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恋的人不可能那么变态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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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处，何璟川正侧身靠在墙上，指尖还有没燃尽的烟，眼睑懒懒耷拉着，神色懒散又淡。何岁岁脚步一顿，“你怎么在这儿？” 何璟川掐灭了烟，一脸理所当然，“来抽烟。” 何岁岁才不信，肯定是他故意跟踪自己。这里离楼梯间不远，他的听力不错，刚才与季柚的对话，他应该都听到了。何岁岁打量他，“你，都听到了？” 刚答应季柚不把事情往外说，转头何璟川就知道了。何璟川点了点头，何岁岁警告他，“不许往外说！” 何璟川不要脸，故意逗她，“求我。” 何岁岁破罐子破摔，“那你说出去吧，季柚再把咱俩的事抖搂出去，要死一起死，来世再相见。” 何璟川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笑得更高兴了，她怎么这么可爱。何岁岁叉着腰，“你别笑。” “行，我一定不往外说。”何璟川勾着她的肩，“送你去上班。” 靠近的瞬间，何岁岁捏着鼻子看他，“你喝酒了？” “一点点。” 何岁岁往旁边挪了一下，很嫌弃的样子，“别靠近我，想吐。” 何璟川看她一个人沿着墙根走，插着兜跟在后面，还生上气了。 …… 回去的车上，何太太一言不发，只静静的坐着。车先停在何氏集团楼下，何璟川不为所动，回头看何太太，“我要跟着您回老宅。” 何太太一脸严肃，“工作要紧。” 何璟川揉着太阳穴，“我喝多了，要回去休息。” “公司里有休息室。” 何璟川心底明白，这是要赶他走。何太太要单独与何岁岁谈话，敲打她。亲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璟川没再多说什么，开车门下车。何璟川走后，车子再次启动。何太太看何岁岁，一脸关心，“岁岁，身体好些了吗？” 何岁岁有些心虚的咽了口口水，“好多了，谢谢奶奶关心。” 何太太笑得慈祥，“岁岁，你只比璟川小七岁，喊我奶奶实在是勉强，在我心里，一直是把你当女儿对待的。” 何太太接着说，“你在电视台被降职的事情我听说了。” 何岁岁心头一颤，想开口解释，“奶奶，我……” 何太太笑了笑，打断她，“你喜欢主持我知道，当年你执意要参加艺考，你父亲和爷爷都不同意，还是璟川帮你求情的，又帮你请艺考老师。” 何岁岁没明白她说这些话干什么，只能接着说客套话，“我感谢小叔叔的，也会努力工作。” 何太太不接她的话，自顾自的说，“江城市电视台容不下你，还有其他地方的电视台，比如…京城。” 听见这话，何岁岁一愣，侧头看她。何太太依旧是雍容华贵的富太太模样，“你在江城相亲工作都不顺，也许换个地方能好些，我娘家在京城有产业，你要是去了江城，无论是工作还是谈恋爱，都有人能护着你，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何太太将手搭到何岁岁的手背上，一副慈母的样子。她的手心滚烫，却捂不热何岁岁的心头。何岁岁很委婉的拒绝，“我在江城长大，去其他地方会不适应。” 何太太不吃这一套，“人总是要长大，你父亲那边也会同意你出去见世面，你若是想家，逢年过节还是能回江城的。” 何岁岁依旧是是难为情的样子，何太太脸上笑容僵持，意有所指，“你可是放心不下江城的人，你那个男领导还是……其他男人？” 何太太说的隐晦，何岁岁莫名的恐惧，心头揪在一起，连忙摇头。何太太隐隐猜到她与何璟川的关系不一样，却不知道发展到哪一步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这事，肯定是何璟川挑的头。可她不能将自己的儿子怎么样，为了永绝后患，只能将何岁岁送出去。山高皇帝远，将何岁岁送到北方，何璟川见不着，也管不到，时间久了，也就忘了有这个人了。车到了地方，何岁岁依旧没有要松口的意思。何太太也不急，“这事你好好考虑，毕竟关系到你的未来。” “只是。”