量,当面聊比较稳妥。 徐淼提前设法支走了克鲁斯,规避掉他们二人针锋相对的可能。 等见面时,简单聊了聊近况,这才步入正题:“成乐言和我说,他那边交换研究的进度比预期快,到时可能会提前回到七大。” 成乐言回去了,空缺被补上,程知阙这边自然有随时暴露的风险。 其实关于这事,徐淼一直觉得无伤大雅。 当初他帮忙借用成乐言的身份时,根本没在这上面动太多手脚,对方但凡有心,抛开从互联网得来的信息去实地背调一下,随随便便就能查到,不至于等到今天再着手去查。 但程知阙跟他的想法不一样,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总是习惯提前预估风险,有备无患。 程知阙淡淡道:“提前是多久?” “还不确定,最快应该也要一两个月吧,只是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方便你到时及时脱身。” 聊完正事,徐淼笑说:“一起吃个饭?餐位我都订好了,就在这附近,随时等你赏脸。” 程知阙笑了声,“这是你特意把我叫过来的真正目的?” “不折腾你一次,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哀怨有多深,独守空房好几个月的滋味可不好受。” 程知阙笑骂一句,“能正经点?” 这个点刚好是堵车高峰期,开车反而耽误时间,不如步行来得快。 等红绿灯时,来了通电话,徐淼远离喧嚣,到角落接听。 程知阙百无聊赖地抬了抬眼,目光越过层层人群,精准落在对面的付迦宜身上。 她精心化过妆,穿一条米色吊带裙,外搭薄薄一层针织衫,脖颈纤长,在人群中一眼出挑。 黄灯变了颜色,付迦宜和朋友并肩朝这边走,眉眼低垂,只顾脚下的路段。 身旁的叶禧还在跟她聊刚刚碰见周依宁和模特的事,语气莫名有点惆怅,似乎一言难尽。 人声鼎沸里,程知阙不动声色地跟她擦肩而过。 第20章 第 20 章 考完试当天, 付迦宜回去陪付晟华吃了顿午饭。 付晟华难得有兴致,叫人提前备好食材,在百忙中亲自下厨做了一桌菜。 付迎昌不在家, 偌大一间餐厅空旷冷清, 父女俩坐在四方长桌的南北两端,中间隔了不到十米,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餐具互相碰撞的声音。 没过多久,付晟华先开口:“会考考得如何?” 付迦宜捏筷子的手一顿,回答:“不出意外的话, 应该能拿到18分以上。” “看来程老师的教学方式很对你胃口。” 云淡风轻的一句, 听不出喜怒。 或许是心虚,付迦宜眼皮跳了一下,隔几秒才应声:“程老师擅于对症下药, 跟以往任何一个家教都有区别, 我在他那的确学到了不少东西。” “既然你喜欢,让他陪你一段时间也无妨。”付晟华温和道,“良师益友难寻, 该把握的还是要把握住,但要懂礼数、知分寸,既不要随波逐流,也不要过分重视无关紧要的人。” 这话蕴含的意思太多,弯弯绕绕, 看似平静实际不乏命令, 她不知道该往哪方面解析,更不能顺其自然地不打自招。 付迦宜突然没了胃口, 轻“嗯”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缓慢咀嚼嘴里的食物。 一顿饭吃到最后,厨房那边端上来一盘青提烤布蕾。 付晟华用餐帕擦手,缓声说:“尝尝,当年你母亲很喜欢吃。” 付迦宜拿起瓷制的叉子,照做。 从小到大,她对邹安黛的了解太片面,几乎全部来自于付晟华的灌输。过往有几次,付晟华惋惜地说:你虽是安黛生的,喜好和性格却跟她大相径庭。 那时年纪太小,付迦宜不懂这份惋惜背后针对性的真情实感,后来才渐渐明白。 人本性如此,每明白一个道理,都会下意识去做规避的事。 就像她不喜欢吃青提,但不再表现出来,而是选择安安静静把它吃完。 离开餐厅后,付迦宜回到自己住的别院,第一时间翻出急救药箱,找出一盒健胃消食的UPSA柠檬酸,没用水泡腾,直接吞进嘴里,过几分钟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些。 