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下,说道:“小伙子也对风水感兴趣?这学问你可懂不了啊。” “能懂!能懂!”我恨不得去舔他的脚让他快说出来。“要不您给我说说,也让我开开眼?” 那老头和其他几个相视一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看,你烫出的那三个点,位置都很特别,把他们连起来,然后横过来看,你看到什么?” 我拿起杂志,一看之下,忽然浑身发凉,“这是!”我张大嘴巴。 原来,祁蒙山西周陵,广西的卧佛岭浮屠地宫和西沙的海底墓,三条鱼出土的地方,由曲线贴着中国海岸线连起来,形状非常眼熟,仔细一看,那赫然是一条若隐若现的龙形脉络!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心说吴邪,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也不会在地图上比画比画,只顾着这几个地方的朝代不同了,怎么没想起相互的关系呢。 那老头子看到我吃惊,知道我已经看出端倪,颇有几分赞赏的感觉,说道:“是条不太明显的‘出水龙’。说的好听点,叫做潜龙出海。不过,这一局还少了一点,缺了个龙头。”说着,他拿起自己的香烟,朝杂志上一点,正点在长白山的位置上。 杂志滋滋冒烟,我却一点也反应不过来,楞了片刻,忙问他:“这~这个,大师,这局有什么用意吗?” 老头子呵呵一笑:“你看,这叫横看成峰侧成岭。你看这几个点,连着长白山脉,秦岭,祁蒙山系,昆仑山脉入地的地方,这叫做千龙压尾。中国的几条龙脉在地下都是连着的,这整合着看风水,整个一条线上聚气藏风的地方自然多不胜数。你下的这几个点,都是很关键的宝眼,因为这一条线一头在水里,一头在岸上,所以叫做出水龙。” “不过这种大头风水是不实用的,用这种风水看出来的龙脉,比较抽象,我们叫大头龙。古时候用来占卜看天下运势,北京城的位置,都是靠这个确定的,而给皇帝选陵,这风水就太大了,我也是只懂得点皮毛。要是大师,还属明初时候的那个汪藏海,大头风水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听到这里,我眼睛一花,直觉得七窍都通了,所有想不通的事情,全部都一起从脑子里涌了上来。 为什么鲁王宫外五坟岭尸洞内的六角铃铛会出现在海底墓里,为什么西周墓里舍利会变成蛇眉铜鱼,理由太简单了,因为这些个地方,汪藏海全去过了。 出水龙的宝眼处一般都是当条龙脉的藏风聚气之地,一般都已经修筑了建筑或者陵墓。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把铜鱼放在这些宝眼处是什么用意,但是按照风水学上的一般惯例,这一条风水线大头龙,是为了长白山上的龙头而设。 这一切都是为了云顶天宫,难怪他会如此着迷,他花了如此巨大的心血。 那这雪层下的天宫里,到底埋着的是谁? 老头子看我出神,大概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招呼其他几个起身,将杂志塞进我的手里,就招手结账。 我想着事情一下没反应过来,等我想起要他的联系信息,他已经走出了茶馆。我追出去,正看到他把眼镜一摘,我一看他的眼睛和五官轮廓,咯噔一声,人不由站住了。 只见一道极其可怕的伤疤从他的眼角开始,划过鼻子,一直到另一边的眼角,鼻梁固有一处凹陷,似乎给什么利器划伤过。 我看到他的眼睛,人又给吓了一下,忘记去追,结果他们一群人上车走了。 我转念一想,感觉这老头子谈吐不凡,而且中气不足,很可能是老海今天说的,陈皮阿四! 刚才吃饭谈到他,怎么现在就在茶馆碰到了,这也太巧了。 我想了想,忽然觉得老海莫名其妙的来杭州和我说起故事有点唐突,难不成这老头子和老海有什么猫腻在?布了这么个套想引我入局? 这老头看上去有一点狡狯,不可不防啊。 我心里暗骂,又不知道这一套戏扯的是什么蹄子,心里顿生疑惑,回忆老海的叙述,这老头子不是已经瞎了吗?怎么还能看的见呢?而且说话中气十足,也不像九十岁的人。 不过想通了大头潜龙的局,心里舒服了很多,那种阴糜的感觉也一扫而空。我转头回去结了账,回家舒服结实的睡了一觉。 醒来是第二天中午,一看请帖,娘的,已经结束了,打电话给老海,他也没什么说的,只说那条鱼没什么人拍。我心里大乐,傻b才去买这东西呢。