何太太话锋一转，“这是咱娘俩的体己话，还是不要跟别人说了。” 何岁岁明白她的意思，机械般的点了点头，“我明白的。” 看着何岁岁离开的背影，何太太捋了捋精致漂亮的低盘发，淡淡一笑。 …… 电视台的茶水间。开水壶冒出滚滚白烟，何岁岁倚靠在旁边的柜子上发呆。想刚才何太太说的话，想与何璟川的点点滴滴。方馨端着马克杯进来，赶紧关上烧水壶的开关，“祖宗，这水都开了怎么不关。” 何岁岁回神，“哦，忘了。” 方馨看她的颓废样子，倒了杯开水，“不是吧，才当了一天林老师的助理就成这个样子了？” 一点精神都没有。何岁岁沉了沉肩膀，一脸的不开心，“林老师要喝手磨咖啡，我磨的手疼。” 方馨“啧”了声，“昨天的节目数据不好，今天早上林老师发了好大的火，还好你早上没来，不然就要殃及池鱼了。” 何岁岁早就猜到会这样了，昨天林锦对新演播室的各种地方都不熟悉，错误百出，能留住观众才怪。方馨安慰她，“昨天一对比，明显你的观众缘更好一点，说不定过几天就把你换回来了。” “但愿如此。”何岁岁端着做好的咖啡出去，一会凉了口感就不好了。第67章干柴遇烈火晚上，何岁岁回玉湖湾的公寓。何璟川早早结束了工作，在家里等她。客厅没开灯，只开了电视，电视的光亮照到何璟川身上，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华丽但阴鸷的光。应该是刚洗完澡，何璟川的头发还湿漉漉的，简单披了件浴袍，腰间的浴袍带子要开不开的，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显得整个人慵懒又随意。何岁岁开门进去，何璟川正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没什么坐相，手里还捏着罐啤酒。眼睛盯着电视屏幕，略显玩世不恭。何璟川看的爱情片，主要讲述少男少女对彼此一见钟情，但两人的家族势如水火，两人的爱情也遭到了家族的强烈反对，但他们为了彼此，勇敢的冲破障碍。何岁岁在大学时与舍友一块看过这部电影，当时只看到男女主人公的勇敢与忠贞。为了爱情和自由，男女主人公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发出抗议，可到了现实社会中，何岁岁才发觉这有多难。何璟川知道她回来，默默放低了电影的声音，侧头，等着她走过来。何岁岁坐到他旁边，有些试探性的开口，“那个，要不……” 半天支吾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何璟川打断她，“有话就说。” 何岁岁呼了口气，“你搬出去住吧。” 何璟川皱眉，“想赶我走？” 对于何太太对她说的话，何岁岁想了一下午，却想出来了这么一个解决办法。 “我觉着咱俩住在一起太危险。” “哪儿危险了？”何璟川一本正经，“咱俩一块住，要是进来小偷了，我还能帮你打他，你一个人能行？” “这儿很安全，不会有小偷的。”何岁岁开口，“是奶奶，她好像隐约猜到咱俩的关系了，所以这段时间你先搬出去。” 何璟川宽慰她，“你奶奶没有实证，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可奶奶要是进这间屋子就有实证了。” 这个公寓很小，却处处都是两人生活过的痕迹。 “她不会。”何璟川太过于了解何太太，“这小区又小又破，她瞧不上，更不会想到我也住在这儿。” 当时何璟川选这套公寓，就有这个原因。何璟川撩她额前的碎发，装作不知道，“今天母亲找你聊什么了？” 何岁岁看他的眼睛，心底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两人对视间，何璟川再也忍不住轻笑，“我想知道，为什么何家任何一个人的话你都听，唯独不听我的？” “什么？” 何璟川很失望，“你奶奶让你保密，就真不打算告诉我了？” 何岁岁身躯一抖，“你怎么知道？” 何璟川笃定，“你的事，我就没有不知道的。” 何岁岁真的怀疑他在自己身上安了监听设备，不然为什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你都知道了，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你安心工作，其他的事一概不必问。” 