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称呼我表字即可!” 炎奴爽朗一笑:“噢,表字,你好!” “啊?”听了这称呼,黄半云差点抑郁了! 肩膀上的猴子,手舞足蹈,拍手大笑,发出咔咔怪声。 黄半云哭笑不得地摆手:“不不不,别叫我表字……呃,我的意思是说,你叫我半云就行。” “半云,我记住了,多谢你的枪。”炎奴把长枪递还给他。 黄半云看着这把家传的玄铁枪,犹豫半晌后说道:“救命恩情无以报答,这杆玄铁枪在兄弟手中大放神威,我之前说赠予兄弟,此刻定不能反悔,还请收下!” “这不是你父亲的枪吗?”炎奴惊讶道。 黄半云神情悲伤:“我父乃昔日青州八侠之一,十六年前与诸多游侠结伴除妖,来此旗山,却是死在犬妖手中。” “家父遗物本不该送人,但今日一战,我连一头灵犬都杀不掉,何谈找那旗山犬妖报仇?我也许永远都追不上妖怪的脚步,与其此枪在我手中蒙尘,不如送给恩人。” “恩人身负绝学,他日必然名动江湖,若有意,或可斩杀此妖……” 他意气消沉,似乎觉得今生报仇无望,不禁萌动心思,反将希望寄托于炎奴这种身负‘垂治真炁’神功的少年。 “旗山的大犬妖,到底有多厉害?”炎奴一边走,一边好奇询问。 关于旗山犬妖,他知道的仅限于小时候听得故事,具体多厉害根本不清楚。 黄半云跟上,严肃道:“他盘踞此山十六年,劫杀附近的村民和路人……可谓吃人无数,成了气候了。” “但实不相瞒,具体多厉害我也不知道……” 炎奴疑惑道:“我看附近的村庄还好啊,村民并没有太惧怕此山的妖怪,听说这犬妖最近几年消停了,是为什么?” “呵呵……”黄半云忽然冷笑一声:“费县城中,来了一位半仙,号曰‘乌龙老道’,卖‘却妖符’,让村民挂在家门口。至此之后犬妖就再也没进过村,都只掠走没有符的路人。”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几块桃木符。 炎奴恍然:“我在附近的村庄见过,家家都挂着这种桃木符,原来此符这么厉害,保护了百姓安宁!” “厉害?假的!”黄半云气愤地将桃木符都扔到地上,咬牙切齿。 “假的?”炎奴眉头一皱。 随后也意识到,姐姐也去了那村庄啊,见到这符一点反应都没有。 黄半云愤然道:“我就是被蒙骗了,以为此符有用,才迫不及待入山报仇……” 紧接着他对炎奴又深深一礼:“若非兄弟救我,我定然命丧于此!” “请再受我一拜!” “小事小事!”炎奴咧嘴一笑。 两人走着走着,来到一座耸立的崖壁前,炎奴绕了半圈,发现没路了,而那条溪泉也已然断流。 他感应到水符有向上的牵引力,而周围没有打斗的样子,暗想姐姐应该在这崖壁上面疗伤,所谓旗山老妖并不在山里。 于是炎奴坐下来,问道:“既然此符是假的,那为何妖怪和野狗真的都不骚扰村民了呢?” “那个乌龙老道,恐怕是旗山犬妖的化名!”黄半云恨声道。 炎奴迅速反应道:“你是说,犬妖自己卖符,驱除自己?” “没错!”黄半云沉声道:“那‘乌龙老道’最近几年忽然冒出,十里八乡的村民都买了他的桃木符,他不仅大赚钱财,还声震一方。” “我为了给家父报仇,听闻此事也买了几块。” “然而什么却妖符,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是普通的桃木牌子!” “当然,我不懂制符。”黄半云指着肩膀上的小猴子:“但丸子也是天道点化,开了灵窍的灵兽。它对桃木符,就没有任何反应。” “可我还是抱有侥幸,以为是丸子修为低微不算妖的缘故。但我们刚才遭遇的大黄狗,吃了许多人,已经是半妖了,距离凝结妖骨只差一口气。” “它看到我拿出此符,还淌着口水嘲笑我,我这才想通自己上了大当。” “此符既然没用,但偏偏挂了此符的村落,犬妖及其麾下都不来侵犯……如此只有两种可能,乌龙老道要么与旗山犬妖沆瀣一气,要么他就是旗山犬妖!” “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更大!” 