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到几丛长势不错的菇,他边走边摘,等到了目的处,已经摘了满口袋的菇了。 德米拉尔看见殷屿摘了这些菇,也不由眼皮跳了跳:“你打算吃这些菇?” “你认得出所有的菇?”殷屿闻言反问。 “当然不。”德米拉尔摇头,“这片雨林我从没进来过,这些菇长得也是我从没见过的样子,我不知道能不能吃。” 殷屿应了一声:“这些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烧的。” 他也没见过这些菇,不过他一摘下来,就收到了系统的提醒—— “宿主点亮稀有生物图鉴:,获得野外积分100。” “人手菇:长得像人手的蘑菇,传闻底部往往埋着人尸,但其实是谣传。只在下雨时出没,一旦雨停会快速枯萎干瘪,常常被猎人采集制成火折子。具有中度毒性,易造成腹泻呕吐。只适合成为个别抗毒性怪物的口粮。” “宿主点亮稀有生物图鉴:,获得野外积分100。” “眼纹菌:具有强烈的致幻能力,但并不会造成严重的身体损坏后遗症。不过可怕的外观也考验着食用它的胆量。” “宿主点亮稀有生物图鉴:,获得野外积分100。” “巨人菇:菌中巨人,可怕的永生者,若不加以控制,足以覆盖上千亩的土地。每一颗巨人菇都来自于地底下的同一株母体,密集蔓延的菌丝体吸吮树木、土壤的养分,繁忙奔波跳跃,繁殖出成片的子菇,从而致使树木枯死。人体内部是菌丝体的适宜繁殖环境,请小心食用,避免传播感染。 危险性:一星” “……” 殷屿已经收到了足够多的系统提醒,这些能够被系统收入怪物图鉴里的蘑菇,哪怕有的看起来似乎可以食用,他也不打算尝试。 但用来生火,应该是个合适的尝试。 殷屿将这些蘑菇切开,取更干燥的内芯来生火,但相对而言还是潮湿,殷屿点了几回打火石都没成功,只溅出了点火星子就灭了,白色的菇芯上甚至都没落下一点焦色。 殷屿见状吐了口气,这些新鲜的菇还是潮。 “用酒精行吧?”阿德见状冷不丁开口,他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外套里取出了一小瓶伏特加,第给殷屿。 酒瓶子精致小巧,阿德藏在外套里头,哪怕自己脑袋都磕破了,这酒还是保护得毫发无损。 殷屿见状诧异地看向阿德:“伏特加?” 阿德耸耸肩:“不用谢。” 他和黄海去厨房的时候找到的,黄海找了几块牛排,他就搜了酒,可惜绝大多数都碎了。 他其实不喝酒,但他知道酒精度越高的酒,换的药越多,所以他只盯着酒精度拿。 殷屿看了看瓶身,这瓶显示酒精度95%。 他眼睛猛地一亮,好东西! 这比医院等机构一般消毒用的乙醇度数还要高,而且这种酒往往都是谷物和薯类作物反复蒸馏几十回后才能达到这样的纯度,着火点很低,非常易燃。 殷屿只倒了一点便收起来了,再用打火石一打,果然瞬间燃了起来。 德米拉尔和阿德见状都舒了口气,忍不住靠近小火堆取暖。 殷屿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立即视线转向了地上躺着的黄海,还有一旁坐着的贺连洲。 贺连洲感受到殷屿的视线,眼皮微微一跳:“别那么深情地看我,我害羞。” 殷屿呵了一声,他道:“你是下一个。” “嗯?”贺连洲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旋即便见殷屿挪到黄海身侧。 殷屿检查了下黄海的伤口,临时包扎止血的伤处狰狞无比,周围的皮肤因为失血而发凉,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黄海的额头滚烫。 殷屿见状呼出一口气,然后招呼德米拉尔与阿德两人:“你们按住他。” “他已经晕了?按住?”阿德下意识地疑惑问,但两只手已经下意识地听话按在了黄海的肩膀上。 与殷屿待的这几个小时,已经让他形成条件反射的听从了。 德米拉尔则很快意识到殷屿要干什么,他微微瞪大眼睛,低低问:“你确定?!” “原地等救援需要的时间未知,他的情况只会不断恶化,这么做是必须的。”殷屿应声,“按住他的脚踝。” 德米拉尔深吸了口气,抿紧嘴角,用力抓住了黄海的双脚。 就见殷屿拧开瓶盖,近乎透明的酒液瞬间浇灌在黄海的大腿、小腿两处伤口上,剧痛令昏迷中的黄海猛地醒了过来,疯狂扭动着身体挣扎—— “不不——不!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呃啊!” 阿德见状脸色也跟着白了点,但手上还是紧紧按住了黄海。 “……不够的话,我还有。”阿德知道这是救人用的,他没再藏着,在黄海又晕过去后才又说道。 殷屿闻言便不再省着用了,仔细照顾到了每一处,点头道:“好,还有一个人要用。” 贺连洲:“……” 第355章 第二百三十六天 0:45新…… 开局第二百三十六天· 轮到贺连洲。 贺连洲面色不善地瞪阿德, 就他酒多,逃命还记得去捎酒。 