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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 他顿了顿,接着说:“虽然我妈身体没受到太大影响,但你们院方的这种态度,对我妈身心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赔偿我不图,但我妈这样的遭遇肯定不是孤例。”“所以我只有一个条件,希望你们院方能关门,不要再祸害其他老人。” 老板愣了瞬:“就这么点小事,不至于吧?” 这下,换我没忍住了:“老板,你这话说挺好笑。什么叫就这点小事,就因为你们这种极其不负责的行为,你知道你们要祸害多少老人吗?” “要你们停业都算好的了,现在撤出市场也不至于以后落到一个破产的地步。” 老板看见我穿着校服,指着我骂:“不是,你这小破孩也来对我指手画脚算个什么事?虽然你哥是张总的朋友,但是我这面子是给张总的,并不是给你的。” 张淮年漫不经心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没必要谈了,你骂我都没关系。但是我妹是我们家的千金,我爸妈都不舍得骂一句。刚刚你辱骂我妹的话我已经录音下来了,我会发给我爸妈,你们自己准备好破产吧。” 江言川偷笑,说:“上升高度了哈。” 老板的脸色被吓得煞白。 淮市基本上没人没有听过,张氏集团是如何护着这位唯一的小千金的。 五岁那年,我走在路上被人骗了五块钱。最后那人落了个丢掉工作,永远无人录用的下场。 十岁那年,我去游乐场玩,差点被怪叔叔带走。最后那个人被扒得底裤都不剩,被关进牢里永远都出不来。 …… 回家的路上,江言川坐在副驾驶座上问:“怎么把你妹妹也带来了?” 张淮年叹口气说:“谁想带她啊,她自己脸皮厚,硬是要跟来。” 我反驳说:“什么叫硬要跟来,你们都出去了,难道就留我一个人在家吗?” 江言川看着我笑了笑,说:“还好我妈身体没啥问题,以后我也不想把她送养老院了。我打算请个阿姨在家照顾她。” “现在人心难测,请个阿姨我也怕她在家受虐待。” 张淮年建议说:“你在家装个监控吧。我这边有个保镖挺好的,人也老实。我直接派他去你家,这样的话,估计那人也不敢对你妈怎么样。” 江言川点点头:“谢了。” 我哥把江言川送去医院,又买些水果上去看了一眼,最后才带着我回家。 我哥说,这件事江言川本来打算自己处理,如果不是他收到了消息才赶去养老院,也不知道江言川会不会被人欺负。 我哥还说,别看江言川现在是淮市很有名的律师,但其实处理很多事他都像个小孩。他的眼里只有法律法条。 我默不作声听着。 七十岁的我,已经见过世态炎凉。 可十七岁的我,仍想全力救赎一个人。 …… 18年的三月份,迎来了淮市的春天。 黑板上高考倒计时逐渐从三位数快变成两位数,课间打闹的同学变得少了起来,大多都是趴在桌上贪婪地汲取休息。毕竟现在的我们,想要好好休息实在是太可贵了。 倒计时一百天的时候,学校召开了百日誓师大会。 而我也即将迎来我的艺考。 过年的时候,我就和家里人说过我要参加艺考。出乎意料的,我爸妈很支撑。 爸爸说:“我们晓晚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很棒的,爸妈会全力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 “之前是因为你总说自己很迷茫,不知道路在何方。爸妈才会给你选择当医生这条路。” 我妈更是开心地每天给我安排食谱,演艺课的老师干脆住在我家,休息空闲他就会辅导我的专业。 百日誓师大会那天,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计算机天才——林北。 我问林越然:“你记忆里真的有这个人存在不?这么优秀一人我肯定能记着啊,可是我过往的回忆里真的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她若有所思:“你别说,你这么说我毛骨悚然。你还记得不,之前我们高考誓师大会的学生代表是学习委员梁乐乐。而且我们班级同学群里是38个人,但现在我们的同学册上是49个人。他真的是凭空多出来的一个人……” 想到这,我不免有些唏嘘,赶紧拉着林越然去了天台。 …… 在天台之上,林越然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困惑。 她说:“我之前一直感到莫名其妙,按照常理来说,我们完成了任务之后,应该会被系统送回原来的时间点。但是,为什么我们会被送回到一年前呢?我曾经以为,可能是因为我在那个世界选择了自杀,导致脱离了系统的控制,无法正常启动,所以才会被送回到高三的时候。” 我听到他的话,也感到一阵惊讶,随即回应道:“而且,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林北的声音?你不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吗?” 林越然听到我这么说,才突然恍然大悟:“以前我从来没有听过林北说话,但经你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得林北的声音很熟悉,只是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那天,我和林越然在天台上聊了很久很久。 