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珀小说

碎珀小说> 重生洗白录 > 第9章

第9章

” 付迦宜安慰她,“可能你还没遇见合适的恋爱对象。” “也许吧……”叶禧长叹一声,“先不说这个了,其实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跟你说一件事来着。” 付迦宜拿起毛巾,擦拭眼角的水珠,“什么事?” 叶禧犹豫几秒,“算了……感觉还是应该当面跟你说。” 付迦宜哭笑不得,“禧禧,你以前没有过卖关子的时候。” “主要是事关你大哥的隐私,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在付家借住这么多年,叶禧一直很畏惧付迎昌。 他太冷漠超脱,甚至比当家做主的付老先生还要可怕几分。 她随付迦宜住的是别院,除了逢年过节和烧香拜佛,平时很少有到主院的机会,私下里只要意外碰到他,都会想方设法绕道走,没一次例外。 见叶禧一时踌躇,付迦宜多少清楚她的顾虑,没再多问,“好,那等我回去再聊。” 叶禧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是不是要等到六月份了?” “应该不用。下月中旬他们要去远山的佛堂敬香,估计到时候我会被叫回去小住几日。” “对诶,我差点忘了这茬。”叶禧笑说,“那我等你回来。” 跟叶禧聊完,付迦宜从放凉的水中出来,涂完护肤品和药膏,拖着有点昏沉的脑袋上床睡觉。 一夜多梦,梦见了付晟华和付迎昌,也梦见许多小时候发生的事。 记忆不断扭曲,像海绵里泡了沸腾的开水,想拧掉多余水分,反被烫了满手软泡,等蓄脓后再挑开,疮痍满目。 半梦半醒间,她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透过纱帘挡缝发现天亮了。 不记得又睡了多久,中途恢复一丝意识,感觉有只手覆在额头上。那人掌心带了凉意,如玉质地,她忍不住轻蹭,翻了个身,很快沉睡过去。 再醒来已经是傍晚。 嗓子火辣辣的疼,付迦宜摘掉额头上的退烧贴,手肘撑着床沿坐起来,点开台灯,端起床头柜上的温水,仰头喝掉小半杯。 水杯刚放下,听见一道清润声线,平缓打破寂静:“醒了?” 付迦宜吓了一跳,寻声望去,看到程知阙翘腿坐在沙发上,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整个人匿进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她忍着咽痛,哑声问:“……你一直守在这吗?” “不算。朱阿姨刚走,我来替她。” 睡太久的缘故,付迦宜人还没缓过来,发出讷讷一声“哦”,尾音不自觉地放软。 程知阙看她一眼,来到床边,指节轻碰她额头,“烧退了,还觉得哪不舒服?” 付迦宜凭直觉说:“嗓子疼……身体还很酸,提不起力气。” 程知阙轻笑,“早知道昨天不准假让你出门了。” “……嗯?” “看你生病,大家都不太好受。” 付迦宜很想问,“大家”的泛指中,也包括你吗? 左右权衡,觉得这问题偏幼稚,卧病在床的人总归不想将自己陷进新一轮博弈中。 她筹码少得可怜,得省着点用。 没一会,朱阿姨出现在门口,轻敲两下敞开的房门,端托盘进来。 昨天在安维尔那吹了过足的冷气,她体质一向较差,感冒发烧是常态,眼下也只能喝些清淡白粥,搭配几道小菜。 跟叶禧不同,即便在法国土生土长,付迦宜至今仍吃不太惯法餐,从前阿伊莎还在世时,为了照顾她的口味,将中国南北方几大家常菜系学了个遍。 迄今为止,她没遇到过比阿伊莎更会做中餐的人,哪怕是专做国宴的厨师。 朱阿姨走后,付迦宜端起那碗粥,浅尝一口,觉得食之无味,直接放下了。 程知阙敲击键盘的动作停顿一下,视线从屏幕移到她脸上,“吃不下?” “没什么味道。” “想吃什么。” 付迦宜想了想,“口味重一点的中餐。” 于情于理都要忌口,付迦宜原也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程知阙带她去了院内的玻璃房,那儿的厨房有中餐区域,平时基本在闲置。 她身上披件薄外套,站在两三米远的斜对面看他熟练地备菜。 他今天没穿那么正式,宽松黑衣搭枪灰色休闲长裤,腕骨素白,手背隐隐露出青筋,水珠顺指尖滴到台面。 过分赏心悦目的一面。 不到四十分钟,正宗三菜一汤上桌,荤素搭配,不沾油腻。 付迦宜尝完,由衷说道:“真的好吃。