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陆安:“这有些难选。” 应劭之:“你就随意猜一下好了。” 陆安就随便猜了:“或许是此次文会上不曾奏过的情怀,唔……比如对生命的感悟,对人生的感叹?” 应劭之拍掌:“你猜对了!” 陆安愕然。 应劭之却转身,去取到山顶后,放在仆役处细心照看的筝。 他的同窗们围着他,拍着他肩膀,几声带着笑意的骂声隐约传来,他也带着笑回应。 房州人想,他这样的人哪怕对生命的感怀,恐怕也是欢乐的,积极向上的吧。 然而等应劭之坐到场地中间的小台上,开始奏响筝乐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一个充满悲调的开头,在乱哄哄的场面,热热闹闹的喜会上,弹悲曲,不得不让人道一声艺高人胆大。 但他就是弹了,曲调回旋往复,周而复始,如同那新愁与旧愁,岁岁年年,悠悠不尽。 似幽还怨,似是诉他人情,又似是道自己伤。 薪人偏爱这种文艺且幽婉的调调,对月感伤,对话诉怀是他们普遍存在的现象,不论是亲情、友情、爱情还是对生命的悲愁,对无以解脱的宿命的伤感,听得应劭之这首无名曲,可谓是瞬间安静了下来,淡淡忧意流淌在各人心中。 换个说法,大薪生产文青,而现在文青开始文青了。 一曲完毕,诸人怅然,久久不语。 怅然许久后,座中州尊起身,行到应劭之面前,朝他拱手:“不知此曲何名?” 应劭之目露惆怅之色:“此曲是我今日晨起,懒洗漱,开窗后见楼下街边,市声随着朝阳而起,卖水的壮汉推着车儿辛勤地从街上滚过,挑担叫卖菜包的妇人四处游走,角落里,乞儿早早起来讨饭,要饭声和叫卖声混杂在一处,若无机遇,他们只怕一辈子也只能这般浑浑噩噩过活了。” 应劭之:“我观之有感,便作此曲,又见天青云淡,晴空寂寂,便唤其为《天青曲》。” 均州知州叹了一声:“雨过才会天青,但这雨,不知是天上雨还是人间泪。小友此曲,催人泪下,可谓是一声调一声悲啊。” 应劭之微微低头,似是还沉浸在曲意中,难以自拔。 他弟弟也在低头。 都不敢说这是兄长瞎编的。 也不对,不算全然瞎编,确实早上起床推开窗了,也确实看到街上有人在卖菜包了,然后没有什么伤感,他人就倚窗挥手高呼:“那卖菜包的娘子!你的菜包几个钱?十五钱一笼?给我取半笼!” 第46章 应劭之一曲惊众。 “我觉得魁首就是应大郎了!” “我也觉得!” “这曲子我听得心情难受, 我想到了我的科举,我已经考了三次了,还没有过省试。省试没过, 每一次就都要重新从解试考起,太难了,我感觉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其实也未必……我更喜欢开局那首牧童小调……” “我也是……” “我比较喜欢打腰鼓的那位,那种张扬活泼又辛热的风格, 我很喜欢。” 审美这种东西本来就很主观, 众口难调,总有人心中的第一是另一个人,但比试比的就是谁的审美能俘获最多人的欢心,如今场中绝大部分人都成了应劭之的俘虏。 “九思!”应劭之将筝仔细放好后, 拍拍陆安的肩膀,爽朗地说:“听说琴比第一的奖励, 除了铜钱布帛之外, 还能以三州之力为其寻找一样与乐器有关的物件, 不论是木材竹材还是其他材料, 亦或者名琴名笛——你有想要的吗!我送你!” 竟是已自信自己能得第一了。 但以他之前的筝音,却又能理解为何他如此自信。 ——有才华的人,在自己的才华上, 总是或外露, 或内敛地流着傲气。 而通州来人听到这句“我送你”, 已然眼前一黑。 应大郎,你是真大方啊! 而其他州的人听到这话, 也是目露震撼之色, 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赵公麟跳将起来, 愤怒地对着应劭之喊:“需要你送吗!我们也能送!” 应劭之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那请上台。” 他要送的这个可是奖品!意义非凡!你用钱买可不算! 陆安:“守慈,其实……” 话没说完,赵公麟一脸的理所当然:“那肯定是要上台比的!” 然后他转过身,看向其中一位女同窗,脸上那理所当然又化成了微妙心虚:“四娘,上!” 洪四娘子讶道:“我?” 她下意识摸上腰间洞箫,又想摇头,但看到那么多人瞧着她,便硬生生克制住了,低声说:“我一介女郎,怎能当众和人逞凶斗恶?” 赵公麟也低声说:“可你是咱们州学里乐曲学得最好的那个,你可是我们的倚仗!” 洪四娘子怔了一下,抚摸着洞箫。 从未有人说过,她是……倚仗。 她原本的想法是,在嫁人之前,过来见见文会,见见世面,至于真的上台作比……淑女怎能如此为之呢? 便是此前打赌于市中吹箫,那也是有赌约在前,而且家族也需要她有个才女的名头。 赵公麟再压低声音:“我跟你说,我一看那姓应的,就知道他不安好心,他肯定是要拐了陆兄去通州!陆兄去了通州,山高路远的,咱们可就见不到他了!” 赵公麟:“我也不白要你东西,我知道你对那优胜品没有兴趣——我家,我叔父那有本孤本……就那个《翰苑》写本,你不是一直想看吗?回去我就拿给你!你拿回去抄,放心,没人知道的。就当我那这个和你换!送你也行,不过你得等一阵时间,我得伪装好我把它弄丢了。可能会断腿一阵子,但不碍事。”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我家那个柳公权书宋拓《神策军碑》的拓片,天底下只有那一册了,你找我借了几回我没给,如今我可以做主送给你。” 赵公麟和洪四娘子都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原来是戢氏子戢仲澐。 “你……” 戢仲澐加入密谋,低声说:“我也不想九郎去其他州,何况,通州风头出尽,我不太愉快。” 想了想,脸上有笑容浮现:“放心,我不用断腿。” 赵公麟被这么一调侃,也不气,而是很惊奇:“你拿家里的东西出去送人,居然不会被打?” 戢仲澐:“……” 怎么说呢,这大概就是败家子、散财童子和归家与族中人进行商议,摆明利弊,述说东西送出去后能有更大的收获的差别吧。 赵公麟见他不吭声,讨了个没趣,便也不搭理他了,再看回洪四娘子:“怎么样,换不换?名声的事你不用担心,朱家最擅长这个,回头我找三十郎让他出手,保证你清清白白,大伙儿都说你力挽狂澜,是义士!” 别看赵公麟做事比较横冲直撞,可他冲之前,也会先思考应该做好什么准备。 洪四娘子还是摇头。 赵公麟努力挤出来一个笑脸:“那算啦,我再想想办……” “不。我是说……” 洪四娘子望向陆安那边。陆九郎听不到她这边说的话,却依然在接触到她的视线时,朝她微笑示意,眼中认真凝望着她的存在。 洪四娘子没有跟任何人说,但她一直都有察觉到,陆九郎看人,是平等的看待的。 不论是面对州学的门房,还是求学的女郎,还是同窗男子,亦或者只想要来寻找优秀夫婿的女子,他都是一视同仁,不会瞧不起卑下的门子,也不会去俯观满脑子只想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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