阿德被贺连洲瞪得不安,扭头与德米拉尔挨得更近,假装与德米拉尔一道研究照顾黄海去了。 殷屿没有更多的树皮来给贺连洲做替换纱布, 他往贺连洲的嘴里塞了枚药丸, 然后说道:“忍一忍。” 贺连洲舌尖抵着药丸, 嘴角微微一抽, 含糊嘀咕:“这忍得了?” 殷屿递给他一个眼神, 贺连洲闭上嘴不吭声了。 直播球被殷屿刻意转到了黄海那几人的方向, 免得来干扰。 殷屿小心地用手指在贺连洲的伤口附近摸索判断着,凭借经验来估测伤势。 他没给贺连洲做心里准备的提醒,微凉的手指尖仍旧是在贺连洲的腹肌周围轻柔地抚摸游走,带着几乎可以被忽视的按压触碰测试。 贺连洲的腹部肌肉在殷屿的触碰下,先是紧张地微微绷紧, 然后随着殷屿的抚摸逐渐放松柔软下来。 然后下一秒, 冷不丁的,殷屿一个用力,直接竖直方向不带一丝颤抖、扭动地拔出剩余树枝,动作又快又狠。 贺连洲猛地绷紧了身体,旋即就是阿德的烈酒对准了伤口四周奢侈地倒了一片。 贺连洲喉咙里猛地发出呼哧呼哧的粗喘,他双手蓦地握紧成拳, 紧紧闭上了眼, 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 殷屿匆匆看了眼抽出来的没入树枝长度,只有不到半根指节长, 令他大大松了口气,很快便重新包扎了回去,在伤口上施加着压力辅助止血。 他摸了摸贺连洲的喉咙, 无声催促贺连洲把药吞下去。 贺连洲感觉到殷屿的触摸才从剧痛中将将回过神,将舌尖抵着的那枚药吞了下去,喘着气缓了半晌才喃喃开口:“你这样会让我产生阴影的。” “阴影?”殷屿挑了挑眉,对贺连洲伤口的预后放心了不少,有心情闲聊了,“什么阴影?” “摸我。”贺连洲轻哼道。 殷屿噎了噎,旋即翻了翻白眼:“放心,不会摸你。” “那也不行。”贺连洲嘀咕,他声音很轻,因为药效的缘故开始昏昏欲睡。 殷屿检查了一下贺连洲,没有搭理贺连洲的自言自语,只是敷衍道:“闭眼睡会儿,我们在这儿一时间也离不开。” 贺连洲偏头靠在了殷屿的肩膀上昏睡过去。 殷屿顿了顿,没有挪开。 德米拉尔和阿德两人这会儿也回到了火堆旁,两人自觉负责起照看火堆保持燃烧的重任,时不时地往里添加一点树枝,又或者是殷屿丢在一旁的各类菌菇。 这些菌菇加进燃烧的篝火里,烤得一阵阵香气扑鼻,本就发饿的肚子更是闻着香味咕咕直叫了。 阿德想起什么,立马又起身摸索黄海的身子。 也不知道黄海在绳桥上吊了那么久,带出来的那些冻牛排有没有掉水里去。 阿德搜了身,很快找出了黄海包起来的冻牛排,外头包着它的T恤都被化开的血水浸湿了。 阿德见状咧起嘴高兴地笑起来:“还在!还在!先烤了吃吧?万一坏了,我们可就白带出来了这些东西了!” 殷屿诧异地看阿德搜出来的血牛排,难怪那巨口虎* 鱼最初会那么孜孜不倦地盯着黄海,这身上的血腥气可不就是最好的鱼饵? 德米拉尔和阿德两人包办了烤肉的工作,殷屿看两人找树枝串牛排,但牛排绝大多数还是冻得梆硬,根本串不过去。 他便招呼德米拉尔找块大一些的石头搁进火堆里,动作一定得小心,免得直接压灭了火。 等这块大石头烧得通红,就把那几块肉就贴在石头上,像铁板烧似的。 铁板烧的灵感提醒了殷屿,他又叫德米拉尔去找些拇指大小的小石头回来,也一样丢火堆里。 德米拉尔虽然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天已经放亮,雨势也渐弱,但一行人浑身上下湿透发冷,哪怕倚着火堆取暖,也驱散不了衣物鞋裤都湿透的潮冷。 等石头在火堆里烤得烫了,殷屿便脱了靴子袜子,把石头用匕首扒拉出来,丢进靴子里、袜子里:“光放在火堆边上烘得慢,外头干了,靴子里头还是湿的,这么做又快又暖和。” 德米拉尔闻言眼睛一亮,立马学着殷屿的样子做。 殷屿照料着贺连洲,德米拉尔和阿德则负责他们的厨子,身体一暖和起来,人都精神了。 再加上烤着的肉开始滋滋冒出油脂来,肉香滋味都仿佛能在舌尖爆开来了。 化开的油脂落入火堆里,小小的火堆也越少越旺,殷屿慢慢往里头放更粗些、也更潮湿些的木头,好让烟气冒出来。 德米拉尔呛得轻咳两声,包括阿德,也被熏得有些受不了,但两人谁也没提出异议来。 反倒是直播间的观众见了忍不住发弹幕—— 殷屿瞥了眼直播间,本想看直播间置顶的救援进度有没有新更新,就看直播间里吵起来了。 “就是要烟。”殷屿对直播间说道,“现在雨小了,不说救援队会不会出动来找我们,有烟更容易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位置;而且在这雨林里,随着雨势减弱,不少动物野兽都得出动了,这些烟能起到驱逐保护的作用。” 雨大的时候,动物们也得躲起来避雨,但雨一变小,这就成了动物世界里捕猎的最好机会。 被雨困顿了许久的小动物都要冒出来寻找食物,就跟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一个道理,食物链一个套一个,这片雨林要开始热闹起来了。 