又交代了几句,听老海那边好像很忙,看样子买了不少东西,就不和他罗嗦了。 下午也不想去铺子。想去茶馆再去等那个人,三叔那边的店里却打来电话,又说有人找我。 我心说该不是老痒又出现了,七上八下的开车过去,走进店里一看,只见一个人坐在客座沙发上,我几乎眼睛一酸,眼泪差点下来,立即大叫了起来,“潘子!” 第七章 潘子 我和潘子在三叔的铺子里坐了一个下午,互相讲了一些自己的情况。原来潘子在我去海南之前已经有一点恢复意识,但是当时我走的太急,只给医院留了一个手机,我出海后自然找不到我。 潘子的体质很好,恢复的很快,就算这样他还是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等他能够下地来找我们,却一个也联系不到。算起来那个时候我应该是在陕西,而三叔就更不用说了,全世界都在找他。 我看到潘子臂上带着黑纱,就问他干什么?他说大奎一场兄弟,头七没赶上,现在带一下心里也舒服一点。我给他一提,想起去山东那段日子,心里也唏嘘起来。说到底,那件事情还是因我而起,如果当时不去多这个事情,将帛书给三叔看,各人现在的近况自然大不相同。 潘子看我脸色变化,猜到我在想什么,拍了我一下道:“小三爷,我们这一行,这该来的逃不了,怪不得别人。” 我叹了口气,心说你说的简单,打死大奎的又不是你。 唏嘘了一阵,我又把我这一边最近的一些情况和潘子说了,听得他眉头直皱。听到后来我们的猜测,他面色一变,摇着头说他和三叔这么多年下来,他能肯定三叔绝对不是那种人,叫我别听别人乱讲。 潘子跟随三叔多年,感情深厚,有些话自然听不进去。我不再说什么,转移话题,问他有什么打算。 潘子想了想,说本来他打算还是回长沙继续混饭吃,那里三叔的生意都还在,人他都认识,回去不怕没事情做,现在听我这么一说,他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恐怕得再查查才能安心。 我点点头,虽然这里我基本上都查过了,但是潘子和三叔的关系不一般,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关系在里面,他能去查查是最好不过。 潘子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让他等消息,我以为要等个十天八天的,没想到才五分钟就都回了电话。潘子听完之后,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小三爷,恐怕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我一愣,心说怎么回事情,该不会是出事情了。 潘子接着道:“三爷在长沙找一个人,给你留了话。不过得亲自和你讲,那一边的人叫我带你过去。” “三叔留了话给我?”我几乎跳了起来。长沙那边我也不是没联络过,怎么从来没人和我提起这个事情? 潘子表情非常严肃,也没想给我解释,对我道:“那边很急,您看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够出发?” 潘子非常急,我隐约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是我也没想到他会急成这样,结果当天晚上我就上了去长沙的绿皮火车,什么都没交代。 上了火车之后,我还问潘子,要是急干啥不坐飞机,还坐个火车,这不是笑话吗? 潘子魂不守舍的,只拍了拍我说等一下就知道了。我看他脑门上都冒了汗了,越发觉得奇怪,心说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火车从杭州出发,先到了杭州的另一个火车站,三个小时后到达金华站前。此时我已经有点忍耐不住要问个究竟了,这时候,火车突然临时停车了。 绿皮车临时停车是常有的事情,当时在买票的时候我想这么远的距离,你不坐飞机至少也要坐个特快,干什么要买绿皮的硬坐啊,可是潘子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现在车一停,我心里还幸灾乐祸呢——你急是吧,临时停车,急死你! 没想到车才一停,潘子就拍了一下,示意我跟上。我站起来想问他去哪里,结果他突然一个打滚,从车窗跳了出去。 我一看,我操这是干什么啊。车里的人一看也都吓了一跳,都站起来看。潘子在外面大叫:“小三爷你还等什么,快下来!” 