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看向爸爸,“换句话说,她的问题,不是撞邪引起的,而是这个问题,引起的撞邪,邪崇好祛,问题难解。” “到底是啥问题嘛!” 别说爸爸了。 我都被绕迷糊了! “你女儿……”沈万通语气微顿,:“她是大运被人拿走了。” “啥是大运?” 爸爸追问,“沈大师,我这刚来还没倒出空给你细说,小成总那边也不太了解情况,这是我小女儿,是我老来子,这孩子命可硬了,在她妈肚子里那时都,哎呀,总之啊,老有福气了,算命先生说,她命格贵气的很,是花神娘娘转世,打小就旺家人财运……” “大运就是命格,也叫生辰八字。” 沈万通打断我爸,音无波无澜,“你的女儿,命格被人偷走了。” 什么? 我身体微微一颤。 胡姑姑说我是丢东西…… 丢的这个? “沈大师,您开玩笑吧,我听说过偷钱的,偷车的,活六十多年,头一回听到有偷命格的呀!” 爸爸理解不了,“这命格是出生时就带着的,咋会被人偷走嘛!天方夜谭啊。” “为什么不能?” 沈万通掀着眼,:“这位先生,想必你来找我之前,也见过一些同道,他们没有掐出症结,一来是技不如我,二来是看错了方向,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实际上根基烂了,表面的症状不过是障眼,这个邪,你怎么驱,都利索不了。” “我女儿好好的啊!” 爸爸指着我,“她只是忽然招邪,没像我见过那种丢了魂会神志不清的人……” “魂魄和命格是两码事,你不要搞混了。” 沈万通轻着声,“你女儿是命格被人偷走,魂魄还在,不然的话,她现在早不在人世了,这世间术法万万,你没经历过,那是你幸运,亦或浅薄,但不能说它就不存在,诚如此刻你的女儿,你问天问地,喊破喉咙,她的命格也还是被人偷了。” 爸爸明显懵了! 我也傻呆呆的,命格不是灵魂自带的吗? 怎么能被人偷走呢。 沈万通吐出口气,“看你们也不容易,我这么说吧,你看我这屋子,是靠什么照明的?” 爸爸抬头看了眼,:“灯啊。” “没错。” 沈万通微微颔首,“一个人出生,灵魂就相当于一座房子,简称为舍,命格就是照亮这房子的灯盏,就是你们熟知的生辰八字,有的人出生六个月起运,也就是说他出生六个月后,这房子里的灯就亮了,从此以后,这房内的一切光明昏暗,天灾人祸,都跟这灯息息相关。” “灯照的亮,房子根基就稳,风吹不进,雨打不湿,灯光摇晃,窗外必会漏风,墙皮返潮,根基飘摇……” “你女儿现在,就是灯灭了,就剩下一坐空房子,没了光耀,游荡的邪崇自然想住进去,霸占这个屋子,给自己安个住所方好上路。” 沈万通不疾不徐的道,“灭了的灯,反馈给您女儿的身体,就是越来越虚弱,同时,也会给你们一个错觉,是脏东西在缠着她,事实上,症结就在这屋里的灯上,你灯要是亮着,房子根基稳健,谁又敢觊觎呢?” 觊觎? 我吸了口气。 和尚师父好像也说过这个词! “所以啊,你女儿这事儿,症不在驱魔,而是在大运的灯盏,灯不解决,你女儿就剩个苟延残喘的屋壳子,阳气儿快没了,阴人一个啦!” 爸爸一抖,“阴人?” “她这种身体,在冤魂野鬼眼里可是香饽饽,他们就想找这样没八字的人垫背,吃掉你女儿最后的元气,他们就有了替身好去转世轮回。” 沈万通摇头,“而您女儿,受了这些欺辱,即便去了下面,也没办法为自己叫屈……” “为啥!” “因为她的八字被偷走后,势必会被按到别人身上,那个人还好好活着,在下面的命琯文书上,她还是个活人,兴许,还活的很滋润,但你真正的女儿,她的魂魄没有文书,死后没办法拜庙,一缕孤魂,随便飘散几日,遇到个烈日高阳,便化了。” 