我原本还觉得,会烤鱼已经很厉害了。” 程知阙说:“十岁前我一直在北京生活。这几年一个人惯了,偶尔会下厨。” 付迦宜捏筷子的右手顿了下。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动聊起自己的私事。 她问:“北京跟巴黎比,有什么不同?” “国内治安比这边好太多,至于其他方面,百闻不如一见。” 意识到这话题快要拐进死胡同,付迦宜换了一个,“对了,刚刚在房间里,你在写代码吗?” 没等他应声,她解释说,“我路过沙发的时候,不小心看到屏幕亮着,所以扫了一眼……抱歉。” “不至于道歉。”程知阙看起来并无所谓,“我本科和研究生学的计算机,这不是什么秘密。” 付迦宜一愣,“后来为什么改学化学了?” 程知阙没回答,不动声色地反问,“很惊讶?” “嗯……觉得很有跳跃性。” 从昨晚到现在没吃过东西,她这会饥肠辘辘,真有些饿了,没再说什么,拿起汤匙,喝一口热汤,顺带夸一句好喝。 人在病中,有些影响胃口,没吃多少就有了饱腹感。 程知阙给她夹了些青菜叶,又将剥好的椒盐虾放进靠她那侧的碟中,举止再自然不过。 付迦宜盯着那块虾肉看了几秒,夹起来,咬住虾尾。 咀嚼过程中生了杂念,明知不该问,还是止不住想试探的冲动,“记得小时候上汉语私教课,老师教过我一句俗语。” 程知阙拿起湿手帕,不紧不慢地擦净双手,“洗耳恭听。” “八个字……”她没和他对视,低头看着被咬断一半的虾肉,眼睫轻颤,“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她其实想直白表述出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体贴,很会照顾人。 可有些事无法真正点破,明着讲出来反而没什么意思,还会有暴露底牌的风险。 穷追不舍不是手段和战术,是迫在眉睫的下下策。 她目前还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 程知阙手里捏一支金属质地的银色打火机,随意转动几下,嘴角凝笑,“你的汉语私教老师教得不错。” 付迦宜垂了垂眼,低声说:“所以我中文很好。” 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境,像跌跌撞撞栽进了棉花堆里。 偏他的后话将她从云团中一把扯出来。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你可以有很多个私教老师,但我只会有你一个学生。”程知阙温和开口,“迦迦,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11章 第 11 章 这场感冒来势汹汹,断断续续拖延了大半月才彻底好转。 月中,付晟华百忙中亲自联系付迦宜,让她在敬香前尽快赶回去,还说兹事体大,一板一眼马虎不得,叫她路上别出岔子,以免耽搁行程。 知道付晟华对那天的重视程度,她自然不会添乱,好声答应下来。 付迎昌和付迦宜的生母叫邹安黛,是付晟华的初恋,在怀第二胎的时候身体亏损,落下病根,生完孩子没多久因病离世。 这些年付晟华没再娶,以妻子的名义在巴黎市郊的远山顶上建一处悉心佛堂,精雕细琢,香火绵延,每年这时候都要带子女过去吃斋静修。 付迦宜对付晟华的感情一直很复杂,但过往许多年中,她曾见过父亲无数次对着挂在佛堂里的母亲画像出神。 起码在这一点上,她无法真去挑剔和指摘。 回巴黎当天是这周唯一一个晴天。 付迦宜前两日礼貌性地问程知阙要不要陪她返程,他原本没有这项“任务”,不知什么原因同意了,她没多问,只当他回去办自己的私事。 老方身体抱恙,告病留在这边修养,没一同回去,临时找了另一位司机来替班。 上高速前正好路过旧港,付迦宜顺车窗往外看,瞧见她和程知阙初到马赛时去过的那个集市。 程知阙在她身旁坐着,稍微侧歪着身体,人看上去有些懒散,慢悠悠地掀起眼皮问她:“下去看看?顺便吃个早餐。” 早上出来得急,没顾得上吃东西,付迦宜点点头,“我这次不点马赛鱼汤了。” “上次尝觉得味道怎么样。” “还好,挺鲜的。” “那就点。一道菜而已,不用顾及我的口味。” 司机没跟他们一起,好生打了声招呼,下车到集市对面的古建筑区闲逛。 付迦宜坐在上次程知阙坐过的位置,环视四周——摊位和铺面还是原来的样子,环境也没太大变化。可能此一时彼一时的原因,她竟莫名有点恍惚,感觉像是很久以前见过的场景。 在马赛这些日子,帧帧片段历历在目,比她预想中快太多,快到来不及注意各种有迹可循的留恋和不舍。 