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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直跳,没一会儿,皮起了细密的蜂窝,颜色也深了,就可以小心翼翼地翻面了。 翻面煎好,香味已经激发出来了。 许是麦酒浸透、滚油也将肉煎得透,又或是炸肉的油是用花椒炼过的,这没骟过的猪肉便没闻出什么骚味儿来,炸出来全是肉香、油香。 待肉炸得通体金黄,就改刀切成小块儿。刀刃落下时,那脆皮的迸裂声都是清脆脆的,在竹漏勺上控干油,码在细白陶碟里,那脆皮上还犹自滋滋冒着细碎的油泡,衬得那脆皮五花肉愈发油亮亮的。 姚如意站在灶台边便捺不住馋,迫不及待洗了手,拈起一块仰头往嘴里塞——啊烫烫烫!舌头都烫麻了! 等缓过来,入口先是脆,继而酥,末了化。 牙齿破开焦壳的瞬间,有种咬开快融化的冰块的脆响,接着便是肉的肥脂被口腔的温度融化,瘦肉的纤维在舌尖舒展,能咬出肉汁来,一点儿也不塞牙,吞下去后,嘴里还有若有若无的酒香。 姚如意自个都惊着了,没想到她做饭也挺有天分的嘛,只是循着记忆中外婆的手法,头一回做就成功了! 不仅她惊着了,隔壁俞家,连俞守正这么个不怎么爱吃的,脑门上蹲了个出口成脏的鸟都被香得站起来了,跟狗似的伸着鼻子到处嗅:“这么香?谁家做好吃的呢……” 第15章 小规划 门缝里探出来半张白净的脸庞,…… 姚如意站灶台边,没忍住又吃了两块,眯着眼摇头晃脑。 她好厉害!她上上辈子肯定是个厨神! 不过炸脆皮五花肉这菜本身便不难,尤其大铁锅炸东西本就好吃。 铁锅用之前要热锅,再用油滑锅,养透了,再用时,便能跟不粘锅一样好用,怎么炒都不沾。前世,姚如意家里一直用的村里大爷手打带锤纹的老铁锅,受热匀称,火候稳当,外婆用了十多年就补过两回,还是特好用。 宋时的铁锅早是浑圆底的了,形制与后世稍有不同:深肚阔边,有点像加了圈宽边的电饭煲内胆,往灶上一嵌正合适。还能一锅多用,平时煎炸炒就不提了,底下蒸饭,上头摞俩竹蒸屉又能蒸包子蒸汤菜,同时,锅边一掌宽的沿儿还能贴饼子烤馍,最妙的是,这铁锅若是从灶上抬起来,锅底上通常还有三处凹槽,能按在临时搭的土灶或是支脚上,挪到院子里吃涮锅也能撑得住。 姚如意当时发现时都觉着这设计好妙!如今才用了两天,她便已得心应手,觉得比后世铁锅也不差。 除了太重了点,没啥大缺点。 而且柴火灶锅气足,做出来的菜肴、蒸出来的米饭,她总觉着有种电磁炉和煤气灶没有的特别风味。或许是因为带上了木炭本身具有的香气? 听说这时的富贵人家,烧不同的菜要搭配不同香气的木头:烤羊炖肉就讲究用松木,据传松木的香能中和肉类腥味;烤鸭烤鱼则适合用荔枝木、枣木、龙眼木等富有香气的果木,会带甜香;蒸米饭在柴火里加稻壳来烧,能增加甜味和米饭弹性。 姚如意就没这么讲究,她主打哪种便宜用哪种。 而且国子监夹巷里住的人家,日常用煤饼的更多,不仅她家有,这两天出入还经常看到家家户户门口都有堆放烧过的煤灰——煤灰也能低价卖给收荒货的小贩,他们会把烧过的煤灰运到城郊混入畜禽粪便,用来堆肥,物尽其用。 在汴京城,三百六十行,再腌臜的营生也有人做。姚如意之前时常在书里看到“宋朝商业繁荣”这话,但大多都停留在宋朝打破“坊市制”、出现早市夜市这样的表象之上。当她真的到了这个世道,哪怕是个话本子里的、不够地道的宋朝,却仍能在这种细微之处,窥见大宋真实的繁华。 