炎奴这就有点不懂了,奇怪地问:“为什么后者可能更大?” 黄半云神色忧郁道:“犬妖伪装成人类,在城中行骗,恐怕是想对官吏、士子下手,甚至可能觊觎大族子弟。” “很多变化高明,善于骗人的妖怪,都爱这么干。” “旗山犬妖应该是领悟了厉害的变身术,继而想吃上等人了,也就对普通的村民放手,顺便弄了个乌龙老道的假身份,给自己造势。” 正说着,忽然有清脆的声音从上空传来:“没错,有了名望才好结交士人。” “不过这条笨狗还是太蠢,真以为这点花招,能骗过大族?符卖得越多,破绽就越大。” “如今天下妖精过多,真以为士人还像以前那样好骗?” 炎奴惊喜地抬头:“姐姐!” 一片如月华般的光辉洒下,黄半云震撼地看着一名翩翩佳人,明艳绝伦,轻盈飘逸,凌空踏波而下。 难道是开创垂治真炁的高人?不,这是仙人吧? 若有仙家相助,大仇可报也! 他不禁激动地躬身行礼:“平原郡黄霭,黄半云,拜见仙家!” “仙子冰肌玉骨,文洁素雅,灵若秋水,飘似轻霞,今日得见仙容,如沐春风,若知仙子道号,不胜荣幸。” 沈乐陵见他上来就是一通彩虹屁,心里不喜,脸上淡淡一笑:“我沈家修士,一日不登仙,便一日不以道号称……本座于苍梧山,精修九十载,只称乐陵沈忘心。” 啊?炎奴在一旁错愕不已。 第33章 张口就来 炎奴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沈乐陵在那吹什么。 上午还哭唧唧,说二十年道行没了。现在又说自己修行九十载,名字还变了。 黄半云倒是啊了一声,激动道:“原来是乐陵沈家的仙子,家父曾有幸得见沈家无形真人,却不知与您是何关系?” 乐陵正是在平原郡,沈家乃当地豪族,中上门第,他当然知晓,只不过沈家的修士,他就听说过一个沈无形。 没想到眼前仙子也是沈家人,父子两代都遇到沈家的大能,何其缘分! 见他发问,沈乐陵张口就来:“无形那孩子,算是我侄儿吧。” “真要说起来,炎奴儿,我收你当弟弟,比沈无形还大一辈呢。” 黄半云不可思议地看着炎奴,一脸懵逼。 作为下品寒门,那沈无形已经是他家里曾接触到的,最厉害的修士了,没想到刚才抡……呃应该说是大巧不工的少年,竟然辈分上还大一级? 只能说……这位沈家的大能,不拘小节,玩得是真的花……啊应该说是雅。 炎奴也同样茫然,但只是问道:“姐姐伤好了么?这旗山犬妖听说很厉害,我怕他会伤害你。” “咯咯咯咯……”沈乐陵的笑声若清泉滑池:“区区小妖,也幸得他不在山中,若在,本座翻手可灭之!” “哦……”炎奴挠挠头。 黄半云不知道炎奴是怎么认大能为姐姐的,但想必是这沈家大能和蔼可亲,随性自在。 于是他尽可能地想融入进来:“沈真人所言甚是!” “我父十六年前为除此妖而死,之后几乎每年,都有游侠讨伐,奈何都失败了。” “这等野妖食人无算,被红尘火反噬多次,恐怕根本就不修道行!” “大约也就最近几年,才开始爱惜羽毛,伪装成‘乌龙老道’,想要正经提升境界。” “不过纵然犬妖法力高强,也决然不是沈真人的对手。” “沈真人,此妖作恶多端,祸害一方,请您斩妖安民!” 沈乐陵慵懒一笑:“吾与此妖无冤无仇,又何必徒开杀戒。” “可是……”黄半云还没说完。 沈乐陵就轻瞥了他一眼:“你父亲死在此妖手中,是不是很想亲自报仇?” “想!”黄半云听了这话眼角发红,连手都在抖:“半云做梦都想报仇!” 他低下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颤声道:“请……请真人发恩!” “你不该求我,而是该求他。” 黄半云茫然地抬头。 沈乐陵指着炎奴淡淡道:“你先对他磕三个响头。” “邦邦邦!”黄半云毫不犹豫对这炎奴连磕三下,乃至于还一直在磕,直教自己血染土石。 