何璟川拿起酒瓶喝了一口，低头，将嘴里的酒渡给了何岁岁。猛烈的酒精被推进喉咙里，何岁岁被呛了一下，“咳咳咳，不好喝。” 何璟川喝的啤酒她没见过，但尝着度数应该不低。 “不好喝就对了。”何璟川捏了下她的大腿上的肉，又揉了揉，“不然不长记性。” …… 老宅的书房，何昌群与何太太爆发了激烈争吵。何昌群坐姿威严，但脸色难看，质问何太太，“要不是璟川打电话告诉我，哪天你把岁岁送出国都不打算告诉我一声吧！” 何太太错愕，像是不信，“岁岁敢告状！” 何昌群摇了摇头，看她蠢，“司机是璟川的人，哪里需要岁岁告状。” 何太太猛然惊醒，敲打了何岁岁，却忘了敲打司机了。即便是被拆穿了，何太太依旧不慌，“璟川与岁岁最近走得近，我心里不安宁。” 听见她这么说，何昌群拍了拍桌子，当然不信，“荒唐，璟川和岁岁还差着辈呢，你怎么能这么想？” 何太太提醒他，“可两人终究没有血缘关系，岁岁她也不是何家人，两个年轻人干柴遇烈火，烧起来还不快啊。” 何昌群依旧不为所动，“为了你这么一个猜测，就要把养了二十年的孙女给送走，我看你真是越来越胡闹。” 何太太从椅子上坐起来，态度强硬，“把岁岁送走，才能永绝后患，不然等哪天猜测成真，就都晚了。” “当年领养岁岁是为了有个孩子给清臣养老，现在你要把她送走，还怎么给清臣养老？”何昌群对她很失望，“你是只想着璟川，一点都不考虑清臣。” “我不考虑清臣？”何太太捂着胸口，顿时火冒三丈，“扪心自问，我这个继母也算是做的无可挑剔，可你呢？” 何太太指着他的鼻子，“你这个做父亲的，才是真正的偏心，我若不为璟川打算，还有谁真正的关心他。” 何昌群大手一挥，冷着眸子看她，“聊岁岁的事，扯到我身上干什么？” 何太太气冲冲的“哼”了一声，“我阻止璟川和岁岁在一起，也是为了何家，养了岁岁二十年，总得让她为何家发挥些贡献。” 何昌群劝她，“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别瞎想，两人未必能在一起。” “再说了。”何昌群开明，“即使两人真的在一起了，只要两个孩子真心相爱，我们做长辈的应该支持，我看岁岁比你相看的那些小姐都强。” 何昌群与原配妻子便是自由恋爱，因而对待儿子们的婚事还算开明。只要对方没什么大污点，便都能接受。 “真心相爱？”何太太被戳到了痛点，好一个真心相爱，“行，你们都是真爱，就我不是！” 说完，也不等何昌群的反应，何太太直接摔了书房的门，扬长而去。回卧室的路上，何太太愈发生气。这父子俩，一个德行。都是为了爱情能放弃家族利益的人。可何太太绝对不允许何璟川这么做。第68章姑娘我不伺候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一口何璟川酒的原因，何岁岁胃里难受，一夜没睡好，起床时眼底还挂着淡淡的乌青。何岁岁对于上班的路已经很熟悉了，却没想到一时失神，不小心刮蹭了辆出租车。等处理完事故赶到电视台时，果然迟到了。林锦正在办公室里骂人。 “连最基本的镜头都调不好，竟然在观众面前穿帮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何岁岁在门口听着，手里拎着刚买的燕麦奶，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要是这时候进去，林锦还在气头上，肯定会针对自己。何岁岁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在她眼里，林锦已经从最开始那个温柔知心的长辈变成了现在的尖酸刻薄、恃强凌弱。又过了几分钟，里面两个挨训的人低着头出来，看见何岁岁，带有怨恨的剜了她一眼。何岁岁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办公室里的林锦看见她，“何岁岁，赶紧进来！” 何岁岁抬腿进去，将她点名要喝的燕麦奶放到桌子上。林锦握住装燕麦奶的杯子，已经有点凉了，很不满意地“啧”了一声，“怎么又迟到了？” 何岁岁解释，“在路上出了起交通事故。” 