我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我,心说这下子明天要上《都市快报》头条了,一咬牙也滚了出去。 绿皮很高,我下来翻了个跟头,摔进一边的路枕上。潘子一把把我扶起来,就拉着我跑。 一直跑进边上的田野里,上了个田埂,然后翻上大道,那里竟然已经有了一辆皮卡在等我们。潘子拉我进了皮卡,车子马上发动。 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等车开上省道,才缓过来,骂道:“你他妈的搞什么飞机。” 潘子也累得够戗,看我的样子,笑道:“别生气,我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娘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上的,不知道能不能甩掉。” 说着他看了看车后面,一片漆黑,似乎没人追来。 我没听明白,看样子这些事情他都计划过了,忙问他怎么回事情。他点上一支烟,用长沙话道:“车上那哈有警调子,三爷爷不在,长沙那哈乌焦巴功,地里的帮老倌里出了鬼老二咧。” 这话的意思是火车上有警察,我三叔不在长沙,长沙那边的生意乱七八糟,有做活儿的帮工里可能有警察的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瞟了瞟开车的人。我意识到这司机可能是临时找来的,不能透露太多,也就不再问了,心里却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心说那我现在算什么,我不是成逃犯了啊。 我的爷爷,今年到底怎么回事?早几个月我还是小商贩,突然变盗墓贼和粽子搞外交就不说了,现在又马逃犯了,人生真是太刺激了。 车开到金华边上一个小县城里,我们下了车付了钱。潘子带我去随便买了几件比较旧款式的小一号的西装换上,一照镜子,比较寒酸,然后又赶到火车站,买了我们刚才跳下来那辆车的票,那车临时停车到现在才到这个站。 我们重新上车,这次买了卧铺。潘子看了车厢,明显放松下来,说道:“刚才那些警调子应该在金华站就下了,现在高速公路省道两头都有卡,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重新上火车。” 我第一次做逃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几乎紧张得发抖,轻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我们就给警察盯上了?我可没干——哦不对,应该说我干的那些事情一般人发现不了啊?” “我也不知道。”潘子说道:“下午我给长沙我们的地下钱庄电话,结果那老板一听是我的声音,只说了两句话,一是让我马上把你带去长沙,三叔有话留;二是长沙出了状况,叫我们小心警调子,然后就挂了。这老板是三叔三十年的合作伙伴,绝对靠的牢。我想了一下,杭州我不熟悉,呆久了会出事情,怎么样也要先回长沙再说。” 他看我担心,又道:“我上了车之后马上就发现几个便衣,就联系了朋友,叫了辆车,让他尽量跟着铁轨走。刚才临时停车,我看到司机给我们打信号就知道机会来了,所以才拖着你下来。看那司机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就也是咱们道上混的,在这种人面前你不能说太多。 不过这些个条子没抓我们,说明我们和长沙的事情关系不大,肯定是长沙那里有大头给逮住了。咱们这些小虾米都是萝卜带出的泥,你也不用太害怕,和你做的那些事情无关,最多就是一个销赃。” 我听了稍微舒服一点,刚想说谢天谢地,没想到他又道:“长沙一旦出事情,千丝万缕的,三爷肯定脱不了关系。那老板也不说清楚,他娘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其实我们这几年已经很收敛了,几乎都没怎么直接下地,以前的事情也不可能给翻的这么大,真是想不明白。”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我试探着问,我可不想亡命天涯啊。 潘子道:“我们不能直接去长沙,出了浙江我们就下车,然后长途大巴到长沙边上的山里。三爷在外面有几个收古董的点,那里有人接头,那钱庄老板到时候会过来。” 