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静站着,面上始终看不清情绪。 “本王的长兄闻人苍骁勇善战,十六岁时他曾一袭戎服劲装直捣敌营,一战成名。” 赵嫣想起了八月暖阳下,闻人蔺那番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心口一阵钝痛。 难得的青年将才,竟死在了自己人的阴谋之下,一箭穿心。 赵嫣又蓦然想起舅母收在匣中,没来得及送出的护心镜。 若是闻人苍收下了此物,贴身佩戴,是不是……就不会死? 答案是苍凉的。 “于副将,你所说的这些,可有证据?”刑部尚书开口问道。 “那叛贼知晓密谋不论成败,自己都难逃一死,便私藏了一封宁阳侯的书信,原是打算以此为把柄,行勒索保命之用。末将死里逃生,将叛贼斩于马下,得此密信。” 于随眼中拉满血丝,从怀中取出一封带着斑斑血迹的密信,粗糙的双手颤抖呈上,“末将毁了容貌,断了一腿,辗转躲藏数年,就为了今日能将此信奉上,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激动之时,于随猛烈咳了声,几欲呕血。 如此惨烈之言,无不令人扼腕动容。 皇帝接过转呈的密信,迎着光抖开。 多年颠簸,信已经很破损了,然魏琰的字迹并不难认。 他的字颇有造诣,鲜少有人能模仿出其间神韵,更遑论上方还落有宁阳侯府的私印。 那叛贼好赌成风,欠下一屁股债,魏琰拿捏他的妻女家人,再许以常人一辈子无法企及的高官厚禄。叛贼贪饵吞钩,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几乎是证据确凿。 皇帝从信后抬眼,望向淡然若水的魏琰。 “宁阳侯,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琰默了默,平静道:“欲加臣罪,臣无话可驳。唯有一句。” “说。” 魏琰看向闻人蔺,淡笑道:“若于副将手中这份证据是真的,那为何七年前不拿出来,而要等到今时?” 皇帝咀嚼肌微动,从鼻腔呼出一口浊气。 胶着的气氛有一瞬微妙的凝滞。 舅舅极擅揣度人心,他抛出的这个问题,无疑是在父皇心里拉开一道怀疑的口子。父皇的猜忌一旦形成,他就有脱罪的余地。 思及此,赵嫣抿唇向前一步。 正欲开口反驳,就见柳白微微微抬手,示意她别出头。 “宁阳侯,于副将不傻,若风口浪尖露面,恐怕信还未送到京城,就被截杀了。宁阳侯既然不信七年前的铁证,那就再听听近期的。” 说罢,柳白微向前一步,面朝皇帝躬身,“臣请求陛下,允臣提雍王刺杀太子一案的证人入殿陈词。” 皇帝默然许久,方道:“准。” 第二名证人是为年轻的青衣婢子。 她刚迈进殿门,便扑腾一声跪软在地,抖着双肩伏下身子,不敢面见圣颜。 “你又为何事?”皇帝道。 “奴……奴婢要检举宁阳侯指……指使雍王府方士挑唆雍王,行……行刺太子。” 侍婢说得磕磕巴巴,皇帝皱眉。 “那方士与宁阳侯有何关系?” “那方士是、是宁阳侯暗中举荐,安插在雍王府的眼线。” 侍婢几乎整个上身伏在地上,卑微道,“雍王将奴婢关在柴房中,以挟持奴婢的弟弟于生辰宴上行刺……在柴房中,奴婢恰巧听见后院方士与宁阳侯的幕僚交接,说只要唆使雍王行刺,一切就将结束,奴婢听……听得一清二楚,不敢有半句虚言。” 若非有人出手相救,雍王事败之后,她必然被灭口了。 皇帝起身,看向魏琰:“宁阳侯,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琰看向皇帝,依旧是温温和和的样子。 君臣目光相接,他仍是那句:“臣无话可言,请陛下明鉴。” 皇帝颔首,连说了两个“好”。 他指着宁阳侯,对禁卫道:“先褫夺魏琰爵位,即刻押入天牢候审。” 赵嫣的心略微一沉:还要审,父皇是出于严谨考虑,还是有所犹疑? 不给她思索的机会,皇帝挥了挥手,面露疲倦:“都退下吧,朕累了。” 赵嫣只好随着众臣行礼,退出大殿。 “肃王。” 皇帝单独唤住了闻人蔺,声音有些哑浊,“今夜事关重大,你有什么想说的。” 闻人蔺答了什么,赵嫣并未听清。 已是寅时,临近破晓,连风也安静地蛰伏起来,整座皇城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冢,静谧无声。 柳白微从身后而来,揉了揉一夜未眠的眼睛道:“人证都交给刑部了,有肃王的人守着,不会有事。殿下回东宫吗?” 赵嫣摇了摇头,道:“你先走吧,我等个人。” 柳白微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踏着夜色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坤宁宫派人送了御寒的斗篷过来,流萤接过抖开,为赵嫣披上,系好衣结。 赵嫣拢着袖袍行至太极门下,寻了快干净的石阶,将斗篷下摆垫了垫坐下。 她一直在想舅舅的那句话:“为何七年前不拿出来,而要等到今时?” 除此之外,面对铁证如山,他始终不发一言。 这句话到底有何深意? 若舅舅对闻人苍下手因舅母而起,那毒杀赵衍又是为了什么? 正抬手撑着下颌想得入神,不察身后某人靠近,俯身颔首,薄唇凑到她唇边轻声: “砰!” 赵嫣本全身心投入推演中,猝然被耳畔这声低沉的“砰”吓了一跳,抖着肩“啊”了声。 抬头一看,闻人蔺那张冷白俊颜近在咫尺,含着得逞的浅笑。 他孑然一身行于暗夜,无亲无友。 赵嫣望着他漆眸中游刃有余的笑意,不知为何,鼻腔泛出一丝酸涩。 第79章 [VIP] 第79章 动机 一夜未眠, 闻人蔺脸上半点倦怠也无。 见赵嫣怔怔,他敛了笑意,凑近些。 “吓着了?鼻尖都红了。” 闻人蔺朝赵嫣伸出一手, 稍一带力,轻松将她从石阶上拽起。 “没, 大概风吹的。” 赵嫣露出个笑, 柔软的指尖从他掌心划过,而后掩饰般低头, 拍了拍斗篷上沾染的尘灰。 凌晨时分,残星未陨,天际一线晦暗的蓝白。 闻人蔺身高腿长,即便闲庭信步亦有种说不出的凌寒之势。他腰间那枚略显粗糙的玉佩微微晃动,刻意放慢脚步,与赵嫣比肩而行。 赵嫣走在他身边,只觉宫道上的凛风都被尽数遮挡,沉稳而可靠。 “你和父皇说什么了?”她问。 闻人蔺嘴角提了提。 魏琰擅度人心, 临头还不忘扎下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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