沈万通道,“也就是你们听说过的,魂飞湮灭了。” 啥?! 我头皮发麻的同时爸爸也跟着一晃,“谁那么缺德偷走了我女儿的命格!伤天害理啊!!” “做这事的确伤天害理,反噬极大。” 沈万通平静的厉害,眼里完全没有共情,“不过,你女儿万幸精气神还在,也就是对方还把房顶给她留着了,元神尚存,我分析,那个人应该是时间有限,只匆忙拿走了她的命格,没来得及去取魂魄,不然啊,就会像你说的,她得变得神志不清,命格和魂魄同失,她会立刻变成傻子,等死的智障,绝对坚持不到今天了。” ? 我还差点成智障了? 爸爸脸色刷白,慌乱的要掏电话,“缺德带冒烟啊!我要报案,一定要抓到是谁干的!” “对,你快报。” 沈万通配合的点头,“你女儿没时间耽误,山下信号更好,你们快下山吧。” “我这就……” 爸爸转身就想走,猛地想到啥,脸一垮,:“可是沈大师,我跟警|檫说我女儿命格被偷走了,他们能信?” “试试呗。” 沈万通悠哉悠哉,:“运气好就信了,就算不信,撑死拿你当精神病教育教育呗,毕竟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傻子。” “这……” 爸爸被他噎的啊,整个人都六神无主。 “爸,要不再听沈大师叔叔说说吧……” 我拽了拽爸爸袖口。 这沈万通虽冷淡高傲,偶尔还有点小刻薄。 说的话,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举的例子我也能听明白。 爸爸看了我一眼,憋了会儿收回手机,“沈大师,对方拿我女儿的命格做什么?” “好呀!” 沈万通理所应当的样子,“你不也说了,你女儿有福气,能旺家人财运,一个好的命格,等于无限的财富,旺盛的生命力,一路高走的大运气,只要是身体跟你女儿匹配的,年岁相当,又命弱灯枯者,恰恰需要她这种命格壮气。” “您只是听我说,咋就能确定我女儿命好?” “命格能被偷走,就说明灯足够亮!” 沈万通应道,“我看到结果就行,其它的不重要。” “究竟是怎么偷得?” 爸爸嘶了声,“沈大师,您说屋舍什么的,我好像听说过,我女儿遇到这事儿,是不是叫夺舍,她被人夺舍了吧!” “差矣。” 沈万通轻道,:“夺舍大多是借尸还魂,人家用你的壳子大运,注入新的灵魂,像是一些有前世记忆的婴儿,或诈死复活却转变性子的活人,这种的,可以称为夺舍。” “通俗来讲,就是灵体借助躯壳重活,前提条件是,躯壳的主人刚死,或是入世的新胎,房子的灯盏必然是好的,八字俱全,灵体方可在夺来的屋舍中新生,如果你的女儿是被夺舍了,那现在的她芯子早换了,不说心性大变吧,就算喊你爹,也是假的了!” 爸爸一激灵,“我女儿没变的,她……” “对啊,对方没要她这舍,也就称不上夺舍。” 沈万通道,“你女儿这事儿,跟借阳寿较相似,但更阴损些,我推断另一个人是命不久矣,亦或者,常年身体有疾,时运太低,那么,在既定的时间,由术士操作,便可将好的命格拿走,注入给另一个觊觎的人,从此,狸猫换太子,偷得大运者昌,失得大运者,灯灭屋亡。” 见我们怔住,沈万通继续,“如果我没猜错,你女儿出事那天,一定是她的生日,出事的时间,还是中午,对吗。” “……是。” 爸爸木木的点头,“我女儿那天过生日,早上她妈还给揣了俩鸡蛋,让她中午放学快点回家,吃长寿面,可孩子中午一回到家,就发烧了。” 我垂下眼,那天还跟同学约好,晚上来我家里吃蛋糕。 怎么像上辈子的事儿了? “路上遇到了什么人?” “女鬼!” 爸爸忙道,“我找人打听过,是个死了十多年的女鬼,能像人一样说话办事的,我女儿都没感觉到她是鬼……” 前前后后,算把我遭遇说清楚了。 “这就是了。” 