另外就是这里的蚊子,蚊群毒得彻底,这会儿下着雨,蚊子倒还没有那么猖獗,等雨停了,蚊群密密麻麻的,跟帘子一样,嗡嗡声都跟火警一样响亮,要是没有火,不消片刻的功夫,露在外面的胳膊上就能被咬几十个包,甚至会肿得翻倍大! 在雨林里,什么大型野兽、鳄鱼、巨蟒、电鳗都是小概率才会撞上的东西,但真正恼人又危险的,反倒是这些不起眼的小生命。 直播间的置顶更新显示刚达共和国已经批准了救援队进山搜寻,也开放了领空的空中搜救。 这对殷屿一行人而言是个极大的鼓舞,他很快便转告了德米拉尔与阿德:“救援在路上了,通过直播间,他们应该能尽快定位到我们的大致位置。” 阿德闻言却没有表现出殷屿预料的放松和欣慰,他只是叹口气:“希望吧。” 德米拉尔开口解释道:“只是这片位于迪亚波罗斯瀑布群底下的深坑雨林,很少有人走出去。你能看出来,它几乎保留了最原始的样子,哪怕这里的地理位置不论多适合修建水力发电工程,刚达共和国也没对它动手,这是有原因的。” 殷屿闻言微微皱眉,他想到他在关山的时候,也曾去过一些相似的地方执行任务,有一处与这里很像,位于另一个大陆板块的尽头,瀑布从位于内陆近两百公里的位置起始,一共有三十多处急流和分散的大瀑布,以至于那片内陆到河口段根本无法通航。 但丰富的水电资源令当地在它的上游建设了大型的水电工程,整个流淌的路段足有三百五十公里长,总落差也近两百多米高。 不论整个工程的支出对该国而言有多大的负担,这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利民工程,哪怕耗时数年也未中断放弃过。 他的世界有这样的例子在,为什么迪亚波罗斯瀑布群却不能做到呢? “这片瀑布群和我们所处的这片雨林是不详的,它被叫做邪神之眼,不止因为它看起来像,更是因为不论刚达曾经多少次试图在这里动工,不论他们在这里坚持了多久,最终都付出了惨烈覆灭的教训。”德米拉尔接着说道,“这里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阻止任何不请自来的生命离开。” 他小幅度地看向四周围,就像是真的有什么在冥冥中观察着他们一样,而他看起来格外敬畏。 德米拉尔压低了声音:“我知道这么说你不会信,但我曾经在暗网上看到过一个视频,是刚达最后一次尝试派工程进入,有人成功将一段视频传了出来——” “视频里绝大多数人都在原地活动,他们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把自己丢进营地篝火里,那些足有两米多高的营地篝火,足够轻易吞噬一个人!而他们就像是着了魔、献祭一样地把自己投入其中。” “还有一些人,他们倒在地上抽搐,他们的身上、裸-露的皮肤,甚至是脸部、脖子,都覆盖了一大片分辨不清的白色,层层叠叠,像伞盖一般,有的几乎要把整个人包裹起来,连头都不剩!” “我看到他们还在呼吸,胸口还在起伏,但几乎没有人的模样。”德米拉尔摇着头,脸色也微微发白,“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仿佛只是在这里呼吸,都会受到诅咒。” 殷屿听着德米拉尔的话若有所思,目光肃然阴沉地看向周围长得极为茂密的菇群。 他从没有在任何其他雨林里看到过长得如此密集的菇群,哪怕是在雨后,只有这里。 他知道这些菌菇只要活着,就会释放出孢子,肉眼几乎看不出,除非透过特别的光线照射,才能看出空中漂浮的这些粉末。 如果这些浓度偏高的孢子粉正在日以继夜地影响着在这里的人类,或许就是造成这些诡秘传闻的最终原因? 就以他短短这一路采摘到的各种奇怪菇种来说,有毒的、致幻的、寄生的……什么都有,品种多又量大。 而让他来解释德米拉尔所说的怪诞视频,无非就是,献祭的如产生了幻觉,就与许多瘾君子一样,既感觉不到疼痛,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被包裹的……则更像是误食了“巨人菇”而被寄生的。 “这些蘑菇有这样的威胁?”德米拉尔听着殷屿的解释,根本不相信,他摇头笑了一声,“我一生都在和雨林、河道打交道,雨林里各式各样的菇我都遇到过,哪怕我不完全认识它们,也知道只要我不吃不碰,它们就是无害的。” 殷屿见德米拉尔不信,便也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又问:“那你的意思是,刚达的搜救队可能不会在这附近开展搜救?” 德米拉尔和阿德两人脸色都是一僵,谁也没说话,但也足够让殷屿明白意思了。 过了几秒,阿德开口说道:“其实,我们掉下邪神之眼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和死了没多少差别。” 殷屿闻言看向对方,阿德声音淡淡的,脸上表情也没有太多起伏。 他微眯起眼,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你还要拼命从那艘船上逃出来?