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关山_第92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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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里的骨片：“你是什么？为什么要它？用来做什么？” “……蛟……龙不成呜……呜嗝……输了。”那道稚嫩的声音里夹着委屈的哭腔，本就生硬艰涩的声音因为带着哭腔，更叫人难听懂了。小尖儿似乎意识到了领主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哭声更响了。过了没几秒，一块小小的石头从小尖儿那头蹦出来，掉到殷屿脚边，殷屿本能拉开一点距离，却见那小石头似乎并不灼人。 “吾主，摸，摸摸。” 殷屿眉梢微挑，看了贺连洲一眼。贺连洲皱了皱眉道：“没事，我盯着，有问题我就抓了它。” 小尖打了个哭嗝哆嗦：“不，不坏。” 殷屿：“……” 他俯身捡起石头，那石头入手也是温热的，像是暖手宝一样，他一碰到石头，脑海中就闪烁起完全陌生的画面—— 他看见漫天的闪电雷网，紫白交加，尽数劈打下来，他视野所见的鳞甲是漂亮的青色，闪耀着健康的光泽，但在一次次雷劈下，鳞甲逐渐黯淡，逐渐裂开一条条裂口，鲜红的血慢慢浸染青鳞。殷屿呼吸微促，脑海中的画面闪烁得很快，没过多久，他就意识到“他”在坠落，落入深不可见的火山口，他能从底部的湖面映射中看出自己的影子，那是一条玄青色的蛟，腹白尾白，四爪金黄，体态矫健轻盈，非常漂亮。但很快，它就坠入了湖底，陷入深睡。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龙，但它想成龙，就必须先度雷劫，它显然在这一步上输了。它的深睡被火山的喷发而震醒，但虚弱的蛟很快就被熔岩吞没、被压入滚烫的熔浆底部，在熔浆的淬炼中慢慢得到了适应并化用的能力，不幸落入岩浆中的生物成为它的补给和食物，但它仍旧太虚弱了。直到今天它第一次感受到落进岩浆的生物有多么强盛的能量，就像是领主。它差点就忙不迭地要把“领主”喷出来了，所幸它再一品，原来是个假货，那它就不客气地收下了。然而没等它成功享用，到手的补品就又飞了…… 呜呜，救救。殷屿几乎要听见那小蛟声嘶力竭的哭啼了，听起来和他家小蓝龙大黄胖子一样大。殷屿从小蛟的触碰意念传递中出来，再看那湖里冒出来的小尖尖，那看起来像是小蛟原来尾巴上的尖鳞，原本是苍翠的青色，现在……大概是被熔浆反复烤，烤得黢黑了。怪可怜的。化龙不成，被雷劈，被熔浆揍，这小蛟的一生，坎坷无比。殷屿将那几片骨头留在地上：“你是被恒久困在了这里？” “不、不出去……人怕，打……呜……”那声音说着说着又哭得响亮，“不……不漂亮……呜……呜嗝……” 殷屿：“……” 就听着熔岩湖里的小蛟哭得像是拉起了防空警报。他听出来了，倒像是后面的原因更重要一点，被烤得黢黑，嫌自己不好看了，才宁愿缩在这熔岩湖里慢慢恢复。敢情是个外貌协会的蛟。殷屿认为这蛟龙只蜷在熔岩湖里不利于恢复痊愈，何况现在人类都知道这里有一头蛟了。他皱了皱眉，问道：“你和我走呢？没人会打你。你的鳞甲离开了熔岩的环境就会褪换，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藏在熔岩湖里的小蛟一下子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软糯稚嫩的声音里全是欣喜和不知所措：“跟……着吾主？” “嗯。” 小尖开始在熔岩湖里忽上忽下，像是在犹豫，又像是激动。殷屿见状，把曼帝克拉的骨片放在地上，示意小蛟可以取走，再考虑他的话。一条焦黑干裂而枯的尾巴迅速从火湖里探出，飞快卷走了骨片，倏地又缩了回去。殷屿看见那条尾巴，瞳孔微缩，就像是大火里烧焦的尸体，组织和骨骼都因为烈火烧得变形、收缩，显得畸形又古怪。仅是尾巴就这样了，不难想那头蛟的全貌会如何。殷屿耐心地等待，没有催促。没有过太久，那道声音传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吾主……能，等蛟出来……用骨……再走？” 呜，要是它在熔岩湖底用骨片恢复，很快就又要被烤黑了，丑陋！贺连洲无奈好笑：“要求怪多的。” 殷屿闻声微微扬起嘴角：“可以。等你。” 很快，熔岩湖中爬出了一头无比庞大黢黑的怪物，它佝偻着干枯焦黑的庞大身躯，滚烫的熔浆从它的身上淌落。殷屿瞳孔微微一震。这头蛟约有八米长，四肢粗壮而高，乍一看就像是一座黑色的岩山。