沈万通点头,“小孩子十二岁长丁甲,就是六丁玉女,六甲蒋军,它们是守护人命格的神侍,在生日这天,六丁六甲会逐步归位,发挥其保护命格的神职,正午阳气最烈,气脉相冲不稳,偷命格者,只要抓此时机,便可偷梁换柱,命格一易主的同时,六丁六甲恰好正位,神不知鬼不觉,一举两得,大为受益。” “沈大师叔叔,是那个女人叫我名字时偷的命格吗?” 我回过神,“可我并没有应啊。” 小时候奶奶就跟我说过,走夜路被人叫了名字不要应,应了会被勾魂。 生日那天虽是中午,我也没有应名字。 她怎么就能拿走我的命格? “又不是脏东西勾魂,需要你应口令,下文书,你这个叫名字,对方只是确定下找没找错人,重要的是,对方要碰到你肩膀。” 沈万通答着,“肩膀是阳火所在,被至阴碰到的就会灭掉,如此,对方便成功大半了。” “她碰栩栩肩膀了!!” 爸爸咬着牙,“我就说是这女鬼害了我女儿!” “非也。” 沈万通喝了口茶,“如果她是个在烈阳下也能显身的脏东西,那说明她是个成事儿的,我们通常叫实体大灵,实体者,会具有人的行为意识,煞气滔天,神通很大,不过,即便是实体大灵,也终究是脏东西,会被术士所用,这件事,背后另有人为,你口中的女鬼,只是被术士差使,用强阴之气灭了你女儿肩头的阳火,从而让术士操控做法,偷天改命。” 放下杯子,沈万通看向我,“女鬼同你说话时,是不是还发生了别的事,让她没有近一步纠缠。” 我点了点头,“她正跟我说话,路上就发生了车祸,有两辆车撞到了一起……” “感谢那场车祸吧。” 沈万通微牵了下唇角,“巨大的声响会扰断术法,术士错过了时间,那个女鬼没办法进行勾魂,只能拿走命格离开,万幸吧,不然的话,即便你现在站我面前,也是个缺魂无魄的傻子,无药可救了。” 第26章 天道本来就不公平 “……” 我和爸爸对视,一老一少,眼神表达出来的东西是一样的—— 正如小乔叔叔所讲,车祸跟我这事儿无关。 我变成现今模样,不是被车祸吓掉魂,是灯被偷走了。 没亮了。 这要怎么办?! 屋内安静了一阵,爸爸含泪看向沈万通,“沈大师,这个偷我女儿命格的人,是跟我家有仇怨的吗?可我梁大友敢指天发誓,我做人做生意从没做过昧良心的事儿,我媳妇儿,实惠本分,我亲姐,一心学佛,我大女儿,更老实的……” “从我的经验来看,跟仇怨没关系,退一步讲,即便您家跟谁结过仇,常人也很难想出这种法子报复吧,那得有是多大的仇?” 沈万通挑眉,“血海深仇呀,所以啊,只是你女儿命太好,被想偷的人家给盯上了而已。” 盯? 我立马想起了黑脸鬼。 真是从根儿上就给我盯住了! “不过做这种事,需要极其丰厚的财富,如此才能找到愿意推磨的术士。” 沈万通平着音儿,“梁先生,你有时间还不如想想,都有谁知道你女儿的八字,谁又将你女儿的八字讲出去过,从而导致被有心人知晓,加以利用的?” 爸爸哑然,好一会儿才道,“秀、秀玉?” 妈妈? 我清楚爸爸在想什么。 妈妈几乎逢人就讲我是啥花神下凡…… 可她没逮谁就告诉谁我的生辰八字啊! 只是强调我‘命好’而已。 “不成,我得给秀玉去电话问问!” “爸,你别!” 我急着开口,“不能是妈妈,我同学也好多知道我生日呢,家里亲戚也知道,你要问妈妈她好着急了!” 况且,就算是妈妈讲出去的又能怎么样? 结果已经这样了啊。 除了让妈妈自责内疚。 没其他意义。 就像我以前武术比赛似的,输了就别去纠结先前哪个动作没打好,吸取经验教训,争取下一场赢嘛。 爸爸的焦躁的动作停下,“沈大师,您的意思是,是有那么一户人家,相中了我女儿命格,也许他们也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然后找了个术士,在我女儿生日那天,术士驱鬼施法,将我女儿的命格偷梁换柱给了另一户人家的孩子身上,大致是这么个事儿吧!” 