我们开始仔细地逐帧分析我们回到过去所发生的一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很平静。但实际上,许多事情都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 比如,江言川的性格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变得判若两人; 再比如,突然间横空出世的林北。 这一切的变化,都让我们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 系统之前说过,一切的改变都是有迹可循的。 那天以后,一切照旧。 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和林越然曾经无数次呼唤过系统,想要它出来给我们解决疑惑,可却始终未曾得到过回应。 最终,我和林越然达成共识。 走一步看一步。 放学在奶茶店,林越然忽然问我:“你是不是对人江言川有好感?” 我冰凉的手指握在奶茶上。 对于我们这种重活一世的人,其实说好感挺可笑的。 七十岁的我们,早已经看淡了很多。 但是我在灵魂剥离身体的那一刻,的确有走马花灯的感觉,过往的一切涌过脑海。 人总在怀念过去,所以那一刻我想起了江言川。 七十岁的我,希望江言川能一生顺遂,不要再和他的童年时光一般,深陷泥潭。 如果不是他遇见了我哥,我真的不敢想,他的人生会有多么黑暗。我哥是照进他人生里的第一束光,希望我能够是第二束。 …… 高考结束那天,淮市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我抬头看向窗外,这是我人生的第三次高考,竟然还是会紧张到手心出汗。 合上卷子那刻,我才知道我的青春是正式落下帷幕了。 校门口,林越然在等我:“怎么样?淮市电影学院稳了不?” 我轻轻点头,稳了。 高考结束后,我一直在担心另一件事情。 18年我们刚上大学没多久,为了逃离家里的管控,所以买了一套房子自己居住。 那天,我们收留了一个女孩子,她浑身脏兮兮的,看见我们就难过得哭:“姐姐,求求你们,救救我……” 后来问过警察,说这个孩子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一直在街头流浪。 于是我们将她带回了家。 她今年十一岁,年龄很小。 可是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小的她会在我们熟睡后,放下一把大火,置我们于死地,也没给自己留下生机。 要搞清这件事,我必须找到当初的那个小女孩。 …… 可是不管我怎么打听始终都没有那个女孩的踪迹,直到大学开学那一天。 我在淮市电影学院门口碰到了林北。 我正疑惑,他不是应该去清北,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他径直朝我走来,语气轻松:“张晓晚,新生的感觉怎么样?” 我怔了瞬,他又说:“七十岁到十七岁,恭喜你,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梦想。” 我猛地一惊,脑海里无数碎片闪过,终于知道为何我会听到林北的声音就觉得如此熟悉。 原来他就是陪着我们在另一个世界,掌控我们的系统。 我愣了瞬:“林北?你就是系统?” 他轻点了点头:“张晓晚,我要恭喜你,危机解除。” 我一愣,手机便看到一条新闻消息—— 而那照片里的女孩居然就是上一世让我和林越然共丧火场的人。 恰在此时,林越然也出现在我的身后,满脸震惊:“晓晚,你看到消息了没?那男的居然是贺知白,不会这么凑巧吧?” …… 咖啡厅里。 林北解答了我们的疑惑。 “穿来这个世界是贺知白自己要求的,决定救你也是他自己的决定。” “我问过他来都来了,要不要和你表明身份,也算是告个别。但他说,你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所以他不想来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所以这件事我本来也不打算告诉你的。” “但是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贺知白这人虽然做了很多件混事,你恨他是应该的。这件事结束,希望你也能放下过往。” 我绞紧手指,反驳:“林北,你说错了。我并不恨他,只有在意才会恨。七十年里,说句实话,我从来就没对他动过真心。我们有感情,但并非是爱情。我一直都将他当成合作伙伴,当成家人。也当成我的攻略对象,但当我从那副躯体里剥离出来的时候,我就不再是贺知白的妻子张晓晚。” “我自己应该完完全全主宰我自己,所以一段感情束缚不了我。哪怕我真的爱错了人,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也依旧会选择离婚,老了也有重新选择人生的机会。” 林北默了瞬,没再继续那个话题:“那你想好了自己的人生要怎么过吗?” 那天以后,我成为了专业里最拼命的人。 我努力上课,下课后就跑到各种职业体验不同的人生。 