我点点头。这时候车又到了一个站,开始上客,我们那卧铺间里又来了一个人。潘子打了个眼色,我马上转移话题。 聊着聊着,我不知不觉就说到了陈皮阿四的事情。这人的名气在长沙倒是很响,潘子还听说过他,对我说道:“这人在我们那里也有自己的生意,听说他瞎了以后就不再自己做活了,文化大革命结束后收了几个徒弟倒卖古董给外国人。这人很阴,他几个最先跟他的徒弟几乎都已经给枪毙了,他还逍遥在外,传言很多,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我想起陈皮阿四的样子,不像瞎了,觉得越发奇怪起来。 我们按潘子的计划,几经波折,来到长沙附近福寿山一带。那里果然好地方,沿途风景迷人,潘子长年在这一带活动,倒也习惯了。我们来到镇上一处杂货市场,好象旧社会地下党接头一样,东拐西勾的,来到一处一看就知道不会有生意的铺子里。铺子里外面卖的是旧电脑,里面推开后墙,就是一小间,再往里面豁然开朗,是两间铺面之间背靠背留出的一道建筑缝隙,大概能容纳两个人并排的走。现在上面拉起了雨布,里面两边一排架子,上面全是刚出土的明器。 有几个人正在那里挑货,负责人认识潘子,看见他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对潘子道:“怎么才到?基本的东西都备好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东西?什么东西?”潘子愣了一下,一脸迷惑。 那人也愣了一下:“你不知道?” 潘子回头看了看我,我瞪了他一眼心说你的地盘你看我干什么?他转头道:“准备什么?” 那人道:“三爷吩咐的,五人装备,做活儿啊?你不知道?” 第八章 新的团伙 潘子皱起眉头道:“我怎么不知道?三爷回来过了?什么时候吩咐的?” 那人看我们两个的样子,还以为潘子拿他开涮,耸了耸肩笑道:“少跟我装八咪子喃(装傻),东西是给你的哈,你能不晓得?” 潘子火了,骂了一声,“我骗你做啥子?三爷怎么说的,啥时候说的?” 那人一看我们两个样子,才知道我们真不知道,也觉得奇怪,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也是听钱庄的楚老板交代的,他就在后头,你们去问他吧。” 潘子闷哼一声,带着我穿过这条窄道,尽头还有道铁门,没锁。一推打开,里面是一个简陋的办公室,一边的客座沙发上,我看到里面有个光头的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正在抽烟。看到我们进来,把烟头 往地上一扔,踩熄了站了起来。 潘子打了声招呼,“楚哥。”态度一下子变得恭敬起来,我马上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为三叔带话给我的人。 他看了看潘子又看了看我,说道:“怎么现在才到,等你们两天了。” 潘子把路上的事情和他说了,不等他反应,急着问道:“楚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哪里招惹号子里的人了?” 楚哥不紧不慢,说道:“先别慌,没出事,这是你三爷的意思。他让我把他前几年做的一些买卖的消息放出去的,给号子里来点刺激的。现在厅里已经立专案组侦察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不过 看样子他是在给另一批人设置障碍。” “另一批人?” “对。因为这一招,现在整个古董市场都受了牵连。凡是和你三叔有生意关系的人全部都给监控了。这样一来,没提前做准备的人,现在就很难开展活动了。你三叔在给你们争取时间。” 我看了看潘子,并不是很听的懂着光头说的话,“什么时间?” 光头耸了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你三叔是老江湖了,他的套路我是猜不透的。” 潘子问他道:“那刚才听外面的九四说,什么装备准备好了,说是您安排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哥道:“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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