想着有的没的,姚如意将炸好的脆皮肉分作三碟,大份的,自家留一碟吃,中等分量送给程娘子吃。上回程嫂嫂帮她砍价、带她去找实惠的杂货铺买东西,最后还请她喝杏仁茶、又温柔地鼓励她好好生活,她一直记得。 她虽已不是原主了,但设身处地去想,若是原主能听见程娘子的温言暖语,她那被流言与偏见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心,应当也会感到慰藉吧? 姚如意叹了口气,看向那碟子肉,又慢慢给自己鼓劲。 她会带着原主的份,努力生活的。 而这五花肉是她用自己挣来的钱买的,又是她自己亲手烹制的,用来回礼再好不过了。 最后一碟盛了五块肉,她又端着去了角门处,想给狗咪们添在早先放在那儿的肉粥里,虽然也不知它们还回不回来。 但角门一打开,她便惊喜地发现肉粥竟已被吃完了!盘上还粘着几根狗毛,看来狗妈妈没走远,它们估摸着就躲在附近呢! 她高兴不已,将肉又拨进那盘里,便欢蹦着回自家摆好碗筷,这才扬声喊姚爷爷出来吃饭了。 除了脆皮肉,她还熬了一锅青菜粥,虽然忘了搅底熬糊了,但清淡的咸粥配这个肉就正好,吃起来不腻。 姚启钊拄着拐推开门,闻到满院扑面的肉香,惊讶道:“你这小厨娘,整治膳食倒有不少新鲜花样嘛。豚肉也能叫你整治得这般香,倒不错。” 又成厨娘了。 不过,姚如意心底还松了口气呢。 “这是我去买蛋时见那店主在炸肉,觉着不难便偷师回来试做,怎么样,瞧着还不错吧?”姚如意把肉摆上,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顺带又不太好意思地把熬得糊了底的青菜粥也放上,“但是粥熬坏了,有点糊底,幸好焦味不重,您将就着吃吧。” 姚启钊看到那碗因为糊底而变得有些发黄、带着淡淡焦味的粥,忽然就笑了:“功夫不到家啊,下月扣钱。” 姚如意为他递过竹箸,舀了粥,佯装不服气道:“什么呀,明儿我便上书局买食谱去,保准给您变出更多花样来。到时候您等着给我涨月钱吧。” 姚启钊被她逗笑,嘿笑着低头吃肉喝粥,他一点儿也不嫌弃粥熬得不好,照样配着肉吃完了,吃完还夸:“肉炸得真不错,若是能配上二两柏叶酒,当下酒菜吃,那便更舒坦了。” “打住!您往后可别想碰酒了!一滴都不能沾,知道吗?”姚如意听到酒这个字立时便板起脸——她之前也想过姚爷爷为什么会中风,被辅导学生作业被气倒只是表象,其实还和姚爷爷年纪大了、饮食习惯不当有关。 姚如意这样常年混迹在医院的人,看过各种各样入院的病人,听过各种各样的发病原因,寻常的医学知识都很丰富了。 之前程娘子便说了,姚家爷孙俩从前都不会烧饭做菜,整日里都泡在沈记吃外食,都吃胖了十多斤了!平日里吃汤饼虽看着清淡——但面汤大多都是浓肉骨汤,容易导致血尿酸升高;更别提烤鸭烤鱼之类高脂肪的食物也常吃;如今再听到他提及以酒佐餐,只怕以前吃点鸭子配点小酒也是寻常事。 好嘛,高盐高脂高糖、过量饮酒、高嘌呤饮食、膳食纤维摄入不足,姚爷爷的脾气又不好,一激动,血压骤升、心率加快、颅内压剧升、脑血管自动调节功能失衡、形成血栓或脑出血,他不中风谁中风? 姚启钊却理不直气也壮,对戒酒之事表达了严正抗议:“做什么不叫我喝酒?我都这岁数了,现在不喝何时喝?难道带进棺材里喝?” 好有道理,但是,姚如意不知怎么用中医角度解释这个问题,只能坚持:“反正不能喝!要想多活几年,就别喝!” 姚启钊瞪她,姚如意立刻叉了腰,睁圆了眼睛也瞪回去。 