林锦上下打量她，问，“你对我是不是很不满意？” 何岁岁没回答她。落在林锦眼里，这就是承认了。林锦食指一伸，将那杯燕麦奶推倒在地上，乳白色的液体从瓶口不断流出，干净的大理石地面瞬间被弄脏。林锦拍了拍手，语气轻蔑，“把地板清理干净，再去买一杯燕麦奶，我只给你十分钟。” 指使完何岁岁，林锦翻开桌面上的嘉宾资料，没再看她。何岁岁没动弹，看着地面上的一摊奶渍，突然抬头问她，“林锦，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一反常态的，没称呼“林老师”。林锦听见她这么叫自己，视线从资料上挪下来，看向何岁岁。何岁岁丝毫不怯场，将她内心的想法都说出来，“是因为你意识到我的能力已经在慢慢超过你，导致你有危机感了？还是害怕贺导会喜欢上我，影响你在他心中的地位？” 反观林锦，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何岁岁，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不想干了吗？” “对。”何岁岁将脖子上的工作牌摘下来，手臂一伸，扔到了林锦面前，“姑娘我不伺候了。” 林锦看着她转身要往外走，气冲冲的站起来，“何岁岁，今天出了这个门，明天你来求我我都不会再让你回来了！” 面对林锦的威胁，何岁岁头都没回，直接打开门出去。回来？还回来挨欺负吗？林锦也没想到何岁岁会直接走人，坐在椅子上被气得不轻。何岁岁出了电视台的大楼，头昏昏沉沉的不舒服，她怀疑自己是早上胃难受没吃早饭，导致现在低血糖了。何岁岁怕自己会晕倒，导航去了附近的一家甜品店。何岁岁点了一块法式千层和一块提拉米苏，还有一杯芒果西米露。边吃边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林锦做的太过分，刚才确实有点冲动了，但是好爽啊！正想着，上班搭子方馨给她打来了电话。何岁岁还没开口，那边传来方馨又惊喜又好奇的声音，“姐妹，怎么回事啊？” 方馨刚播完早新闻，就听说何岁岁从林锦办公室拎着包走人了，赶紧来茶水间打电话，小小的八卦一下。何岁岁语气淡然，“林锦太欺负人了，我打算辞职。” 方馨隔空竖大拇指，“勇气可嘉。” 何岁岁已经走了，方馨就想把一直憋在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岁岁，其实我一直知道一件事情没告诉你。” 何岁岁愕然，等着她的下文。 “上次我去台长办公室递资料，无意间听见林锦与台长的对话，林锦捏着台长婚内出轨的证据，要求台长将你拨给她做助理……但是当时我太害怕了，就没敢告诉你。” “岁岁，你不会怪我吧。” 听着这番话，何岁岁突然就释然了，原来被降职一直都不是自己工作能力的问题。何岁岁淡淡一笑，“不会怪你，即便你之前就告诉我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这么说，方馨才松了一口气，“你走了也好，不然台里很多人都在怨恨你。” “为什么啊？” 方馨性子直来直去，就告诉何岁岁了，“好多人建小群八卦，说林锦突然变成这样，是因为你……插足林锦和贺导的关系，他们就把怨气撒到你身上了。” 一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莫名其妙。何岁岁轻笑一声，“我没那么多时间插足别人的事。” 两人又聊了几句，何岁岁才挂断了电话。隔壁桌子上的客人吃完糕点要离开，因为两个桌子之间有墙隔着，何岁岁一直不知道坐着的是谁。直到那人站起来，何岁岁才看清楚，是顾太太。两人昨天刚见过，不至于今天就把对方忘了。顾太太和大女儿一块来吃早饭，起身时，看到了对面桌上的何岁岁。四目相对间，都认出了彼此。顾太太最先打招呼，“是何小姐啊。” 何岁岁擦了下嘴，笑着问好，“顾太太、顾小姐好。” 顾太太瞥了眼何岁岁桌上的甜品，心底疑惑，这姑娘吃这么多甜品，怎么身材还维持的不错。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顾太太便挽着女儿的手要离开了，走过何岁岁身后时，顾太太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只一眼…… 顾太太立刻停下了脚步，回头又看了一眼。