沈万通无端呼出口气,“您可算是捋明白了。” “那有没有可能换给了男孩子。” 爸爸睁大眼,“沈大师,您能确定我女儿的命格一定是被换给女孩子了吗?” “女命当然换给女命。” 沈万通应着,“只要对方把命格拿去用了,肯定会换到女孩儿身上,那女孩儿之前的生日还是和您女儿差不了太多的,这就跟医学上的器官移植一样,输出的人,和输入的人,首要得契合,你把皇帝的命格拿出去,也只能按给王爷,不然这通天的福气带不动,反而会遭受刑克,我说的您懂了?” “明白了!” 爸爸一脸愤怒,“沈大师,这我就有方向了,我去查户口,就查全國跟我女儿同一年出生的有多少女孩子,我挨个查,您说,我这样能逮着那偷用我女儿命格的孩子吧!” “哦,那您去查。” 沈万通无关痛痒的样儿,“走好,不送。” “沈大师诶!” 爸爸跺脚,“您先说这法子行不行啊!!” “枉你是个生意人。” 沈万通眼露无语,“换你去偷别人命格,你不改户口年龄?你身份正上写的出生日期,确定就是你真正生日?再者,换命格有个时间差,刚换完的前三天是虚亮的,可以被高手看出‘灯盏’不同,过了三天,根基就稳了,只要本人不说,先生就算开了天眼,也算不出来此人的大运是偷来的,你去查?吃饱了撑的啊。” “……” 爸爸身体一晃,恨不能自掐人中! “爸!” 我扶住他,“沈大师叔叔,我妈说我出生三个月的时候,有个过路的黄有行道士说过我命好,只不过十二岁这年会有场小劫难,可这‘劫’并不会影响到我,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黄有行?” 沈万通微微惊讶,“早年他给你看的?” “您认识?” “知道,不熟。” 沈万通笑了笑,“他这个人很清高,脾性耿直,我们这行大多单打独斗,泛泛之交。” “那,黄道士是给我看错了?” “没错啊。” 沈万通对着我,“先生算命,看的都是运,你八字好,运就好,他说你十二岁会有劫,大概是推出了命格有波动,但往后推,他又没见什么异常,这就说明,你命格没事,谁能想到是换给别人用了?你让黄有行去哪发现问题。 况且,偷换命格是大邪术,敢做的人都是不怕反噬报应的,正常的先生一辈子也难遇到一回,除非那黄有行坐下来给你详细推,挨节骨头掐,或许能发现你十二岁以后骨头会轻,这是失运的征兆,但他没坐下来详看吧。” 我摇头。 眼神暗了几分。 “对嘛,就算是我在路上遇到个命格好的小婴儿,心情好我也会美言几句,谁能上赶子找毛病,黄有行这个人,有一说一,我不能说他道行多深,但他确实有真本事。” 我忍着情绪,“沈大师叔叔,既然是有个女孩子偷用我的命格,那她自己的命格呢?” “废了呗。” 沈万通笑了声,“有好的,谁还留着次的。” “可我还活着呀!” 我不懂,“假如我拿回来自己的命格,那她呢,是要继续偷别人的,还是能用回自己的了?” 沈万通蛮头疼,“小丫头,我这么说,你的,现在就是她的了,你没灯了,只能等死,假若你有幸活下来,拿回了自己的大运,对方就会同现在的你一样……你告诉我,她能让自己变成你这样吗?得到了好东西,不得严防死守着?你有多想拿回来,人家就得捂的多严实!” 我眼红了红,“她凭什么……” “凭你命好!” 沈万通烦躁了,“说白了,你们俩,现在就这一盏灯,照到谁屋子,谁活,别跟我强调那灯本来是你的,没用!就像有些人二十出头不抽烟不酗酒一个体检就查出来恶疾,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人倒霉就没地儿说理!天上掉了陷阱,砸到你,你就得给我受着!