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关山_第52章_碎珀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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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见状也立马翻了翻自己的登山包，拿出罐头和肉肠来。 “屿哥要不要？”小仓鼠隔着喊话问。殷屿刚要拒绝，就听一旁贺连洲应声：“好啊。” 殷屿看向贺连洲，贺连洲耸耸肩：“反正我是不想吃你那干巴的饼干。” 殷屿：“……” “来吃我的！我带的好！”罗伊飞快说道，冲小仓鼠一摆手，“你自己吃去！我给屿哥分！” 一顿补给吃完，瓶中的水也喝光了，殷屿将先前在研究所搜刮到的瓶装水全都分了出去，但也捉襟见肘。小仓鼠本想舀河里的水喝，煮开了再过滤，一样能补充上淡水，但被殷屿拦住了。小仓鼠意外地看过来：“屿哥？” 他不信屿哥不会在野外这么解决水的问题。殷屿抿了抿唇，只是摇头警告：“不一样，这里的水，现在不能喝。” 他咬着字眼强调。别说之前夏衍就警告过他部分地区的沼泽淡水受到了污染，不可饮用，就是刚刚经过一连串的爆炸，他也不敢再喝，谁知道这片水域是什么情况？小仓鼠一愣，看了看殷屿，最后没说什么，只是收回了手。其他人对喝沼泽水也颇抗拒，谁知道里头多少腐尸蝇虫？听见殷屿的话，毫不怀疑，肯定是洪水一来，将水质混乱了，现在这水肯定喝不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为什么还没有看到搜救队员？”艾尔玛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在这两头怪物的背上漂了起码有三四个小时，哪怕没有消耗多少体力，却也有一种寂静的绝望。殷屿闻言沉默了一下，他这段时间有尝试联系夏衍，想重新通知他们的方位，但始终无法联系上。系统不可能出岔子，那就必然是夏衍那边的信号，恐怕因为这场连续性的灾难，出现了大面积的信号中断问题。如今研究所已经在洪水中彻彻底底地倾倒崩塌，标志性的地标消失了，哪怕空中搜救队伍有坐标方位，到那儿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不知道他们究竟往哪儿逃离。更糟糕的，空中搜救队不知道他们还活着。殷屿深吸了口气：“即便他们还没有找到，我们也会活下去，直到获救。” 他看向艾尔玛：“等待救援，不意味着放弃自救，而我恰好有许多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我们最终会没事的，我向你保证这个。” 殷屿声音更加掷地有声。比起等待不知道在哪儿的空中救援，殷屿倒还是更加相信不如靠自己。罗伊听出了殷屿的话外音，他呼吸略微粗重了一点，但没说什么，直到艾尔玛被安抚下来入睡后，他才低低问殷屿：“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是吗？我们等不到救援了。” “只是他们要找到我们的难度更高了，意味着可能需要更多的运气和时间。”殷屿说道，“而我们在这个过程中能做的还有很多，仅此而已。” 罗伊紧张地喘着粗气，点点头，抿嘴低低道：“好的。我相信你。” 第145章开局第一百四十五天 “直升…… 开局第一百四十五天· 尽管先前在研究所时浅浅休息过一两个小时, 但对于小仓鼠这一行人来说，消耗远超出那一小时浅眠带来的体力补充。这会儿待在变体泰坦身上，在水中穿行得格外稳健，又有殷屿、贺连洲在一旁, 小仓鼠几人便不自觉地全都打起了瞌睡。殷屿听见旁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鼾声, 有些诧异地扭头看过去, 不由微微抽起嘴角, 这几人倒是真的心宽。如今这片赛达沼泽的地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改变, 原本狭窄的支流经过洪水的倾泻, 边界被拓宽，水位线猛涨不知多少。原本分辨主干道、支流河道就已经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而现在这么一来，就更令人难辨了。饶是殷屿也无法笃信自己的判断就是正确的，只能暂且先沿着外海的大方向行进。不论如何, 越是接近海洋，越有机会遇见人类。与赛达毗邻的外海航线繁多，往来的商船频繁，相对来说更容易成功获救。而且越往外海方向，视野越是开阔，也越便于空中搜救队找到他们。两头变体泰坦兽为他们提供了水路航行上的优势，大大缩短了行动时间，也免于长时间地浸泡在水中，保持了干燥。在沼泽中几乎难以达到的环境优势，如今都因为这两头变体的出现而成了可行的。