演员就是这样,如果你不去了解一个角色,你又怎么能最好的诠释这个角色。 我人生的转折点在大二的暑假,我作为女四参加的一部s+大制作古装剧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我演的角色十分出圈,从那之后有很多电视剧向我邀约。 毕业那年,我已经成为了当红女星,顺利毕业。 至于林越然她大四的时候就准备自己创业,开了一家花店,生意也还算不错。 毕业那天,林越然带着花来接我。 她问我:“你这上了大学也太拼了吧,别人上大学到处旅游谈恋爱,你这啥也没干啊。” 每个人想要的不一样,系统给了我重新来过的机会,我就想好好抓住自己的人生。 我们一起回了高中母校,班主任江老师讲一本日记本递给我:“张晓晚,虽然很多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是老师还是希望这份厚重的心意不被埋藏。” 我打开一看,是一本泛黄的日记本。 第一页,笔墨陈旧,好像在很久以前。 我此刻就像是一个窥探者,窥探着别人的心事。 我不知道,原来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曾经治愈过别人。 我曾经给他带来过光亮,也曾经给过他勇气。我想这就是人生的意义吧,我们都会在自己未知的某一瞬,给别人带来光亮。 也真的会有人,为了想让我看见,而变得更好。 我紧紧握住那泛黄的日记本,最终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一句—— “张晓晚,希望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至此,一切真相水落石出。 那些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终于有了答案。 我们之所以会提前一年穿回来,是因为林北给了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而他带着记忆,一直站在上帝视角。 给我写了一封得不到回应的信。 这一次,我看到了。 于是在我新电影的首映礼上,我拿出一封尘封了很多年的信封:“我之所以能站在这,是因为曾经有人鼓励过我,要我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我知道他是谁,也谢谢他曾经那样热烈的喜欢过我。在这里,同样的祝愿送给他,那你呢,你成为了想成为的人吗?你的人生也应该正在闪闪发着光吧。” 首映礼结束,我走出门外,有风拂过我的脸颊。 助理问我:“晓晚姐,江律师也挺好的,你每次电影首发都在。他是不是喜欢你呀?” 江言川是我少女时代的心事,我不得不承认在那段青春懵懂的时期我对他动过心。 十七岁的我一直想着要如何治愈他,而现在三十岁的他又何尝不是在治愈童年的自己? 不是喜欢,而是我们两都心照不宣地,将那段美好留在了过去。 我们都曾热烈地喜欢过彼此。 后来我经常在社交平台上看这样一个问题。 到底是彼此相爱却没在一起遗憾还是爱过却分开了更遗憾? 这个问题,现在我终于有了答案。 只要是自己的选择就并不遗憾,而我和江言川会在彼此的未来里闪闪发光。 不言遗憾 三年后。 张淮年和林越然的结婚典礼上。 我再次见到了江言川,他说:“好久不见。” 我取下墨镜,也看着他:“每次首映礼你都来了,怎么算是好久呢?就前三天,不还见了?” 他讪讪笑着,转移话题:“你看,你嫂嫂丢捧花了。” 喧闹的人群里,那捧花恰好落在我手心。 江言川笑:“幸福落在你手心了,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哦。” 我接过捧花,笑得灿烂。 远方是璀璨的星途。 我终于在重来的第二次人生里,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 林北走到了自己的未来里。 很多年后,林越然问我:“遗憾吗?和江言川?” 我笑了。 不遗憾,结婚是人生的选择。 不结婚也是。 我将那份年少时的美好,永远留在了过去。 而我永远在舞台上璀璨。 走出门,我就流泪了,泪扬在风中。 微风正好,恍若七十岁的我再次拥抱了自己。 我终于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 今年三十八岁。 七十岁的张晓晚你看见了吗? 她如你所愿。 林越然死后,我清空了上架的所有歌曲。 听一个道士说,人死后灵魂会漂在人世间一段时日,才会离开。 而灵魂最后失去的是听觉。 我不想让越然听见我唱给陈如语的歌。 我对陈如语,确实有过内疚。 五十年前,陈如语和贺知白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两家有婚约,所以我好像一直都是那个第三者。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陈如语对我一直也很好。 起初,我以为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哪怕和陈如语成为不了我想成为的那种关系,我们也会是彼此最真诚的朋友。 后来慢慢长大,陈如语对我的态度越来越模棱两可。 当我决定远离她,收起那份心思的时候,她又会给我一点希望,让我觉得她和我是有可能的。 