在何岁岁的耳后，有一个，小小的、淡淡的椭圆状胎记。这胎记太过熟悉。平时何岁岁都将头发散着，看不见胎记，可今天将头发盘起，那胎记便更明显了。顾太太心底猛然一震，不敢相信似的，想凑上前仔细看看。身旁的顾苒看母亲的反常样子，催促她 “妈，怎么了？” 在女儿面前，顾太太不好表现出来什么。顾太太将腿收回来，挤出一抹得体的笑，“没什么，咱们走吧。” 第69章晕倒自从顾太太白天在甜品店看见何岁岁的耳后胎记，晚上又开始循环做那个噩梦。大雪天，啼哭的女婴，顾家人的笑脸，所有人的祝福。当年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顾太太的脑海中，襁褓里差点被掐死的女婴也有那么一个胎记。顾太太午夜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睡不着。有些罪孽，无论她做再多的公益、捐再多的钱都无法填平。第二天一早，顾太太让顾茗泽将何岁岁约出来，她要亲自见何岁岁。顾茗泽抱怨，“我与岁岁之间没戏，您就不必再跟着掺和了。” 顾太太敲了一下顾茗泽的脑袋，“快点。” 茶室的包厢何岁岁原本以为是顾茗泽找自己有事，上次两人相处的还不错，便答应了。却没想到，推开门，里面坐着的竟然是顾太太。何岁岁视线扫过包厢，里面只有顾太太一个人。顾太太坐姿端正，手里拿着茶针，手腕轻扬，将茶杯里紧实的茶块拨散。看见何岁岁进来，顾太太冲她温柔一笑，“不必惊讶，茗泽不在这儿，是我想约你。” 两人已经连续三天见面，何岁岁心中疑惑，顾太太找自己干什么。但现在想离开也晚了，何岁岁抬腿坐过去，坐到顾太太对面，打量她手上的动作。之前为了培养何岁岁大家闺秀的气韵，何太太亲自教过何岁岁点茶，何岁岁在这方面没有慧根，点出来的茶全都碎了。可即便是点茶多年的何太太，动作也远没有顾太太熟练。包厢内很安静，只有铜炉下炭火噼啪响的声音。过了几分钟，顾太太将沏好的茶递到何岁岁手边，“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何岁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入口醇香甘冽，您的手艺不错。” 何岁岁低头喝茶，顾太太起身走到她身后，再次看了一眼她耳后的胎记。今日比昨天看的更真切，更详细。顾太太心里也更有谱了。顾太太捋了捋何岁岁耳边的碎发，轻轻开口，“你不是何清臣的女儿吧？” 何岁岁心头一颤，但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顾太太，您真会开玩笑。” 顾太太的手背蹭了下何岁岁的脖子，故意试探她，“可你与你父亲长得似乎并不相像。” 何岁岁面上不慌，搪塞她，“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父女都相像。” 两人都笑着，嘴上却在对弈。顾太太尽在掌握的样子，“你的生日是在1月19日吧。” 何岁岁侧头看她，轻声一笑，“您说错了，我的生日是在1月21日，除夕之夜。” 其实何岁岁也不知道她具体的生日在哪一天，福利院的孩子都把被收留的一天当做他们的生日。既是生日，也是新生。顾太太明显没想到她的回答，愣了一下。竟然不是。何岁岁不愿意与她聊这些，想起身离开，“顾太太，如果你找我是来问这些无聊的事情，那我可以离开了，因为我是何家的孙女，这一点，没有人有疑问。” 见她要走，顾太太拽了一下她的胳膊。何岁岁也没想到，起身的瞬间，眼前一片漆黑，她伸手去揉太阳穴，想控制身体不再晃动，可绵软的身体却不受控制般地向前倾倒。桌上未饮尽的茶汤散了一桌子…… 顾太太伸手抱住了她，晃动她的身体，“岁岁，岁岁！” ……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到了医院，几个医生和护士围着何岁岁量血压、听心率。顾太太一时慌乱，拉住了一个小护士询问，“护士，她怎么了？” 小护士推着护理车，“现在医生还在为她做检查，家属不必着急，先在外面等着。” 