小仓鼠几人浅浅打了个盹，瞌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便醒了。 “我们这会儿是在……？”艾尔玛环顾四周围，略有些茫然地下意识开口问。周围到处是昏黄泛滥的河水，还有就是密林似的树冠，有的倒伏倾压在另一棵大树上，有的横漂在河面上，一片混乱。根本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儿。小仓鼠闻言站起身环顾一圈，摇头道：“这里遮挡太多了，最好能爬上一个高点，说不定我就知道在哪儿了。” 他尽管几乎没有深入过赛达沼泽的中心，但是对整片赛达沼泽的地形地图了解，还是完全铭记于心的，毕竟他们从小就生活在赛达，依靠赛达为生，赛达的一切都是从小就被教导牢记的知识点。殷屿闻言看向小仓鼠：“真的？你能确认我们位于赛达的具体位置？这一片地貌很有可能都在洪水中被移动变化了。” “山和水道是不会改变的，它们有自己特征。我们赛达人辨认它们就跟辨认我们的朋友一样。”小仓鼠咧开嘴角一笑，拍拍胸口，“只是我需要一个更高的视野……那边就不错？” 他环顾周围，很快找到了一个目标，一棵约莫露出水面足有五六米高的大树，哪怕是在面前这片树冠密布的林子里，也是高挑粗壮得鹤立鸡群。殷屿见状微微点头：“好。” 小仓鼠开始找最适合下水的位置，往后乍一看见蟒蛇一般的粗尾在昏黄的水域里若隐若现，还是有些叫他起鸡皮疙瘩，哪怕知道他们身-下这头大家伙其实还怪友好的，但这样子还是叫他有些不敢动弹。往前则是凯门鳄般的短吻，粗粝的鳞甲和褐黄尖细的竖状眼仁也是不敢多看一眼。他两腿微微打颤，吞咽了一下口水——上来的时候不敢上来，下去的时候，也不敢下去。还是待在上面最舒服了。小仓鼠不由转向殷屿，求助般地投去视线。 “它转向了！”哈里森惊讶地小声道，指着前方驮着殷屿的那头变体泰坦，“它要进树林里？它就像是听懂了我们的话！？” 哈里森刚说完，他们身下的这头大家伙也紧跟着前面的同伴一道游入了树林间。小仓鼠睁大了眼睛，这还是朝着他先前所指的方向！ “天啊……它也太聪明了……好！好！你真的太棒啦！”小仓鼠高兴地笑起来，摸摸身下的背壳，入手的手感就像是粗糙干裂的犀牛皮一样。他活络了两下手脚，紧盯着自己的目标，打算在它游到附近的时候，就一鼓作气跳上去爬到树冠顶部。等他们到达附近，便能清晰地看清这棵大树模样，难怪它长得那么高大，却又能在这两天的连续大风洪水下屹立不倒—— 只见它的主树干被一根根粗壮的外茎包裹在其中，只露出一小部分的真实主树身，这些外茎犹如魔鬼的藤蔓，不断地缠绕生长在树身上，挤压着树干的同时，又与原来的大树几乎成长在了一块儿，融为一体。 “这是绞杀无花果树。”小仓鼠微微仰头看着说道，“这正好！更方便爬了！我先上去再说！” 殷屿便控制着两头变体泰坦兽停留在原地。两头大家伙果真听话无比，索性低头埋进水里，也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顽皮，水面上时不时冒出一小串的气泡来。殷屿抬头看了眼小仓鼠，小仓鼠的爬树速度不快，虽说只有五六米高，但看着仍旧需要一点时间。小仓鼠上去辨别赛达沼泽方位，殷屿也没全然尽信，尽管没跟着爬上去，但通过地形地势侦察技能，殷屿至少能够判断确认大致的入海口方向在哪儿。到时再与小仓鼠的判断整合一下，应该不会出岔子。 “什么是绞杀无花果？”罗伊好奇地问，“这是一棵被绞杀的无花果树吗？” “天，这太残酷了……那它还活着吗？”艾尔玛闻言说道。殷屿听着两人的搭话不由好笑，开口道：“绞杀无花果指的就是外围这些你们所能看到的树茎，这些包裹着主树干的东西才是绞杀无花果，一种寄生类无花果植物，而不是无花果被绞杀了。” “它有更直白的外号，叫树木扼杀者。它们将自己缠绕在树干上，它们的根会挤压被寄生树木的根，从而截获了被寄生树木输送营养物质的渠道。” “这些寄生树也将越长越繁茂，而被寄生的，则会逐渐死亡。”殷屿说道，朝艾尔玛微微颔首，“所以某种程度上，这确实有些残忍，也很狡猾，但这就是自然界的各种存亡方式——为了在这些恶劣地区活下去，生命会找到自己的生存方式。” 他注意到分裂的树干缝隙中卡着几粒小小的通红的果子，他将这几颗果子扣了出来，摊在掌心里示意，“也就是这些，这些就是这些寄生物的果实。” “这些果子能吃，为鸟类在果实青黄不接的时期提供食物，同样的，这些鸟类也会因为其消化了这些无花果果实而变相地传播种子，为它们找到合适的寄生树木。” 殷屿将这几颗果子分给艾尔玛和哈里森，两人谨慎地捏起一颗表示足够了。殷屿耸耸肩，又递给贺连洲和罗伊，罗伊摆摆手：“太小了，没尝出味道来就下肚了，我算了吧。” 殷屿也不勉强，贺连洲倒是给面子地捻走了两颗丢进嘴里。还剩两颗，殷屿刚想放嘴里，就看贺连洲眯起眼，吐了吐舌头：“涩的，没熟。” 殷屿：“……” 那先收口袋里吧，指不定再放个一两天就熟了。艾尔玛和哈里森见状也都收进外套的拉链口袋里：“这是赛达沼泽的纪念品，它很有纪念价值，谢谢你，殷。” 殷屿微笑。