可当我想要靠近她,她又会莫名开始对我疏离。 直到后来,事情有了转机。 陈如语喝醉了酒,她抱着我说真的很喜欢我。 于是那天我们顺其自然发生了关系。 期间,我想过很多次向她求婚,也想过很多次要和她公布关系。 可她总说害怕影响我的歌手生涯,也总说害怕我们的关系如果公之于众,会影响和贺知白之间的关系。 于是,我们便一直是处于地下恋情。 后来,家里人逼着我结婚,可当我说出想要和陈如语结婚的时候,我妈总是一脸不悦,说陈如语心思重,我招架不住。 但我并不这么认为,陈如语在我的心中。 一直都是很纯洁的存在。 我只当我妈是有意阻拦。 后来不知为何,陈如语不辞而别。 她只说要去国外做科研,旁的什么都没说。 我以为她是想要和我断清关系,后来找到国外的朋友打听,才发现她已经入院准备生孩子。 我这才明白,她是想要去父留子。 我猜,是我伤透了她的心,她才会一个人跑到国外。 所以我对她,一直觉得很愧疚。 我想过很多次想去国外找她,可是我妈给我的压力真的太大了,她说如果我要是敢去找她,她就自杀。 我是胆小的是懦弱的,所以才会在重重压力下,接受了我妈的安排,娶了林越然。 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她。 只是婚后,我都在用我自己的行为有意无意伤害她。 后来陈如语回来,我的愧疚更严重了,我知道我的孩子十多岁发生意外死了。 我不知道那样煎熬的日子陈如语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一生未嫁,大抵是为了我吧。 而她现在年老了,孤苦伶仃,我应该成为她的家人。 却未曾想到,林越然会这么偏执,偏执到最后去死。 其实林越然和我说过,她来自另外一个世界。起初我并不相信,我只觉得这女人疯了。 可是直到她死的那刻,我才真的希望她所说的那个世界是真的存在的。 我去雪山上那天,已经想了很久很久。 这一生,我都在不断亏欠她人。 起初,是亏欠陈如语。给了她要娶她的承诺最后却又让她一人远赴国外,伤透了心。后来是亏欠父母,一直在埋怨他们阻断了我的美好姻缘,所以才会在他们病重的时候,赌气没去看我爸。 最后我爸绝望而亡,我妈难以承受,也随着我爸一起去了。 那样阴暗的时光,是林越然陪我渡过的。 她一遍又一遍安慰我:“爸妈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没有父母会真的责怪孩子,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及时调整自己的状态。人死了,就没后悔药吃了。” 我并不完美,可以说身上的缺点很多。 可是林越然这一生都在不断地包容我。 我也亏欠了她,她为我十月怀胎生下一个儿子。 可是我却利用儿子伤她的心。 在雪山上,回顾我的人生七十年,只觉是一场荒诞。 我这一生,一直在亏欠。 所以,我决定离开了。 我要去找我的越然了。 贺知白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了,他好像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他总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公司里的高层在商讨着让贺容森接替公司。 董事会那天。 贺知白去公司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完成晓晚的遗愿,公司股份我会全部转卖,然后将所有财产无偿捐献给孤儿院。” 贺容森满脸诧异,质问他:“爸,你们这么做,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这个公司也有我的心血。你们留给我什么了?” 贺知白声音淡淡,只是说:“这家公司若非你妈定然撑不到现在,也不会有如今的辉煌。所以这家公司本来就是她的。而你,不过是投了好胎,却没做什么好人。你对你妈不孝,对我也是利益而已。所以这家公司我不会留给你,这些年给你的已经够多了。” “你自己谋出路吧。” 说完他就要走。 回到家,他开始呼吸困难。 脑海不断闪过曾经和张晓晚在一起的画面。 从第一次相识,到他们去云南旅游,再到后来结婚典礼上她哭红了眼,说将一生托付给他。 婚后,他们共同帮扶,共担风雨。在无数个危难时刻,她一直鼓舞自己相信自己。 他还记得有一次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天气预报说台风即将登陆。 他却一个人困在了公司。 谁知,张晓晚却拿着一柄被折断的伞出现在了门口。 她说:“老公,你看我带了好多泡面,应该能撑到台风过去。” 于是那天晚上,没有灯没有电,他们就把调料放进方便面袋子里,使劲晃匀,你一块我一块开始吃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原来对张晓晚。 他曾有过那么多心动的瞬间。 画面一转。 张晓晚和他说:“我对你也并未付诸过真心,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 “七十岁怎么了?七十岁难道就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了吗?