然而刹那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冰凉的水流缠在了他身上。 清冽的声音传来:“我再取你精魄,自会为你报仇……” “啊?”黄半云被一股水流缠绕,浑身彻骨冰寒。 炎奴连忙挺枪撩断水流:“姐姐,你杀他干什么呀!” 见挥枪断流水更流,干脆又闪过去,以身断流。 沈乐陵就知道他会阻挡,立刻将水流收回:“张家人很快杀到,犬妖也随时可能回来。我不吸他精魄,如何治愈元神?” “治愈元神需得有丰盛的精魄,这黄半云是士人出身,年纪不大,二元淬体外加二十年功力,正合适。” “姐姐,你不是吸了三十五个吗?”炎奴想起沈乐陵大开杀戒,吸干了张家的部曲。 沈乐陵摇头道:“他们一肚子黄泉水!这种精魄提炼出来补别的还行,而元神上的伤,我不加重就不错了!” “他们的准备一环扣一环,肯定还有别的招对付我。” “好在我已用泉眼治好了本体,只要再治好元神,外加我没有道行,债多不压身,直接开杀戒,方有把握!” 炎奴不懂玄学,听她说了这么多,自己无从反驳,焦急万分:“姐姐,要不咱们跑吧!” 沈乐陵凝视着他:“我不恢复元神,一定会死。” “你说了‘一定’是吧……”炎奴只能脑子里拼命地思考如何让姐姐修复元神,而又不用黄半云死的方法。 与此同时,黄半云抱紧怀中的猴子,浑身发颤地看着沈乐陵,既是冷得,也是气得! “你……是妖怪?”他暗咬牙关,羞怒于被妖怪如此轻易骗过。 实在是他没想到,会有人认妖怪为姐姐,他确定炎奴是人,还是恩人。 炎奴喊了声姐姐,他就见到如仙人般风姿绰约,踏波而来的沈乐陵,第一反应就是仙人。 只能说他脑海里对于妖怪的刻板印象实在太重,意识不到一个妖怪会有如此清灵秀雅的丰神仪态。 别说他,很多年轻的世家公子都被骗过。 沈乐陵瞥了他一眼:“我早就注意到你了,你本会死在野狗口中,多活一刻已是万幸。” 黄半云知道和妖怪没什么好说的,看了眼思索的炎奴。 忽然他抓起脖子上的小猴,奋力扔出。 “恩人,我把命还给你,放我的丸子走!” 那猴儿嘶叫着还想跑回来,却被黄半云狠狠地瞪了一眼。 随后黄半云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引颈就戮:“你们能斩杀犬妖,我可瞑目。” 沈乐陵深深地看着他,眼睛微眯没有说话,只是又看向沉思的炎奴。 炎奴忽然说道:“姐姐,下面还有条凶恶的大黄狗,是什么灵犬,它的精魄行不行啊?” “也行……”沈乐陵随口就答。 炎奴惊喜:“那就吸它吧!” 沈乐陵说道:“但我上山,没有去动那条狗,你可知为何?” 炎奴摇头。 “那条狗不是天道点化,而是旗山犬妖与野狗生下来的……他这种动物精怪是很好繁衍的,子嗣中还有概率开启灵窍。若是吃了,犬妖必与我死不罢休,我借地疗伤,本是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再惹强敌。”沈乐陵凝声说着。 炎奴却眉头一挑:“不是区区小妖,翻手可灭吗?” “……”沈乐陵白了一眼:“你不知道我刚才在骗人么?” 炎奴点点头:“猜到了……反正你不是在骗他,就是以前在骗我……” 沈乐陵撇嘴道:“那犬妖盘踞此山多年而不灭,岂是简单的?他吃过太多武者,法力高强,虽然不知道到底多少法力,但我现在也是灵妙期,肯定不是对手。” “这妖怪到底在哪啊?”炎奴一路杀上来,也没见到传说中的大犬妖,最厉害的就是那只通了灵性的大黄狗。 对于这个问题,沈乐陵半天也不说话,反而突然看向黄半云。 “一定在费县城中,犬妖数日不回都是……”黄半云感觉没动静,于是睁眼回答,正撞上沈乐陵直勾勾的目光。 霎时间他鼻尖冒汗,低下头继续说完:“……都是有可能的。” 沈乐陵嘴角微翘,冷笑一声:“行了,把你的猴儿叫回来吧,它在旁边快急死了。” “杀我就是,请放过丸子!”