贺连洲：“……” 呵，狡猾的人类！！过了一会儿，小仓鼠从树上爬下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还是不知道我们在哪儿？”艾尔玛见状问道，旋即安慰道，“那也没关系，至少我们现在是安全的，我们可以等待。” 小仓鼠摇头：“不是，我知道我们在哪儿，但我们所在的这条河流不是主河道，它的尽头就只是另一片沼地，我们必须得走到主河道上去，才能顺着抵达入海口。” “我们的方向没错，但是得穿过这片树林。”小仓鼠紧接着说道，指了一个方向，“往这儿，只是这一侧山地地势较高，再往里，就得步行，步行的话，速度会慢许多，而到了主河道……” 没有这两头大怪物的帮助，他们只能沿河岸走，又或是自己造一艘木筏？而洪水消退后的沼地，恐怕各种野兽都会饥肠辘辘地出没，于他们而言，加倍危险。小仓鼠没说下去，只是看向殷屿，他相信殷屿一定明白他们的处境。 “步行的话大概要多久？”哈里森问，“如果能在入夜之前就……” 他话还没说完，冷不丁被殷屿打断：“安静。” 殷屿侧耳听了一秒，或许两秒不到，旋即立即拍了两下身-下泰坦兽，示意它立刻追上那声响。 “我们走！” 哈里森下意识地闭上嘴，只是纳闷地挑眉看向其他人，无声询问。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艾尔玛喃喃，“哒哒哒的……” 一时间有些形容不上来是什么动静，在这片沼泽地里连续待了几天，几乎永远是水声、轰隆声、极少听到其他动静。罗伊也竖起耳朵细听，旋即飞快反应过来：“直升机！是直升机！” 第145章开局第一百四十六天 “CR…… 开局第一百四十六天· “直升机？直升机！！”小仓鼠飞快地反应过来, 眼睛顿时亮极了，“是空中搜救！？” 他们身下的泰坦巨兽正朝着直升机由远及近的方向追去。位于龟背上的小仓鼠几人都疯狂地朝着天空大叫，几乎声嘶力竭。然而他们的头顶上方，林中的树叶疏密错落, 只能看到零星破碎的天空。殷屿没有跟着大呼大叫, 他很清楚他们的声音根本传不到机组搜救队员的耳朵里, 他们必须提供更醒目的锚点。他在心里低咒一声, 他们还没做好准备, 根本没有意料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搜救的队伍, 他们甚至在最糟糕的位置上。尽管他很清楚这一次恐怕会错过搜救队伍，但该做的尝试还是得试一把，做就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不做就是零。殷屿一边翻背包，一边喝道：“树枝！折些树枝给我！越多越好！能烧的！快！” 罗伊闻言立马转向两旁的树, 随便抓了一根用力折两下, 竟然脸都憋红了也没能折断，罗伊急急忙忙又拽着一大块翘起的树皮用力往下一扒，树皮倒是被他扒了厚厚一大片下来。他连忙递给殷屿问：“这行吗？” 殷屿飞快扫了眼，旋即点点头接过，又从贺连洲那儿接过两根足有三四公分粗的树干。他用匕首割下速干衣的布条，熟练又快地将树皮用棉布条一道绑在那两根粗树枝上看, 迅速捆成一捆, 淋上最后的一点酒精。 “打火机！”殷屿喊道。罗伊已经意识到殷屿要做什么了，早就拿出来等着, 立马往洒了酒精的地方一喷，迅速冲起一股火焰来。 “还有什么东西能烧？塑料的！橡胶的！随便什么！”殷屿一边寻找着，一边问。 “这个！”罗伊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塑料纸, 献宝似的递给殷屿，“这些成吗？” 殷屿也不知道能起多少用处，只是点头：“给我！” 全是一些食品包装纸，什么巧克力、香肠之类的，没一会儿，罗伊又递过来一个塑料盒子，是薄荷糖的。 “我把薄荷糖全清出来了！这盒子好用吧？”罗伊反应极快。这薄荷糖是塑料装的，塑料可不就是能烧黑烧焦？他小心把这些塑料糖纸之类的摆在宽阔些的树皮上，就见火焰顿时小了下来，看得他瞳孔都紧张缩小了。所幸殷屿还扯了几小块碎布加进去，小心地让火焰愈烧愈烈，升腾起来的烟也染上了淡淡的黑气，越来越深。 “有了有了！”罗伊激动地大叫。殷屿尽可能地举高火把，试图让黑烟穿过这片树冠。他眼色微沉，这一片的树冠还太密，他们该移动到相对稀疏些的林地。贺连洲见状扬了扬眉梢，他不明显地垂下手，轻轻左右拂了拂。殷屿便见眼前树冠仿佛受到了风的吹拂一般，竟是朝着两侧微倾，犹如摩西分海那般。殷屿看向贺连洲，贺连洲朝他微微颔首。黑烟缓缓地向上腾升。殷屿吐出一口气，眼下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身后小仓鼠几人则忙着寻找直升机的影子，光是听见了引擎发动机的声响，却连道影子都没看见。 “在那儿！！我看到了！一架直升机！！朝着东面飞去了！”随着头顶树冠朝着两侧略微倾斜，一小片碎裂的天空出现在视野中。小仓鼠眼尖地大叫，“停下！我们在这里！” “可恶，他们听不到我们！” “我们就在直升机的下面！低头！低头！往下看！该死！”