它上岸每一步，都引起这片大地的震动，熔浆在大陆上滚落凝固成一块块石头。它小心翼翼地凑到殷屿面前，殷屿才发现原来那小尖儿不是它的尾巴，而是它的脑袋上一个突起。 “用它吧，在这儿恢复，用你需要的所有时间，我来看守。”殷屿说道。有领主在这儿，哪怕是蛟恢复的最脆弱的时段，也不必担心会被偷袭了。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这头蛟总藏在熔岩湖底，哪怕恢复得慢，哪怕一再经受被烫烤的痛苦。在外界，它一旦开始自疗，就是最脆弱的，哪怕是成群的豺狼、中等的怪物，都能致它于死地。巨大黢黑的怪物转向殷屿，那双小灯笼一样，也同样黢黑黢黑的蛟瞳水汪汪的，落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水：“吾主……呜呜呜呜嗝——” 又是一阵防空警报。殷屿：“……快点开始吧。” “好呜呜。” 蛟盘踞下来，伸出爪子，扒拉扒拉骨片埋到胸前，安心地卧躺下来。殷屿见状转向贺连洲：“我们也在附近找点吃的补充补充。” 贺连洲一听，立即比了一个手势：“等等，我有。” 他从裤子口袋里也扒拉扒拉两下，摸出了一袋子压缩饼干，还有一罐头的午餐肉。他高兴地看向殷屿，他就知道来这鬼地方，他就是得藏点正常人能吃的东西随身放，都是经验。殷屿意外地看了眼，点点头：“那行，水？” 贺连洲眨眨眼，随后抬手一指那头正在恢复的蛟：“等它好了，叫它唤一场雨。” 殷屿；“……” 还没救上呢，倒是先把蛟算计上了。贺连洲刚说完，就听又响起两声“呜”、“呜”，他还以为是那头蛟在应和自己。但仔细一听，这声音似乎是从另一头传来的。殷屿起身往外一看，就见不远处的山坡边停下了一辆越野。樊南从越野车上下来，一只手留在方向盘上，看着殷屿和贺连洲的方向，又长按了两下喇叭。殷屿见状松了口气，朝樊南挥了挥手。樊南把车停下，抓起对讲机，还有先前从帐篷那儿拿出来的不起眼行李袋，快速从山坡上一鼓作气地跑了下来。 “哇，哇……”等樊南跑近了，他一个急刹车，才注意到殷屿身后头那巨大的焦黑怪物。先前站得远，这怪物与周围的黑岩石地貌都混为了一体，他还真没认出来是个怪物！ “这是什么东西！？”樊南的声音都变了点调，不可思议地盯着看，“不像是曼帝克拉吧？！” “是头蛟，藏在了熔岩湖底，现在出来了，打算让它和我们一道回关山去，它需要医治。”殷屿解释道，接过樊南带来的行李袋。樊南瞪圆了眼，听殷屿轻飘飘地一带而过，倒吸了口气：“蛟？！传说中能化龙的那种蛟？！真的有啊？！” “这不就是。”贺连洲龇牙一笑，“这就是被雷劈了，没渡成功的版本。” 他说完，就被殷屿肘击了一记。樊南嘶了声，真惨。蛟惨。殷屿打开樊南带来的行李袋一看，里头大多是补给品和关山的武-器装备，连重量级的便携炸-弹都有，惹得殷屿多看了樊南两眼：“怎么带进来这些的？” “二进宫的时候没细查我，都被曼帝克拉搞得焦头烂额呢，身上带个干扰器就直接过了安-检。”樊南咧嘴一笑。二进宫的时候他就嫌弃主办方这儿的武-器-杀-伤-力不够了，想着悄悄从关山捎点来，能混进来就混，不能混进来，大不了就先被没收嘛，要是真需要用上了，以那时候的兵荒马乱，他想拿回来还不是一眨眼的事情？只不过没想到，更好，直接让他混进来了。殷屿摇了摇头好笑，没拿出来，悄悄又塞了回去，只是从包里拿出替换的两件衣服，一件丢给贺连洲。换了衣服，果然清爽多了。包里还有几小瓶葡萄糖，殷屿朝樊南赞扬地点头，抓过两支给贺连洲，另两支直接倒嘴里补充体力。 “等它醒了，我们就走。”殷屿对樊南说道。樊南看看那怪物，吞咽了下口水：“它跟着我们跑啊，那得惊起林子里所有生物了。” 殷屿顿了顿：“……” 315 预收求收《玄门大佬在离婚综艺招惹前夫哥》玄学+狼人非典abo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这片蛮荒之地的潜规则，但在今天不行。◎ 开局第三百一十五天· 蛟龙的出现让直播间所有观众都沸腾了, 这是他们所见到过的、最接近龙的存在。即便它浑身黢黑，即便它看起来异常恐怖，像是从末日废墟的深渊中爬出来的怪物，但……怕什么！领主不就在这儿么！先前那个敢于挑事的, 现在都碎成渣了。领主给人的安全感足足的！直播间里的观众议论热情高涨, 人类营地那儿的赛事主办负责人则都乱了手脚。尤其是N国负责人——他们怎么从来没有察觉到自家火山底下盘踞了一头如此不可思议的怪物？！话又说回来了，那头曼帝克拉, 也藏在他们的波萨瓦生物圈中不知道多少年了, 可真不愧是世界排名前几的原始雨林。