你可以选择追求错过的真爱,而我也可以活出自我。” “贺知白,算了吧,我们之间已经这样了。” “贺知白,离婚吧。” 越想他的心就越绞痛。 人们在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刻永远是最幸福的,可他这一生明明很幸福,却还总想着更幸福。 是他太贪心了,也是他对不起张晓晚。 在家休息了三天,准备去正式办理捐赠协议的时候。 贺容森回家了,他森森地笑着,一只手拿着锄头。 他说:“是你们逼我的,我才是你们的儿子!为什么什么都不给我留?” “为什么我妈将我送进少管所,你也想着将我送到地狱。为什么要生我,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痛苦加诛子在我身上?” 他一边喊着,锄头就一下一下敲在贺知白的脑袋上。 贺容森记得,那天鲜红的血蜿蜒满地,血水的倒影里,他的脸可怖至极。 后来到了警察局,警察要求他再次回忆作案细节时。 他说:“我爸要死的时候,一直在喊着对不起我妈,说很想我妈。” 他说:“我爸好像没什么求生意识,就连下意识的反抗也没有。” 他说:“警察叔叔,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次能不能放过我?我爸我妈都希望我能过得幸福,求你了。” 后来贺容森被判了无期徒刑。 永远没有出狱的机会。 而他的儿子,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贺容森老婆来看他时,说:“离婚手续已经办好了,儿子我也会养在身边。儿子说你这样的杀人犯爸爸他不想要。” 具体还说些了些什么,贺容森不再愿意透露。 只是那次探监之后,贺容森就疯了。 最后听说一头撞死在了监狱墙上。 她临死前,给我发短信—— 「“他」贺知白死后,没想到会被一个自称系统的人找到。 系统说:“林越然和张晓晚已经回到了属于她们的世界,但是有些事情需要不属于那个世界的人才能改变。” “她们在18年的时候,会有一场火灾。你愿意去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吗?” 最后系统许诺了他一个心愿。 作为他阻止张晓晚死去的报酬。 系统想好了,兑现承诺的时候再告知他,不能有关张晓晚。 谁知,他说:“我希望和张晓晚生生世世,不再相见。” 系统问他为什么。 他声音平淡:“我这样的人,烂透了,别再出现脏了晓晚的眼。” “我不出现在她的身边,她应该就是幸福的。” 系统又问:“那你就不怕自己生生世世,孤苦伶仃吗?” 他回答—— “我怕,可我更怕晓晚会不幸福。” 「本文档收集于互联网,请 24 小时内删除,代找资源+V:jiangcheng_0」 书名: 荒野求生,开局奖励游乐园 作者: 痴嗔本真 简介: 最后一个副本已完成,小天使们可以宰啦!求多多订阅多多评论qmq 会时不时先发再补字数新增!所以请小天使们多多支持正版,唯一全版本内容只在晋江=3= 下一本待开:《玄门大佬在离婚综艺招惹前夫哥》,文案在最后,求多多收藏qmq - 前关山特区总队长殷屿绑定了一个叫做《野外地图》的手机app,为了延长自己的生命时长,必须接受app随机发布的直播任务: 《与蛇共舞:生存/竞争》 《末日地震,地下隐藏的怪物》 《深入大漠梦魇无人区,采集特产:尖叫分贝》 《沉睡的冰川雪原,完成极限逃脱挑战》 《海底两万米,死亡冰封之路》 《城市中的绿茧,孵化开始》 《沼地深处的实验室,失控!》 《垂直三千米!极限深渊下的啸鸣》 《坠落!恐怖游轮,邪神之眼瀑布群》 《人类的禁地:刚达雨林》 《最后的生还者,挑战纳赛尔海95H极限生存》(最后副本啦!) 殷屿:这不就专业对口了么? 随着任务完成,殷屿获得了一个面积可以无限扩容的荒废游乐园,附赠一个身份未知、带着面具的神秘男人。 对方心心念念只想要占据他的身体,像一头围着猎物疯狂转圈的豹子,冲任何靠近、有威胁的生物张开獠牙。 “你到底要什么?” “要你的身体。要你。” --- 号外号外! 游乐园今日开放可rua毛茸茸:燕尾狗 ——是园长这周刚抓的! 游乐园主题餐厅今日主题菜单:芝士焗火蜥蜴 ——是园长今天刚猎的! 游乐园今日特别节目:近距离观看投喂蜷翼鱼龙!请观众穿戴好雨衣,小心电子设备! ——是园长上个月刚驯服的! 原本位于边郊无人问津的荒废游乐园,被打造成了全世界最火热的主题乐园! 并且,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游乐园打工NPC似乎都不是正常人…… ——那边那个带着狐狸耳朵的是真狐狸精吧?别以为在游乐园带兽耳就没人注意喂! ——那边那个吸血鬼??禁止离开自己的恐怖屋工作场地啊!!禁止给粉丝签名喂! ——那边那个小孩别拽狼人的尾巴啊啊,真的会被吃掉的…… 谁能想到传说中令人敬畏恐惧的妖魔鬼怪,竟成了新一代人人追捧的网红?! 殷屿:毁灭吧,这个世界迟早要露馅 一句话概括:主荒野求生大冒险地图副本流,次游乐园经营基建,大量毛茸茸与各种怪物NPC出没,感情线主打一个彼此敌视威胁、逐渐相熟、互托生死的慢烧 - 完结同款,可以在作者专栏里找到昂: ·《在求生综艺招惹前任他叔》:特区大队双教官荒野求生,强强超甜 ·《我靠荒野求生直播风靡全星际》:毁容omega装A带球跑荒野求生,全世界的生物都在食谱上,强强 ·《远古入侵[末世]》:双腿残疾轮椅受·研究狂魔·病毒学博士受x开镜必死人·特-种-兵攻,双远古生物设定,末世地图流,强强设定 - 下一本待开:《玄门大佬在离婚综艺招惹前夫哥》 文案: 临朗主业收治都市鬼怪、副业混迹娱乐圈—— 半月前他摆摊算卦,撞上正在参加综艺活动的影帝巫檀。 