你藏了酒,过了绳桥,闯了虎鱼口……你还是走到了这里,为什么?” 阿德嘴唇颤了颤,为什么?因为人就是那么不知所云的复杂生物,因为他还是想活着。 哪怕脑子里想着他会死,但他的身体仍旧拼了命地还是想活。 德米拉尔在一旁闷声不吭,直到阿德泄气般地软倒下来,他才说道:“我不想死。” 阿德讷讷地在一旁点头。 殷屿颔首,冷声道:“那就别死,更别想这个念头,也不要再提一次这样的话。” 阿德咽下口水,用力点头。 “即使救援队找不到我们,不代表我们走不出去,有河的地方就有河口,除非它消失于地下,不然就会有出口。”殷屿说道,他看向阿德与德米拉尔两人,“你们对这里的了解有多少?” 德米拉尔摇头,只是转向阿德:“不会比他知道的更多了。他是刚达的活地图。” 阿德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虽然这里四面环瀑布,如同一只眼睛,但它还是有缺口的,那里应该就与刚达的一条大支流汇合,如果我们能成功到那儿去,指不定还能回到刚达的水道上,然后有希望再遇到船只、或者是搜救队伍。” 阿德一边说,一边在湿泞的泥土上画了一个粗糙的示意图。 “但是这片深坑雨林,我对它一点也没了解,我从没来过这儿。”他很快又说道,生怕殷屿会让他带路似的。 殷屿点点头,有这些就好很多了。 “再休息一阵,过了今晚,我们明天就开始穿这片雨林。”殷屿说道。 从他出发前对迪亚波罗斯瀑布群的粗略了解中,他只知道这一片的大致面积,要想抵达阿德所说的那处缺口河段,他们这些人,拖着伤残,起码要走六七天。 殷屿不知道黄海能不能撑那么久。 几人分吃了几块牛排,哪怕是痛晕过去的黄海,也被硬是塞了几口肉进肚。 倒空的酒瓶子用来收集雨水,一行人凑不出一个水壶来。 其他人闭眼休息的功夫,殷屿独自起身在附近简单转了一圈,他把周围能见的蘑菇都摘了,不管他的假设成不成立,殷屿见着这些蘑菇长得好却不能吃就嫌弃,索性当柴火用。 这周围的树都长得又高又粗,不得不说要是被兴建了水电工程的话,这些树铁定都得遭殃。 殷屿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甚至还给自己找了一根顺手的树枝作拄拐杖。 他没走出去太远,主要是往坡度高的地方走了走,寄希望站得高,看得远,但在雨林里,他也没有报太大希望,再怎么望出去,都是一片令人眩晕的绿色,没有尽头。 不过很快,殷屿还是有了发现——一个白蚁山。 就像一个土堆堆似的不太起眼。 殷屿见状立即心动了,当即掏了掏蚁堆,试图寻找一些高蛋白,白花花的蚂蚁卵绝对是雨林中的天赐美食。 然而可惜,并不是每个蚁堆都有蚂蚁卵,殷屿掏的这个就没有。 不过虽然没有找到吃的,但殷屿也没浪费这蚁山,而是索性把这一片片满含着蚂蚁的泥土抹到身上来,身上到处都是惊慌爬动的蚂蚁群。 “这些蚁群身上的蚁酸,对于绝大多数蚊虫而言都有非常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能够防止蚊虫叮咬,就像是天然的驱虫剂。”殷屿一边解释,一边引着这些蚂蚁爬上裸-露的皮肤,然后直接用手掌一片片地用力抹开。 “这蚁堆太小,不够分,也带不回去,其他人就等之后路过的时候再说吧。”殷屿放弃了打包带走的念头,抹匀了身上的每一寸露出皮肤,随后才起身走开。 直播间里的观众插科打诨,浑然没想到在几个小时后,雨彻底停了,阿德几人被蚊群叮咬攻击,简直像是恐怖片,却不过是雨林中再常见不过的一幕。 几乎没有太多的收获,不过殷屿发现往西南方向再走不到一百米,看着有一片松科树,意味着大有可能有松塔、还能收集到松脂,生火也更方便。 有高烈度的酒助燃生火固然快,但也就只适合定点的火堆,要想机动性高,还得要有火把,有了松果松脂,做火把就不难了,松果耐烧,够用很久。 殷屿记录着眼前所见,同时也使用了地势地形的侦察技能,判断接下去的行动方向。 那片松科林看起来在行径路线上,殷屿微眯起眼,顺着眼前展开的详细地势图眺望出去,系统赋予的技能在他眼前如同展开一张完整的电子地图。 尽管阿德确认这里有缺口可以与刚达的支流河道合并,但他并不确定具体位置在哪儿,只知道一个大致的方位。 而系统赋予的技能加持下,殷屿很快有了几处可能的目的地猜测。 至于是不是,只有到了地方才知道。 殷屿迅速在脑海中记下大致路线与方位,系统的技能每次使用都有冷却时间,冷却期间他只能依赖自己的记忆行动。 不过对殷屿来说,这些常人眼中看起来根本犹如鬼画符一样的地图方位,他完全有另一种方式来记忆,将这片地形地势完全数字化区块记忆,几乎足以做到精确。 殷屿抢在技能失效前记住了地图,他深吸口气,起身回到躲雨地。 第357章 开局第二百三十七天 35:…… 开局第二百三十七天· 等殷屿一回到躲雨地方, 德米拉尔和阿德两人都惊醒了。 “出事了?”阿德一个激灵,睁大眼睛看向四周围。 “没,我到处转转而已。”殷屿见状失笑地扯扯嘴角,他走到黄海旁边, 检查了一下黄海的情况, 然后再是贺连洲。 