樊南还想凑近多观望观望那头蛟呢，冷不丁地就听自己的对讲机响起声—— “樊，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史蒂夫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樊南就见那头原本蜷缩闭眼的蛟陡然间睁开了巨大的瞳, 黑漆漆地, 毫无情感地冷冷看过来, 身体也小幅度地抬起, 尖利的爪钩探出, 在黑色的岩石上划下白痕。樊南：“……” 不敢动, 不敢动一点。殷屿察觉到樊南的紧绷, 他回头看了眼，拍拍小蛟脑袋上的尖尖, 那蛟才又慢腾腾地阖上了巨瞳, 放松般地趴伏下来。殷屿从樊南手中拿过对讲机：“史蒂夫, 是我。” 史蒂夫听见殷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呼出一口气，只要怪物领主没事就好，局面至少会在掌控下的。 “这里有一头受伤的蛟，我会在这里待到它能够行动为止。如果赛事中有情况，随时通知我，我会过去。”殷屿简明扼要地说道。史蒂夫一听心跳猛地加快几拍，上帝，果然是一头受了伤的蛟龙！只要殷屿他们能够安抚住这头蛟龙，别让它横冲直撞出来，捣毁比赛，就是他所有的愿望了。他立即问道：“那么你们需要什么物资？或许是补给品？我可以派直升机来空投一些。” 殷屿挑挑眉，这听起来倒是有些太好了，不过他们恐怕用不上。 “谢谢，但不必。这不会持续很久，樊南已经给我们带来了足够的补给。” 史蒂夫闻言又有些紧张了，不会持续很久？意味着这头蛟短时间里就能恢复行动能力了？它会跑去哪儿？他本还指望这头蛟龙至少需要好几天的恢复时间！起码拖到比赛结束！——也就只剩三天而已。 “你们打算如何处理它？”史蒂夫问道。他刚问出口，就见直播画面中，殷屿忽地抬眼看向了半空中的直播飞行器，锐利的目光似乎隔着直播都能盯透史蒂夫内心所想。史蒂夫见状微一僵，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可能给出了错误的信号——“处理”？他不可能是那个意思！他飞快补充解释道：“它还是很虚弱，我的意思是，你们应该需要一个能帮忙运载它的交通工具？我们也许可以帮忙。” 殷屿偏头看了眼呼吸起伏缓慢的小蛟，是个大个头，恐怕只有关山最大型号的装载机才能运输得了这个大家伙。但是从关山直飞到这儿，势必需要在这里停下，补充油量才能再返回关山，而赛事主办方这儿无法提供为这种规模体量的装载机起飞的跑道空间。关山这边是没什么途径了。殷屿想了想，问史蒂夫：“你能提供什么交通工具？” 史蒂夫目光落在直播画面中的巨龙身上——对他而言，蛟和龙没有差别——他沉默两秒：“……万吨邮轮？也许我可以为你们调派一艘合适的邮轮，如果它能够下海的话。” 就像是他们当初打算押送曼帝克拉回关山那样。但蛟龙又是不一样的，这头蛟龙不仅体型上远超曼帝克拉，而且又一度被人类趁虚攻击过，人类的载具恐怕会引起它的强烈抗拒。就连即便最后是把它带回关山，殷屿也是想着先放在造陆上适应一段时日，再进行下一阶段治疗的。殷屿想了想还是道：“人类气息的载具可能诱发它的敏感和抗拒，不合适。我们会找出一个解决方案的。” 史蒂夫一听，也就不再坚持了。 “那么你们这边现在安全吗？火山的震感已经停下了吧？”史蒂夫又询问道。殷屿应声，先前的震动就是这头小蛟的挪动引起的。史蒂夫放心下来，还好没有急匆匆地暂停取消比赛。一旁火山专家也查看着最新传来的火山内部频段波动监测图，果然先前的异常波段也消失了。 “原来我们先前监测到的内部频次都是这条龙的动静！”火山研究专家反应过来，轻呼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竟是一直在默默监测一头龙！这太刺激了！史蒂夫吐出一口气，换个角度想想，只是一头受伤、盘踞在火山下的龙，一丁点的动静都能招惹出这么大的恐慌来，甚至它也确确实实曾经导致过熔浆蔓延的状况…… 这些怪物拥有着改变地貌、自然的可怕力量！当初没有选择与怪物领主开战是正确的，要是真的开战，这些隐藏在世界各个角落的怪物都会响应领主的呼唤，人类真的能抵抗吗？史蒂夫手脚冰凉，看着直播间中只是兴奋得无可复加的观众们，这些观众只是惊叹于这片绮丽奇幻的新世界在向他们展示，而没有想过这些东西的存在有多么……紧张。 N国负责人往史蒂夫脸上瞥了一眼，都是人精，一眼就能看明白史蒂夫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它在这里的时间甚至比我的生命更长，但它也只是引起了一次真正的熔浆倾覆而出，并且范围很小，这意味着它清楚自己拥有的能力，也清楚自己要保护的生存环境。”N国负责人说道。 “如果真的就像怪物世界向人类公开首日时说的那样，怪物在这颗星球的存在时间比我们更久，它们与自然早就形成了一个互相蕴养的良性循环，意味着它们的存在不会威胁到自然生存环境，这是这颗星球上包括人类在内所有生命体生存的根本基础。” “那么我们要做的，就只是考虑如何与它们达成和谐、和平的共处，而不是考虑畏惧它们的能力、时刻警惕一个开战的未来。”