一天天的,太能杠了!” 我被他顶了几秒,“我就不受着!!” “你受不受着灯都没了!” 沈万通也来劲了,“你跟我嚷什么,我偷的啊!” “没了就抢回来!!” 我大骂,“她无耻!!” “嘿,你个小丫头……” “栩栩!!” 爸爸回过劲儿开始拉我,不住的朝沈万通道歉,“不好意思啊沈大师,我女儿学过武术,脾气直,孩子不是冲你,就是急的,您说谁家摊上这种事儿不冤枉啊!” 见我还要往前去,爸爸硬将我别到他身后,生怕我和沈万通挠起来,“沈大师,这事儿您既然看的明明白白,道行又高,就帮帮我们吧!!” “我没办法。” 沈万通见我被‘控制’住了也恢复成高冷状,“梁先生,我跟你解释的这么清楚,就是要你认清一点,你女儿的遭遇,是人为,跟邪崇无关,换言之,邪崇也是依照本性才去缠扰她,我要是帮你,就得寻人,寻到这个术士,那就一个结果……” 爸爸憋了口气,“什么结果?” “杀。” 一字轻飘。 我和爸爸却同时睁大眼—— “我得先寻这术士,再通过这施法的术士,找到换你女儿命格的人家,这里面的牵连就大了。” 沈万通眼底深了几分,“刚才我说过,能找术士换命的人家,必然非富即贵,这术士又手法娴熟,还有实体大鬼差使,能力定然不俗,我们这行,拿东家钱办事,谁都不能让自己饭碗砸了,他看我去帮你们出头,能乖乖的就配合我?所以,我先面临的,就是一个结果,同这名术士斗法。” “跟邪崇斗,邪崇可灭可送,跟人斗,胜者为王,败者绝不甘愿为寇,我斗得过他,留他命,等于给自己在暗处树个敌人,不留他命,那我不是更添业障?另外,我这把年岁,一旦斗不过他,下场不言而喻。” 沈万通满眼直白,“更不用说这术士后面还有东家,人家要看这术士顶不住定会再找别人对付我,到时候你命格不提,我首先成活靶子,这笔账,对我,如何都不划算,帮不了。” “可是……” 爸爸苦着脸,“沈大师,我女儿是无辜的啊!他们,他们这属于邪门歪道吧!您看您一身正气,年轻有为的,能忍心看着我家孩子受欺负不管吗!” “我一身正气?” 沈万通笑了,“年轻有为?这位先生,老朽已经古稀之年,七十四岁了。” 啥?! 我真惊了下,本来以为小秦记差了,或这个沈万通不是小秦口中和方大师爷爷交过手的‘沈万通’,毕竟眼前这位破相归破相,除了声腔老点,其它都跟年轻人无异,我完全没把他当老人去看待,甚至在心里都把他看成我平辈儿,这他自己一说七十四,我的妈震撼太大了。 难怪周子恒说看到沈万通就知道有本事了。 光这驻颜术就够神奇了。 “七、七十四?” 爸爸跟我反应一样,“沈大师您别开玩笑,您瞅着可比我年轻太多了。” “我出道五十多年,见过我的人不计其数,年龄无需作假。” 沈万通淡着音儿,“再者,我跟那些归隐的先生不同,他们隐居,求的是修心,修道,而我,则为避祸,我年轻时走过许多歪路,瘢痕就是反噬的结果,你说我一身正气,在这骂我呢。” “不是,我没那意思……” 爸爸的梗住喉咙,眉头抽搐着,“沈大师,我就是觉得,您肯定有办法,要不这样,我告诉您我女儿的生辰八字,可以精确到秒,现在那八字不是在另一个女孩儿身上吗,您照着这八字儿施个术法,直接逼那女孩子出来,剩下斗法什么的,我花钱找其它先生去办,成吗!” “来,你看看,看看!!” 沈万通指了指自己的脸,炸了,“梁先生啊!对方不怕反噬我怕啊,你是想我不得好死吗!就算那命格是你女儿的,现在被别人拿走就是别人的了,如果对那个命格动手脚,也算用邪术害人,不是我说梁先生,你倒挺能想损招的,那你知不知道光有八字不行,驱动人身还需毛发指甲,你这么能耐还做什么生意,自己去学道啊!去斗啊!!” 爸爸面红耳赤,“沈大师,我这不……” “饭好了!!” 