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形成简单的曲调。 他在音乐上颇有造诣, 不知道词牌名,却也摸索着将这几句词唱了个七七八八。 陆安毫不扭捏地夸他:“守慈你这音乐天分实在高超, 我这首词, 就是你这么唱的。” 应劭之清清嗓子, 挺直腰杆, 很是得意。随后又好奇:“你这首词词牌是甚?我总觉得很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陆安眨眨眼睛:“你猜。” 应劭之就猜了,猜得他抓耳挠腮, 上蹿下跳, 快原地变成猴子了也没想出来。总觉得答案近在咫尺, 但就是想不起来。 其他人也在想。 陆容的手指在桌面上移来移去,然后忽然说:“是采用了《阮郎归》的下阕么?” 《阮郎归》是一个词牌, 它的下阕用的平仄是:平仄仄, 仄平平。平平仄仄平。仄平平仄仄平平,平平仄仄平。 音步倒是正合那“长亭外, 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但…… “不对,平仄不一样。”赵松年摇摇头,想了想,又不死心地低声念了一遍,才道:“不过,或许是韵脚平仄有所改动?” 他说得很慢,语调沉着,像是在心里对着一张看不见的格律词谱仔细推敲。目光却一直落在陆安脸上,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陆安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里笑。 应劭之此时已经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了,到此刻,他手一拍,笑道:“也有可能是《喜迁莺》,虽说也有平仄不对之处,但比之《阮郎归》更少,既然是有变动,那也应当是这个变动更少的。” 一群人齐齐看向陆安:“九思/先生/九哥,你说说是哪个!” 应益之总觉得都不是,但一时又想不到其他词牌,只是蹙着眉,指尖在杯沿上轻点两下,又松开,似乎在心里推敲着什么,却最终没问出口。 应劭之趁机拿起筷子,把锅里最后一片羊肉卷火速夹走,然后才看着陆安。 陆安回答:“其实你们说的都对。” 大伙儿愣住了:“都对?” 陆安点头:“对。” 《送别》这首词,词牌名一直以来就有三种说法,第一种就是没有词牌名,第二种是词牌名为《喜迁莺》,但是有所改动,第三种是词牌名为《阮郎归》,依然是有所改动。 谁也不知道属于哪一种。 陆安也不能下定论,毕竟文学这种东西,她不敢说自己就永远不会判断错,还是谨慎一些好——万一有坑呢? “《送别》一词参考了《喜迁莺》与《阮郎归》的词调,但又自成一派,一定要说,它或和《望海潮》一样,成立新的词牌。” 这一点,在场人没人怀疑。 拜托,这可是陆九思写的诶!看看他写过的诗词,人家有这个自信的资本。 应劭之听了陆安的话,一言不发地坐回桌旁,眼睛却一直盯着陆安看,目光中带着一点小小的不甘。 大多数人没注意到他在生闷气,唯有应益之拿起酒盏,慢悠悠地一转,瞧着火锅中沸腾的汤水,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觉得自己没有猜出知己的词作来源,不高兴了?” 应劭之默不作声地嚼着羊肉卷,不发一言。 身旁,是糟心弟弟的憋笑声。 另一边,殷阁道:“这首词下阙为何,陆兄可否让我等一观?我观此词意脉含蓄,实难续接,词意未尽,情思无尽,陆兄此手笔,令人思而不得,实在折磨人。” 其他人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他们也很好奇,看到上阙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惦记着这首词,吃火锅都没那么香了。 陆安却道:“还没有下阙。我曾斟酌过许多词句,但总觉得差了一些味道,便迟迟不曾动笔。” 毕竟她才十八,又没有经历大变,说什么“知交半零落”实在不合适。 这实在很可惜。但众人除了哀叹也做不了什么。 他们也试着自己去接,但接出来的下阕比起上阕来,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应劭之也不沉默了,咽下羊肉卷,立刻哀嚎出声——对于一个音乐爱好者而言,一首自己极其喜欢的歌曲,只有上半首,没有下半首,实在是一种折磨。 “九思,答应我。”应劭之握着陆安双手,十分诚恳:“在写出来下半阙的第一时间,就把它告诉我,可以吗?这是我一生的请求,劳烦了。”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哼哼哼……”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哼哼哼……” 唱调周而复始,回环往复,唱者声音清澈,不见杂质。 旋律中窗外飘出去,这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酒楼,坐落在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上,但很快,就陆陆续续有人——或是寻常民众,或是读书士子,觅声而入,不一会儿,酒楼的座位上就挤满了人。 上舍学子们没注意到这个变故,还以为只是到了饭点,酒楼的人才变多了。 金岱恼怒地说:“你就不能不唱了吗!” 本来就气了,还在这里唱!他是不知道这词好吗!可就是词越好,越像每一个字都在嘲笑他的平庸! 正是因为词好……他才没办法去否认这首词! 唱歌的学子——同时也是之前说“这首词真的挺好看的”的那名“叛徒”却是滔滔不绝地说:“这首词唱起来真的很好听,不愧是能写出《望海潮》的陆九思,很有古乐府的韵味。” “你们知道它好在哪里吗?它是一首没有固定地点的词,长亭外,古道边,谁家送别不是常在长亭?谁家送别不在大道边?谁家送别不往远处看,目送那人离去,所以才有了‘芳草碧连天’。” “折取柳枝表达惜别之情,既是习俗,也是典故,所以才有那‘晚风拂柳’。而送别时有欢送会,会上有乐声,所以才有了‘笛声残’。而且这个‘残’字实在是点睛之笔,一下子便把送别时那种淡淡的愁绪与沉沉的相思点出来了,笛声本是缥缈的,染了愁绪,染了相思,才变得沉重有形,才会因着被送别者离去而变‘残’。有形才能变残。” “被送别者越走越远,便有了夕阳山外山。” “陆九思的词作功底实在深厚,这么两三笔,一幅送别画就写出来了!实在是美!” “叛徒”说得兴起,过分地兴奋激动了,猛地站起来,绕着大堂来来回回疾走了两圈,也不管自己说的是不是有人在听,一个站定:“我要去把这首词画出来,它太美了!” 说完,拔腿就跑,徒留满堂怔愣。 他的同窗们也愣住了,都没来得及生气发怒,人就跑没影儿了。 金岱伸直了脖子,左等右等不见那人回来,恨恨骂了一嘴“叛徒”,又听得酒楼里已经渐渐响起了讨论“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的声音,实在心烦,便对着其他同窗道:“算了算了,不管他了,咱们投壶去!” 投壶是简化版的射箭游戏。参与之人站在固定距离的位置上,手执柳条之类的细树枝充当“箭”,面对着长颈陶壶,将之投掷进去。 这投掷也有讲究,投壶是雅戏,所以,一不能动作粗鲁,二不能表情狰狞,旁边还会有乐师演奏,投掷动作能踩点最佳,不能踩点也可以,但踩点能加分。 酒楼里就专门圈了一个地方,给客人投壶玩。 “光是投壶没意思!不如咱们对对子吧!”太学生们吵吵嚷嚷,充满了激情:“投壶比赛不是一向要分两队,分主党和宾党吗?咱们先是主党出上联,宾党对下联,对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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