哈里森愤怒又激动地大吼，折下一把树枝狠狠往上投去，又被更高更密的树枝挡下，扑通摔回水里。艾尔玛沮丧又虚弱地不断交叉手臂挥舞着手，希望头顶上空刚刚经过的搜救直升机能看到。然而头顶上空的直升机引擎声正慢慢地渐行渐远。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些搜救机完美错过了他们。 “他们怎么能飞走，我们明明就在这儿……”艾尔玛沮丧失落极了，垮下肩膀。 “他们看不到我们。”殷屿看了眼这片广阔的林子，除非他们再绕到那条支流河道上去，没有这些树林的遮掩，或许被发现看到的概率还高一些。但是往先前的河道上走，无异于是将宝全都押在了救援上，他们最终只会来到一片沼地，精疲力竭，除了等待以外，没有第二个选项。殷屿抿着嘴角，随手将冒着呛人黑烟的火把插在一块高出水面的岩石间。他转向其他人说道：“我们仍是按照仓鼠之前的判断路线走，但是所有人都尽可能先准备好随时可以燃烧醒目的点火工具，这样的话，如果再度遇到救援队伍，我们不会措手不及。” 哈里森闻言不由问：“再遇到救援？我们还会遇到吗？他们已经走了，他们巡视过一圈这片区域，他们还会再回来？” “空中搜救不会只在一片区域搜寻一次就结束，我们还有希望。”殷屿回应道，“只是我们要做好准备。” 哈里森重重呼吸了几下，喘着粗气调整着。小仓鼠紧握着拳头懊恼自责：“如果我没提出进来就好了，如果我们还在水道上，他们就不会错过我们了。” 艾尔玛摇了摇小仓鼠的肩膀：“谁也不知道未来半小时里会发生什么，你只是做了当时该做的事情，你不能为你没有预见到的未来惩罚自己。好吗？” 小仓鼠哽咽了一下，低低谢了一声。直播间里几乎要吵起来了，而位于赛达沼泽上空的三架搜救机也在徘徊搜救了近三小时后，正打算返航。他们已经完成了计划搜救航线，燃油快要撑不住了。 “呼叫塔台，呼叫塔台，CR205、CR190、CR007暂无发现，准备返航。” “塔台收到。” …… “等等，呼叫CR190，这里是CR007，位于你正前方2-2-0处有异常黑烟，请确认情况。” “CR007收到，黑烟确认，已到位，燃油预警，预计悬停五分钟。” “明白。” 两道人影从直升机上速降下来，落入水中。搜救人员很快锁定了黑烟的源头—— 一根插在岩石上的火把，还没有被充分燃烧的薄荷糖塑料盒隐约可见地粘在树皮上。 “CR007呼叫塔台，CR* 007呼叫塔台，我们可能发现生还者痕迹，坐标已定位上传。” 第147章开局第一百四十七天随着地势逐渐上升, 水位消退，殷屿一行人不得不改用步行。两头变体泰坦功成身退，在退出小仓鼠一众人的视野后，被殷屿重新收回了生态箱里。殷屿在生态箱里检查了一下这两头泰坦的情况, 就见两头泰坦一进生态箱, 便缩到角落里蜷缩着趴下休息了, 连其他几头泰坦兽凑过来嗅闻, 都爱答不理的。殷屿见状摸摸鼻尖, 是累惨了。小仓鼠有开-山-刀, 因此自告奋勇地走在最前面开路。随着水位下降，脚下的路却不是越来越好走。陆地变得泥泞不堪，像是吸饱了水分。原先便是充斥了未完全降解的腐烂植物、动物尸体的泥炭沼泽湿地，在雨水的浇灌下，只是变成了一汪泥潭, 并没有让这片沼地改变得更容易行走。一行人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尤其是罗伊，更是比其他人更容易更深地陷进去一整条小腿，每次拔出都费劲力气。 “屿哥，屿哥！呃……过来一下！”小仓鼠走在最前面开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情况，大声招呼殷屿。路很狭窄, 两边都长满了比人还高的香蒲丛, 几乎一眼看不见尽头。小仓鼠几乎是用开-山-刀劈开了一条路，即便如此, 也仅仅是非常勉强地能让一个人侧身通过而已。殷屿与贺连洲断后走在队伍的末端，视野完全被前方的罗伊几人挡住，根本看不见小仓鼠那儿遇到了什么情况。听见小仓鼠的叫声, 殷屿皱了皱眉，让其他人继续待在原地，他挤过人墙，艰难地移动到小仓鼠身边。就见小仓鼠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往前倾，几乎半平行泥地了。走到小仓鼠这边，殷屿就注意到这一头的泥炭沼泽地明显要深许多，几乎没到了大腿根。小仓鼠一见到殷屿，就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这里！屿哥！这里！” “你怎么了？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殷屿见状伸手探进他身下的沼泽。沼泽地泥泞中往往交错着许多树根树枝，一般卡进去后，很难连着鞋子一道拔-出-来。小仓鼠摇头，面露难色：“倒不是，就是这里陷得太深太紧了，我都走得困难，我怕后面几个更走不了。” 他指向前头一片明显有水流波动的宽阔区域，也没有那么密集的香蒲荡，说道：“但我们得到那儿去，看到那片水面的流动方向了吗？那就是顺着流入入海口的。” 