顾太太手里捏着何岁岁的手机干着急，她不知道何岁岁的手机密码，解不开手机，便无法联系何家人。若是何岁岁有什么突发疾病，顾太太肯定不能擅自做主，还是要通知何家人。顾太太不敢告诉顾部长她私自见何岁岁，情急之下，只好给自己的小儿子打电话。而顾茗泽对于何家人，只认识一个何璟川。何璟川赶到时，何岁岁依旧在急诊室。顾太太在急诊室门口坐立难安，看着来的是何璟川，脸色更难看了。这个何璟川，可不是个好应付的主。对于顾茗泽通知自己来医院这件事，何璟川心里的疑惑也很大，尤其是看见急诊室门口站着的顾太太。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何璟川跑的眉头冒汗，问顾太太，“岁岁怎么样？” “她晕倒了，医生还在里面做检查，不知道什么情况。” 这个何岁岁，又是针灸，又是食补的，竟然身体还是这么差。何璟川皱眉，“她晕倒时您也在场？” 顾太太拎包的手紧了紧，“岁岁这孩子我挺喜欢的，便想约她出来说说话。” 听着她的回答，何璟川什么也没说。顾太太将何岁岁的手机还给了何璟川，“你来了，那我便先走了。” 何璟川接过手机，恰好急诊室的门开了。两人立刻迎上前。医生摘下口罩，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少，开口问，“你们谁是家属？” 何璟川着急，“我是，医生她怎么样了？” 医生打量他，薄荷绿丝绸衬衣上还系着银色链条腰链，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你与患者什么关系。” 何璟川没怎么犹豫，也不顾顾太太还在他身边，“她是我爱人。” 医生这才与他详细说，“我们怀疑你爱人怀孕了，现在还要再查一个hCG，你先去缴费。” 何璟川站在原地，手里捏着缴费单，他呼吸一窒，只觉着耳边嗡嗡作响。很不真实的感觉。医生催促他，“快去啊。” 何璟川去缴费后，顾太太拽住医生问，“医生，病人是什么血型？” “B型。” “B型，竟然真的是B型。”顾太太心底的一块石头又沉了沉，手扶着医院走廊的墙支撑身体。何璟川能跟岁岁在一起，就说明两人一定没有血缘关系，何岁岁也就不是何清臣的女儿。第70章闯大祸了，肚子里有个人顾太太心底渐渐有了答案，有何璟川在，她没在医院多待。抽血、输液、做超声，医生来了又走，何岁岁躺在病床上任人摆布。迷迷糊糊间，一些支离破碎、她听不明白的话语不断涌入何岁岁的大脑。孩子，谁的孩子？家属，谁的家属？此时病房外，医生拿着检查单，将何璟川引到一处安静角落。医生与他说明情况，“目前检查结果显示，患者是因为怀孕引发的一系列问题导致晕倒。怀孕初期身体激素变化大，加上她本身可能存在营养不足、过度劳累的情况，身体难以负荷……” 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医生这么说的时候，何璟川内心依旧是难以名状的悸动。悸动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担忧和无措。何璟川喉结艰难滚动，问医生，“很严重吗？” 医生耐心解答，“不算严重，等病人醒来再观察一下就可以走了，回家以后注意休息和营养的摄入，规律作息。” 与医生交流完，回病房的路上，何璟川突然很愧疚，他突然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何岁岁。才21岁的小姑娘，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老中医调养了一个月也没治好体虚痛经的毛病。这么瘦瘦小小的一个人，他却让她怀孕了。何璟川正在病房外做心理建设，病房门突然打开，护士提醒他，“你是何岁岁的家属吧，何岁岁已经醒了。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回家了。” “好的，谢谢。”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何璟川深呼了一口气，转动门把手进去。