原主和姚启钊爷俩五官里仅有眼睛相像,都是又大又圆,两人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互不示弱,最后还是姚启钊先眼酸不敌,气鼓鼓地别过脸扒粥。 默认他这便是答应了戒酒,姚如意才端起另一盘肉:“阿爷你先吃着吧,我把这个趁热给程嫂嫂家送去,多亏她前日温言开解我,否则我都鼓不起勇气去买鸡子儿,也没法这么快振作起来。” 姚启钊脸上沾着米粒,茫然地问:“程嫂嫂是谁?” 不过一转头的功夫,他已忘了方才为何生气,所以也不生气了。 “巷子里的邻居啊,开裁缝铺的。” 姚启钊努力控制筷子让它不要抖动,另一只手把脸上的米粒捻下来吃掉,想半天想不起来:“不认得。” 姚如意就知道,便不和他说了,等会这肉该凉了。 于是嘱咐道你好好吃饭,别乱跑,便抱着盘子,用脚把自家门勾得掩上,快步往程家走。 一出门,便见隔壁俞家的院门正敞着,俞家夫妻俩也坐在院里喝粥呢,见她出来,身材圆润的俞婶子和头顶肩头停了好几只鸟的俞守正,齐转头望来。 连鸟也转头了,数双乌豆似的眼珠盯着她手中的肉碟。 姚如意吓了一跳,在脑中飞快搜索得知隔壁住得是谁,便停下来匆匆施礼,小声问候:“俞……俞婶子好,俞叔好。” 又赶忙走了。 她的身影一从俞家门口消失,俞守正便忍不住耸着鼻子,嗅了嗅门前飘过的香:“这肉香味还真是姚家飘过来的!真奇了,姚家爷俩竟会烧菜了?” “先前不是在沈记吃过吗?炸肉也不难做。”俞婶子虽这么说,但也暗暗咽了咽口水,又与丈夫低声道:“对了,程寡妇还说这如意卤的鸡子儿好呢!想来她只是不爱说话,并不是傻子,学了几样菜也不奇怪。” “话是这么说……”俞守正下意识喝了口自家的粥,却觉着没滋味儿得很,甚至有些难以下咽。奇怪,平日里老婆子整治的饭食虽也难吃,但捏着鼻子吃完也就好了,今日怎觉着格外难吃? 俞婶子也不想喝粥了,放下碗,心里想着程寡妇说的话,有些意动:不如明日她也去买两枚来试试? ** 姚如意给程娘子送肉,借着道谢,主要是想和她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好陶匠、好木匠——书里她记得有个和女主合作的木匠杨老汉手艺了得又便宜,但这两日姚如意买鸡蛋时打金梁桥上过,那“杨记木器”已是三间铺面的大字号,工钱怕是水涨船高。 还是另寻一家吧。 除了打货柜之外,她还想找个陶匠,再烧个双炉眼的陶泥炉子。想后世的煤炉子那样高,圆筒形,上面再做支脚架子,上面的陶烤盘便能做成替换的。再烧几个带细长凹槽的淀粉肠烤盘、圆凹模的鸡蛋汉堡烤盘、烤冷面饼铛和九宫格方形深陶锅备用。 以前外婆出门进货,她便一人看着小卖部,店里卖烤肠、关东煮、鸡蛋汉堡、烤冷面这些小吃那都是基本的。 她可会烤了。 且她家的淀粉肠,不是外面拿的肠,是外婆亲手做的。最早外婆也跟人拿货,却叫人坑了,那些黑心工厂生产的淀粉肠吃得她狂拉肚子进医院挂了三日的针,幸好当时还没往外卖。 但亏了不少钱。 从此之后,外婆宁愿自己做。 歪打正着,她家小卖部的小吃慢慢出了名,甚至不少校外的人都会想法子进来买。 外婆做的淀粉肠,那是用真鸡肉做,不用套肠衣,拿鸡脯肉用绞肉机搅成肉糜,兑进搅得匀称的淀粉浆里,加上大蒜粉、肉蔻、糖盐酱油等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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