老妇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先生,你再不完事儿我们就先吃了!一天就爱给自己找事儿!大晚上还让外人进来干啥!叭叭叭叭,干叭叭能解决啥!” “听到没,你们走吧。” 沈万通乏了般挥挥手,“话我说明白了,成琛那边,我也算给足了面子。” 爸爸很局促的站在那里,想说什么,沈万通明显没耐心去听了,逼得他徒剩焦灼。 “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沈万通起身,眼神在我胸口顿了顿,“这个护身符保不了她多久,要想你女儿活,就抓紧时间去寻愿意跟对方鱼死网破的高人吧。” 护身符? 我垂眼看了看,这东西我是贴身佩戴的,并没有露出来。 不由得想起和尚师父的‘不可说。’ 杀孽重。 原来指的是我不光面临驱邪,而是要和人斗,和人命斗?! 所以和尚师父管不了。 亦不能管! 正因如此,他才会在天边叹气。 看我的眼神充满悲悯。 鼻腔莫名发酸,我真的好讨厌那种眼神。 我不需要被人怜悯! 从小,大家就说我命好,我也觉得好,因为我家庭和睦,备受宠爱。 可要说到命格带来的‘好’,我个人并没有太多感受。 学武术时我满脑子都是匡扶正义,天天对着本二哥在地摊儿买给我的《降龙十八掌》当武林秘籍去练,练得七七八八就觉得自己是大侠,恨不得蹲校门口逮坏学生收拾。 得偿所愿终于练了武,渐渐发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当大侠太过憋屈,回家还得挨训。 学体操后幻想得世界冠军…… 想归想! 韧带拉疼的时比谁叫唤的都惨! 学习上。 马马虎虎。 班级中上游晃荡。 全班四十六人,最好成绩第十三名,最差二十六。 智商并不过人。 上课困了会用书虚掩着睡觉,经常被粉笔头打醒。 有两回睡死了老师还在我耳边说放学了,我站起来就要出门,惹得全班同学看我发笑。 丢过不少人。 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普通的淘气孩子。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们自便吧。” 沈万通走过我身边,交错而过时,我拽住了他的袖口,“沈大师叔叔……” “干什么?” 他脚下一停,“小姑娘,甭想跟我再来劲啊,我一不欠你的,二来我脾气不好,再杠我真揍你。” “我,我……” 我吭哧了两声,眼泪就流出来了,紧紧的拽着他袖口,“我想活,我还没活够。” “呦,换路数了。” 沈万通反而笑了,“这世上,有谁想死吗?” “我不怕死,是我不能这么死。” 泪水簌簌的,我有些看不清他,爸爸说着什么,我也没听清,“他们拿了我的东西,为什么还要我等死,这不公平,我要跟他们决斗,决斗到最后一刻,这样我死了,我也才甘心。” “哈哈哈~” 沈万通笑的很欢,“你现在走路都费劲,拿什么去决斗!小姑娘,你还不如说些要孝敬父母的话,说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哭得要多悲惨有多悲惨,这样,我也许心一软……” “你就能救我了?” “没戏。” “你看你!!” 我忍不住了! 这一路被鬼吓,被遮眼,被刺激,听着先生说无能为力,我一直憋着口气! 哪怕身上再疼,我都能扛住。 我想一定会找到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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