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何岁岁正靠在床头，手上摆弄着手机。护士让她休息半小时要走，还递给她两盒叶酸。何岁岁在嘴里含了一片，这高级医院就是不一样，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治低血糖的药片还有草莓味的。何璟川推门的声音极轻，但何岁岁还是听见了。看见来人是他，何岁岁“唉”了一声，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这次你可不能怪我，今天早上我吃早饭了。” 何璟川没说话，只看着她，面色凝重。完全没有平时云淡风轻、闲云鹤野的样子。何岁岁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何岁岁探了探头，颤抖着嘴唇开口，“我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何璟川拽了把椅子到何岁岁病床前，将手里的检查单递给她。何岁岁赶忙接过，看的认真，但其实上面的专业词语，又是子宫，又是卵巢的，根本没看懂。半晌，她看见下面的一行字，问何璟川，“宫内早孕是什么意思？” 何璟川吞了口口水，喉间发痒，“就是怀孕的意思。” 何岁岁不假思索，根本不信，“谁怀孕？” 何璟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何岁岁的天塌了，但依旧不信，“你可不能拿这种事骗我。” 人命关天啊。何璟川看她的眼睛，抛出了一个问题，“你这个月来生理期了吗？” 何岁岁愣了一下，确实没有。提起这事，何岁岁委屈巴巴，指着他，情绪一瞬间爆发，“还不是因为你找的那个老中医，天天给我调身体，我以为把我生理期给调紊乱了。” 现在好了，肚子里平白无故进了一个人。她现在一肚子委屈，很想大闹一场。想去敲架子鼓，想喝酒唱K。而作为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何岁岁看何璟川，“要留下来吗？” 何璟川皱眉，“我还是孩子？” 何岁岁闷闷不乐，故意气他，“你！” 何岁岁把自己闷到被子里，扑腾了两下腿，“何璟川，你个王八蛋！” 何璟川凑上前哄，拽她的被子，“好好好，我是王八蛋，都是我的错。” 原本身体就不好，现在还乱来。何璟川把被子堆到床尾，又从被子堆里将人捞出来。何岁岁搂着何璟川的腰，努力往他怀里蹭，娇娇软软的一个小人，瞬间坚持不住了，“我害怕。” 何璟川一只手覆上她的蝴蝶骨，另一只手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安慰她，“怕什么？” 何岁岁向外吹了口气，轻声哽咽，“怕疼，怕死。” 何璟川的心都要被揉碎了，声音哑的发沉，“不会让你疼，更不会让你离开我。” 何岁岁的情绪更崩溃了，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做母亲啊。何岁岁眼眶湿润，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到何璟川的怀里，小模样瞧着可怜极了。 “呜呜呜，我闯大祸了，肚子里有个人，奶奶和爸爸会把我赶出何家的。” 何璟川又心疼又想笑，“怎么，孩子不是我的？” 何岁岁擦眼泪，肩膀一颤一颤的，“就因为是你的，所以更完蛋了。” 原本何太太就想将她赶出江城，现在怀了何璟川的孩子，何岁岁根本不敢想，何太太对她会是什么态度。何璟川笑了一声，抬腿坐到病床上，将何岁岁揽到自己怀里。刚才那个姿势久了，容易挤到孩子。何璟川给她擦眼泪，耐心解释，“正是因为孩子是我的，所以事情才好办。” 如果孩子是别的野男人的，何太太是一定会拉着何岁岁打胎。可现在何岁岁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亲孙子，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何岁岁贴着他的胸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为什么？” 