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的表情凝固了几个呼吸,他转过身来,整个人好像又恢复成了之前那种怒火冲冲的模样:“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陆安,你少来烦——” 一支铅笔放到了陆寅面前。 随着铅笔出现的,还有一张纸,上面是用铅笔画成的一张院落平面图。 陆寅的视线就移不开了。 不是那张平面图有多好,是那个线条! 他以前用炭笔画过类似的图,但炭笔的笔画远远没有这张纸上的细。 还没等陆寅把这幅图看得更清楚一些,陆安突然把图收起来,转身就要走,突兀地来,突兀地去。 这回是陆二郎把人叫住了。 “等等!”陆寅咬牙,问:“刚才那是什么?” 陆安诧笑:“二哥不是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吗?” 陆寅又不吭声了。 但陆安可不急,她只是在那里站着,慢悠悠地等,陆寅终究熬不过她,只能抿了抿发麻的嘴唇,微微低头:“还是感兴趣的。只是不显露人前。” 陆安一边把铅笔,以及她找人做的铅笔专用纸递过去,一边问:“嗯?这是为什么?我记得祖父并不在意陆家子弟有副业?” 陆寅接过铅笔和纸,询问过陆安后,便用铅笔在那纸上轻轻描画几笔,只是一下笔,他就感觉到了:“这笔好尖锐——你这纸是什么纸?总之不可能是宣纸,若是宣纸,一写就破了。市面上的纸,我想不到任何一种能够用这支笔来作图。” 陆安:“二哥好眼力,我这纸是专门做的。” 让她从无到有造纸造不出来,但是花钱让工匠把纸作厚,那还是可以做到的。 陆寅点了点头,这才道:“祖父确实不禁副业,但我当初一度将其提成主业,祖父敲打了我,言匠人终究不是正道,我便一心诗词文学去了。” 陆安大概猜到了。 像陆寓当初那个年纪的人,能让他放弃——至少明面上表现出了放弃自己喜爱的东西,绝大部分是因为有一个扫兴的长辈。 这种事情网上见得多了,她根本不意外。 只是问:“二哥喜欢这铅笔吗?” 陆寅的心跳变快了:“你想干什么?” 陆安的表情和语气都好似平常:“二哥若喜欢,这支铅笔,还有一应纸张,我都送给二哥,只是二哥以后得答应我做一件事。” 比如必要时刻,站出来证明:陆九郎并不受祖父待见,连堂兄在哪上学都不知晓,就好像……被刻意与陆家其他人隔开了。 当然,哪怕陆二郎不愿证明,她也不会损失什么。一根铅笔而已,造价便宜,制工简单,她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大把。 做事情就不要坚信自己一次就能成功,广撒网才是硬道理。 陆安看着陆寅,眼睛里露出奇异光芒:“二哥,你觉得呢?” 陆寅眼角跳动,略微迟疑后,抓紧了铅笔:“行。只要我能做到,我就肯定去做。” 陆安含笑:“我信二哥。” …… 一转眼,应氏兄弟在房州已呆了不少时日。 他们也该离去了。 陆安送了他们一程又一程,十里路,说长也长,说短也短,眼看着陆安还要再送下去,应劭之只能泪目阻止:“九思,就送到这里吧,待省试时,咱们汴京见!” 同一时间,柴稷也回到了汴京。 大薪的官家回到了他的皇城。 第75章 柴稷回到汴京的第一件事, 就是召开御前集议,告知大大小小官员:朕回来了。 “朕这些时日去了不少地方。” 柴稷笑眯眯地说:“首先便去了富待制的家乡。听闻富待制自为京官以来,一直在为家乡奔走, 前前后后七年间,令家乡得以筑土为塘,好蓄水防岁旱。朕去了萧山,发现果真如此, 有了那两口塘后, 萧山百姓再也不曾苦于田地无水,许多百姓还改了生计,前去贩渔,实乃利民之举。当赏。” 富彦忠, 乃现任龙图阁待制,兼权知开封府。 听到官家这番话, 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倒不是他做这个事有问题, 他到处跑衙门, 要资源, 推动这项政策落实,这的确是利民举动。他被吓到是因为官家居然真的去实地看了。 这次他推动了水利工程的发展被夸,那万一下一次, 他在乡里做了不好的事情呢? 柴稷又看向下一个官员, 乃御史中丞范奇。 “今岁中秋大节, 可怜房州灾祸未平,朕日夜忧心, 与民同苦, 不敢宴乐,但朕在民间, 却听闻范台长前往河东路出巡采访,商议铸钱事宜时,与河东路官员乐宴?” 范奇脸膛通红,连忙请罪。 柴稷摆摆手:“无妨,这也是人之常情,到底房州与你无亲无故,你将自己本职做好,自然不必去思虑其他。” 话是这么说,但范奇依然闻之有愧,只能下拜。 柴稷坐于上首,扫视诸臣,又笑问:“诸位可知隋唐兵制为何?” 便见尚书左仆射(左相)拜答:“乃是府兵制。隋唐时期讲究兵农合一,全兵皆农,战时出征,战后归农,自有田地耕种,不消国家一文钱、一粒米。” “兵士自给自足本是好事,然,至玄宗年间,唐朝廷管理腐败,士兵沦为苦力,受人贱视,逃亡严重;又从战后归农沦为戍边无期,田无成男,民不聊生。” “随后,府兵渐衰,后方兵源枯竭,唐朝廷只得变府兵为募兵,招募胡人,禄山、思明因此而起,遂盛唐转衰。” 柴稷点点头,随后道:“而我大薪一改隋唐之恶,革五代弊端,募百姓为兵,以强干弱枝、守内虚外为则,部署兵力。” 一众官员纷纷点头。 我大薪就是如此厉害! 柴稷脸色陡然一边,沉声:“也因此,我大薪不立田制,不抑兼并,宗族因此盛行,我听贤人言,此乃:国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伦理造乡绅。朝廷不如乡绅管用,乡绅才是天,乡绅才是法理,乡绅才是土皇帝。我大薪真是自有国情,在朝与士大夫治天下,在野与乡绅治天下。” 这话,皇帝敢说,士大夫也敢听。 他们不仅敢听,这种时候还能面不改色地向皇帝解释缘由:“官家容禀,乡贤自治乃以宗族为基,凭德望行教化,熟知乡里民情,可聚民心、解纷争、恤孤弱。其不耗公帑而能补官治之不足,以桑梓之情固本安邦,实为维系乡土之磐石。” 或者说,其他的都是虚的,地方乡贤不需要朝廷发工资,自发处理当地琐事,这才是实的。 至于朝廷不发的工资,乡贤会从百姓身上加倍抽取这种事情,这就和朝堂上的老爷们无关了。 柴稷也不是那种爱民的人。他更似那汉天子,视天下为自家基业,官员替他牧守四方,百姓便是牛马,既要饲养,又要拿取产出。 乡绅拿走百姓钱财自用的这个行为,在他眼里就是小贼在薅他羊毛,罪不可赦! “朕不需要他们替朕维系乡土。”眼高于顶的青年天子略显傲慢:“朕要重启府兵制。” “官家不可,唐末五代藩镇之乱……” 柴稷打断这人的话:“那又如何,五代是五代,大薪是大薪,何况,先帝在时,曾行新法,那新法中便有恢复旧军制之说。” 一提到新法,在场不少官员脸色就变了。 毕竟,他们支持旧法。 于是又有数名官员站出来,引经据典,细数府兵缺陷,试图打消官家的想法。 ——他们不是不知道变革募兵法的好处,但那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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