殷屿看过去，微微挑眉：“比我想象中的主河道要平静很多。” “这一段平，再往里走，见到岸现分明的时候，水流就快得多了。”小仓鼠说道，“但问题是……我们必须得跨过这个。” 他吐出一口气，无奈指了指身下。身下这片沼地，水漫到了腰部以上，泥沼的高度则到腿根，想要借力往前，光靠自己，简直一步三喘气，寸步难行。哪怕是小仓鼠这样土生土长的，都有些应付不了这片泥炭沼地，腿都拔不出来，得找殷屿来。殷屿见状顿了顿，明白了眼下的窘况，他微微皱眉道：“你等等。” 他说着环顾四周，打算找点趁手的工具来。 “等不了等不了，屿哥！屿哥！”小仓鼠见殷屿抬脚就要走开，蓦地瞪大了眼睛，连忙连声喊住，“屿哥！先帮我把脚抽出来吧……动不了，真动不了，腰受不住了……” 殷屿：“……” 直播间笑了一通，并没有意识到这段路有多么危险。殷屿也总算成功解救出了小仓鼠，同时不得不承认，光靠两条腿走是有些困难。小仓鼠已经算是有经验应付这样的沼泽泥潭了，第一时间便试图趴下来，利用腰部增加接触面积，旋转增加移动空间，即便如此，也很难凭自己拔出双脚来。这些泥炭沼地很狡猾，除去流动的沼泽水外，底部沉积的淤泥也并不是完全一踩上去就会陷入的。人要是能迅速通过，陷入的力道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一旦在原地停留，这些泥沼就会像是从底下伸出了手，无数双手密密地扒着脚踝往下扯、迅速地漫过小腿、大腿、腰…… 而问题在于，在这里通行，每一步都很艰难，必须要用开-山-刀劈开一条路，而即便是跟在后面的人，也得用手拨开障碍才能往前，走一步停三停是再正常不过的模式。也就意味着，按照老路走，他们势必会深陷其中。殷屿看向四周围，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香蒲荡，长势极好，反而看不见别的水路来。他见状顿了顿，旋即闪过一个念头。他飞快从背包里拿出一捆绳子来，就是先前被割断过一截的渡河绳子，让所有人都抓住绳子绷紧绷直。他抓着绳子的头端，贺连洲抓着尾端，仍旧是一条直线。 “这是用来做什么？”艾尔玛不明所以地抓着绳子问，“是前面的水流变湍急了吗？” “不是。”殷屿说道，示意所有人看他的动作，“绳子就和棍子、登山杖一样的原理，拉成紧绷的直线后，用我们的身体体重，来压倒这些香蒲。看到我做的了吗？” 殷屿微微前倾身体，两只脚旋即踩上了厚实的香蒲，借力站稳，同时也解放出了双脚来。哈里森见状意外地瞪大眼睛，没想到这些香蒲叶竟然承受住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分量，没有塌陷下去！罗伊见状有些犹豫：“我也行？” “可以，这片香蒲足够密集。”殷屿令罗伊往前压倒，绳子绷紧往下压，便是一大片整齐的香蒲叶全部压在了身下，紧实得如同一座桥。罗伊将信将疑地压上去，一不小心一个踉跄，几乎是整个人扑倒在上面，即便是这样，也浑然没有陷进淤泥里。 “我去！”罗伊先是因绊倒一惊，旋即惊讶得眼睛都亮了，“真牛逼啊这小草！” 殷屿闻言笑了一下，微微点头说道：“这么走虽然也麻烦，但比起前面过膝深的沼地，还是这样走安全些。” 秘诀就在于要维持绳子的紧绷，绷得越紧，越像是一根棍子。小仓鼠他们的登山棍早就在这一路中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要想在这沼地里找到一根长短合适的树枝也难，用绳子是最现成的道具。殷屿带着一行人像是一堵墙一般往前推进。尽管行动缓慢，但踩在这结实的香蒲“桥”上，起码没有了摔进泥潭爬不出来的困扰。不过殷屿没有带着一行人径直走到小仓鼠先前所指的那片宽阔流域，反而是在往前走了约莫七八十米之后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仓鼠也跟着紧急停下步伐，看向四周。这样的地方，说实话，最容易出现鳄鱼。而赛达，本就是鳄鱼泛滥闻名的。只要申请到捕猎证明，就能合法捕猎鳄鱼，甚至这证明还能在捕猎后补办，可想而知当地政-府对此的看管有多么松弛了。小仓鼠就怕有鳄鱼，但是也不敢明说，深怕其他三人彻底慌了。殷屿见状摆了摆手，示意小仓鼠没有情况。 “天要黑了。”他抬了抬下巴道，“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不可能在天黑之前赶到河对岸的陆地上去，我们得先考虑在这里怎么过夜。” 哈里森一听愣住：“在这里？就在沼泽的中央！？” 小仓鼠也瞪大眼睛看殷屿，有些迟疑：“这里……太危险了吧？” “到了那边，夜里要提防的危险就更多了。”殷屿指了指河对岸，他们甚至还没跨过那条平坦宽阔的河面，那一片已经没有任何香蒲叶了，谁也不知道水中的淤泥情况如何。要是仍旧像刚才那一片区域，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必然会被困在水中央。