黄海没法用药, 情况没有变得更恶劣就是好消息, 至于贺连洲, 殷屿倒是不担心, 尽管还在昏睡中,但这就是药物在起效在修复的证明。 德米拉尔听见殷屿的话明显松了口气,垮下肩膀。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阿德忽然动了动鼻子问。 德米拉尔闻言四处嗅了嗅:“好像是有股臭味……” 他嗅着气味,最后慢吞吞地转向了殷屿—— 他怎么觉得这气味,是从殷屿身上传来的呢? 殷屿察觉到德米拉尔的视线,他顿了顿,反应过来, 点头道:“应该是蚂蚁身上的酸, 碾碎了就有股臭味,但驱虫。等后面再有蚁窝, 你们也得抹上。” 德米拉尔和阿德点了点头,他们都深知这雨林里的虫咬有多可怕,不过他们向来都会随行李带防虫的乳霜, 厚厚的抹一身,时不时补点。 只不过现在是什么行李都没了。 像殷屿这样直接碾了蚂蚁往身上抹的操作,可能也就只剩雨林土著还这么做了。 他们刚达人,虽然不发达,但不是野人! 殷屿回来后没停下多久,叫上德米拉尔便又出发了:“你和我去砍些树回来,方便明天出发。” 他解释着,朝黄海那儿指了指:“得给他做个担架。” 德米拉尔没有异议地起身,两人打配合,做了个粗糙的担架,固定用的绳子则是抽了两人靴子上的鞋绳,临时征用。 两人直接原地加工做好了后,把成品担架抬了回来,看得阿德微微瞪大眼。 殷屿比划了下长度,足够能放下黄海就行了。 直播间里热热闹闹的,不少新来的观众都看懵了,被解释了一通才明白过来弹幕在说什么。 殷屿坐回贺连洲的边上,哪怕贺连洲还未醒来,也无意识地朝着殷屿的方向贴近。 殷屿见状默默伸手扶住贺连洲,借出一个肩膀让贺连洲倚着。 一行人提心吊胆又是高空大冒险了一整夜,身体和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德米拉尔与阿德见殷屿回来了,没带什么坏消息回来,便又安心地闭上眼。 这会儿睡得就更踏实了。 殷屿也往火堆里添了一大把慢烧的蘑菇后小憩下来,他小心地没有太多移动自己的坏腿,以让它有更多时间休养愈合。 等到殷屿再次醒来,已经是夜里了。 随着雨停,果然蚊虫就开始扎堆地出没,用不着殷屿动作,德米拉尔和阿德两人就自觉地拿湿漉漉的叶子往火堆上熏。 哪怕是这样,这些蚊虫仍旧围着几人转,烦不胜烦。 也就殷屿,稍微免于叮咬,德米拉尔和阿德两人连脸上都被咬了好几口,噼啪拍打蚊子的声音几乎没停下来过。 这些蚊子毒得狠,被咬了又痛又痒,还容易肿,乍一看就像是被蜜蜂叮了一口似的,不过消得快一些。 殷屿抓了把蘑菇和湿叶做了一根临时的烟熏棒,插在贺连洲和他的身侧。 不过他人却是挪到了火堆边,目标明确地观察着火堆的周围:“火光会吸引来许多向光的虫子,蛾子、蟋蟀……” 他说着,戛然而止,冷不丁地往前轻轻一扑,双手合拢,罩在地面上,然后飞快收拢掌心:“还有各种各样的甲虫。” 他的掌心里躺着一只显然被殷屿捏断了腿还是什么的虫子,不断扑腾着其他几只细细黑黑的小节肢,却翻不过身来。 德米拉尔和阿德两人疑惑地看殷屿突然对虫子感兴趣,两人对视一眼,德米拉尔开口问:“这些虫子有什么问题吗?” “你能从它们身上看出这片雨林的诡异缘故?”阿德连忙问,也跟着凑近看,时不时挥手挥开绕着他头顶飞来飞去、嗡嗡作响的蚊群。 可惜他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他听说科学就是以小见大,从小小的细节里,就能推演出整个生态的问题。 这虫子,说不定就是关键的一环呢? 殷屿抬头看向德米拉尔和阿德,他挑起眉梢:“这虫?” 两个刚达人同步点头。 “不。”殷屿回答得干脆果断,并且下一秒,他就将这虫子塞进了一个空酒瓶子里,“只是能吃。” 德米拉尔和阿德齐齐脸色一僵。 “看看一个晚上,这些火光能诱捕到多少虫子。”殷屿朝直播间点点头,挪得离火堆更近了些,微微眯起眼,回答道,“是的,留活的,等明天早上出发前,该补充体力就补充体力。” “……我怎么觉得他比我们更像刚达人。”阿德喃喃嘀咕。 这人怎么一点也看不出城市人进了雨林的水土不服?反倒更自在些了。 德米拉尔摇头:“你穿雨林那么多次,吃过多少虫子?” “……我带着背囊,有足够的干粮和水,为什么要吃虫子?”阿德嘴角微抽。 他顶多是带着一些探险爱好者采些雨林果子,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叫人体验一番,尝尝水藤里的淡水,但不会喊人吃虫子啊。 德米拉尔耸了耸肩,朝殷屿方向努了努嘴:“但他却二话不说找虫子,对那两人的伤更是眼睛都不眨,甚至在你用药过量后,知道怎么急救、注射特定药物……你说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阿德顿了顿,摇摇头。 殷屿没管这两人的嘀咕,也没管直播间对自己的真实身份多好奇,他只管盯着一晚上抓虫子。 ——当然也没抓一整夜,他和德米拉尔轮流守了上下半夜。 不过也收获颇丰了。 