黄半云神色焦急。 “你说这些有何意义?它如此亲近于你,定是因你而生……妖物的执念,万世而不易。你若死,这猴子也不会独活的。”沈乐陵语气深沉。 黄半云愣住,他从小没了母亲,十二岁时又死了父亲,身边只有一只捡来的小猴陪伴,几乎万念俱灰。 为了报仇,他每天苦练枪术,寒来暑往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每次想念父亲就抱着猴儿哭诉,又不知流了多少泪。 他与小猴相依为命,不知多少个日夜。 忽然有一天他发现这猴子能听懂他说话,后来还能和他一块练功。 黄半云本以为这是天生灵智,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他而中途开了灵窍吗? “为什么?” 沈乐陵平静道:“极情于物,极欲于物,就可能天道感应,点化为妖。” “兽类最简单,本身就有一定的智力和欲望。植物其次,再难是人间的器物,历尽沧桑,受红尘浊世熏陶,方有微末可能。” “而最最难的,是天地自然之物,因缘际会之下,才勉强有一丝可能。” 炎奴好奇:“姐姐,你是因何而生啊?” 沈乐陵摇摇头道:“我当然是……天地之灵秀,造化之玄奇!” 说完她一指弹出水珠,瞬间没入黄半云体内。 “看在炎奴的份上,我姑且饶你一命。但我的法术可以随时杀死你,去!下山守着,尽快调息恢复……若有武者到来,你用真气冲击水珠,我就会知晓。” 黄半云忧虑地摸了摸自己胸口,随后站起身来:“是,只要能杀死犬妖,我什么都做。” “半云,你没有武器太危险,玄铁枪还你。”炎奴觉得自己用什么武器都行。 沈乐陵咯咯一笑:“不必!” 她掐了个手诀,指尖荧荧之光水汽浓郁,问道:“你用多长的枪?” “丈六!”黄半云惊疑不定道。 沈乐陵二话不说,手指对着路边的一根倒木:“呵!” 霎时间那根倒木发出噼里啪啦声,犹如裂帛。 黄半云走过去一敲,哗啦啦整根木头表面如酥粉般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心,赫然是一杆长矛! 杆长丈六,质地坚韧,矛头锋锐,还有倒刺。 黄半云拿起来,稍作舞动,微微点头,他家传六妙金枪,刚柔并济,并不拘泥于铁枪。 这样一杆木矛,虽然远不如他那玄铁枪,但也是要工匠精心磨制,工序繁复,方可成品,至少两三阵是不必担忧坏掉的。 黄半云没想到,沈乐陵竟是‘呵木成矛’! “这兵器够用了,但下山时那灵犬若对我出手,我恐怕……” 沈乐陵冷声道:“我现在就去取它精魄!” 黄半云明白了,当即向二人行礼,感激地看了一眼炎奴,带着猴子下山去了。 沈乐陵等黄半云先行一步,才带着炎奴下到半山腰,去找洞府中的灵犬。 旗山的恶狼野狗,基本被炎奴肃清,这是沈乐陵早就料到的事。 那些野兽,无非就是打消耗,而炎奴最不怕的就是消耗…… 所以沈乐陵进山后发现数百只野兽,也根本不担心炎奴。而那条灵犬,鬼精鬼精的,料想炎奴自保有余,追杀不足。 唯一让沈乐陵惊讶的是炎奴功力的提升,简直远远超出了她的预估。 “嘶!这么多?” “竟然真的能行……这还有天理吗?” 沈乐陵震撼地查看炎奴的功力,单从能量角度来说,炎奴已经超越她了! 第34章 法力源泉 “这就是逆天啊……无论多少真气,你只要吃草就能恢复,似乎都……违背了法则?”沈乐陵神情恍惚。 炎奴奇怪道:“姐姐不是知道吗?若无姐姐给的水符,我也不会修炼得这么快。” 沈乐陵面色古怪道:“你这根本不叫修炼……” 她虽然教炎奴用这种方法,其实心里是没底的,因为这太违背常理了。 破而后立会壮大一成没错,但得老老实实地花时间修炼回来。 然而炎奴直接跳过了这个过程,吃草就瞬间补满,十年功力如此,百年功力如此,就连千年功力都是这样!效果就如同真的练功练了千年似的! 区区普通的草,会有这么多能量吗? 