哪怕没有那么难渡，他们侥幸抵达了岸边，也来不及在天黑前弄出一个庇护所来。与其在对面战战兢兢过一夜，不如就在这儿提早做好准备。殷屿低沉的话语叫哈里森几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这会儿再看向傍晚时分的河对岸，对岸不透光，更是显得阴森森的。顿时，那几人都打消了要加紧速度到对岸的念头。 “我们怎么做？”小仓鼠迅速调整好，接受了今晚露宿沼地的方案，深吸口气询问道。 “首先，找一棵顺眼的树。”殷屿说道。事实上，他在这儿停下，也是因为他发现了合适的目标。生长在这片菖蒲荡中的沼生植物大多是孤立散生的乔木，这些乔木往往矮曲又枯干，但是另一方面，扎根在水下的根茎又往往很粗壮，与露在水面上的模样截然不同。殷屿就是看见了这一片散立着几棵矮树，相距都不远，才决定就在此处作为临时庇护所。殷屿干脆利落地安排了几个人分工合作，远一些的孤树那儿没有派人去，只是招呼上贺连洲，跟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地过去。小仓鼠那边主要是砍树枝，就是尽可能完整又长地砍下来，保留所有“Y”字型的粗树枝等殷屿回来筛选。殷屿这边也基本是同样的工作。即便看着并不复杂，但光是收集这些枝杈，在沼泽地里来回移动搬运，都足够叫人崩溃了。也就现在几人机灵，知道利用旁边的菖蒲荡借力，没那么容易让自己陷进泥淖里，不然真的寸步难行。等殷屿和贺连洲背着两大捆树杈子回来，就见那四个人围在一块儿，兴奋地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议论什么东西。 “在干嘛？”殷屿挑起眉梢，喘了口气，把两捆树枝丢到菖蒲上，喘了口气问，“都捡完了？砍好了？” “好了！！而且还发现了个好东西！这蘑菇！够大吧！能吃吧！！”罗伊兴奋地举起一个比自己脸盘子还大的蘑菇，简直像个小车轮饼，“就长在这树边上！” 小仓鼠在一旁试图拿过来仔细看：“先让我看看有毒没毒……” 殷屿眼皮跳跳，向罗伊伸出手，罗伊立马自觉放到殷屿手上：“屿哥你看看！” “不能吃。”殷屿说道，看了眼其他人，“没人咬过吧？” 他指了指蘑菇边缘的一个小牙印，也像是什么小型啮齿动物咬的。小仓鼠几人立马全都摇头，罗伊瞪大眼问：“不能吃？你再仔细看看呢？” 他都想象得出来这蘑菇被火一烤熟有多香了！ “这伞盖底下的小疙瘩都跟葡萄似的结成串了。”殷屿摇头，但却是收了起来，“不过虽然吃不了，但确实是个好东西。” 他弯弯眼：“今晚就能派上用处了，不过在这之前，先把晚上要待的地方准备出来。” 小仓鼠几人闻言惋惜地哀叹一声。 ’ 第148章开局第一百四十八天好他妈…… 开局第一百四十八天· 六个人, 待一块儿，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搭出庇护所，就只能搭最简易的。殷屿搭建庇护所围绕的核心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远离水面, 防止夜里被水里的东西袭击。他审核着小仓鼠几人这段时间劈砍下来的树枝, 都是只能用作铺垫用的树枝, 做不了支撑。殷屿这边倒是砍了两根出来, 但也就只有两根粗细高低还算合适的“Y”字型树枝, 将其深而笔直地插入淤泥中, 与这里原来的那棵树形成了三角。 Y字型的树杈上可以堆放树枝，先用最长的几根围出三角的外围，然后便往里头一根一根填充架起。树枝相连的三个端点则用绳子捆扎加固。树枝有限，殷屿只好做得相对稀疏一些。罗伊苦恼地看着已经明显有了雏形的架子，大概率今晚他们今天就待在这上面了。艾尔玛和哈里森甚至已经爬上去了, 稳稳当当的, 除去有些硌人，没有别的缺点。 “我……”罗伊比划了一下自己，看向殷屿，“这我真的……不合适吧？” 他甚至不敢爬上去，生怕压垮了就彻底完蛋。殷屿摇头道：“这边只是他们三人的。” 小仓鼠闻言诧异地看过来，脱口而出问：“那你们呢？” 殷屿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另一棵倾倒白蜡树, 这棵白蜡树没有被小仓鼠他们修砍过, 因为它相对粗壮许多，而树根曲折又粗短, 加上还得往旁边走出一两米，便索性放过了。 “这就是现成的床。”殷屿向小仓鼠借过开-山-刀，上前几下便砍断了一根将断不断的倒伏粗枝干, 将其横卧在曲折的树身上，如此一来，又是一个镂空的三角。小仓鼠眼睛都亮了，还能这样！后面的操作他熟啊！ “后面我来我来！”他立马说道。殷屿应了一声，便也没有多插手，只是对艾尔玛那头道：“嫌太硬就割点菖蒲杆子垫着，这里管足。” 哈里森和艾尔玛一听对视一眼，立马跳进水里，又去割菖蒲了。先前殷屿和贺连洲带着树杈回来的时候，太阳就已经西沉，这会儿两边庇护所还没完全竣工，天便暗得差不多了。一时间，沼泽里幽深昏暗，各种声响都随着夜深而变得格外清晰。尤其是那些形状迥异的老树，简直集满沼泽所有恐怖要素。