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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无措,“为何皇兄总能轻而易举得到我费尽心思都得不到的?” 他看过来,明明在和她说,声音却低到似在和自己说,“我只想你可怜我一丝一毫便可,这都不行吗?” 她眼眶忽然一酸,想起方才的梦,心口莫名涩然难言。 他这半生寥寥,所求不多,终究还是苦楚良多…… 她微微支起身子,扶上他的手,认真道,“我并非是帮他,你有你的路,我亦有我的路,你做了皇帝,我便势衰,你也依旧要做这皇帝是吗?” 这便是在人和江山中选一个。 宋听檐看着她,这般床榻之旁难免暧昧,可他眼中尽是复杂,“……你要走。” 他不是问,而是肯定。 夭枝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心中默默有了答案,“是。” 宋听檐闻言微不可见一笑,却全无欢喜,“我不可能放弃,既有能力,为何不争,既争江山,又凭什么拱手让给无能之人?” 果然是如此答案,也在她意料之中,因为疼痛,她额间起了一层薄汗,面上却不显,“你我相识一场,我自也不会辜负一见如故这句话,你的江山社稷也供我一份绵薄之力罢。” 宋听檐看了她许久,伸手而来,慢慢替她擦去额间汗水,“你要去何处?” 夭枝面色微微苍白,笑着道,“无妨,此消彼长,先生不在此,你便能做皇帝。” 此去山高路远,便是不再见? 宋听檐沉默下来,耳旁只有外头呼啸而过的风声,夜尽天明之间最是寒冷。 他看着她许久,“知道了。” 不知是不是不舍,他声音很轻很缓,却能轻易听出几许不让人察觉的难过。 夭枝起身往床榻而下,“明日登基之喜自有无数人道贺于你,我便不道了。” 她步履蹒跚出去,出了殿门熟悉的晕眩感又随之而来。 她感觉身后有人走来,正要转身,却便被人从身后抱住,他的手环抱着她的肩,颇为用力,檀木清香瞬间围绕而来兼带暖意。 她正要开口,下一刻,却感觉肩膀处微微一下疼,他咬她,似要用力,却终究松了下来。 她呼吸微止,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揽着她。 他低头靠在她的颈窝处,手抱着她越发紧,平素温润清和的声音难得低沉狠意几许,“往后你嫁人生子,生辰寿庆都不要告诉我,连一丝消息都不要让我看见。” 她心中难言,抬手去抓他的手,片刻后,唇瓣微动,终究只说出一字,“好……” 殿内安静太过,只有微微燃烧的火烛,衬出几分旖旎。 宋听檐慢慢抬眼,眼尾泛红,他话间有几分重,神情也不似往日那般平和,“你走罢。” 江山美人,自古以来就是江山为先。 … 夭枝出来东宫,再无人拦她。 她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宫,天际湛蓝。 她几乎摇摇欲坠,脑子像是糊了一层浆糊,迷蒙混乱,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片刻后,便陷入了黑暗。 “夭枝,夭枝……” 夭枝睡梦之中,隐约感觉有人叫她,那声音极为熟悉,似乎是师兄。 她费力睁开眼睛,只觉耳旁风声极大,再看便见滁皆山在一旁唤她。 她无力坐起身,已不再是长街,乃是山间一处崖边。 她阖过眼之后,舒服了些许,“你怎么来了?” “我们就在宫外躲着想对策,不曾想你突然自己走出来了。” 酆惕就站在一旁,也没了往日的从容,见她一脸惨白虚弱,“夭卿,你怎这般虚弱?” 夭枝摇了摇头,“无事,只是有些累。” 酆惕闻言微微颔首未再语,三人皆是静默。 夭枝既然能自己走出来,就说明宋听檐去看她了,且还放了她。 可宋听檐未死。 说明她没有动手。 酆惕沉默几许,开口问,“夭卿,如此好机会,你为何没有动手?” 滁皆山不好管他们这处差事,起身走向一边,并未过问。 夭枝闻言默了一默,慢慢站起身,看着悬崖远处,入目茂然生机。 “容他做两日皇帝,全了他的心愿便好,宋衷君反正未死,过后再让他做皇帝也一样。” 酆惕闻言暗道坏了,他急忙上前,“你要让他做皇帝?” 夭枝却面色平静,“此间事是我所为,天界公平,只罚罪魁祸首,拖延之事我一力承担,不会连累酆卿。” “我是怕你连累吗,我们同僚这么久,我怎可能看着你犯糊涂! 你说两日,可以! 可当真不会两日之后又两日吗? 究竟是两日,还是说两月,亦或是两年?