第二天白天,阿德昏昏沉沉醒过来,下意识地往旁边转头,视线正对上殷屿装虫的酒瓶子,就见那里头爬了一片虫子。 阿德倒吸了口气,惊得后脑勺都突突地跳着钝痛,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么多?!”阿德惊讶地瞪大眼。 德米拉尔捏着眉心嘴角微抽,要他说,吃一个都得做不少心理建设,这里头起码得十来只,吃不了几口估计就得打退堂鼓了吧? 殷屿看向两人,开口说道:“早。自己挑几个吃吧,吃完好上路。” 黄海还没醒,贺连洲倒是清醒过来,与殷屿一道坐在火堆旁,听见殷屿的话,嘴角抽了抽,看了眼瓶子里那些还在爬动的虫子,眼睛闭了闭。 德米拉尔和阿德闻言勉强笑了笑:“我们还有份?” “当然。”殷屿点头,慷慨大方。 “快点,吃完就把黄海搬上担架,我们得走了。”殷屿催促。 今天一早,他就在东边不远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大坨新鲜的野兽粪便,看粪便的大小,那野兽的体型就不小。 而且也不像是草食野兽的粪便干净没有异味,恰恰相反,气味很重,意味着吃了很多蛋白质,大概率是肉食类野兽。 想想他们也在这里待了快两天,第一个夜晚和白天因为下雨的缘故,雨水能冲淡他们身上的血腥气,但随着雨停,他们身上的气味就慢慢明显起来了,会引来野兽的打量也是意料之中。 他们必须得移动起来。 德米拉尔和阿德两人只好一人一个,闭眼随便在瓶口捏了一个就塞嘴里。 捏在手上的时候甚至还能感觉到那虫子在扭动,更别说塞嘴里后,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的节肢上长着小小的倒钩,勾着口腔里的软肉微微扯动,那叫酸爽。 德米拉尔险些吐出来,被他强行忍了回去。 阿德只觉得嘴巴里像是在打架,他干巴着飞快嚼了几下就试图往下吞,结果喉咙里像是被虫子的一只节肢卡住了还是怎么的,上不上,下不下,呛得他狠狠咳了两下才顺过气。 “咳得我脑袋突突地疼。”阿德捂着后脑勺呻-吟。 “吃那么急,像是有人跟你抢。”德米拉尔嘲笑,“再吃一个,细嚼慢咽。” 殷屿一点也不介意,递给阿德。 阿德瞪大了眼,连忙摆手。 殷屿见状也不强求,反正雨林里吃得不会少,就是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能吃的会不会更糟糕。 他耸耸肩:“那剩下的你们都不要了?” 德米拉尔和阿德疯狂摇头,甚至主动提出要去搬动黄海。 “跟见了鬼似的逃开,有必要?”殷屿看那两人跑开的背影,嘴角一抽,啧了一声。 贺连洲慢吞吞地试图起身走开,却被殷屿拦下:“你还没吃?我给你捏一个吧。” 贺连洲本以为殷屿要给他抓一个来,却没想到,殷屿直接抓了几个出来,全都囫囵捏在了一块儿,硬是挤成一小团,跟肉丸似的。 “喏。”殷屿示意贺连洲拿走。 贺连洲干巴巴地应声:“……你对我真好。” “呵。”殷屿知道贺连洲的意思,他呵笑一声,“别废话,吃就是了。” 他说着,把剩下的虫子全都从瓶子里挤出来,捏成团,比贺连洲的还要大一倍,一嘴都塞不下,得分开吃。 殷屿随手摘了边上的小薄荷叶,把虫丸子裹在里头,一口闷。 德米拉尔和阿德远观着,脸都快拧成麻花了。 “……他这倒是只用做一回心理建设就够了。”阿德对德米拉尔说道。 德米拉尔:“……” 殷屿三两下就咽下去了,见直播间在问,便说道:“一股酒味,关了一夜,估计有点腌入味了,另外薄荷味道也重,虫子本身的怪味能忽略不计,只是口感有点沙有点干。” 贺连洲在一旁听着,终于也包了片薄荷叶一起塞嘴里。 他嚼了两口,便觉得嘴里一股什么东西爆了浆。 怪味能忽略不计? 口感沙?干? 他就知道信什么都不能信殷屿的味蕾。 “不过也因虫而异,不同的配料,不同的口感,很正常。”殷屿紧接着又说道,带着明显的调侃玩笑。 贺连洲闻言看向殷屿,就见殷屿弯弯眼睛,分明是冲他说的。 贺连洲做了个鬼脸。 殷屿低笑一声,他承认,他可能是把一条比较肥的格外塞给了贺连洲。 这不是贺连洲的伤比他重?他额外优待一下,也没错吧。* 殷屿见贺连洲也吃完了,他便起身走向生了两天的火堆,扒拉出里头成型的木炭,用宽大的树叶叠了好几层包裹起来,这些木炭既方便之后生火,也方便过滤淡水,必须得回收上。 他将外套脱下来,两个袖子在胸前打结斜挎到身上来,就是一个现成的背包,把木炭和酒瓶全部装进斜挎包里,解放了双手。 殷屿拄着一根树枝作拐,与贺连洲两人走在前面一道开路,德米拉尔和阿德抬着担架跟在后头。 走了半天,才走到殷屿先前注意到的那片松林,地上满是舒展开来的松果,长长的椭圆卵状,约莫有手掌那么长,两三公分粗细,看着就是成熟的红褐色。 这是一片雅加松林,这种松树就喜欢湿润的热带温带地区,容易生长,遍地都是。 殷屿招呼其他人挑干燥的松果捡,个头越大越好,越干越好,方便引燃。 他则从树身上撬下一颗颗疙瘩似的东西,尽数接在斜挎的外套背包里。 “看见那棵特别高的树了吗?”