N国负责人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 “我的朋友，这是你们与我们最大的区别，当你们看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时，你们只是想到它投入战争中会变成什么，而不是纯粹的赞美、惊叹它的原始纯粹的美丽，你们缺乏欣赏的能力，总是处于恐惧中。” 史蒂夫被N国负责人说得面红耳赤，鼻翼都微微张开了，他压下心里被戳穿的一丝尴尬，原来的那点念头都被击打得粉碎：“……我认为小心谨慎永远不会太过分。当然，我们所有人都认同当前达成的共识——如何与这些生物和平共处——我们都在为此付出努力。” N国负责人点点头：“恐惧是被允许的，只是不要在什么都未发生之前，就把它们假想成敌人。” 史蒂夫：“……当然。” 他认为他像是坐在了某一节思想政治的课堂上，而他完全像是一本打开的书，被里里外外地阅读并评判了。 “噢，我不是在批判什么，希望你不要介意。”下一秒，N国负责人带着友好的补充响起。史蒂夫；“……当然。” 上帝，他难道就真的那么容易被阅读吗！？ “友好的探讨，对吧？”对方又确认般复问道。史蒂夫；“……当然。” 再问就不礼貌了。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所幸对方的确停了下来。史蒂夫：“……” 还是很不爽。 /// 樊南一边观察着眼前这头黑蛟，一边靠近殷屿，低低问：“海运不行，空运也不行，这大家伙你想拿它怎么办？” 殷屿横睡在越野车的后排，半闭着眼道：“等它醒了再看，看恢复得如何。” 先前它爬出熔岩湖的样子来看，这头小蛟的伤势还有些不利于动作，步履蹒跚的，但殷屿先前感觉到那些骨片中蕴含着浓郁的能量，应当对它的伤势恢复有极大的帮助，不然这蛟不会主动讨要。樊南见殷屿丝毫不担心，便也不再纠结，只是饶有兴致地问殷屿：“嘿殷队，你说，我靠近点看看它，行不？它会，咳，攻击我不？” 殷屿掀开眼皮看向樊南，就见樊南眼底亮亮的，显然对蛟的兴趣浓烈极了，眼里都是震撼和赞叹。刚才就想近距离观察，冷不丁被史蒂夫搅和了，一直犹豫到现在，还是耐不住对龙的向往，出声问殷屿。殷屿好笑地扯了扯嘴角：“不会，它已经知道你是安全的。” 樊南一得到殷屿的保证，立即毫无疑问地信了，兴冲冲地跑下车，小心而缓慢地靠近那头黑蛟。黑蛟察觉到陌生的人类气息，迅速翻动眼皮，睁开巨大的兽瞳。这回没有探出爪子来。樊南吞咽了一下口水，没有再靠近，只是等待着这头黑蛟放松，释放出允许他靠近的信号。过了两秒，黑蛟便又懒懒地合上眼，只是小心把还没有化完的碎骨扒拉到自己的鼻子前，非常占有性地喷了喷鼻息。樊南见状立即小声嘟哝道：“我不图你这玩意儿。我就看看你。” 黑蛟没搭理，樊南放下心来，绕着黑蛟慢吞吞地走了一个首尾，忍不住地赞叹：“真漂亮啊，这就是蛟，没想到有生以来真让我见到一条……” 贺连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看樊南转来转去，忍不住嘲笑：“你看他那傻劲，没见过龙似的。” 殷屿挑眉：“在我们的世界，确实还没见过龙。” “……没见过龙？任何一种都没见过？”贺连洲确认般问道，得到殷屿肯定的点头后，他喃喃道，“那你们有点可怜。” 殷屿：“……” 被樊南转着圈围住的黑蛟就听那人类絮絮叨叨地念，它忍不住翘了翘尾巴尖，在心里轻啧——这就漂亮啦？这个人类，诶呀，哼哼，还没见过本蛟的真面目，那不得漂亮死你！小蛟尾巴尖翘起、晃晃、一摆一扫，毫无所觉地击碎了尾巴范围内的岩石堆，惹得樊南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惹烦了这蛟龙。殷屿和贺连洲也一个诧异瞬间起身去看，就见那小蛟睁开眼，尾巴僵僵地竖在那儿，保持着“犯罪现场”的原状。樊南清清嗓子，对殷屿他们喊道：“我没事！看来这蛟龙精神恢复得不错！” 殷屿：“……” 小蛟垂下尾巴，低头埋进两只前爪里，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吸收骨片能量。樊南嘿嘿笑着，也老实地就待在一个地方，免得又惹这头黑蛟不高兴甩尾巴。他待在一处不动了，倒是突然发现，这里的地面温度没有他预想中那么高，这里离熔岩湖不近也不远，理应温度不会低，但现在，甚至地面摸起来称得上是凉爽。樊南弯腰伸手虚虚地感知，慢慢发现，越是离黑蛟盘踞的地方近，温度越高。就像是所有的热量，都被眼前这头黑蛟吸收去了一样。有意思。