他摸着影帝的骨相啧啧称奇:“这位先生,你骨骼清奇,怕不是个人吧?” 巫檀面带迷倒男女老少的笑容腹诽:是的,我是个狼,惹了我你骨头渣子都不剩。 临朗又掐指一算,目露精光: “这位先生,我看你半月之内,必命犯死劫,唯有桃花相冲或可救一命。” “v我500,替你算出桃花方位!” 巫檀:呵呵,我犯不犯桃花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犯神棍。 ——半月之后,巫檀奄奄一息躺在路边,而捡走了他的,正是那个神棍。 当然了,他之后也做到了如他自己所说的:让那神棍骨头渣子都不剩:) 就在临朗打算把影帝“放归”的时候,狼人咬着他的后颈又磨又啃。 “被狼人咬过的人类,离开了狼人就会死,你确定要走?” 临朗:……那算了。 直到后来,临朗才知道这是巫檀骗他留在身边的借口。 “滚!离婚!” 临朗留在娱乐圈继续发展旧业务—— 参加求生综艺,嘉宾夜夜惊魂,总有血淋淋的生肉出现在帐篷外。 临朗:“吃啊,不是求生吗?吃饱了才能活。” 嘉宾吐出胆汁,临朗大口吃肉,吃饱干活,手拿把掐,消灭下蛊厄伥。 参加剧本侦探杀,悬崖别墅成为真正的祭人鬼屋。 临朗:“等等 拘了几个生魂啊?鬼屋都饱得流油了?” 就见清风朗月,美少年一手收妖,一手破鬼门。 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 本以为是捆绑了影帝蹭cp热度的毒舌花瓶,竟成了官方道教协会指明重点保护的名誉祖师叔! 有一天,道教协会的弟子们发现他们的祖师叔参加了离婚综艺…… 临朗(咬牙切齿):离婚综艺抓色狼! 观众: 结果却看离婚综艺上,巫檀眸色黑沉,满脸不愿,抓着机会就要去嗅临朗的脖子和耳后根。 临朗掀开,巫檀贴上去:“别动,难受。快到时间了。” 临朗:“……发-情期?” “嗯。” 观众: - tip: 被纯血狼人咬过的人类,只有死路一条,除非那是灵魂伴侣,则会完成转变。 巫檀不敢相信他的灵魂伴侣,竟会是那个小时候在路边狠狠踹了他一脚的人类。 *现代架空背景 人、妖共存 *受真踹了,但不是攻以为的!! 第1章 开局第一天 “我听说这条山路被叫死亡…… 开局第一天 “他又来了呀?倒是每次探望时间必定能见到他。” “他来看谁?” “你不知道?他妈被关在这里好多年了,都是老面孔了。” “他妈犯起糊涂来都得上束缚带的,可吓人了。” “嘶,怪可惜的,长得还挺好看,就是不知道这精神病遗传不遗传?” “人家可是燕京消防队的队长,我听说前两年刚从别处退下来的,之前可是更前线的,神神秘秘老厉害了。” “再厉害有什么用,救得了别人救不了自己的妈,我听这边护工说他妈最近情况不太行,越来越严重,估计没多久了。” “……” 随着殷屿从检查关口那边走近,周围低声嘀咕的讨论声也都静了下来。 男人五官立体深邃,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显得冷淡而凌厉,整个人光是看着都显得极有攻击性和侵略性,哪怕只是穿着休闲装,随着他走进房间,都带来了一股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厚硬的靴底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脚步声。 殷屿没有看向周围同样等候探望家人的人群,而是径直走进了闪烁着冰冷白炽灯的长廊里。 他的母亲被关在最尽头,即便是探望时间,也只能待在尽头的一间小型会客厅里。 只有少数几个病人能够使用这间休息会客厅。 殷屿走到门口,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微微停顿了一下,随着一口深呼吸缓缓吐出,他握紧把手往下按。 门轻轻打开。 一个女人坐在窗边的木椅上,穿着白色的长裙,手上拿着一本板砖似的厚厚书籍。 阳光倾斜而下,就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光,格外恬静美好。 他的母亲向他伸出手,抚着他的脸颊。 殷屿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闭上眼,如同依赖着母兽的小兽,他侧过脸颊,轻轻贴着母亲温暖的掌心。 他浅浅呼吸着,仿佛回到了幼时的摇篮里,那样宁静,那样自在、安全。 然而下一秒,“啪”的一声脆响又重又沉地乍然在小小的会客厅里响起。 殷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地刺痛无比。 “滚开!离我们远点!滚开!不要过来!”面前的女人忽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娴静的五官像是被怪物撕开。 她一把拿起膝盖上的书,猛地砸向殷屿,满脸惊恐,脸色惨白,像是看见了什么,嘴里却是尖声叫着:“快跑!快跑啊!” 殷屿反应极快地偏头躲开,却仍旧被尖锐厚重的书脚划破额头,瞬间冒出血来。 角落里的看护人员连忙冲了上来,熟练地用束缚带将女人死死捆在椅子上。 “镇定剂。” “先生,我替您包扎一下吧?” 