着急赶路,一顿饭自然吃得匆忙,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回到停车场。 付迦宜绕过车身,正要拉开后座车门,看到窗户被打开一条缝隙,原本放在储物格上的斜挎包不见了。 程知阙自她侧后方过来,“怎么了。” “我的包好像被偷了。”付迦宜记起前段时间他说过的话,评价一句,“这边的治安果真不太好。” 程知阙替她拉开车门,弯唇一笑,带几分痞气,“在车里等我几分钟。” “你要去哪?” “帮你把包找回来。” 付迦宜脱口说“好”,矮身坐进去。 在这种地方,失物招领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但她总觉得他有办法,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 程知阙于她而言,是另一种层面的手眼通天,也是安全感的由来。 十分钟左右,程知阙回来了,手里拎着她的包,棕色鳄鱼皮的包带在他掌心随意缠了两圈,色差别具一格的惹眼。 付迦宜接过,说了声谢谢,好奇他在哪找到的。 程知阙说:“隔条街的那家汽车旅馆。” 付迦宜知道大致方位,想起之前路过时,看到守在旅馆外的那几个爆炸头青年,“难道那些人都是惯犯?” “基本。”程知阙说,“检查一下东西丢没丢。” 付迦宜扯开金属磁吸扣,翻了翻包里,里面大大小小的物品都在,唯独少了跟叶禧同款的毛绒挂件。 程知阙问那东西长什么样。 “算了……应该是掉在半路上了,找起来有些麻烦。”付迦宜说,“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等回去再买条一模一样的好了。” 重新启程没多久,车子穿过百米长的隧道,拨云见日。 付迦宜看向一旁的程知阙,原是有话想说,无意间发现他手背有条细长红痕,像剐蹭出的伤口。 她呼吸轻微凝滞,声音打破逼仄车厢的安静,“你刚刚跟他们打架了吗?” 程知阙没否认,徐缓开口:“有些事脑力不容易解决,也就没必要多费口舌。”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 “没。”他笑起来,低声问道,“我像是那种会吃闷亏的人?” 付迦宜没说话,在心里默默回答:倒是完全不像。 她从包里翻出备用的卡通创口贴,哆啦A梦的平铺图案,贴在他身上明显格格不入,奇怪得很。 她没忍住,噗嗤一声轻笑,正了正色说:“我其实从没想过,也不知道你还会跟人打架。” 印象中的程知阙过分成熟,处事滴水不漏,从容儒雅的性子,偶尔多出两三分不正经。 表面离经叛道的人,内里似是有一套秩序范围内的行为准则,不容外人轻易打破。 她一时走神,指腹还贴着他手背,中和了他皮肤的凉意。 程知阙垂敛眼皮,扫了眼她葱白的手指,“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 付迦宜反应过来,尽量不露痕迹地收回手,扯唇笑了笑,任由自己泛起沉默。 她想知道的事的确不少,但不是桩桩件件都能问出口,即便问了,他也未必会直白托出。 就像她生病那次他说过的话,“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你可以有很多个私教老师,但我只会有你一个学生”。 他不是谁都教,也没兴趣教别人。 他问她能明白他的意思吗。 她自诩中文很好,但也只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剖析——他的话给了她特例和安全感,同时也像是一种提醒——她可以在他的树下肆无忌惮地纳凉,但这不排除只是师生关系的缘故。 付迦宜承认,程知阙段位高得不止一个水准,叫人完全捉摸不透。他们之间既郑重又暧昧,若即若离,有时更像她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弹簧触底极容易反弹,她也该学会见好就收。

相关推荐: 清冷美人手拿白月光剧本[快穿]   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黑篮同人NPH】愿你相伴   [快穿]那些女配们   小师弟可太不是人了   镇痛   变成丧尸后被前男友抓住了   氪金大佬和菜鸡欧神   修仙:从杂役到仙尊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