他观察这黑蛟，壮硕粗大的前肢，黢黑黢黑的，光这一个左前肢，就比他整个人都大，不愧是蛟。他正想着，忽地就见这蛟的爪子开始大块大块地往下剥落黢黑的肤块，逐渐露出半透明似的肌理，仿佛外甲被灼烤得脱落了似的。樊南没顾得上细看，倒吸了口气，连忙招呼殷屿：“殷队！出事了！快来！这蛟怎么！诶呀我说不上！你们快来！” 蛟正憋着一股气，想一鼓作气给这人类憋个大招，褪换出它最漂亮的原皮来——现在它不在湖底下，它也不用怕还得遭受被烫焦的剧痛——结果没想到这人类愣是给吓跑了。蛟：“……” 喷了喷鼻息，低低呼噜了一声，原来蛟无语的时候，也是会笑的。殷屿被樊南的喊声吓了一跳，急忙跑了过来。就见樊南手指的地方，已经露出了一大片半透明的、薄薄的软鳞甲来，颜色是清透的淡翠，估计是刚新长出来的，所以才显得那么鲜嫩柔软。殷屿之前的接触记忆中就有这头蛟原先的模样，见状不由嘴角一抽：“瞎叫什么，这是把之前烧伤的外甲褪了，里头已经开始长出新甲了，是好事。” 樊南闻言“啊”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殷屿绕着蛟走了一圈，大致检查了一下，就见其他部位也陆陆续续地在褪了，估计这蛟是打算这次彻彻底底地脱下那身漆黑的焦鳞。 “以当前的进度来看，今晚都得待在这儿了。”殷屿说道，对樊南和贺连洲道，“它换甲应当是它最脆弱危险的时候，小心其他野兽怪物攻击。” 贺连洲微颔首赞同：“蛟对其他生物的吸引力，就像这些骨片对它的吸引一样大，一头本应化龙的蛟，尤其是受了重伤，更容易引诱那些生物来尝试捡漏了。” 殷屿见贺连洲这么说，转向樊南：“樊南，你把车开下来，我们就在车里过夜，轮流照看着点。” 樊南立即应下，马上就行动起来，把越野车冲沙似的一股脑开了下来，飞溅起的碎岩石简直和流弹没有多少区别。贺连洲抽抽嘴角，幸亏樊南冲下来的距离够远，才没殃及他们。他道：“这人开个车，都给他开出了半自动武-器的样子来。” 樊南驶近了倒是速度减慢安稳许多，这里离熔岩湖不算远，但温度还算能够忍受，加上地面的温度大多被蛟龙吸收了去，反倒是比先前还冷却些。但即便是这样，也仍旧有爆胎的风险，只不过眼下也没更多的选择空间。史蒂夫看着直播间瞬间掀起的抱怨，立马让控制直播飞行器的工作人员把镜头下移，同时远程呼唤殷屿，让殷屿与直播间互动互动。直播镜头尽可能地靠近了殷屿一行人，也是因为这里的热量都被黑蛟吸收了，直播飞行器这会儿才能勉强往下飞近一些。殷屿作为安全员，可以看到完整的直播画面和后台评论，听见史蒂夫的要求便应下了。反正这会儿也是干等着，没什么事可做。正好让他来宣传宣传人、怪和谐相处原则。——这可是史蒂夫主动要求的。 “对，这是一头蛟。”殷屿先从最简单的问题回答起。 “它在化龙的过程中受伤坠入了火山，受火山的压制和炙烤，才变成了这个模样。它现在正在褪甲，因为不在火山底、熔岩湖下，不会受到熔浆的炙烤，应该可以换回原本的样貌。” “它曾经被人类发现过，因为被烤焦的外表而被人类恐惧、攻击，之前差点因为这个而不打算离开熔岩湖。” “现在是它最虚弱的时候，会引来其他野兽、怪物的垂涎，所以我们会在这里守到它成功褪换为止，这辆越野车是我们今晚暂时露营的地方。” “……” 殷屿说得干巴巴的，但起码满足了观众们的好奇心，直播间的弹幕越来越多，都指望着被殷屿回应到—— 殷屿见状若有所思地点头：“事实上我认为所有神话记载中的生物，只是因为记录者发现它们的时候，超出了人类对生物的普遍认知，因此对其进行了美化、神化和猜测，从而衍生出了现在的神话内容和体系。” “最初的神话就像是怪物史册。” 直播间又因为殷屿的一句话沸腾起来。有直播间的插科打诨，夜不知不觉间就深了，樊南已经在外面摆好了篝火，火由贺连洲直接引过来—— 就是一下子引得大了，第一回就听“轰”得一声，险些像是要炸了，第二回才把控住了度，成功生起火来。随着夜深，殷屿的注意力也逐渐从直播间上挪了开来。他坐在越野车的车引擎盖上，目光环顾四周。夜里的郊外总是热闹，哪怕是这样一片寸草不生的火山地带，到了夜里，也热闹起来。他让樊南去车里睡会儿，自己则和贺连洲围着篝火坐下来。 “今晚不太平。”贺连洲偏头看向火光旁的殷屿，他能感觉到周围处处是蠢蠢欲动的打量，更别提感知度比他更敏锐的殷屿了。殷屿眼色晦明难辨，往篝火里添加柴火，低低应了声：“就看谁先按捺不住了。”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是这片蛮荒之地的潜规则，但在今天不行。这头蛟是被他带出来的，他就得齐整安全地带回去。 315 预收求收《玄门大佬在离婚综艺招惹前夫哥》玄学+狼人非典abo ◎2：07新增300——哼哼，以后放那些洋鬼子羡慕的就不是华夏人手一熊猫了，那得是人手一头龙！