阿德忽然出声,指向他们斜侧方,他高兴地一拍手,“来!跟我走!那才是能吃的好东西!” 殷屿看过去,便知道阿德指的是什么了,那是一棵足有五六十米高的巨大刚达栗树,结的果子就跟恐龙蛋一般大小,足有两三公斤重,被戏称是“森林炮-弹”。 一旦成熟,就会从树上砸下来,果壳坚硬耐烧,哪怕从五六十米的高空坠落也根本砸不开。 现在这个季节,正是它果实成熟的时候。 不过它的果实不耐储存,通常掉到地上后很快就会腐烂,而且一株成年树每年结果的数量也极低,往往只有百来个。 放眼看过去,这么一大片树林里,就只有这么一株刚达栗树,能在那儿捡到果子,也得靠运气。 不过殷屿没有泼冷水,只是跟着阿德过去,反正也是在大致路径方向上,要是能捡到果子,那就赚大发了。 果不其然,四个人在这棵大栗树底下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着,阿德不由沮丧地皱起眉头,烦躁地抹了把脸:“怎么什么都没……” 殷屿倒是捡到一颗,这果子足有三四斤重,但用消防斧砍开来,里头的果仁都已经烂透了。 不过殷屿没直接丢,清理了里头腐烂的果实后,果壳又收集了起来。 “我们能盛装东西的器皿少,栗树果壳可以充当一下。”殷屿解释道。 收集露水也好、煮开水也行,这果壳又硬又耐烧,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阿德和德米拉尔两人这会儿已经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早上只吃了一个虫,这会儿消耗得透底,还得抬个黄海。 “早知道就多吃点了……”两人甚至后悔起早上的那顿虫宴,就不该嫌弃的,雨林里吃的东西多,但谁也不知道下一口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继续走吧。”殷屿招招手,示意阿德与他对换位置,他来抬黄海。 阿德见状还是摇了摇头,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让一个拄着拐子的人来抬担架啊。 他忍着皮肤底下慢慢泛起的痒意,他知道他又想要药了,但他还是努力忽视,只是说道:“你走前面,我还能行。” 殷屿观察着阿德,见对方坚持,便没多说什么,继续往前。 走过一条斜向下的小坡,一片小水塘出乎意料地出现在眼前,水塘里甚至还开着莲花浮叶。 阿德和德米拉尔见状连忙匆匆把黄海放下来,立即跑到水塘里大口大口喝起水来。 不过可惜水塘只有不到小腿深,两人翻了半天,连条小鱼小虾的影子都没,阿德失望地重重一甩手。 殷屿一边拿出栗果壳和空酒瓶装水,一边打量着水塘附近,他指着不远处微微高拢起的斜坡,斜坡绵延向两侧,说道:“这里曾经应该是一条河道,只不过现在逐渐干涸成了水塘。” “我们接下去往这边走,顺着河道的下游方向,应该会更明朗些。” 他说完,将装好水的瓶子拧紧,然后又摘了几片浮叶卷成筒,堵上果壳的洞口,以免水全都洒出来。 阿德和德米拉尔心不在焉地应和了声。 水塘里的莲花开了几朵,殷屿淌着水径直走过去,把开的花全部摘了下来。 睡莲的花瓣都很大,甚至有的里头还藏了甲虫,被殷屿眼疾手快地捏住。 殷屿带着花回来,留了两小朵,剩下的全给德米拉尔和阿德两人,包括那只小甲虫,尽管也不多,但叫那两人茫然极了。 “这些花瓣,能吃。”殷屿示意道,摘了一片塞进嘴里嚼,然后咽了下去,“这些花瓣主要成分是碳水。” “还有花里的甲虫,也一样,能吃。”殷屿抬抬下巴,“蛋白质。” 那两人见状对视一眼,不再迟疑,立即学着殷屿的样子,一片片花瓣嚼进嘴里,还有花里的甲虫,也没人再嫌弃了。 殷屿扯了扯嘴角,把手里另一朵莲花转手塞给贺连洲:“喏。” “送我的花呀。”贺连洲眨眨眼。 “别把它当花,吃的。”殷屿嗤了他一声。 贺连洲叹口气,他不饿,还是就当送他的花好。 “不饿?”殷屿见贺连洲只是拿在手里,他挑眉问,“不吃?那还我。” 别糟蹋浪费吃的。 贺连洲见状立即收回手护起来:“怎么还带收回的?” “怎么还带护食的?” 两人异口同声看对方。 “……” “……” 第358章 开局第二百三十八天 他们基本没有停下脚步, 只是边嚼边沿着干涸的河道走, 这要比走在雨林里方便快捷得多。 只是河道一直绵延到百米开外,然后便被一堆散落的巨石阻断了。 殷屿一行人不得不重新选择新路线。 黄海中途倒是醒过来了一回,但宁愿没醒,腿上的疼痛没有缓解多少,他甚至觉得已经传出一股子腐臭味了。 阿德闻言忍不住皱起鼻子, 被黄海说的, 他好像也闻到了一点。 他不由挪了挪位置,从黄海的小腿边走开。 殷屿检查了黄海的伤口,确保黄海闻到的气味都是自己的错觉。 他先前在躲雨的地方找到的薄荷叶还有一些,检查的时候便顺便把原些敷上去的碾碎薄荷换了新的。 这么一通折腾,黄海没过多久就又沉沉昏睡过去。 殷屿知晓他们抬着一个人走,光靠两条腿,很难走远, 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一条河流顺势而下,也大有概率最终汇入阿德所说的那条刚达的支流。 