几名看护有序地处理着,其中一人走向殷屿低声说道。 殷屿抿紧嘴角,他没有搭理那人,只是快步走上前:“我来,别伤着她!” “先生,先生……”看护人员的声音像是蒙了一层纱,殷屿听见了,又好像没有听见,直到他被人拉开。 “殷先生,您母亲的主治医生就在门外,他需要和您聊两句。” …… /// “殷队今天这脸色看着像是暴风雨的前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谁也别撞他枪口上啊。” 消防署里,一个年轻小平头玩笑说道,在休息区里一边举着铁,一边和其他队友们打趣。 关于殷屿,这些年轻人就有一堆好聊的了。 他们的殷队空降下来两年,带队抢险任务,两年以来,队员零伤亡和抢险救援高度完成率直接破了他们燕京第七支队的历史记录,简直是个神人。 偏偏,都两年了,他们这些朝夕相处的队友,对殷屿的了解又知之甚少,既好奇又敬畏,但是顶着殷队的压迫力,没一个敢开口问的,只敢私底下到处打听八卦。 “今天殷队不是特意请假调休了么?怎么这么早就归队了?” “今天是这个月第二个周六,殷队每逢这天都要请假去看他妈。” “他妈怎么了?” “那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从前年殷队来署里就一贯这样,风吹雨打没变过。” “嘿说起来,殷队来署里之前是做什么的?你们知道不?” “我打听的消息说是也在哪个区做总队长来着?什么山区的?” 小平头听着队友们的猜测,忍不住得意洋洋地哼笑了一声加入: “关山特区!还山区呢。那可不是一个地名,没见识了吧。” “你有见识,你知道那是啥?” “……那不知道,我就知道那不是地名,是个组织还是代号之类的,反正就连系统里的人都很少提起。”小平头挠挠头。 “那你怎么知道的?” 小平头眉毛都要飞起来了,看着更得意了: “我发小打小体能怪,被招进去的,不过进去后具体做什么任务不能跟我说。他说那边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服满五年役就必须退下来,不然对生理、心理都会造成巨大影响,而且,听说也很少有人能待满五年……你猜殷队待了多久?” “你知道?” “当然了。我发小跟我说,殷队待了七年!在他们那儿都跟传奇似的!” “七年?!我靠……”队员们吃惊地倒吸了口气。 一行人说说笑笑正热闹着,下一秒,消防署里警铃大作—— “两辆紧急抢险救援车,一辆救护车就位!准备救援!” 所有人对视一眼,瞬间收起嬉笑。 “收到!” 尖锐的消防鸣笛声由远及近,仿佛要划破静谧漆黑的夜。 …… “目前情况,一辆大巴侧翻坠落山下,车上一共有十九名乘客和一名司机、一名导游,其中还有三名儿童,这是无人机在下面传来的影视图像。” 现场事故指导员站在山路边缘,简明扼要地说明情况。 他转向身边面色冷静的男人,像是松口气:“没想到接警的是你们队,那就太好了,殷队你看下。” 这条山路崎岖窄小,路边围栏被大巴撞开,另一侧就是垂直的悬崖,大巴坠落高度不到二十米,底下正好是一片凸起的山体,拦住了大巴的坠势。 殷屿接过平板,仔细察看。 就见大巴车头向外倾斜,底部有一块凸起的山石抵住,在无人机的反馈影像里,那块山石明显有了松动的迹象。 他当机立断,沉声下达指令:“A组成员和我索降下去搜救,所有人带上夜间可视装备。B组成员山上待命,随时准备增援。” “大巴车身大半都在山体之外,随时有倾斜坠落的可能,所有人员注意安全和固定。”殷屿语速很快,声音沉稳果断,没来由的叫人信服。 “收到,殷队!” 安全员检查了殷屿几人的装备后,一行人迅速索降下山。 随着被困人员一个接一个地被转移上山,留在上面的现场指导员和其他人忙着安排受伤人员的临时救治处理,救护车也紧随赶来。 “人都救出来了没?大巴快撑不住了!”人群里有人在山上往下看,猛地注意到大巴开始摇晃起来,那人大叫一声提醒道。 那人话音刚落,一声叫人胆战心惊的“吱嘎”声像是呼应般响起,本就倾斜的大巴陡然间又往下滑落了一小段距离。 “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里头!”一道尖叫声从身后响起,一个女人闻言惊慌地就要冲上前,旋即被拦了下来。 指导员急急拦下那位母亲:“我们队员还在下面,会救出你家孩子的,别冲动!”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对讲机飞快道:“殷队殷队!车里还有一个孩子!” “他穿黑色的衣服,黄色裤子!”女人在一旁急急补充道。 对讲机那头,一声冷淡沉稳的应声传出:“收到。” 指导员和那位母亲紧张地盯着山下。 就见一道橙色的身影再度钻进翻倒的大巴里,车身摇晃得越发明显,所有人都紧张地摒住了呼吸,仿佛自己的呼气都会吹倒那辆大巴似的。 “殷队!大巴要撑不住了!”底下的队员眼尖地注意到卡住大巴的那块岩石开始松动,碎石窸窸窣窣地滚落。 “殷队!快出来!”一旁队友倒吸了口气,急急吼道,“来不及了!” 山上的母亲也听见了对讲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她双手紧紧捂住嘴,近乎绝望恐惧地蹲了下来,但她怎么也开不了口主动让抢险的那位队长放弃救自己的孩子。 殷屿没有应答,他听见了一道细细的哭啼声。 殷屿眉头微松,顺着哭声的方向,身形敏捷地穿过混乱断裂的座椅,在座椅的卡缝间,终于看见了那抹亮黄色。 