艾尔玛抽吸了口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殷？你在哪儿？”她忍不住问。哈里森则握住妻子的手，试图传递一点温暖和安全感。一簇光蓦地从白蜡树那头升起，瞬间仿佛划破了黑暗一样。所有人的视线都本能地集中到了火光处，只见殷屿的面孔在火光中明明灭灭，星星点点的火花向上浮溅。哈里森见状惊喜地倒吸口气：“殷！你简直是神！你给我们带来了火！” 殷屿闻言嘴角微微一抽，看了哈里森一眼，有些无语又失笑：“你们那儿剩下的树枝呢？都堆好了没？” 小仓鼠旋即反应过来，连声道：“快了！快了！” 直播间观众见状一阵嘲讽—— 殷屿从背包里拿出先前刚刚摘的那朵大蘑菇，小心地引上火，蘑菇长在树杈上，没落在水里，因此还算干燥。像这样的干燥蘑菇，在野外是最好的火种，非常适合转移篝火。它们烧得尤其缓慢，巴掌大小的能烧好几个小时，而像这一朵，坚持一整夜都不在话下。小仓鼠那边三下五除二地搭好了一个小木堆，随后便来殷屿这儿屁颠屁颠地借火了。殷屿拿匕首砍了一小朵蘑菇递过去，简单嘱咐了两句。小仓鼠眼睛都亮了：“好东西！我想起来了，我爸以前好像跟我提过！像这蘑菇的底盘，还能写字！划拉两下就有痕，以前他们就拿这个当记号，留给分头行动的同伴来着。” 殷屿点点头，他也用过，就是不太好用，用来当随笔记点东西倒是合适。这下两头都有火了，殷屿踩着白蜡树几下爬到了树梢上，和贺连洲一人一边，直接倚着身后的树干便算作休息。罗伊下意识地借着火光看过去，就见殷屿三两下的功夫便爬到了他的头顶上方去，随便一倚，哪儿都是床。还可潇洒了。小仓鼠几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微微张大嘴。忽然有了深刻的认知——瞧这利索的行动力，要是没他们，估计殷屿和贺连洲早就到对岸去了。 “早点休息，明天我们渡河。”殷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打断了其他人投来的视线。 “收到！” 所有人下意识齐刷刷地应下。殷屿眼皮一跳，这么齐整。第149章开局第一百四十九天 “运气也不咋，遇…… 开局第一百四十九天有火光的摇曳, 倒还平添了一些安全感，艾尔玛和哈里森还在小声耳语着，小仓鼠在直播互动，罗伊则摸出一根奶酪条, 补充能量。他又拿了两根问殷屿：“哥, 你俩要不要？我这儿多。” 殷屿摆手, 见几人都没睡下, 便道：“既然没睡, 那趁着有火, 都把鞋脱了烤烤火，保持干燥。” 罗伊一听僵了僵，手里的奶酪条拿着不是，全塞嘴里也不是，就滋味怪怪的。一时间没人动作。殷屿见状挑眉：“没和你们开玩笑。” 泡在水里大半天的功夫, 很容易受到真菌感染困扰, 要是严重起来，到时候走路都困难。小仓鼠也反应过来，很快率先脱下了鞋子，带头道：“趁着有火，这倒是没错，抓紧了,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的！” 一双双脚丫子沾着污泥和苔藓, 贴着篝火晃啊晃。上半夜还算热热闹闹地过去, 到了下半夜，便也没人交谈了，但不意味着所有人都熟睡。如果要让哈里森和艾尔玛票选出他们待过的最糟糕的、最恐怖的夜晚，那不会是在雪山上听着寒风呼啸的夜晚，也不会是在沙漠盐湖旁忍受恶臭和疯狂的蚊虫的夜晚，甚至不是前一天他们几近昏迷、漂在洪水里被一棵大树挡下的夜晚。只是这一晚，在赛达，在一个空无一人的沼地里。他们非常清醒，没有一丝睡意。没有帐篷，睡在只比水面高出不到二十公分的临时手工搭建的平台上，只有一小丛篝火，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它的火苗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却仍是顽强地燃烧着。他们在白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生物，几乎要给他们一种错觉，好像他们走进了赛达的生命禁-区一般，但是到了夜里，他们才意识到这错得有多离谱—— 夜里几乎称得上是喧闹，他们甚至会听见动物的哀嚎和惨叫，不是长长的一串，而是极为短促的一声呜咽，利落又无形，然后是一阵飞快的窸窸窣窣，他们能够想象猎物被拖拽、被撕咬；还有一双双在水中沉默睁开的眼睛，泛着让人不安的光。艾尔玛几人根本不敢轻易闭眼，生怕再一睁眼，这些眼睛就从水下无声无息地逼近到平台这儿来。 “这些都是……鳄鱼吗？”艾尔玛的声音在颤抖。小仓鼠吞咽了一下口水低低道：“应该不是，白天没见到那么多，晚上也不至于全都跑出来，指不定是狸鼠豚鼠之类的，又或者是野猪，喝水呢。” 艾尔玛勉强点了点头，却仍旧脊背发寒。因此当太阳从地平面跃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庆幸地长舒了口气，有种终于又活过一夜的欣喜。