沈乐陵摇摇头,无法理解,姑且只能认为,这种逆天之姿,是世界在给他灌顶。 “出!” 沈乐陵念头一动,炎奴就感觉胸口一震,一枚硕大的青色水符,显化而出。 看到这水符,她差点流口水了,连忙伸出手指点了上去。 “咿咦咦咦……”这一瞬间的爽快,让沈乐陵都快要飘起来了。 扑哧一声,她化作一大团冲天泉水,泛滥起一片片白花花的清浪。 这竟然是忍不住,现出了原形。 炎奴面前水汽弥漫,水花交叠不休,但一条水线,始终连接在自己胸口,与水符相接。 水符缓缓收缩,颜色也越来越淡,显然正在返本还源。 好半晌,沈乐陵才又重新凝塑为人,收回了手指。 “咯咯咯嘻嘻嘻!”沈乐陵笑开了花,意犹未尽地看了眼水符,挥挥手又让它没入炎奴体内。 “笑啥呢?”炎奴感觉沈乐陵的眼神,令人发毛。 沈乐陵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是我的本命源泉所炼制的水符,它现在元气充盈,可炼化出两万段的法力!” “而且你滋生的能量绝不止这些,为了保证能快速耗尽你的真气,定然有太多被浪费掉了。” “两万段?”炎奴歪头。 沈乐陵颤声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修了二十年,才两百五十段的修为。” “一段是多少?”炎奴问道。 沈乐陵解释道:“法力从仙骨中凝结出来,就是一段一段的。我撒豆成兵,每造一名藤甲兵,也只消耗一段法力!很多简单的小戏法,连一段都不用。” 炎奴张大嘴巴:“姐姐若吸收了水符,岂不是挥手造出两万大军?” 沈乐陵敲了他一下脑袋:“账不能这么算,我说我两百五十段的修为,是指我的法力上限,姐这二十年下来,算上回复的法力,可不止才提炼两百五十段。” “只有经过仙骨凝结出来的法力,才属于我。” “水符里的是元气,我只是取走了,还没有炼化。嗯,怎么说呢,我现在相当于吃了一颗补元灵丹,只要我用了法力,就能快速为我补充消耗。” “不仅如此,不断炼化,还能增长修为,这比辛苦提炼日月精华要快捷多了,省略了很多步骤。” 炎奴大喜:“这不就相当于拿我炼丹了吗?我可以不断地为姐姐补元。” 沈乐陵双手负后,绕着圈打量炎奴:“是啊……你就犹如我的法力源泉,有你在,我几乎不可能法力枯竭。” “我相信那个传说了,你真的是非常可怕的天材地宝……” 说着,她有些郁闷:“但你可千万别把它撑爆了,这水符是我三分之一的本源,一旦爆炸,可不是吸几个源泉可以弥补的,我纵然不死,也废了。” “知道我为何牵引水符,打断你修炼,让你赶紧来找我吗?” “就因为我感觉水符差点就要爆炸了……” “啊?”炎奴暗自庆幸,还好他听话,水符一动,他马上停止修炼,不然恐怕要害死沈乐陵。 “三分之一的话……也就是说姐姐最多存六万段?元气就多得没地方放了是吗?” 沈乐陵错愕摇头:“那倒不是的……我可以一直存,因为我有妖骨!” “世间有采服之道,那条路只需要一直吃丹药,炼化药力,再加上积攒道行,迟早就能成仙,传说有九转金丹,吃完一颗几乎是坐等成仙。” “原因就在于这类元气充盈之物,吃了根本不用担心撑爆自己,仙骨妖骨都能无限储存元气。” “甚至就连凡人,只要他有仙骨,都能吃丹药,比如士人常吃的五石散,有仙骨吃了就是在打基础,没仙骨吃了纯属附庸风雅……” “丹药、日月精华里的元气,首先进入仙骨,然而修行者要做的,就是把它凝练出来,纳入气海,形成元气旋,之后结成种子,长成玄花。” “而你体内的水符,相当于我没有妖骨的一部分本体,当然是有极限的。得亏我是灵秀之姿,若是寻常符箓法器之流,早就爆掉了!” 炎奴恍然点头:“明白了,每当水符攒到两万段,就需要宣泄,等姐姐把元气吸走。” 沈乐陵有些苦涩道:“是啊,只能这样了……你也要注意自己的真气……” “你没有仙骨,真气就算能无限的增长,恐怕也不能无限地储存,小心会爆体而亡。” 炎奴连忙问道:“那我的极限是多少?” 