看起来只有四岁左右,被卡在了缝隙里没法动弹,只能发出细微的哭声。 “找到孩子了。”殷屿朝对讲机简单说道,说完便立即拿出腰间的破拆工具,迅速打开空隙。 山上的人群闻声都发出一片惊喜的呼声,那位母亲则惊喜地连忙站起来,探出半个身子往外看,目光紧紧盯着那辆大巴,期待着那道亮色的身影带着自己的孩子出来。 然而就在殷屿刚刚抱出孩子的那一刻,整个车身猛地往下一斜,车里的包裹杂物全都像雨点一样劈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殷屿瞳孔微一缩,猛地转身护住孩子,车外顿时响起一片惊叫。 “殷队!!” 殷屿被砸中低哼一声,低头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孩子,小家伙像是被吓到了,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一双眼睛紧张得瞪圆了看着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殷屿见状顿了顿,微有些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嘴角,但很快放弃假笑,只是低声冷淡道:“别怕。勇敢点。” 他说着迅速瞥了一眼周围,就见车身正倾斜下滑。 殷屿当即看向就在自己下方不到半米的前挡风玻璃,破拆工具重重锤在挡风玻璃的一角上,一连几下,前挡风玻璃迅速延开一片蜘蛛网般的裂痕。 殷屿踹开玻璃,速度极快地反手固定身上绳索和孩子,然后一个反身紧紧将孩子护在身下,迅速卡进了山体下方的岩石下。 大巴轰然坠落。 尖叫声、惊吼声、哭声在扬起的废尘里混成一片。 山上的那位母亲顿时绝望地瘫倒在地上。 现场指导员两眼通红地紧紧盯着山下,不相信地紧攥着对讲机,执拗地不断询问:“殷队?殷队!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殷屿!” 对讲机那头安静极了。 一秒、两秒……仿佛有半个世纪那么久。 沉寂的对讲机里忽然传出信号的沙沙声,一道冷淡沉稳的声音混杂着喘息声响起:“……收到,现在上来。小孩没事。” 指导员愣了一秒,旋即反应飞快地安排道:“收到!B组增援,准备担架!” 他看向还瘫倒在地上的那位母亲,忍不住咧开嘴笑:“听到了吗?都活着,现在上来了!我就知道殷屿那小子能做到!” 等殷屿上来,那位母亲连忙跑了上来。 她接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然后看向面前满脸尘土的男人。 “谢,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救了我的孩子……他是我的一切,真的,真的谢谢你,你救了我,救了我们……” 年轻的母亲不断地哽咽道着谢,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殷屿看向那个母亲,听见对方的话,他目光微微软和下来,狭长的丹凤眼淡淡瞥过被对方紧紧抱在怀里的孩子,那个孩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向他伸出小小的手。 殷屿顿了顿。 年轻的母亲见状也看向殷屿,感激欣喜得就连呼吸都在颤抖。 小家伙执拗坚持地伸着手,一眨不眨地看着殷屿。 过了两秒,殷屿才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小孩柔软幼小的手,然后他的手指立即被小家伙软软地抓握住。 他轻扯嘴角,收回手指。 这么小这么软这么脆弱的小家伙,也本能顽强地努力活下去。 “保重。”他朝那位母亲微一颔首。 殷屿转身回到车上,指导员则着急忙慌地招呼救护人员过来察看殷屿有没有受伤。 “你真是……吓死我们了!不过嘿,我就知道你能行。”指导员笑眯眯地坐到殷屿身边,他看看殷屿,男人脸上仍旧平平淡淡没有什么表情,他不由笑着撞了撞殷屿的胳膊,“啧,你小子,人都救下了还摆着一张臭脸干嘛?笑一笑嘛。” 殷屿闻言瞥了他一眼,假笑地扯了一下嘴角,又很快抹平。 指导员“啧啧”了一声:“白瞎了你这张脸长那么好看,一整个厌世脸。” 殷屿轻嗤一声。 大车调头下山返程。 其他队员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刚才有多惊险。 殷屿眼皮微跳,一个两个,吵得他头疼。 但是就像指导说的,救下一车大巴的人还是高兴的,即便是殷屿,在队员的叽喳闹腾下也放松下来,微微翘起嘴角。 “我听说这条山路被叫死亡公路,听说当年建山路的时候就塌方过,死了好几十,好多当地人都说晚上不宜开车走山路呢。” 车里的年轻队员卸下头盔随口说道,“那司机铁定不是本地人,不然大晚上的也不会走这条路。” 他话音刚落,就被指导员拍了一记脑袋:“还没下山呢,不许胡扯。” “嘿嘿,指导儿,你不会信这个吧?子不语怪力乱……”小平头咧开嘴调侃。 话未说完,身下的消防车骤然失控急刹,整辆车猛地翻转腾空,在山路上重重滚了几圈。 殷屿被巨大的离心力甩出了车外,狠狠撞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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