你如今都下不了手,时日长久,岂不更难!” 崖边的风极大,吹得她裙摆飞扬,她话间疾声,根本不怕,自也不怕兜底一事,“我修千年为仙,既是神仙,难道还不能许凡人一个心愿吗! 我总归是会杀他的,如今成全他一二又何妨?” 崖下卷上来的风吹乱她的发丝,裙摆飞扬仙者之姿,她回转而来,话间渐重,自也是威胁,“我心意已决,不管是两日,还是两年,谁也不能拦我。” 酆惕闻言瞬间怔住,他看向远处的滁皆山,他亦是无计可施。 此间事,夭枝是主司命,酆惕不过是辅助,决定自然在她。 只若是泥足深陷,难保不会重蹈前任仙官覆辙。 第80章 ……罢了。 酆惕也是没了办法, 并非是他严苛,不愿意宽容一二,只是宋听檐着实太难对付。 如今说来简单, 待他做几日皇帝便杀了他, 让宋衷君重登帝位。 可哪有这么简单, 他没做皇帝都能耍得他们团团转, 若是做了皇帝,处于权力巅峰, 天下听他差遣,以他的心计手段, 耍弄他们岂不更甚! 夭枝现下还能接近他, 还有杀他的机会。 可往后呢? 有道是人心易变,他坐拥这无边江山, 总归是会变的, 心总归是会冷的。 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帝王眼里没有会比江山更重要的东西,届时要杀他难如登天。 夭枝如今一时想岔了, 宋听檐不可能永远对她心软。 他不能跟着糊涂, 自然要帮她清醒,他伸手拉过她的手,“你与我过来。” 夭枝有些茫然看向滁皆山,他亦不知晓酆惕要做什么? 酆惕拉着她寻到山间破庙, 进去后, 走到前头布满灰尘的香台上找了筶来。 他将已经很陈旧的筶放到她手里, “你若是不相信, 便自己卜卦,你既是修仙上来的, 你们山门自然也会卜卦算命之术,你好好算算没有帝命之人做了皇帝,是凶是吉,又能有几日活头?” 夭枝拿着手中的筶,第一次觉得这往日每每见到的东西竟这般重,重得她有些拿不住。 她沉默许久,终是跪在破庙的蒲团上,强撑着力气双手合十,将筶放于掌心,心中默念,随后将手中的筶投掷余地。 其筶分作两半,平为阳,鼓为阴。 如今二者皆是平向下,为凶。 夭枝微微一愣,她不信。 她又接着掷了两次,皆是二者平为下,三次皆是如此,为大凶之兆。 她看着地上的筶,陷入了沉默。 酆惕看着结果开口,“你若是还不信,可以多算几次,但无论你算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他便是当上了皇帝也不会长久的,他的凡人身体受不住命数紊乱反噬。 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这是天意,他下凡历劫,历得是悲苦劫,天意又岂能让他如愿?” 凭何万般皆是天意,难道世间所有苦心孤诣就都输在命之一字上吗? 她心中无端生起怒意,俯身又去拿,重新掷。 可一次又一次,果真是没有一次变化,没有一次侥幸。 从天亮到天黑,卜了整整七十一卦,卦卦为大凶。 到最后,她伸手去拿地上的筶,纤细的指尖都微微发颤,连带着她的手都有些抖起来,已然拿不起这筶。 滁皆山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话里皆是感同身受,“夭枝,命数如此,岂能轻易改变,你又何必非要强求?” 夭枝本就苍白的唇色越发没了血色,眼中失神,难言心中滋味。 酆惕未再开口劝说,而是转而道,“来此处,本也是想让夭卿见一个人,夭卿见了她再做决定,可好?”他说完看向滁皆山。 滁皆山自不愿意再说什么,或许在他心中,也只有满腔后悔。 当初他为何不能像夭枝一样,完成凡人一个夙愿。 如今她离去,遗憾永远都在,挥之不去。 他们既修成仙,却比凡人还举步维艰,那么修仙究竟是为何? 他面含无奈,往这处而来,把移魂器放下。 夭枝看过去,移魂器上慢慢出现一女子,周身光晕浮现,未闻此声,仙气而至。 酆惕随着她看去,开口道,“这位是大殿下的司命,绯窕仙子。” 夭枝没想到竟还能见到同一处办差的前辈。 酆惕接着解释道,“在凉州,大殿下便是被她想方设法护着逃之,如今实在是情况紧急,才用了移魂器来见我们。” 绯窕仙子冲她施了一礼,面含抱歉开口,“夭枝仙子莫怪,实在是事出有因,这才不得不违背天规,偷用法器前来见你,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我们都未曾预料的,再者……”她说到这里看向酆惕,似乎犹豫此事是否应该要告诉夭枝。 