◎ 开局第三百一十六天· 周围有东西在虎视眈眈——殷屿和贺连洲都心知肚明这一点。但两人面上不变, 只是时不时地往篝火里加把树枝，安静地等待着。无论是什么，那些东西也不敢轻易有所行动。有高级智慧的生物会意识到这里的地盘已经被划分，不属于它们可以狩猎的区域了；而低级的生命会遵循本能, 在陌生而强大的气息下不敢行动。只有介乎这两者之间的生物, 它们既忌惮于领主, 又被黑蛟吸引, 它们拥有一定的智慧，但又不足以让它们清晰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的绝对处境—— 在领主面前，没有任何生物被允许违抗领主的意志, 要么挑战, 要么死。这些生物往往以群体为单位行动，围攻的行为模式使它们拥有更强大、全面的攻击性, 令目标焦头烂额, 而另一方面，当以群体为单位的时候，总是更有可能出现幸存者。正是这样的“幸存偏差”, 更容易让这些生物萌生出抢掠的决心, 就如同一场以生命为代价的豪赌。 “感觉到了么？”贺连洲垂眼, 低声问。地上的碎岩砾忽然不着痕迹地缓缓移动起来, 形成了一小股仿佛会移动的龙卷风, 微小得几不可察, 毫无杀伤力的样子, 甚至看起来更像是可爱的微缩玩具。贺连洲瞥了一眼，小小的碎石砾龙卷又无声无息地散开, 就像是受到了某种磁场的影响。殷屿眼色沉了沉, 没有应贺连洲的话, 只是猛地从篝火底部抽出一把燃烧的木棍，旋腰往后用力一扫！就听一声闷响，殷屿能够感觉到自己击中了什么，燃烧的木棍在手掌里重重地一震，身后陡然发出一声哀嚎。旋即就有更多的东西散落、飞扬起来，疯狂地朝着黑蛟的方向涌去。殷屿脸色不变，喝声招呼车里的樊南。樊南早在听见殷屿击打的动静前就惊醒了，一抬头，就看见一群“岩蝠”密密麻麻地抱团成黑压压的一束。它们几乎完全同频共振，保持着绝对的安静，是黑夜中最好的潜伏夜骑，乍一眼，犹如天幕垂直投下来一束不透光的黑洞。 “岩蝠”是樊南很早前遇到过的一群夜间出没怪物，它们似乎没有挑剔的生存环境，尤为棘手。不仅是因为它们总是成群出没、攻击侵略性强、且身形要比已知最大的蝙蝠更大，更是因为它们身如其名，全身几乎以石砾包裹铸就，没有弱点，只有在薄翼煽动的连接处，是脆弱的，此外就是如同老鼠一样的脑袋，脑袋上的眼睛、钝大的鼻子，这些是它们唯一柔软可以被切入的地方。除此之外，它们既不怕火烧，也不怕枪弹刀剑。它们像是吸血虫一样倒挂在宿主的身上，吸食鲜血，甚至在宿主的身上做窝繁殖，是最令人头痛的寄宿型怪物之一。樊南还没来得及出声提醒殷屿，便见殷屿抽出火棍，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直击不知何时凭空冒出的岩蝠。随着殷屿的击中，无数火星子在撞击间抖落四射，在完全漆黑的郊野中格外醒目，如同打火的铁花。这束“黑洞”发出尖锐刺耳的惨叫，无数岩蝠拍打着薄翼四散飞开，冲向黑蛟盘卧的方向。樊南立即发动引擎，听到殷屿招呼自己，反应极快地脚踩油门，迅速冲了出去，同时将副座上装满补给品的行李袋稳准狠地丢向殷屿。殷屿接过行李袋，轻车熟路地从行李袋中抓出一杆捕网-枪，对准半空就是一枪。捕网枪是关山特别订制的，材质是延展性极强的特制软钢，非常沉重，一网射出后，兜住的绝大多数怪物都会因为钢网的自身重量而被重重拖倒在地，根本无法再挣脱开。一把捕网枪至多填装三发压缩的钢网，殷屿没有丝毫迟疑，甩手就是三狙，对这些岩蝠可能散布的逃跑方向、高密度方位无比清晰。即便如此，仍有大量的岩蝠冲向黑蛟。樊南踩着油门，一拉手刹，后轮漂移，巨大的漂移力道飞射起地面无数碎岩，就像是樊南先前从山坡顶俯冲而下时那样，碎岩如同飞溅起的流弹，随着樊南迅速地左右摆动加速，仿佛摇起了一面飞射的弹墙，阻碍了这群岩蝠俯冲过来的速度。贺连洲微眯起眼，张手一握，空中被樊南阻隔挡开的岩蝠，被陡然升空的岩石夹击，发出哀哀的尖叫。巨大的岩石墙如同牢笼一样，层层叠叠地押扣下岩蝠。即便如此，仍有岩蝠聪明地绕开越野车造成的扇形辐-射攻击范围。殷屿扔下捕网枪，他看向那些零零散散飞散开去的岩蝠，岩蝠仍旧不知放弃地冲向黑蛟。殷屿微抿起唇，手掌虚空一抓，只见那些本还在俯冲的岩蝠，陡然间像是被抽干了电池，笔笔直地栽倒地上，只有胸膛在微弱地起伏着，看起来似乎还活着。贺连洲见状转头看向殷屿，微微挑眉，他好歹只是把这些岩蝠收押了，殷屿是直接抽走了生命力。那还得是殷屿这见效果断。殷屿和贺连洲的视线交换了一秒，殷屿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黑蛟那头突然发出一声沉沉的鼻息，黑灰的、带着烫人火星的烟从黑蛟的鼻孔中喷出。只见它蓦地睁开了那对巨瞳，漆黑的眼瞳却在深夜中亮得惊人。它缓缓撑起粗壮的四肢站立起来，浑身陡然狠狠一甩，大块大块焦黑的外甲如同脱落的墙皮，被它甩飞出去，扑簌簌地砸落下来。