何璟川五指并拢，放到何岁岁的小腹上，“因为孩子姓何。” 男人笑了一声，“我父凭子贵，咱俩明天就去领证。” “不要。”何岁岁态度明确，拍打他的肩膀，“我还不想罪加一等。” 现在的何璟川怕何岁岁情绪再激动，完全听她的话，“都听你的，你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 何璟川搂着怀里的人，突然问，“你说孩子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检查单上显示五周多，那就是上个月怀上的。 “不知道！”何岁岁想起来就气急败坏，上个月何岁岁刚搬到玉湖湾没多久，两人连着做了那么多天，谁能知道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是不是在浴室里那一次？”何璟川眼里晦暗不明，揉她的耳垂，“我记得那次套子破了。” 何岁岁堵自己的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第71章仓库从医院回玉湖湾的路上，陆辉在前面开车。何璟川握着何岁岁的手坐在后座，一脸关心，“晚饭想吃什么？” 何岁岁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想吃。” 准确的说，是肚子里揣着个不定时炸弹，何岁岁什么都没心情吃。何璟川心里酸甜酸甜的，亲了下何岁岁的手背，“我把汪妈从老宅接到玉湖湾，让她和杜阿姨一起照顾你，正好这段时间没有工作，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好不好？” 何岁岁靠在何璟川肩膀上，对于他的关心，依旧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问何璟川，“我真的怀孕了吗？” 何岁岁将手放到小腹上，不可思议，“这里面有个人？” 何璟川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将手覆到她的手上，“准确的说，他还不是个人，他还很小很小，只有一个小豆芽那么大。” 何璟川伸手给她比了比。这么小，怪不得在肚子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何璟川圈着何岁岁，又亲了下她的头发，耐心哄着，“他会在你的肚子里慢慢长大，再过几个月你就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了。” 何岁岁敛了敛眉，心里觉着这个过程还是挺神奇的。两人没说几句，也许是车里太舒服，何岁岁犯困，在何璟川的怀里没一会就睡着了。到了玉湖湾，何璟川抱着人上楼，将人放了主卧床上，又帮她盖好被子。最后，依依不舍地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何璟川轻轻关上主卧门以后，看了眼在客厅等着的陆辉，“去书房谈。” 书房内，何璟川坐在办公椅上，有些疲惫的转了转脖子。陆辉照例汇报何璟川让他查的东西。 “老板，根据医院里面的资料，21年前的1月19日早晨八点，顾太太在市中心的私立医院生下来一个男婴，也就是顾茗泽。” 何岁岁被福利院收留的日子，是在1月21日，也就是顾茗泽出生的两天后。 “这是顾茗泽的出生档案。” 档案被放到眼前，何璟川瞥了两眼，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间，陆辉接着说，“我去问过医院里面年纪比较大的医生护士，他们不少人对顾茗泽的出生还有印象。” 何璟川抽烟的手指一顿，“都过去21年了，还能有印象？” 陆辉解释，“在顾茗泽出生前，顾太太还生了个女儿，可顾常德一心想要儿子，与顾太太拜遍了佛庙，求子十年才生下来了顾茗泽，顾常德有了儿子，十分高兴，包了厚厚的一摞红包给医院的医护人员。” “自从顾茗泽出生后，也许是为了还愿，顾太太开始痴迷于各种慈善事业，为不少学校、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