酆惕点头,示意她言明。 绯窕仙子这才继续开口,“夭枝仙子,你可知你所管凡人是何身份?” 夭枝闻言一顿,疑惑未明,“不就是凡人,还有何身份?” “非也。”绯窕仙子摇了摇头,“他亦是修仙者,且还是蓬莱岛那处的神仙,下凡乃是为了历劫飞升。” 夭枝闻言微微一顿,只觉迷惑,看向酆惕。 酆惕点头,颇为郑重开口,“他是我蓬莱仙岛修行的小仙,我也是绯窕仙子匆忙来告知,才知晓他是蓬莱仙岛的仙人,此番是为了下凡历劫而来,只是不知为何偏离了原来的命簿这般多。 他此番乃是历劫,仙者是为执念历劫,帝王宝座便是他的劫数,如若真成了皇帝,夙愿达成,此劫便永失意义。 他也会历劫失败,再无法位列仙班,千年修行便是一朝散。” 夭枝不可置信。 小神仙,和她一样是辛苦修行上来的? 不是凡人? 夭枝只觉得思绪有些混乱,“即是在你蓬莱仙岛,那你为何没有认出他来?” 酆惕闻言轻叹一声,无奈笑道,“夭卿,你不知晓,蓬莱仙岛何其之大,所谓地广物博,究竟有多少神仙,我便是少君也只知大概数量,自然未曾一一亲见过,又岂能认得出来? 更何况每日都有无数小仙晋升,便更是认不全了,他与我一道下凡历劫也是凑巧,我自然也是不知晓的。” 夭枝微微一顿,她只觉得恍惚如梦,他本还是凡人,如今却告诉她,乃是仙人下凡历劫…… 那……那他若是要历劫,岂不是说明他所求的,永远都得不到…… 滁皆山闻言沉默许久,缓缓开口,“如此,何须为难? 他既是神仙历劫,此乃劫数,助他渡过便是,也便不需要成全夙愿……” “皆山兄所言甚是。”酆惕见她疑惑,开口继续道,“夭卿,你想啊,倘若他不是神仙,只是一介凡人,又怎么能将我们这些神仙弄得无计可施,连命簿都要偏移至此?” 这倒也是,宋听檐实在太可怕,连他们这些预知前后事的神仙都被压制到如此地步,非这样无法解释…… 只是一个小神仙飞升,为何历的是帝王劫,皆这帝王宝座还注定要求不得? 仙者历劫皆是为仙时,所会出现的问题,乃是防范于未然。 便是酆惕,蓬莱仙岛的少君,而不过是历得凡人生老病死之劫…… 不过或许恰恰是因为酆惕是蓬莱仙岛的少君,有人打点一二,历劫才会宽松许多。 寻常小仙自是不行。 夭枝信了几分,却还是沉默几许。 “如今情况不太好。”绯窕仙子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温柔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急切,“我观皇帝命星陨落,如今大殿下暂且安全,但是若真让二殿下登基,他历劫必定失败。 且他成了皇帝,必会追杀大殿下,天规森严,我等仙者处处受制,难免难护住人,大殿下若死,那天下命数便将改变,你必然罪责难逃。” 绯窕是位经验丰富的司命,她自然知道此事若是改变,那么天下命数都要改变。 再者,她也不可能看着同僚失了分寸,“夭枝仙子,我知道你想成全凡人夙愿,哪怕只多拖一两日的时间让他完成心愿,你也好下手一些…… 可事实就是如此,总不如你所想,天命便是我们神仙也改变不了。 二殿下他命中无帝命,强行夺来的,终归还是要还的,只是命数结束的方式不同罢了。” 夭枝闻言一顿,她眼睫微微一颤。 绯窕看着她,颇为感同身受地说道,“夭枝仙子,我们司命殿每一位司命都有这么一遭,熬得过去,往后漫漫仙途,前途无量;熬不过去,后果你也知晓了,那位仙官便是前车之鉴…… 可无论如何,大家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们神仙也要顺着自己的命数而行,凡间有句话说得极好,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万事又岂能事事顺心而走,我们神仙亦然……” 夭枝一时心中难言,且不知是为了宋听檐,还是为了这所谓的命数天定。 宋听檐如今还活着,酆惕心中自然知晓夭枝为难,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递到她手上,“如今他已经中了子蛊,这是母蛊,你不需要亲手杀他,只需要在他面前捏死母蛊便能杀了他。” 夭枝看着手中的赤色瓷瓶,思绪混乱,“你是什么时候下了蛊?” “我也是以防万一,放了蛊在皆山兄那处,托他下的。” 滁皆山闻言开口,“我下在木匣上了。” 酆惕微微颔首,“殿下怎么样也不会防备你给的东西。” 夭枝一时顿住,因为他们的话更加唏嘘。 