下午,趁天色还早,老方用水枪冲洗一遍车身,忙完手头的事,过来提醒她该出发去马赛了。 付迦宜说好,马上就走。在马赛待得越久,越觉得待在这边无所适从,她巴不得赶紧离开。 车子刚拐出文化公馆正门,意外看到付迎昌和周依宁在门口,付迦宜不得已叫老方先停车,按下窗户,主动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付迎昌淡淡扫来一眼,平声说:“这就走了?” “嗯……回来只是为了陪爸待一会。” “不想走可以说,倒也不必为我做出让步和牺牲。” 结合语境,付迦宜明显会错意,垂了垂眼,“没有不想走。” 一阵沉默。 周依宁适时插话进来,帮忙打圆场,笑说:“小宜,等你下次回来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我带你出去玩。” 付迦宜勉强笑了笑,“好啊。” 等车尾消失在拐角处,周依宁扭头看向身旁的付迎昌,一语道破:“你明明不希望她走,何必把话说这么硬。” 付迎昌没作声。 周依宁又说:“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样容易叫人误会,你们兄妹俩的感情才越处越僵。” 付迎昌淡淡问道:“我也叫你误会过?” 周依宁一愣,“什么?” “没什么。进去吧,爸在等我们。” - 出了高速,付迦宜收到程知阙发来的短信,叫她直接去庄宁开的那家叫“留灯”的酒馆找他。 她没问原因,简单回复完,收了手机。 到渔港那边已经是傍晚。 这个点酒馆刚开始营业,屋里三五个顾客,谈笑声被轻音乐覆盖,付迦宜沿变色壁灯一路七拐八拐,到吧台寻程知阙。 庄宁站在吧台内围擦拭高脚杯,率先看见她,朝她招招手,笑说:“嗨,又见面了。” 付迦宜总觉得他待她比上次热情太多,心里正不解,面上倒没什么太大变化,礼貌回以一笑:“你好。” 这种不解没持续多久,立即得到了答案。 程知阙稍稍侧过身,当着庄宁的面,旁若无人地拉过她的手,“舟车劳顿,累不累?” 付迦宜顿了顿,“不累,一路睡过来的。” 停顿几秒,她问:“怎么突然到这来了?” 程知阙说:“好不容易考完试,带你过来散散心。” 靠落地窗的位置提前预留了卡座,庄宁将手头的事交给调酒师,陪他们到那边坐。 上次在酒窖醉得稀里糊涂,跟程知阙说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话,付迦宜到现在还有阴影,这次没点酒,只点一杯兑苏打水的橙汁特调。 之前匆匆一面,她对庄宁没什么了解,熟悉了才知道,这人外表斯文,内里却跳脱得很,只要有他在场,气氛永远不会冷下来。 付迦宜很享受这种相处模式,她今天话不怎么多,全程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庄宁正在兴头上,没什么顾及,试图将暧昧话题往她身上引,被程知阙一个眼神呛回去。 程知阙问她:“饿吗?” 付迦宜点点头,“有点……中午吃太少了。” 庄宁立马会意,“我这就去跟厨房说,叫他们用最快的时间上菜。” 最近正赶上旅游淡季,中国游客少得可怜,为了省钱,也就没请专门做中餐的师傅,庄宁不知道付迦宜在法国本土出生,问她吃不吃得惯法餐,实在不行他去给她煮一碗热汤面。 付迦宜被逗笑,“没关系,我吃得惯,随便做什么都行。” 不到半小时,几道菜被端上桌——香煎鸭肝佐花木槿、海鲜意面、奶酪蘑菇卷、苹果薄饼,摆盘精致,每份量不大,足够她一个人吃了。 空腹这么久,付迦宜这会是真饿了,不太注重吃相,用叉子把意面绕成一卷,低头专心吃东西。 程知阙处处照顾,处处体贴,帮她将薄饼切成方便入口的一小块,又去撩她垂下去的几缕长发,低声嘱咐:“别吃太急,当心不消化。” 付迦宜转念想起自己中午吞健胃泡腾片的狼狈模样,没由来地觉得鼻子有点酸。 眼下氛围太好,这种异样感转瞬即逝,她没再分心,很快恢复了常态。 饭吃到一半,有人端一壶橙汁来给她续杯。 付迦宜抬眼看,发现那人是许久不见的伦古,微微愣住。 