沈乐陵想了一下,摇头道:“呃……我也不知道。毕竟从来没听说过有谁,把真气练到这么多的……” “总之一旦感觉到真气膨胀,身体有要爆掉的感觉,意味着你到极限了,千万不能再破而后立了。” 炎奴当即点头,表示自己会时刻注意。 “可惜,可惜啊……你怎么就没有仙骨啊……”沈乐陵长叹一声,心生惆怅。 没有仙骨,就无法修仙,就注定不能长生,纵然逆天,也不过一世传奇。 终有一日,她会看着炎奴消散于岁月中。 以至于沈乐陵一直走到犬妖洞府前,都一路不言。 炎奴越是逆天之姿,她就越觉得可惜。 “姐姐,你是不是本来就打算吸这条大黄狗?只是在吓唬黄半云?”炎奴忽然发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原来炎奴见沈乐陵轻车熟路来到洞府,先从外面把另一条出口用水帘幕给堵了,意识到沈乐陵早想对这大黄狗动手。 “呵呵。”沈乐陵挥手洒出一把豆子,很快做出三十名藤甲兵,进入洞府开路。 然后淡淡说道:“废话,不然还用你救那黄半云?我若想要他的命,上山时不早把他吸了?” “我是炼炁士,修炼只需要吸收日月精华,对服食并不依赖,只偶尔解决几个当零食罢了。” “我发现这黄半云会丧命于恶犬之手,而没有管……就是等你救他,乃至一救再救……他也就能成为我们的帮手,之后若是能杀回张家,绝对用的着。” 炎奴问道:“又不怕得罪犬妖了?” 他感觉沈乐陵心思太复杂,一会儿一个说法。 看起来乐呵呵的时候,突下杀手。看起来喊打喊杀的时候,又实则不想杀。 沈乐陵头疼地跟他解释道:“这犬妖盘踞多年,一定是周边豪族默许的,似乎有些交情。结不结仇……呵呵,恐怕都一样吧。” 说着,眼睛盯着炎奴,露出笑容:“但还好,我捡了个宝贝。” 炎奴歪头道:“那姐姐何必胁迫半云呢?明明你没想杀他,却非要绕个这么大的弯子,说什么看在我的份上?” “阿翁说待人以诚。半云他一心想为父报仇,咱们帮他,他也会帮我们……” 沈乐陵冷笑:“就是因为他心里全是复仇,才绝不会甘心死在我手中。” “他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只能寄希望于你能阻止我。” “如果他真的心存死志,那我最后放过他,他就应该劫后余生,感激涕零……而不是因为我给他种下水珠,忧心忡忡,更加紧张……” “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恩人比朋友更靠得住!” “他知道你救了他一次,就会救他第二次。” “然而灵妙期通灵彻视,凡人在我面前别想撒谎,他以为做做样子我看不出来……呵呵,我不喜欢心机深沉之人。” 炎奴琢磨着:“是么?他想为父报仇有什么错?他想活命有什么错?我看他很爱那只猴子……他哪怕不说那些话,我本来也不想他死。” 沈乐陵玩味地一笑:“他确实珍爱那只猴子,可那又如何?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在乎……” “如果一开始就和他坦白身份,他知道我是张家要除掉的妖怪,定不会配合。我说什么,他都会疑心三分!” “既如此干脆一开始就软硬兼施,我知道你一定会救他,所以我来当这个恶人。” “我要他劫后余生,我要他依赖你,记得没有你……他都死两回了!” “接下来他只能相信你,恨我没关系,我说的话他虽然会排斥,但不敢不听。” “如此,方能所用!” 炎奴撇撇嘴,终于明白沈乐陵的用意。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去玩弄别人呢?就不能真诚一点吗?” 沈乐陵摇摇头:“炎奴,我骗过很多人,正因为我看过世间太多诡谲人心,所以我不愿意信任人类。” 炎奴震惊道:“啊?连我也不信吗?” 