因为他从不防备她,所以他们才有了可乘之机…… 夭枝想起宋听檐苦心隐忍,连笑都要克制,只怕是经年以来根本没有欢喜的时候…… 她视他为挚友,身为神仙,却无法完成他的一丝心愿。 那命簿中说了,宋听檐是死在他最敬重的先生手里,他的先生骗取他的信任,再背叛杀之,只是为了帮宋衷君坐上皇位。 她看着手中瓷瓶,如今还真是应了命簿里的话,欺他骗他,再背叛他…… 这劫无形之中就成了…… 非她所愿,也依旧按照命簿而来,一字未差。 她苦涩一笑,“果真是活不过双十年华……” “是,他注定活不过二十。”酆惕在她面前蹲下身,“夭卿,我知你不会不下手,可推迟并没有好处,你早晚都是要杀他的,倒不如早早了结。 反正他无论如何都会死,做了一日两日的皇帝又有什么用? 他辛苦修行才成了仙,如今是为历劫,你又怎忍心让他为了仅仅这一次历劫失败,前功尽弃? 他如今是不知道,那是因为他只有在凡间的这段记忆,你又如何能跟着他一同犯糊涂,害了他往后仙途?” 酆惕直直看来,极为认真,“夭卿,我知你想让他心安离去,再无遗憾下九泉,可如今总归是不一样的。 他劫数在即,再怎么说也是唤你一声先生的,既是先生,又怎能不顾他往后如何呢? 他做不了皇帝是他的命,你要成全不了他也是你的命,不可违背……” 夭枝听到这话慢慢闭上眼睛,只觉胸口沉闷得厉害。 良久,她才睁开眼,声音带上几分低哑,“……罢了。” 她说完这句话,只觉自己再无一丝气力…… 她终究成全不了他。 还真是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 … 偌大的殿中只余丞相一人站着,气氛颇为压抑。 丞相拱手道,“殿下,你怎能放她离开,此人不杀后患无穷! 陛下既命她做相师,必然是留有后手,如今大业在即,前太子焉知不是被她藏起来,此人稀奇古怪的手段太多了,必须想办法杀之!” 宋听檐看着孤零零摆在桌案上的小鱼玉雕,并未开口。 丞相见他如此便越发生急,“殿下,此人焉知不是在骗你,她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为了引您过去连自己的手指都能砍下,又怎么可能会就此收手?” 宋听檐闻言话间却是笃定,“她不会欺我。” “殿下,老臣敢以性命担保,她必定是有所诡计!难道殿下您要拿即将到手的江山来赌吗!” 宋听檐闻言慢慢抬眼,“这江山不就是我赌来的吗?” 丞相上前一步,满面愁苦,“我知殿下算无遗策,可倘若偏偏这一次殿下输了呢? 您如今不派人去杀此子,可是后患无穷……” 宋听檐闻言未置一词,“孤放了她走,就不会后悔。” 丞相眉头紧皱,深叹出声,“殿下,人生在世,万不可强求,只要强求便生怨怼,她若是做戏,你又如何能平静己心?” 宋听檐慢慢垂眼,看着合上的木匣,话间却是肯定,“丞相何必忧心,孤没有输过,这一次也一样不会输。” “殿下!”丞相闻言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湿润,自知劝不了他,面上的皱纹又深了几许,“殿下不信,老臣便陪这锦绣江山的前途与殿下一道赌,只盼殿下不要后悔便是……” 宋听檐闻言并未开口。 此生知己难求,岂能万事万物都靠谋算? 这一次,他不掺谋算,凭心而动,只信她。 第81章 朕为皇帝,天经地义! 荒山枯草之中, 一人蓬头垢面,缓慢往前爬行。 因为浑身的疼痛,叫他每爬一步都如行刀背, 但他依旧眼露阴狠, 坚定不移要杀人。 他一定要杀了宋衷君, 叫他们知道, 他不是可以随手掌控的人。 他手脚并用扒开荆棘丛,往前爬去, 下一刻,前面出现了一道墙, 还是带布的。 他视线模糊之间, 抬眼看去,原道不是墙, 而是一个人站在他面前, 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一时怒起, “瞎了吗?挡你爷爷的道……” 他还未说完,视线就落在面前人苍白无血色的小脸上, 这般荒山之中, 迷雾四布,似鬼非人,难得叫他惊了一惊。 待他定睛一看,这人竟还很熟悉。 此人怎么这般苍白虚弱似鬼, 往日折磨他的时候, 那精气神可不是一般好。 难不成恶人自有恶人磨, 有人替他报了仇? 夭枝看着他, 慢悠悠点评了一句,“不错, 比曱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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