第一块砸落的外甲声音沉重无比，仿佛有千斤重，殷屿闻声一紧，急忙看向离黑蛟最近的樊南方向。就见樊南的越野车完全就在这些外甲的掉落范围内，就在殷屿看过去的那一瞬，就有一大块完整的剥落焦甲直直坠下去！殷屿瞳孔一缩，脱口喊道：“贺连洲！” 贺连洲反应极快，立即意识到殷屿关注的是什么，他猛地转向樊南的方向，一扬手，原本纷纷落落的焦甲凝滞在半空，而黑蛟已经迅速地移动、盘踞在越野车的上方，形成一个严密的蛟型保护笼。贺连洲见状眉头微扬，这小蛟，倒是反应挺快。殷屿长松了口气，再看黑蛟……现在不能说黑蛟了，已经是一头完美无瑕、连胸腹白翎都柔软亮泽的新蛟了。樊南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自己险些被什么东西压死，但他视线完全落在了眼前这头截然不同的蛟龙身上，不自觉地张大了嘴—— 好、好漂亮。深翠色的鳞甲覆盖了蛟龙的前胸，洁白的腹翎点缀翠色，金黄的侧鳞甲从这头蛟的颈部一直延绵到长尾，粗壮的四肢更是以金、红的鳞甲覆盖，看起来就格外张扬耀眼。樊南倒吸口气，先前的黑蛟也很帅，眼前这原皮则完全贴合了他对蛟龙的想象。蛟龙低头看看越野车，又看看樊南，全都一动不动的，它伸出一只爪子拨了拨越野车，默默研究—— 没坏叭？人好像坏了？蛟龙小心抬头看向殷屿，它已经反应很快去挡人了，可这人……莫名其妙地就坏啦！直播飞行器这会儿才总算敢于靠近过来，先前生怕被砸坏报废，躲得远远的。直播间里的观众终于有机会清晰无比地看清这头蛟龙—— 直播间沸腾炸锅！殷屿和贺连洲快步走到越野车旁，见樊南没伤一根头发，顶多是浑身上下、包括车内，因为先前的漂移扬石而狼狈不堪。他松口气，再看那些岩蝠，反倒是被贺连洲用岩石关起来的那些、被他抽走大半生命力而没有靠近的、还有被钢网圈起的那些，都幸运地躲开了坠落的焦甲，保住一条小命，其余的横冲直撞越过重重阻碍，反倒是变成了第一批命丧蛟龙的黄泉岩蝠。殷屿将抽走的生机又塞回了那些岩蝠的体内，犹如死而复生的恐惧和幸福惊喜令这些岩蝠叽叽尖叫。所有岩蝠都此起彼伏响应般地叽叫起来，仿佛在沟通交流什么。殷屿和贺连洲索性解开所有捆缚，岩蝠成群疯狂地逃散离开，掀起一股小旋风。殷屿还不知道，所有活着的岩蝠，都会深深记住被这股气息控制生存的威慑和恐惧，只有依顺于这股力量才能活下来的想法将深深刻入岩蝠这一种族的骨血基因中。这就是历代怪物领主令怪物恐惧敬畏的原因，这些怪物们将生存的警告化为基因中的传承本能。蛟龙慢吞吞地离开了越野车，巨大的身形笨拙地挪动着转向殷屿。 “吾主……”蛟龙低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小人类，巨大的兽瞳艰难地聚焦起来，它慢吞吞地又趴了下来，糯声糯气地道，“人，坏了，蛟，挡了，人，没用。” 用最卡巴最软的声音，告最狠的状。殷屿看着面前斗鸡眼起来的蛟：“……” /// 殷屿拍拍蛟龙脑袋上的小尖儿，示意他要给它做一个简单的状态评估。蛟龙乖乖趴伏着，一动也不动。尽管消耗完了那头伪领主的怪物髓骨，但这头蛟龙并没有完全恢复痊愈，殷屿注意到它的尾巴近三分之一的位置，仍有一大片几乎焦黑的雷蚀痕迹，几乎入骨，就像是会慢慢吞吃周围健康的组织一样，慢慢扩散着伤势面积。殷屿没有想到原来这头蛟龙所受的雷霆之力会有这样的附带伤害，难怪饶是蛟这样的强大种族，花上了漫长的岁月也没能痊愈。贺连洲像是猜到了殷屿在想什么，他开口说道：“蛟要化龙，渡的天雷与规则的惩罚很像，本质上都是在挑战规则，所以这些伤害很难完全疗愈。” 殷屿点了点头，顿了顿，旋即看向贺连洲，目光落在贺连洲的脸上。不过不到半秒，他便又淡淡挪开了，似乎从没有关注过一样。他抚过蛟尾的伤，对这头小蛟道：“还能飞么？” 蛟龙闻言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它太久没有飞过啦！应该，能叭？殷屿见状，便浅浅将额头抵在蛟龙的脑袋小尖儿上，将海上原本打算接运曼帝克拉的关山舰位置传递给蛟龙。 “明白在哪里了？”殷屿看着蛟龙的眼睛，再三确认。蛟龙点点头。旋即便站起身。殷屿招呼樊南回神，把越野车倒退出去，给蛟龙让出腾飞的空间来。樊南兴奋地盯着，头一次看到蛟龙在自己眼前飞起来呢！而且想想以后这蛟龙就在造陆上！也太爽了吧！他们关山人，岂不是人均能看蛟了？！哼哼，以后放那些洋鬼子羡慕的就不是华夏人手一熊猫了，那得是人手一头龙！他立即挂挡倒退，这回留出的空间多得多了。就见蛟龙摇摆着尾，四爪蹬地，几乎是在周围岩石上震出了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波！