就连睡眠质量一向极好的罗伊，都第一时间抬头去找殷屿和贺连洲，却见这两人倚着树枝，睡得甚至比他们还自在。殷屿在其他人投来视线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睁开眼看过去：“都睡醒了？” 小仓鼠不由苦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应了应。殷屿见状颔首道：“那就都准备一下，点数一下各自物资情况，我们等下出发。” 他说完，微起身摇了摇贺连洲：“醒醒，我们要走了。” 贺连洲没有反应。殷屿顿了顿，微微皱起眉头，踩着树枝移动到贺连洲这侧来，捏起贺连洲的脸轻拍两下：“贺连洲？” “啪啪。” 男人眼睫微动，下一秒睁开眼，面具下的眼睛深邃又仿佛有一道流光忽然钻入眼底。 “我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占我便宜。”贺连洲一动不动地倚着树干，翘起嘴角，看向殷屿。殷屿收回手，打量了贺连洲两眼：“又给你喂饱了？” “啧，你这话说的，怪有空间的，叫人误会。”贺连洲弯弯眼睛，坐直身体打趣，他偏了偏头，“殷队长够敏感的，那你再感觉感觉，我还有什么变化？饱了几分？” 殷屿：“……” 他两指一并，点在贺连洲的面具上，毫不留力地把人直接推开。殷屿干脆利落地翻身下树，重新回到了水里。贺连洲揉揉额头，哼笑一声，也很快跟上了殷屿。 “噫？哥你这脸怎么啦？”罗伊见到贺连洲的脸，吃惊地瞪大眼，“过敏了？！” 贺连洲：“……” 其他人闻言都看过去，唯独殷屿，微微僵硬。 “别瞎扯了，各自东西都收拾完了？还剩多少水？”殷屿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其他人的目光。他承认，他可能在发现贺连洲似乎昏迷的时候，稍稍有些紧张，用力过猛了一点，没控制住。贺连洲似笑非笑地朝殷屿的方向看去一眼。 “点过了点过了，食物的话，只剩一个罐头，还有罗伊那儿的一包奶酪条，十来颗薄荷糖。所有水都汇进一个杯子里了，就剩这最后一杯了。”小仓鼠闻言回答道，皱着脸看殷屿，“要是这儿的所有水都喝不了，我们去哪儿补充淡水？这么一点水，半天都撑不了。” “沼泽的水喝不上，等到了河对岸……”殷屿正说着，忽然话音戛然一止，目光盯着小仓鼠的身后。小仓鼠见状顿时头皮一麻，浑身僵硬：“……屿哥，你别这么盯我啊，我瘆得慌。” “别动！”殷屿低喝。 “我身后有什么？”小仓鼠声音都在颤抖。贺连洲抬了抬手，示意小仓鼠闭嘴。小仓鼠瞳孔陡然一缩，不仅闭上了嘴，甚至还闭上了眼睛。哈里森和艾尔玛还待在搭建的平台上没下水，见状连忙转身去看小仓鼠的身后，顿时倒吸了口气。 “什么东西？！”小仓鼠忍不住拔高声音问。 “不大。”殷屿只是对小仓鼠说道，“你别动就是了。” “对了，赛达这儿猎鳄鱼，不违法吧？”殷屿问。小仓鼠蓦地睁开眼，几乎要尖叫：“鳄鱼？！” 他话音刚落，就见殷屿已经摸出匕首绕到了另一边，就在小仓鼠本能转身的同时，他骤然发力，往前一扑，旋即整个人的分量全部压在了这头小凯门鳄的身上！他双臂如同枷链一样死死紧箍着鳄鱼的短吻，双腿夹紧鳄鱼身体两侧，令它动弹不得，但它的尾巴就像是镰刀，在水中击打起疯狂的浪花。一时间，就连小仓鼠的直播飞行器上都溅满了水花。哈里森和艾尔玛惊得一时间连大吼大叫都没发出来，只是死死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生怕自己错过一秒，局面就会骤然改变。下一秒，殷屿飞快调整了姿势，一条胳膊从鳄鱼的下颚穿过，用自己的胸膛顶住鳄鱼的上颚，迫使它张不开那可怕的大嘴。而紧接着，他右手持刀，猛一用力，从上至下狠狠插入鳄鱼的两眼之间！鳄鱼猛然一动，旋即，殷屿更深更用力地按进刀柄，重重拧动旋转了一记后，就见它彻彻底底停止了挣扎，软绵绵地停在水面上。殷屿喘着粗气拎起它的尾巴，来到昨天刚搭好的平台处，胳膊上的肌肉隆起，一个用力将鳄鱼丢上了木头平台上。直播无人机飞到了这头鳄鱼前，给了一个巨大的近景特写。殷屿注意到无人机，下意识地说道：“在及腰深的水里攻击* 鳄鱼是个错误示范，这个深度更有利于它的攻击，而不是我。要是水再浅一些，那更好。” 小仓鼠也注意到直播间，不由道：“何止带飞……命都是屿哥给的……给跪下了。” 哈里森这才反应过来，他抱着头，几乎双腿都软了，不断地低叫：“我的上帝，我的天，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你们看到了吗？你们都看到了！” “这真的是鳄鱼！”艾尔玛倒吸口气，视线与鳄鱼的眼睛对上，甚至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这条鳄鱼约莫不到一米长，体型不算大，也是殷屿选择直接下手的原因之一。艾尔玛看向殷屿：“我听说……鳄鱼往往成群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