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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与药铺。他们不缺那一两味药, 缺的是钱财带来的生活底气。” 房州知州在心里暗赞一声:此子的确还会来事。 当着申王还有赵提学的面, 提了一嘴房州通判是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 这两位只要有一人将这话听进去,向官家提一句房州这位通判, 便能助他高升了。 就算没有人去提, 这句“幸得有通判告知学生”的话当着房州通判的面说出来,就是在向通判卖好。 房州知州侧头看了一眼房州通判, 心中略带羡慕。 ——很明显,陆安是因着前些时日房州通判对他的照顾,开始投桃报李了。 唉,如果那封信没有送错…… 一想到这事,房州知州就气不打一处来。 而房州通判,也不出房州知州所料,听完陆安的话之后,心底一暖,望向陆安的眼神里也带上了欣慰和喜爱。 谁不喜欢自己的帮助被人记在心里呢? 赵提学哈哈一笑,看向房州通判:“观九郎言行,似乎对你极为推崇啊。” 房州通判微一拱手,道:“下官惭愧,不过是说了一些众所周知的话,做了一些官员应当做的事,便得九郎如此牢记在心,实在是受之有愧。” 陆安却道:“这些时日位于衙门中,日日见张官人为民做主,以法断案亦不忘怜悯弱小,知民生,谅百姓,学生便知官人是位好官,心中的确多有崇敬,也因此,心中有所感悟……” 赵提学:“哦?是什么感悟?”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蓣薯。”陆安向着房州通判恭恭敬敬地一礼:“学生觍颜,见到大人为民请命,便心中想到此话。” 房州通判眼圈一下子红了,心脏也开始了疯狂跳动。 他一直以为,他绝不会收礼,可这句话实在送到他心坎上了。 房州通判也是对着陆安一礼:“受教了。”声音是出乎意料的沙哑:“本官会将其抄下来,挂在衙门里,挂在床头前,日日观看,提醒自己,当官要为民做主。” 房州知州也一下子眼红了。 ——不是感动的,是羡慕的。 有这句话在,房州通判就算在政绩上不够进入史书,也会被这句话带得青史留名啊。 而且这句话传出去,被百姓口口相传乃至于一代代流传的概率,可比诗词歌赋被流传下去的概率大的多得多。 房州知州越想,心里越痛苦。 其实……就算信被截掉了,他其实也可以在不徇私枉法的界限里,多对九郎好一点,多关心关心九郎,送送吃的,送送喝的,平日里再多展现一下自己的官员风骨? 也不管会不会太过厚脸皮了,房州知州直接问:“九郎可有话想要送给本官?” 陆安心里一万匹羊驼奔过。 搞这种现场选话,她知识再深也支撑不住啊。 她能来一句:看大人赌性深重,想必信奉(梭)(哈)之神,赢了相公阁老,输了海南枯槁……吗? 房州知州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但是……万一呢() 万一就赌对了呢!万一对方就恰好准备了一句话,又那么恰好那句话能和他相匹配呢! 房州知州认真地注视着陆安,期待她这次再来一次语惊四座。 赵提学笑着给陆安解围:“先别送话了,九郎,蓣薯是何物?老夫怎么只听说过薯蓣?” 陆安咳了一声:“为了押韵,学生便将其文字调换过来了。” 众人不禁侧目。 提学豁然大笑:“不错,文人为了押韵,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九郎这倒词,总比‘舍弟江南没,家兄塞北亡’好。” 在场之人无不笑得前仰后合。 赵松年这话实则涉及了一个民间故事:据闻有个文人做了一首诗,其中一句便是“舍弟江南没,家兄塞北亡”,闻者伤心,以为诗人境遇悲惨,兄弟皆死于离乱。诗人表示:这倒没有,只是为了押韵而已。 如此一打岔,房州知州求话一事,总算是揭过去了。 赵松年顺势说起别的话题,房州知州也识趣,没有继续纠结“送话”一事,而是同样转移了话题—— 他刚才走进讲堂时,便见后面挂着一墙字,一眼就看到了其中一副字体独特的行书。 便指着那副行书,左瞧瞧,右看看,十分惊讶:“书不入晋,固非上流,这行书颇有魏晋风骨,却又自成一家。妙哉妙哉!是你们学堂哪位学子所作?” 有学子高声道:“是陆九郎所书!” 房州知州诧异地看了陆安一眼,又笑说:“九郎实乃天下一流的倜傥人物。” 这便算是委婉表达了对之前失礼事情的歉意了。 赵提学就爱倜傥之人。 哪怕没有官家对陆安的看重在,他也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对陆九郎青眼有加。 此刻他就盯着那副字猛瞧,若非不好取下来,他就要当场表演一个爱不释手了:“九郎这字太妙了。回头送我一副字,一定要带上你的花押,你可千万莫要推辞,待你日后成书法大家了,这早期青涩的字体,可谓是万金难求!” ——花押,就是花哨一点的签名,为了避免书写过于工整而导致签名被盗用。 陆安自然是笑着应下。 “说到倜傥人物,你们可知房州又出一潇洒才子?” 房州通判笑着说道:“我这昨日于城中闲行,见一纸铺外围着人山人海,多是儒生,我心生好奇,上前一问,才知那纸铺门外挂着一局残棋,有十来日了,却无人能破。正好这次雅集,士人云集,他们既好奇又不服气,手痒去试了一下,连番试了一天都解不开。” 房州知州:“你怎知他们试了一天都解不开?” 房州通判:“他们解了一天,我便站了一天,最后也手痒上手了,仍是解不开。” 房州知州指着他笑:“好你个张白纪,我就说昨日分明是休沐,我遍寻你不着,原是看人下棋去了。” 房州通判向他拱手,笑道:“恕罪恕罪,你也知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四艺我都不爱,唯爱手谈。昨日实在是见猎心喜……” 赵提学插话,兴致勃勃:“哪家纸铺?待雨停了我也去看看,我博弈之技也不差。” 房州通判说了一个店名。 赵公麟“咦”了一声。 赵提学瞧过去:“你知道?” 赵公麟:“就是我之前得了忘秋先生不少旧物的纸铺!” 赵提学没想起来。 赵公麟:“就是我第一次见九郎,还把九郎解的诗句抄回去拿给你看的那个纸铺。” 赵提学一下子就牙疼了:“好了,你别再说了。” 一副被提醒了女神/男神居然还要上厕所的表情。 赵提学怎么可能会忘,那是他被打脸打得最疼的一次。 写出惊世咏梅词的陆安,居然就是自家蠢侄子那个写诗词赏析写得俗不可耐的“陆兄”! 这两个人是怎么合二为一的?! 赵提学是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想明白。 ——但是并不妨碍他从大侄子口中得知对方被第五旉打压后,给官家写了封信,请官家来房州玩。 反正官家游山玩水,去哪里不是游。 好歹房州是著名的皇亲国戚朝中重臣的流放之地,驻兵比较多。来房州还安全。 赵提学被大侄子唤起了一丝惆怅的思绪,他惆怅地看向陆安,然后就看到陆安表情微妙,很是耐人寻味。 他一下子就明悟了:“九郎,这棋局难道……” “确是学生摆的。”陆安回忆了一下当时给的几个残局:“当时我赠了那纸铺主人七副珍珑棋局,他用的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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