庄宁解释:“我这里平时会来不少情侣,是个卖花的好地方,有的外国佬为了充面子,还能给伦古一笔不菲的小费,我干脆就让他留在这了,总比到外面四处漂泊强。偶尔人手不够的时候,他也能帮我的忙,一举两得——当然了,这些都是阙哥的意思,我想不出这么周全的法子。” 付迦宜惊讶地看向程知阙,“什么时候的事……” 程知阙回看她,“从旧港回去以后。” “你这么做是因为我吗?” “不然呢。”程知阙笑了声,“我看着很像广施恩德的慈善家?” 付迦宜笑着摇头,“一点也不像。” 可就是因为他不是慈善家,她才觉得这份特例和偏爱来得独一无二。 默默无闻才显得尤为珍贵。 过了会,程知阙手机响了,中途出去接电话,座位只剩下付迦宜和庄宁两个人。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庄宁叫人将餐具撤走,摆了个琉璃花瓶在桌上,里面插一束铃兰花。 庄宁无意提起:“我记得阙哥的妈妈很喜欢铃兰,阙哥每年回去看她,都会先去趟花店。” 这消息来得意外,付迦宜默默记在心里,问他:“你跟程知阙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阙哥都在七大上学,不过他大我很多届……” 说起来,能和程知阙相识,倒也是戏剧性的一出偶然。 庄宁读大学的时候,程知阙还在读研。 他一直知道他们学院有这么一号人物——计算机水平一流,在校期间拿过不少国内外奖项,每一项单拎出去都是十足的含金量。 07、08年那会互联网普及率极低,找工作不容易,更别提在校期间找兼职,简直比登山还难。 形势严峻的情况下,他偏偏出了岔子,被雇主以犯错为由拒付薪资,甚至面临被起诉的风险。 程知阙恰巧是雇主那头的红人,三言两语替他解决了这事,也帮忙保住了兼职。 后来庄宁问过程知阙,当时为什么会帮他。 程知阙只说了一句:没别的原因,只是想看看以你这种半吊子水平究竟能走多远。 回过神,庄宁对付迦宜说:“当时因为阙哥这句话,我闻鸡起舞,发奋图强,毕业设计在我们导师那居然拿了A+,你敢信?” 付迦宜忍不住笑出声,“不过话说回来,这回答问题的风格真的很符合程知阙。” 庄宁悄悄吐槽,“是的……个人风格简直不要太鲜明。” 他们正聊得起劲。 当事人接完电话,推门进来的时候,被路过的女服务员撞到。 女人典型的欧美长相,穿一套修身的黑白工作服,身材凹凸有致,性感有余,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托盘,走前丢下一句“抱歉”,远远朝程知阙抛了个媚眼。 即便当事人不为所动,可付迦宜离远看这场面,还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她忽然问庄宁:“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吗?” 她从没问过程知阙类似的问题,好像一直以来都在刻意回避跟他讨论这些。 庄宁明显被问住了,快速思忖两秒,高情商地作答:“阙哥绝不是滥情的人,外表和内在不一定能成为衡量喜欢或不喜欢的标准,重要的是被他认定的那个人本身。” 尾音落地,程知阙过来了。 他坐到她旁边,将手机丢到桌上,“在聊什么?” 庄宁模棱两可地笑说:“就随便聊聊,没说什么特别的。” 接连喝完两杯橙汁,付迦宜起身要去洗手间,被程知阙叫住:“等等。” 她疑惑:“怎么了吗?” “你口红花了。” “我去补一下妆。”她从包里翻出化妆品。 程知阙揽过她肩膀,拇指覆上去,帮忙拂去她嘴角多余的口红晕染,“好了。” 等付迦宜离开后,坐在对面的庄宁“啧”了声,痛心疾首:“阙哥,我劝你们俩别太暧昧,我一个孤家寡人看不得这些。” 程知阙勾唇,用纸巾擦掉留在指腹的那抹红色,“有吗?” 庄宁说:“还不暧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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