但在这片陌生的雨林里,找一条流通的河流并不简单。 何况他们需要休息、扎营,一过中午,拖着这么多人,他们就得开始着手留意适合过夜的地方了。 “地势高的地方扎营过夜更安全,尤其我们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伤,血腥味容易引来不速之客,扎营的地方得小心选择,最好视野不受阻碍。”殷屿对德米拉尔几人说道,“大家都四处留意,要是有合适的地点,我们便早些扎营休息。” 那两人闻言不由自主地看向黄海。 黄海才是最容易引来野兽的目标吧? 不过谁都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互相对视了一眼便又各自收回视线。 贺连洲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淡淡移开,微扯了扯嘴角。 一行人又往前闷头走,在雨林里开路非常耗费体力,这里是真正几乎没有被人类踏足过的原始雨林,根本没有人走的路,每一寸土地都交错着树根、灌木丛,身前就像是一片片绿色的围墙,必须依赖人手动砍出一条通道来。 所幸贺连洲找到了一把消防斧,不然就靠殷屿的那几把小匕首,在这儿简直寸步难行。 尽管雨林不如沙漠那样炎热酷暑,但潮湿、闷热也同样是不可小觑的潜在危险。 “喝点水。”殷屿停下脚步,示意德米拉尔两人也跟着补充点水分。 他与贺连洲各喝了两瓶盖的水后,便来到黄海身侧,小心倒了一瓶盖的水慢慢喂了下去,水液湿润黄海干裂的嘴唇,令他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哼声。 殷屿注意到黄海给出的反应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了,这是个好消息,哪怕只是在痛苦的呻-吟、抱怨,都证明他正在恢复体力。 “不要小看这里的湿热环境,在这样的环境下走不到几个小时,不及时补充水分,就会出现脱水的症状,人体在大量的排汗,而湿黏的体感几乎让大脑忽视了缺水的信号。”殷屿看向直播间,“雨林里的水资源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丰富,即便遇到水塘,也不能轻易直接饮用。” 他指了指一旁正在休息的德米拉尔和阿德两人:“像他们刚才那样直接喝的做法,就是反面教材,不是当地人不要轻易尝试,很容易引起呕吐、腹泻,在这里,一旦呕吐、腹泻,脱水就会成倍地赶上来,严重则有生命危险。” 德米拉尔听见殷屿的话嘴角一抽:“我们一向这么喝,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那池塘都能开莲花,水是干净的。” 阿德赞同地点头。 “所以我说不是当地人不要轻易尝试。”殷屿耸耸肩,“你们的肠道菌群适应了这样的环境,而其他人则不行。” “但你还是装了池塘的水。”阿德指出。 “我在瓶子里放了木炭,能够吸附过滤。”殷屿晃了晃自己的瓶子,指了指瓶口,还有一小截布片盖在上头,“布料能过滤泥土石砾虫卵这些大颗粒的杂质。这样至少比直接喝要干净不少。” “虫卵?”阿德恶心地皱了皱眉,他笑了一声,“这放心,我们起码会拂开水上的脏东西。” 殷屿耸耸肩,不予置评。 绝大多数刚达人都体型精瘦,眼白微黄,这些都说明他们体内都有寄生虫,这与他们的生活方式离不开,殷屿知道这不是凭他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他朝两人微颔首:“休息好了就接着走吧。” 德米拉尔与阿德应了一声,继续架起黄海。 德米拉尔抬着黄海脑袋那头,阿德抬着黄海的脚那一侧。 走着走着,阿德还是总觉得自己能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不强烈,绝大多数时候都闻不到,只有时会冷不丁地像是飘到了他鼻尖那样。 但那股气味,一联想到腐烂的肉,就叫他心理上作呕,以至于光是想想,他后脑勺都跟着一阵阵地抽痛。 这抽痛也不强烈,就跟他平时瘾犯了差不多,能够忍耐。 阿德咬咬嘴角,强迫自己不要总想着药。 一定都是他的错觉,一定是他太久没用药了,出现了轻度的臆想。 殷屿前不久才刚查了黄海的伤,他闻到的味道肯定都是幻觉。 阿德在心里这么说服着自己。 他分神地走着,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一根藤蔓忽然间垂挂下来,险些砸中他的鼻子。 这就跟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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