沈乐陵白了一眼:“你憨的不像人……” 炎奴有些急了:“你可以信我啊!” “我……”沈乐陵嘴角微颤,见他没听出来,只得直白道:“我当然信你,你从不撒谎。” 炎奴哦了一声,紧接着苦恼:“那我咋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你不用分辨,以后只需要记住,仅有我们两个的时候,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沈乐陵认真道。 炎奴这才笑了:“这个简单,我记得了。” “你不怕我这句话,也是假的?我可是个骗人精。”沈乐陵斜眼道。 炎奴竟无所谓地说:“我不怕,我相信你。” “为什么?”沈乐陵反而皱眉,没想到她说了这么多,炎奴依旧不知人心险恶? 然而炎奴却反问:“姐姐难道不希望我相信你吗?” “……”沈乐陵哑口无言。 随后露出无奈的神色:“炎奴你记住,这个世界上,你只有我可以信任,其他所有人,你都要警惕他们害你。” 炎奴想了想点头道:“我知道,肯定很多人想吃我,拿我炼丹。” 沈乐陵愣了愣神,喜悦一笑:“知道就好,看来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 两人说笑着,幽暗洞府里的恶犬却是焦躁不堪。 在炎奴清理掉大部分兽群后,洞穴里能汇聚的野狗就不多了。 而此刻,沈乐陵作法封堵后门,又回到正面撒豆成兵。 那半妖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 “吼汪唔……唔!”洞内巨大的犬吠声传出,可以听出严厉的警告之意。 对此沈乐陵根本不屑一顾:“你还威胁我?你在搞笑吧!” “汪汪唔唔汪!”犬吠声越发激烈。 沈乐陵玉手一指:“去!” 甬道本就不宽,三十名藤甲兵手持盾矛,排成一行行,列阵前行,直接就把甬道堵死了。 他们表情僵硬麻木,但脚步整齐,踏得洞穴内回音铮铮。 炎奴跟在后面探头探脑,只见层层密密的木人,以盾护身,向前推进。 长矛攒攒簇簇,整齐划一地向前突刺,所有藤甲兵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这让恶狼野狗,根本无法招架,它们凶恶地咬上去,那群木头人也无知无觉…… 只听见甬道里,长矛入肉之声噗噗作响,可谓狼挡杀狼,狗挡屠狗。 “姐姐,你这群豆子兵挺厉害的。”炎奴看得津津有味。 他见过两次撒豆成兵,上次还没怎么见识过,就被张家人轻松荡平打碎了。没想到这一次撒豆成兵犹如血肉磨盘,冷酷推进,杀得一群野兽毫无还手之力。 沈乐陵双手负后:“我的藤甲兵,不惧伤痛,没有要害,表皮坚韧,力比牛马!寻常三流武者都不能敌之。” “若数量够多,结成阵列,令行禁止,更显威力!” “区区恶狼野狗,对付武者还能消耗真气,遇到修士……呵呵,根本没有意义。” 炎奴好奇道:“那上次怎么一下子就被打碎了?” 沈乐陵想起上次吃的大亏,气呼呼道:“我上次是不愿伤人,怕招惹红尘火罢了!” “也是我大意了,没料到张家还养了鬼。” “本来鬼修就善于消磨生机,克制生命和‘灵傀’类的法术,他还祭出鬼火……入体纠缠,截断生机,我的木人就迅速枯萎,威力大减,犹如朽木枯叶,被轻松打碎。”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水符的元气,我倒要看看那只鬼还有什么花招!” 此时藤甲兵已经肃清了最后的恶兽,把洞穴的各个角落都走遍了。 最终在一个狭小的通道中发现了大黄狗,但通道太狭小,藤甲兵进不去,大黄狗缩在最深处,谁也捅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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