樊南不由倒吸口气，呛入一口的粉尘：“哇咳咳……咳、原来蛟是这样腾飞的……” 他话没有说完，就见刚刚跃起没有几米高的蛟龙就又重重砸在了地上，受伤的蛟尾耷拉着，蛟龙吃痛地猛转身疯狂去啃咬舔舐自己的伤处。樊南蓦地闭上了嘴。殷屿见状眉头一紧，迅速阻止了蛟龙啃舔尾巴的举动。蛟龙接收到领主的命令，呜咽了一声，倒是停下了动作，只是更可怜巴巴地把脑袋上的小尖儿抵上了殷屿。殷屿吐出一口气：“看来它只能靠走了。” 他说着，目光又看向蛟龙的四爪，走，总是没问题的吧？蛟龙这下点头点得果断坚决多了。它疼得又呜呜哭了两声，大颗大颗的眼泪往外掉。殷屿抓过越野车里的对讲机联系史蒂夫。 “我们现在和蛟一起回主营地，我记得营地外还有一大片空地对吧？”殷屿直接开口，切入正题问道。史蒂夫睁大眼：“和蛟？！一起回营地？！” “空地腾出来，我们回来说。”殷屿应声道。史蒂夫闻言立即指挥周围的工作人员去确认营地外的空地情况，能挪的都挪了，光是看直播间里的画面，他对那头蛟龙的大小就已经有些预估了，真不确定营地外那片本用来堆放杂物的空地够不够大。 “天啊那头龙！真的要来这儿吗？！” “我们真的会那么近距离地看到传说中的龙？！” “这是我跟过最值的一届赛事！！圆满了！” “啊啊我需要立刻马上给我的女儿视频！分享这个时刻！！还有之后等那头龙走进我们的营地！”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们是不是还需要为它准备一个医疗队？！医疗资源？！我注意到它似乎受伤很严重！” “天啊史蒂夫！我们有太多要做的事情！行动起来！” 人类营地主帐内，所有工作人员都为殷屿的一个通知而兵荒马乱起来。史蒂夫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地咆哮：“还有人记得我们真正要做的事情吗？！我们确保参赛选手的安全！” 在场所有叽叽喳喳的工作人员顿时鸦雀无声。直到不知道是谁悄悄嘟哝：“可那是龙啊……” 附和声逐渐响亮起来—— “就是，那可是龙……” “传说中的……” “我们可以分工合作，我自愿报名为龙服务！义务劳作！” “我也是！” “……” 史蒂夫嘴角微抽，看着眼前，简直是乱了套了。 “禁止喧哗！我来分配！”史蒂夫咆哮着拍板。首先，龙服务队队长，史蒂夫。没办法，谁让他是主负责人呢？他总要负责到底的！ /// 殷屿那头，三人坐在越野车里，樊南开车，殷屿和贺连洲都坐在后排，樊南车开得飞快，而后头则跟着蛟。小蛟先是慢悠悠地迈开四爪走了几下，随后便跑动起来，在这片旷野火山间毫无阻碍，跑起来竟是隐隐仿佛又要腾飞的轻跃。但可惜，尾部的重伤还是妨碍了。等回到了波萨瓦丛林间，小蛟的步伐便大大缩减了，到处都是高大茂密的植被，蛟摆摆身体，便撞倒好几棵大树，惊动得鸟雀飞出树冠。 “真可怜，这片林子的鸟，短短几天功夫，离家出走不知道多少次了。”贺连洲见状牵起嘴角嘲讽笑道。樊南在前排一听，嘴角一抽，贺连洲这笑话真够冷的。他从后视镜往后瞥了一眼，就见他殷队甚至没笑一下。噢。有情况。樊南从后视镜冷不丁对上殷屿投来的淡淡视线，顿时一个激灵收回目光，老老实实地开他的车。丛林开车多难啊，他得专心。直播飞行器倒是难得地没再聚焦在殷屿这边，全程都围着蛟龙转，又怕被蛟龙攻击下来，只敢飞得高…… 殷屿开口，问贺连洲：“先前你说蛟的尾伤和规则的惩罚是一个性质，难以愈合，那你呢？” 贺连洲眨眨眼，忽地笑起来，偏偏头看殷屿：“心疼我啦？” 樊南：“呕。” 贺连洲脸上笑顿时一收，不满地踹了踹前座椅。殷屿：“……说正经的。”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贺连洲嘟哝。谈恋爱的事情，能说不正经吗？他明明正经的很。殷屿瞪过来，贺连洲收了声，慢吞吞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话：“……难愈合是真的，但也算是现在差不多了，不影响什么。” 他摸了摸眼周的皮肤，这一片的皮肤总是要比其他部位的皮肤温度稍稍偏高一些，但高得并不夸张，只是眼周的那片红纹如影随形罢了，有些扎眼。偶尔也会在过度使用领主力量时泛起刺痛，但比起最初他受到的惩罚，这只是凤毛麟角，完全足以忽略不计了。贺连洲完全没想过和殷屿说这个，他都觉得当初阴差阳错地拿回领主的力量、得到规则的豁免是不可思议的意外了——尽管要是让他回到那个时间、有一个选择的话，他宁愿不要这个意外。殷屿见贺连洲的小动作，他目光深了深，抬起手背轻轻贴着贺连洲的眼周：“所以还是一直……？不止是留下的痕迹那么简单？你从没和我提起这个。” 樊南听见后排两人意味不明的话，自觉地闭上了耳朵，非礼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